0031 帮不帮?
一转眼就到了打井的日子。www.uu234.net
打井队的四个男人,两个师傅三十多岁、两个小工二十多岁,都是身高体壮的。
也是,打井可是个力气活,挖土、挑泥、淘井......累得很,瘦小的难撑得住。即便有了抽水机,轻省多了,但是,人出力的时候还是多。
四个人走南闯北地见多了,都是十分开朗的性格,爱说爱笑,也好打发。
不少没下地的孩子、老人也过来凑热闹,一院子都是人、热热闹闹,如梅也十分喜欢这气氛。
领头的姓黄,跟如梅爹打过招呼,对如梅娘说:“老嫂子,这几天吃住可得麻烦你了。咱都是农村老趴虾,不讲究,有口吃的就好。”
如梅娘心里一松,说话也亲热多了,“说啥呢,进门就是客。昨儿个镇上逢集,把羊卖了两头,割了好几斤肉、买了几十斤面。这几天你们放开了吃,馒头大肉管饱!不够咱就杀鸡!”
“哟,那可不敢。”黄师傅笑着说:“睡觉更好办,铺盖都带着呢。弄点麦秸,放院里打地铺,又暖和又软乎。”
金明吃了早饭就躲出来,看如梅家热闹早来了,正带着一帮拖鼻涕孩子摆弄抽水机,听见这话,“嗷”地一嗓子喊出来:“睡院子里,看来个女鬼钻你被窝!”
众人都大笑起来,“哈哈哈......”
如梅娘笑骂了一句:“臭小子、万人嫌。”
如梅爹也笑,说:“床是真不够,打地铺也得在屋里,哪能睡院子?俺家大小子一个人住西屋,不嫌弃就一堆儿挤挤。”
黄师傅答应得痛快,“好嘞!”出门在外,吃住都讲究不得。
安排好吃住、闲话也说完了,各人开始忙活。
两个师傅领着如梅爹院里院外找打井的位置、年轻的两个小工就开始收拾工具。
抬木头架子、搬机器;整理绳子、管子、铁锨、柳条筐......卸下来锯末、砖头等等;很快,院子里就摆得满满的,都是乱七八糟的各种工具。
如家哥仨吃了早饭就上工去了,如梅爹在家招呼足够。
如梅娘跟如梅做这么多人的饭,忙得不可开交,和面、蒸馍、洗菜、切菜、烧锅、炒菜、装盘、刷锅、洗碗......娘儿俩忙得团团转。
中饭吃完刷罢,打发如贤良跑了几趟,挑了满满一大缸水,够晚饭用了。
兄弟仨虽想看热闹,听队长哨子响,还是下地去了,一天挣不少工分呢。
打井队又开始干活儿,院子里堆得都是挖出来的土。
不用他们清理,等他们走了,主家慢慢自己干;要不,他们多干一天、就是一天的吃喝嚼用。
半下午,如梅正忙着揉面蒸馍,金环一阵风儿跑来了,“如梅,你家打井呢?听金明说,我还不信。”
如梅直起腰,看着脸色红润的金环,高兴得说:“你这是全好了?我看你脸色比以前还好呢。”
可见,那真是个守信用的女鬼。
如梅犹豫,要不要帮她挪开青石头、放她去投胎?要不,她怨气聚煞,真变成厉鬼祸害人,自己难辞其咎。
0032 等不及了
金环可不知道如梅的心思,一甩大辫子坐下来,抓起手边的芹菜,一边摘一边跟如梅说闲话。www.uu234.net
“这几天我都没下地,我娘把家里的鸡蛋都给我吃了。你说,我脸色再不比以前好,俺家的鸡都该骂我了。”
如梅看了金环一眼,一脸认真,“你可别再害大病了,这回可真凶险。”
要是自己不逼那女鬼放过金环,金环会不会被她吸光元气而死?还真是不敢想。
金环摘完了芹菜,起身舀水,“这几天我帮你家做饭,我娘让我来的。我娘还说,事到临头就知道谁真心对我好。”
“哼,我病得都要死了,环儿、香菊那几个死女子,都没来看我一眼!昨天她俩喊我,我都没搭理她们!别看平时嘴巴抹了蜜一样,就会卖嘴说好听的,真有事儿啊,一个一个都拉稀了。”
金环一边哗啦哗啦洗菜,一边郑重其事地对如梅说:“以后我再也不跟她们好了,她们说啥我都不信。你也别跟她们好,就咱俩好!”
如梅哭笑不得。心里发笑,却连连点头,“好好好,以后就咱俩好。”
这丫头也十六了,说话、想法比以前更幼稚,咋跟六岁似的?还真是单纯又可爱啊......嗯,这个闺蜜交定了!
做好饭菜,金环就要走,如梅娘哪里会放?死拉活拽留下,“光干活不吃饭,哪有这样的?”
金环说:“我娘交待不让在这吃饭。”
如梅见金环瞟如全,笑嘻嘻地说:“没事,吃完了让我三哥送你回家。”
果然,金环扭扭捏捏地坐下了,如梅暗笑。
村里还没有家户扯电灯,乌漆嘛黑的,晚上自然干不成活儿。吃完了饭,洗洗涮涮就该睡觉了。
如梅让如全送金环回家,如全瞪眼,“就三步路,送啥送?一路都是人,谁还拐了她?”
金环忙说:“我自己回家。”
如梅瞪了如全一眼,挽着金环的胳膊,“我送你!”
金环有些哀怨地看了如全一眼,跟着如梅出了院子,小姐妹俩说说笑笑地倒也开心。
上了村中间的路,没走多远就看见香菊、环儿还有几个姑娘,亲亲热热地坐在树底下说笑。
金环“哼”地一声,紧紧搂着如梅的胳膊,向众人示意加示威,我也是有好盆友滴!还是咱村最漂亮、对象最有本事的--如梅!
如梅暗笑,看了众人一眼,便过去了。
身后的几个姑娘便嘀嘀咕咕地骂:“一个真拽、一个瞎拽。”
“一个差点儿淹死、一个差点儿病死!”
送完金环,不等进自家院子,远远瞧见厕所附近黑雾飘荡、阴风飒飒,如梅脚步一顿,拐了过去。
果然,黑雾中女鬼渐渐清晰,一脸埋怨地瞪着如梅,“那姑娘早好了,你咋还不去给我挪镇物?我等不及了。”
如梅不慌不忙,“我今天才知道她大好了。再说,我家忙得饭都吃不上,一时没顾上你,再等几天吧。”
如家院子里都是男人、阳气太旺,女鬼只敢远远地呆着。闻言伸长脖子往院子里瞅了瞅,鄙夷地哼了一声,“坑都挖错了,还想出水?十天半月井也成不了。”
0033 托梦
如梅一听就急了,“你别胡说,敢拿这个要挟我,看我咋收拾你!”
“好心当成驴肝肺!”女鬼也生气了,面目狰狞、怒气冲冲地说:“地底下的事,哪个人比我这个鬼看得清?说了你不信,我可看得真真的,他们打的坑离地下河差十万八千里呢!”
如梅半信半疑,“有恁远?那......咋能通?”
女鬼冷哼了一声,“哼!想通?挖到二百米以下也能通,你就让他们可劲儿往下挖吧!”
如梅沉吟不决。www.uu234.net
女鬼见有人往厕所来,急了,“西屋山墙杨树边儿往下挖,十几二十米就能见水。”
如梅皱眉:“就算你说得对,我咋给我爹娘说?”
难道告诉他们这是鬼说的?爹娘还不得吓死!
女鬼急急忙忙地说:“让你娘洗头,别擦太干、多照镜子,我托梦给她。”说完倏忽消失不见。
见女鬼逃命一般,如梅转脸,原来是黄师傅过来上厕所,已经快走到自己跟前了。
如梅回到院子,准备试一下。
谅那女鬼也不敢骗自己,否则,压上十块青石头、贴上符篆,让她永世不得超生!
如梅烧好热水端进堂屋,“娘,你看你头上,不是灰就是土,洗洗吧。”
如梅娘当然高兴,接过来在盆架里放好,一边拿洗头膏一边说:“这一天过得,不是烧火就是搓土,能干净才怪。我脸上有吗?恁些客人在家,给你们几个丢人了。”
如梅笑:“没有。”
家有几个婚龄儿女,作为父母,如梅爹娘十分注重为人处世、衣着打扮;唯恐传出去啥不好的,让人笑话还影响儿女们的婚事。要知道,乡下地方最爱传闲话。
如梅爹进来,半是抱怨半是心疼地嘀咕了一句:“大晚上洗啥头?干不了看明儿起来头疼。耽误了事儿,自己又着急。”
如梅抿嘴笑,把镜子递给娘,一边帮娘梳头发一边说:“这天儿不要紧,我给她好好擦擦。”
如梅娘见男人疼惜、闺女贴心,得意地对着镜子照来照去,“你爹没老就开始唠叨。梅子,别理他。”
如全跟着一步踏进来,奇道:“娘,你不说晚上照镜子能见鬼吗?咋你自己还照上了?”
如梅娘“噗嗤”一笑,“都是大人糊弄小孩儿的。好了好了,差不多行了。”
说着,夺过如梅手里的毛巾,胡乱擦了几下,“都早点儿歇着吧,这一天累得......明儿个还得早起呢。”
如梅心里有事儿,翻来覆去大半夜睡不着,而如梅娘早就呼噜震天了。
天上阴沉沉地,屋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万籁俱寂。
正迷糊的如梅突然身子一凉,顿时一个激灵,睁开眼集中目力看过去,床上飘飘荡荡的不是那女鬼是谁?
如梅忙坐起来,声音虽低却十分严厉,“你敢伤害我娘,我可饶不了你!”
女鬼有些气急败坏,“就说一句话,马上出来。”说完,倏忽一下钻进如梅娘眉心里。
如梅屏住呼吸,刚一个眨眼,黑影就飘荡出来,女鬼说:“好了,信不信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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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4 果然如此
天刚蒙蒙亮,如梅爹娘就起床了。顶 点 X 23 U S俩人到外边洗脸,如梅娘拿着毛巾欲言又止。
如梅爹奇怪:“洗完了赶紧做饭去,站这干啥?”
如梅娘看着院里的大坑,一脸为难,“我说......他爹,昨儿夜里......哎呀,我就直说了吧。我梦见有人说,这个坑没水,让在那树底下挖,还能旺子孙。你说这......”
如梅爹一愣,正要说“胡扯”,看如梅娘印堂发青,不由得心下一凛。看看四周无人,忙低声问:“谁给你托梦了?咱爹还是咱娘?”
如梅娘哪知道?一听也吓得不轻,小声说:“没看见脸,听声音是个女的,应该是咱娘。”
如梅爹张了张嘴,脸色十分严肃,皱眉看向西山墙的那棵树,嘀咕:“离墙恁近......再挖塌了屋......估计还得刨树......”
如梅娘做饭去了,如梅爹背着手来到树下,抬头看着十几年前种的树,犹豫不决。
很快,人都起来了,院子里热闹起来。
如梅也醒了,洗漱完毕进厨房做饭。看娘脸色不好,如梅有点儿担心,“娘,你没事儿吧?”
如梅娘忙得头也不抬,“我有啥事儿?你赶紧烧小锅,得炒菜了。”
吃了早饭,三兄弟上工走了。
如梅爹掏烟给两位师傅点上,才开口说事儿,“动土事儿大,没看黄历就是不妥。我老爹娘没了十几年了,昨儿咱一动土,夜里可就来了。”
黄师傅几个常年动土挖坑的,对风水迷信本就有点儿信,只是这几年打击得厉害,才不提了。听主家这么说,俩人都忙问:“可是托梦了?”
如梅爹满脸无奈,“我娘托梦说,井打到那棵树底下能旺子孙。你说这......听还是不听?都干半截了。”
俩师傅相互看了一眼,眼神达成共识。
主家都说要换坑,当然得换;再说了,人家老的托梦,真假都得听,不听也不合适。有句话叫“干活不随主、落个二百五”。
再说了,哪里都能出水,就是深浅的问题。总之,让主家满意是最基本的。
黄师傅忙说:“干半截算啥?填上就是了。老太太都托梦了,咱小辈儿还能不听?都是为的子孙好,换换换。”
俩小工收拾东西,俩师傅过来商讨,“不刨树,往外偏三米,离屋太近也不妥。”
如梅爹娘当然高兴,如梅也喜欢。
如家三兄弟回来一看挪坑了,吃惊不小,都问:“咋回事?”黄师傅胡乱搪塞了两句。
几个人都很默契地不提托梦的事儿,传出去再惹麻烦,还是不说为妙。
吃了饭继续大干,果然,往下挖了不到二十米就出水了!
大家都很高兴,一边用力往上拉绳子、一边冲着井筒子里的黄师傅和小工喊:“上来!上来!赶紧上来!”
水冒得快,又都是泥水,人不赶紧上来,万一溺水可就糟糕了。再说了,既然出水了,就该用抽水机了。
“出水了!出水了!”孩子们大呼小叫,满院子乱窜,比如家的人都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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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5 啧啧啧、这女婿...
如梅娘笑着放下手里的活儿,去屋里拿糖果给看热闹的老人、孩子们发。顶 点 X 23 U S
听大家恭喜,如梅娘笑得合不拢嘴,又骄傲又得意,“都先吃糖;等水清了,一人再喝碗水。比比是糖甜、还是俺家的水甜!”
正闹得沸反盈天,一阵自行车铃铛响起“叮铃铃......”
这年头,别说乡下,城里自行车都少见。
大人还没看清,熊孩子们就嗷嗷叫飞奔来报告:“送信的来喽!送信的来喽!”
村里人在外面讨生活的少,邮递员好久才会来一次,这次又是直奔如家来的,大家都有些奇怪。
邮递员捏住车闸,跳下车子,喊:“这是如家吧?如贤良在家不?”
如梅认出来是那个所长,忙迎上来,“我大哥下地去了,有他的信?”
“是你呀。”所长也认出如梅了,把东西递过来,“你大哥不在,你代收吧。”
如梅爹忙过来招呼所长:“家里乱得很,同志,进屋喝茶。”
所长摆手,“不了,得几个村跑呢。”
如梅娘在一边嘀咕:“谁给俺家贤良写信?”
“是汇款单!”所长一边交待一边推车子就走:“让他过两天再去所里找我。单子到了、钱还没到。”
七十年代经济落后、金融渠道不畅,乡下邮电所会出现“汇款单到了、钱还没来”的糟糕情况。
看着汇款单上的落款“江军”,如梅脸色复杂。这钱真不知道该收还是不该收。
众人早围了过来,听说如梅对象给如家汇了三十块钱,大家又吃惊又羡慕。
“啧啧啧......看人家如梅女婿。”
“人长得排场、有本事,做事也大方。”
“梅子还没过门呢,新女婿连娘家都照顾,谁家女婿能恁周到?”
“......”
一片艳羡赞誉之声。
如梅爹娘诧异震惊过后,自然是喜出望外。
这份荣光可不一般,千里遥远的未婚女婿,自己恁忙还记挂着岳家,多有面子!
乡下姑娘说婆家,千方百计地跟婆家要彩礼,为此吵闹打骂、成不了亲的不知道多少。
如家没要,江军就突然寄钱来,这份对岳家的孝心可不一般;更重要的是,这是对如梅的心意!
虽然钱是寄给如贤良的、上面也没交代一个字,这份心思谁还看不透?
众人嬉笑着看向如梅,见如梅脸色纠结,都以为她是害羞。大姑娘嘛,自然脸皮薄些。
本就不是很开朗的性子,唯恐一个没留意说恼了,大家不大敢跟如梅开玩笑。同辈的几个嫂子调笑了两句,还都接着看新井出水。
如梅把汇款单交给娘,如梅娘喜滋滋地拿着回到堂屋,到卧室里严严实实地藏了起来。
晚饭后,如梅爹让如梅娘把汇款单拿出来,召集全家到堂屋说话,“江军寄来三十块钱。”
如贤良三兄弟都吃惊不小,一起围过来看汇款单。
如梅爹微微皱眉,“退回去吧,伤了那孩子一片好心;给江家送去吧,这事儿他肯定没给家里说;他兄弟、妹妹、弟媳妇......也是一大家子人,谁知道谁啥心思?”
“咱冷不丁把事儿说出来,还不知道是福是祸。瞒着把钱用了,良心上又过不去。”
0036 被批判了
如梅娘看了如梅一眼,说:“说亲的时候,江家给的彩礼比别家都多;逢年过节的,江军来不了,江家的礼数也足。www.uu234.net”
“咱家急等钱用,我倒是想收下,就是......哪天亲家知道了,再生闲气、说咱不知足,以后给梅子气受。咱这不是没事儿找事儿吗?”
如梅忙说:“爹、娘,咱不要他的钱。”
如梅爹不理如梅,见几个儿子都不说话,又把话接过来,“要说呢,江军寄钱是个好事儿,说明他对梅子好。你哥几个都说说,这钱咋弄?”
“定亲也有两年了,不年不节地,江军咋会冷不丁地寄钱来?”如贤良嘀咕了一句,突然想到一件事,立即转头瞪如全,“你俩上回打电话,跟江军要钱了?”
如全吓了一跳,忙摆手,“没有没有。梅子让江军买啥长毛兔,还说以后还他钱,哪跟他要钱了?”
几个人恍然大悟,顿时都责备地看向如全跟如梅。
如梅爹更是黑了脸,“让他买东西跟向他要钱有啥差别?我就说,咋猛不丁地寄钱......你俩真是......小孩子办事就是没个章程!”
老头子舍不得吵闺女,怼如全:“如全你就是个废物!跟着去镇上也是白搭,不知道拦着你妹妹?就任由她胡说!都快成两口子了,说啥借钱还钱?江军恁要面子的人......”
如全不服,涨红了脸,眼看就跟爹吵起来,如梅忙站起来,“爹,不怪三哥。我想养兔子卖钱,咱这里买不到,让他帮着买了能有啥?”
“就算他买了,我也是借他的钱;以后咱卖了兔子、赚了钱,还给他就是了。关键是他电话里没答应,还说我无理取闹!”
“我想着,这事儿就过去了,谁知道他抽啥风呢,又突然寄钱过来!照我说,爹,他既然寄来了,咱就用上,大不了以后还给他!”
如梅爹狠狠地瞪着如梅,“还给他、还给他,你咋恁会说傻话呢?你敢再给江军说这话,看我不打你!硬是寒人家的心呢!”
如梅娘也责怪如梅,“你这孩子,闷不吭声地,就是会惹人生气!你这性子,以后看你婆婆、小姑子烦你!真是愁死人。”
如贤良见家里吵闹,想了想,说:“这钱咱收下。我给江军写信,谢谢他,再让他给家里说一声,他去说比咱去说强。哪天碰见亲家,咱家客气一下算了,太较真儿也没意思。”
如梅爹娘相互看了一眼,如梅爹点点头,“我也是这个意思,就这么办吧。弄得太外气了,以后都不好见面。”
如梅娘忙叮嘱如梅,“你也给江军写封信。你要是敢提还钱凉人家的心,我可真打你啊!”
如梅翻白眼儿,“......”
既然是处对象,就不好随便花男朋友的钱吧?借怎么了?好像自己真犯了十恶不赦的罪。难道,乡下规矩,新女婿就该给新媳妇花钱?
哦哟,如梅你学坏了啊,这里哪有新女婿、谁又是新媳妇?
如梅搓搓发烧的脸,讪讪地跟着娘去卧室睡觉。迷迷糊糊时,一阵凉风扑面,如梅知道是那女鬼又来了。
0037 我送你个好东西
如梅坐起来,看着女鬼,压低了声音抱怨,“让不让人睡觉了?又来干什么?”
女鬼有些急切,“我保证的事都做到了,你倒是什么时候去放了我?我真等不及了。顶 点 X 23 U S”
如梅皱眉,“得等打井队走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几天我家忙得很,做饭干家务还顾不上,好好地跑去树底下挖石板,像话吗?!怪不得常骂人说‘急着去投胎呢’,怎么,去晚了轮不到好人家?”
女鬼竟点头说:“就是啊。世间的人都是年前结婚,春天是生发的季节,怀孕的也多。投胎的鬼当然也多,好好走走门路,能挑个好人家,一辈子在阳间不受苦。谁不挤破头皮往阎罗殿跑?我能不着急吗?”
如梅无语了,“知道了,后天吧,最迟大后天去。井也该弄好了。”
女鬼听如梅答应了,很高兴,忙说:“还有个事儿求你。我是孤魂野鬼、没子女家人,恁多年没人送香火,我穷得很。”
“麻烦你给我烧点儿纸钱。要不,别说见十殿转轮王谋个好托生,就连他住的幽冥殿也进不去。我说了要报答你,这回也不白麻烦你。我送给你个好东西......”
如梅摇头,“我不要你的什么好东西。后天大后天的,我给你搬开那青石头。你赶紧走,呆久了阴气重。”说着,摆摆手示意女鬼走,自己拉上被子躺下了。
女鬼不敢多说,钻出后墙从外面走了。如家男人多,院子里阳气重,女鬼只能从屋后来回进出。
第二天,打井队又用抽水机抽了一上午,院子里到处都是泥水。
小工们把带来的锯末撒进去,等吸水差不多了,如梅爹再把它们铲起来拉出去,倒在厕所附近的粪堆上,沤了粪以后好上地。
看抽上来的水很清澈了,如梅娘接了一桶烧开,大家喝了都说“不错”,“跟村里的井水一个味儿,是口好井。”
石子倒进去,是为了净化水质的;打井的时候,避免塌方,砖石、木板随进度都一层一层地砌进了井壁;现在除了井口不好看,井里已经没有太多要干的了,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井口、井台要好好用砖瓦砌上;辘轳架子也要弄个结实耐用的......所以,井打好了,地上的活就开始。
看着黄师傅带来的木头,如梅爹挠头,“木头是不是太细了?”
黄师傅说,“想弄个好的、几十年坏不了,可得粗木头,你家有吗?”
如梅听见这话,想起来村头那棵柳树。
要是趁机刨了,岂不是连石头也一起搬开了?要不,自己还真不知道石头在哪埋着呢。
见爹看向井边的杨树,如梅上前,说:“爹,家里这棵树不能砍,夏天坐井边吃饭洗衣服,多凉快。村头不是有棵歪脖子柳树?也成不了啥大才,咱给村长说说,花几个钱买回来不是正好?”
其实如梅爹也舍不得砍,听如梅提起买那棵树,眼睛一亮,“也是。来回拉架子车,那树还碍事;村头路恁窄,树刨了还宽敞些。我跟队长说说,铁定能成。”
0038 一定得报答你
如梅爹兴冲冲地去了,很快便回来,给如梅娘说:“队长同意卖那棵树,让大队会计找木市行佣去了。www.uu234.net你给我拿五块钱,估计也该够了。”
如梅当然高兴,忙过来问:“爹,啥时候刨?”
如梅爹说:“这就刨。你下地找你三个哥哥去,让他们去村头刨树。”
金环正好端着菜盆出来,忙说:“我让金明跑一趟,在这也是捣乱。”
金明一听有了正经任务,高兴得很,带着一堆孩子呼啸着窜跑了,“刨树喽、刨树喽。”
院里几个老太太一听,也抱起孙子走了,“赶紧回家拿粪箕子去,捋点儿树叶子好喂羊!”一时间,院里就剩下几个干活儿的了......
如梅心里有事儿,干活儿有些心不在焉。等晚饭差不多了,估计那边树也刨倒了,便想过去看看。
谁知道还没有走呢,金明一堆孩子就嗷嗷叫地跑回来了,“树拉来了、树拉来了。”
说着,扑到金环跟前,一头汗地报告:“姐,那树底下还刨出来死人骨头呢!”
金环半信半疑,“真的假的?别是啥死狗骨头吧?”
如梅忙走了过来,“真是人骨头?咋处理了?”
金明瞪着大眼睛,手舞足蹈、一脸得意地说:“我都看见了,一点不害怕。队长吓得不轻,还问了二爷爷几个人。”
“二爷爷半天想起来,说那里埋过一个外乡的女人,有十几年了,不是啥凶杀案。队长用锨铲了装筐里,让人埋到老远盐碱地里了。”
如梅松了一口气,正要再问,就看见如富贵拉着满满一架子车木头、树枝回来了。
剩下的事儿就好办了,砍、锯、刨......一直弄到天黑看不见、才收工吃饭。
凌晨,毫无疑问地女鬼又来了,如梅没睡着,就等着她呢。
女鬼欢天喜地,一个劲儿地感谢,“这么快就办了,可真得感谢你。姑娘身有金光,以后有大富贵。”
如梅淡淡地,“行了,赶紧投胎去吧,以后别再来了。”
人鬼殊途、鬼物阴冷,接触多了对人当然不好。
女鬼闻言,下意识地离如梅远了些,讨好地说:“你忙得很、纸钱也难买,别管我了。我最后一趟过来,就是要送......”
如梅抬手截住了她的话,“我说了,不要你的东西。阴间的物件是人该得的吗?”
女鬼还固执起来了,“那是金吉玉器,不是阴物。村西头盐碱地里最大的那棵老槐树底下,有一罐子袁大头,你刨出来卖了,能得不少钱。”
“对了,我还给几个鬼说了你能通灵......他们要是来找你,你多发善心帮帮他们。他们都是很可怜、很善良的好鬼,不会害你,只会对你有好处。你越积德行善、越给自己攒福报。好了,我走了。”
唯恐如梅埋怨,不等如梅说话,女鬼说完就钻进后墙、消失不见了。
如梅真是哭笑不得、喜忧参半。
有意外之财当然好;可是,她这个大嘴巴,通知一群鬼让自己帮忙,算怎么回事?以后还能不能睡个安稳觉了?
0039 八卦井
第二天木匠开始立辘轳架子,固定住了,俩小工开始准备和泥弄沙子,准备铺井台、砌井口。
青砖的井台没有泥泞、雨雪天也不滑;井口要高出地面二三十公分,避免人踏入井口掉井里。所以说,都是为了安全起见才做的这些。
如家按照普通标准,用的是青砖,还不算贵;要是想用青石铺地,价钱要高一些。以前的地主富户家打井更讲究,还要雕花刻字,还有立碑的,价格就更高了。
如梅站在井口往下看,只感觉阴森森地凉气逼人。
这水跟清河通联,如梅想着河里曾经有水鬼,以后保不齐会再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进来;万一有孩子落井、大人跳井......都是要命的事儿,不如想个化解的法子。
如梅想想以前见过的乡下井台,瞅空子给爹说:“这水跟清河通联,河里死过不少人,我也掉进去过。不如咱把井台跟井口都砌成八卦形,说不定能化解煞气、挡挡阴物。”
因为如梅奶奶托梦的事,如梅爹对鬼神之说更加敬畏,又惦记着以后旺子孙,所以对这口井十分用心。
此时听如梅一说,老头子忙问:“你可是在河里看见啥了?以前你从来不信这些。”
可以说,接受过新式教育的年轻人,没有一个相信鬼神之说。
如梅能如实说吗?当然不能,忙说:“没有,就是害怕出事儿。反正都是砖,弄成啥形状都行。”
如梅爹想了想,又跟如梅娘一商量,俩人立即达成共识,找黄师傅商量。
黄师傅也很高兴,“以前我师父说过,八卦井能镇阴物、挡阴煞。我学徒的时候,跟着师父也砌过几个那样的井。”
“这些年破四旧、反迷信......连老头子的长胡子都要剃,闹得不像样儿,你说,我咋敢弄这?你既然说了,咱弄个简单的,红卫兵来了也挑不出毛病。”
如梅爹眼睛一亮,“有法子?”
黄师傅笑了,“把台子、井口弄成八卦的样子就行,砖上面只要不刻八卦那些符号,谁来查咱也不怕。咱就死咬着弄八角是为了好看,公社革委会来找事,他也没话说。”
如梅爹连连点头,“那是那是,好好地打口井使唤,可不敢好事变坏事。”说着,忙又掏烟给黄师傅点上,“你多费心。”
“好说。”黄师傅对另一个师傅、两个小工交待了几句,自己掰了柳树枝,在泥地上写写算算,抬头看如梅爹说:“老哥,这一改,我带的砖可不够啊。”
如梅爹现在手里有钱,又想弄个如意的百年井,大手一挥,“不够就买,钱我出。你说哪拉砖去?你走不开,让我仨小子去。”
黄师傅当然高兴,“钱倒不花几个,就是路有些远。二十里外、县南有个砖瓦窑,我让小工跟去,也好找路。这就走,天黑就能回来。”
此时才半上午,壮小伙腿脚快,来回四十里、当天能打个来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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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0 嫉妒
如梅爹立即喊正蹲地上玩泥巴的金明,“金明,下地找你富贵哥去,让他借队里的架子车,去县南窑里拉砖。m.www.uu234.net”
金明带上几个流鼻涕的孩子呼啸着跑了,金环恨铁不成钢,“一点儿不听话,就知道跟吃屎的孩子玩儿。”
如梅挑眉,“太听话的孩子没大出息。”
如家弟兄三个,数如富贵高大、健壮,出力跑腿的活儿,非他莫属。
如梅娘给了十块钱,又一人包了俩馍,看俩人高高兴兴地走了,才回屋接着做饭。
如贤良、如全回家就开始收拾院子,太乱了。
吃饭的时候如贤良说起取钱的事,“明天镇上逢会,我去邮局看看钱到了没有。”
如梅爹点头,“嗯,明天完工,给打井队结账。”
如梅一想到娘说让给江军写信,有些心烦。偷眼看了看爹娘,他们忙得好像忘了这码事,暗暗高兴。
天刚擦黑,如富贵拉着满满一架子车青砖回来了。
如梅娘埋怨:“咋买这么多?净是浪费钱呢。”
如梅爹护犊子,又有些不以为然,“老远跑一趟,多拉点是对的。剩下的堆堂屋山墙,雨天在院里扔几块,省得踩泥水。哪里用不上?又不白瞎。”
第二天上午,井台、井口都砌好了,规规整整地、十分气派。
中午吃完饭、结了账,打井队拉着两架子车工具,四个人高高兴兴地走了。
晚上吃了饭,全村没有不过来看的,高大的井架、崭新的辘轳、平整干净的井台......
看哪哪好,大家都与有荣焉,高兴得不行,连队长都夸:“这份家业不小!”
大队书记也来了,背着手、围着井台,东看西看也没挑出啥毛病,最后还夸了一句:“比咱村的井气势多了,井水也甜。”
见两大领导都没看出来井台跟井口的八卦形状,如梅爹娘高兴坏了,也彻底放下了心,一个劲儿地招呼大家吃糖、喝水。
本来乡下人就爱凑热闹,更何况,打井可是大事儿,哪个不羡慕?夸赞、恭维的话就没停过。
如梅娘热情洋溢地招呼大家,“别管俺家有人没人,你们只管来打水,别忘了盖严实就行。”
木工做了两块半圆的厚重木板做井盖,避免落树叶、灰尘、雨雪......更重要的是避免孩子们落水。平时严严实实地盖井口,打水的时候掀开一半就行。
如全虎着脸警告孩子们:“院里没大人的时候,哪个敢来摆弄辘轳、掀井盖往里瞅,我知道了,用顶门棍打断他的腿!”
说着,弯腰拿起柳树枝,两手用力,“咔嚓”一声,柳树棍断了。
如全瞪着大眼,挥舞着柳树棍,“听见了吧?腿打断了、就跟刚才的声儿一样!”
如梅娘也忙对媳妇们说:“回去交代孩子们,没事儿别在井边儿啊。”
金环抱着如梅的胳膊,得意地说:“我天天来你家打水、找你玩儿。”
如梅拍手,“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金环大笑起来,“我又不是大领导,你咋还欢迎上了?”
环儿跟香菊听金环笑,又嫉妒又生气,“看她高兴得,又不是她家的井,金环就是个傻货!”
0041心思
“你知道啥?”香菊黝黑的脸满是鄙夷,看众人不注意,压低了声音在环儿耳边嘀咕:“金环这个女人相中如富贵了!我亲眼看见的,她还给如富贵端洗脸水呢。m.www.uu234.net”
环儿吃惊地瞪大了三角眼,“啥时候的事儿,我咋没看见?咱来不是一起来的吗?”
“就昨天。你眼睛光顾看如全呢!”
“你说谁看如全了!”环儿猛地一扭瘦削的身子,脸有些微微泛红。
香菊翻白眼儿,“她把自己当如家的人了。八字没一撇呢,金环个不要脸的,就把这当自己婆家了。切,真是臭不要脸。你说,如梅家打井,她能不高兴吗?”
“你听她笑得,看她猖狂得,真想给她脸上挠一把。你忘了,那天咱俩好心叫她,她假装没听见、撅着屁股往家跑。”
环儿抓过自己的大辫子捋来捋去的,嘀咕着说:“电影上演的都是男追女的跑,就金环这个傻逼愣着眼往男人脸上贴。”
香菊不想看金环得意的笑脸,拉环儿出了院子,跟环儿嘀嘀咕咕,“这几天,金环天天来如梅家做饭、晚上唱着歌回家,全村谁不知道!”
说着,瞥了一眼环儿,“你喜欢如全,我可是知道的。你想想,金环要是跟富贵成了,她可就成你二嫂了,到时候有你受的。”
环儿一脸涨红,“谁喜欢如全了,你看你说的啥话。”
香菊见环儿不承认,不高兴了,“你的意思是我诬赖你了?”
环儿张了张嘴,不承认也不否认,很聪明地转移了话题,“金环瘦得跟鬼似的,如富贵能喜欢她?比她高一头呢!咋看俩人也不般配,成不了。”
说着,看了看高挑的香菊,环儿突然笑得诡异,“要不,你哪天试探试探富贵?要是咱俩都心想事成,以后一个锅里搅勺子也是个好事儿。”
香菊不高兴了,“别给我放屁了。如家穷得蛋精光,要不是江家给寄钱,她家能打井显摆?如贤良娶兰英拉的饥荒还没还呢。我听我爹说的,他前几天还挺如梅爹抱怨。”
环儿知道香菊心高,姑姑嫁到县城去了,早指望她姑给介绍个工人呢。
听香菊提到江家,环儿满眼嫉妒,“如梅长得好,找个女婿也真是排场,咱一辈子也别想那样的男人。能跟恁有本事的人沾点儿亲,我就心满意足了。”
香菊“嗤”地一声,“刚才还死鸭子嘴硬,这会子就想跟江军成亲戚。你还不是想寻如全?!嫁到如家,江军还得喊你三嫂呢!”
环儿被香菊戳穿了心思,又羞又恼,正要反驳,突然香菊冷哼了一声,“金环那个女人来了!”
环儿被香菊挤兑,又不大敢怼香菊,一腔怒气自然要发到金环身上,转头看着兴冲冲往家走的金环,环儿一脸鄙夷,“忙完回家了?”
金环早看见俩人,本不想搭理她们,听环儿语带讽刺,猛地站住了脚,“咋?不行?!”
环儿一噎,香菊把环儿一拉,抬起下巴瞪着金环,“你说话咋恁冲?环儿我俩好心好意招呼你,在如家吃了几天好的,看你猖狂得,气都壮了。”
0042 我是真信了
金环可不管恁多,见俩人找茬吵架,两手叉腰,大嗓门立即就叫喊起来,“到底是谁猖狂?不是你俩气壮能在这拦我的路?咋?你俩还想打我是不是?你来你来,您俩一起上。www.uu234.net我要是怯场,我就不姓金!”
环儿一听就有些怯了。
自己想嫁给如全,当然不好得罪金环。就像香菊说的,万一她真嫁给如富贵,以后成了二嫂,还真不好见面。
何况,自己跟香菊不同。
香菊一门心思嫁到城里,自己最远不过嫁到三五里;万一婆家人打听,自己可不能让人说‘十六七大姑娘了,还扯着头发打架’。
看环儿的怂样儿,香菊气不打一处来,气鼓鼓地一推环儿,“她厉害咱俩呢,你咋憋气不吭?上回就是你喊她、她不理你。我这是给你出气呢,你倒往后缩。给我骂她!”
金环冷哼了一声,“香菊,我知道,都是你的事儿。你俩给我起开,忙了一天,我得回家歇着去。好几天没下地了,工分都没挣着,耽误了我明天出工,你给我记工分啊?”说着,一推香菊就要走。
乡下路窄,香菊俩人堵着路,金环还真不好过。
见把香菊一下子推到一边,金环大模大样地走了过去,环儿唯恐以后香菊不跟自己好、自己没朋友,忙一把拉住金环,“你干啥打香菊?”
金环猛地一甩膀子,“谁打她了?好狗不挡道,她恁大个子杵到这,不是挡路狗是啥?自己没眼色,还非得让人动手,眼瞎了还是咋了?”
香菊站直了身子,气得呼呼直喘,抬手一把挠到金环脸上,骂道:“上回咋没病死你这个傻逼!”
金环“嗷”地一声扑过来,跟香菊厮打到一起,“你才是傻逼,你是个大傻逼,你妈是老傻逼。”骂人的话滔滔不绝。
见俩人真打起来了,环儿吓了一跳,忙拽着金环的胳膊往外拉,“你别打香菊、你给我放手!”
金环本就瘦,当然弄不过俩人。又被环儿拉偏架,一连被香菊捶打了好几下,疼得金环眼泪都出来了,“香菊你这个臭婊子......”
有人看见了,忙过来拉架,“平时好得一个头一般,这咋撕扯起来了?”
仨人衣服皱巴、头发凌乱,但是却很默契地不说原因,各自放了几句狠话,回家去了。
再说如梅。
如梅娘见看热闹的人都散了,喊如梅回屋,把东西取出来,说:“这两刀黄表纸在家烧,剩下的分成两半。金银元宝都给你爷爷奶奶送上,不往河里送。”
“娘,你咋又搞封建迷信。”如富贵嘀嘀咕咕地抱怨,“有这钱,还不如买个烧饼吃。”
如贤良跟如全也不赞同,知道开口必被训,很识趣地不反对,乐得看热闹。
果然,富贵话刚落,如梅爹就低声呵斥,“信不信,以后都少说怪话。大人说啥跟着做就是了,有你的好。”
见三个哥哥都不服,如梅神神秘秘地说:“打井为啥换坑,问咱娘。”
仨人忙问,“为啥?”
“你奶奶给我托的梦。”如梅娘一脸严肃,“经过这一回,鬼神啥的我是真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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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3 夜入盐碱地
弟兄三个面面相觑、满腹疑问,如梅爹一摆手,“你仨在井边把纸烧了、祭井神,不许往外说。我们带梅子出去一趟。”
如贤良乖乖应声,如全跟富贵却都想跟着,“黑天夜地的、别吓着梅子,俺俩跟着给你们壮胆。”
如梅爹瞪眼:“又不是去打狼,都跟着干啥?从村西几步就出村,我还恐怕碰见谁;你俩都跟着,想让全村的人都出来看?”
如梅娘也说:“赶紧吹灯睡觉,省得谁来了、多嘴多舌。”
弟兄仨不敢多说,眼睁睁地看着仨人走了。
村子里很安静、路上很黑,有如梅爹在,如梅娘也不害怕;熟门熟路的,仨人很快出了村子。
按说,该先给如梅爷奶烧纸,如家祖坟却在村东,不想让村里人发现,所以要从村外绕过去。
如梅看着不远处的盐碱地,想起女鬼让自己给她送钱的话、也想去看看那棵老槐树,提议说:“爹,咱家刨树惊动了人家,要想家宅安生,该去盐碱地一趟。”
如梅娘一听忙点头,“该去该去。柳树咱家买的、骨头如全送的,说起来真是惹了人家。两刀纸的事儿,给人家烧了,咱也能睡个好觉。”
如梅爹想了想,点头,“走。两刀纸换个心安,值。”
昏暗的月光下,盐碱地夜风呼啸,树叶子哗哗啦直响,野鸟凄厉的叫声让人不寒而栗。
如梅东张西望地找老槐树,如梅娘根本不敢四处乱看,紧紧握着如梅的手、贴着如梅爹,闷着头往前走。
来到最西头,眼看到河岸了,才影影绰绰地看见一处坟包,三人走过去。
如梅爹点了火柴、借着昏暗的月光一看,果然是个新堆起来的小孤坟,如梅爹说:“就是这个了。”
如梅娘蹲下,哆里哆嗦地开始点黄裱纸,嘴里只知道念“阿弥陀佛。”
如梅爹也蹲下来,抬手捧起几把新土添到坟上,嘴里念叨:“今天惊动了你,过来给你烧两刀纸,算是赔罪。”
一阵阴风吹过,火苗飘忽、黑灰乱飞,如梅爹娘都有些毛骨悚然。
女鬼飘飘荡荡地从坟里出来,看见如梅烧纸、欣喜若狂,“你真给我送钱来了?”
爹娘在呢,如梅当然不能给女鬼说话,冲女鬼点点头,算是招呼过了。
如梅搀扶起爹娘,“心意到了就成,她能收到。咱赶紧去给爷奶烧纸、还得去河边祭水鬼。太晚了,明天耽误上工。”
如梅爹娘巴不得早早走,忙把两刀纸挑开,看大火着了,便站起来,“走吧。”
女鬼收了钱、高兴得很,飘飘忽忽跟在如梅身后,唠唠叨叨:“非亲非故地,劳烦你们大半夜跑一趟,真过意不去。那坛子你早些挖走......”
女鬼突然想起一事,忙转移了话题,“你爷爷奶奶早托生走了。他们的坟是空坟,骨殖也归尘了;河里的水鬼早投胎了。你们去了也白搭,他们收不到钱。”
如梅皱眉,想了想,对女鬼嘀咕了一句:“你收了吧。”
0044 帮人就是帮己
如梅唯恐吓着娘,嘴里对女鬼说话,却把手里的东西塞到娘怀里,让娘以为自己跟她说话。顶 点 X 23 U S
如梅娘果然以为是如梅害怕,忙把东西抱着,“好,我拿着。”
女鬼却知道如梅的话是给自己说的,高兴得喜笑颜开,喊道:“姑娘真是菩萨心肠,怪不得身泛金光,这一世肯定富贵滔天......”
女鬼高兴得手舞足蹈,搅闹得阴风阵阵、风沙四起,如梅爹娘吓得不轻,脚步迈得飞快,简直要跑起来。
如梅冷冷地瞪女鬼一眼、咳嗽了一声,女鬼忙缩手缩脚跟在身后,一路也没敢再闹出一丝儿动静。
阴风突停、沙土四落,如梅爹娘更是吓得腿软。到了如家祖坟,满头冷汗也不顾擦,忙把黄表纸跟金银元宝拿出来点上。
看火着了,如梅爹跪在坟前、嘴里念念有词,“爹娘,不孝子来看你们了,过年了请你们家里团聚......”祷告了一番,看纸钱元宝化灰才起身。
女鬼得了元宝,高兴得桀桀鬼笑。
如梅不理她,示意她跟着去河边,毫无疑问,给水鬼的纸钱也让女鬼得了。
女鬼敛衣整妆、跪下磕头,“多谢姑娘,有了这些钱打点,我能托生到城市里的富贵人家了。”
如梅看了她一眼,“走吧。”
如梅娘以为闺女跟自己说话,忙说:“要不是你掉水里,也不会让你来。走走走,野风冷得很。”
女鬼知道如梅的话是说给自己听的,当然不敢再跟,匍匐在地、磕头有声。
等三人走得看不见了,女鬼从地上爬起来,兴高采烈地揣着巨款直奔幽冥城......
仨人到家已是下半夜,如梅沾床就睡。
如梅爹娘又惊又怕、翻来覆去,天蒙蒙亮了才睡着。还是如贤良起来馏馍烧汤、糊弄好早饭。
听队长上工的哨子响了,如梅爹娘才被惊醒;看外头日光大亮,想起昨晚的事,却像做梦。
看如梅还没醒,如梅娘吓得不轻,恐怕昨天晚上丢了魂,忙摇晃如梅:“梅子、梅子?”
如梅迷迷糊糊地坐起来,一边揉眼一边问:“娘?咋了?”
如梅娘松了一口气,“没咋,你接着睡吧。”
“嗯。”如梅“噗通”一声又躺下了,如梅娘给她盖好被子。
蹑手蹑脚来到堂屋,见如梅爹从西间卧室出来,俩人相互看了一眼、没说话,把门关好、来到院子。
如贤良三兄弟已经吃完饭了,看爹娘出来,忙过来问:“昨天晚上咋样?”
如梅爹瞪了一眼,“能咋样?烧了纸就回来了。别问了,收拾东西赶紧上工去吧。”
看爹娘脸色还好,除了如梅睡着不醒,好像也没啥事儿,三兄弟嘀嘀咕咕地上工去了。
如梅睡到半上午才醒,听着外面娘在扫院子,心里十分安定。
嗯,那女鬼这下子舒心了。看来,阴间也跟阳间一样,还是好人多,哪可能都是害人的厉鬼呢?
帮人就是帮己,以后只要不是厉鬼,自己能帮还是帮帮他们吧。
下午就去盐碱地一趟,瞅瞅那罐子袁大头。换成钱也够花一阵子了,家里实在是穷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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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5 到手
吃了午饭,全家都下地去了。顶 点 X 23 U S如梅收拾好家务,拿了小铲子、背上粪箕子,牵着家里的三只羊,慢悠悠地出了村。
放羊的都去清河的河沟里,如梅却赶着羊上了盐碱地。白天看盐碱地,面积不小,得有二百亩左右。
阳光照耀着这片坑坑洼洼、灰白不一的土地,对比大片青黄的麦田,这里还真是凄凉。
盐碱地面上的野草,短的贴着地皮。稀稀拉拉几棵树,都歪歪扭扭地。盐分大的地方,寸草不生、颜色发白。
果然是一片无用的废地。
如梅把羊绳丢下,随便它们低头啃草、舔盐。
四望不见人影,如梅朝那棵最粗的老槐树走去,围着转了一圈,选定树根最大的凹陷处,拿出铲子狠狠地挖了下去。
暮春的风微微刮过、鸟鸣啾啾,四周安静得很;如梅累得满头是汗,看着挖了半人深的大坑,颓丧得快要放弃了。
要是晚上就好了,让那女鬼指点着,咋也比自己盲目乱挖的好。
如梅起身擦了擦汗,看四周还是没有人,放了心。看了看位置,如梅这回往旁边挖了一些,大不了把这棵树挖倒。
眼看着坑越来越大,如梅突然感觉铲子一顿,碰到硬物了!
如梅一喜,忙丢下铲子用手扒拉。果然,一个白底青花的坛子露出了一角。
看到东西,如梅不急了。起身看了看,三只羊安安静静地在附近吃草,老远不见人影儿。
如梅蹲下,快速用铲子刨开坛子周围的土,小心翼翼地把坛子拿出来,用袖子擦干净,仔细端详。
应该是放盐的坛子,很小。质地细腻、图案清晰,虽然是细瓷,应该不是文物,值不了几个钱。
拿开盖子,里面满满当当地都是钱币,袁世凯肥硕的头像侧印在上面,果然是袁大头。
倒出来数了数,正好二百枚。全部是面值最大的一元,铸造年代都是银子纯度最高、含量最大的“中华民国三年”。
一元“袁大头”每枚重7钱2分,含纯银6钱4分8厘,在货币收藏界被称为“银元之宝”;以“中华民国三年”铸造的纯度最大、收藏价值最高。
如梅把银元装进坛子,脱下外衣包好,放进粪箕子。拿起铲子把坑填上,狠狠踩了半天。
如梅背起粪箕子、牵着羊到了一处草多点儿的地方,用铲子挖了不少青草放到粪箕子里,严严实实地把衣服盖上。
看看太阳要落山了,这才踩着落日余晖、笑眯眯地回家。
如梅娘也刚回来,正洗菜做饭;如梅关好羊,把草扔到羊圈里,抱起衣服往屋里走。
如梅娘看了一眼,“脏了扔盆里,拿屋里干啥?”
如梅“唔”了一句,依然蹦蹦跳跳地进屋去了。把坛子藏到卧室床底下,如梅拍拍手,高高兴兴地出来。
晚饭吃着拉嗓子眼的黑馍、看着菜盆里的咸菜,如梅暗暗挑眉,“好日子快来了。”
等三个哥哥出门闲扯去了,如梅拉着爹娘进屋,喜滋滋地说:“我给你们看样好东西,保证你们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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