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九章 成功打入内部
翌日，天色阴翳，云雪飘摆，冰帝山的大型传送阵边往来修士络绎不绝，四架奢华精致的车辇暂歇一边，旁边站着数位年轻俊彦，有男有女，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他们清一色的简朴素袍，然而让许多走出或走进传送阵的修士震撼的是，那衣袍上竟用阵纹印出了一座巍然矗立的宫殿，明明只是简单地几笔勾勒，却给人一种强烈冲击感，仿佛看到了一座庞大的殿宇屹立在苍茫的雪山之巅。www.uu234.cc
“第一宫的人。好年轻啊！哎，看他们每一个都似乎有不下于妖宗的修为，再看看我，比他们年长近十岁，还在妖王苦苦徘徊。”
“我们能跟他们比吗？冰帝山盛会在即，第一宫的人肯定是来赴会的。”
“走走走，别老盯着他们看，他们应该在等人，小心惹恼了这北域第一大势力。”
“……”
嘈杂的交头接耳声响起，第一宫的人面容不改，看样子他们早就习惯了被人围观。
车辇之首，一位乌发老妪气势幽深，狭长的眸子含着冷意扫视了一圈，目光所至之处威压骤临，见者无不低首，面色极不自然，悻悻从旁走过，不再敢多议论。
第一宫的年轻一辈分两队，其中三位秀色可餐的倩影聚在一起，另外一队则是完整的五人，四男一女，那名唯一的女修士名曰木婉丽，亦是这个小队名义上的队长，此刻有一队员懒洋洋地传音问道：“木师姐，这是在等谁啊？那么大阵仗。”
如今，第一宫这次出行冰帝山的队伍，只有守护者妖尊仍在车辇中休息，剩余所有妖皇和宫内弟子尽数等候在旁边，那名询问的弟子也不敢贸然出声，别看他们在外面形象极其光鲜，第一宫的背景惹人艳羡，可作为身在宫内之人，他们不敢有一丝傲意，因为他们知道，既然被派来冰帝山试炼，那就说明他们在宫内是接近垫底的存在，此时又在数位妖皇眼下，哪敢有一点骄纵。
“我也不知道。”木婉丽轻摇螓首，回复道。
另一边，舒鸳、徐?和杨西子也在用传音聊得火热。
忽然，众人的视野里冒出了两人，那两人迅速成为人群中的焦点，原因无他，只因这两人带着诡怪的面具，一紫一白，神念探查不得，行进间平静得如一汪深潭，若论气质或自信，第一宫众人都在瞬间觉得自己被对方强压一头，因为对方的那种泰然和自若绝不是强装，即使在妖皇面前也面不改色，这是一种日积月累的流露，令第一宫之人顿时间黯然失色。
穆秋的眸子转而变得热切，与方才的阴冷判若两人，见到两道身影立马迎了上去，亲切随和地问道：“敢问二位是风雅尊者的高徒？”
“正是。此次叨扰穆皇了。”淡淡的声音传出，说话的是身穿紫袍之人。
“不敢不敢。两位公子有尊者相教，日后成就不可限量，穆秋恭候亦是荣幸之至。事不宜迟，赶往圣冰族还需一点时日，我们要尽快在盛会开幕前抵达，竞技之余领略一番帝山风光。另外，尊者有令，我等莫敢不从，两位的队友我们已经带来，若有疑惑，二位可问老身，也可问那三位小姑娘。”穆秋微微躬身，姿态前倾，脸上洋溢着笑容，道。
“有劳穆皇和诸位前辈了。毋需拘谨，师尊也希望我们二人融入集体，共同参与历练，为将来的天机院招生作准备。若有疑问，我们定会请教。她们便是我们的队友吧？我们过去了。”
“请。”
一个妖宗让一个妖皇不要拘谨，妖皇偏偏还听得甘之若饴，这便是身份和地位带来的错位感。
在徐?等人好奇的注视下，苏贤和叶知秋在穆秋的引领下上了其中一架车辇，车辇内香气飘来，装饰的色调偏明亮，给人一种舒心感，随后徐?三人紧张地回到车辇内，此次接见结束，第一宫人马再度启程，目标圣冰族！
“这就是惊喜？”苏贤在看到穆秋的第一眼时就领会到了昨日叶知秋的玩味。
闻声，叶知秋笑眯眯，随便找了一个垫子坐下，乐呵道：“月锦瑟入天机院，穆秋无法陪同，但作为长久服侍月锦瑟的人，她的地位在第一宫内也水涨船高，一年前得了赏赐，一举冲破桎梏，正式成为妖皇。啧啧，这可是那个月夜羞辱过你的人啊！你当时不是也恨得咬牙切齿么？如果让她知道，昔日她看不起的那个妖师，今天成为了她弯腰接待的对象，心里还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呢！”
“无聊。”苏贤失笑摇了摇头。
两年多前那夜的刺痛苏贤仍然铭记，可不知为何，再一次见到穆秋，那种怨恨感也变轻变淡了，或许是由于实力的增长，心境的提升，他也逐渐释怀，因为穆秋当日的嘲讽注定是个笑话，他走到今天这一步，早就不耿耿于怀了。
当一个强者嘲笑一个弱者时，弱者会羞愤，会心藏不甘，会想着报复和超越。
如今，苏贤没了报复的心思，虽然有时想起来仍会愤怒，可又有什么办法呢，虽然他进步神速，但现在还是干不过这势利的老太婆。
来日方长，真要清算，日后自有机会。
另一边，徐?、舒鸳和杨西子局促地坐在一块儿，和苏贤二人保持着适宜的距离，见两人沉默不语，甚是高冷，她们也一改常态，正襟危坐，不敢言语。
“三位怎么称呼？”倒是叶知秋先开口道。
“舒鸳。”
“徐?。”
“杨西子。”
“嗯，我叫孙石头，名字有点土气，嘿嘿。这次冰帝山之行还望你们多多关照。”说完，叶知秋还不着痕迹地用手肘顶了顶苏贤，示意他介绍一下自己。
“在下铁青衣。”苏贤微微一笑，不过这笑掩藏在白皮鬼面下，三位丽人只看得到他那令人惊悚的面具，却不能一睹其容。
闻言，叶知秋撇了撇嘴，他还以为在自己的带头下，苏贤会冒用蒙邈的名字，但苏贤以防不测，谨慎起见，还是随便用了另外一个。
若此行成功，牵扯到梦寐兽，两人的名字势必会在远古大陆上传得沸沸扬扬，世上知道孙血魔本名的人屈指可数，但南荒知道蒙邈的就多了，未来如果消息传回了南荒，定会引人起疑，给蒙邈招致不必要的麻烦，所以苏贤滴水不漏地盗用了另外一个名字。
眼下，与苏贤二人拉近距离是当务之急。
可这两人悠闲地端坐着，问完名字就变得缄默，没有再深入了解下去的意思，这让徐?等人如坐针毡。
徐?本着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的心态，与舒鸳和杨西子达成默契，主动套近乎道：“我们是第五宫殿的弟子，听闻风雅尊者常年坐镇第一宫殿，两位师兄是一直随行在尊者身边修炼吗？平日都没在宫内见过两位师兄呢！”
第一宫内的弟子又分七个宫殿，象征着七个尊卑有序的级别，其中第一宫殿至强，宫内多是北域顶尖天骄之辈，例如月锦瑟之流，第七宫殿最弱，徐?三人所在的第五宫殿算是中下流水准。
然而，叶知秋的回应却是牛头不对马嘴，出乎意料地反问道：“你们多大了？”
闻声，三位皆是羞赧，哪有一上来就问人家年龄的？
不知道女孩子的年龄是**吗？
“我们都是二十。”舒鸳作为三人中年纪最大的，生怕这两人没有分寸，连忙替徐?回道。
“噢噢。我和铁师兄都是十八，过几天就十九了。所以不用叫我们师兄。”叶知秋笑道，“宫内弟子众多，我俩动辄闷头修炼，与三位师姐未曾谋面也属正常。倒是我这位铁师兄，与第一宫殿的月师姐极其熟稔。”
“啊？哪位月师姐？第一宫殿有姓月的师姐吗？”第一宫殿的名头震得三人心生仰慕，杨西子一时没反应过来，不解道。
“你傻啊！肯定是月锦瑟师姐啊！第一宫这一代的领衔者呢！”
“听说月师姐一年前就被天机院特招了呢！特招啊！不愧是第一宫殿的绝世天骄！”
“哇，铁公子居然和月师姐很熟？我入宫四年也才见过月师姐两次而已，而且都是我看得到她、她看不到我的那种。”
两人年纪虽小，但修炼界一向推崇强者为尊，即使叶知秋给了她们台阶，但她们依旧不敢有丝毫不敬，只是将“师兄”改为“公子”而已，而非“师弟”。
随着叶知秋一句暖场的话，整个车辇内的话匣子一下就打开了，苏贤一脸懵逼地看着叶知秋，他似乎看到了那张紫星面具下奸诈的笑容，有那么一瞬间，苏贤真有一种一脚踹叶知秋脸上的冲动。
熟？
我熟你个鬼。
渐渐地，车辇内的氛围热络起来，苏贤虽然郁闷，但还是礼貌性地会回答几句，至于叶知秋，他已经围绕着“月锦瑟”这个话题聊嗨了，东拉西扯，九假一真，什么苏贤因偷看过月锦瑟洗澡被追杀从而结缘，自此两人的关系如天雷勾地火，一发不可收拾，这狗血剧情引得苏贤满脸问号。
第一宫什么地方？
作为宫主之女，北域女神，洗个澡还能被偷窥？
你特么要编也编点符合逻辑的好吗？
然而，徐?三人却听得津津有味，时而惊呼，时而嘘声，连看向苏贤的目光都不一样了，饱含着一种不清不楚的深层含义。
好像是钦佩，好像是叹服，又好像很复杂。
反正苏贤看不懂。
就这样，众人的关系慢慢拉近，随着飞鹿疾驰，第一宫一行人也愈来愈接近圣冰族所在真正意义上的冰帝山！
……
第三百九十章 供奉
叮叮当当
两日后，车辇上清脆悦耳响起，第一宫中人纷纷闪身出现，转瞬之间一股刺骨的寒流剐过众人的脸颊，迎面扑来却是鼎沸人声，遥远处，一座座宏伟至不可描述的帝山如世间高贵的君王般独立，威严凛然，而圣冰族居于山脚，环绕帝山一圈，化为帝山最虔诚的子民，将此域经营得布满烟火气，喧嚣非凡。UU小说www.uu234.cc
北域是一块完整的大陆，在修炼界中，极寒北地相当于第一宫的国度，疆土覆盖亿万里，冰帝山算是边防前线，地理位置来说更靠近沧溟海，不过这种“靠近”只是一个相对的概念，毕竟冰帝山距离沧溟海亦有百万里之遥，但若跟第一宫相较，那自然是更接近了。
北域的至高层次情势很明朗，以第一宫为尊，治下大大小小的势力无数。
作为北域帝王，第一宫在整块北域大陆中的位置约莫在中部，统治力辐射第一宫以南的所有地界。
这是什么意思？
很简单，强大若第一宫也就只占了北域一半的地方。
另一半则是北方以北，俗称“北域神秘之地”，那里是一片恐怖莫测的地带，饶是第一宫都不敢深入，只有眼界和实力都到了一定境界的修士才会知晓，北域还有一半是冰属性妖兽的净土。
北域，演绎了冰属性的极致。
传说，玄天仙龟一族就隐居在北域深处，谁让它们是冰属性防御最强悍的代表呢！
于是，整个北域的分布显得涵义深远，深处辽阔的神秘之地如同真正的帝王，而第一宫只是一个被钦定的守门人，其余势力，便是守门人麾下的兵卒。
圣冰族内，行人如织，车辇停在一个圣冰族专门为第一宫设立的停靠点，想必往年的交流已经让第一宫和冰帝山之间达成了一种共识，进而形成了相应的程序和体系，穆秋也从车辇内走出，但是，这一次她是亦步亦趋地跟在一个风华绝艳的美妇身边，美妇气息内敛，眼眸会说话似的，众人能从中阅读出甜美万分，又能品出悲戚情调，只是一阵扫视，便牵引得第一宫弟子心神激荡。
美妇虽不显山露水，但当数位妖皇在她面前都只能靠边站时，她的身份和地位已呼之欲出。
薛素妍是一位老牌妖尊。
第一宫内，太上宫主为首，太上供奉为辅，宫主管理日常事务，供奉再辅佐宫主，权力架构清晰垂直，薛素妍正是第一宫的八大供奉之一，甚至在八人中，都属于佼佼者。
这一次她竟随同众人出行冰帝山，连宫内子弟都觉得不可思议，艳名无双的堂堂薛供奉居然带着一群第五宫殿的弟子到一个在北域都不算起眼和出名的地界，简直是一种对强者精力的浪费，往届出行冰帝山的守护者一般都是妖皇巅峰，第一宫中人出马，即使修为比冰帝山五族掌权者稍弱上一线，但第一宫的背景和地位足以弥补这种差距。
众人也非无脑者，薛素妍的出现也不是大材小用，她既然跟随在队伍中，那就一定有不凡的意义，几乎是在一瞬间，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了苏贤和叶知秋两人，木婉丽一行人虽对两人身份有所猜测，可一时见到薛素妍惊为天人的容貌时，顿时有种与有荣焉的感觉。
这可是在第一宫里都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供奉啊！
他们这些吊车尾的弟子居然也有与供奉如此近距离接触的一天，除了苏贤和叶知秋外，所有人都心花怒放，眼中略有紧张，但一个个站得昂首挺胸，希望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呈现给薛素妍。
苏贤很淡定，因为他压根儿不知道眼前这位美妇姓甚名谁，要问他第一宫的太上宫主或现任宫主是谁，苏贤定是对答如流，但你问苏贤第一宫的八大供奉抱歉，谁啊？不认识。
毕竟苏贤不是第一宫中人，就像薛素妍可能也就知道中州苏家的一号人物苏天痕，至于其它一些配角，自然是连名字都没听过。
叶知秋超级淡然，这是应该的……
此地乃一处歇脚院落，外边即是圣冰族的宽阔大街，薛素妍的目光将所有人都游弋了一遍，其实也不太需要看，院内总共也不超过二十人，她神念一扫就了如指掌，可此时她的眼神要多古怪有多古怪，尤其是在看向苏贤的时候。
薛素妍的心理活动是这样的：风雅尊者的弟子？偷看过月锦瑟洗澡？真的假的啊……我虽然是不小心偷听到的，可这也太骇人听闻了吧！月锦瑟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我怎么没在她身边见过你这号人啊？我都知道风雅尊者其实压根儿没所谓的弟子，你们两人只是走了关系硬塞进来的罢了，可好像还真的不简单？有故事啊！
薛素妍发誓，她真的不是有意偷听的，她只是抱着一种关心后辈的心情，怕风雅尊者的弟子太过傲气，欺凌徐?等人，所以才留了个心眼，想看看他们小队的整体氛围如何，结果一不小心，听到了这么个让人哭笑不得的谣传。
对于“孙石头”的胡编乱造，薛素妍自然是决然不信的。问题是旁边的“铁青衣”居然一句话都不反驳，那到底是确有其事，还是此人已厚颜无耻到一种令她也要仰望的程度了？
苏贤像只小白鼠，如今被薛素妍盯得心里发毛，心想这中年妇女眼睛望眼欲穿的是几个意思，难不成她的神念已经能看破白皮鬼面了？
“你很优秀。”薛素妍足足看了苏贤有十多秒钟，后来也觉得自己的目光太过咄咄，似乎有点不太合适，因此思忖一番，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哗！
大家表面默不作声，心底早已是一片哗然，顿时对苏贤投去了羡慕有加的眼光。
薛素妍说的“优秀”当然不是真正的那个“优秀”，但旁人又怎想得到深层含义，一下子就当字面意思理解了，遐思过后，愈发觉得这个新加入队伍的人深不可测，竟令对宫主都不假辞色的薛供奉都夸赞不已。
苏贤：“？？？”
何出此言？
我已经竭力隐藏自己的光芒，为何你一眼就看穿了？
看破就算了，为何要说破？
我想低调就这么难吗？
眨眼间，苏贤面色变换，青羽貌似看透了苏贤心中不忍启齿的真实想法，幽幽道：“我忘记告诉你了，这两天她的一缕神念一直敛藏在你在的车辇里，所以，估计是你们说的话都被她听到了。她这个‘优秀’，我想，不是在夸你吧？揶揄成分居多。”
“吓我一跳，我还以为这人疯了。什么眼光啊，居然会觉得你优秀？还好，她是骗你的。”梦寐兽像受了惊吓般，未定地拍了拍胸脯，满意道。
闻言，苏贤立马就不开心了，这女人看上去挺养眼，怎么心思如此歹毒呢！
仗着神念强，就偷听？
苏贤忍不下去，含笑颔首，回了一句让所有人都惊掉眼珠子、睁大嘴巴的话：“嗯，彼此彼此。”
薛素妍胸口一闷，作为当事人，她当然知道自己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结果这货来了个彼此彼此？
谁跟你彼此彼此啊！
自此，薛素妍美眸微沉，正式确认苏贤是一个不要脸的人。
但是，薛素妍这么想，不代表众人也是如此想法。
大家的想法也是出奇的一致：“你居然跟一个妖尊说彼此彼此？你怎么不说自己和妖尊五五开呢？”
不再说多余的话，薛素妍的瞳孔微微扩散，让十个人都感觉她的视线落在了自己的身上，而非聚焦于一人，只听她道：“北域幅员辽阔，你们常年在宫内修炼，闭门造车，对这个世界的人间百态可能缺乏认识。这一次来冰帝山，虽是宫内提供的试炼，但也是一次难得的游历机会。我不会限制你们的自由，距离冰帝山盛会启幕还有六天时间，这段时间你们可以自行在冰帝山范围内行动，只要保证六天后的辰时出现在这里就行了。”
“但记住一点，别肆意顶着第一宫的名号惹是生非。我见过太多弟子，自以为进入第一宫就天下无敌，飞扬跋扈，目中无人。占理的，我不介意帮你们讨公道。不占理，我会亲自除了宫内的毒瘤！”
“莫要以为出自第一宫就可以看不起修炼界的其它年轻一辈。要知道，你们只是第五宫殿的弟子，连第一宫殿的弟子都不敢大放厥词说自己能纵横同辈，你们亦不可小觑他人。冰帝山五族，此次每一族都会派出最有望竞争四年后天机院招生名额的十人，也就是两支队伍，他们中有的人可能修为和潜力都更甚于你们，不容小觑。”
“最后试炼的成绩我不在乎，一场小辈的比试无关第一宫的威名。我只希望你们戒骄戒躁，心怀尊重，这是你们漫漫修炼生涯中微不足道的一环，但有的人或许能大放异彩，有的人则依旧平淡无奇。机会是要靠自己抓住的，五族的奖励与我们第一宫不同，他们可能是允诺夺得好名次的族内弟子会分配到更多修炼资源，但我这没有资源。”
“我只能告诉你们，如果你们的表现能让我看上眼，有资质、有潜力或是有价值被第一宫大力培养的，我可以不顾一切阻力将你们提拔到第四宫殿，甚至是第三宫殿和第二宫殿，其中的含义想必我不用再多说。”
此言一出，八名弟子瞬间呼吸粗重，心情不可自抑。
薛素妍虽然没说会对表现出色的弟子进行嘉奖，可光是宫殿的提拔就让众人为之疯狂和躁动。
第一宫内人才济济，第七宫殿的弟子想爬到第六宫殿，第六宫殿的则是削尖了脑袋都想挤进第五宫殿，只因为每个宫殿内弟子的地位和所得资源都差距巨大。
一步人先，便可步步先。
一步落后，便会被人很快甩开，直至难以望其项背。
宫殿的竞争很残酷，这种森严等级的划分像极了一个个阶级，可每往上走一步，最后得到的益处都十分诱人。
原本，众人以为这次只是一场一年一度寻常的秘境试炼，没想到薛素妍如此大方，一来就给大家画了块饼，福利多多。
当然，不是薛素妍大方，毕竟涉及弟子的提拔，这对身居高位的供奉来说根本不算什么难事。
但是，薛素妍说的简单，想要达到她的要求，想要入她法眼，那可谓是真的艰巨，八位弟子骤然间感受到了一股无边的压力如潮水般挤来，在这场秘境试炼中，他们不但要与冰帝山五族竞争，还将与同门弟子比拼，最重要的，还是要和自己较劲。
薛素妍可不管众人的心潮澎湃，她的语气虽严厉，可口头承诺却是轻飘飘的，于她而言根本不值一提，驱散众人，第一宫子弟三三两两地结伴外出，去领略和欣赏帝山脚下的世俗风光，连数位妖皇都各做各的事去了，唯独苏贤和叶知秋两人在转身欲走之际，被薛素妍的一道传音挽留了下来。
……
第三百九十一章 识破
窗外寒风呜呜，如同鬼泣。www.uu234.ccwww.uu234.cc
香室内，隔音阵法塑造了一个幽静的环境，薛素妍席地而坐，裙摆曳地，上身裹着白洁雪裳，遮掩了令人惊心动魄的身段，只露出了修长白嫩的玉颈，长发如瀑，一双明眸下蕴满风情，红唇皓齿，美绝人寰。
苏贤和叶知秋盘坐在薛素妍的对面，双方只隔了一张冰玉案。
“二位，何不以真面目示人？”薛素妍声出幽谷，婉转如莺。
闻言，苏贤皱了皱眉头，心想我们可是来干大事的，雁渡寒潭而不留影，行大盗之事则不留颜，但苏贤保持沉默，这种事自然是交给叶知秋去回答，毕竟整个过程都是他在牵线，苏贤倒是不太了解其中内情。
然而，苏贤不知道，叶知秋心里也略微有点不爽，暗自纳闷，这妖尊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老妖婆不是说好安排好一切的吗？
这上来就要人揭面接下来还怎么聊？
但不论怎么说，这面是绝不能揭的，在妖尊面前，用遮容术都会被看透，妖器面具是最具保障的掩饰之法，叶知秋想了想，脑海中关于薛素妍的资料慢慢浮现，紧接着他灵机一动，开玩笑道：“我等容貌太过丑陋，怕污了尊者的眼。”
“呵呵。两个小家伙，别跟我玩这套。”薛素妍微微一笑，这种笑很轻微，既不是冷笑，又不是干笑，好像是那种来了兴趣的笑，“风雅尊者遇到修炼生涯中最大的瓶颈，距离半步帝境唯有一步之遥，早已足不出宫四十年，我又从未在第一宫内见过你俩，又何来弟子之说？”
“尊者此言差矣。师尊是闭关四十年，但如今随意编个众人皆知的谎言，目的何在？自是不愿多作解释，也不屑去解释。太上供奉之令，还望尊者遵从。”叶知秋料定薛素妍不敢撕破脸皮，否则以她的修为，来个霸王硬上弓，两人肯定招架不住。
“官大一级压死人，别拿风雅尊者的名头压我，她可是大我两级，我也是会怕的。不过，事关第一宫存亡，哪怕忤逆了太上供奉又会怎样？没有人是傻子，你们想蒙混过关，还差得远。”薛素妍的话让两人心里一个咯噔，对视一眼，瞬间明悟了她的意思。
“我敢保证，这女的绝对是月无涯派来的。我被老妖婆坑了啊！月无涯乃第一宫宫主，掌管宫内事务，对于老妖婆的命令自然知晓得一清二楚，他表面不敢违背，背地里却来阴的，找个供奉来盯着我们。”叶知秋传音哀嚎道。
月锦瑟是宫主之女，月无涯便是月锦瑟的父亲。
苏贤有点头疼，自知这薛素妍也是极为难缠，他幽幽道：“能坐到宫主之位，哪有一个是等闲之辈。说不定月无涯后面还有太上宫主的影子呢！”
薛素妍睁大了魅惑的美眸，轻轻眨巴，修长的睫毛扇动，惊讶道：“咦，我居然听不到你们的传音？”
苏贤和叶知秋顿时满头黑线。
你想偷听就算了，为什么还要说出来？
这样我们难道不尴尬吗？
“咳咳。薛供奉，你在途中偷听我们的闲谈也就罢了，我等也无心计较，只是……别太过火啊！”苏贤并不是以一个威胁的口吻说话，他傻了才会出言不逊去威胁一个妖尊，语气温和，充满了协商的意味。
“你居然还知道我在偷听？！”薛素妍这次是真的震惊了，她可是六阶中期神念啊，竟然会被一个小辈抓了现形？
关键是，苏贤两人年纪还不超过二十啊！
他们在神道上的造诣该是有多么登峰造极，才能发现一个六阶中期神念者在偷听？
饶是叶知秋都难以置信地看了看苏贤，又看了看薛素妍，他惊叹于苏贤竟然能发现，毕竟他都不知道薛素妍在偷听，暗叹苏贤身上秘密还有不少，其次他看薛素妍，心想这女的好脏啊！
堂堂一个尊者，竟如此无耻，整天干偷鸡摸狗之事，跟天机院那帮老头子有的一拼啊！
此时，苏贤和叶知秋都不知道，薛素妍的心中早已掀起惊涛骇浪。
首先，风雅尊者尤其照顾这两人，当日虽是传音给宫主，但据月无涯描述的语气，这点毋庸置疑。直接道明让两人去冰帝山秘境历练，月无涯下意识想到的就不是风雅尊者这两个弟子的资质有多差，而是想到冰帝山中关于蒙昧衍一烟的传闻。所以，才会派出心腹，也就是薛素妍专门走这一遭。
其次，苏贤和叶知秋不是第一宫中人，这点也不是秘密。可是，经薛素妍这两天观察下来，两人的修为虽能一眼看透，可他们的年龄太小了，在薛素妍的印象中，好像也就第一宫内的绝顶天骄才能在这样的年龄有这样的成就，修为是小，气质是大。都说一个人的气质里藏着走过的路，读过的书和爱过的人。有没有爱过人薛素妍不知道，但她笃定这两人的背景一定不俗。
可能比第一宫还不俗！
因为北域除第一宫外，没有势力能培养出这种天骄了。
最后，是现在进一步的发现。她居然听不到两人的传音！
作为六阶中期神念，薛素妍曾习一门神道诡术，可窃听他人传音，当然这种窃听也有限制，但现在的她，窃听四阶巅峰神念都不是难事。
那么问题来了。
连她都听不到传音，这两人的神念强度难道到达了五阶？
十九岁，五阶？！
二十四岁的四阶巅峰神念都会被天机院特招，可十九岁的五阶神念，这还是人吗？
所以，薛素妍的脑海里陡然间冒出了两人令她心颤的念头。
其一，这两个人中的其中一个，是不是真的有梦寐兽？梦寐兽主辅神念，这点凡是远古大陆上有点见识的人都知道。恐怕也只有传说中的宝兽梦寐兽，才可以缔造出十九岁的五阶神念了。
其二，这两人是来自天机院吗？风雅尊者明明与两人没有一丝牵扯，却突兀鼎立相助，背后定有莫大的能量作推动，而能让一个妖尊巅峰都不敢不从的势力，整座远古大陆上唯有天机院！
天机院圣子？
中洲天骄？
此刻，薛素妍浮想联翩，她心急如焚，只想把推测出的答案尽早告知月无涯，好在离冰帝山盛会启幕还有几日工夫，足够她在第一宫和冰帝山之间一个往返。
薛素妍的背后是月无涯，所以她对风雅尊者也不是十分畏惧，有的只是敬重。
可如今涉及天机院，她不敢再深想，因为如果真的让事情发生了，两人可以一走了之，梦寐兽的消息被冰帝山的人传出，最后的苦果岂不是就第一宫来承受？
天机院这是要坑死第一宫啊！
幸亏她发现的早，不然，第一宫还真的会湮灭于风口浪尖之下……
薛素妍因后怕眼眸中闪过如惊鸿般的一丝悸动，丰富阅历的她擅于隐藏心事，苏贤和叶知秋都没察觉到有任何异常，因为这么多念头在待薛素妍理顺，其实不过须臾，但这异常却瞒不过青羽的眼，只听他幸灾乐祸道：“这女娃好像猜到你们的身份了。”
苏贤：“？？？”
“神念传音是很难偷听的，连我都不敢说能洞察两个五阶神念之间的传音，这女娃应该是有一奇特法门。她的震惊不是装的，听得到和听不到也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概念，这种法门应该有所限制，比如说她可能可以听到神念强度比她低一阶的，或者两阶的。看现在这情况，应该是能偷听到能比她低两阶的。听不到你们的传音，这说明了什么？你们是五阶神念啊！小小年纪的五阶神念，她能联想到什么？估计已经想出天际了。”青羽的一席话让苏贤茅塞顿开，看向薛素妍的眼神也变得布满阴霾。
再给叶知秋传音一番后，叶知秋也暗感棘手，这次是他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老妖婆出面，不是力排众议，而是会让第一宫的人更加提防谨慎。
于是乎，双方都陷入了诡异又心知肚明的沉默，彼此知根知底，却都不好说破。
“麻烦了，离冰帝山开启还六天，她有足够的时间回去通风报信。关键是怀疑到天机院了，这女的属狐狸的吧！一旦让她回去，告知月无涯，第一宫定不会服软，哪怕不敢明着跟天机院对着干，但也会从天机院身上咬块肉下来。宝兽之争，换谁都会疯狂。天机院有宝兽，世人不知还好，如果知道，各大势力心里总会有个疙瘩，就算是以实力震慑各方势力，难保不会埋下祸根。”
“天机院不能在这件事里暴露。第一宫猜到可以，但最后的锅还是要第一宫来背比较好。这是我的底线！”叶知秋眼中隐有疯狂之色，他走出天机院，去到南荒寻觅苏贤，归根结底，一切都是为了拯救天机院。
天机院本就树大招风，敌人身份莫测，出任何一个纰漏都可能成为将来天机院覆灭的导火索。
苏贤作为天机院投入最多的底牌之一，叶知秋愿意倾尽天机院之力帮助他，但想在冰帝山偷天换日倒是真的困难，此事是他做得不够圆满，他也知道人活在世，不会事事如意，他是天机院圣子之首不假，他是博览群书学识渊博，可做不到把每件事都做到滴水不漏，如今出了岔子，他要想办法去补救。
苏贤默然地点了点头，苏贤知道其实叶知秋这番话就是说给他听的，保护天机院是叶知秋的根本利益，利用第一宫虽然有点缺德，但也是无奈之举，叶知秋就怕苏贤因为月锦瑟的缘故而对第一宫有了恻隐之心。
见苏贤认同，叶知秋松了口气，旋即整个人气势一变，坐在他对面的薛素妍豁然感受到，原本一个温顺的人身上展露了一种凶兽般的暴戾，她是妖尊，可以藐视一个妖宗的气势，却不敢小觑一个有可能代表天机院的人。
忽然，薛素妍瞳孔猛缩，因为她看到一颗气息恐怖莫名的黑珠被摆上了玉案，那气息做不了假，连她都要心惊肉跳，而叶知秋做完了这个动作，暴虐的气势顿时收敛，又变成了一只小绵羊般，笑道：“薛姐姐冰雪聪明，孙某很是钦佩。说实话，孙某第一眼看到薛姐姐的惊世容颜时，真的一见倾心。美女总是有特权的，但是，我觉得薛姐姐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我们亦是初来乍到冰帝山，若能与美同游，还是一个强大的妖尊，定不虚此行。”
苏贤心里一阵恶寒，虽然知道叶知秋在威胁薛素妍，可听起来还是起鸡皮疙瘩。
八阶传兽珠！
薛素妍内心惊呼，表面却作迎合的甜美笑容，幽怨的语气里藏着不满，道：“天机院行事，还真是霸道呢！”
本来还不敢确定，当看到八阶传兽珠时，薛素妍印证了心中的答案，却又感到惊惧。
天机院之名，威慑中洲，第一宫在中洲都只能勉强算一流势力，对上天机院，再怎么说都是胆怯的。
“薛姐姐的小心思太多了，弟弟不敢不防呐！我是个懂得怜香惜玉的人，但我这位铁兄性情极端，最好辣手摧花。现在我们能好好谈谈了吗？”
嘭！
一道身影弹飞出去，撞到了墙壁。
苏贤一脚把叶知秋踹了出去。
这次真没憋着！
不过作为武宗，苏贤这一脚很是收敛着力道，对叶知秋来说也只是不痛不痒。
好好说话不行吗？
为什么说着说着又泼老子脏水？
我是那种人吗？
薛素妍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脑海里回荡着复杂的声音：“他，他居然把一个拿出八阶传兽珠的人给踹了？！这究竟是不可描述的友情呢，还是来自身份地位的碾压呢？”
……
第三百九十二章 征服
“小女子倒是一直有心想和二位谈。www.uu234.cc”薛素妍娇滴滴道。
叶知秋一脸肃穆的坐回原位，掸了掸衣衫，完全不提自己刚被踹过的事实，道：“那不如就开诚布公吧！没错，此行我们就是冲蒙昧衍一烟而来。不过，此事天机院不能出面，所以我们想借第一宫之手。”
还真有梦寐兽啊？
薛素妍心里泛起嘀咕，面露为难之色，酥声道：“二位，你们说得轻巧，不就是要利用第一宫吗？第一宫只是沧溟海里的一条小舟，经不起大风大浪，一旦被人误以为有梦寐兽，不出几日可能就要惨遭覆灭之危，你们天机院可以不闻不问，可中洲那些大势力呢？他们能保持淡定吗？”
换哪个第一宫的高层来都会暴怒，但脸上还得虚与委蛇地笑着，打碎了牙也要往肚子里咽。
天机院很少问世事，一直是中洲超然的存在，连第一宫的宫主和太上宫主都是天机院走出来的，正因为清楚天机院的能量，他们才不敢撕破脸，既然天机院找上了门，断然没有不合作的道理，也可以说，这种事根本容不得第一宫拒绝。
从大势力的角度来想，利用你，是你的荣幸。
从第一宫的角度来想，拒绝天机院，指不定明天就被灭了，比背锅死得更快更惨。
什么？
要曝出天机院有梦寐兽的消息？
呵呵，那就不是“指不定被灭了”，而是肯定要被灭。
“薛姐姐，你想多了。天机院一向是很好说话的，屹立于中洲强者之林，天机院的口碑你还用怀疑吗？我们承认，出于一己私利，利用第一宫，是天机院行不义之举，但我们也有不得不这么做的苦衷，而且，我们天机院早就为第一宫想好了退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以退为进，这条退路，很可能是第一宫再进一步的契机。”叶知秋笑道。
“再说了，薛姐姐尚在第一宫里，我怎么能忍心眼睁睁看着第一宫陷入危机呢？”
薛素妍差点翻了个白眼，你这最后一句补得也太虚伪了吧？
你这就好比拿刀架在我的脖子上，问我从不从你，不从就把我砍了，我还能说什么？
薛素妍低头默想，甚至都没有问天机院为第一宫准备的后手是什么，接而直言道：“这事我做不了主。事关第一宫生死存亡，不是我这个小供奉三言两语就能决定的。要不你们跟我回去一起见宫主，让宫主来定夺。”
“不去。”叶知秋坚决摇头，开什么玩笑，整件事都是隐秘进行的，若是正面对上月无涯，饶是叶知秋都会有点慌。
这位可是和天痕尊者齐名的存在啊！
只是月无涯被第一宫事务牵绊，可能近年来的修为稍落后于天痕尊者，但也是妖尊中最有望晋升帝境的大能之一。
修为还是其次，这月无涯的老谋深算才是叶知秋真正忌讳的。
薛素妍这只狐狸就够难应付了，再对上一只老狐狸，恐怕叶知秋和苏贤的身份都要被月无涯给扒出来。
“你们何必欺负我一个弱女子呢？真正的主事者又不在这里，我人微言轻，怎敢越俎代庖，擅作主张？”薛素妍蹙眉哀怨道。
闻言，叶知秋立马拍拍胸脯，铿锵有力道：“在我心里，薛姐姐就是第一宫最大的！”
苏贤咳了咳，他实在有点受不了了，再在这里呆下去，还不知道叶知秋会说出什么恶心的话。
“嗯，有点闷，我出去走走。”苏贤起身道。
叶知秋一把拉住了他，心想老子都快卖身了，你话都不说一句就想当逃兵？老子说那么多是为了谁啊，还不是在帮你！
“铁兄啊，我们是寻求合作而来。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薛姐姐一定是还不满我们的态度，要不这样，你去为薛姐姐沏一壶茶？再帮她揉揉肩捶捶腿？”叶知秋掏心掏肺，一脸企盼地说道。
薛素妍强忍着没说出一个“滚”字，你们两人欺辱第一宫还不够，还想吃我豆腐？
苏贤想了想，又坐下了，干脆道：“石头，她的确不敢替月无涯作决定，你再怎么逼她她都不敢。”
薛素妍心里疯狂点头，还是这位有点见地。
“说到底，还是我们抛出的筹码不够。她敢和我们拖，无非是觉得第一宫已经有了合作的倾向，既然如此，天机院肯定不愿大费周章要去灭一个未来的盟友。毕竟，灭了第一宫，最终天机院能找谁呢？其实吧，我觉得找五族就挺好的，一开始我们的方向可能就错了。五族内表面齐心，实则一定是龙争虎斗，五族之间利益牵扯大，圣冰族做老大，你说其余四族服吗？谁不想上位呢？所以，如果一开始我们就找四族入手，混入冰帝山或许也会跟容易些。”
叶知秋眨了眨眼，心想你在这跟我马后炮什么啊！
五族彼此知根知底，突然冒出两个外来者才是怪事好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叶知秋心累道。
“我的意思是，让她乖乖就范有什么难的。”苏贤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薛素妍心中一紧，只听苏贤幽幽道：“你了解月锦瑟多少？”
叶知秋瞠目结舌，顿时了然，苏贤这俨然是要放杀手锏啊！
“那丫头是我看着长大的，你说我了解多少？”薛素妍美目一翻，突然内心一动，这俩人来自天机院，月锦瑟也在天机院，该不会真的能偷看洗澡吧？
天机院还不至于如此世风日下吧？
“月锦瑟的第三妖宫，你见过吗？”苏贤问道。
薛素妍不假思索地摇了摇头，道：“没见过。”
“第五妖宫呢？”
“没。”薛素妍的神情不似骗人，而是一脸坦然。
“看来，你的主子也瞒了你不少事啊！其实，月锦瑟在天机院内也有意无意地避免用这两个妖宫。你知道我们天机院推衍出来的是什么吗？第三妖宫，百步牵线兽。第五妖宫，青丘祖狐！说真的，要灭第一宫，真的需要天机院动手吗？只要这两个消息一放出去，要灭第一宫的大有人在。”苏贤一脸玩味嗤笑道。
叶知秋眼观鼻，鼻观心，虽然早已料到苏贤要说什么，可是他仍感到恻然，苏贤是真的狠啊，不怕把月锦瑟坑死么……
闻声，薛素妍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绝美的容颜上布满惊愕，苏贤的话她不敢全信，可起码也信了七七八八，天机道竟恐怖如斯，连这些都能推衍到吗？
“我们没有在第一时间散布这个消息，找第一宫言谈，也没在第一时间就拿这个消息恐吓你们。你却在这想敷衍我们了事，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啊！现在，不如我们大大方方地告诉你，这件事要么你自己扛下来，老老实实走我们天机院为你们安排的后路，要么，你回去通报月无涯，无所谓，你真以为天机院杀人需要自己动手？明天，这个消息就会传遍整个大陆，孰轻孰重，你自己掂量。”苏贤的语意中蕴满轻蔑，嗤了一声后，便老神在在地坐着，看着薛素妍陷入挣扎之中。
“厉害啊！不鸣则已，一鸣动九霄啊！我阿谀奉承半天都没用，你一出手就拿下了，佩服佩服。”叶知秋揶揄道。
苏贤冷笑一声，嘲讽道：“呵呵。还不是你办事不力，现在梁子结下了。我以后见着月锦瑟都要绕路走。”
“敢问，天机院为我们安排的后路是什么？”二人传音时，薛素妍终于有了决断，只是嘴角苦涩，秀眉间藏着一抹疲惫，收敛起风情，低声道。
“中洲会有大家族出面，当然，安抚人心的手段也无非那么几种，我们取的是上上策，联姻！”这话是叶知秋来说的，苏贤再厚脸皮也说不出这种话。
坑了别人，还让别人靠联姻求和，太无耻了。
“士可杀，不可辱！”果然，薛素妍听后一脸寒意，她当然知道联谁的姻。
月无涯最宠他女儿，如果月无涯知道她敢擅自就把月锦瑟给卖了，怕是活剐了她的心都有。
“你懂个屁！百步牵线兽乃一对鸳鸯，鸯在月锦瑟那，你知道鸳在谁那吗？就在那个大家族子弟的精神海里！不过，我估摸着此事连月无涯都不知道，月锦瑟应该是没有告诉他。你以为月锦瑟是怎么突然被特招入天机院的？人家早在暗中帮你们第一宫了，可笑你们第一宫根本不自知！”叶知秋也知道跟薛素妍来软的没有用，索性粗言粗语道。
“哦，对了。关于百步牵线兽的事，要不要我帮你求证一下？穆秋，知道吗？以前服侍在月锦瑟身边的人。她都知道月锦瑟有百步牵线兽，可悲，你居然不知道。”
薛素妍心乱如麻，她知道叶知秋是在挑拨离间，她毫不在意，牵涉到宝兽，月无涯做出这种程度的保密工作毫不稀奇，她头疼的是今天她在两人的威逼下没有回去告知月无涯，未来会不会自食苦果。
“话我们就说到这了。薛姐姐，别犹豫太久哦，明天我们来找你玩，我们同游冰帝山。”言罢，两人起身离开，让薛素妍一个人清静清静。
实则，苏贤和叶知秋两人一直呆在第一宫给他们安排的住所里，神念覆盖院落，观察着薛素妍的一举一动。
半个时辰后，穆秋被唤进了薛素妍的香室。
几分钟后，穆秋一脸茫然地走了出来。
“薛供奉是怎么知道小姐有百步牵线兽的？哎，可惜她不知道百步牵线兽已经被那个小杂种给毁了啊！小姐也不让我说，我被夹在宫主和小姐之间，帮着小姐欺瞒宫主，也不知道以后宫主如果知道了会不会责罚于我，唉……”
香室内，薛素妍无神仰面，历经外人无法想象的心路历程，伴随着碎心的一声叹息，最终有了决断。
……
第三百九十三章 帝山脚下
一天过去，距离冰帝山的开启还有五天。www.uu234.cc
时间开始倒数！
倒数第五天，五族妖尊联袂拜访他们为第一宫安排的府邸院落，五族妖尊本以为这次第一宫派来的弟子试炼仍旧是走个过场，而守护者理应是妖皇巅峰，不料在初见薛素妍时，五族妖尊顿时收敛起了来时的小心思，供奉亲临，打破常规，此次秘境开启定不寻常，应是在第一宫的队伍里有重要角色。
虽然同为妖尊，可实打实的妖尊五阶跟五个半吊子妖尊一阶有什么可比性吗？
毫不客气的说，薛素妍能打五个！
薛素妍对五族的态度很是冷淡，像当初教导此行第一宫中人时那般，只是叮嘱一切照常，便挥挥手打发走了众人。
五位妖尊离开后，经私下交流，还是更倾向于此次第一宫的弟子中有惊才艳艳之辈，才能有资格让薛素妍为其保驾护航。
历年来，第一宫在冰帝山秘境的战绩有成有败，关键是第一宫也不太在意这种无谓的比试，第一宫高高在上可以不在乎，但冰帝山五族不行，他们也希望用第一宫的弟子作磨刀石，磨出更出彩的本族族人，因此，有真正含金量的第一宫之人到来，对他们非但不是坏消息，还应该是好事。
五位妖尊各回住处，立马召集此次共赴冰帝山的族人，开始饱含期待的叮嘱。
倒数第四日，一切如常，时间如水缓缓淌过，圣冰族境内的修士却是越聚越多，大部分是慕名而来，瞻仰帝山风采。
大族举行盛会，并不妨碍麾下小部落跟风，诸多部落聚集也能形成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整个圣冰族也趋于沸腾，夜灯亮如昼，白雪封天也阻挡不了修士的出行，可以说，愈接近年关，冰帝山周围就愈是热闹，笙歌鼎沸，似要将后世的繁华传回远古，让这座帝山也可听得靡靡之音。
倒数第三日，心烦意乱的薛素妍终于憋不住了。盛会开启的日子越迫近，她便越发心神不宁。她甚至想跑去问问五族掌权者，你们冰帝山究竟有没有蒙昧衍一烟？
最好是没有。
有的话，她就无力回天了。
夜晚，繁星若银河布满长空，北域的夜甚是唯美，冰帝山虽天寒地冻，气候恶劣，但长居于此地的人早已习惯，夜市的喧嚣亦不免俗，尤其是在这个举族欢腾的时刻，严寒也抵挡不了修士们的热忱。
走出院落，薛素妍绷着一张娇艳如花的俏脸就往外走，果然，没走几步，一道紫影便笑吟吟地靠在了门扉上，问道：“薛姐姐，大晚上的不在床上睡觉，出来瞎晃悠什么呀？”
堂堂尊者竟被两个宗境小辈监视，薛素妍心中也是极为不忿，可脸上却展颜一笑，笑容能融玄冰，声音悠扬道：“我还以为你们能忍住不出来拦我呢？睡觉？都修炼到这种境界了，怕连床是何物都不知道了，还睡觉？除了男欢女爱的时候可能会在床上憩息一会儿，其余时候哪沾得了床？更何况，男欢女爱也不一定在床上，孙公子说对吗？”
“薛姐姐当真巧言善辩，半百之龄仍保留着青春美貌，乃冰清玉洁之身，却面不改色地跟我谈男欢女爱？其实我一直有个大胆的想法，薛姐姐明明什么都不缺，为何甘愿屈尊于第一宫，还是无涯尊者的心腹。难道……”说一半留一半，叶知秋故留悬念，揶揄道。
薛素妍眨了眨美眸，巧笑嫣然：“难道什么？”
叶知秋卡了壳，突然说不下去了，因为他恍然想起苏贤好像就招了个何刺韵，他难道还能说苏贤对何刺韵有意思不成？
这两个人在情情爱爱方面明显都是白痴啊！
想着想着优越感就莫名地冒了出来。
“没什么。薛姐姐，是打算出去转悠吗？”
“一起吗？我还是头一次来冰帝山，久闻帝山之名，还未曾实地瞻仰过。”薛素妍歪着螓首邀请道。
半个时辰后。
冰帝山脚下最繁荣的修炼者集市。
圣冰族不似大城市格局，此地同样有药帝楼、炼器坊的分部，雕栏玉砌，还入驻着在北域也赫赫有名的拍卖行，诸多豪强济济一堂，造就了集市的无上盛况。
薛素妍自从修为愈来愈高，抛头露面的次数也随之减少，毕竟修炼都没时间，哪还有闲情出来瞎逛，拥有她这等倾城容貌的女子，一旦出现在人多眼杂的地方，一向会比较烦恼（当然排除有些爱慕虚荣的），就如繁星群中突然升起一轮明月，清辉皎洁，令群星环绕，充斥着占有欲的视线纷纷聚拢。
对于这些或炙热、或欣赏、或淫邪的目光，薛素妍基本已经免疫，黑夜中的圣冰族华灯闪耀，隐约照亮了冰帝山巨大的阴影轮廓。
当人远看山峰或海洋时，顶多只能感受到它们的雄奇和壮观。
唯有走近时，才会切身体会到自身的渺小。
无知者无惧，懂得越多的人，则会越加惶恐。
就像面对沧溟海，真正的强者多是敬畏，而弱者却是逞匹夫之勇。
此刻，薛素妍正以一种拜服的心态仰望着冰帝山，她是妖尊五阶，可即便是离帝境只剩下那么几个阶位，但在她感知来，却觉得帝境是那么渺茫，遥不可及，接下来的路无比黑暗，远比修炼到妖尊五阶更加困难。
在她的身后，跟着两个戴着面具的跟屁虫。
苏贤是被叶知秋拉来的，按叶知秋的话来说，现在的薛素妍等同于是任他们摆布，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出门一趟他们说不定能敲诈一个妖尊的资产！
这意味着在冰帝山他们可以横着走！
“冰帝山被发现时一度引起北域轰动，有一些中洲势力都曾不远万里前来查探，不过五族很聪明，能搜刮的早搜刮一空，就连消息都是他们故意藏掖了一年后才放出来的，远古大陆上迄今为止被发掘的帝山也只有二十七座，大部分都是远古时期所留，可见一个时代的辉煌。”薛素妍的动情同样牵动着叶知秋，他亦仰看着冰帝山，嘴中喃喃。
苏贤点了点头，但语出惊人，冒出了一个颠覆性的观点：“帝山虽好，在久远的年代风光无限，可在远古时期，应该是一种耻辱。”
薛素妍悚然一惊，下意识地认为此人是在玷污帝山之名，可转念又想到苏贤与天机院那千丝万缕的关系，总归不敢反驳，只是蹙眉请教道：“何出此言？”
叶知秋双眸放光，洗耳恭听。
“帝境中的强者为了寻觅贴合自身和妖兽的修炼资源，餐风啮雪，四处奔波，居无定所。帝境中的弱者无再进一步的野望，最终选择安逸，建立帝山，繁衍后辈。你可曾听闻远古三大帝有留下帝山？”这种理念自然是青羽告诉苏贤的，他也就是借花献佛一番。
对于帝山，青羽嗤之以鼻的情绪居多。
冰帝？
青羽大帝表示没听说过。
“是这个理。”叶知秋也没过多追捧帝山的意思，谁让天机院里的妖帝就超过一掌之数，那帮老头子对帝山也一直是兴致缺缺，这从侧面就说明了妖帝对帝山的态度。
如果是远古三大帝留下的传承遗迹呢？
估计那帮老头子们都会疯！
“你们懂得可真多。”薛素妍幽幽一叹，话语中裹挟着酸味。
她不是天机院门生，没有经过专业的培养，远古大陆上如今有一个共同的理念，那就是没经过天机院的洗涤熏陶，那你就算修炼到妖皇妖尊了也顶多算是野路子出身。
天机院的影响力可想而知！
一个道统的雏形正在逐渐形成。
“薛姐姐毋需妄自菲薄，不过到了薛姐姐这一步，的确是日暮途穷。你有机会可以让风雅尊者指点你一下，虽然我估摸着你这次回去可能也见不到她了。”叶知秋玩味道。
八岐帝的诸多分身都可以随随便便修炼到妖尊巅峰，指点薛素妍，简直不要太简单。
薛素妍从叶知秋的话中听到了深一重的含义：“什么意思？风雅尊者要离开？”
“废话，坑了你们，她哪有脸皮再待下去。”叶知秋心里还默默补了句，她喵的连我也坑。
闻言，薛素妍娇靥转惊，心底不禁冒出一股无名之火，这完全是过河拆桥的加强版，固然风雅尊者没过什么河，可背信弃义绝对是坐实了的。扪心自问，这三百年来，第一宫待风雅尊者如何，可谓是奉为上宾，恭敬有加，有好事不会忘了她，有坏事绝殃及不到她，可她呢？坑完第一宫便要扬长而去？连个交代都没有？
看薛素妍冷若寒霜的脸颊，别有一番韵味，叶知秋轻佻地啧啧道：“恼火了？多大点事，消消气。”
“你们天机院究竟允诺了她多少好处？”薛素妍和风雅尊者不熟，作为后辈，即使贵为供奉，她也接触不到风雅尊者那个层面，可她起码对第一宫忠心耿耿，最厌恶的自然是这种小人行径。
忿然作色的她也顾不得伺候两位“天机院”子弟，果断转身，寒声出言质问。
感受到薛素妍的怒火，苏贤和叶知秋悄然对视一眼，叶知秋朝苏贤努努嘴，苏贤本是看不到的，但看叶知秋脑袋摆动的幅度，他陡然福至心灵，领会到了叶知秋的意思，你丫的把这女人惹恼了叫我来安抚？
说点风花雪月不好么，偏要附庸风雅？
“咳，有没有说你生气的样子很美？”苏贤张口就来，叶知秋叹服。
薛素妍差点被苏贤打败了，心境波动，却仍不肯松口，道：“你们能不能正经点？”
叶知秋也收敛起嬉笑，转眼肃穆，沉声道：“风雅尊者不会害你们。我本不想多言，但我怕你念头不通达，所以开解你一下，就当是提前感谢你冰帝山之行提供的庇护。此次挑中第一宫，不是我们天机院大言不惭、自视清高，我可以向你坦露一点，此次绝对是你们第一宫崛起的征兆，甚至有朝一日，跻身中洲一流。”
“将来你可能会知道风雅尊者的真正身份，那你是想破脑袋都猜不到的存在。这次利用第一宫实属无奈，我等深感抱歉，但事后的补偿绝对不会少。你们的太上宫主困在妖尊巅峰已经数百年了吧？或许，他会成为第一宫的第一个帝境，而且不会是最后一个。”
“什么？”闻声，薛素妍作为第一宫供奉都感到受宠若惊，助太上宫主突破帝境？
这是多么大的恩赐？
整座远古大陆上现在有的帝境才有几个，而且绝大多数都被天机院包揽。
倘若有帝境撑腰，就算真被栽赃拥有梦寐兽，对于大势力的逼宫第一宫又何惧之有，太上宫主一人便可抗衡所谓的流言蜚语！
“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虽然我是猜的，但估计**不离十，相识三百年，风雅尊者不是薄情之人，这点恩惠她还是给得起的。没错，我的意思是，这纯粹只是风雅尊者的补偿。”
“观第一宫现状，无涯尊者离卸任宫主已不远了，他被这个位置耽搁了颇多的修炼岁月，只要他胸有丘壑，取舍有度，便不会再留恋宫主之位，风雅尊者离开，太上宫主仍在，无涯尊者很有可能补缺太上供奉之位，到大陆诸多秘地寻找突破契机去了。那么，第一宫宫主之位谁来替补？按第一宫的规矩，宫主要么是第一宫的嫡系，要么是选自供奉。”说到这，叶知秋又流露出了不可捉摸的笑容，可惜薛素妍看不到。
“你们天机院要一言决断下一位宫主人选？”薛素妍不傻，从叶知秋的口吻里，她听出了天机院似乎有插手第一宫内部的倾向。
“你猜猜是谁？”叶知秋笑道。
“月锦瑟？”
这不奇怪，第一宫连着数任的宫主都是一脉单传，早已没给供奉染指的机会，说是第一宫的规矩，实则第一宫还是月家的一言堂。
叶知秋摇头否定道：“月锦瑟？她还不行，资历不够，顶多是下下任，但不会是下任。”
“那是谁？乌供奉？谭供奉？”薛素妍被勾起了好奇心，这可是未来第一宫的走向啊，先闻者得益。
苏贤叹了口气，直接揭穿叶知秋的算盘：“真是当局者迷啊！他既然跟你说那么多，说明他相中你了啊！猜那么多不着边际的干嘛？”
“我？”薛素妍一脸懵逼，她何德何能。
论资历，她在八大供奉排末位。
论修为，她也只是中流。
论管理事务的本事，慑服人心的伎俩，她更是弱爆了。
“我劝你想清楚，我觉得她不太靠谱。”见薛素妍一脸不自信的样子，苏贤都觉得叶知秋的决定会不会太武断了，你总不能见这女的好看就把她钦定为下一任宫主了吧？
什么鬼？
薛素妍更不解了，听你的口气，我是不是下一任宫主，完全是这位紫衣人一句话的事？
你们俩到底谁是圣子？
不是你吗？！青衣鬼面公子！！
“好歹她的心是向月家的，蠢可能是蠢了点，但无伤大雅吧？第一宫又不是处于多灾多难的时期，无涯尊者定是会安排一切后才隐于幕后，接下来第一宫只需要平稳过渡，最后在沉默中爆发就够了。守成她应该做的到吧？再不济，也有无涯尊者把关呢！”叶知秋挠挠头，道。
薛素妍胸脯起伏，目欲喷火，我就那么一无是处吗？
你们之前还夸我冰雪聪明的啊！
再说，为什么你们两个小屁孩可以对我这个妖尊评头论足啊？
“我是没什么意见。第一宫的事关我屁事？”苏贤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关心得有点多了，立马口是心非道。
“呵呵。”叶知秋一阵冷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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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四章 安排
或欲显而不得，或欲隐而名彰，苏贤多出来的一句话在叶知秋看来就是典型的欲盖弥彰。www.uu234.ccwww.uu234.cc
接下来，薛素妍就深刻地感觉到自己被无视了，两人似乎根本没有理会她的意思，形同说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剩下的她只需要听安排就可以了。
“看她一脸窃喜的样子，我都不敢说还有补偿了。”叶知秋凑近低声说道。
苏贤：“……”
薛素妍同样满脸黑线，只要不是传音，这些低言碎语她自听得清楚，叶知秋这话本来就是说给她听的。
忽然，薛素妍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觉得有点滚烫，不禁觉得羞恼，自己原来真的在窃喜嘛，一个宫主之位而已嘛，有必要这么激动吗？
有！
“薛姐姐，我们临行匆遽，未带妖玉，不知……”
“我也没带呢！”薛素妍莞尔一笑，声音软糯似米糕，甜到心田。
“你宫主之位没了。”叶知秋气急败坏道。
薛素妍笑容一滞，神色几近凝固，旋即深吸了一口气，按捺住受胁迫的火苗，娇声道：“我怎么知道你们是不是在讨我开心？你们说我是下一任宫主我就是，谁敢信啊？”
夜晚的流光就在两人的斗嘴中轻轻逝去，苏贤最是一言不发，游离于喧嚣之外，他的身影略显孤独，肩上飘落鹅雪，直至走到集市尽头，灯火熹微，他望着近在眉睫的帝山，一股神圣不可侵犯的压迫迎面袭来，苏贤就站在山脚下，帝山触之可及，他却发现自己登不上山。
本来，二人是跟着薛素妍瞎转悠，但到后来就演变成薛素妍跟着苏贤，叶知秋紧随其后，因为心思玲珑的薛素妍发现，说一千道一万，两人之间仍旧以苏贤为主，被拒于帝山外，薛素妍见苏贤好像不太明白，于是解释道：“建设帝山是有一个庞大的体系，包罗万象，其中就涵盖了开启的禁制。在远古一般是有令牌、血玉之类象征着身份的物件，五族能开启冰帝山，就是因为捡拾到了相关物件。”
“狗屁禁制。八阶咫尺天涯阵罢了。”叶知秋纠正道。
苏贤灵机一动，念头如野草疯长：“这是阵法？”
“是啊，一个覆盖冰帝山的帝阶阵法，也就在远古时期，阵帝都多如星雨的年代，八阶大阵才会那么不值钱。”叶知秋还没有体悟到苏贤的意思。
“这是阵法！”苏贤幽幽再次强调。
叶知秋闻声一怔，差点破口大骂，道：“靠，你不会现在就想进去吧？”
“不行吗？现在进去，跟三天后进去，有什么区别吗？”
“你都说没什么区别了那为什么不三天后进？！”
薛素妍扶着秀额，美眸古怪地打量着两人，心想为何你们可以视八阶阵法如无物啊？
“呃，虽然不知道你们的底气是什么，但我想还是三天后进比较好。帝山内定有五族强者镇守，贸然闯入对方是不会留情的，他们也肯定不会放过一个能随意出入帝山的危险人物。待帝山开启后你们至少名正言顺。还有就是，蒙昧衍一烟既然是五族放出的讯息，如果真的有，说不定也有强者看守，所以你们也很难盗取。”经过几天相处，薛素妍对两人谈不上有多亲近，却也不至于嫌恶，此时善意提醒道。
“的确，我们先前绕了那么大一个圈子，说到底只是通过了进入冰帝山这第一个关隘。后面肯定还有困难险阻，我们不得不做点准备。”叶知秋神情凝重道。
“五族妖尊都在帝山外，坐镇帝山的顶多是妖皇。依你们的手段，连我这个妖尊都随随便便搞定，妖皇定然不在话下吧？”薛素妍晶莹如玉的面庞上展露出一个秀雅的笑容，惹得叶知秋翻了个白眼，这根本不是一码事好吧。
苏贤亦然未雨绸缪，朝薛素妍拜托道：“梦寐进食的时间会长达一至两月，极有可能冰帝山关闭梦寐都未晋升完成，届时就要劳烦薛供奉了。”
薛素妍身姿绰约，站在堆雪的银花火树下，眸弯如月，道：“哦？原来有梦寐兽的是你呀！如果你们先前说的话不是在哄骗我的话，我想我是乐意出手的。甚至，帮你灭了冰帝山五族也可以哟！前提是，你们没骗我。”
若真如叶知秋所言，那这次绝对是第一宫腾飞的机会。
怕就怕，两人只是一时诓骗于她。她也很难百分百去相信两人的一面之词，内心仍有忧虑。
“那薛姐姐怎样才愿意信我们呢？”叶知秋问道。
“最起码，也要和我坦诚相待吧？”
“坦诚？薛姐姐指的是哪方面？是大家彼此都光露露的，还是……”
薛素妍眉目如画的脸颊陡然绷起，咬着银牙道：“我说的是面具！还有，别拿你们随意杜撰的假名糊弄我。”
“这可不是随意杜撰，我们精心设计了很久的呢！”
“呵呵，有麻烦你们自己解决吧，我不向五族告密已是仁至义尽，告辞！”言罢，薛素妍转身就走，背后似有烟霞轻笼，不似凡间人，欲乘风归去。
两人没有出声阻拦，就这般静寂目送着薛素妍离开，似是一场不欢而散。
回到院子里的薛素妍心中空落落的，她真没想到两人居然连惺惺作态都不屑，真就任由她离去，当时，她敏锐地感觉到背后有两道目光，一道来自青衣人的平静如水，一道来自紫衣人的失望冷漠，明明都聊到这个份上了，大家都不应该真诚一点吗，薛素妍不懂，或许他们有难以言诉的苦衷。
香室内，薛素妍撑着下颚，又是一阵烦闷，好失败的欲擒故纵啊！
那两个家伙完全不吃这套啊！
我一晚上全程陪笑陪玩，你们居然跟个木头一样无动于衷，是不是男人啊。
苏贤轻笑一声，道：“她在套我们。”
“很低劣的伎俩，能说的自然会告诉她，问了不该问的，活该吃瘪。”两人的身份被叶知秋视为绝密，他们可以单独出现，但不能同时出现，所以叶知秋哪怕叫了一晚上的“薛姐姐”，对此事依旧闭口不谈。
“不能全靠第一宫。有一句话她说得对，帝山内最强的人也就妖皇。五族也不可能有什么潜藏的力量，如果一族有两位妖尊，那彼此间的平衡早被打破了。我们找一个地方，到时候血鲲鹏可以游出来，让它把祖老带进去，这样子哪怕对上妖皇巅峰，只要神念略差，靠偷袭我们未必不能赢。”苏贤道。
“可以。这一次完事后，我会离开一段时间。岁月兽突破也需要妖食，我也要为自己晋升妖宗作准备了。第五妖兽，就暂定天幕蝠吧！”
“你不说我也会说，我也要独自去一个地方。”苏贤没有隐瞒，两人互相交底。
“去哪？”
苏贤淡淡道：“北域深处。”
“太危险了吧？天机院已经确定北域深处不光居住着玄天仙龟一族，还有数个完整的冰属性帝妖族群，根本惹不起啊！饶是知道北域深处就有帝妖，但我们天机院都没胆去。”叶知秋皱眉道。
“我说我在北域横着走你信不信？”苏贤侧首笑问。
叶知秋：“……”
他无言以对。他还真不知道该信不该信，但也懒得再深究，苏贤还不至于连他自己都坑。
此去北域深处，亦是苏贤始料未及的，不过既然是青羽开口，赴汤蹈火他也会去，不会犹豫。
至于缘由，是因为青羽感受到了一只妖兽的呼唤冰阴幻犀！
帝妖榜二十三，青羽曾经的第六妖兽！
在苏贤初出茅庐踏入修炼之道时，遇到了噬魂蚁，那时青羽就跟他提过冰阴幻犀，到了北域后，冥冥中的召唤感越来越强烈，即使妖宫破碎，链接尽断，但青羽的神念种子其实仍旧在冰阴幻犀那，种子不灭，后者便可以确定青羽未死。
妖宫破碎，妖兽却没死，这是十分罕见之事，也就妖兽的生命力旺盛到一个逆天的阶段才可能办到。
很显然，青羽的那只冰阴幻犀做到了。
十万年了，青羽都觉得难以置信，虽然他一直满怀希冀，因为他曾亲眼看到自己数只妖兽的消亡和殒灭，但有三只没有看到，所以他才抱有一丝念想。
冰阴幻犀就是其中一只。
“那种程度的伤，在北域可能也就那老乌龟救的回来吧。”青羽只想到了一个可能。
玄天一族是冰属性的极致，是北域的天，大部分人类以为第一宫是北域霸主，但鲜为人知的是，玄天仙龟才是北域真正的帝皇。
“玄天老祖？”当时在青羽跟苏贤述说此事时，他也感到惊异。
“是啊。北域是幻犀的家，它与老乌龟也是熟识，当初我把它带出北域，重伤后它也只可能回到北域。话说起来，我和老乌龟还是故交呢！玄天，还记得两年前我训斥你时说的话吗？我亲眼见证过帝妖第一百的强大，亲耳听闻它的成长历程，所以才会把浑浑噩噩的你骂得狗血淋头。”青羽笑得开怀。
能知道冰阴幻犀存活，就是大喜！
只待苏贤走完冰帝山这一遭，他便有可能与老友重逢，这种感觉旁人很难体会，饶是度过十万年孤寂黑暗岁月的青羽都心起涟漪。
最后两天，苏贤和叶知秋绕着冰帝山脚勘察，只匆匆掠过不到十分之一的路段，冰帝山的庞大十日都无法穷极，这还是以妖宗的速度，也就是说一座冰帝山，大约就有十方山脉外围到内圈的那般辽远。
圣冰族虽发展到了鼎盛，但也就占据了冰帝山脚的很小一块，犹若大象脚下的蝼蚁，不值一提。
这两天，苏贤也如愿地找到了几处人迹罕至之地，并联系上祖楼影，做好计划。
随后，便安心等冰帝山开启。
……
第三百九十五章 开启，远古三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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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暮天寒之际，冰帝山喧闹的氛围震散碎雪，直冲云霄，一年一度的冰帝山开启近在眼前。
一早，第一宫的人已集合完毕，薛素妍如雪中精灵，清雅而立，下方弟子目怀仰慕之情，因为就在方才，薛供奉竟然给每个人都赠送了一张五阶面具，可遮掩气息和身份，非六阶神念不可看透，并嘱咐众人戴上。
供奉出手就是豪气，虽然目的可能有点不齿，但诸多弟子血赚啊！
苏贤两人到来时，看到清一色的素袍，每个人的脸上还戴着各异的面具，不由一愣，旋即目光投向薛素妍，后者眼眸不变，但不难品读出眸中饱含幽怨的情绪，心中冷哼，压根儿不鸟两人，转身就率领众人出发，前往冰帝山入口。
“有心了呀！帮我们掩人耳目呢！”苏贤叹道。
叶知秋嘴角一勾，似对这一幕早有预料，毫不留情地嘲讽苏贤道：“跟一个女的比心细？你也不怕被玩死。”
第一宫一行人，妖尊带头，数位妖皇护道，弟子被围在中央，十多人踏空而行，转眼如流光划过天际，几分钟后落在了冰帝山脚，此处与其它地方不同，这里用冰雕铸成一座巍峨宽大的门户，长达数百米的方形大门上挂着一颗狰狞龙首，龙须苍白如雪，顶着尖锐霸气的双角，怒目含威，冷色血迹已干涸，死后依然余戾犹存。
冰帝山的开启仪式对第一宫来说或许不重要，众人仅仅是来走个过场，但对视帝山为发源地的五族而言却异常庄重，受帝山哺育，修炼有成后回馈帝山，这是一个饮水思源的过程，如今五族大人物齐聚，场面浩大壮观，气势如龙，妖皇数十，各族以妖尊为首，第一宫则超然于外，站在一旁，默默关注着仪式的进行。
半个时辰后，一番番絮絮叨叨的宣言完毕，话题终于落到了等候在一旁的小辈身上。
圣冰族的妖尊走到人前，踏上用妖兽尸骨搭建的冰血琉璃台，微微对薛素妍颔首示意，薛素妍也没摆架子，这帮人在她面前是没有资格傲气的，随即闪身落座，高耸入云的巨大门户前瞬间清场，仅留下五族和第一宫派出的六十名年轻一辈，经祭祀、朝拜等诸多程序结束后，五族迎来了冰帝山开启前最后一段发言。
圣冰族的妖尊算是伪妖尊，没有资格被称为尊者，他面容沧桑，须发皆白，骨子里透着一种“山”的气息，似与帝山融为一体，双目如雄狮般有神的他皮肉掀动，眼皮上的皱纹开阖，雄浑之声浩荡传开：“有些话是老生常谈，但我每年都要说一遍，不但是照顾第一宫来人，亦是叮咛五族后辈。冰帝山一年开启十月，封闭两月。而在这十个月里，有两个月是留给年轻一辈的。没办法，冰帝山居于北域一角，秘境资源匮乏，我等能倚重的唯有伟大的帝山！
你们是冰天雪地里的火种，是北域终有一日会冉冉升起的朝阳，你们是滚烫的新鲜血液，老一辈终将化为黄土逝去，你们将会成为冰帝山的中流砥柱，作为帝山的脊梁，擎起五族的荣光！
我们这帮老家伙，每年顶多在冰帝山停留八个月，还是按贡献分配时间，你们年轻一辈不同，只要展露天资，就能获得两个月的历练机会，在此期间，我们这群老家伙纷纷退让，给你们一个天然原始、同样也是强敌环伺、机缘遍地的帝山。
冰帝山，建于远古末期冰帝之手，山有一座，却高八重，至今五族无人能攀上山巅，享一览众山的豪情。
孩子们，你们也知道，每一次开启，我们这帮老家伙都想着推陈出新，给你们一个崭新的评判标准。
凡是试炼，总要分个高下。往届，我们会抛出一个个饵，期待你们去寻找，为族群做贡献，甚至有一次列了一份清单，罗列了诸多帝山中特有的天材地宝。然而，大浪淘沙，岁月斑驳，无数宝藏都湮灭在时间长河中，经五族开发，如今的冰帝山愈来愈贫瘠已成不争的事实，灵性妖物与日俱减，帝山沉寂，最后才有了五族共同决定每年封闭帝山两月的举措。
往事休提，吾亦不愿唠叨。
这一次的试炼，我向你们介绍三样古物，这也是去年你们的五族长辈在帝山中的最新发现。”
忽然，在众人目光所及处，飘浮起一块锈迹斑斑、光泽黯淡近乎幽黑的宫状锁具，锁背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冰龙，做工精细奥妙，弦轴处镶有寒魄玉髓，眨眼间锁具放大，化为一座凶焰滔天的大殿，遮天蔽日，如同囚笼，内有冰龙咆哮，声势惊人。
这宫状锁具对消息灵通的五族中人或许不是秘密，但第一宫的人绝对是第一次见，众人目光纷纷被吸引，流露出一窥究竟的神色，圣冰妖尊双目一眯，沉声道：“我等翻阅典籍，终于确认，此乃八阶古妖锁！远古时期，贤者大能辈出，更有炼器帝师引世人景仰折腰，这八阶古妖锁便是出自于炼器帝师之手，堪称夺天地造化之物。吾等没有试验，却从帝山的古籍中了解到古妖锁的妙用。
天地间，每个妖修都会遇到有一个令人头疼的问题，那就是一只妖兽率先突破，产生威压，阻碍其余妖兽的突破，甚至这种威压随着境界差距越大而作用越强，这无形之中给妖修的修行之路添堵筑墙，于是十万年前古妖锁应运而生。
顾名思义，古妖锁乃锁妖之用，暂且锁住凸出者，目的就在于平衡精神海中各大妖宫之间的威压。近百年下来，五族也是头一回发现古妖锁，也就是这块八阶古妖锁，冰帝山五族也唯此一块！八阶，自然是供妖帝所用，毋庸置疑，此锁乃当年冰帝之物，我等修为不够，至今只能观赏。
帝山内，究竟还有没有古妖锁，我们不知。但我们希望，你们会是古妖锁的有缘人。凡是找人锁具者，上交五族，不论锁具品阶，五族会直接锁定你将来天机院招生的名额，这就是第一样古物。”
说完，圣冰妖尊微微停顿，突然看向了第一宫十个戴着面具的小辈，补充道：“因冰帝山与第一宫的协定，第一宫在秘境中寻到古物皆归第一宫所有，自然不用上交冰帝山，今年剩下的两件古物亦是如此，后面我就不再重复了。”
众人心里暗自庆幸，感叹第一宫的能量真大，逼得坐拥帝山的五族都低头，连找到宝物都可以私自带走不用上交，这就是背景雄厚的力量啊！
薛素妍闻言，则是淡淡一笑，笑中裹挟着寒意，这帮人话是这么说，实则早就在临行前鼓动五族年轻一辈针对第一宫的弟子了，也就第一宫门下这些初来乍到的愣头青还真以为自己能捡到惊天大便宜。
不过，薛素妍不会说破，谁没有稚嫩的时候呢，试炼之所以是试炼，就权当是一个成长的过程。
接下来，圣冰妖尊细致地介绍了剩余两件古物，分别是至尊器和冰龙鳞。
至尊器的碎片也是五族近年来才发现的，他们常年在帝山中寻觅，帝山太大，五族强者也不可能将整座帝山都倾覆过来，他们没那么大的能耐，若真能做到如此，他们本身就是妖帝了，还觊觎一座帝山作甚，所以，寻找宝物也讲求缘分。
几年下来，五族只找到了至尊器的七块碎片，确认是同一至尊器无疑，但七块碎片连整件至尊器的七分之一都凑不齐。
何谓至尊器？
妖尊境，只要是全盛妖尊，而非伪尊，就可以被称作尊者，像薛素妍就有一个名号，叫宫姬尊者，至于这名号怎么来的暂不追究，诸如此类的还有方?尊者、无涯尊者、天痕尊者、风雅尊者等等。
然而，妖尊中的至强者，亦可被称作“至尊”！
譬如天痕尊者、风雅尊者之流，能被称为至尊的，往往是战力无双，或境界已无限逼近半步帝境。
至尊器，即适合至尊使用的妖器，当然在远古时期至尊器同样也很适合一些比较弱的妖帝使用。
七阶巅峰、七阶极品的妖器，就是至尊器！
这件至尊器观其模样能大致推测出是面纱，也就是面部妖器，类似于面具，面纱专门为女性定制，苏贤等人瞥了几眼就不再关注，冰帝山再怎么找都无用，你就算找齐碎片了又能如何，想要修复七阶巅峰的妖器，敝帚自珍是不可能的，这种事，举世之间唯有一家能做到。
不是炼器坊，而是天机院！
因此，第一宫的人找到了至尊器的碎片亦是鸡肋，毕竟他们成绩的评判机制跟五族不同，他们的表现优秀与否，完全是看薛素妍的态度，碎片可能成为一个标准，但价值很小，五族倾尽强者之力才堪堪找到七块，第一宫的人运气再爆棚找到一块也是顶天了。
但一块有鸟用？
你知道这至尊器到底碎成几块吗？
一心想找至尊器碎片的人，自然有着将至尊器修复完整的伟愿。
第一宫的人找到碎片，最终的选择应该是出售给冰帝山五族才能实现利益最大化，碎片终究是碎片，不像古妖锁，可以完完整整地带走，简而言之，至尊器的碎片对五族的年轻一辈亦是锁定招生席位的门槛，对第一宫却是“‘拾’之无味、弃之可惜”的存在。
第三样古物，乃冰龙鳞。
冰龙鳞，远古冰龙的鳞片，此次仪式所在地的后方，那座气势通天的门户上所悬之物便是五族在帝山中发现的冰龙之首，龙鳞坚不可摧，是一种极好的炼器材料，更何况这条冰龙在远古应该是妖帝的存在，十万年的岁月冲刷下，龙鳞依旧存在，但气息却被削弱了无数倍，否则，就凭一个妖宗遇上一块妖帝冰龙身上最普通的龙鳞，都有可能被那股蛮横的气息直接搞得爆体而亡。
这便是妖帝的威压，奈何再强也敌不过岁月的磨盘。
这些评判标准，都是为五族弟子定制的，对于第一宫的人来说，圣冰妖尊只是善意地给他们指了一个方向去拼搏，而不是让他们进入帝山后像无头苍蝇一样，甚至沦落至捡到宝都不知是宝的尴尬境地。
待圣冰妖尊讲完三样古物，薛素妍冷淡朝地苏贤一行人开口，道：“我不知道往届第一宫的守护者是怎么对待来冰帝山试炼的弟子的。到我这，规矩我来定，话我之前也说了，那么评判标准就也按圣冰妖尊所说的来，此刻你们与五族之人同等。得到至尊器的碎片，我代你们出售给五族，这是你们所得，利益我分文不取。古妖锁和冰龙鳞不用说，你们可以任意带走。但如果古妖锁的品阶超过你们自身修为时，第一宫将代为保管，在你们将来突破到相应境界时归还。至于冰龙鳞，处理权在于你们自己，想要自己保留还是交予宫内换取资源都随你们。所以，不要给我藏着掖着，没本事，没能耐，活该你们爬不上去。有本事的，就亮出来看看，有我在，不论在哪，只要在北域，就没人敢打压你们！是龙是虫，还是看你们自己。”
薛素妍这番话说得极为严厉，但冰帝山五族没有任何意见，相反，他们觉得薛素妍说得太好了，非常霸气，那是因为人家有底气，就以薛素妍的实力，她在冰帝山是横着走的，就以薛素妍的地位和背景，她在北域也是横着走的，此刻她的话就是道理，就是不容反驳的。
强者为尊是道铁则，在这片大陆上，放到哪都适用。
更何况，在这场试炼中，身为守护者的她不屑去占宫内弟子的一点儿便宜，可以说给了弟子们极大的自由，换个妖皇巅峰的守护者来可能都没这份气魄，可能会想着从宫内弟子那捞点油水，所以当薛素妍讲完话时，她的气魄、她的实力、她的地位都足以令在场的强者肃然起敬，甘愿俯首。
然而，诸多强者不知道的是，此刻的薛素妍远没表面那么严肃，而是暗度陈仓，偷偷给苏贤两人传音，问道：“怎么说，古妖锁、至尊器碎片、冰龙鳞，你们是天机院出来的，捞偏门的手段应该很骚吧？能不能多搞点来？量大管饱，我就罩你们。我也不管你们之前是不是在哄我开心。”
“呵，如果是这样，那你等着，老子把冰帝山搬空了给你，就为博红颜一笑，你觉得怎么样。”叶知秋口出狂言。
“喂，别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别被这妞给拐骗了。”苏贤还真怕叶知秋不务正业地去找那些宝物，他毫不怀疑叶知秋的能力，有岁月兽在，说不定叶知秋真的能通吃帝山里的宝物。
薛素妍：“呵呵……”
行了，明白了。我就稍稍指望了你一下，你就开始膨胀了，连薛姐姐都不叫了，都开始自称老子了，还称我为“妞”？！
“咳咳。”圣冰妖尊咳嗽一声，将众人的注意力从薛素妍的余韵中转移出来，“最后说一句。冰帝山秘境试炼，是一次友好的交流过程。我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私仇旧怨，彼此之间禁止厮杀，这条规矩同样针对第一宫的天骄们。如若被查出你们之间有自相残杀的行为，五族和第一宫必将合力严惩不贷，剥夺未来的招生资格都是轻的，甚至，你们可能一命还一命。当然，友好的切磋和较量是在规则允许的范畴内。”
“你们可能会问，如果有一队人比你们率先发现了宝物，占为己有，你们想抢夺，实力虽碾压，却因对方以命相护怎么办？哦，我可以教你们几个办法。不杀人，可以打碎妖宫啊！可以打断四肢啊！但如果对方交了，你还打碎对方的妖宫，这就不友好了，惩罚也是会有的，而且不会轻。总而言之，抱有仁慈之心，但你们的善良也需要有锋芒，这是五族和第一宫达成的共识，对你们六十人一视同仁，明白了吗？”
钻空子的人以往也有，圣冰妖尊带头教大家怎么做恶人，也是为了让这帮孩子们不要心存侥幸，既然是试炼，就不可能一味避战，冰帝山为他们开启两月也不是让他们进去浪费的，形成一种良性竞争才是五族共同的期求。
“明白！”年轻人的回答声极为热烈，响遏行云。
“好了，言尽于此。在此，我宣布，新一年的冰帝山，正式开启！”
隆隆！
令牌一出，八阶咫尺天涯阵被打开缺口，帝山内似有闷雷响动，像有一扇吱吱呀呀的木门洞开，冰沫寒流瞬间激荡而出，飘逸如刀，割过脸颊和衣袍，恐怖巍峨的冰帝山终于在众人眼前露出了冰山一角，气息沉渊。
……
第三百九十六章 冰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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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后，再见！”
轰！
伴随着耳边最后炸响的一道雄狮之吼，众人皆是一个踉跄就被一股怪力推入大阵内，缺口封闭，旁边长辈、妖尊的身影消失，天地间皑皑一片，风雪交加，严寒刺骨，高约八重的帝山似巨人屹立，八面威风。
“啾啾”
苏贤回神极快，不在诸多强者目下，他再也不用收敛实力，神念覆盖范围暴涨，如竹子节节拔高，直冲云霄，他的神念也如同袭天之云逸散开来，方圆万米，五族和第一宫加在一起的六十人，尽数笼罩在内。
忽然，一道甜软的呢哝声响起，六十人纷纷从怪力的余韵中醒来，视线寻到声源，那里是数块如青松盘绕的奇石，凹凸不平，被大雪覆盖，仅露出一点点青釉色。
奇石边，两三只娇小的雪绒貂眨着黑不溜秋的眼珠子盯着众人，它们的前肢垂在胸前，只凭双足站立，好奇地打量着突然冒出的外来者。
其中一只雪绒貂的毛色是白黄相间，有一只通体偏黑褐色，最后一只浑身雪白，长尾蓬松，尾尖为黑色。
唰！
待六十多双心思各异地眼神注视到它们时，三只雪绒貂一个激灵，口中传来“咝咝”的恐惧声，掉头就跑，还在雪地里滚了一圈，起身时已与整个世界融为一体，十分灵活。
大家都没有出手捕捉雪绒貂，这三只雪绒貂看气息仅仅是妖灵，那只通体雪白的是纯种，比较受女性喜爱，加上雪绒貂性情温顺、行动敏捷，兼具好奇、嬉戏、时而慵懒的特性，鲜有人为其浪费妖宫之位，在外头多是当作随手调教的宠物，以作观赏。
这时，有人出声道：“冰帝山，山有八重。并不是想象中的八座山头、群山起伏，而是类似于层层递进、呈阶梯式的八重山，一山一重天。冰帝山乃远古时期冰帝的栖居之所，八重山亦是她麾下妖兽的栖息地。雪绒貂就是冰帝的第一妖兽，经十万年的繁衍生息，我族统计过第一重山内已遍布雪绒貂，数以万计。这是冰帝为我们后辈留下的雪山精灵，同样也是一笔财富，还望第一宫诸位不要肆意荼毒生灵，这是我们五族的意志。”
说完，第一宫众人只觉得五十双目光齐聚，这段话分明是说给他们听的。
第一宫中人是有傲气，但这帮出自第五宫殿的弟子再傲也傲不到哪去，眼下被五十双视线凝望着，心中微恼之余还有忌惮，不敢出手，怕犯众怒，不屑回话，因为他们本就没有残害雪绒貂的意思，这么多人顿时就僵在了原地，直到圣冰族的其中一支队伍传来声音极低的轻蔑一笑，从容离去。
声音是低，但所有人都听得见。
笑的是谁，大家心里都有答案。
逐渐地，五族十支队伍零零散散地离开，毕竟每年的冰帝山历练仅有两月，还有寻宝的重担，众人都不想像跟木头似的杵在这，而且所有队伍刚进冰帝山，都是两手空空，这时候是没有任何硝烟的，谁都升不起争斗之心，就这样云淡风轻地聚散，各走各的道。
最后，原地只剩第一宫的两队人。
“切，真以为他们是谁。如果来的是第一宫殿的那帮人，都不用第一宫殿，第三宫殿也行，就凭他们那声笑，就让他们所有人都留在这里。笑笑笑，笑个屁啊！”木婉丽的队伍里，有个脾气火爆的，被人藐视后自然不爽，怒踢厚雪，嘀咕道。
另一书生貌的弟子附和道：“呵，第一宫殿的人来，都不用那声笑。就冲他们五十双眼睛一直盯着我们看，就该直接把他们的眼珠子都挖出来。看看看，看个屁啊！”
木婉丽轻摇螓首，拉扯着一帮人跟苏贤这支队伍道别，一边安抚，一边走向远处：“没什么好发牢骚的，落后就要挨打。如果不是我们弱，都不用走冰帝山这一遭，亦然不会平白受了这份委屈。弱是原罪。所以，诸君，努力强大吧！”
木婉丽渐行渐远，声音也不断消弭在风雪中。
苏贤和叶知秋跟个没事人一样，废话，刚刚那帮人嘲笑的又不是他们，他们又不是第一宫的人。
什么集体荣誉感，放心，这些统统没有。
“铁师兄，孙师兄，接下来我们往哪走？”古灵精怪的徐?问道。
五人中，徐?等人唯苏贤和孙石头马首是瞻，这些天下来，两人一直不显山不露水，可她们对风雅尊者门下的高徒心中期望很高，就当是遇到了第一宫殿的那帮绝世天骄们，只要跟随在他们的身边，自然没有她们发号施令的位置，能做的就是乖乖听话，跟着大腿走，吃香喝辣。
进了冰帝山，苏贤真是一刻也不想耽搁。
对于他和叶知秋来说，无非一个目的，那就是蒙昧衍一烟！
古妖锁、至尊器和冰龙鳞？
抱歉，没兴趣。
可要去找蒙昧衍一烟，势必不能带着这仨拖油瓶，不过刚进帝山就把她们都撇下，让她们自生自灭？这未免也太无情了吧……
苏贤和叶知秋对视一眼，言简意赅地传音问道：“这里有监视吗？”
叶知秋眼神古怪，心想你连薛素妍偷听都能发现，我还蒙在鼓里，索性反问道：“这事你问我？不应该问你吗？”
苏贤默默无语，问了青羽，得到答案，果断召出了梦寐兽。
梦寐盘旋在天际，晶莹梦翼薄如蝉翼，轻轻一叠，姿态俏美，琼鼻再微微一嗅，秀眉紧蹙，道：“嗅不到气味诶！可能没有，可能被封锁了。”
梦寐身为宝兽，对自己的妖食极为敏感，像在南荒能找到梦翼竹一样，冥冥中它铁定也能找到蒙昧衍一烟，靠的纯粹是一种指引。
闻言，苏贤沉吟片刻，转头问向徐?三人：“你们对冰帝熟悉吗？”
徐?：“当然！”
杨西子：“出行前我们特意找了师兄师姐了解过关于冰帝的信息。”
“听刚刚那人说，八重山分别对应八只妖兽，所以冰帝的八只妖兽是什么？”这些太过细节的东西便是苏贤的知识盲区，本来是指望何刺韵能打探到这些消息的，结果，可想而知，并不能将太多希望灌注在那女人身上。
舒鸳连忙如数家珍，掰着白皙的手指道：“第一重雪绒貂、第二重玉（防和谐）肌冰蝶仙、第三重暴风封雪虎、第四重皇雪蟒、第五重冰翼骨雕、第六重圣冰鸟、第七重冰尸、第八重帝冰龙！”
雪绒貂刚刚见过。
冰帝山五族，分别取自帝山内的五种妖兽，譬如冰蝶族信仰玉（防和谐）肌冰蝶仙，雪蟒族对雪蟒满怀热忱，圣冰族喜爱圣冰鸟，冰尸族终日摆弄尸体，冰鸟族算是一个奇葩，它也信奉冰鸟，和圣冰族相同，二者只是名字起得不太一样。
冰翼骨雕！
在尸傀山中，苏贤曾寻到丝丝缕缕的蒙昧衍一烟，就是在冰翼骨雕所铸的巨大宫殿内！
没想到冰帝的其中一只妖兽就是冰翼骨雕，如果所料不差，外面的蒙昧衍一烟就是出自于此地，此刻，苏贤对此行更有信心了。
“那你们知道什么关于冰帝山的秘闻吗？或者是关于冰帝的？”苏贤问。
三道清新脱俗的倩影纷纷沉思，良久后，舒鸳率先开口：“蒙昧衍一烟算秘闻吗？”
“不算……”
“听师兄讲，以前冰帝山的封禁停止运转过一段时间，这算秘闻吗？”杨西子道。
苏贤眼睛一亮，道：“说来听听。”
杨西子目光微微上斜，努力回忆道：“那好像就是冰帝山刚被人发现的时候，冰帝山五族也是在那时崛起的。传闻冰帝山中的帝冰龙破阵而出，朝北域深处而去，八阶咫尺天涯阵被破开缺口，暂时无法复原，封禁歇止，给了五族创始人潜入的契机，后来五族就此崛起。在大阵封禁停止运转期间，帝山内的许多妖兽也跑了出去，五族创始人不敢拦，也拦不了，所以最后就不了了之。听说外界的尸傀山、冰鸟圣地就是那群跑出去妖兽的盘踞之地。”
“还有吗？”苏贤求知若渴，这些信息很重要，每一条都有助于他的判断，让他有迹可循。
三人回想许久，最终摇了摇头。
“我在尸傀山的时候遇到过冰翼骨雕，它们好像搬了一座巨大的冰宫作巢，宫内我找到了一点蒙昧衍一烟。所以，我猜蒙昧衍一烟要么在第五重山，要么在第八重。”苏贤对叶知秋说道。
叶知秋随口一问：“为什么是第八重？”
“高，有帝冰龙守护，安全。蒙昧衍一烟乃天地原始之气，冰帝为什么选址在这建冰帝山，说不定就是因为发现了这里有蒙昧衍一烟。帝山乃冰帝居所，山有八重，没有第九重，冰帝平时住哪？是个正常人都会选第八重吧？那蒙昧衍一烟作为此帝山起源之物，是不是也该被珍藏在第八重？”苏贤按自己的逻辑解释了一遍。
“行，那就先去这两重找。祖楼影呢？你打算现在接进来还是怎样？”边说着，叶知秋还玩味地看了看徐?等人。
凭空冒出个六阶妖修，徐?等人要是还不知道有问题那才怪。
“帝山内恐怕仍有强敌，为了节省时间，还是现在接进来的比较好。至于她们……”
说到底，苏贤两人心还是不够狠，否则完全可以就此抛下这三人。
……
第三百九十七章 出发
ps：因玉（防和谐）肌是禁词，别问一梦为什么，一梦也不知道，纵横总有一些很奇怪很微妙的禁词，不可描述，所以改成“玉叶”吧，免得老是要打防和谐，上一章的就不改了，在这先告知诸君。www.uu234.ccwww.uu234.cc
第二更，补昨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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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三人之间是有交流的，她们有点焦急，其它队伍都出发十多分钟了，这两位风雅尊者的亲传却还不紧不慢，磨蹭在原地，心想是不是因为他们养尊处优太久，平常根本感受不到修炼界激烈的竞争，所以有了散漫的心理。
突然，“铁青衣”开口道：“抱歉，此次我俩中途加入，可能给你们的试炼带来了诸多困扰。你们追求的可能是古妖锁、至尊器和冰龙鳞等能带给你们好成绩的古物，但我们却不需要这些，道不同不相为谋，连目标都不同，注定我们的路不一样。我们也不会二话不说就丢下你们，毕竟，我们现在还是一个团队。”
“远古大陆之上，妖修有妖宫，宫内藏妖兽，只要妖兽够强大，从道理上来讲每一位修士都可媲美一支大军。既然如此，你们知道为什么天机院招生还规定要以五人为一组的形式进行吗？”苏贤本就是设问，自问自答，道：“冰帝山秘境不够正规，凡是被天机院立为考核之地的秘境，皆有秘境之锁。妖宫就是钥匙，想要进入秘境，获取被考核的资格，势必要打开秘境之锁，这是所有队伍的第一关。秘境之锁不简单，想要开启，要投入足够多或足够强的妖宫，然后，在之后的考核过程中，被锁住的妖宫是筹码，亦是后盾，它们被作为源源不断的能量，一旦能量枯竭，考核自动结束。”
“天机院招生的考核里有很多学问，比如一开始投入多少妖宫进入秘境之锁，一旦投入，等同于某位修士在接下来的考核中不能借助这些妖兽战斗，他们整个团队又必须保证队伍里剩余的妖兽足够强大、种类功能齐全，媲美一个编制齐整的妖兽大军，去冲锋陷阵，去战天斗地。”
“秘境之锁是第一关，考核的不但是资质潜力，还兼备考核团队协作。试问，天机院凭什么培养我们？每一代学子进入天机院，强大了，毕业了，然后呢？是会回馈天机院什么吗？天机院从来不敢奢望什么，它能做的只是恢复修炼界的荣光，期望远古大陆重至鼎盛，重塑一个像远古时期那般，妖帝浩如烟海的时代。天机院不奢求培养出一个个为天机院抛头颅洒热血的学子，却也不希望培养出一个个白眼狼。秘境之锁这一关节亦是对人性品德的考量，它会剔除掉很多人。”
“不要嫌我??拢?抑?勒庑┠忝嵌贾?馈n医舱庑??皇俏?饲康鳎?颐窍衷谄鹇牖故且桓鐾哦印n一嶙鹬啬忝堑囊庠福??晕蚁敫?忝翘峁┝礁鲅≡瘛5谝桓觯?颐前涯忝撬偷侥就窭龅哪歉龆游椋?忝强梢愿?潘?墙?械谝还??忝前才诺氖粤丁5诙?觯?绦??嫖颐牵vぃ?酉吕纯吹降囊磺校??搜?┓罨蚪?吹谝还?诘母卟阄势穑?溆嗄忝且桓挪荒芡馑怠u獠皇俏q运侍盼颐牵??懒四承┟孛埽?忝蔷褪鞘兰渖儆械闹?檎摺d忝怯Ω靡捕赖脑蕉啵?赖迷娇欤?獾娜饭睾趿四忝堑男悦?/p>
“当然，跟着我们，不是只有死亡的威胁，也是有好处的。如果路上有时间，我们会尽可能地帮你们找到那三样古物。即使没找到，我们也可以保证，此次试炼之后，你们能如愿以偿地升入第四宫殿。我可以给你们三分钟考虑。”
说完，苏贤静静退了一步，给三人足够的空间，双手垂落在腿侧，面具遮脸，一言不发。
空气很安静，最怕突然的正经。
徐?三人到现在还有点懵，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嘛，怎么莫名其妙就要死要活的了？
苏贤的意思，她们听得很明白，果然，风雅尊者的亲传离她们何其之远，怎么可能没有缘由地降临跟她们一道进入秘境试炼，里头还真有秘密。
“我要跟着你们！”没到半分钟，徐?第一个开口，娇美的脸蛋上隐约可见坚毅之色。
徐?的想法很简单，踏入修炼之路，谁还是没经历过风雨的花骨朵儿，饶是第一宫弟子，都要行走在死亡的边缘，没有一帆风顺的强者，凡是大陆闻名的强者，都是从一个个艰难险阻、生死危机中闯荡出来的，如今有一个向上一步的机会拱手送到面前，而且是百分百进入第四宫殿，为什么拒绝？
此时不争，她还要等多久？
以她的天赋或许一年后第四宫殿也是板上钉钉的事，可修炼是这么佛系的事情吗？
她没有显赫的家世，没有海量资源的供养，第一宫为她这样的人提供了一个较为安逸的环境，可她必须自己要有前进的意识，若像扶不上墙的烂泥一样，连手都不伸出来，想拉她一把的人都不知道从何下手。
死？
怕什么！
只要守口如瓶，性命之忧自然减少。再者，知道了秘密，未必没有转圜的余地，主要还看当事人如何用自己的智慧去运作。
见徐?答应的如此之快，舒鸳和杨西子似乎都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立马接连应和：“我也跟着你们。”
“那走吧。”
不再拖泥带水，苏贤唤出血鲲鹏，众人纷纷站在血鹏的背上，待其展翅高飞，半天后绕到了第一重山的另一侧。
舒鸳等人看不懂苏贤他们在干嘛，竟滞留在第一重山这么长时间，要知道大家都是信奉着“山越高宝贝也越多”的道理，闷头往上走，也就苏贤这一支队伍还在同一个高度徘徊。
不过，很快，舒鸳等人就惊呆了。
只见血鹏变成了巨鲲，这个转化的过程令人瞠目结舌，因为她们看得出来，这不是苏贤的另一只妖兽，而是血鹏的另一个形态！
一只妖兽，两个形态？
这给舒鸳她们带来的震撼程度就跟一个人有两张脸或两副身体一样，还是一男一女的身体！
更刺激的还在后面，巨鲲就当着她们的面娓娓游了出去，穿越八阶咫尺天涯阵，身影消失不见，半分钟后，巨鲲游回，大嘴一张，吐出一位老者。
瞬间，舒鸳等人的嘴巴张成了“o”字型，眼角欲裂般，瞪着眼珠子，视线黏在了巨鲲和苏贤的身上。
“祖老，走吧。”果然，祖楼影的出现并未在冰帝山内引起异常，只要不被五族人察觉，那祖楼影在五族的观念里就是不存在的。
毕竟，大陆上能破解八阶大阵的人实属罕见，五族自认为掌控了钥匙，就掌控了出入的权限，谁能料到一只妖兽就能让他们引以为傲的大阵土崩瓦解呢？
祖楼影点点头，众人又再度乘着血鹏，开始高飞，这一次是为闯山而去。
在血鹏的脊背上，见舒鸳等人欲言又止，竭力掩藏那种无法平静的心，又不断想问出口的挣扎，苏贤无奈一笑，主动解释道：“没什么好惊讶的，空间属性而已。只是还未被大陆普及认知，只有小部分人知道。”
“哇！空间属性！第三只空间属性？！”徐?捂嘴惊呼，眸子里亮晶晶的。
苏贤尽可能地低调：“你可以这么理解，但大陆上肯定不止三只空间属性的妖兽，只是大多被人藏起来罢了。”
“能找到这样的一只妖兽也太厉害了吧！传说，每一只空间属性的妖兽都有问鼎帝妖榜的资格。这么说，铁师兄的这只妖兽……还两个形态……帝妖榜岂不是妥妥的？”舒鸳想的更远，更多，心中羡慕不已。
“呵呵。”苏贤轻轻一笑，保持风度。
帝妖榜？
没看到血鲲鹏听到这话时，两只巨大的血眸里都充斥着不屑吗？
苏贤是不想去解释的，只要一解释就说不完了，他连无相都还没解，要是让血鲲鹏解开无相，这三个人还不是要被吓死？
……
帝山本是一座，却会给人一种八重的错觉，这亦是冰帝故意为之，为的就是醒目地错开自己那八只妖兽的居住地，所以当世人远观时，会觉得整座帝山有八重阶梯般的朦胧感，一重更比一重高。
第一重山乃雪绒貂的地盘，居于帝山最低处，再往上则是玉叶冰蝶仙的领地。
有人会问，要从第一重山到第二重，要闯过什么结界吗？
要个屁的结界！
帝山乃冰帝住处，弄个八阶咫尺天涯镇的大门就已经很不错了，只要冰帝活着，麾下妖兽自当和睦相处，难不成还要给每一个妖兽都划分领地，竖个栅栏不成？
想去第二重山，自然就飞上去了。
冰帝山，起居之地，在远古时期是很寻常的，后失落沉寂至今，被后人发掘，自当是作为宝地来对待。
此地不是特别建立的传承秘境，冰帝恐怕也没想到在后世自己的帝山会引世人瞻仰。
同样，冰帝在自己家里，会搞什么重重机关吗？
没有！
对于冰帝来说，帝山是没有危险的，但对后世人来说又不一样了。
在帝山内隐居的妖兽，对冰帝是尊重爱戴，对闯入者实则不然，这就是一种危机。
大体来讲，冰帝山内威胁度最大的莫过于一些强悍的妖兽了。
五族妖尊没有特意去清剿妖兽，他们也不敢，只要心怀虔诚，去守护这座冰山，山上的妖兽子民亦会有所相应，人和妖有时候是共通的，所以只要不逾越某条界限，或是故意招惹，帝山里从远古之后代代流传的妖兽也会和这些生活在冰帝山附近的人类达成某种默契。
不过，意外总会有的。
此时，在第一重山内，一场人类与妖兽之间的纷争默默展开。
……
第三百九十八章 地宫
庞大晦暗的地宫内九曲连环，一条条蜿蜒褊狭的隧道四通八达，半径约莫一米，绵延悠长，构成一座上通山巅、下接地沟的迷宫。UU小说www.uu234.cc
“咯咯”
雪绒貂多昼伏夜出，嬉戏玩闹时的笑声如银铃般传来，这如蜂巢蚁穴般的地宫便是一代代雪绒貂的杰作，亦是雪绒貂隐藏在帝山表面下的王国。
黄昏，苍雪皑皑的第一重山内，在没有太阳的地方，暮色夹杂着浓郁的墨黑，傍晚等同于黑夜，连策游身穿棉袍，头顶雪绒针帽，哈着热气，捧着一颗夜明珠，带领着小队四人跋涉半日，通体妖力如蒸汽般溢出，浑身一震，于黑暗隐蔽处拔起一棵八棱海棠，坑洞下顿时露出一个黝黑至深不见底的通道。
连策游凑近了脸庞，用夜明珠照了照，神念微微试探，光芒边映出一张浓眉圆脸，年轻人鼻梁挺翘，唇厚齿白，身材高大，有着北域人的魁梧，此人便是连策游，来自于冰尸族，这一次冰帝山试炼的核心人物之一。
“铭老交代的地方应该就是这了。乖乖，不枉耽误我一天时间，苏春刀、兰若婷那帮人估计都冲到第四重山了，我还在最垫底的地方打转。雪绒貂一脉历经十万年打造的地宫啊！不论是按铭老所言收服这一代的雪绒貂王，抑或是找到地宫核心，收获定然不菲。雪绒貂一脉好歹也是冰帝麾下八大妖兽之一，作为帝山原住民，应该珍藏了不少好东西。”连策游搓了搓手，将夜明珠揣在兜内，第一个滑下隧道，身形佝偻，如一只地鼠般艰难攀爬着。
身后，四位同行者二话不说紧随其后，充当着护卫的角色。
五族十支试炼队伍，每一族即两支，一支是由五位经族内筛选出的同辈天骄组成，具备经天纬地之才，另一支则通常是四保一的队伍，像是连策游这支，四个妖宗保他一个半步妖宗，只因为他被族内赋予了特殊任务，再加上在冰尸族里颇有地位，因此被委以重任。
这四位妖宗的年龄都是无望下一次天机院招生的，即在二十一岁至二十五岁之间，天机院招生就是如此，对某个时段出生的修士极其不友好，因为有可能在他们十六岁、十七岁时天机院就开始招生了，可当时他们只是刚踏入修炼之道、乳臭未干的少年罢了，待到十年后，他们的年纪又超了二十五岁，所以说，几乎此生无望天机院。
这些年纪的天骄，五族会给予一定补偿，譬如这个跟随连策游进入帝山的机会。
?的爬行中，五人收敛气息，还施展了一种由族老独创的妖术，其目的就是为了让众人的气息更贴合雪绒貂，甚至让雪绒貂嗅到气味，而误以为是同胞。在这狭小的地道内，除非他们有恐怖伟力能瞬间撑爆地宫，致使隧道塌陷或被扩张成一个更大的空间，否则连策游等人就得像一只雪绒貂般爬着，因为一旦暴露，就会被群起攻之，逃都逃不及，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地宫里，一行人的妖兽出来也会被挤压在隧道里，这里就是雪绒貂的山体世界。
“连少主，听说这一代的雪绒貂王只是妖王境，族老的消息靠谱么？难道族老也爬进来探查过？”这种钻洞般的攀爬技术是道体力活，诸位能踏空而行的妖宗是被强行摁在了地下摩擦，一人喘着粗气，瓮声瓮气地问道。
“八成没骗我们。皇寿千年，尊命六千，帝岁上万。如今过了十万年，第一代雪绒貂早挂了。这一支貂族也历经更迭，它们推选貂王可不是以人类的实力为尊，而是以血脉纯度、潜力程度为尊，貂王还未成年，区区妖王也很正常。”连策游不是一个盛气凌人的主儿，听语气还挺亲民，爬洞也是身先士卒，此刻耐着性子解释道。
另一人有了疑问，坦诚道：“少主，这话不太对吧……帝岁上万，那当初跑出来的帝冰龙是咋回事？那好像就是第一代帝冰龙啊！听说，五族老祖都被那条龙吓得魂飞魄散。”
“呃，可能，它突破了？”连策游硬着头皮猜测道。
“十万年的老妖怪，帝境之上，比远古三大帝还恐怖啊！”有人倒吸凉气，恍然想起自己生活在霜杀百草的北域，人类修士的疆土才占多少，北域深处可是被誉为妖兽的地盘呢！
“是啊！万一像大妖纪元那样，人和妖兽之间爆发大战，我们打得过妖兽吗？”
连策游的嘴像被缝上针线般干瘪，双眸昏沉，爬得累了躺在原地，望着眼前黑黢黢的岩壁，空间逼仄到令人窒息疯狂，想伸个懒腰都不尽人意，翻个身，忍住烦躁，继续闷不吭声地蠕动，半晌后才幽幽道：“我们才宗境，想那么多干嘛？”
又爬了半天，大概是第一天的深夜时分。
呼呼！
隧道内，满是气喘吁吁的声音，众人大汗淋漓，期间还曾蜷缩在一角，目送着一群雪绒貂如雪球般滚过，反正这里那么黑，谁都看不到谁，闻着气息对就没错了，雪绒貂也没在意这些体积庞大的家伙，一路嬉闹而过。
“好累啊！少主，难怪族老自己不来干这事，还义正言辞地说给我们锻炼的机会。”
“别这么说，族老修炼时间宝贵，哪能浪费在钻洞这种事上？”
“而且，族老行事，会被一堆人盯着，现在就我们冰尸族发现了这个地宫，自然要隐秘点。”
“听说这地宫上通帝山之巅，也不知道貂王住在哪，人家用飞的一整年都飞不完整座帝山，传闻五族就还没探测到山背，我们这么爬要爬到什么时候？我们可才两个月的试炼时间啊！话说，我们现在爬了多远？”
五人沉默好久，一道弱弱的声音蓦然响起：“几公里？还是近千米？照这速度，两个月我们也爬不出第一重山。”
咔擦！
黑暗中，连策游似乎听到了心碎的声音。
“要不，我们先在外面到第八重山，再从隧道里滚下来？下山总比上山快吧……”有人出馊主意道。
“兄弟，醒醒。你能从外面到第八重山？妖尊连第七重山都过不去，看第八重跟看绝世女修似的，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况且，第八重山的通道在哪？”
“……”
又是一阵诡异而扎心的寂静。
而在数千米之上的山体里，苏贤一行人被巨鲲含在嘴里，本来苏贤是想让大鹏一朝展翅九万里，直接破开琼宇扶摇冲霄的，后来仔细一琢磨，觉得这事不太现实，万一途中又遇到像当初冰翼骨雕一样或者更强大的存在，被追好几个月铁定吃不消，索性干起老本行，钻山而上，这样子贼安全，谅整个帝山也没有会土遁的土属性妖兽。
待一头扎进深邃黝黑的山体之后，苏贤等人震惊了，望着厚重岩层里一条条如血管筋络般修长、细密、延伸、交错的通道，再看到从中滚过的一只只雪绒貂后，众人才意识到这方帝山内当真是别有洞天。
这绝对是一项贯穿古今的浩大工程，没有几代雪绒貂的血汗付出都根本完不成。
“这群雪绒貂还挺厉害，至今没把帝山搞塌。”叶知秋心生钦佩之情，啧啧称赞道。
祖楼影活了几百年，还是头一回见到这种密密麻麻、细思极恐的地宫，老沉的目光凝重，暗叹不愧为帝山，神念在严密的山体内铺开，碰到岩壁则绕行，一路顺着通道而上下，犹若蛛网，遍及方圆十万米的每个角落，当然也瞎猫碰见死耗子地听到了连策游一行人的谈话。
将谈话内容告知苏贤后，苏贤怀揣着一颗好奇心，让巨鲲下游数千米，接而他的神念也能笼罩到连策游五人，感受到了五人那敢怒而不敢言的怨念，不由失笑，这五人在地宫内只能艰难爬行，但他有巨鲲为坐骑，来去自如啊！
“祖老，麻烦你找找，这里有貂王吗？”苏贤道。
祖楼影摇了摇头，道：“方才已找过了，方圆十万米并没有通向貂王老巢的通道。山体巨大参天，内部长度更是辽广浩瀚，这样子寻找很困难。”
“那换个方法。”苏贤笑道。
“什么？”
“抓一只宗境雪绒貂来。”
叶知秋腹诽不已，主意都让你出了，风头也是你的，这三个姑娘看你的眼神就跟看白马王子似的，然后让老子勤勤恳恳地干活？
凭什么！
生擒一只雪绒貂对苏贤来说可能还挺困难，但对祖楼影来说只是弹指一挥间的事。
很快，祖楼影就抓来了一只雪绒貂。
寻了一方较为宽敞的通道，叶知秋从巨鲲的嘴里钻了出来，布满岁月气息的双瞳于深邃的黑暗中紧紧凝望着这具通体雪白、形似白狐的雪绒貂，此貂已成年，体态修长丰腴，约有半米之宽，眼瞳是粉红色的，隐含媚意。
许久之后，在舒鸳等人崇拜的视线下，叶知秋回来，说道：“不出你所料，帝山内雪绒貂一族最强者才妖皇，算是八重山中最弱小的种族了，但强在数量多，还打造了这庞大隐蔽的地宫。自帝冰龙离开后，雪绒貂一族不甘屈尊于最底层，于是鸠占鹊巢，通过地宫霸占了无人、无其它妖兽可抵达的第八重山，在第八重占山为王。所以，去第八重就完事了。”
叶知秋用岁月瞳观看了这只宗境雪绒貂最近的经历，一下就洞悉了雪绒貂一族的过往。
舒鸳等人亦是心思活络，叽叽喳喳地用神念交流着：“天呐！他们两个好厉害啊！一个有空间妖兽，无视禁制大阵，连坚不可摧、密不透风的山体也可穿梭，还一个神秘莫测，抓一只雪绒貂便可洞察那么多信息。他们两个组队也太完美了吧！如果四年后能跟着他们混，天机院岂不是我们想进就进？”
“妮子，别花痴了。没看到他们都不想带我们玩吗？我倒是好奇，他们未来的队友应该是什么层次的？是战力无双、防御无敌还是治疗可肉白骨，抑或是北域阵道、丹道、器道等等同阶至强的天骄？”
“唉，为什么他们可以这么优秀？就因为有一个北域无敌的师尊吗？”
……
第三百九十九章 第八重山的宝藏
地宫内，有一条异常粗壮的主道，犹若树根无数，但最后擎起苍叶古木的还是那一根醒目坚实的躯干，这条主通道想必就是雪绒貂一族通向第八重山的中枢，血鲲鹏也是在来到第五重山后才隐隐靠近这条隐秘的隧道，后来愈发靠近，最后干脆就沿着这条道青云直上，荧荧透明的身体隐于山体内，这样子连雪绒貂都无法发现苏贤一行人。www.uu234.ccUU小说
十天后，血鲲鹏终于到了帝山之巅，大鱼之身冒出头来，周围赫然已是第八重山境内！
帝山之高，无法丈量。
十天里血鲲鹏游数个时辰便停歇一会儿，加上逍遥游的速度比鹏形态飞行时慢上不少，粗略估计，帝山大概有千百里的高度，远超万仞，足见巍峨。
这种高度，已是雪峰的数十倍！
如果对帝山之高无法遐想，那不如举个通俗易懂的例子冰帝山朝南方一倒，第八重山的山顶能触及沧溟海！
这够形象了吧……
第八重山，风烟俱净，此域隔绝了风雪，作为北域少数最接近天穹之地，早就摆脱了簌簌大雪的凛冽，仿佛冰龙朝天长吟，此后风停、雨停、雪停，流云渐散，天空澄净蔚蓝，成为一方圣冰鸟都抵达不了的彼岸。
第八重山，亦是冰帝山山巅。
山巅口，苏贤一行人初至，小心翼翼，祖楼影将神念铺开十万米，直接将山巅景致一览无余，整个世界是宝石蓝，这里有刀刃般劈向天宇的冰川，散落着世俗难见的瑰丽尘石，还有一汪占地千米方圆的晶蓝色深潭，最靠近山巅崖边之处，矗立着一座袅袅出尘的洞府，似人间仙境，与世隔绝。
映入瞳孔的，是令人心悸的蓝！
这种蓝比天空更深，比海水略浅，区别于雪的白和冰的透明，似是冰块到了极致后的衍化。
冰帝山五族穷尽数百年都无法到达的帝山之巅，那让他们魂牵梦萦、心心念念的山峰穹顶，只因苏贤一只无视一切禁制的妖兽，便信手瓦解。
苏贤也能靠神念观察，却远不如祖楼影看到的多，于是问道：“怎么样，祖老，有强者的影子吗？”
祖楼影将神念所视用苍白的话语描述给了苏贤，再补充道：“那蓝色潭水边有十多只雪绒貂，其中一只观其毛色、气息和群貂的站位应是貂王无疑，另外十几只最强的不过妖皇，但有五个妖皇，不宜招惹。”
“无妨。血鲲鹏，去看看吧。”
如今，血鲲鹏就是一座移动堡垒，躲在它的嘴里，妖皇也伤不到众人分毫，如果被雪绒貂盯上，大不了它往山体里一钻，届时所有雪绒貂都要傻眼，因为它们找不到血鲲鹏。
眼下，在诸多的雪绒貂视野里，犹若看到一条古怪大鱼离开水，甩着尾鳍在荒凉却又妖气浓郁的尘石坑里如履平地，它娓娓游行而来，却让雪绒貂一族如临大敌，神念洒出，口中“咳咳”声惊叫连连，似是虚张声势，似是警告血鲲鹏不要再靠近。
它们没有主动出击，或许是妖兽的天性在潜意识里告诉它们，和这条大鱼根本打不起来。
山巅云端，神念如眼，肆意窥探。
“哇！好美啊！好像冰川倒映的世界，我从没有离天空这么近过，居然有一种触之可及的感觉。”徐?陶醉在外界的景色中，樱唇微张，忙不迭地惊呼，毫不掩饰情感表达。
对于这般孤峰秀泽的洞天福地，杨西子只得仰目屏息，美目荡起涟漪，沉醉道：“这里就是第八重山吗？我听说冰帝山五族的妖尊一直被卡在第六重山圣冰鸟那关呢！这一代圣冰鸟中诞生了一位尊者，传闻实力媲美薛供奉，数百年来守着通往山巅的通道，五族妖尊屡次被揍得鼻青脸肿都不得寸进。”
“嘁！谁让他们敝帚自珍，不肯让第一宫来开发帝山。”舒鸳皱了皱琼鼻，理所当然道。
“也不能这么说，帝山若真被第一宫染指，那冰帝山五族可能只能吃点残羹冷炙了。他们掌管了出入令牌，每次开荒虽然要历经千辛万苦，但挖掘到的资源还是十分可观的，好歹是一代妖帝的居所。”
“……”
三女在悄咪咪地传音讨论，另一边则是一番截然不同的景象。
苏贤和叶知秋直接无视了这天地倒影般的旖旎风光，每当神念笼罩的范围能捕捉到一样新鲜事物时，总会有人开口评价，譬如在看到千岩竞秀的瑰丽尘石时，叶知秋激动道：“我擦，八阶龙息冰石啊！龙息冰石是在经上万年妖帝的龙息熏陶后方可孕育，凭此石就能证明山巅曾有帝冰龙待过上万年的光景。”
“哦。”苏贤应得很冷漠，他看到八阶石矿跟看到一件至尊器摆在他面前一样，心无波澜，因为他压根儿用不了，所以默默接了一句：
“什么用？”
“对你是无用，这种八阶石矿即使在炼器坊那帮人手里都是暴殄天物，唯有在我天机院中，才能绽放出八阶石矿的璀璨光华！简单点来说，目前来看整座大陆也就我们天机院能用这八阶龙息冰石。至于能炼制什么，那我就不知道了，毕竟我不懂器道，我只知道这种资源对天机院的重要性。”
苏贤白了叶知秋一眼，瞧瞧你这德性，嘴角一撇，不在意道：“看数量也不是很多，你要拿走就是，别拐弯抹角地说我会糟蹋这些石矿。”
“这哪能呢……大哥，我怎么可能有这意思呢……”此时的叶知秋谄媚至极，连忙帮苏贤揉肩捶腿，无比殷勤。
趁机，苏贤也灵机一动，他当真是用不到八阶石矿，这种石头搁在他手里就真的成石头了，连是何用处都不知道，想炼制还要通过天机院那条线，干脆就把这些全部拱手送给叶知秋，以此来换取其它利益。
一念及此，苏贤道：“何刺韵那具烈阳皇尸你来解决。不对，狗屁皇尸，怎么说也要尊尸吧？还有小碧蝶、墨阴燎荒兽之流的，怎么说血脉都要给我整到七成吧？不然以后我还要为她跑死跑活，多累，这些小事情都交给你没问题吧？我的垃圾势力，怎么说也得有点牌面，像样点的妖尊也要有，你说对不？”
尼玛还真是狮子大开口呢！
你怎么不干脆把何刺韵扔我们天机院器道院里回炉再造一下？
这是硬让我们天机院把一个终点只有妖宗的妖修变成起点就在妖宗的妖修？
心里虽然这么想，但叶知秋嘴上还是很诚恳，这点小事跟这山巅成百上千块的龙息冰石根本不值一提，所以连声应道：“是是是。出了帝山我就让人给你操办，保证还你一个全新的何刺韵，满意了不？”
“可以。来来来，接着看，那小湖泊是什么东西？”苏贤满意地点了点头，心中开怀，拉着叶知秋继续浏览。
第八重山，归结起来就三个突出点：一是千余块八阶龙息冰石（孕育在帝冰龙经常逗留、沉眠之地），经珍贵的龙息上万年浸染、打熬、沉淀等，最终形成；二是这汪让雪绒貂都流连忘返的晶蓝色深潭；三即是洞府。
叶知秋不胜荣幸，第八重山可谓是冰帝起居之所，这些小玩意儿可能只是随意点缀，对十万年前的冰帝来说无足轻重，对十万年后这个平庸的时代却意义非凡，此刻只见他端详一二，答道： “我只能大致猜一下。深潭边的龙息冰石最多，说明帝冰龙长久沉睡在潭中。潭水晶蓝，边缘有人工使用妖力挖掘的痕迹，应不是天然形成，而是后天搬运而来，以供帝冰龙修炼的绝佳场所。但你看那些雪绒貂，只敢浅尝潭水，滞留在潭边，不敢下去，这汪深潭中应该是蕴含着它们无法承受的撕裂狂暴之力。综上所述，此潭品阶不低，是什么我也不知道……”
叶知秋分析得井井有条，说到后面连苏贤都点头称赞，结果你说半天就给我看这个？
这个时候，还是青羽靠谱，给苏贤普及道：“七阶，冰龙一脉的龙血星河潭，每一滴潭水皆由冰龙血髓凝成，看似黏稠深邃，在繁星下却能倒映星河，晶莹剔透，内含暴乱的龙血之力，只适合体魄强大、筋骨粗健的龙族浸泡，对冰属性妖兽也有奇效。这龙血星河潭其实很适合让玄天脱胎换骨，可惜，玄天只要敢下去，铁定在瞬间爆体而亡。这东西你暂时别想了，除非能找到承载的器皿，否则你运都运不走。这些雪绒貂也就只敢一点点地品尝，这一点连一滴都十分之一都没有，喝到猴年马月都蜕变不了。”
闻言，苏贤立马转述给叶知秋，尔后问道：“你有器皿吗？”
叶知秋眼珠子睁得瞪圆，心想你脑袋里是有个活字典嘛，连在远古的失传之物都通晓，天痕尊者到底给了你一个什么玩意儿！
“没。你放心，这次你只要把冰帝山搞得翻天，比如把它的门户拆了，到时候外界混乱，我可以回器道院一趟把器皿拿来，你再将血鲲鹏借我，让我们重新上演蜃凰谷的惊天一幕，浑水摸鱼，偷天换日，届时我们三七分，你三我七，你看怎么样？”叶知秋眸泛精光，旋即黯淡，又如星璇般亮起，拍拍胸脯，脑袋瓜思忖着各种瓜分龙血星河潭的方案，趁机糊弄苏贤道。
苏贤冷笑一声，一眼看破叶知秋的算盘，揭露道：“别给我装，回什么器道院，你的变兽傀不就是器道院巅峰之作？变，变个冰噬蟾蜍或冰龙出来，或者吞天妖蟒也可以，直接把这潭龙血运走。”
“七阶龙血星河潭！想要承载起码变出个妖尊出来，你还记得上次我们变个半步妖皇就倾家荡产吗？现今才过去多久，你就要变妖尊了？我夜夜暴富也凑不齐变妖尊的玉髓啊！你让我拿什么变。苏贤，做人也要讲良心的。”叶知秋撕心裂肺地哭诉道。
闻言，苏贤沉吟，好像是有点强人所难了，倏然两人对视一眼，心有灵犀地说道：“要不，到时候敲诈一波薛素妍？”
“英雄所见略同！”两只手振奋地握在了一起。
印象中，每每两人手头紧的时候，身边总会出现一个善良知性的女人，就看她能不能慷慨解囊了。
……
第四百章 洞府，远古诸帝！
苏贤等人的行事风格一向秉持着“我看到了就是我的”的原则，这不，在十多只雪绒貂似暴虐凶徒直起身子，妖眸里闪烁寒星之时，苏贤和叶知秋甚至都已经分配好了两大修炼资源的归属，于巨鲲阴暗潮湿的大嘴内相谈甚欢。UU小说www.uu234.cc
啾啾！
潭边，雪绒貂王颇为不满，半米高的身段略显笨重呆萌，站在十多只雪绒貂前朝巨鲲指手画脚般地发出声响，血鲲鹏懵懵懂懂地愣神在原地，竭力领会貂王传达的要义，在心底默默翻译了八成后，才渐渐恍然，貂王是在说：“这里是我们的地盘，神圣不可侵犯，念你血脉高贵，我等不与你计较，还请速速离开。”
尔后，血鲲鹏问苏贤该怎么回话。
苏贤呕心沥血地教了巨鲲数个方法，比如不鸟这蠢兮兮的貂王，直接从它身边路过，看它会不会气得原地爆炸，再比如回一句“你跟我计较试试”，论嚣张猖狂和资本，血鲲鹏绝对是帝山中的王者，因为它凝于无形，还占据天时地利，逃遁无碍。
最后，念在大家同是妖兽，主张和睦为主，巨鲲传音回道：“这不是你们的地盘，这是帝冰龙的地盘！你们也是入侵者，我只是到此一游，我们之间互不干涉。”
言罢，巨鲲气定神闲地游向崖边仙气环绕、霞光氤氲的洞府，直接无视了一旁的雪绒貂。
雪绒貂一族当场石化，或许是做贼心虚，暗道竟然被这只妖兽知道了它们是占据了帝冰龙的地盘。
雪绒貂先祖十万年前消失后，因久久不归，雪绒貂在帝山的地位一落千丈，因沦为底层，遭到其余妖兽的排挤，只能聚在资源匮乏的第一重山，后逢帝冰龙离去，如今翻身农奴把歌唱，却被一条诡异大鱼撞见，上万年来积淀在种族骨子里的奴性让雪绒貂一族此刻选择了悻悻不作声，这条大鱼不跟他们抢龙血星河潭就好，至于那先祖主人留下的洞府，十万年来都无妖兽可进入，它们也升不起半点兴趣，这条大鱼想去便随它去吧。
凡石堆砌的洞府，因有冰帝伟力的加持，屹立山巅十万年不倒。
洞府建立在崖边，意味着路到尽头，亦是冰帝对自己修炼之路的暗示！
不破不立，没有路，就要自己走出一条路来。
洞府的门庭因上万年被帝冰龙瞻望悼念，以龙息洗涤，慢慢有了灵性，光辉中似有游龙吐雾，衬之第八重山的光风霁月，硬是营造出了一种登临仙境的朦胧感。
不过，这些道理雪绒貂统统不懂，它们只知道，第八重山唯一对它们族群大有裨益的就是龙血星河潭，其它的东西都不重要，于是，两分钟后，十多只雪绒貂目送着大鱼视洞府前的禁制为玩笑，如穿过一道通透的水幕，如入无人之境，娓娓消失在了它们的视野里，赫然是进入了先祖主人留下的洞府内。
十多只雪绒貂面面相觑，相顾无言。
因为，它们不知道先祖主人在洞府里留下了什么，自然无法想象这一下鱼跃对人类、对大陆修士、对整个修炼界的超凡意义。
……
立于云端的洞府已有出尘之美，似珠宫贝阙，烟霞笼罩，不愧为十万年妖帝的清幽居所。
待血鲲鹏一闯入，苏贤、叶知秋和祖楼影三人跃出，嗅到洞府内的幽兰香气，角落生长着一节通体如雪的修篁，长竹含烟，一丈外摆有一桌案，众人顿时遐想无边，思绪飞跃万古，仿佛看到十万年前有一绝色女帝，端坐案前，身姿窈窕娉婷，于自己开辟的静室砥砺修行，求索问心。
如今，洞府内已杳无人迹，尘埃落尽，徒留芳香，桌案上没有它物，没有想象中的传承之物，没有古籍云云，没有储物戒，一切从简，只有一块刻满了浪花般夸张线条的黑色方石，此乃回音石。
在苏贤伸手欲触及回音石时，叶知秋迅速抓住了他的手臂，挥手间紫光射出，布下五阶隔音阵，再松开手，朝苏贤点了点头。
看来，叶知秋对舒鸳三人依旧设防，苏贤可以告知她们一些事，但他对她们仍抱有十足的提防。
叮！
当苏贤的手指碰到回音石时，只听泉水叮咚般的滴答响，穿越万古的话音如浪花般迭起，祖楼影面庞紧绷，心中澎湃，因为他发现苏贤和叶知秋并不避讳他，就让他一个在东域都偏边缘化的人物如此近距离聆听来自远古妖帝的教诲，不禁受宠若惊。
来不及他惊诧，冰帝珠圆玉润的悦耳之音响起。
“一年多以前，据闻青羽大帝臻至半步祖境，与吞天妖蟒一战。这一战打得惊天动地，山河失色，繁华富饶的东域支离破碎，大帝失踪，修炼界动荡不安！”
苏贤陡然震动，祖楼影和叶知秋更是目藏惊悸，不敢出声，生怕错漏了冰帝的讲述，这一段历史在古籍上是缺失的，被后人尊为远古秘闻，不料在此地有望听到远古妖帝的回忆，这是何等幸哉！
冰帝对聆听之人不闻不问，继续娓娓道来，“两个月前，无锋大帝突破了。双祖境。”
说到这，冰帝微微停顿，语气复杂，有吊人胃口的嫌疑，不过几秒后苏贤三人就明悟了冰帝为何是这般态度。
“一个我穷尽此生都到达不了的高度。大帝之名，举世超然！”这是一声充斥着小女儿姿态的呐喊，“然而，人类中妖祖的出现，引发大陆剧变。中心大陆开启了。我也不知道中心大陆为何物，我常年封闭式修炼，孤陋寡闻，若非好友传讯，至今我都被蒙在鼓里。只知道，远古三大帝曾联手查探过中心大陆，结果却无疾而终。”
“有些事，是禁忌，不能说，据说，一开口就会陨落。我只能说，原来我们人类修士只是井底之蛙，顾盼自雄，以为自己是大陆的中心，却不知这座大陆早有主宰，它们才是秩序的制定者和执行者。它们没说，无锋大帝亦无解释，我们一众妖帝只能遵从，去到那诡秘陌生的中心大陆。滞留者，杀无赦！”
“据说，中心大陆是比远古大陆更高一级的存在。像我这种止步妖帝二阶的人，都可能在那里重新起步，再创巅峰！当然，只是‘据说’，找不到消息的源头，我近百年的阅历告诉我，机遇与危机并存，甚至，我可能逃不过这一劫。”
“我不知道你是谁，是不是我嘱托的那几位好友，抑或是陌生人，也不知你会在何时听到我的留音。能闯过八阶大阵，突破我在洞府周边设下唯有妖帝才能无视的禁制，想必你再弱，也到了至尊层次。到了你这层次，帝山的一切恐怕都是浮云，我也想不出有什么能入你法眼的。”
“帝山差不多也空了，但帝冰龙的后裔，还有我收留的很多它们族群里的妖兽，我都带不走。我一生没有子嗣，二十年前行走人间时同情心泛滥，收下一义子一义女，义子愿意跟我走，义女不愿意，我也不勉强，留她在第六重山，安心潜修。你已走到第八重，可能已经与小女照面。我不知悉你秉性，倒是恳请你善待她。”
“前提是她还活着。这一遭我自己都将生死不明，哪还敢有什么奢望。她也该长大了，也可能变成一个头发花白、身形佝偻的老太婆了，也有可能，打开这座洞府的就是你，孩子。不过应该不是，因为她的资质我清楚，没有奇遇，一生无望至尊。人这一辈子，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我回忆半生，突然想起一样你可能感兴趣的东西。”
“当年，我选择在这里建造帝山，是因为发现山下地心孕育了一样元始之物，应是宝兽梦寐兽的妖食，唤作蒙昧衍一烟。帝山难建，以我的实力是造不出这等规模帝山的，这一切还是这元始之烟的功劳，它能衍化天地之元。有如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此烟奇异，于妖帝都无用，我想能将其视若珍宝的唯有梦寐兽了。按理说，我不该告诉你这些的，虽然我此去中心大陆，剩下的一切都成身外之物，可也不该便宜了外人，你说是吗？我没能耐设局，也没那魑魅魍魉之心，我只是听说诸帝都为自己留了后手，若一去不归，待得有缘人，滴血重生，或凭借一枚神念种子重新苏醒。可是，这个方法，好像不太靠谱。它们能监视远古大陆上的一切，自能断绝所有人的后路。”
“我修炼近百载，不知不觉中，也成了个怕死的人，失去进取磨砺之心，渴望长生，没了锐气，此去九死一生。我想了好久，在这桌案前，枯坐数个时辰，时间不等人，我马上要启程去中心大陆了。我想了好久的，才留下这枚回音石，你能帮我吗？帮帮我，这对你来说应该只是举手之劳，我愿予以厚报……”
啪！
言尽于此，承载了十万年前留话的回音石使命终结，顷刻间碎成粉末，散落在湛湛桌案上。
一朝解惑，远古诸帝突然消失的秘密，此刻已是昭然！
饶是青羽都听得极为认真，这些事都是在他陨落后发生的，涉及到了古无锋等人消失的隐秘。
冰帝留言中的“它们”、“主宰”等，青羽、苏贤和叶知秋都听懂了，因为他们早就知道，所以才一点就悟，它们无非是天上那帮纵横万古的妖祖。
剩下的谜团就是为何妖祖们要驱赶诸多妖帝和古无锋去往中心大陆。
唯一的线索是，古无锋晋升祖境是开启中心大陆的契机！
每一个人都有每一个人的猜测，谁都没有定论，叶知秋只是默默记下了此事，想着来日带回天机院与那帮老头子们讨论一下，其实远古之秘天机院早有窥探，大陆上远古时期留下的传承、秘境、险地何其之多，叶知秋也曾耳闻，这对天机院来说算是已知的事实，但一个远古妖帝的留音价值不言而喻，不容忽视。
三人沉默良久，看着回音石的齑粉，听到冰帝的话后竟然没有一种拨云见日之感，反而觉得心头被一层沉重的阴云笼罩，远古的谜团因一道留音带到了这个时代，让这个时代的修士肩上同样背负起恐怖如潮的压力。
人族崛起？
中心大陆之秘？
“你听懂了吗？”叶知秋突然问道。
苏贤点了点头，“冰帝前往中心大陆，不可能留下麾下实力最强的帝冰龙在此。看来，数百年前洞破大阵，往北域深处翱翔的，应是修炼有成的帝冰龙后裔。”
“你没懂。”叶知秋微微叹息，摇头道。
这还不够懂？
苏贤也不恼，继续分析道：“冰帝山五族止步于第六重山，刚好与冰帝义女停留之处契合。古妖锁和至尊器应该都是那人的，冰帝山还知道蒙昧衍一烟，显然那女的也留下不少讯息，被五族得到。不过人不知道哪去了，修炼不到妖帝，寿命不够十万年，八成是死了。也就是说，冰帝山里曾有两个人类留下遗言，我们得到了冰帝的，冰帝山五族得到的只是冰帝义女的，那枚令牌肯定就是冰帝义女的出入令牌。”
“倒是至尊器破碎让人有点匪夷所思。碎片既然遗落在冰帝山，看样子是因为冰帝义女在冰帝山上发生过大战。咫尺天涯阵没有损坏的痕迹，这也就意味着冰帝义女不是和擅闯者打的，极有可能是帝山的内部战斗。但这种推测几乎没有意义，帝山任由外人侵占，她销声匿迹那么久，怎么想都是死了。管她和谁打呢！”
叶知秋意味深长地盯着苏贤看，气息幽沉，道：“继续说。”
“说什么？”苏贤扬眉反问。
叶知秋气势一泄，看了看一脸沉思的祖楼影，又看了看风轻云淡的苏贤，无奈道：“看来你听懂了。”
“当年，我……发现山下地心孕育了一样元始之物，……它能衍化天地之元。有如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按理说，我不该告诉你这些的，……我只是听说诸帝都为自己留了后手，若一去不归，待得有缘人，滴血重生，或凭借一枚神念种子重新苏醒。可是，这个方法，好像不太靠谱。它们能监视远古大陆上的一切，自能断绝所有人的后路。”
“我修炼近百载，……此去九死一生。我想了好久，在这桌案前，枯坐数个时辰，时间不等人，我马上要启程去中心大陆了。我想了好久的，才留下这枚回音石，你能帮我吗？帮帮我，这对你来说应该只是举手之劳，我愿予以厚报……”
冰帝绕了大半个圈子，说了半天都不敢明说的话，全部潜藏在了她这些听似无厘头，实则暗有联系的话中。
她怕被天上的妖祖阻扰，不得已出此下策！
蒙昧衍一烟乃元始之物，不可捉摸，那帮妖祖可窥破万物，却不一定能看穿蒙昧衍一烟。
这就是冰帝为自己留下的后手！
她突兀提起蒙昧衍一烟，暗示后来者去寻觅，又在留音中暗藏伏笔，实则字里行间都在告诉苏贤他们，她留了一枚神念种子在地心！
藏在了蒙昧衍一烟里。
三人全部领会到了！
……
第四百零一章 反杀全世界
洞府里，从阅历和年纪来排，祖楼影是最有名望的，但从某个角度来论，他又是三人中最没有话语权的，老头子心态简直端正到极点，此行是跟着大帝来见世面的，一颗传承自远古时期的神念种子，他稀罕，他眼馋，却不敢触碰，万一里头藏的是一缕帝念，恐怕他都不能啃下。www.uu234.ccwww.uu234.cc
“眼见为实。我们也别隔着八重山去作无端的猜测了，反正这里也没什么东西了，走吧。去地心看看。”苏贤道。
话是这么说，苏贤的身体却很诚实，整座洞府内简洁干净，从装饰即可读出冰帝的品味，而除开桌案外，苏贤觉得最有蹊跷的就是那截冰棱般的修篁。
可能是个宝贝？
来到角落，费了一番力气，拔出修篁，苏贤才最终确定，这真的只是一节普通长竹，顶多是生命力旺盛，耐炎抗寒。
秉持着“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的态度，苏贤把修篁收藏进储物戒，管它是不是宝贝，反正这种风格的洞府他很喜欢，这根长竹可谓洞府里的点睛之笔，让其空灵悠远，阒寂脱尘，立于云端，又俯瞰人间，方圆数万里唯帝山令人高山仰止，以后有机会苏贤也想搞一个。
就为了把这截修篁能插在最接近天穹的地方！
“谁说没什么了？等我把龙息冰石收起来。”叶知秋也不惧外边的雪绒貂，身法如幻影，脚踏紫色光晕，不用半个时辰就把第八重山的大部分龙息冰石扫荡完毕，龙血星河潭边和潭底定然沉着很多八阶石矿，可叶知秋放弃了，他也不想为一点“细枝末节”就去挑衅这帮难缠的雪绒貂，哪怕叶知秋因血鲲鹏可以有恃无恐。
能做到，但没必要！
八阶石矿都被看作“细枝末节”了。
如今，若论身家，叶知秋估摸着自己不比一个尊者差，奈何龙息冰石作为八阶矿石在大陆上的位置挺尴尬的。
你说它等级么？高！高的令人发指，惹人垂涎。
可它能用来干嘛？这个问题问得好，天下石矿，用途大同小异，几乎全部投在炼器或建造一块，它们既不能吃也不能拿来修炼。再者，就以现今大陆相较远古时期倒退了十万年的状态，能熔炼龙息冰石的大势力就一两家，这就造成了它的有价无市。
雪绒貂的高层警惕地站立着，眼神凶煞凌厉，第八重山本就荒凉，现在它们还怔怔看着那坚硬石矿被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搬走，遍地深坑，疮痍满目，这一重山也显得愈发萧瑟。
早在叶知秋掠出洞府的那一刻雪绒貂就发现了他，然而它们没有阻止叶知秋的行为，到了它们这个境界，妖兽的灵智已经不低，它们分得清局势对自己一方的好坏，这些石矿于雪绒貂一族无用，被拿走就拿走了，总比跟这只神秘妖兽和背后的人类修士起冲突得好，只要他们没威胁到龙血星河潭，那什么都好说。
洞府？有话好说，你的你的。
龙息冰石？不要动粗，给你给你。
果然，又一会儿后大鱼游出，朝雪绒貂一族温和地摆摆鱼鳍，逐渐缓缓下沉，离开了第八重山。
雪绒貂一族就呆呆地立在原地，目送大鱼消失才彻底松了口气。
再环顾一圈第八重山，好比本来就穷得家徒四壁，结果一伙人还来把墙都给拆完了。众貂齐叹，打家劫舍的强盗啊！
不是它们软弱，实在是敌军太过神秘棘手，心虚之下，让它们真的无力反抗……
妖兽的灵智是发展到了一定地步，可惜它们常年与外界闭塞，思维局限，严重低估了人性的贪婪，说不定在不久的将来，这一群人就会杀回来，把它们最后依赖的“净土”都给鲸吞蚕食。
先前，梦寐兽就一直感知不到蒙昧衍一烟的存在，像是被某一种禁止阻隔了，来到第八重山，从冰帝口中证实了帝山内的确有蒙昧衍一烟，这无疑是对苏贤最好的消息。
踏上归程，苏贤朝地心进发！
途中，又要等上十天。
“不去第六重山瞅瞅吗？我估计五族天骄都会汇聚在那，既然至尊器、古妖锁都是留给那女的，所以东西应该都在第六重。之前去往北域深处的帝冰龙是远古后裔，说明冰龙鳞是它留在第六重山的，它与那女的之间定有交集。如此推算，这一次试炼的宝贝，都集中在第六重山！”巨鲲嘴里，叶知秋闲的无聊，此处他无法布下隔音阵，索性聊天只用传音，避免三女听到一些不该听的。
苏贤摇了摇头，拒绝道：“没时间，梦寐晋升不知道要多久，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守护着它才是迫在眉睫之事。”
苏贤何尝不想去，这冰帝山试炼绝对是一次检验自身实力的机会，能和北域的天骄们切磋，寻找差距和优势，而不是他独自一人一味修炼，此点甚好。说实话现在的苏贤连自己的极限在哪里都不知道，因为遇上的人要么是太强根本无法交手，要么太弱，他神念就可以碾压，逼不出妖道和武道的阈值。
奈何，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他去做。
“那这三个女的呢？就这么一直带着？她们是来历练的，不是跟我们到处瞎晃的。我们是轻松，一句话就能补偿她们在秘境里的耽搁，可你真的为她们想了？她们没实力，贸然升入更高层次的宫殿，进去也是遭人排挤，成为最垫底的弟子。何况，跟着我们，一旦东窗事发，她们一个个都逃脱不了干系。即使第一宫愿意保她们，五族也不会放过她们，你这是对她们的负责吗？”叶知秋道。
苏贤不是没考虑，甚至他的逐利性更强，有点裹挟着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味道，反问道：“所以呢？把她们丢哪里去？五人小队，只出现三个人，有心人都会猜另外两个人哪去了。”
“从第一宫十个人都戴着面具进冰帝山起，我们就被一些人冠以动机不纯的帽子了。你再想想，第一宫的八人服饰整整齐齐，我们呢？我们就是另类的，一开始就暴露在五族眼中，你这样的欲盖弥彰、掩耳盗铃有什么意义？
你在怕什么？
被发现？
被追杀？
我们已经做好所有应对的准备了！这次，如果得不到，我们就是明摆着抢的，不然你以为我们巴结薛素妍是干嘛的？蒙昧衍一烟失窃，我们既然选择隐姓埋名，那被追杀是肯定的，不光是冰帝山五族，还有整个大陆的修士都会闻风而来。所以，没必要带着她们了。我不知道你是自私，为保计划万无一失故意扯出所谓‘团队’的说辞，还是真为她们的自尊心着想，不愿意抛下她们，这些都不重要，她们在试炼中是死不了的，三人行顶多势单力薄，受规则限制，她们注定只是受挫，又有谁不会受挫呢？
但你如果执意要带着她们，她们必死无疑。知道的太多，第一宫都保不住她们。
此刻我甚至无法揣测你的用心，我也不敢往险恶的那方面想。把她们当作弃子，丢到第六重山去，才是对她们最好的安排。你的口头承诺，又不是不能兑现，你觉得呢？还是说，你真的是想折磨死她们？”
闻言，苏贤呼吸停顿，心脏都有一霎的漏拍，微微苦笑，颔首道：“没你说的那么恐怖。是我没想周全。没错，她们是无辜的，没必要受这无妄之灾，等到了第六重山我就把她们放出去。”
听到此话，叶知秋舒心一笑，有的人是真正的心狠手辣，有的人表面冷漠无情，却坚守着自己的底线和准则，叶知秋无法辨别苏贤究竟是个怎样的人，但他至少不会去滥杀无辜，苏贤的回答让他心里也好受了些，事实证明苏贤可能只是单方面的思考欠佳，而非心理黑暗到渗人的地步。
叶知秋气势松散，坐靠在巨鲲的腔壁上，两手搭着膝盖，笑道：“几个月后，我们就要站在整个大陆的对立面了。虽然是各跑各的，但想想还挺刺激。怕不怕？”
“为什么要怕？”苏贤歪头，感到很疑惑，“谁会知道是我呢？”
道理没错，但叶知秋还是老气横秋地摇了摇头，道：“没那么简单。这个追杀是贯穿你一生的。不是你躲过一时，风声过了就没事了的。只要你一直有梦寐兽，有帝妖，甚至祖妖，那世界上就会有源源不断的恶意冲向你，无论是精心设计的阴谋也好，还是胆大泼天的阳谋也罢，很难躲的。你能藏住梦寐兽一辈子吗？”
“就譬如说，月锦瑟万一知晓你有梦寐兽，她暗算你，你防得住吗？苏如雪呢？蒙邈呢？万一不是他们不想，只是因为现在实力不够强，所以暗算不了你呢？除非，你是真正的无敌啊，不惧明枪，不畏暗箭，否则，谁能保证一直无事？天机院都没资格。”
这话说的太锥心了。
叶知秋没提黑老和自己还有天机院的那帮人，因为事实已经摆在苏贤眼前了，他们是真正有实力强取豪夺梦寐兽的，但他们没有，这已经证明了他们在这件事上的“纯洁性”。
可世人无数，防不胜防啊！
叶知秋之语并非危言耸听，而是实实在在的现实。
苏贤自信一笑，道：“我看人很准的，慧眼如炬的那种。不带怕的。”
“呵呵。在你面前，苏如雪应该是真的沦陷了，那把她排除。蒙邈那憨货，嗯，表面木讷，再深挖一层是油滑，跟孙石头一样，可实则还挺靠谱。那月锦瑟呢？你和她才相处多久，你就这么笃定？就算你不记得，我都记得，在岁月兽呈现的画面里，我感觉她看你的眼神，跟看小屁孩没区别。是真的没怎么把你放在心上啊！”叶知秋淡笑道。
苏贤对此不可置否，心有燥热，脸上笑容凝固，阴晴不定。
叶知秋的三言两语实在可怕，不经意间就把人往阴暗的方向引导，可偏偏事实如此，污浊不堪。
贯穿一生的算计，是真的能把人逼疯的。
哪怕现在的苏贤再乐观，如果多遭遇几次暗算，那他的心态就会发生改变，渐渐地，开始不信任所有人。
如今，静坐中，苏贤已经在预想未来的事态发展了。
“没想到这小子还有这种天赋，看你的样子，再深想下去，都有产生心魔的兆头了。”青羽大肆笑话道。
金色小人苦笑，叹息道：“有些东西，就是经不起细想。一想就无止境。但至少我现在的心态很正常。青师，换做你，此事何解？”
青羽话语轻松，当真有了一个灯塔般的光辉形象，悉心开导道：“熙熙攘攘全是利。胡思乱想什么，信那些你本就信的人，防备一些陌生取巧之人。你为人处世不就一直这个态度？或许，做到真正的强无敌啊！不过这事多累啊，我跟你说，十万年前我非正常死亡后，我就一直觉得很累，游荡期间，我都生出不想修炼的心思，感觉修炼之道触不到尽头。你说说，修炼到哪一步才是至强？或许你没想过，你也还没到想那些的年纪，但我估摸着冰帝之流的人肯定想过，那其实就是一种人生的灰暗和绝望。所以，多想无益，莽就完事了。
你以为叶知秋为什么跟你说这些？
我猜，这些东西是他早就想过的，或者是他的长辈无意间灌输给他的。他比你更早得到宝兽，他也曾担惊受怕。他要么是想不通，此时想跟你分享探讨；要么是天机院的大任让他都无暇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现在突然想起，来揶揄你一下；也有可能已经想通了，想磨砺一下你。不管是哪种，你如果真要去计较日后的未知和黑暗，那你就输了。
区区追杀怕什么？
岁月兽不是看到过你反杀全世界的故事吗？你为什么要怕，该怕的不是要被杀的那些人嘛？”
苏贤：“……”
青师世无双啊！
这波分析实在强悍，有如醍醐灌顶，鞭辟入里，简直说到苏贤心坎里了。
此刻，苏贤感觉自己进入了贤者状态，一心平静，叶知秋忍不住戳了戳他，好奇道：“喂，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如何反杀全世界。”苏贤正襟危坐，微笑着正面回答。
“你醒醒……嘿，我不是故意的，我就随口那么一说，你该不会已经入魔了吧？喂，别这样！”叶知秋拍拍苏贤的脸，用力摇晃着苏贤的双肩，似乎要把他身体搞散架似的，结果被苏贤一脚踹了出去，叶知秋身体抛飞的同时也表示很欣慰，“很好。看来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苏贤。”
“我不知道月锦瑟是怎样的人。但我知道，天下十大宝兽，她却只有那么几个妖宫，我塞给她八只宝兽，或者几十只帝妖祖妖什么的，她不就看不上我的了么？”苏贤这算是回答叶知秋质疑月锦瑟的那个问题了。
“呵呵呵呵呵。”叶知秋一阵冷笑，“真有那么一天，天机院院长给你来当。吹牛谁不会？但别说，你这方法还真恶心人。换我我也不要你的梦寐兽了。”
苏贤：“我开个玩笑的你还当真了？”
叶知秋：“你看我是信了的样子么？”
苏贤：“对了，冰帝的神念种子给我怎么样？”
叶知秋：“为什么你明明还没见到就要争夺归属？你那么确定她就有？我倒觉得有可能没留下，或者早没了，被人拿走或者湮灭了。”
苏贤：“我是说如果有。既然你那么悲观，那就不要跟我争了。”
叶知秋：“不行！万一你被夺舍多危险啊！这份苦痛，还是由我来替你承担吧！”
苏贤：“你有听说过孔融让梨的故事吗？”
叶知秋：“？？？”
……
第四百零二章 闯入
两天半后的夜，月色蒙蒙，繁星幽情，大鱼游出雄伟的山脊，张嘴一吐，舒鸳等人猝不及防地被推到没腿一尺的大雪地，神情茫然。www.uu234.ccUU小说
光芒黯淡的第六重山中，一道声音传来：“就在这分别吧。若还跟着我们，将来你们必死无疑。答应你们的我不会食言，冰帝山秘境不是摇篮，防着点人，但最危险的还是妖兽。东边七万米是第一宫的另一支小队。祝你们好运！”
话音落下，大鱼闭嘴，无声无息地销声匿迹。
第六重山的雪已经停了，西边有岚雾升腾，经久不散，东方星光璀璨，夜幕清朗，三人面面相觑良久，确定自己是被抛下后，徐?忍不住小声嘟囔：“说好的团队呢？”
杨西子摸了摸徐?的脑袋，即使她也不明所以，但还是能知心地安慰道：“师妹，还没明白吗？他们只是我们这一段旅程中的过客，不过，我们已经颇受照顾了，我想我已经猜到他们要干什么了，他们说得对，我们不能和他们扯上干系，不然，以后兜不住的，下场会很惨。”
“师姐，你在说什么啊？”徐?有点懵懂。
“拭目以待吧！”
杨西子笑道。
三人在月光的引路下，青丝拂动，静默地朝东方而去。
……
冰帝山开启的第二十日。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连策游还在第一重山。
作为一只有理想的“鼹鼠”，在意识到寻找貂王遥遥无期之际，果敢的连策游当机立断，反向爬行，他也不指望能靠这种蠢兮兮的行为爬到什么貂王老巢了，他们就是族老派出的一支先锋队，也可以说是问路石、炮灰。
当然，往地底爬不是没有缘由的，因为数日前队伍中的一员曾隐约看到一缕蒙蒙紫雾飘出，连策游闻之心情振奋，顿时想到了此乃何物。
冰帝山一直外传拥有蒙昧衍一烟，连策游是冰尸族新生代精英，偶有耳闻高层的谋划。
帝山内有蒙昧衍一烟的消息是诸多前辈在第六重山开荒时知晓的，那份遗书中描述甚详，指出此烟就盘踞在帝山地心处，却于修士无用，可能它生来唯一的用处就是被梦寐兽吃。五族创始人半信半疑，转念一想也找不出漏洞，此烟真要有用，远古时期的冰帝早就拿走了，也不会流传十万年。
还有一点，帝山地心处，五族之人去不了。
凿山是可以，可这种行为有违五族宗旨。五族里还有一个观点，那就是涉及天地原始之气，所谓宗旨都是狗屁，就该凿他丫的挖出来瞧瞧有没有那么玄乎。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有这种念头的人很多，可当他们偷偷尝试的时候就傻眼了。
地心在哪？
要挖多深、多远？
冰尸族就是挖掘的先驱，最终他们发现了雪绒貂一族缔造的庞大地宫，旋即灰溜溜地就败退了。
除非把整座帝山都拆了，否则雪绒貂一族他们绝对惹不起。
过程中，有修士亲眼目睹了一缕缕朦胧的紫气，尝试吸收，各种方法用尽，事实证明此烟对修士真的卵用没有，念想断绝，大家也就再没心思去做一些荒诞无稽的事了。
风波过后，五族自知蒙昧衍一烟的消息瞒不住，索性散出。
这讯息一开始如缤纷雪花，飘向全大陆，引来诸多势力的关注，后来逐渐平息，狂热劲过去，因为谁都没有梦寐兽。
有人想，冰帝山五族放出消息有什么用？
守株待兔？
有用吗？
真要有梦寐兽的修士，只要精心准备，谁会踏入他们的圈套？
关键是五族真的连圈套都没准备，毕竟真走大运撞到宝兽的概率微乎其微，太过不切实际。在冰帝山，五族掣肘，互相妒忌，寻求平衡，可以说就算宝兽出现，也没有一族能真正得到，因为它会打破平衡，还会引来无数恐怖的势力，最终招致五族被屠的惨景。
想到这，五族就清醒了，没人真的刻意去追逐梦寐兽了。
那么不放出消息又有什么用？
敝帚自珍？
这烟鸟用都没，藏着掖着说不定还要遭其它势力眼红，公之于众才是最佳的保身手段。
连策游在执行族老下派的任务时，始终没想到蒙昧衍一烟，因为它真的无用，置放于帝山数万年，就像凡人看见路边的一块石头那样，心情平淡，甚至看都不看一眼就匆匆路过了，道理就是如此，连策游压根没想到那一层。
可当看到紫烟时，又想到自己的境遇，都爬到这了，前路深邃无尽，回头路还有点看头，何不如去领略一下传闻中的蒙昧衍一烟？
这次试炼，算是凉了。
在这地宫里耽搁太久，连策游也升不起与那帮人去争夺，平时也没少打，不差这一次两次，走这一遭，主要还是完成查探的任务。
查探地心，也算是进行任务吧？
就这样一边安慰着自己，再和四位妖宗达成一致，五人如落石般咚咚地朝地底滚去。
实践证明，“下山”真的比“上山”快。
没用几天，五人就滚过之前龟爬十多天数倍的路程，沿着蛛网般交错的地宫隧道下坠，数日的阴暗经历让众人失去了方向感，恐怕怎么重新爬到那个树洞口都成问题，就在一天前，阴差阳错之下，众人似是来到了地宫的尽头，噗通一掉，全部落在了一个空旷的黑暗空间里。
“这里是哪？”
“咯吱咯吱”骨骼爆豆声响彻，一个人舒展身躯，顿时神清气爽，传来一声微妙的呻吟。
“啊！太爽了吧！蜷缩了十多天，人都给憋坏了。伸个懒腰，这种感觉，太美妙了吧！”
“啊！”
“……”
接下来，偌大隧道中呻吟不断。
唰！
突然，夜明珠的光芒亮起，众人恢复正常，甩去了令人疯狂的窒息感，有一种重回人世的欣喜，打量四周，连策游轻咦道：“这是人工开凿的隧道啊！这高度和宽度，以及方正程度，绝不是那群臭貂能做到的，应该是修士挖的。”
在雪绒貂一族修炼的路道里摸索了十多日，众人差点练就一声缩骨功，整个人都趋近畸形，对那种隧道的痛恨已抵达灵魂深处，用鼻子嗅一下都可以分辨隧道里是否有雪绒貂的气味，但这条荒古通道不同，依五人经验来看，跟雪绒貂一族没半点关系，顶多是地宫接连了此处，却没被雪绒貂视为本族通道。
“这里离第一重山多远啊？”
“鬼知道。我觉得起码地下千百米。”
“不会是其它族挖的吧？”
“不可能，看痕迹，已经好久没来人了。你闻闻深处的气息，是不是充斥着‘古老’的味道？”
“你是怎么感知到气息有古老味道的？”
“你不懂。”
“……”
除连策游外，四位妖宗你一言我一句，议论纷纷。
连策游没有插话，而是凭感觉，沿着古道往深处走，四人全都跟上。
古道微斜，似是朝地心延伸，众人十分戒备，生怕惊动可怕的存在，譬如蹿出一只妖皇，那在这仅供两人并排通行的古道里谁都逃不掉，尽数要葬于兽腹。
走了半天，连策游忽然出声道：“我可能知道这是谁挖的通道了。”
“谁？”
“远古时期的人吧？蒙昧衍一烟在地心，冰帝义女是如何得知？所以在远古就有人探查过，可能就是冰帝挖掘的此道。”连策游思索道。
闻言，众人不置可否，有人心潮澎湃道：“所以，这条路直通藏有蒙昧衍一烟的空间？”
“你激动啥？这烟对我们又没用。”另一人打击道。
“看看还不行啊？万一不是没用，只是没碰到合适的人呢？说不定我就是那个天眷之人呢？”
“哦。”
连策游无视了两人的拌嘴，心中一动，终有扬眉吐气之感，爬行生涯让他整个人都差点扭曲了，冰尸族内的堂堂天之骄子何尝受过这等委屈，如今总算苦尽甘来，丰收在即，不禁乐道：“看一眼也算长见识。事后我们还可以沿着通道走出去，此行虽没寻觅到貂王，却发现了远古时期遗落下的通道，亦是意外之喜，族内奖赏不会差。”
于是，小队加快行进速度，花费半日，估摸又往地底走了数千米，终于在遥远的出口处捕捉到丝丝紫意，猛然喜出望外，身影掠过，下一秒闯进了一个巨大如山内炉鼎的奇异空间。
地底，广阔空间里仿佛能塞下一头数十米高的妖兽，这里紫气朦胧，烟雾如骄阳悬于半空，周围怪石嶙峋，峭壁有天然生长的痕迹，但众人猜测应该是十万年前第一拨来到此处的前辈的杰作，开辟了偌大地洞，任由蒙昧衍一烟的自由滋生。
洞内有紫光照耀不到的地方，成了阴影。
大体来看，这是一方紫色世界，除蒙昧衍一烟外空无一物。
众人屏息俯仰，目光凝望着地洞里的“炽日”，其中一人抵不住诱惑，骤然凌空，伸手抓向紫气，不想如水中捞月，整个人直接穿过了紫雾，压根触不到蒙昧衍一烟的一丝一毫，仿佛只能用眼睛看到它，却永远得不到它。
“果然，前人没有骗我们，此物于我等根本无用。”连策游皱了皱眉，似恼怒此人的鲁莽，但见他吃瘪也懒得训斥，只是淡淡出声道。
“哎。”
“可惜了。”
其他人也跟着叹息，还以为能撞见大造化呢！
然而，就在众人准备离开之时，连策游瞳孔猛缩，脖子仰到了极致，紧紧盯着原本地洞里没有的巨影，它似凭空出现，异常突兀，大鱼状的身形，通体散发着惊心动魄的蓝白光芒，给人一种坠入瀚海之感。
四位妖宗的心也在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惊惧地望着这突然出现的神秘巨影。
深不知几万米的地洞里，娓娓游入了一只大鱼，这跟走夜路撞见鬼有何分别？
众人皆是又惊又惧，魂游不定，同时还浮想联翩，以为遇到了远古的存在，机缘乍现。
……
第四百零三章 你走吧
“祖老，杀了！”大鱼里，传出令众人头皮发麻的魔音，冷漠果决，视连策游等人如蝼蚁，他们的心脏猛然一抽，冷汗陡生。UU小说
唰！
尚处于惊吓中的众人瞥见一位老者如影子般贴着岩壁，他没有动手，可五人的精神海在瞬间已是翻江倒海，光芒俱灭，堪比末日景象。
眨眼间，四位妖宗眼神黯淡，身体虽未受创，可被一个六阶神修搅动的神念早已破灭，气息断尽，如烂泥般瘫倒。
在魔音响彻在地洞的刹那，连策游身后便有宫殿浮现，此刻遭受祖楼影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一击，就像一只蜉蝣被巨人握在了掌心，将在顷刻间覆灭，惊怒之余连策游不顾牺牲，强忍着心痛，拿出了自己的一张保命底牌。
嘭！
妖宫爆裂，连策游微微退了一步，喷出一口鲜血，脸色青白。
一击未得逞，祖楼影也有点意外，趁势就要补上一下。
连策游面色剧变，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他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为什么好端端的就被人杀，但他知道自己绝躲不过这位老者的第二下攻击，趁着老者愣神的间隙，手捏族牌，祭出神念种子浮于身前，大呼道：“别杀我，我愿为奴！”
放狠话？
转身奔逃？
连策游晓得，横祸天降，现在说什么都来不及，以对方的雷霆之势，显然是抱有必杀之心，除了求饶臣服，他别无选择。
天骄的尊严？
尼玛，命都要没了！
祖楼影闻言，顿了顿身子，目光投向上方，请求苏贤示意，倒是叶知秋先出现，凌空问道：“替死兽？”
“正是！”连策游虚弱道。
在望见叶知秋之时，他心中凛然，浑身遍布寒意，那张面具、那身衣服，俨然是第一宫十人中的其中一位，临行前连策游还特意关注过此人，问题是这老头是哪冒出来的？
替死兽，乃是大陆上一种奇兽，无修为，无法修炼，较为稀有罕见，却可以入驻妖宫，成为修士的妖兽之一，而它唯一的用途便是替死，就像刚刚连策游明明没有抵抗之力，但妖宫率先爆开，这也就意味着替死兽献祭，连策游从某种意义上亦是死过一次的人。
“不是这个人！刚刚那人的声音不是如此，这里还有一人！”此刻，连策游内心狂呼。
下一秒，又一道身影凭空跨出，白皮鬼面，引得连策游瞳孔猛缩，果然，此人就是第二个未穿第一宫服饰的人。
“手上捏着什么？”连策游全程的反应都被苏贤目睹，那枚族牌也不例外。
连策游嘴角苦涩，掌心全是手汗，身躯恐惧到颤栗，寒气冲顶让他冷到咬牙，他还是头一回离死亡如此之近，在绝对碾压的实力面前，一切智慧都化为乌有，他无意隐瞒，老实交代道：“双生族牌，我手里有一块，族里有一块，一旦我捏碎了，说明我遭遇到不可逆转的危机，等同于告诉族人我即将陨落的消息。”
冰帝山五族，凡是有点地位的人都有双生族牌，刚刚四位妖宗是根本来不及反应，祖楼影的速度太骇人了，所以连捏碎族牌的机会都没有，而连策游是靠着替死兽躲过致命一击，才有拿出族牌的空档。
苏贤微微点头，落在连策游身边，无视了他，捡起四枚储物戒，翻了翻，掏出四块冰尸族族牌，当着连策游的面把它们捏碎了。
与此同时，远在外头的冰尸族也有四块族牌应声而碎，冰尸族震怒。
瞥见这一幕，连策游面如死灰，如坠冰窟。
“该你了。”苏贤冷淡说道。
叶知秋在旁边看得嘴角默默一抽，这也太狠了吧！
杀人家前还要羞辱一番？
不过，叶知秋倒也能谅解，他一直觉得苏贤不是一个滥杀无辜之人，起码从善待舒鸳等人就可以看出，可是在此处撞上了五人，苏贤能怎么办？
放他们走？
对他们仁慈，换来的不会是感恩，反而是五人出去通风报信，提前暴露苏贤的踪迹，尔后五族前来打扰梦寐兽的晋升。
世间安得双全法？
换成叶知秋，他也会果断地杀！
连策游泪湿哽咽，眼中盛满绝望，他不是久经风霜的老人，他只是一个风华正茂的十九岁青年，死亡之影降临，连策游只觉得周围一片漆黑，他无助地仰面，闭上了眼，自知没有希望，对方压根儿不惧他的威胁，索性捏碎了族牌，手掌一松，任由齑粉滑落指尖。
“恨吗？”镰刀没有斩落他的头颅，魔音回荡在他的耳畔。
连策游霎时睁眼，眸中仇火熊熊，面庞狰狞道：“恨！”
“能怎么办呢？这么巧，你撞见了我们。你早一点走都不会死的。你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苏贤似喃喃自语，又悲怆摇头，问道。
“我说了，我愿为奴！”连策游丝毫不因自己的怯懦而感到羞耻，在临死之际，一个人的脑海里在一瞬间会涌出千百万个念头，弥留的光影，未来的憧憬，大浪淘沙后，连策游只有一个念头，他不想死！
苏贤嗤笑一声，道：“我要杀你，你畏死，心中含恨，又委曲求全想做奴仆，你不觉得可笑吗？”
“你说我能怎么办！换成你是我，你能怎么办！”连策游冲着苏贤就是一通咆哮，面色涨红，青筋毕现，老子都一个要死的人了，还容你百般羞辱？
苏贤没有恼怒，他也说不清此刻自己的心理，只是诚实道：“说实话，我很欣赏你那一瞬的反应。换作是我，我肯定做不到，我宁可站着死，也不会跪着生。但正因为我做不到，所以看到你在须臾之间做出这等反应后才觉得不可思议。”
这是嘲讽吧？这一定是嘲讽吧！
连策游心中冷笑，“还说那么多干嘛？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你走吧。”苏贤摆了摆手，道。
连策游蓦然怔住了，仿闻仙音，神情复杂。
叶知秋都被苏贤这一通眼花缭乱的操作搞得目瞪口呆？
什么鬼，你现在跟我玩这套仁慈之心？
祖楼影默默地看着这一切，饶是他都不禁抓了抓脑袋上近乎掉光的白发，表示看不懂大帝的举动。
连策游这时候该说点什么吗？
譬如“为什么？”、“你说什么？”之类的？
说个屁啊！连策游见苏贤不像开玩笑的样子，收起神念种子扭头就跑，仿佛身后有滔天神魔追赶着他，一路疾驰在黑暗甬道中，头都不敢回一下。
“喂，你在搞什么名堂？”叶知秋难以置信地问道，“你就这么把人放跑了？
那你让祖楼影杀之前四个的意义在哪里？
你有病吧！”
苏贤沉吟片刻，随后不在意地笑道：“他已经死过一次了。”
祖楼影：“……”
叶知秋：“……”
叶知秋无语扶额。
祖楼影不敢吭声，心里狂想：这就是大帝吗？琢磨不透琢磨不透，惹不起惹不起！
地洞内虽有蒙昧衍一烟朗照，可仍摆脱不了幽暗的氛围，紫光如幽魂，梦寐兽浮现而出，微恼地白了苏贤一眼，才扇着梦翼飞到半空，慵懒地深吸一口气，随后水汪汪的大眼睛眯成月牙状，伸出两只小手抓起一团团蒙昧衍一烟就开吃，像是品尝山珍海味，气息缓缓攀升，引人注目。
祖楼影是六阶神修，此时的梦寐兽才四阶，寻常躲的就是祖楼影这种神念极强之人，因为它开启隐世之游也躲不过祖楼影的神念之眼，更何况此时梦寐兽连隐世之游都没开。
在祖楼影瞥见梦寐兽的瞬间，他瞳孔收缩，苍老的脸庞上涌现出惊骇欲绝，失神地看了看苏贤和叶知秋，见二者没有灭口的意思，才逐渐强压下震惊，艰难地吞咽着唾沫，内心梳理着眼下的情况。
从头到尾，祖楼影都是按照苏贤的吩咐办事。
苏贤说什么，祖楼影就做什么，他不敢忤逆，也没什么好忤逆的，因为苏贤的要求都不过分。
可祖楼影完全不知道来冰帝山是干嘛的！
现在，他知道了。
大帝，猛人啊！这是把我当心腹看吗？就在我眼前把梦寐兽放出来了？受宠若惊啊！
祖楼影怕不是没有理由的，他生怕直接被苏贤宰了，他毫不怀疑苏贤拥有这样的实力，大帝残魂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这时，苏贤在为梦寐兽护道，注意到祖楼影脸色精彩的变化，他微微一笑，转脸道：“祖老，冰帝山之行，就我们几个人知道就好了，别说出去。”
“是！”祖楼影仓促低首，内心欣喜若狂，大帝此言一出，俨然是大帝信任于他，于是他立马恭敬道。
“你在六阶初期巅峰的桎梏停留数十年，我答应指点你，不妨就在今日告诉你吧！你的妖道修为不高，才妖宗七阶，你本是祖家德高望重之人，坐拥资源无数，既然这么多年都突破不到妖皇，估摸着是潜力枯竭了。但你要谨记一点，修炼万道，妖道为尊！
神道在六阶后式微，说到底还是由于妖道强势崛起。你的神道不可能恒久领先妖道，当下就是因为超前太多，本末倒置，所以导致你再怎么摸索都突破不了。天地有法则，你也别觉得不公，事实就是如此，如果你的妖道不进步，那你的神道之路就会被堵死。你可曾听闻神修证帝？没有的，即便是阵帝，他的妖道修为都到了至尊。”苏贤转述了青羽的话，为祖楼影指点迷津。
祖楼影恍然大悟，暗道原来如此！
他哪知道什么万道以妖道为尊，自然也不知道自己的神道是受限于妖道。
东域内论及神念祖楼影并非至强，站在东域霸主之位的那几位妖尊就比他厉害，可人家就是稳步提升的，而且他们不是神修，完全是妖道带动神道修炼，祖楼影却是东域的个例，单论神修，他在东域造诣最高，但就是因为无人可指导他，所以他至今都不知道自己的问题出在哪里，百思不得其解。
东域修炼之道的落后，在这方面体现得淋漓尽致。
饶是那几位称霸东域的妖尊，也只是比冰帝山五族的妖尊强上几分罢了，恐怕连薛素妍都不及。
“谢公子教诲！”祖楼影不敢称苏贤为大帝，只好以公子之名相称。
然而，祖楼影内心有苦不敢明说，大帝都指点到这份上了，他也知道自己的症结，却陡然发现自己解决不了。
能突破妖宗七阶，他早突破了！
就是因为潜力耗尽，没办法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