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过年
世上两个最强大的力量，一个是权力，一个是资本。
霖宇财团体现的当然是资本的力量，但谁能否认它就一点权力的力量都没有呢？
比如李英珠的存在。
没有那个企业可能真的一路走得一帆风顺，尤其在资本市场竞争越来越激烈的今天，大财团更不比小企业，内部弊病外部竞争随便一步行差踏错都可能导致毁灭性的危机。
霖宇又怎么可能没有，最严重的一次就出现在四年前，导火索是旗下一款主打家电产品在用户使用过程中自燃引起火灾还死了一个人，时间随着外界舆论持续发酵，最后严重到整个财团近乎全面停止运作，外界都已经等着霖宇随时宣告破产，可最终竟然也都安然度过了。
当时最终调查结果出来，事故的真正原因也不在产品本身，而是用户自己操作不当导致连锁反应形成的悲剧结果。
没有人知道李英珠当时有没有对霖宇施以援手，反正一直到最困难的那段时间，九大民银都已经拒绝了向霖宇的一切金融业务，最后是中央银行伸出的援手。
而后霖宇只用了不到两个月时间，整个企业的全面运转就迅速恢复到危机出现以前的状态，并稳定发展至今。
甚至于李英珠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青瓦台那位还在任一天，只要她一天还在秘书室大秘书位置上一天，她的身份给整个霖宇财团带来的红利就在一天。
现在也一个摆在面前不得不面对的危机来了。
总统不能连任，青瓦台到明年年中，就要换主人了，一朝天子一朝臣，秘书室作为总统最近身的智囊，不用猜也是要彻底更换的。
当然目前乾坤未定，后事又谁知。
而且至少现在，霖宇还是那个霖宇，是一个全韩十大财团之一的霖宇，是那个，朝夕之间就能够平地建起一家注资八千万美元的全新的娱乐公司。
新公司命名为：ws，没有任何创意，就是孔元善的名字谐音标wonseon的首写。
公司落地还是在工作室所在的那栋写字楼，不过是从不大起眼的三间组成的个人工作室变成了占地三层的公司办公地，而且才是在最顶三层，全方位落地窗，开阔的视野将不远处穿城而过的汉江尽收眼前。
新的办公地从装修用了五天时间，准备并购的拥有现成完整体系的公司也确定了，一家叫橙天娱乐的小型经纪公司，成立有七年多，当时注册资金五千万韩元，人民币三十万都不到。
目前旗下艺人倒是有四十多位，但是水平良莠不齐，捧出来名气最高的张宝娜也不过和目前的姜舒言差不多。
关键是姜舒言目前还正值上升期，而那位女星最红是在三年前，然后不上不下的保持了一年多，从去年开始就已经是一路快速下滑状态，现在的各方面资源和曝光度水平，大概和陈伊子在一条线上。
差的就不用说了，反正按孔元善的标准，那四十多个艺人里起码一半都得淘汰掉，经纪人也是。
因为ws的价码开得够足，橙天那边的领导层们对自己的发展前景也算认得清，权衡利弊，几乎没有任何阻力的就答应了。
不过公司并购毕竟不比单纯的新公司成立，流程相当复杂，任你钱再多再不心疼，想几天就完成是不太可能的。
其实孔元善是真的不着急，但是李沛荣那边就仿佛赶得不能再赶，甚至恨不能一天就全部完成进入运营，孔元善尝试着跟舅舅舅母还有自己爸妈乃至连李希都问了，结果自然是半分有价值的信息也没有得到。
这让孔元善半分摇身变成公司大老板的心情都没有，反而越琢磨越心里不安。
“舒言，你说我舅舅给我弄这么个公司会不会其实是……是……”
电话那边的孔元善半天没是出来，姜舒言笑了，“是什么你倒是说啊！”
“比如说那个，帮霖宇洗黑钱？！”
“……”姜舒言一口咖啡差点没吞下去，哭笑不得道，“元善姐，你能不能往稍微正常点的方向想想？”
“我这想法不正常吗，本来就很可疑啊，不然你说我舅舅为什么非要给我整一娱乐公司？而且还如此急迫，简直恨不能明天就给运行起来！”
姜舒言叹气，“不是早跟你说了吗，你相信你爸妈和舅舅不会害你就对了，别自己瞎想，该知道的早晚会知道的。”
“我知道，我就是不喜欢这种，任人支配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感觉，你懂吧！”
“嗯……”这话姜舒言也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了。
不过孔元善也不是那种钻牛角尖的人，有想法跟人吐槽一下也就释然了，“你说得对，该知道早晚会知道的。”
姜舒言正准备再说什么，工作人员推开休息室的门走进来，可能也没注意到姜舒言在打电话，直接就道，“舒言xi，那边其他的嘉宾们基本已经到齐了，所以您看？”
“稍等两分钟，我一会儿就来。”姜舒言微笑着回道。
“好的，我在外面等您。”工作人员微笑着礼貌的回，随即退了出去。
“林鲲那小子呢？又给我溺职了是不是？！”孔元善奇怪道。
姜舒言轻笑，“你可别冤枉他，他这两天吃坏肚子了，一上午跑了五六趟厕所还坚守岗位呢。”
“严不严重？”
“应该不算严重，我说给他放假让他去医院看看他说不用，看他情况下午这会儿也好多了。”
“行吧，那你忙着，有事情随时联系我。”孔元善道，两人就此挂了电话。
她在这参加一个本土服装品牌的春季新装大秀，走的中端路线，款式设计相当不错，价格定位也还算亲民，是以在中日韩也算是个知名品牌了，当然跟真正的国际大牌又还是差了不少距离，所以想请大牌明星来捧场还是有点难度的，不过请姜舒言倒是恰到好处。
这一周时间里孔元善在那边忙着跟进新公司注册成立的各项事情，姜舒言当然也没闲着，该完成的工作还得照常完成。
如此照常又过了一周，农历的新年也是眨眼就到。
孔元善很贴心的当天没有给姜舒言安排任何的工作，她自己那边也进展得相当顺利，甚至已经把姜舒言工作室都整个的直接搬上去了，反正在一栋办公楼。
节日氛围肯定是没有，不过吃饺子也是早说好了的，她也头天就已经邀请了全工作室的人外加一个李希。
因此姜舒言上午在家陪宋珍华一起包饺子，但两个人要包十几个人的量实在有些艰难，恰好林鲲自己也是看得蠢蠢欲动跃跃欲试，最后便也加入了包中式饺子的行列当中。
关键是还比姜舒言包得好，被宋珍华频频夸奖，脸都快笑出花儿了。
并且就时候都还不忘自己本职工作，包到后面快差不多的时候便掏出手机，开始录起姜舒言包饺子的视频来，然后微博ins一边一份。
跟着就听他惊叫了声，“窝草窝草，舒言姐，你微博粉丝，今天破七百万了！！！”
姜舒言见怪不怪，淡淡的“哦”了声，并浅笑着道，“我还以为是ins破七百万了呢！”
林鲲撇撇嘴，“怎么可能，ins还早呢……”
《十二妖姬》正播着，目前各项数据和观众反响都还不错，单纯数据上的粉丝数量迅速暴涨自然也是意料之中，更何况以前七千万都没什么大的感觉，七百万还算很多吗？姜舒言唇角微扬。
“小鲲，正好现在你手干净，去把客厅电视打开一下，大过年的，没个声音总觉得缺点氛围。”宋珍华笑着跟林鲲吩咐道。
“好嘞，阿姨！”林鲲连忙答应，哼着个自创rap欢快的蹦着出去了。
电视打开，听着背景音乐应该是正放着新闻，姜舒言正准备说让他换到中华tv频道，可能有新年节目什么的，还没开口就听到林鲲今天飙的第三个中国骂。
“窝草！！！”
这回不等姜舒言说他他就自己先踱步到门口了，一脸怪异的看着姜舒言道，“那个舒言姐，你来看，看下新闻……”
“怎么了？！”姜舒言疑惑的看向他。
“我……还是你自己来看吧……”林鲲退了出去。
“妈妈你先包着。”姜舒言与宋珍华道，随即放下手里的饺子，手都没洗就走了出去。
电视里不出所料正播放着kbs-1频道的午间新闻播报，而主持人下方的一排新闻标题郝然是：未来党党首洪顺源弹劾总统府秘书室总秘书长李英珠。
“……目前李英珠已于今晨十一点三十分由检方从总统府秘书室直接带走，事件正在进一步调查当中……”
这顿饺子是没法好好吃了，姜舒言看着电视屏幕下方的那行大字恍恍惚惚的想。
旁边的林鲲沉默了片刻，见姜舒言一直不说话，小心翼翼的问：“我们要不要给元善姐，打个电话……”
姜舒言抿了抿唇，她也在纠结，打还是不打，应不应该打。
但很快就不用纠结了，姜舒言的手机震动起来，来电显示孔元善。
第331章：可不可以都要
看到孔元善的来电姜舒言在第一时间做出的反应不是滑下接听键，而是先把电视关了静音。
尽管她自己都不太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又或者这个行为有没有什么实际意义。
电话接通以后，也并没有立刻听到孔元善说话的声音，两边都是一样的安静与沉默。
到底还是姜舒言先开了口，低低的喊了声，“元善姐……”
电话那边终于有了声音，孔元善长长的呼了口气道，“我姑姑出事了。”
语气低缓而平和。
“嗯，我看到新闻了。”姜舒言同样也很平和的答。
“我似乎……也大概猜到为什么我舅舅那么迫切的要我成立ws了。”
“但现在也只是把人带走了而已，什么结果都还未知，万一……万一你姑姑隔天就无罪释放了呢？”
孔元善听着就笑了，尽管这时候她也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能笑得出来，“如果在此之前什么都没有发生，我也许确实会相信她肯定是无罪的，但是舒言，第一如果完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检方不可能这样直接的就把人带走，第二就是ws的成立，这还不够说明有问题吗？”
姜舒言说不出否定的话来。
“我一会儿要去舅舅家，”孔元善说，“去和他面对面的好好谈谈。”
“嗯。”姜舒言低低的应了声。
孔元善叹气，“所以……抱歉啊舒言，本来说好今天大家一起来你家吃饺子的，我，还有希，恐怕是都来不了了。”
“没事，你去吧，我这里不用担心，你要想尝尝的话，我让小鲲给你打包些送过去也行。”姜舒言浅笑着道，“还有，有什么事情一定记得告诉我，虽然我不一定能帮你们分担什么，但就像你和你舅舅他们是一个整体一样，我和你，和之前的姜舒言工作室，和现在的ws也是一个整体。”
这话让孔元善很开心，但又有些歉疚，“我不知道这件事严重到了什么程度，但……如果舅舅他们那边需要我的话，我可能，就又顾不上你了。”
姜舒言浅笑着，“你需要顾上我什么？我们工作室虽然才成立半年时间，但除了大事情上需要你做决定外，日常琐事即使你不参与也能够正常进行，而且《迷雾》那边已经确定三月份开机，现在已经是二月，最多再等个一个月就入组了，那时候就更不需要你操心了。”
孔元善沉默了好一会儿，笑着道，“舒言，碰上你是我我福气，真的。”
姜舒言也笑，“我也是。”
然后电话挂断，姜舒言把电视的声音也重新打开。
林鲲还在旁边站着，犹豫了两秒，小心翼翼的问，“元善姐……她说什么了？这事后果是不是，挺严重的？”
姜舒言抿了抿唇，叹息着道，“也没说什么特别的，就是今天的饺子她和李希就不过来了，什么后果现在谁也不知道，不过，可能还是会有点严重吧……”
“哦……”林鲲应了声，然后也没话说了。
姜舒言回到厨房，浅笑着和宋珍华道，“已经够了妈妈，现在少了两个人，不用再包了。”
“啊？”宋珍华惊讶抬头，随即一笑，“多包点也没事，吃不完还可以冻冰箱里嘛。”
姜舒言便没再多说。
到下午的时候，工作室的人陆陆续续过来，陈伊子最近一个月很忙，起码比姜舒言要忙，但今天也过来了。
主要是吃饺子当然也不可能真的就只吃饺子，也怕有人吃不惯中式饺，不过其他的辅助菜品家里肯定是准备不过来，最简单方便的，就干脆订外送了，各种酒水也没落下。
到最后与其说是来吃饺子，还不如说是家庭版的自助餐。
饭菜很丰盛，大家兴致也不错。
当然，李英珠出事大家也是都知道的。
尽管大家谁也没有不合时宜的往这上面提，稍微沾边一点的，anya期间说了句最近政圈不太平都给陈伊子及时的岔了过去；但毕竟事情又确实是已经发生了的，嘴上不说不代表心里就一点想法没有，于是气氛也还是显得有些怪异。
宋珍华是唯一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她不知道李英珠和孔元善的关系，同样也还没有看到今天的新闻。
连缺的那两个人具体是谁都是最后才发现，李希她不熟但对孔元善是不可能不熟的，她是姜舒言的经纪人，平时也没少来家里，但她也知道如果姜舒言他们都不提，自己就更不合适去提了。
一直到整个聚餐结束大家都陆陆续续离开之后，宋珍华才问姜舒言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姜舒言没说实话。
一个是不想宋珍华胡乱担心这些，还有一个是……怎么说呢，宋珍华和姜舒言以及姜舒言现在圈子所接触的所有人都不一样，她只是一个普通女人，一个普通公民，而普通公民对于自己国家的高级官员涉嫌渎职会有多憎恶多反感可想而知。
而且这是一个连锁反应，如果李英珠确认存在渎职犯罪，那么极大可能霖宇财团也会牵连进去，而对于韩国公民来说，对这些掌控着国家经济命脉的财团们的反感和憎恶一点不会比对渎职官员少。
再然后，霖宇财团的会长是孔元善的亲舅舅，那么到时候宋珍华又会怎样去看待孔元善甚至自己？
也许没有这么严重，但反正她不想这样就是了。
稍晚点的时候，李希又亲自打了个电话来，姜舒言以为他是要说什么别的事，结果也是告诉她这顿饺子自己吃不了了。
姜舒言有些好笑，“都现在这个时间了，别说你来不了，就是来得了也早没你的份了。”
李希默了片刻，问，“真没有了？”
“啊？”姜舒言忽的懵了一下，笑着道，“什么意思？听语气你好像是有点遗憾啊？！”
“嗯。”李希应了声，情绪和语气似乎都有些低落，不知道是因为李英珠的事还是因为没有吃到饺子，但说出来的话还是比较随意，“毕竟可是你亲手做的，而且看起来好像也还不错的样子，没吃到确实挺遗憾的。”
那应该是看到了她今天ins的更新。
姜舒言在犹豫要不要问一下关于李英珠的事，但最后也还是没问出口，想来如果愿意说李希自己也会开口的吧。
而且她从来不会安慰人，只怕自己越说越糟糕。
于是她还是说饺子的事，笑着道，“其实还有些剩下的，蒸的，煮的，甚至生的都还有些，你要是真的想吃的话，现在过来也还来得及，或者我明天让小鲲把那些没煮过的打包给你送去，至于怎么吃你自己……”
“我过来吧！”李希说。
姜舒言愣了一下，笑，“好啊，那你是想吃蒸的还是煮的，我让妈妈给你保温着。”
“有什么区别？”
“一个有汤一个没有汤。”姜舒言简单解释。
李希沉默着思考了一会儿，最后回答，“我可不可以都要？”
姜舒言笑了，“这是当然！”
第332章：上面的那人
谁能想象向来价格低于一百万美元的车不碰的李二公子居然会低调到有开十万美元还要打五折的马自达的时候。
以至于出来接人的姜舒言车停在了面前都有点不敢确认，直到穿着一件黑色大风衣还扣着鸭舌帽的李希从驾驶座上走下来，锁了车边朝她走来，手上提着只不大不小的盒子，语气里带着些不满朝她道，“过分了啊，才多久没见，怎么也不至于这程度吧？！”
姜舒言扯下口罩露出半张脸，笑着说，“主要是你开这车，弄得我都有点不敢认了。”
“这是我助理的车，毕竟开我自己的太招摇了，要是一不小心上了热门，我怕老姐得撕了我。”
“你这是？”姜舒言指了指他手上的盒子。
“今天除夕啊，就算平时也上门拜访哪有两手空空的？而且这礼物是给阿姨的又不是你的，你激动什么？”李希道。
姜舒言轻哂，领着人往里走。
宋珍华已经知道李希要来，姜舒言下去接人她就已经掐着时间把饺子配菜都备上桌，进门就可以开吃的程度。
一张男女老少通吃的脸加上嘴巴又甜，而且姜舒言参演过的《信仰的女神》和《十二妖姬》宋珍华都看过，里面恰好又都有李希参演，《信仰》更是主角之一，角色也都讨喜，加上宋珍华并不关心网上那些乱七八糟的八卦，对于第一次见到本人的李希自然也就只有纯粹的不能再好的印象了。
于是不出意料，李希受到的待遇比之前第一次上家里蹭饭的林鲲也只高不低。
李希总能不断的找到可以和宋珍华聊到一起的话题，反倒是在一边跟两只狗玩儿的姜舒言，俨然就成了个多余的陪衬。
直到李希把饺子吃完，收拾碗筷的时候，姜舒言准备去洗而宋珍华不让，而十有**厨房都没进过的李希还假装有模有样的争着说要去帮忙收拾就更不可能了。
厨房里很快传来哗啦的水声，客厅里心如明镜的两人一时都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话题，于是相对无话。
其实姜舒言从一开始就感觉到了，李希今天的状态完全没有表现出来那么安然无事，可谁让他们都是演员呢。
演技，都用到生活里来了。
姜舒言犹豫了片刻，问，“你姑姑的事……还好吧？！”
李希深吸了口气，浅笑着摇头，“不知道。”
姜舒言惊讶。
“应该不很严重，但反正也不是完全清白的就是了，”李希浅笑着解释道，“没什么可担心的，就算真的很严重，也自然有的是人不允许它严重的。”
姜舒言抿了抿唇，带着些不解的看着他，“我有点听不懂，什么叫……‘有人不允许它严重’？”
“那么我问你，我姑姑上面的那人是谁？！”李希笑着问她。
姜舒言刹那反应过来。
“还有啊，你知道这几个月里的政圈动荡为什么一抓一个准吗？因为这个国家早就烂透了，随便从哪个地方下手都是烂的，这种时机下我姑姑出事肯定不是偶然，而是有些人背后博弈的手段和结果，但我相信不想我姑姑出事的人应该会更多，或者至少权力更大。就比如说目前最上面那位，只要那位一天还在上面，我姑姑，我们霖宇财团，应该就不会有太大的事。”
这个国家早就烂透了，这是姜舒言第二次听到这句话，第一次是宋镇雄，第二次是李希。
生来就是财阀世家的豪门贵公子，还生了这样一张得天独厚的面貌，这辈子唯一的烦恼大概就是钱怎么花得出去日子怎么过才更舒服，姜舒言一直觉得李希是活得最恣意最潇洒的，至少在她所认识所接触的圈子里是。
可今天她发现，自己好像其实也从来没有完全了解过真正的李希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起码她所认识，所认为的那个李希，不应该这些事情看得如此透彻甚至还了解到了如此地步。
李希见姜舒言看着自己在发愣，有些奇怪的问道，“怎么了？我……”
“啊，没事！”醒过神来的姜舒言有些尴尬的笑着摇头，顿了片刻，道，“上面那位没事你们就不会有事，可万一……”
万一那位也提前下来了呢？又万一那位为了自保不惜自断手臂呢？！
剩下的话姜舒言没说出来，但李希也一听就已经懂了。
提前下不是没有可能，但可能性终究不大，至于断臂自保……应该也不会太轻易就断吧，毕竟她们除了简单的直属上下级，还有藏在台面以下的更深一层的关系不是吗？
尽管有些事情他从来不屑关心甚至觉得有些恶心，却并不代表就真的一点点都不知道，当然，这些他就不准备与姜舒言说了。
李希苦笑，“那就不知道了，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不想管也没法管，爱怎样怎样吧！”
“可说到底那是你的亲姑姑，霖宇更是你父亲还有你祖父那一辈两代人的全部心血，你还是它的唯一继承人。”
李希摇头，“不是唯一，你忘了我还有个哥哥，而且我是真的不稀罕，没有霖宇我照样可以过得很好甚至还更轻松，更自由自在。”
“那如果你姑姑”
话还没说完一句收拾完餐具的宋珍华走了出来，浅笑着与二人道，“你们在聊什么？怎么看着不太开心的样子？！”
“没有，是您做的饺子太好吃，我正在跟舒言请教这种饺子的做法呢，想回去让我们家保姆阿姨也学学。”李希笑着答。
于是李希就这么成功的套到了完整的包饺子教程，临走还顺便也带走了冰箱里剩下没煮过的全部饺子。
对，还有一个长辈的新年红包，这个习俗哪边都是一样的。
这边没有守岁的说法，但零点的时候来自宋薇的准点新年祝福是少不了的，从两人认识以来年年如此，今年还多了个顾。
宋薇回去过年，前几天两人还约着一起吃了顿饭，然后拍了一堆照片来晒她，能怎么办呢，也就只能干巴巴的威胁一下宋薇别回来了，然后让顾狗也别想要了。
她身边现在有宋薇宋珍华，有孔元善李希，还有林鲲顾，还有金允熙吴泰铉，对，还有干爹全政民一家，都是真心待她的人，或者说起码不是那种各有目的别有所图，完全建立在利益基础之上，轻而易举就可以彻底崩塌的那种。
仔细想来，她如今用不到两年时间建立的人际圈子，竟然比过去用十几二十年所建立的还干净纯粹得多。
第333章：留人标准
姜舒言本来已经做好了至少一周甚至十天半个月见不到孔元善，或者说至少无法分心顾忌到工作室这边，结果没想到第二天孔元善就又回到了公司，先有条不紊的处理完姜舒言和陈伊子最近一周的行程安排，接着继续忙ws对橙天娱乐的并购进程。
李英珠还没有被释放，但同样也还没有给出任何新的调查结果。
而有些事情，没有结果往往比有结果更好。
包括霖宇财团那边，外界猜测归外界猜测，目前来说也并没有产生太大的实际影响，或许真的如李希所说，只要上面那位没有事，李英珠就不会有太大的事，霖宇也是。
至于娱乐圈，这个月最大的话题要属本月即将到来的柏林电影节了。
作为全球国际a类电影节中最著名、最具影响力、最权威的三大电影节之一，尽管由于在自身特色上，柏林电影节的评片标准相对更关注政治性和社会性，也因此在人气和噱头上都稍逊于更偏重商业与艺术结合的戛纳电影节。
但同样也是因此，许多人反而觉得柏林电影节的金熊奖的含金量比戛纳电影节的金棕榈奖更高，加上近年来商业性质体现越来越明显，门票槛儿也越来越低，舍得花钱就谁都能进，各种连在自己国家都没什么知名度十八线小明星小网红蹭红毯现象一年比一年更甚，为了吸引注意博人眼球种种洋相也是层出不穷，所以除非确实有作品入围或是部分受品牌特邀而去，其他咖位较高的正经明星们对这个电影节反而不是很热衷了。
毕竟本来没作品还去就已经有很大的“蹭”的嫌疑，而且东方面孔在西方主场的红毯上知名度和媒体辨识度也不高，很容易出现摆着造型却没人拍你的尴尬，再和“野鸡”明星们话题凑一起，还真不一定谁被嘲骂得更多。
但明星不走红毯又如何体现自己的价值呢，尤其女明星们，不走红毯那么多漂亮礼服拿来干嘛用，不走红毯如何争奇斗艳艳压群芳？
于是像柏林电影节，威尼斯电影节，蒙特利尔电影节之类，也就成了新的热门选择。
加上今年也有两部作品入围，其中一部更是大咖云集，据说拿奖几率很大，整个剧组也是提前一周就已经先飞过去，如此一来相关的话题度关注度自然也都有了。
还有一个引起关注和讨论较多的就是徐东寅的最新力作《雄者时代》了。
徐东寅的上一部电影作品《幻想之光》已经将金棕榈最佳影片奖收入囊中，再早一些他所执导的《影子人》为威尼斯电影节金狮奖提名参展片，于是许多人都猜测柏林电影节会是徐东寅的下一个争取目标，加上《雄者时代》会在今年夏初上映，出于上映前的宣传和造势需要，很多人自然也就推测徐东寅和《雄者时代》肯定也会亮相柏林电影节。
传到内粉圈，连姜舒言的粉丝们都在自己圈里悄悄讨论自家女神有没有可能一鸣惊人直接捧个银熊奖回来，当然这梦做得就有点夸张过头了。
首先如果徐东寅有要拿这部作品去冲国际大奖项的打算，主演们肯定是在开拍甚至刚拿到剧本就已经知道了的，而既然不知道，那就说明是压根就没有了。再则《雄者时代》的一番女主角毫无争议是金允熙，姜舒言拿到的角色出彩归出彩，却已经是第四番女主演，而银熊奖的奖项设置只有最佳男女主，并没有什么最佳男配女配最佳新人之类。
好在粉丝们都比较理智，大粉们管理引导得也算不错，这种自嗨也就是自己人圈里说说，并没有把这类毫无立足根据还容易招黑的话没有在圈外去传。
橙天娱乐和ws合并完成在即，孔元善安排了跟原橙天娱乐旗下经纪人和全体艺人的见面，特意打电话来问姜舒言要不要一起过去看下，姜舒言原本是没什么兴致的，但怎么说过不了多久也就算一个公司的人了，她这个“开国元老”去和大家提前见一下也是该的。
而且ws的新办公地落成到现在她都还没去看过呢，尽管除了多上几层电梯，等于连地方都没挪。
林鲲来接人的时候，往姜舒言上下打量了一番，很日常的淡妆，白色立领毛衣配长款白色妮子外套，下面是黑色铅笔裤配的，休闲运动鞋……林鲲拧着眉毛在姜舒言鞋上看了好一会儿，相当犹疑的问道，“舒言姐，你确定……咱们就这么过去？”
“有什么问题吗？”姜舒言笑着问。
“咱们是去和那边并过来的经纪人和艺人们见面诶！不考虑稍微穿正式一点？！”林鲲说。
姜舒言挑眉，“这样不好看？”
林鲲连忙，“好看，舒言姐盛世美颜裹破麻布袋都好看！”
“好看就成了，是去见面又不是去选美，就算是选美也看脸看身材就行，难道还看穿着打扮吗？”姜舒言笑着道，直接拉开门坐进了车里。
“……”林鲲摸了摸鼻子，默默跟着上了车。
出门得不算早加上堵了下车，姜舒言到的已经算有些晚，本来还怕自己是最后一个让其他人久等，结果发现不是。
“橙天那边还差两人呢，面子比我们还大！”到楼层电梯口接人的percy不满吐槽道。
“差哪两人？”林鲲好奇的问。
“他们的艺人总监跟‘一姐’张宝娜咯！”percy撇嘴。
“元善姐呢？”
“元善姐在会议室，现在除了那两位其余都到齐了。”
姜舒言边往里走边四下简单看了看，装修上还是走的现代精简风，稍微融入了些地中海风格，没有什么非常特别惊艳的地方，不过作为一个日常办公地，宽敞明亮精简大方也就足够了。
“这一层主要就是管理层办公室，下面一层是一般工作人员的办公地，艺人化妆间，摄影棚之类的，对，还有一个小厨房，虽然不一定用得上；再下面一层是休息娱乐活动室，当然还有很大的健身房跟练习室，反正该有的设施基本没缺什么了。”percy边走边介绍道。
姜舒言浅笑着点点头，再往前会议室也到了。
会议室的大门敞开着的，远远就可以看见里面除了前面比较靠前的位置缺了三四个，后面全部已经坐满了人，三两有说有笑的低声闲聊着，最前面的位置上孔元善左半圈右半圈的旋着转椅，手里拿着一只笔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敲着桌面。
说不上高兴不高兴，反正脸上没什么表情，一直到翻转过来看到姜舒言的时候才露出了笑容。
姜舒言看到里面人的时候里面的人自然也看到了她，一瞬间所有人不约而同的全都安静了，目光也齐齐的都投了过来。
姜舒言正准备进去，结果孔元善却先起了身朝她走来，拉了她手臂边往外走边笑着扬声道，“别进来了，人还没齐呢，走，我带你去看看我新办公室，”同时不忘回头朝陈伊子喊了声，“伊子你也来。”
“哦，好。”陈伊子也跟着起身走了出来。
站在门口的percy有些跟不上反应，看了眼会议室的其他人，愣愣的向孔元善道，“那……”
“那两位什么时候到了再过来通知我们。”孔元善回她道，然后就没有别的吩咐了。
姜舒言什么都没来得及反应人就已经被带出来走开老远了，哭笑不得道，“元善姐你这是？看着好像不太高兴？谁惹着您生气了吗？”
“我生什么气啊！”孔元善冷哼，“首次见面居然还迟到，说好的时间到现在都晚了半个多小时，不知道还以为是橙天并购了我们ws呢？多大脸面呢那两位？”
姜舒言清了清嗓子，“那个，我也迟到了……”
“这性质一样吗？你是可来可不来，不来这会也照样开，那艺人总监不来算个什么事？！”
“也许是堵车或者临时有事耽搁了呢？”陈伊子笑着道。
“那他们不知道打个电话来说明一下原因吗？！”
正说着后面percy就小跑着追了过来，“元善姐，他们人到了。”
孔元善停住脚转过身，“到了啊……到了你把人领会议室等着吧，我们看完办公室就来。”
“啊？”
孔元善拍了拍percy的肩，回过身继续往办公室那边过去了。
姜舒言笑，“元善姐，你这样对人家其他准时到的艺人们是不是有点不公平？”
“他们又不是我的艺人我为什么要对他们公平？就算以后是那也以后再说，他们资料看了人也基本都见了，要说跟你两有什么区别，大概就是你们两个放出去一流经纪公司抢着要，而他们是二流公司都没人要。四五十个艺人十个我满意的都挑不出来，还有几个整容过度鼻子不是鼻子嘴巴不是嘴巴，照着外星人整的一样，真以为是活物能喘气的就能当大明星呢他们。”
“还是不至于这么夸张吧！”姜舒言笑着道。
“不信你问伊子？”
陈伊子抿唇笑笑，“我没太注意他们……”
中间不多不少也刚好花了半小时，再回到会议室的时候，有些喧闹的声音在几人到门口的瞬间又安静了，继续好奇打量姜舒言的，因为明显被晾而隐隐不满的，置身事外事不关己的，神色各异。
姜舒言一眼就看见了坐在门口正对的位置上慵懒随意的坐着位化着一脸精致妆容的年轻女人，身上穿着件大红色抹胸裙，椅背上披着件chanel经典款灰色格子短外套，双膝上平稳放着dior迷你樱桃红的丝绒手包，还有配套的高定珠宝，手上脖子上耳朵上可以戴装饰的地方都没有缺着。
别说，这一身行头搭配得还相当不错，看着也是贵气逼人，女王范十足，这装束别说是开会，直接切换活动晚宴现场都完全没问题。
姜舒言总算理解林鲲早上为什么质疑她的着装了，人家可是盛装而来啊！不只是这位，橙天过来的，但凡在坐的二十几名艺人基本也都是有备而来，有名气没名气在穿着打扮上先把明星样子拿出来就对了。
至于那位一起迟到的艺人总监，应该就是坐在张宝娜旁边那个其貌不扬的中年男人了，开始在低头玩手机，见他们进来才把手机放下了。
孔元善笑容满面的往里面走去，却没有直接坐上自己的位置，而是先走到姜舒言和陈伊子的位置亲手拉开椅子让两人坐下，再才回到属于自己的最前面的位置坐下，浅笑着与众人道，“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ws娱乐的会长兼临时社长孔元善。”
张宝娜率先站了起来，微笑道，“孔会长，初次见面，往后请多指教。”
后面的人也连忙陆陆续续站了起来等着依次自我介绍，坐着没动的有四个，孔元善自己，姜舒言和陈伊子，再一个就是张宝娜旁边那位。
孔元善转头看她，“可以先自我介绍一下吗？”
张宝娜笑容顿时一僵，神色变得有些不自然，“原橙天娱乐旗下艺人张宝娜。”
姜舒言微微一笑，抬手示意她坐下，“旁边那位呢？”
“艺人总监洪孝荣。”张宝娜旁边的男人漫不经心的答。
“橙天的？”孔元善问。
洪孝荣神色一顿，抬眼看向孔元善，扯了了勉强算是微笑的嘴角，点头，“是。”
等双方所有人自我介绍完毕，孔元善站了起来，“我们ws承认原橙天旗下所有的艺人和经纪合同，但是，并不代表橙天的艺人我这边就会全部接收。”
下面所有人先是一愣，随即都变了脸色。
洪孝荣一搭一搭的轻扣着桌面，表示困惑的看着孔元善，“张会长，我没太明白您这话的意思。”
孔元善笑，“就是你们理解的那个意思。你们会长没有告诉你们在收购完成后我们这边会裁人吗？就算没有想也想得到吧，过去你们橙天什么签人标准我不知道，但既然现在属于ws了，那当然就要按我ws的标准来，而我是老板，ws的标准就是我的标准，而按我的标准，你们橙天旗下在场的不在场的所以艺人，能留下的不超过十个人。”
下面众人顷刻哗然一面，尤其艺人们的几乎都是满脸写着惊慌无措和难以置信。
“但是他们的经纪合同……”
孔元善打断洪孝荣，“我没有说不承认你们的经纪合同，所以违约金我们该付的自然会付，一分都不会少。”
洪孝荣一声冷笑，“张会长，您这样的做法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过分吗？我还有三个要求没说呢！”孔元善笑看着他，“第一，凡是靠潜规则关系签约的艺人我这里不要；第二，整容经历三次以上或者面部整容三个部位以上的我不要；第三，正式出道五年以上年收入还停留在两千万韩币以下的，也不要。当然如果年收入超过五亿，则前面三点要求都可以作废。”
洪孝荣发出一声轻蔑的嗤笑，“我真的不懂，既然这样你们还收购我们橙天做什么？！”
“我们收购收的是你们公司的框架壳子，艺人只是附带，如果这部分可以分开，那我们可能就直接不要了。”
洪孝荣笑容渐渐敛起，面色越来越难看。
孔元善微笑着继续道，“哪些人能留下哪些人会走我想你们其实自己也心里有数了，具体名单我会在三天内拟出来，尤其刚刚说的三点，老实交代我也许还能看情况留人，但谁要是故意隐瞒事实等我们这边调查出来的话，那时候再让你走，违约金还能拿到多少，甚至还能不能拿，可就都不好说了。”
洪孝荣噌的一下准备站起，但很快就被身边的始终没说一句话的张宝娜拉坐了回去，然后自己缓缓的站了起来。
目光平平的扫了眼正对而坐的姜舒言，侧过面朝孔元善道，“没有任何潜规则关系，开过一次眼角，出道六年半，目前年收入十到十五亿韩币，请问会长我有资格留下来吗？”
孔元善双手抱怀浅浅一笑，“当然，欢迎加入ws娱乐。”
张宝娜微微一笑，抬手往前一指，“那她们二位呢？是不是也该汇报一下个人情况？还是说这三个要求仅仅只是针对我们橙天的艺人？！”
从张宝娜的目光扫过来的那一瞬姜舒言就知道肯定会有这么一出，结果当真就点到自己了。
姜舒言正准备开口，被孔元善一个手势拦住了，“姜舒言，正式出道一年，我们从去年五月份达成合作，截至目前九个月时间，全部片酬代言费演出费累积超过五十亿；陈伊子，正式出道半年不到，目前个人片酬代言费演出费累积也已经超过十亿，所以，有什么问题吗？！”
何止是张宝娜，整个会议室的人都惊得瞪大了眼睛。
五十亿是个什么概念呢？大概就是一个人相当于橙天娱乐旗下四十多个艺人的收入总和。
见张宝娜半晌没有反应，孔元善笑着又问，“还有问题吗？”
张宝娜回神，干干的笑了笑，“没有了。”
第334章：很好相处
张宝娜坐了回去，孔元善两手撑着下巴看着在座的众人，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面色凝重又各怀心思。
整个会议室忽然陷入一阵长达一分多钟的沉默。
最后率先打破这种沉默的还是洪孝荣，“那，张会长，我呢，我什么时候可以正式入职ws？”
“你随时啊，一会儿去陈部长那里走一下流程就行，”说完又不太确定的转头问身后的percy，“是陈部长吧？”
“是崔部长。还有崔部长今天没有来公司，他从明天才正式上班……”percy略尴尬的小声答道。
之前还是工作室的时候是没有正式的人事管理岗位的，需要的人不多，也基本都是孔元善自己亲自把关，但现在情况是完全不一样了的，需要纳入新职员的岗位还很多，老板亲自把控肯定忙不过来，是以霖宇那边就直接把总公司人事管理部的一位得力干将借过来了。
“那真是不好意思，只能麻烦你明天再来公司一趟了。”孔元善耸肩道。
洪孝荣不甚在意的笑了笑，又道，“那，我可以提前先看看舒言小姐和伊子小姐的详细资料吗？对，还有近期的具体日程安排，目前在接业务等。”
“嗯？？？”孔元善露出十分诧异和不解的神色，仿佛没有听懂对方在说什么。
洪孝荣刹那感觉到孔元善的反应不太正常，或者说，至少在他所想，孔元善的脸上并不应该出现这样的神情，“张会长，我身为艺人总监，提前仔细了解一下我即将接手管理的艺人的资料难道不是应该的吗？而且舒言小姐和伊子小姐交给其他经纪人带也不合适，所以我准备亲自带两位，当然也就更需要提前……”
“不是，洪先生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孔元善笑着打断他，“您是橙天的艺人总监没错，但橙天是橙天，ws是ws，我截至目前好像还没有宣布ws的艺人总监职位将由谁来担任对吧，更没有说过我要把我的艺人交给你带不是吗？”
洪孝荣再次豁然而起，脸色带着毫不掩饰的震惊和愠怒，并且这次旁边的的张宝娜没有拦他，也或者是根本没反应过来拦不拦，因为此时此刻张宝娜的脸上所表露出的震惊神色一点不比洪孝荣本人更少。
下面其他人倒没有太大反应，因为早在前面孔元善说出那三条留人标准之后，下面众人的全部情绪就已经跌落到了谷底，惊讶也好，不安也好，听到这话也就是从八十九分变成九十分的区别。
“张会长，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听到的和理解的意思，”孔元善微笑着道。
“既然都说到这里了，那我干脆顺便也就把这事情与各位说明一下。首先我个人对公司运营这块并不怎么懂，所以也并不准备参与到今后的公司日常运营管理中去，之所以暂时挂个会长职称，一个是因为社长职位会另外聘请，人选猎头公司那边还在接洽中，等确定下来了自然会和大家见面，再则ws至少目前来说只是一家单个独立的公司，本也不需要会长职位，所以等社长到职我也就退职了。”
众人面上的惊讶神色从九十分大概上升到了九十五分。
这一上午孔元善已经说了很多话以至于有些口干，先喝了口水顺便观察着在座众人的神色，再才微笑着继续道，“第二个事情就是各位比较关心的了，ws娱乐的艺人总监职位，将由我本人孔元善直接担任，而艺人姜舒言和陈伊子，也依然还由我直接负责。”
饶是孔元善前面的一系列讲话已经让众人足够的震惊和无措，然而在孔元善宣布自己将担任艺人总监这一瞬，第三次的精神冲击还是让在座众人震惊到近乎面部表情失控。
这里面也包括张宝娜和洪孝荣，后者甚至张着嘴唇好一会儿没发出声音来，整个人就那么僵直的站立并看着孔元善。
对于洪孝荣来说，最大的冲击源头来自于自己默认的ws娱乐的艺人总监的职位突然一下被告知没有了，而对于其他原橙天的经纪人尤其是艺人们的冲击源头则是孔元善担任艺人总监，也就意味着不管是不是孔元善亲自带他们，孔元善都将是他们的最直接的最高负责管理人。
继三条看似简单然而至少于他们而言已经可以称之为苛刻的留人原则之后，这会儿众艺人对孔元善的发自心底的恐惧程度可想而知，再得知孔元善将亲自担任艺人总监职位，众人此时的心情不必赘述。
“那……那我呢？”张宝娜扯出一个还算自然的微笑，问孔元善。
“你和洪先生已经合作了这么多年，艺人中途换经纪人带来的麻烦也诸多，所以你们二人还是继续搭档吧，”孔元善浅笑着回她道，末了又加了一句，“当然前提是洪先生没有准备要直接离职。”
洪孝荣一点点的回过神，坐回位置，目光依然直直的落在孔元善身上，然后看着看着就笑了起来，“既然艺人总监职位您准备亲自担任，那么容我问一句，其他职位呢？比如说执行总监？制作总监？音乐总监？宣传总监？还有pd作家等等，请问是否也是您本人亲自兼任，就像依然在您之前的工作室一样？”
如果没有最好一句，这话问得也不算没有礼貌，但他偏就加了这么一句，甚至在语气上都还有故意加重，也便显得有几分讽刺的味道了。
“洪先生在橙天的时候，也是用这种态度和你们李社长说话的吗？！”
“这您去问问我们李社长不就知道了。”洪孝荣浅笑着道。
孔元善默了片刻，点头，“也对，毕竟经纪公司说到底灵魂还是在经纪能力和发掘艺人的价值上，而在橙天，你也算是唯一的王牌经纪人了，照这样看，李社长只怕还没少看你的脸色。”
洪孝荣轻哂了一声，沉着脸色没有接这话。
孔元善笑，“我还是刚才那句话，橙天是橙天，ws是ws，还有在座各位都要认清一个现实就是，橙天娱乐已经没有了，不论你们愿不愿意并入到ws旗下，愿不愿意承认我这个新的老板，你们的橙天娱乐，都已经没有了。”
下面没有一个人的脸色算得上好看，除了挨着孔元善左手一侧表现得完全置身事外的姜舒言和陈伊子以及挨着后面的各自助理林鲲和anya，而且起码孔元善目前所谈的这些也确实与他们无关，就是不在场也完全可以。
再次陷入持续的沉默使得连手机震动的声音也被无限扩大，姜舒言低头看了下，抬头朝孔元善微微一笑，“元善姐，我出去接个电话。”
孔元善点头，姜舒言便起身出去了。
几乎没隔半分钟陈伊子随即就跟着浅笑道，“元善姐，我去上个洗手间。”
孔元善同样也点了头，陈伊子前脚一出去，后排早已经不大坐得住的林鲲和anya也在孔元善默许的目光下明目张胆的“溜”出了会议室。
其实如果可以，别说林鲲anya两个，连percy也老早就想跑掉了。
开始都还好，到后面的时候，孔元善一通发话下来把下面的偶尔夹着几位普通面孔的俊男美女们都轰炸得惊慌失措花容失色，一边得看着孔元善这边表示尊重一边又不敢直接的对着孔元善的目光，三十多双无处安放的目光围着孔元善左飘右移，而坐在孔元善侧后方原本半透明状态毫不起眼的percy就这么成了这些游荡目光的集中点。
再见过大场面也不是这种被人盯着看啊，而且她一个卑微小助理就是上再大场面那也只是换一个地方透明的区别，这种被这么多双神色各异眼睛一直盯着能不如坐针毡。
而姜舒言陈伊子两人一出去，整个会议室基本就彻底只剩下橙天的人，孔元善面色冷淡，洪孝荣也是一脸麻木，就连张宝娜脸色也算不上好，这种情况下其余的人自然也就更没有发言权了，气氛也变得更加沉闷压抑。
“有问题你们提出来。”孔元善朝众人说，顿了顿，又补充道，“当然我是说现在。走出这个会议室之后，在你们正式成为ws的一员之前，有任何问题请去找你们李社长，别来找我。”
说完这话等了好一会儿，张宝娜和洪孝荣不见说话，其余人也都没有吭声。
“既然都没有问题，那今天这会议也就到这里，三条规则我也已经说清楚，不论是走是留，各位都可以回去准备了；以及今天缺席没能过来的，我也希望他们在三天之内能够抽出两个小时的宝贵时间过来一趟，不然就该走离职的离职，该走解约的解约，往后也不用再来了。”孔元善浅笑着徐徐说道。
用最亲和的神色和语气，说着最无情冷漠的内容。
说得上话的不说话，说不上话的被这几句弄得愈发噤若寒蝉，自然也还是一片沉默。
孔元善起身往外走去，临到门口停住转身，微笑着最后与众人道，“你们也别太慌张，今天你们见到的我只是作为ws总负责人的我，这个立场我也只能用这样的态度跟你们说这样的话，但一般情况下，其实我还是很好相处的。”
第335章：是个人物
会议结束后，孔元善亲自领着姜舒言和陈伊子两人参观了一圈新公司，最后在台球室停了下来。
“怎么样？”孔元善往斯诺克球台旁边一站，用下巴向姜舒言示意道。
球室里摆了三座球台，斯诺克，九球和开伦，还都是配的一等一的好球杆。
在韩国这边台球并不算国民热衷度很高的娱乐项目，即使玩也是九球和开伦式比较多，再就是日本比较流行的比利台球，斯诺克还要往后排，但这里却连比利都没摆反而摆了一台斯诺克。
“其实你不用专门因为我设一台斯诺克的。”姜舒言笑着说道，人却已经走到了台子跟前。
“你怎么就知道这是专门给你备的斯诺克而不是给大家用的比利台？”孔元善笑着反问。
比利式跟斯诺克的台子并没有什么区别，又可能因为有人已经试玩过的缘故，旁边两桌子球都是摆好的，但这一桌就没有。
姜舒言俯身往台子下面看了一眼，跟着就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筐上来，乍眼看着花里胡哨一箩筐的球。
姜舒言随便捡了个蓝色球在手上抛了抛，笑看着孔元善道，“比利式球有这么多个？而且颜色还这么丰富？”
孔元善瞪了她一眼，扭头问陈伊子，“伊子呢？会玩台球吗？”
“斯诺克不会，不过九球和开伦都稍微会一点。”陈伊子笑着说。
“哇，我还说想看你们两个切磋一下呢，结果恰好错开。”孔元善颇为遗憾道。
结果刚说完就见姜舒言走到一边抄了两根九球杆过来，其中一根隔着几步的距离就往陈伊子手上丢去，浅笑着道，“来一局？”
“好啊！”陈伊子笑着答，接过球杆往旁边九球台子走去。
孔元善有些吃惊，“你居然还会九球？！”
“我可没说过我只会斯诺克啊，”姜舒言笑着道，“不过玩得很少，所以也不算太会，要是玩太糟糕了你们别笑我就行。”
“怎么会，我还指望着舒言姐让我呢？”陈伊子笑着说。
“你先还是我先？”姜舒言边上着巧壳粉边问陈伊子。
“舒言姐先吧，说不定就一杆入9了呢？”
“怎么可能。”姜舒言笑着道，不过也就没再承让。孔元善在旁边双手抱怀，饶有兴致的靠在旁边的斯诺克桌台上等着观看两人的较量。
第一杆漂亮进球，但接着二杆就失误了。
“看我说什么？”姜舒言笑道，收起杆退到一边。
“是角度问题，而且前面几杆也确实难些。”陈伊子笑着说。
进了一球，第二杆失误，陈伊子收杆让位，“舒言姐，到你了。”
“你可别故意让我啊！”姜舒言笑着道。
“怎么会，还是我技术不够。”陈伊子说。
确实是前面几杆难度要大许多，而台面上的球数越少，进球自然也就越容易；姜舒言连进三球，9号球还在台子上。
如果能够一杆入9，当然也就直接赢了，当然起码现在台子上的情况想一杆赢局起码姜舒言自己是做不到的，只能打组合球。
然后第四杆还失误了，现在台子上除母球外还剩下四个球，尽管现在台子上的局面想直接打进9号球依然不太具备条件，但是这一杆却也恰好给下一杆制造了一个非常好进，想再失误都难的角度。
并且顺利的话，最多三杆这局就可以直接结束了，她这一杆真是不仅自己丢还拱手给对方送。
“好可惜！”姜舒言轻声叫道，说着可惜脸上却也并没有几分觉得可惜的神色，甚至还笑着收杆离桌给陈伊子让位。
“那么漂亮的三球，我怎么觉得舒言姐才是在故意让我呢？”陈伊子擦着粉笑着说道。
“哪里，我就是求胜心急才角度计算偏差的。”
陈伊子出杆。依然只能是组合球，角度没有任何问题，但杆子一出姜舒言就知道下一杆又到自己了。
这一杆不出所料子球精准入袋。
但跟着母球也入了旁边的另一袋，台子上只剩下一个九号球，犯规。
“大意了。”陈伊子一脸苦笑的叹了口气。
姜舒言重新拿杆上场，擦粉的同时啧了声，看着陈伊子道，“伊子你绝对是故意在让我！”
现在她是自由球，而当前九号球又在一个很容易入袋的边缘位置上，就是最低水平的，只要会规则就都能进球了，这样要是都还进不了那才是真的说不过去。
陈伊子笑着叹气，“刚刚那球我确实不该失误，舒言姐非要这么觉得，我也确实解释不清了。”
旁边孔元善早看不下去了，似笑非笑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扫来扫去，“你两个到底是谁在故意让谁我不知道，连失误都失误得那么讲究，但是前面都抢着说的是只会一点，原来这水平都只能叫会一点？那我是不是球杆都不配摸了？！”
“真的没有。”陈伊子笑着辩解。
“真当我傻是不是，”孔元善瞪陈伊子，跟着又凉飕飕的看着姜舒言准备出的最后一杆，继续说道，“舒言你这一杆要都能失误我明天早上就让人撤了这台球室，我想看你们技术较量，结果你们给我看‘演技大赏’，厉害死你们两个了！”
姜舒言浅笑着没接话，摆好母球位置，轻轻一杆，九球入袋。
陈伊子连忙鼓掌，“舒言姐果然厉害！”
“这球不进元善姐都要撤球室了，我还敢不进吗？！”姜舒言笑着道，从球袋里将球捡出来，便摆形边笑着问陈伊子，“再来一局？”
陈伊子低头看了下时间，笑着摇头，“我就不了，下午有个品牌新店开业活动站台，一会儿得先去试衣服呢！”
听到这话的姜舒言忽一下愣住了，转头看着孔元善道，“我日程表上好像也有个品牌新店开业的站台活动，别就是今天的吧？还是说我们就是同一个？！”
孔元善被她说得一愣，随即一记刀子眼过去，连陈伊子都笑了。
“舒言姐你应该是指christiandior安养市的新店开业，确实我们都会去，但时间不是今天是本周日，我下午的活动是单独的。”
“你别管她，爱记得不记得，反正人家是国际大牌请的明星又不止她一个，她不去人家也没什么损失。”
姜舒言只管抿着唇笑。
“元善姐，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就先走了。”陈伊子道。
孔元善点了头，陈伊子与二人告别出去了。
两人慢慢悠悠的转出台球室，孔元善倒是说起了早上跟橙天那边的经纪人和艺人们不算太正式的见面会，“我之前还说橙天那边的艺人大概只有三分之一能够勉强合格，今天这一见面，我发现橙天居然能经营到现在也是个奇迹。”
姜舒言笑，“这有什么愁的，你是老板自然是你做主，不满意的人筛掉不就是了！”
“要你这么说其实我连张宝娜都不太想要！”孔元善道。
“先不说个人感情上，就公正来评价吧！条件上没什么可说的，不算顶优秀但也都还不错，问题是她往上走最好的时机已经在橙天手里耽搁了，虽然也算是成名过一段时间的，但也才多久，还没到最高处就已经在往下走了。而且像橙天这种没有远见的小经纪公司，旗下的艺人那行程表会安排成什么样肯定是不用说，你别看着他们表面光鲜，其实浓妆下面盖的都是大黑眼圈。”
姜舒言一下乐了，“元善姐你这是什么新说法，什么叫人家浓妆下面都是黑眼圈，这都给你看出来了？！”
“要不然你以为真的人人都爱大浓妆呢？”孔元善道，”我看了张宝娜的资料，就今年，她半年的工作量就能抵得上你一年的全部工作量你觉得呢？高强度工作是要付出代价的，尤其是身体上，她前几年偶尔还有几个化妆品代言，这两年也没有了，如果说一个明星自己都满脸痘痘坑洼或者干燥起皮，她代言的化妆产品会有消费者愿意买吗？怕是连自己粉丝都不太愿意。”
“皮肤可以慢慢调养改善嘛！”
“可以是可以，但是天然的和损伤复原的你觉得哪个更好？”孔元善反问道。
姜舒言没说话。
“她还有个很重大的问题就是她的戏路，她是演青春校园剧一点点火起来的，校园女神那种角色，第一个角色还算成功，于是很快就有了第二个第三个，差不多都是一种类型，后来虽然稍微有点变化但基本也还是差别不大，但是同样也因此，一个形象看多了观众也厌倦，但别的角色又不好拿，印象固定后你贸然去演别的观众又觉得出戏，这种情况是真的很难处理。”
姜舒言点点头，“我觉得这才是她还没来得及大红就已经呈现下滑的真正原因。”
“还有就是个人感情上，”孔元善接着说，“虽然我之前就已经看过她全部资料，今天正式见面应该算是第二印象，但一个是迟到，一个是后面我提三个条件的时候她有意针对你和伊子，反正这个印象不算太好就是了。”
“那洪孝荣呢？”
“洪孝荣啊，人还没进公司就已经敢跟新老板还对着干了，确实是个人物！”孔元善笑着说道。
“先让他过来吧，毕竟我这边也事情多着短时间安排不过来，所以至少张宝娜确实得先让他继续带一段时间，后面的话，就等着他哪天待不下去了自己辞职吧！”
第336章：情况不一样
两人慢慢悠悠的把公司上下三层都逛了个遍，最后在休息室停下来，孔元善用新置的咖啡机亲自上手煮了两杯咖啡，边和边公事私事的继续随便聊着。
关于李英珠的事，事发到现在已经多日过去，外面依然没有大的新消息，而孔元善和李希都那天之后就再没有与她提起，但总归不论是孔元善还是李希于她都不是不相干的外人，他们的家人出事，她于情于理也都还是应该关心的。
“李大秘书的事，有结果了吗？”姜舒言问。
“我看你欲言又止半天的样子，就知道你肯定还是要问起这个的，”孔元善笑着说道，“算得上是有结果了吧，不出意外的话，明天下午，姑姑就可以出来了。”
“嗯？”姜舒言不解。
孔元善轻的笑了下，说，“什么事都是要讲究证据的，洪顺源弹劾我姑姑确实是有些证据在手里，这些证据足以将小姑姑从大秘书的位置上拉下台乃至永远失去参政资格，足以让监察厅对我姑姑立刻进行暂时的拘留隔离调查，但也仅止于此。拘留和调查都是有期限的，而在这期限内，如果没有获得新的证据进一步证明我姑姑有其他更重大的犯罪行为，那么人该放还是得放。”
姜舒言点了点头，“人没事就好。”
“因为家族几辈人都是经商，小姑姑其实也是金融管理学出生的，所以不出所料的话，她后面应该会去霖宇帮助舅舅一起管理集团事务吧，当然也还要看她自己的意思。”
“那希呢？”
孔元善叹了口气，“早些年舅舅想让他进公司他不愿意，现在他倒是有想进公司的意思了，但是这个时候……怎么说呢，别说这次姑姑被牵扯进去，就是没有，眼下整个政坛都在动荡时期，商圈想不受影响也是不可能的。估计是准备再等等吧，反正现在舅舅也还算年轻，会长这个位置再稳坐十年也不出问题，不着急。”
确实，世上有几个不疼孩子的父母，表面再水火不容，背地里却也还是处处在为他打算。
这个话题也便就此打住，两人又随便的聊了些其他的事，然后percy急匆匆的跑进来，说有《雄者时代》剧组那边打来的电话。
两人都是一愣，孔元善忙一边起身一边问，“是哪位？别是徐大导演吧？！”
“不是，是徐导演的助理。”percy说。
孔元善一想也不大可能，人家徐大导演是有姜舒言电话的，要真是本人有事就直接联系姜舒言了，何况人家大导演那么忙，哪有事事还要亲自去做的。
“我先上去接个电话。”孔元善转头与姜舒言说。
“嗯。”姜舒言笑着点头。
《雄者时代》原定的今年五月中院线上映，说起来，这段时间也是到该忙碌的时候了，又或者说整个《雄者时代》剧组，从早期筹备到前期拍摄完成到现在准备院线上映压根就没有不忙碌的时候，反倒他们这些演员还显得清闲了。
这也是大腕导演的好处，从筹备到完成到院线上映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基本不存在断层，基本不需要担心作品被积压档期排不上等系列问题。
现在都还不知道是只在本土上映还是还有海外其他国家同步上映，但跑路演肯定是怎么也少不了，只是不知道那时候《迷雾》杀青没有，反正肯定是得有一边要耽搁一下了。
想到这里姜舒言轻叹了口气，她肯定是两边都不想，但不论是《迷雾》的拍摄时间还是《雄者时代》的上映时间都不是她能决定的。
不过现在就担心这个也还早了些，《迷雾》杀青了最好，没杀青也到时候再看着办吧。
孔元善上去了大概十几分钟才下来。
“说了什么事情？”姜舒言问。
孔元善笑着不紧不慢的先坐了下来，说，“应该是算好事的，不过还是要看你的意思。”
姜舒言也跟着笑，“那你倒是先说到底是什么事情啊！”
“剧组那边说想问一下你，有没有意向献声唱首主题插曲。”
姜舒言稍稍一怔，说，“不是歌曲都早就已经确定了吗？”
“不一样，说是徐导临时起意准备给你那个角色单独打造一首歌曲，歌词和曲谱都已经出来了，就让问下你愿不愿意唱，不愿的话他们就另请歌手，当然不论是剧组那边还是我的个人意向，都觉得既然是你的角色，你歌唱实力也担得起，自然就还是你来唱最好。”
“这么说元善姐你是在电话里就已经答应了？！”姜舒言笑着问。
“没有！绝对没有，”孔元善急忙辩解道，“《雄者时代》这部电影是你在我们合作之前就已经拿下的，我现在能跟徐大导演那部搭上关系都是沾了你的光，而且接歌曲也算是大事了，你看我这不是挂了电话就赶紧下来跟你讨论了吗？”
姜舒言笑，“我一个四番女主，能被邀请为徐大导演的电影配一首插曲，为什么不接呢？！”
孔元善托着脸哼笑，“但你之前可是跟我说过你不怎么喜欢唱歌的。”
“那是你记错了，”姜舒言笑着反驳她，“我分明表达的是不想专门刻意去往唱歌方面发展，而分散我花在表演事业上的精力，而且说到底唱歌方面我除了靠着先天的嗓子条件，其他方面都很业余。”
孔元善一口将剩下的半杯快要凉透的咖啡喝完，然后起身，说，“行吧，那我马上去给个回复。”
姜舒言也跟着站了起来，笑着道，“那没我什么事了的话，我也回去了，宋薇今天回来，说的是十一点钟落地，这会儿应该也快到家了。”
听到这话的孔元善不大高兴的撇了撇嘴，说，“正想说让中午一起吃饭呢，得，宋薇一约你就没我什么事了。”
“要是元善姐愿意一起的话也是可以的。”姜舒言笑着说。
孔元善浅笑，“以后有机会可以，今天就还是算了，我晚点还有好多事呢。”
然后孔元善去了办公室，姜舒言回家，路上就接到宋薇发信息问她说好的在家人去哪了。
这个时间宋珍华还在上班，姜舒言也就没回楼上而是直接进的宋薇家里。
开门便见宋薇一张毫无血色泛着病态苍白的面孔，姜舒言顿时吓了一跳，“你怎么了这是？回国一趟还弄生病了吗？！”
“没，”宋薇摇摇头，张着手臂上来就直接搂住姜舒言，下巴磕着她肩膀低声的说，“让我抱会儿。”
姜舒言轻轻轻回抱着她，心里却很不踏实，默了默，又问，“既然不是生病，那你这是……总不能是晕机了吧？”
宋薇还是轻的摇了头，但似乎也没有要解释一下的意思。
这不正常，不只是脸色，哪里都不太正常，当然抱没什么，如果是一般情况下，宋薇甚至得直接往她嘴里脸上亲。
“没有生病，也不是晕机，那你到底怎么了这是？”姜舒言忍不住继续追问，而问完就想到了第三种可能。
过了好一会儿，宋薇才松了手放开姜舒言，两人沉默的走到客厅沙发里坐下。
“沈勋今年六月份结婚。”宋薇说。
姜舒言深吸一口气，果然是跟沈勋有关。
“但这个事你不是早就……已经知道了吗？”
“现在情况不一样，”宋薇说。
姜舒言一怔，“有什么不一样？难道是他们……不结了？还是婚期提前或者推迟了？”
宋薇摇头，“都不是。”
不等姜舒言再问，宋薇起身去了卫生间，但没一会儿就出来了，手上拿了一个东西。
姜舒言睁大着眼睛足足看了好一会儿，好像认识又好像不认识又或者说是她潜意识的希望是自己没认对这个东西。
一支两条红杠的验孕棒。
然后宋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舒言，我怀孕了。”
第337章：留还是不留
宋薇挨着姜舒言身边坐下来，搂着她的手臂额头轻抵在肩上。
两人都半天没有一字言语，但几乎很快，姜舒言就清晰的感觉到被宋薇抱着的那只手臂的薄毛衣被浸湿了，没多久连宋薇的肩膀乃至整个身子都开始轻颤起来。
她知道她在哭，可是这种一点声音都没有的哭的方式，只会让姜舒言，也让宋薇自己，更加难受。
她宁愿她哭得嚣张放肆歇斯底里也好过这种压抑至深的无声无息。
对于大多数女人来说，怀上孩子都应该是一件非常令人高兴的事情，但宋薇不是，不论是她和沈勋的处境，还是她作为一位不算鼎红却也称得上是全民皆知的公众艺人的身份。
没法恭喜，甚至就连随便一句安慰的话都不知道该从何开口。
直到感觉到宋薇的情绪应该是平复了些的时候，姜舒言才终于是深吸了口气，低声的问，“多久了？”
“一个多月，四十来天吧应该。”宋薇更低声的答。
姜舒言蹙眉，“你们……你们在一起的时候，难道都，没有做预防措施吗？”
“以前都是有的，这次真的是意外。我们受邀去参加了一个私人朋友的生日聚会，因为反正没有媒体记者什么的，都是自己人也就没什么顾忌，后来大家都喝高了，但我依稀记得也是做了措施的，我第二天还特意看了下，是安全期；而且稍微不太确定也就那一次，谁知道就……”
姜舒言默了片刻，又问，“那你自己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完全确定是在昨天早上。”宋薇说。
“就前几天的时候，没由来的突然老是犯恶心，开始还以为是吃坏了肚子，可吃了一堆消食药也还是没用，加上我生理期虽然一向混乱得很，这次却实在推迟的太久了点，我自己也起了疑心，就假口说自己好多了坚持没去，然后悄悄出门买了验孕棒试了一下，结果……结果就是现在的结果。”
“赵伯伯他们知道吗？”
宋薇摇头，闷着声音说，“这种事我哪里敢让他们知道。”
“昨天早上确认，今天回来，所以你其实是……特意提前回来的对不对？！”姜舒言问她。
“我怕瞒不住。”宋薇说。
“那沈勋呢？他知道了吗？”
宋薇摇头，说，“不知道。现在知道这事情的，除了我自己和你，没有第三个人。”
“他应该知道的，”姜舒言说，“他是孩子的父亲，不论你想怎么处理，他都应该也必须知道。”
“又怎样呢？”宋薇轻的笑了声，“难道我还能用这孩子去逼着他跟他未婚妻分手然后再和我结婚吗？再说我也还真的从来没想过要结婚这事，不论是跟沈勋或者任何人。”
姜舒言微仰起头闭了眼，沉默了好半晌才说，“我之前刚知道你们在一起的时候，不是没有想过劝你们分开。可是你当时的样子，当时跟我说的那些话……我就不该妥协的。”
“这哪里能怪你呢，就是我自己活该。”宋薇道。
“沈勋那位未婚妻，是个什么样的人以及他们算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你有去了解过吗？”姜舒言问她。
宋薇微微坐正了身子，原本就已经惨白的脸色显得愈发苍白。
“商人世家，虽然比不上像霖宇财团，像十大财阀那种商业巨头，也算得上是位白富美富二代了，半年前完成学业回国，现在在自家公司里工作，什么职位就不知道了；沈勋属于文人世家，父母都是大学教授，但经济能力上肯定是比不上对方的，他们最初会在一起是因为双方父亲是熟识老友，相互第一印象也还算满意，父母不安排也可能会走到一起那种。
“沈勋还爱不爱她不知道，但想来她应该是依然挺爱沈勋的，不然按她的条件，要找一位比沈勋更好的结婚对象并不困难。”
姜舒言拿纸巾替宋薇擦了脸色残余的明显泪痕，然后就这么直直的看着她，“阿薇，有句话可能不太好听但我觉得还是必须要说，他爱不爱那位未婚妻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沈勋不见得有多爱你。”
宋薇低了头，沉默着不吭声。
“我相信但凡有一点的真爱，这世上的男人也没有哪个会愿意让自己的女人受这样的委屈，不过这样一看，他也不爱他那位未婚妻的，婚都还没结头上已经先青青草原了。”
“我没有受委屈，”宋薇立刻反驳她，“我就是自愿自找的，我受什么委屈了……”
姜舒言顿时就怒了，拧着眉头沉声道，“没受委屈！没名没分的跟他在一起两年多还不算委屈？随时担心着关系被曝光出去被全世界骂婊子骂小三算不算委屈？这边跟你在一起那边却一点不耽误他跟正牌女友订婚结婚还不算委屈？现在怀了孕还得藏着掖着谁也不敢告诉不算委屈？！”
宋薇说不出话了。
姜舒言依然看着她，“你打算怎么办？就这么瞒着他然后悄无声息的流掉？！”
“我……还没想好。”宋薇低声的说。
“我的建议依然是，先让沈勋知情。”姜舒言说，“流孩子是要付出代价的，凭什么你受苦受罪了还不让他知道！”
宋薇摇头，“不是告不告诉他，我是说……我，还没想好这个孩子，留还是不留……”
姜舒言愣住。
“我这两天都在思考这个问题，虽然纯属意外，但第一不管怎样他都是个鲜活的生命，第二他也是我人生的第一个孩子，而且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还挺想把他生下来的，。”
“可是你想过没有，首先如果你跟沈勋如果注定没结果，那么他也可能一生下来就成了一个单亲孩子？而且还是身份一点不光明的私生子女，再则你是艺人，是公众人物，你这个时候怀孕生子，你的工作怎么办？就算是悄悄出国去生可你如何与公众交代？而且现在这个全媒体时代你就算是跑非洲跑南美洲去都不见得就真的算安全。恋情都没传过孩子倒先有了你让媒体如何评价你？那时候的骂声只可能比你们现在被曝光出去来得更加凶猛。言语是可以杀人的你知道吗？”
宋薇埋下头双手捂了脸，“容我想想……”
“再或者如果你实在想要留下这个孩子，那你就尽快直接去和沈勋开诚布公的谈清楚，让他赶紧和未婚妻分手然后尽快和你结婚，反正他谁也不爱，你这边好歹还多个孩子作为赌注。”
宋薇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说，“容我再想想。”
“那你眼下的工作呢？”
“我是自己飞回来的，公司那边还不知道，就算知道了我本来的假期也还有一周才结束。”
姜舒言点头，一周时间，应该也够宋薇做出最后决定了。
第338章：真正的秘密
宋薇已经几天没好好吃过什么东西，回来一路更是如此，但再没胃口一点东西不吃也总是不行的，出去吃又不合适且没必要，姜舒言就在家里给宋薇煮了一碗素淡的虾仁米粥，然后给自己煮了一小碗酱汤面。
结果谁都没吃下多少，跟东西做得好不好吃无关。
宋薇是生理加心理的没胃口，姜舒言呢，这事发生得实在过于意外且突然，哪怕她面上表现得再如何镇定自若，说心理上一点影响没受也是不可能的。
眼见着宋薇吃不下东西精神状态也很不好，又才是怀孕初期，出于身体上的安全考虑，姜舒言提议说陪着她去医院检查一下，奈何也给宋薇没有丝毫犹豫的就拒绝了。
姜舒言也就只能由着她，关键这几天宋薇是休假期姜舒言却不是，她后面几天的日程安排基本都是满档的。
她虽确实担心宋薇却也不可能说就把后面这些天的工作安排全给推了，先不说宋薇让不让她这么做，就是孔元善那里也解释不过去。
何况孔元善眼下也是忙前忙后，说是做个不管事的甩手掌柜，其实又哪里真有那么容易。
头天晚上的时候，姜舒言特意和宋珍华嘱咐过第二日的早餐多一个人的份，说的是给小鲲带的，其实是给宋薇。
其实姜舒言倒是有想告诉宋珍华的，不是说怀孕的事，单只是说人回来了，但是宋薇也不让。
她的逻辑是，如果让宋珍华知道她已经回来了，肯定是少不了上去一起吃饭坐着聊聊天什么的，而她这时候也正是反应大的时候，整个人的精神状态也尤其差，随随便便就能给看出问题来，与其到时候再瞎编理由解释，不如就直接瞒着了。
反正宋薇这几天看着也没出门的打算，虽然楼上楼下，但这种电梯入户式公寓，不想碰面的时候也基本碰不上面的。
就是不小心碰上了，以宋薇那脑筋转弯速度，想敷衍理由还不是张口就来。
从几个月前政局动荡开始，宋珍华渐渐就有了看早间新闻的习惯。
姜舒言临出门的时候，早间新闻里播报的正是今天下午青瓦台秘书室大秘书李英珠将被释放的消息。
李英珠不是自政界动荡以来涉事官职最高的，但却绝对是国民上下造成影响和轰动最大的，这一周时间里别说国内，就是国际上的时政新闻版面上也基本少不了李英珠一块儿。
这期间自然也少不了各种隐射内涵霖宇财团，包括此次隔离调查无果也是霖宇在背后操作的结果等等，当然实际上霖宇在这里面起到的最大作用，就是用金钱让这些相关的一切不好的议论都尽量扼杀在摇篮里。
“这面相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宋珍华忽然惊讶的说了句。
正在穿鞋的姜舒言抬起头，看向新闻里李英珠带着浅淡笑容的面容，这才发现她不笑还好，一笑竟然孔元善和李希都跟她有几分像的模样，尤其是和李希，眼下看着起码能像上三四分。
没过一会儿，姜舒言就要听宋珍华轻声念道，“这女人，果然还是不适合从政哦……”
“妈妈为什么这么说？”姜舒言浅笑着问了句。
“你看自古以来就基本都是男人从政，女人少之又少，还多半都没做出什么好成绩来，这难道能没有原因吗？”
姜舒言笑，“可咱们现在上面那位不就是位女性么，妈妈觉得她这些年有什么做得不好？”
“那倒没有，可是你看这位呢，这不就出事了？”宋珍华努了努嘴道，“而且这么年轻坐那么高的位置，看着就不合适……三十岁有没有？”
“那妈妈可知道在欧洲国家历史以来就很多时候都是女人做最高领导人的？什么伊丽莎白女王什么叶卡捷琳娜大帝我就不和您说了，近的，中国世上的武则天女皇怎么说？而且李大秘书可不止三十，她已经快满四十了。”
“那也毕竟是少之又少的啊，而且你说她快四十了？她这……能有四十？！”
“事情发生了一周新闻也报道了一周，妈妈您没看她生平简介么？”姜舒言笑着问。
“倒没太注意……”
“好了，您就别太管这些了，我也得走了，妈妈。”
“晚上回来吃饭吗？”宋珍华问。
“恐怕是不行，反正到时间我给您打电话吧！”姜舒言说。
宋珍华点头，笑着朝她罢了罢手，“行了，知道你忙得很，快些走吧！”
姜舒言出了门，但也自然是没急着走，打了个弯，人就出现在宋薇屋里了。
以宋薇的日常习惯，大多时候这个点都还在雷打不动的熟睡着，但今天没有，姜舒言进门的时候，宋薇正蜷腿坐在客厅的沙发里。
见姜舒言进门，还不忘笑着打招呼，“早啊，舒言。”
姜舒言看了看宋薇并不比昨天好多少的脸色，尤其穿着一身宽松的粉白色珊瑚绒睡衣，平时看着又少女又青春活力，此时却反衬得她整个人愈发消瘦苍白……
其实也没瘦，这才几天，速效减肥都不至于这么猛的，但人就是，只要脸色和精神状态一差了，整个人看着就怎么都不好了，仿佛刚生完一场大病。
姜舒言的面色顿时又沉重了几分，有些担心的问道，“你这是起来了，还是……昨晚就没睡？！”
“有点口渴，刚起来喝水的，我干嘛不睡，故意自虐吗？”宋薇笑着回她。
没有开灯，窗帘也没有拉开，虽然已经是早上八点多，但冬天天亮的本来就晚，又是眼看着又要下雪的天气，即使拉开了窗帘，室内的光线也没见得亮了多少，幸好地暖的开得够足，进来就热烘烘的，要是不脱外套简直一会儿就能门出汗来，倒不太担心她着凉什么的。
姜舒言也没过去开灯，朝宋薇身边走过去，“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什么的？”
宋薇笑着伸手拍打她，“你快别这么看着我，我哪有那么娇气？有什么不舒服也就是正常反应！你弄得这么紧张反倒我不适应了。”
姜舒言顺手把刚带下来的早餐从茶几上拿了过来，“知道你懒得动，让你叫家政阿姨来帮忙做饭你也不要，就只能让妈妈多做一份给你带下来了。可别跟我说你没胃口不想吃，你这时候有想吃的时候吗？！”
宋薇从她手里把接过来，笑着道，“你这语气跟前些天我姑妈劝我必须吃饭的时候那语气真是不能再像了！”
姜舒言没接这话，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宋薇吃东西。
“你今天没工作？”
“没有我会这么早出门？”姜舒言反问她，“不过不着急，我看你吃了走。”
“啧！”
宋薇细嚼慢咽着。其实看得出她吃得实在有些勉强，姜舒言却也没有阻止她，直到她实在吃不下去，放下了。
“阿薇，我觉得，我们还是去医院看看吧，毕竟你这……一个是就这样子我实在不太放心你，而且不去医院确诊一下，也许……也许其实并没有呢？”
宋薇摇头，“确诊过了。”
姜舒言一愣，“什么时候？你不是，还没有去过医院吗？！”
“就昨天早上，我是先去了趟医院，再才赶往机场飞回来这边的。如果没有确诊，我航班就直接取消了。”
姜舒言看着她说不出话来。
“对了，我看网上新闻说今天下午李大秘书被释放出来是不是？”宋薇笑着岔开话题。
姜舒言点头，“元善姐他们下午去接人。然后我和伊子一起去参加一电影试映会。制片人和元善姐有些交情，现在她耽搁了去不了，不过我们二人则正常出席就行。”
“行了，你可赶紧走吧，”宋薇笑着推了她一把，“别担心我，我真没什么事，就算有，我也肯定会第一时间给你打电话的。”
姜舒言没多久也就走了。
试映是在一部电影已经大概完成但还不能完全算成品，尚留有一定剪辑或特效修改等再操作空间的时候，先邀请部分业内相关人士和特别嘉宾前往观看，主要以测试效果为目的，听取这部分特邀观众们的观后感想及意见和建议，为电影的最后完善以及后期的营销推广工作做参考。
当然也少不了帮助宣传造势的成分，这是默认的，也是人际场上的礼尚往来。
试映结束后片方还有晚宴安排，因此前面就没必要浪费过多时间了，基本是嘉宾们陆续到场签字，与片方和主演碰面打个招呼，然后就直接入场，差不多人齐，到点就开始放映了。
片子是一部刑侦悬疑片，试映没院线公映那么多公关规矩，是允许观众们边看边相互简单交谈的，这部片子在拍摄镜头和画面处理方面也确实都还不错，刚放映没多久陆陆续续都有人在称赞这个，但随着时间一分钟一分钟的加长，称赞和讨论的声音也就渐渐的越来越少了。
其他人是看专注了还是看出问题了不知道，但姜舒言和陈伊子是一致都看出一个最大问题了。
开头前五分钟，不论是画面还是观众代入程度都是做的相当不错的，但这种代入在接下来的镜头里，却大概用了至少四十分钟，或者更长，将观众的代入感再一点点的排挤出来了……
可以看出埋有很多条剧情线，这个处理好了当然没有任何问题，而处理不好，后果就是让观众在各条剧情线直接跳来跳去，抓不住一个核心重点。
却须知观众们的大脑记忆能力是有限的，没有人能够在只看一遍的情况下把一部影片的所有剧情每个细节都一一记住，尤其还是在多条剧情线的情况下，绝大多数观众看完也只能把最核心最重点的那条剧情线记住，像这种情况看似剧情饱满，其实根本不知所云。
这种情况一直到剧情发展到一小时十几的时候，核心剧情线才终于看出了点眉目，而整部片子的时长也不过一小时零五十七分钟。
试问有几个观众能做到够坚持一个多小时去看一部不知所云的电影？
亏得在座都是业内人士和特邀嘉宾，好看不好看都起码可以保证绝对不会说直接离场什么的，但也其实从放到半小时的时候就已经陆陆续续有人分心，没怎么在认真看电影了，时不时低头翻看手机和人聊天的也不在少数。
场内的骚动差不多也是这时候渐渐起来的。
开始姜舒言以为是大家在讨论电影的相关问题，直到陈伊子转头和她低声说，“我怎么好像听他们在说李大秘书？不会是……外面又发生什么大事了吧？！”
姜舒言一愣，顿时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来。
随即往包里一摸，才想起入场的时候习惯性把手机丢给林鲲了，“你手机带进来了吗？！”
“带了。”陈伊子连忙把手机拿出来，解了锁递给姜舒言。
她原本是想发消息问一下孔元善那边情况的，可联系人界面还没点开，却已经先看到了几分钟前的最新新闻讯息推送：
[惊天丑闻：徐正赫指控总`统赵宥清与大秘书长李英珠存在长期非正当同性`恋情人关系……]
姜舒言猛的一下将屏幕翻了过去。
反应之大将旁边还什么都没来得及看清的陈伊子吓了一跳，忙低声问道，“怎么了舒言姐？！”
姜舒言也意识到自己反应确实大了些，可她看到的那条推送的醒目标题内容，实在由不得她反应不大……
姜舒言深吸了口气，这才尽量平静的问陈伊子，“你知不知道，徐正赫是谁？！”
“徐正赫？是……银行家那位徐正赫吗？”陈伊子问。
姜舒言顿了一下，说，“应该是吧。”
“舒言姐是想问哪方面的？我也不太知道这个人，只知道他是上面那位的前夫，然后已经定居美国很多年，大多在做国际金融业务，在国内已经很少再听到这号人的消息了……”
姜舒言猛的一下抓住陈伊子的手，“你刚刚说什么？！他是……前夫？？？”
陈伊子点头，“这事好像也不算不能被拿出来说的秘密，不过他们的婚姻也就维持了三年多些，那时候上面那位都才刚刚选上国会议员，距离现在的位置还差得远呢，算起来也已经是十七八年前的事了。又因为徐正赫先生已经定居美国也有十多年了应该，然后上面那位如今也基本都是国事为主，个人生活上也再没谈过感情，因此很少有她的私事再拿出来被提。”
十七八年前。
亏她早上还在说宋珍华没注意看新闻，报道了这么多天，她居然也没仔细注意李英珠是何年开始从政，何年跟随赵宥清手下的。
离婚了近二十年的前夫突然冒出来指控前妻，又是不是间接的证明，这条讯息内容，可能真的是真的……
春节那晚李希去家里吃饺子的时候说过的那些话在此刻突然一下就翻卷上来。
她原本以为李希说只要上面那位不会有事自己小姑姑就不会有事单只是基于对眼下政局的判断，可现在再回过去看，如果此事属实，那么是否这才是这一切背后真正的最大的秘密？！
以及，李希可能也其实很早已知道了些什么……
第339章：混乱的局面
紧接着没过一分钟，陈伊子的手机里就收到来自助理anya的短信息：伊子，看到网上消息没有？李秘书长再次被扣了！
再次被扣。
如果只是和那位的秘密同性`恋情关系，那么公众或许会声讨，会要求给一个合理交代，甚至可能会面临国会弹劾，但不论是上面那位还是李英珠，两人都没有其他恋情更没有婚姻，哪怕公众对同性`恋抱有再大的敌意，却也并不构成犯法。
所以只怕是除了关系被曝光以外，是还有什么其他新的指控和罪名出来了吧。
这次，怕是没那么简单了……
“舒言姐？不会真是出什么事了吧？！”陈伊子看姜舒言一脸凝重神色，也跟着有些担心起来。
姜舒言深吸了口气，将手机递还给她，“anya的短信。”
陈伊子接过去，一眼愣住。
姜舒言扭头朝她勉强笑了笑，低声道，“可能确实是出事了……不过跟我们没有直接关系，先看电影，别的等全部结束了回去再说。”
是有担心却并不影响理智。
她清楚李英珠出事会让孔元善和整个李氏带来多大的影响和打击，但她同样也非常清楚在这样的大事上凭她的身份地位根本一分的忙都帮不着，不在这个时候给孔元善添麻烦就是最大的帮忙了。
而且这时候可不止孔元善那边让她担心，家里还窝着一个宋薇啊！
也还真是天道好轮回，以前都是所有人围着自己操心，终于轮到她操心别人了，关键真要说帮什么忙，其实两边她也都帮不上……
孔元善这边不用说，宋薇的事又何尝不是还得看她自己的决定呢？
姜舒言抬手揉了揉眉心，这种无力感实在让人讨厌。
两人简单几句交流结束后，接着又继续认真的看已经接近尾声的电影，姜舒言看得依然很认真，可出了内场后，电影的最后部分是讲的什么内容，前期混乱的剧情线又到底收回来没有，她也没记住。
当然其他嘉宾们也大半都是姜舒言这情况，尽管原因不尽相同。
这场试映会自然是相当失败，原本片方满怀期待举办的嘉宾晚宴也潦草结束，最后总结致辞的时候，片方负责人的笑容也显得很勉强。
两人从会场一出来，林鲲和anya已经提前在大门口处等着，见她们出来一脸焦灼的两人近乎喜极而泣。
“总算结束了，出大事了舒言姐！”林鲲上来就火急火燎道。
“确定是真的？！”姜舒言问。
林鲲点头，“percy已经打过电话来，说元善姐那边遇到了点麻烦，还有让我们这几天也都先别去公司了。”
“什么麻烦？！”陈伊子立刻问道。
“元善姐他们去接人没接到，回来路上被记者追车堵截强行采访，元善姐发火抢砸了一记者的相机，然后被那些无良记者添油加醋一通乱写，现在正热门上挂着呢，公司那边也被围堵沦陷了。”
“安排公关介入了吗？！”姜舒言问。
两人都是一愣，anya道，“这……percy没说，我们也没回去还不知道，而且这事跟一般危机事件性质不一样啊？”
“没什么不一样，”姜舒言说，“元善姐不仅是李大秘书长的亲侄女，她现在还是ws娱乐的会长，她的名誉危机就是ws的名誉危机，不能让网上的负面任意发酵下去！”
几人面上神色都显得沉重起来，“那我现在打电话问一下。”林鲲说。
“直接给元善姐打吧！我来接。”姜舒言道。
林鲲依言拨了，结果万万没想到打过去竟然是关机状态，几人都愣了。
正常情况下孔元善的私人号是几乎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的。
“那就打给percy！”姜舒言毫不犹豫道。
连percy的电话都连着两次被占线，第三次才接通，倒没想到会是孔元善亲自接的。
同时也这才得知孔元善手机关机是因为她那私人号不知道怎么给人抖了出去跟着被汹涌而来的乱七八糟的电话打爆，没办法只能关机了。
“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什么罪名？！”姜舒言问。
“……嗯。”
“和霖宇有关联吗？”
“有。”依然还是最简单的一个字回答。
“会很严重吗？”姜舒言轻声的又问。
她可以清晰的听到电话那端孔元善深吸一口气的声音。
好一会儿才道，“如果说前面这一周所发生的事是做了一场噩梦虚惊一场的话，现在的情况大概就是，噩梦成真。”
姜舒言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反倒是听孔元善轻笑了声，道，“公关工作已经安排在处理了，你们不用担心我，我又不是艺人，不需要靠名誉和形象吃饭；不过这段时间就别来公司了，有任何事情都电话联系就可以，然后你和伊子接下来的一起工作安排照常进行，暂时不会有任何改动，至于面对媒体的时候，但凡被问到关于我和我小姨的，你们只管回答不知道或者直接不回答就行！”
“放心吧，这我们知道。”姜舒言笑着说。
这便成了接下来整整一周时间里唯一一次和孔元善的直接通话。
外面越是兵荒马乱，姜舒言越是淡定非常，起码在工作上是基本没有因此而产生多大影响。
倒是别的方面，比如次日晚上姜舒言就上了年后的第一条大热门。
原因是在白天一个现场活动上被记者分别问到关于孔元善，关于李英珠，关于霖宇，关于李希的相关问题，而姜舒言则面带微笑无波无澜的分别答了四个“不”，不知道，不了解，不清楚，不要问我。
晚上的热门标题就断章取义成了：被问到经纪人孔元善相关，姜舒言脸色极差并直接表示自己并不关心……
标题内涵都已经这样明显了，内容自然也不会是什么好内容。
好在这种直接把采访原视频完整一放，问题也就澄清差不多了。
而且比起一个新晋当红明星女艺人与自己经纪人的“恩怨纠葛”，这时候的民众们当然还是关心国家大事的更多些，并且在民众里，已经陆续出现了许多让赵宥清辞职下台的声音。
青瓦台在两天时间里连发三次道歉声明都无济于事，甚至连同性`恋这一在全世界都饱受争议与排除的群体再次被推上风口浪尖。
不论是东方还是西方，不接受乃至认为同性`恋者皆为变态的人都占绝大多数。
连普通人身份尚且无法被接受，更何况这个人还是他们的国家元首。
二十六年从政生涯，平民子女出生的赵宥清今年也不过五十三岁，还不算很老，但也不再年轻。
对着媒体镜头笑起来的时候眼角的深邃的皱纹痕迹尤其明显，头上的白发时有时无，大约是偶尔遮了偶尔没遮的缘故。
从她年轻些时候的照片看起来也曾是位相当漂亮的女人，然而身在其位谋其事，思虑过度的人，再怎么保养，青春也是留不住的。
她见过李英珠本人的样子，也见过电视上，报纸杂志上，各种新闻报道上的赵宥清的样子，她在想象里将两人同框，可哪里像是一对情人，如果不是知道李英珠其实也已经三十九近四十岁，面貌上说他们像对母女都不为过。
甚至性格上看起来也是两个极端，赵宥清看起来有多平易近人和蔼可亲，李英珠就有多生人勿近冷漠疏离。
当然也毕竟只是看起来，姜舒言不了解李英珠，更不曾接触赵宥清，或许他们私底下最本真的一面与外在形象截然相反呢？
学生时代就是天才学霸的典型代表，一个女人，要付出多少努力和心血，抗下多少非议与偏见，多少恶意和歧视，才能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位置，她这一生身兼荣誉无数，等今年半年后任期结束圆满下台，本该是要载入历史传奇的。
她似乎也曾在媒体面前公开说过自己卸任之后也就要准备彻底退休了，可眼下这事情一被爆出，却仿佛是要在她的最后任期硬生生弄出个“晚节不保”来。
第340章：要出事情
这天下午姜舒言回去的时候，正见沈勋从公寓楼里出来接着驱车离开，并且没有见其他人。
不过姜舒言还在车里坐着，所以也就没有打照面。
林鲲也看见了，惊讶道，“那不是宋薇姐的经纪人吗？他来找宋薇姐的么，怎么看着脸色还不太好的样子……诶对了，宋薇姐不是回国过年了还没回来吗？！”
“已经回来了。”姜舒言低声的说道，望着沈勋离开的方向。
“啊？！”林鲲稍微一愣。
姜舒言收回了目光，想着看样子两人这是谈得不太好不欢而散了，就是不知道，孩子的事宋薇说了没有。
多半是没提。
从车上下来的时候，姜舒言恍惚间好像听到了个什么咔嚓声，愣了一下，但再仔细一听却又什么都没有了，自然也没有发现什么其他不对的地方。
“小鲲，你听到什么声音没有？”
“声音？什么声音？！”林鲲立刻警觉的伸出头扫视四周，但自然也是没看见更没听见任何的不正常。
那大概是自己这些想太多恍恍惚惚的幻听了吧。
姜舒言进门的时候，宋薇正一个人盘腿坐沙发上，怀里抱了只把人手脚扎成了结的粉红豹在看着电视，身上依然是套的宽松随意的居家服，头发也是散乱的披着，好在今天的精神和气色看着比前几天要好了许多。
宋薇朝她一笑，“你今天回来的有点早啊！”
姜舒言点了点头，说，“我在门口，看见沈勋的车了。”
宋薇神色微微一滞，随即浅笑，“嗯，是我喊他来的。”
“摊牌了吗？”
“怎么摊牌？真拿孩子当筹码堵他选我还是选他的未婚妻？”
宋薇苦笑着摇头，“我刚刚用开玩笑的语气试探了一下他，我说我怀孕了，问他打算怎么办，你猜他什么反应？毫不掩饰的震惊，惶恐和无措，他就那么直直的看着我，好半天没有任何其他反应，我认识他这么多年，这样的表情还是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
“然后呢？”
“然后我就笑了，于是他就怒了，问我是不是在跟他开玩笑故意逗他，我说是啊，你是不知道他当时那表情，拳头都挥起来了，上一次我见到他挥起拳头还是四年前在一个和投资商一起的饭局上，不过那次拳头是为了我而对着别人，而这次却是对着我，我知道那一拳我根本躲不过去也没准备躲，好在，他还是没有真的下手，但那一瞬间他可能真的一把掐死我的心都有了。”
“他要是真的对你敢动手，我一定亲手给你双倍打回去！”姜舒言沉着脸色道。
宋薇淡淡的笑了笑，“没事，他敢打我我自己就亲手打回去了。”
“那他就这么走了是吗？！”
“他说我要是觉得这样委屈了，想结束趁早开口，他还说我要是想跟人结婚多得是比他更好的选择。你看，他这种话都能数的出来。他是谁都不爱，可是即使我拿孩子做赌注，也不见得就有多少胜算，真的，我已经卑微成这样了，可我也还想留一点最后的尊严。”
“流掉吧，阿薇，”姜舒言轻声的说，“它来得不应该也不合适，越拖只会让你越下不去手，还会耽搁你的工作，孩子越大对母体的伤害也会越大，声音这个决定你必须下而且是越早越好。”
宋薇仰了面，闭着眼沉默了很久，再睁眼的时候，什么都还没说，眼泪却先掉了下来。
姜舒言哪里见得宋薇这样子，前一秒还在强硬的让她尽快做出决定，这一刻却又顿时心软下来，然而还没等她说什么，宋薇已经先开了口。
“流吧！”宋薇说。
这本是姜舒言从一开始就期待宋薇尽快做出的决定，可临到真正听到宋薇自己亲口说出来的时候，其实也根本没有轻松多少，反而还更多了些别样的沉重。
“真的想好了吗？”
宋薇点头，“我不想通过公司那边的人，除了你也没有什么别的完全信得过的人，我自己又不方便亲自去联系，所以舒言，得麻烦你帮我安排一下了。”
“我们之间还需要说这种话吗？！”姜舒言说，“既然决定了的话当然就是尽快为好，我马上就让小鲲去联系合适的医院，当然你要是不放心在国内，那我们就飞国外流了再回来也可以。”
“就国内吧，”宋薇说，“高保密的医院多得是，而且是流孩子又不是生孩子，就算不小心泄露了消息也死不承认，至于医院方，他们敢透露病人**我就敢跟他们法庭上见，没有实质证据就都是造谣，没必要那么麻烦的。”
姜舒言点头，“那就这样吧。”
姜舒言说的尽快真的很快，就在第二天晚上。不过到底是为了安全起见，安排的是晚上接近凌晨的时间。
于是白天的时候，姜舒言依然继续自己的正常工作，而宋薇依然在家等着。
到下午时，姜舒言忽然接到宋薇发的消息，说是发现有一部很好看的迪士尼动画电影正在上映，并且是最后两天已经没什么人看了，所以她也想去看看，发送时间是半小时前。
姜舒言反对的措辞还没发过去，已经先收到了宋薇发来的从电影院内拍来的照片。
还附文字：放心吧，不会给发现的。人很少，而且基本都是带孩子来看的父母家长，管孩子还管不过来，哪还有闲心专门盯着一个旁人看。就算发现也没多大事，反正公司那边已经知道我回来了，大不了让他们派人来给救个场还是可以的。
都是带孩子去看的父母……
看到这一句的时候姜舒言心底莫名忽的顿疼了一下，带着孩子去看的父母家长，宋薇其实也算不是吗？只是，形式有些许不同而已。
又或者说，宋薇之所以会突然想去看一场这样的电影，其实也是想和这个马上就要失去的孩子，做一个小小的告别。
最后姜舒言只简单的回了句注意安全，可完了还是有些不太放心，便又多补充了两句：有事一定马上打电话给我，我这里还有一个多小时就收工了，跟你看完电影时间应该差不多，甚至可能我还早些，等我结束了过去接你。
宋薇简单的回了个好。
姜舒言深吸了口气，抬手揉按了下眉心，林鲲递了杯水过来，见姜舒言样子，有些紧张道，“怎么了舒言姐？别是哪里不舒服吧？！”
姜舒言浅笑着摇头，“我没事，元善姐今天打过电话来吗？”
“元善姐没有，不过percy有打过来简单问了几句，说会长已经确定了，这两天正在谈聘用合同，元善姐这两天在专心忙着公司的人事招聘还有处理橙天那边留下来的艺人的工作安排。”
“李英珠的事，有什么新进展没有？”
“这两天陆续有新指控出来，说那位通过大秘书长李英珠多次收受霖宇财团巨额贿赂，包括四年前霖宇财团遭受的那次重大危机，央行之所以会伸出援手也是因为赵收了霖宇的贿款加上李英珠的特殊关系……”
“有证据吗？”
“应该是还没有，但现在整个霖宇财团也是风口浪尖，来自社会各界的舆论压力加上其他大财团赶着机会争先恐后的落井下石，短短几天市值直接蒸发三百多亿韩币，而且越拖肯定只会越糟糕，情况不容乐观。”
姜舒言皱眉，“已经严重到如此地步了吗？！”
“这还只是表面能够看见的。”林鲲说，“资本市场原本就是瞬息万变的，四年前仅仅只是舆论的力量就几乎把霖宇财团逼入绝境，更何况眼下是时事和舆论的双重结合。”
姜舒言自然也是明白的，这两者别说叠加在一起，就是单独的随便哪一个，都有足以杀死一切的力量，有时候甚至连对错都不需要，对立就是错误。
不出所料，姜舒言这边比原定的时间提前了半小时结束工作，而宋薇那边她的动画电影都还没看完。
甚至连姜舒言都已经到了地方都还没结束，宋薇还在手机里发信息抱怨没想到这片子这么长，姜舒言原本准备进里面去等人，但看了下影院门口越来越多的人流，到底还是放弃了，把车停在外面转角路口的临时停车处等人。
“哇，又是豪车诶！”副驾驶上林鲲忽然说了句。
“嗯？！”姜舒言转头看他。
林鲲用嘴往前面努了努嘴，“咱们前面停那辆车，宾利。”
“飞驰，至少四个亿。”旁边最近才刚上任的专职司机小洪补充。
姜舒言浅笑，“羡慕？跟元善姐说去。”
小洪连忙摇头，“没有没有，我们就是随便说说……”
“舒言姐你不懂，爱车是我们男人的天性！”林鲲说。
姜舒言轻哂笑了声，道，“要不然你帮我进去接一下人吧，现在人多了，她一个人来的，我不太放心。”
林鲲抬手戳了下旁边的小洪，“舒言姐让你帮忙进去接应一下宋薇姐。”
小洪惊讶扭头，“啊？我去？可是我……”
“说你呢！小洪跟宋薇又不熟，他认得出宋薇宋薇也不认识他啊，你让人怎么进去接人？”
“可是我……”林鲲一脸不情不愿。
姜舒言挑眉，手已经摸上了车门，浅笑着说，“那要不然你们在车里等着我进去？！”
林鲲目光往外面的人流一扫，立刻道，“别，我去我去！我去还不行吗……”
姜舒言收回了手笑着点头，“行吧，她在9号巨幕厅，应该也马上就完了，你接到人立刻出来，这会儿客流多了，尽量引起人注意。”
林鲲就这么又一次被迫成了跑腿。
而在林鲲下车的前后脚，从影院里快步走出来一个男人小跑着到前面那辆被林鲲和小洪瞪直着眼观察了半天的宾利车旁边，敲了下车窗，似乎和里面的人交谈了下什么，接着车门打开，车里走下来了两个女人。
背对着所以看不到脸，但从衣着打扮看来应该是很年轻，然后三人一起快步往影院方向走去。
其实姜舒言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特别留意到她们，自然不是因为她们从豪车上下来，或者仅仅只是因为停在路边坐车里视线无处安放而已。
跟着她接到宋薇打来的电话，笑着道，“我出内场了，你在什么位置？”
“我在外面，人太多就没进来，不过我让小鲲进来接你了，你注意看下，他应该就在你放映厅门口附近。”姜舒言说。
“在门口这里？你等我看……啊……”话还没说完就听那边忽然突兀的传来沉闷的“啪”的一声，紧接着宋薇余下的声音就变成了一声乍然想起的惊慌尖叫。
然后还有一个什么摔地上的声音，应该是手机，或者手机连人。
姜舒言几乎是瞬间就变了脸色，慌忙急促询问，“阿薇？！你怎么了阿薇？是不是摔倒了还是被人认出来了？！”
没有听见宋薇的回答，电话还在连接中，而里面传来的声音却瞬间变得杂乱吵闹，其中最清楚的一声是一个女子很大声的喊了一句“是宋薇”，紧跟着一声变成了很多声。
姜舒言立刻就知道是出事了，不管是什么事，反正宋薇肯定在里面出事了。
“怎么了舒言姐？！”小洪转过头来询问。
“里面可能有麻烦了，我得进去看看！”姜舒言说。手上动作也没有一秒耽搁，立刻果断挂了宋薇的电话改打给已经进去但还没动静的林鲲，同时随手从口袋里摸了个黑色口罩出来。
“啊？那我跟您一起进去！”
“不，你马上给percy打电话过去，告诉她立刻安排公关，今晚所有媒体网络平台屏蔽我和宋薇尤其是宋薇的关键词！速度一定要快，我这里很可能马上要出事情，即使不出也有备无患，其他后面我自会打电话去跟元善姐解释。还有你车别熄火，如果待会儿我们出来后面有被人追着的话，务必等我们一上车就马上迅速离开这里！”
说这一段话的时候姜舒言的语速非常的快却一点也不乱，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在这边慌乱的情况下脑子却还能如此条理清晰的做出这些安排来。
然后还不等小洪消化过来人就已经迅速开门下车，几乎是用跑起来的步子往影院里面飞快赶进去。
第341章
林鲲的电话很快接通，“舒言姐，薇薇姐怕是遇到麻烦了！”
姜舒言一手压着帽子和口罩，一边极力挤过嘈杂混乱的人群，一边焦急嘱咐道，“我已经进来了，你找到她了没有？不管发生什么，务必先把人保护好！然后想办法尽快出来，走不了就原地等我，不要轻举妄动。”
“放心吧舒言姐，我知道怎么做，诶？我看到她了，这就马上过去！”林鲲也仓促应了声，随即挂了电话。
姜舒言艰难挤进人群中央的时候，内场已经是一片混乱。
不知道是摔的还是撕扯的，宋薇的头发和衣服都非常凌乱，脸部被林鲲用大衣外套挡着，但还是挡不住四面八方的乌压压的人群疯狂拍照与指指点点。
林鲲扶着宋薇想走，但四周围观人群堵得水泄不通，对方也带了保镖，直接把林鲲二人紧紧围住，显然是不打算就这么放人离开的。
“大家看清楚了，这就是大明星宋薇！仗着自己有点姿色就勾搭我姐夫的小三，我姐姐姐夫婚期都定了，她还死赖着不肯放手，甚至想方设法逼着我姐夫抛弃姐姐然后娶她……”
姜舒言一眼就看出那个拿着扩音大声喊话女人就是刚刚从他们前面那辆车上下来的两个女人中一个，另一个也就站在旁边，一脸冷漠的紧紧盯着宋薇。
大概就是沈勋那位未婚妻柳禾真，还有未来小姨子了。
但现在都不重要。
也顾不得是否会暴露自己的身份，姜舒言直接高举手机，一边朝宋薇走过去一边朝着里面几人大声喊话：“你们这是扰乱公共秩序和故意伤害，有什么恩怨用法律解决，再不让开我就立刻报警了！”
先前喊话的女人一下就生气了，“哈？你是哪位？你在说什么鬼话？什么时候小三反而这么嚣张了？！”
姜舒言终于是挤到了宋薇林鲲二人跟前，“一口一个小三，你倒是可以好好去问问你姐夫，到底是谁先跟他在一起的，真论起来，谁是小三都还不好说！有一次就有无数次，你也顺带劝劝你姐姐，结婚没问题，但如果还妄想爱情和忠贞，那还是趁早分开，免得以后后悔都来不及！”
一直没说话的柳禾真终于开口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听到的意思。”姜舒言的手机上已经按下了报警的号码，将屏幕朝着对方，“要么让开，要么我按下去，到时候大家弄得都不好看。”
“大姐，你在搞笑吗？我们会怕你报警？”
“可你们这样堵着我们，真的有什么意义吗？！”
“有啊，让她宋薇身败名裂，趁早哪来的滚回哪里去，咱们国家不欢迎这种给人做小三的女艺人。”
“张开嘴十米外都闻得到臭味儿，难道你们国家的人就都就这个素质吗？”
“阿西，你说什么呢？你再说一遍？！”
姜舒言懒得跟她废话，直接拨了沈勋的号码过去，“沈勋，知道你的好未婚妻跟小姨现在正在干嘛吗？他们现在正在影城里大庭广众之下堵着阿薇，恨不得直接把她当场生吞活剥！该怎么做我就不教你了，但阿薇要是有什么事情，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说完就直接挂断了。
对方似乎听到了一些熟悉字眼，神情立刻变得严肃，“你在跟谁打电话？！”
“我怎么越看你越眼熟，能这么及时的赶来救宋薇的场，你是……”
一直没说话的宋薇立刻开口了，“你可以帮你姐姐撑腰，还不兴我的妹妹帮我撑腰吗？！”
“哦，原来你还有个妹妹呢？”对方呵笑了声，“确实，一看就都是一路货色！”
她的话刚说完，柳禾真的电话就响了。
柳禾真看了看来电号码，不知道在想什么，挂断了。
灼灼的目光依旧紧紧锁定在宋薇身上。
但很快，她的电话又响了，挂了，又响，又响。
柳禾真的面色变得烦躁起来。
这会儿姜舒言也猜到是谁了，“不接吗？看起来很着急的样子，也许他有要紧事要对你说呢？”
柳禾真嘴硬的怼了她一句，“关你什么事！”
但当电话再一次响起的时候，她还是接了。
全程一句话没说，直到电话挂断，面色沉得能滴下水来。
“姐姐？”
“走吧！”
“嗯？什么意思？谁走？”
“谁走都可以！”
“谁的电话？是……姐夫吗？他说什么了？！”
……
姜舒言和林鲲二人护着宋薇一路挤出人流，坐上了车，一路甩掉后面的追随者，耳边才终于清静。
林鲲说道，“网上确实已经有不少消息甚至视频在传，不过应该是咱们公司已经介入了，目前还没有扩散出去，想来应该是能压得住的。”
姜舒言点了点头。
宋薇一路都再没有说话，她知道她其实吓得不轻。
手机上沈勋的电话已经打进来了不下十个，宋薇一个没接，当然也没挂断，就让它一直响，然后自己停止。
宋薇自己都不接，打到姜舒言手机上的她当然更不可能接，直接拉黑了。
姜舒言搂着宋薇让她侧躺在自己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宽慰着，“阿薇，已经没事了。”
宋薇没有应声，但渐渐的，姜舒言的腿上有了淡淡的湿意。
姜舒言轻叹了口气，“放下吧，阿薇。他不值得。”
许久，宋薇终于抬起头来，擦了擦已经不多的泪痕，“现在去医院，还来得及吗？”
姜舒言点头，“只要你想清楚了，什么时候都来得及。”
宋薇微微一笑，“那就走吧，去医院。”
……
手术是当晚就做的，但因为刚下手术台宋薇身子虚，时间也已经不早，就在医院住了一夜，姜舒言推了第二天的通告，在医院陪了宋薇一夜。
第二日中午回家，不出所料在门口碰见了大约已经等了挺久的沈勋。
“你去哪了，怎么……”
宋薇放开姜舒言的手，大步上前，抬手就是一巴掌扫过去。
沈勋直接被打愣住了，“宋薇，你……”
“回去把解约合同书准备好，条件随便你们开，当然你要是还有点良心的话，还是最好人性一点，准备好后通知我，尽快约个时间签了，以后，我们互不相干。”
“什么意思？”
“我说我要跟你解约，就这个意思听明白了吗！”
第342章 结局
当晚的消息压得很好，漏出去了一点消息也并没有激起太大的水花。
宋薇和沈勋解约了，合同期还有两年多，但也没有天价违约金。
双方和平解约，也只能说，沈勋还算是有点良心。
至于他跟柳禾真的婚约，听说的吹了，但宋薇显然也已经不在乎了。
至于往后的去向，姜舒言想邀请宋薇签进Ws，问了孔元善意见，孔元善毫不犹豫的表示了非常欢迎，反倒是宋薇自己，说想先休息两年，其他的后面再说，如果确定复出的话，肯定会首选WS。
眼看大选越来越近，政界的波动还在持续且有愈来愈烈的趋势。
但水太浑浊，反而什么都看不清。
《十二妖姬》随着在海外各国的陆续播出，姜舒言的人气也呈现着直线上升，各国的影视综艺节目和代言邀约纷至沓来，她的花路已然就在脚下。
但这些对早已见过大风大浪的姜舒言来说吸引力并不算多大。
《雄者时代》上映在即，路演泡了整整一个多月。
而后重中之重的电影《迷雾》开机，姜舒言也就提前进组了。
电影杀青已经是三个多月以后，大选也在这期间已经过去，不出所料，外面已然发生了天大的变化。
赵宥清到底还是下台了。
不仅如此，甚至还面临着牢狱之灾。李英珠也入了狱，霖宇财团面临巨额罚款，摇摇欲坠但大概是前期准备充分，加上本身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勉强还能撑着。
至于新上任的，没想到居然真的是宋镇雄。
那个案子，竟然也真的被翻出来了，尽管未必真的能够得到一个公正的结局，起码，这是个好兆头。只要光足够亮，就总有能照亮黑夜的一天。
而后就是一则国内消息：舒阮“病情”好转，回国了。
鉴于姜舒言已经说过自己会回国发展，孔元善一边扶持新人的同时，姜舒言这边的工作也逐渐在像国内倾斜，借着《十二妖姬》的热度，给她安排了一档国内最近几年比较热门的生活类综艺。
好巧不巧，舒阮回国和大众的第一个正式见面，也是这一档综艺。
姜舒言什么也没做，很正常的买了一束蓝色妖姬作为见面礼，和一个贴面拥抱。
在常人看不见的角度，低声对舒阮说了两句话。
舒阮的神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煞白，仿佛白日见鬼一般，开始惊恐乱喊乱叫。
很快，舒阮的“病情”就又恶化了，连综艺都没能录就被经纪人来匆匆接走了。
录完节目临回韩前，姜舒言向信访局匿名提交了一些东西，回韩后不久，国内就突然又爆出了舒阮因逃税被罚款数亿的消息。
墙倒众人推，之后不久就有陆续被爆出舒阮陈浅分手，舒阮打压公司艺人，舒阮剧组耍大牌等等，直到舒阮自行宣布永久退圈。
有心人会发现，今日的舒阮，与多年前影后舒韵的跌落，情景何其相似。
且舒韵至少已经站上了最高的地方，舒阮还远远不够。
舒韵和舒阮本身也从来就是不能比拟的，昔日的舒韵早已不在，今日世上活着的也只是一个姜舒言。
而舒阮的代价，到这程度也就差不多了。
而今往后，姜舒言的闪耀星路，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