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三章 逐出药膳房
事情似乎已经很明显。小蓟和青刺,这两味性状极相似的药材是在某次药房补充药材时就被弄反,以至于两个药匣中都是两种药材各半。这个过失,显然出自药房。而在这过程中是否因此出现过抓取错误就显得很要紧了。正如严歌所说,眼下是运气好碰上了一味不太要紧的药方,但在大多数状况下,两种药性完全相左的药材,肯定会让药方产生不一样的效果。
那药房门生此时已是汗如雨下,却又不敢丝毫怠慢靳齐的吩咐,匆匆找出药房记录药材出入的药薄,飞快翻看查阅后,却稍微地松了一口气。
“小蓟和青刺,都在两天前进行过补充,至今还没有被用到过。”他把药薄递到靳齐面前给他观看。错误已经无法逃避,但是至少没有因此酿出严重后果,第一次有人抓取这两味药材就被察觉有误,这是不幸中的万幸。
靳齐却依然面沉如水,仔细翻阅了一遍两天的记录后,抬头,看向面前忐忑不安的门生。
“你。还有这两天四房轮值的所有人,全都离开药膳房。”他忽然说道。
“师兄……”药房门生呆住,脸上现出哀求的神色,可是只叫了一声称呼,求轻发落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因为他清楚这事不小,没酿成严重后果只可说侥幸。但要说罪魁,两日上补充药材搞反两味药材的家伙才该承担最大负责,接下来轮值的弟子,也只怪没有细心发觉。但是这两天没人用到这两味药,自然也没有弟子会去无端查看,失查,似乎也有情有可原。
只是一想到这。这弟子顿时意识到那些弟子尚可说情有可原,他却有着不折不扣的失察之职。他,可是刚刚抓取过这两味药材的。结果却没有发觉有异。如此处置,对其他人或者有些过重。对他,却显得并不为过,这讨饶的话,顿时觉得自己是没资格说的。
“这事暂且就这样,你们离开了药膳房也不要声张。”靳齐说道。
“是。”那门生低着头,如此说道。
“三位,也拜托了。”靳齐转而又对路平、子牧还有严歌三人恳求道。
“明白的。”严歌笑了笑后答道。他清楚这样的过失对于天权峰来说可谓相当丢脸,靳齐不愿声张的处置。自然是想维护天权峰的面子。
子牧心下多少也领会了靳齐的意图,点了点头后,却有些担心的看向路平。他不知道路平直爽的性子,会不会理会这种作为掩饰的配合。结果路平好像也没有他想得那么不近人情,基本也是同步地点了点头后,就没有再说什么。
再然后,靳齐亲手取药抓药,重新配好了那个药方。将药包递给路平时,颇有些不好意思:“让三位见笑了。”
“人谁无过呢?我不也没有及时察觉两味药材搞错?靳齐师兄……”
严歌开口似要为那些门生求情,结果却被靳齐伸手阻住他继续向下说。
“你会搞错。就是因为出于对药房的信任,没去特意理会。药房要当得起这份信任,就不能容忍丁点过失。万分之一的过失也不行。”他说着,末了又看向那门生,“我这样处置,希望你也理解,这不仅仅是搞错了一味药材的问题。”
“我明白……”那门生语气几乎都有些哽咽了。天权峰上,观星台、药膳房,是两个重要所在。当中观星台上并没有什么实际的差事可做,但是药膳房,却是为整个北斗学院提供很多助力的一个重要部分。天权峰上能进药膳房。那能收获的好处以及身份上的优越自不必说。然而现在看来,这份收获和优越。却要建立在不容有失四个字上。
那门生最后整理了一遍四房的药材后,向靳齐施礼。向严歌,甚至路平、子牧两个新人致歉。论实力,他这能进天权峰药膳房的弟子可也是三魄贯通的强者。在路平、子牧这等新人面前,平日绝对优越感满满,可眼下这般田地,竟也只能向两个新人低头认错。再之后,他便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三位,我这还有事要处当,就暂不相陪了。”靳齐随后又向路平他们三人说道。
“靳齐师兄忙吧,我也先行告退了。”严歌说道。
“不送。”靳齐施礼,严歌欠身还礼,随即退出房门。路平和子牧也正准备告辞离去,靳齐却又先一步开口。
“你们两个。”他说道。
“靳齐师兄还有什么吩咐?”子牧答得很快,说实话,他有一些怕。之前观星台上接触靳齐时丝毫没有觉得,但是眼下见他斩钉截铁般地将几位门生逐出了药膳房,心下寒意顿生,觉得这七峰首徒级的人物,果然不是那么好相与的。
“路上当心。”结果靳齐开口,却只是这种寻常的关怀,而后伸出手掌,掌心上滚着两药丸。
“这两颗药丸你们拿着,对你们的修炼若许会有助力。”他说道。
“谢谢师兄。”路平豪爽地没客气,过去伸手拿过一颗。子牧跟在后边,心中七上八下,却又不敢流露出违背的情绪。过去取药丸的手有一些哆嗦,连忙装出一副激动的模样,却又偷眼注意靳齐的反应。
“那我们也先告辞了。”路平说道。
“慢走不送。”靳齐说道。
见靳齐没有马上催促他们将药吃下,子牧顿时长出了一口气。他很有些怀疑,这会不会是要弄死二人的毒药。他看得出靳齐对于维护天权峰名声的重视。药房搞错药材,这应该算得上是丑闻吧?为了遮掩这事,弄死两个被扔到北山新院五院的垃圾新人,算得了什么?
两人走出药房。
半山的潭水依旧那么清澈,百花依旧那么绚烂。但是子牧却觉得这景象也没那么美丽了,甚至之前令他心旷神怡的药香,此时再吸起来,却让他觉得沉甸甸的。
他看到刚刚被靳齐逐出的那个门生,正站在潭边发怔。
不是要跳水自尽吧?子牧心里嘟囔了一下,再看路平,却好像毫无知觉,对所发生一些的气氛完全没有感受的模样,只是向着离开的路上走去。
“呃……”子牧想说点什么,不过想了想后,觉得还是先离开这个地方为好。
天权峰,药膳房。
他回头看了眼那些探出在悬崖外的一排药房,那本该是治病救人,辅助修炼的所在。可是在此时子牧的眼中,却没有这么可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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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写完,试了一下传说中的小黑屋,简直想骂街。这种严重限制自身的东西太不适合追求自在的我了,只会让我烦躁和愤怒……再不用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四章 被篡改的药簿
离开天权峰回到北山新院时,天已彻底黑了下来了。比起其他四院亮腾腾的灯火,五院这边则是黑乎乎的一片。一圈房屋中独独亮着的两扇窗口,却是更衬得整个院子有些阴森恐怖。
霍英竟然还没回房间,就这样安静地坐在黑漆漆的院中,旁边也没有别的人。路平和子牧进了院,他也依然是坐在黑暗中没有出声。直到两人走到他身前,这才抬起头来。
“你的药。”路平把药包拎在他面前。
“差点就弄错了。”子牧随口说着,然后,就见路平以极其怪异的眼神看向了他。
“怎么?”子牧不解。
“不要声张……”路平提醒他。
“哎哟!”子牧给了自己一个嘴巴。这事因为很富有戏剧性,让子牧满脑子都是倾诉的欲望。药房里靳齐的拜托极简单,他随口应了,却没装到心上。此时极其轻易地就给吐露了。
“怎么回事?”霍英这时自然已经问上,子牧懊恼地想杀了自己。这时候不说,霍英会放过他们吗?
“答应了那边,不声张。”结果路平却很诚实地说出了他们的承诺。
“药房弄错了药材?”结果霍英却直接猜了出来。毕竟曾是玉衡峰首徒,各峰经营和在乎的东西,他都很清楚。药,弄错,不声张,这些信息已经足够他推断出发生了什么。
“是啊……”子牧随口答道,结果再次得到路平沉默的注视。
“我先走了。”子牧泪奔,自己这嘴,真是比心思动得还要快。鸣之魄能最先达到六重天就是这样来的吗?他不顾一切地飞奔回了自己的房间,院里只剩下路平和霍英。
“难怪了。”霍英自顾自地说道,“弄错药材。这可是很严重的过失。”
路平沉默。
“不过,是有意,还是无意呢?”霍英望向路平手中的药包。
如果子牧还在。肯定会告诉霍英即使弄错,也没有太大影响。没有将这药方变成一剂毒药,以此来打消霍英的疑虑。但是路平却只是沉默着,一言未发。
“药放这吧。”霍英示意了一下后,路平将药包放到了霍英身旁的地上。
“还有其他事吗?”路平问道。
霍英摇了摇头。
“去休息吧。”他对路平说着,而自己,仰头望向星空。
天权峰。
每天都会由首徒亲自主持进行的药房盘点已经结束。各房的门生都已经离开,关好了最后一间药房的大门后,靳齐最后一个离开。一切都和往常一样。除去那几位被逐出药房的门生得了通知,其他人并不知道傍晚时发生的事情。
沿着山路,靳齐不紧不慢地走向自己的住处,含笑和途中遇到的每位天权峰门生打着招呼。天权峰上四百六十一名门生,他认识当中的任何一位,知道这一点人可不多。
回到自己的住处,关起房门,掌起灯火,靳齐脸上的笑容已经抹去。他静静地坐到书桌前,从怀里取出一物放到了桌上。正是今天被查阅过的,第四房的药簿。
药簿被翻开,翻到了今天他们查阅到的那一页:两天前的药材补充记录。当中有小蓟。有青刺。
一切迹象都指明这是药房的一次失误,而他也是如此处理的。可是他心中真正所看到,却非如此。
严歌……
靳齐一直在琢磨着这个名字,琢磨着这个人。
作为青峰皇家的二皇子,严歌自幼聪慧过人,随着年龄的不断成长,在青峰帝国上下也越来越具人望。年过二十,从朝野到民间,就渐渐有了议论。都觉得比起大皇子严鸣,严歌更具备继承青峰帝国的才能。
两年后。二十二岁的严歌,来到了北斗学院。
此时的青峰帝国。废长立幼的呼声更高,严歌被送北斗学院,着实像是前来镀金,为废长立幼打下更加坚实的借口。
然而这一送,可就是十四个年头。久离朝野,远在山中修炼的二皇子严歌,几乎都要被世人给遗忘了。
镀金?废长立幼?
到此地步,还看不出当中的意味的,恐怕就只能是蒙昧无知的孩童了。
严歌,这算是被流放了,北斗学院,如此来看倒又算是一个极其安全可靠的流放之地。
如此被对待的严歌,他甘心吗?
靳齐在沉思的,就是这个问题。严歌天权峰来得勤,和他打的交道自然不少。靳齐回忆着这过程中他所接触到的严歌表现得种种,但是结果,他看不出严歌有半点不甘的情绪。因为从严歌身上,他从来没有感觉到过有什么欲望和野心,哪怕是他正当红地来到北斗学院,全天下都以为这是青峰帝国废长立幼的前奏时。
然而看不出严歌有半点不对,却没有让靳齐解除对严歌的怀疑,因为有一个清晰的事实,就一直摆在他的面前。
两天前,四房补过小蓟和青刺。
药簿上这个记录被查出的那一瞬,靳齐很是心惊。
因为他很清楚这是被做过手脚的,因为每房药簿每一天的记录,他都无比清晰地记在自己的脑海里。因为他有一个懒惰无比的老师,自己从来不记事,需要知道的东西,随口就问。靳齐记住所有,就是为了方便陈久的随时问询。同时为了维护陈久的颜面,这一点他从不会在人前显摆。没有人知道他对药膳房的掌握达到了如此精确的地步。
所以靳齐清楚地知道。两天前,绝没有补充过小蓟和青刺,药簿上的这个记录,是被临时塞入的。至于为什么是这个时间——药簿上再往前翻一天,是有青刺被使用的记录的。弄反的补充,自然是需要发生在这之后,否则很容易露出破绽。
靳齐不动声色地,依着这个被篡改的记录,将这两天内轮值的所有人逐出了药膳房。这是一个正常状况下他会做出的处置,他不想表现出异常,以免打草惊蛇。对方想隐瞒事实,那么他就配合着对方,假作被骗。
他示意所有人都不要声张,其实并不真是为了维护天权峰的颜面。比起这个,他所发现的更可怕的事实是:天权峰,甚至药膳房,已经被人渗入,此时此刻,靳齐完全不知道谁是可信之人。
今日当值的门生,嫌疑就巨大。当时只有他具备条件,临时布置出小蓟和青刺在药匣中被弄混的情况,并篡改药簿。以那家伙的能力和手法,这些事都是可以做到的。
但是也或许,是另有布置,也或许,药材的更换另有所指,也或许,严歌也是误入,结果撞破了这个可能另有图谋的布置呢?
这到底会是多大的一张网,一时间里,靳齐实在想不透。总之,有人在背地里有所图谋,这会涉及到多少人,他不清楚。
他目前可以完全信赖的,竟然就只剩下那两个刚入北斗学院,就被踢去了五院的两个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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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五章 讲习日
一夜过去,又是新的一天。
路平推开房门,正迎上初升的朝阳,拂面而来的晨风让他的精神一振。
昨晚回来后,他继续修炼到有了倦意。虽然最终也没有取得什么进展,但是就路平的修炼方法来说,排除掉很多想法和方案就可以看作是在不停地向前迈进。
还有二十四天。
路平心下也在盘算着日子。原本对北斗学院他也不是很有所谓,但从霍英那里得知可以在天枢峰的天枢楼看到销魂锁魄的秘籍后,倒是对留下来有了强烈的意愿。
他想变强。
这样他才可以放心地去找苏唐,找莫林,找西凡,找楚敏老师,还有找回郭有道被迫失去的东西。这份意愿,他不会挂在嘴上,不会在人前表露,但却深深地扎在心底。
解除销魂锁魄的禁锢,对他而言无疑是最直率的办法。不过在此之前,他还得先解决眼下的问题,怎么把郭有道留给他的魄之力摆平,这是他要在接下来的二十四天里做到的事。
因为对郭有道有着绝对的信赖,他倒没有感到焦虑。他心下默默梳理着昨天所尝试过的各种方法和思路,以期找到新的头绪。正这时,隔壁房门也吱地一声被推开,子牧顶着一对黑眼圈走了出来。
“早。”子牧看到路平,无精打采地打着招呼。昨天他一夜未眠,天权峰上的经历让他有点不安,转头回来就嘴快吐露了答应靳齐不声张的事让他更加不安,再想到自己渺茫的前途,五院的第一晚,对子牧来说甚是折磨。不过看到路平一脸精气神十足的模样,他没有太奇怪。虽然路平的经历和处境和他极为相近。但他已经习惯不用正常的逻辑去思考路平了。
“早,没睡好?”路平看出子牧状态很差。
“是啊!”子牧揉着眼睛。他很困,困到眼睛都痛。但是当他闭上眼时,却怎么也睡不着。他来到院内的井边。打起一桶井水,
“放轻松。”路平说。
“我尽量。”子牧说。
“去吃早饭?”路平问。
“呃……”子牧略犹豫,他不只失眠,还很没胃口,完全感觉不到饥饿,昨晚他可只是啃了半个馒头而已。
结果这时,两人各自的门里,却是一前一后各蹦出一只兔子。
“唉。”子牧感叹着。“我不吃,它也得吃啊!”
两人随即各做了洗漱,而其他房间一直也没见动静,也不知其他诸位是还没起,还是已经起来不知忙什么去了。最后两人各抱着自己的兔子,就去了北山新院的饭堂。
饭堂统一供应早中晚餐,随便吃管够。不过据老生们说,这也就是北山新院对新人们特殊的优待。等到从北山新院离开,那么这些基本的生活需求就要学生自己解决了。四大学院地位再超然,柴米油盐的事情总也免不了。整个学院的庞大支出。各种花销供应,天玑峰那边可是给大家算着总账呢!
路平和子牧来得并不算晚,可到了饭堂。眼前所见却净是狼吞虎咽的匆忙景象,每个人似乎都在赶时间,更有的飞奔而来胡乱取了点吃的就又匆匆而去。
“这是……什么情况?”子牧惊讶,路平茫然。两人抱着兔子站在门口呆看了一会,总算看出所有人离开饭堂的去向,倒都是一致的。
“诶你们这是要去哪啊?”子牧豁出去拉住一名同期新人问道。
“讲习日。”那人扔下三个字后,挣脱子牧就跑。子牧倒是已经一脸释然,讲习日,他听说过啊!而后不等路平发问。他就主动解释起来。
“讲习日是北斗学院的一项传统,每年新人入院的第一个月。由七峰安排,进行七次对新人的讲习。这个机会很难得。会来为新人讲习的人或许会是你这之后再也接触不到的人物呢。所以别说是刚入院的新人了,你看,所有人都不想错过,或许都会有不是北山新院的人跑来旁听啊!”子牧说着,扭头看向路平,却看到路平正从饭堂里取了几个包子出来。
“诶你听没听我说啊!”子牧气道。
“听到了。要也去看看吗?”路平一边说着,一边递了个包子给子牧。
“当然,机会难得啊!”子牧接过包子,心中已然有了期待:指不定哪位大能的讲习,就让自己茅塞顿开突飞猛进呢?
“呵呵。”结果一旁就有老生轻笑。显然是听到两人说话,同时也看出子牧期待的心情。至于笑容的意味,那自然不用多说。
子牧也只能当没听到,和路平一边吃着包子一边也朝所有人冲去的方向赶去。包子吃完,路平这边又递给子牧一根胡萝卜。子牧接过就啃,然后就看到路平手里的萝卜喂给了怀里的兔子。
“呃……”子牧呆了呆,嚼在嘴里的胡萝卜好像也有点变味了,勉强咽下去后,也没事人一样也喂起了怀里的兔子。
跟前人群流动的方向,两人终于来到了七星楼下。新人讲习的安排就是在这里进行。如子牧所猜想的,来旁听的都不只是二、三、四院的老生。七星谷内,甚至七峰门生,都有前来听讲的。七星楼外,聚集起来的何止千人,这是七星楼内任何一间课室都不可能承载的下的。所以所有人就只是聚集楼外。至于讲习的人会在哪里开讲,路平和子牧都不知道。他们来得比较落后,处在人群的最外围。放眼望去一片后脑勺,根本不知道视线的重点该是哪里。
后来问了身旁的学生,才知道该看七星楼的楼顶。只是此时那里也还没人,讲习的大能,似乎还没有来。
“知不知道今天谁来讲啊?”子牧继续向着身边人打听。
“该瑶光峰了。上次玉衡峰来的是首徒陈楚啊!瑶光峰来得人总也不能太差吧?”答话的人有点激动。讲习的人若是七峰首徒,这级别可着实不低了。除去七院士和吕沉风,能和七峰首徒比肩的人,可是极少极少。玉衡峰来了首徒陈楚,那么其他峰头来的人,总也不能太逊。所以对于本次讲习所有人期待都是前所未有的高。如此多的旁听,倒也不是经常会有。
“啊,我们已经错过了一堂。”子牧有些懊恼地对路平说着。前次讲习的时候,他们两人正在瑶光峰伺候兔子。
结果路平却没太理会这个,只是望着那七星楼楼顶,有些担忧地道:“这么远,听得到吗?”
“怎么会听不到。”子牧没说话,那位给两人普及的家伙倒是笑了出来,“你鸣之魄几重啊?还担心这个。”
“呃……”这个问题可把路平难住了。他鸣之魄是贯通啊,他六魄都是贯通啊,可是眼下半点施展不出来啊!
而那位说着那话时,显然也略略感知了一下,结果一感知不要紧,马上就又感知了一遍,然后第三遍,终于忍不住打量起路平:“你哪来的?”
“摘风学院,路平。”路平如此介绍着自己。
“呃……”这次轮到这位语塞了。他想表达的意思只是一个没有魄之力的普通人,怎么可能混到这里来。结果眼前这位倒真的认真地向他报出他的来历。摘风学院?没听说过,但这家伙提起这什么学院名字时候的骄傲口气还真是让人有点介意啊!这里是北斗学院,什么时候轮到这样一个听都没听过的无名学院秀优越了?哪来的这是?是的,这位听着路平的回答,心里再一次生出这样的疑惑。
正准备再多问两句,人群却突然沸腾起来。七星楼顶,终于露出了一个人身影,结果就在他向所有人挥手致意时,所有人却都疑惑起来。
“怎么回事,不该是瑶光峰吗?怎么是天权峰的人?”虽然来的人大家并没有让大家失望,但这个疑虑难免还是要有的。
“因为之后会有点事情,所以和瑶光峰那边交换了一下,大家应该不会太介绍吧?”七星楼顶的这位,笑着说道。
“不介意。”所有人高呼。
天权峰,靳齐。
又一个七峰首徒,谁还会介意?难不成还想让七院士来给做新人讲习吗?(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六章 启示
“先自我介绍一下,在下是天权峰陈久院士的门生,靳齐,今天的讲习日,就由我来和大家聊一聊。”靳齐一边说着,一边欠了欠身,向七星楼下的所有人施了一礼。
“靳齐师兄不要客气。”
“有劳靳齐师兄了。”
“靳齐师兄哪里还用自我介绍啊!”
七星楼下的人群七嘴八舌地一边叫着一边也纷纷向靳齐还礼。若说他这自我介绍多余,倒不全是众人捧场。七峰首徒地位颇高,倒真不是寻常弟子想见就可以见到。不过靳齐却是七峰首徒中的一个例外。
因为天权峰负责新人的引星入命,这是每位北斗学院的学生都不会跳过的一环。所以别说是靳齐,就是天权峰的院士陈久,大家都能在观星台上有至少一面之缘的保障。只不过最终的结果,多是他们都认下了陈久和靳齐,而这天权峰上数一数二的人物,却多半不会记下每一位新人。
如果大人物,谦虚地向大家做着自我介绍,客气地向大家施礼,只是这开场,所有人就收获到了很大的满足。之前还对路平很介绍的那位,此时已经抛下路平不顾,挤在人群里,眼睛眨也不眨地死盯着七星楼上,欣赏着这天权峰首徒的风采。
“那么接下来,就请大家尽量保持安静吧。”靳齐说道。
尽量……
靳齐话说得依旧客气,但是又有谁会不全力保持安静?其他学生都万万不会答应。
如此所有人都毕恭毕敬准备聆听教诲的模样之中,路平很日常的神情,看起来都显得特别倨傲。不过此时人人注视着七星楼上的靳齐,倒没有人还把注意力放在这样区区一个新人身上。
靳齐也在这时开始了他的讲习。
“首先,有的人可以要失望了。”靳齐开口说道。“讲习日的设立,毕竟针对的是刚入院的新人,所以我首先要讲的。是引星入命。”
人群中果然如靳齐所说,出现了不少失望的神情。在北斗学院稍有点年头的学生。那绝不可能对引星入命这个北斗学院特有的,却又是很基本的修炼方式欠缺了解。靳齐这讲习的开篇,是彻底无视了他们,只针对刚刚进入北斗学院,在前天才刚刚完成引星入命的新人。
但是对此大家也没法提意见。因为靳齐说得一点都不错,讲习日,就是针对这些新人的。他们这些人的感受,从来都是不在考虑中的。靳齐还特意提了一句会让他们失望。总算是还把他们看在眼里。于是紧接着,他就已经开始了他的讲述。
“星命图,自北斗学院创立初始传承至今,它像是一件神兵,也像是一个定制,它经历了数千年智慧的凝聚和洗礼,一直守护着我们北斗学院的每一位弟子。基于星命图,北斗学院创造出了我们独有的修炼方式:引星入命。大家不要以为引星入命的修炼在前天的仪式之后就已经结束,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大家,引星入命的修炼。将伴随诸位的一生,甚至你们最终取得的成就,都会与其息息相关。”
“所以大家一定要学会掌握这种全新的修炼方式。不要把它当作成‘月华洗魄’、‘浴火重生’等等依靠外力来提升自身境界的修炼方式。从某种角度来看。引星入命似与这类修炼方式有所类似,但事实上,它们截然不同。这些修炼方式,借助的是纯粹的外力。但是引星入命,从命星引来的魄之力,我想你们每个人都无比清楚,那一定只会是你自己的魄之力,没有其他任何可能。这样的方式,世间除引星入命以外。再无第二种修炼方式可以做到!”
虽然这些内容,对于非新人的其他人。甚至个别新人来说都不新鲜,但是所有人听到这里依旧忍不住露出激动的神色。因为靳齐所讲述的。正是属于他们每个人的自豪。他们每个人都有星命图的守护,他们每个人都进行过这世间独一无二的引星入命。
只有路平在挠头。
只会是自己的魄之力?
那自己这算是打破了定理吗?
不过路平倒也清楚,郭有道星命轰来的魄之力,并不是他自己的引星入命。他的引星入命,因为销魂锁魄的阻挠根本就无法进行。他的魄之力被销魂锁魄禁锢着,而他在星命图上的命星,竟然也真实地反映了这一点,他的命星,竟然也被蒙在一片黑暗之中。唯有路平的魄之力从销魂锁魄的空当中速度钻出时,才会明亮闪烁。但是也只这么一瞬,空当所给予的时间,根本不足以让路平和自己的命星构建出任何联系,他所做到的只不过是感受到了它的存在。
但是!
此时此刻,重想到引星入命时的那一幕,路平意识到了一个当时他只顾得欢喜,却没有去思考的问题。
他的魄之力和命星无法构建联系,但是郭有道的魄之力,和他的命星,怎么就可以呢?
同样只是在销魂锁魄空当之中的短暂冒头,郭有道的命星,最终怎么就能捕捉着这不停中断的询号,准确地追到路平这来呢?
区别在哪?
区别在星命图上!
路平很快想到了。
星命图上的,他的命星,是完全复制了他魄之力的状态——被禁锢。
而郭有道的命星,他该当复制的应该是郭有道魄之力的状态,正确的话,它应该早已经陨落,伴随着郭有道死亡后魄之力的消散,命星,就该陨落了。
但是,郭有道的命星却没有。
他是施了一个什么手段?
偷天换日?
路平一直以为郭有道是靠着他这欺瞒天下的异能做了手脚,让他自己的命星都被蒙骗。可是此时,他忽然意识到,或许根本就没有这么复杂。郭有道的命星不落,或许只是因为郭有道的魄之力并没有完全消散,因为他的魄之力尚有一丁点存留在路平的体内。
所以那天最初,郭有道的命星并不在星命图上,直至路平体内他所留下的魄之力开始冒头,星命图上,郭有道的命星才重新亮起,这,倒是和路平与他命星的状况完全相同。
不同的是,路平和他的命星,就这样在找到、中断中不断反复。而郭有道的星命,闪烁之后,竟然就奔着路平来了。
而这命星,竟然能穿透销魂锁魄,竟然可以直达路平体内,这一点可也该非常奇怪的。销魂锁魄对内禁锢,对外也是隔绝。霍英为路平把脉时,就根本无法探知到路平的魄之力,所以他连路平是不是六魄贯通都没有办法验证,他所感知出的,只是路平身上销魂锁魄的强度而已。
那么郭有道的命星,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
是因为赶上了自己销魂锁魄的空当?
不……
照霍英所说,销魂锁魄所谓的空当并不是完全存在,是路平魄之力的速度运转将销魂锁魄甩出了空当。也即是说,那所谓的空当,只有具体路平魄之力的速度才会显露。可这郭有道的命星又非路平控制,又怎么会有这样的速度,在锁魂销魄上甩出空当来?
它究竟是做到了什么事,才能突破销魂锁魄的隔绝?
路平的神情变得极认真,他开始努力思考这个问题。他一直坚信郭有道的安排不会是无意义的。难不成,他的命星中留下了解开销魂锁魄的重要信息?
可是再一想,又不觉得对。
如果郭有道真知道这样的信息,活着的时候可以无数次告诉路平,何需要做出这种死后安排?
他的命星,到底是想传达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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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东西,去杭州……(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七章 可以信任吗?
我,可以信任你们吗?
明媚阳光下,绚烂花野中,靳齐直视着路平和子牧,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他的神情认真而严肃,在大多数时候,这样的问题意味着托付。但是从靳齐的口气中,却感受不到这样的情绪。所能听到的,就仅仅是一个疑问。期许?怀疑?这些或许应该有的情绪统统都没有。
于是子牧第三次不知所措。刚刚听到的一刻,他甚至有些胆颤心惊。因为谈到信任问题的话,他昨晚刚刚令人失望过,顺口答应靳齐要隐瞒的事他刚刚回到五院就向霍英吐露了。靳齐此时猛然问出这样一个问题,子牧差点就以为他要追究。不过随即也是注意到靳齐的口气中竟没有流露任何情绪,这让他有些弄不清靳齐这个问题的用意,顿时不敢贸然回答。但是他身旁的路平却已经不假思索地开口。
“可以。”路平说。
这回答的速度之快让靳齐也大为意外。他之所以没有流露出任何情绪,就是不想让两人摸准他问题的用意。借机观察一下二人。结果路平回答得如此痛快,痛快到也没有任何情绪流露。这不是敷衍了事,就是根本没去揣摩靳齐的用意,只是把这当成了一个简单的是与不是的选择题。从路平认真的神情来看,多半是后者。
靳齐苦笑。
他觉得自己有些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现在,反倒是路平用直脆直接的回答考校起他的态度来了。
“好吧。是我没有说太清楚。”靳齐调整得倒是挺快,他可不想这样来个痛快。事关重大,还是彻底说清楚才会比较踏实。
“如果我可以信任你们。”靳齐斟酌着字眼继续说道,“接下来或许会让你们承担甚至是你们无法面对的困难和危险,这样也没有问题吗?”
话这样一说。他的意图就十分明确了。他对路平和子牧是抱有期许着。他希望可以信任两人。
子牧的心跳顿时开始加速。面对七峰之一天权峰首徒这样的表态,太多太多人都会觉得荣幸之至。大多人可都是期待能得到这种牛人的信任,何时享受过牛人主动对他们报以期待?
如此热血一冲。子牧险些瞬间表态,可就在话要冲出口的一瞬。他却又犹豫了。
自己就算说可以,那又能怎样呢?以自己的能力,能当起得天权峰首徒的这份信任吗?这个问题,考校的其实并不只是单纯的信任问题,还有值不值得信任,有没有价值被信任的问题。
一想到这,深知自己几斤几两的子牧顿时没勇气说可以了。然后也没有多少时间让他去细细力思量,一边路平又在不假思索地回答呢。
“有问题的话。当然就拒绝啊。”路平说。
“啊?”这个回答让子牧有些懵,他呆呆地看向路平。靳齐也是用了好一会才回过味来,顿时又苦笑起来。
这个路平,他竟然把两个问题拆开来思考。信任不信任,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到你拜托我的事,是另一回事。做不到,我会拒绝,而这,无关信任。
这是路平的逻辑,但子牧和靳齐可都不是这样思考的。也不只他们。任何人大概都会是靳齐和子牧这样的思维逻辑,而路平的逻辑,绝对的非主流。
至于路平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非主流的逻辑。靳齐也已经意识到。
因为在他们正常人的心目中,每个人都有一个身份,就好像是他们的等级。他作为天权峰首徒,地位高高在上,等级很高。于是他的信任对于低级者来说也就成了一种莫大的奢侈,得到这份信任的低级者,那自然要投桃报李。子牧会犹豫,就是因为他觉得自己级太低,吃了这桃子。却回不起李子。
可是路平却没这样的心思,因为他根本没把天权峰首徒的信任当成一回事。他仅仅是从自己的角度出发。旁人看来的奢侈,在他看来完全就是字面上的意义。所以他做出肯定答复。根本不觉得这有什么。投桃报李?这种态度路平是有的,但问题是,他根本没见着桃子。
理解到路平的心态后,靳齐顿时有点无力。
他纵然有一巴掌就拍死路平的实力,却也没有改变一个人思想的能力。他倒是很奇怪这少年怎么养成的这种纯粹的,不入世一般的观念。
不过话都说到这一步了,说什么靳齐也得继续下去,他正了正神色,看着二人再度开口。
“昨晚的事情中,我发现了一些问题。”靳齐说道,“我现在还无法肯定事态的大小,但如果是从最严重的角度来考虑,我不敢否认北斗学院有遭受颠覆的危机。”
北斗学院,遭受颠覆?
子牧的眼睛瞬间瞪得贼大。高高在上,甚至超然于三大帝国统治之外的,四大学院之一的北斗学院,竟然面临被颠覆的危机?
任何时候,子牧都只会把这当成是一个玩笑,一个极其无知的玩笑。哪怕是说四大学院中的其他三家被颠覆,或许还稍稍有一丁点可信度。北斗学院,目前论及影响,可是要超过其他三家学院一头了,因为这里出了一个吕沉风,因为这里有了一位五魄贯通的顶尖强者。
但是现在,说这话的是七峰首徒之一的靳齐,那就由不得子牧不信了。
北斗学院,被颠覆?
子牧心下又重复了一遍,这等惊天动地的大事,自己居然要卷入了?子牧只觉得的眼前一黑,腿都有些发软,他很勉强地,让自己没有直接晕倒在地。
他的这般模样自然全落在靳齐眼中,顿时有点哭笑不得。北斗学院有可能被颠覆这等大事,寄托在一个还在感知境的少年身上?靳齐自己想想也觉得有点头晕。眼下他不过是出于小心,想找点可以信赖的人当帮手罢了,可没想着靠这两位来拯救北斗学院,这小子也不知是想太多,还是单单北斗学院被颠覆这种危机就把他给吓住了……
子牧反应强烈,另一边呢?靳齐望向路平,结果却看到路平比较关心地望向了子牧:“你怎么了?”
北斗学院被颠覆这种事,在他眼中没有身边的伙伴被吓了一跳来得严重?
路平的反应,看在眼里的靳齐顿时也有了判断。
于是眼前这两位,一个不堪重负,一个不屑一顾……
靳齐有点后悔来找这二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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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铁半路上坏掉这种事,大家遇到过吗?昨天我遇到了,感觉人生像是又被完善了一下。(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八章 非主流
我,可以信任你们吗?
明媚阳光下,绚烂花野中,靳齐直视着路平和子牧,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他的神情认真而严肃,在大多数时候,这样的问题意味着托付。但是从靳齐的口气中,却感受不到这样的情绪。所能听到的,就仅仅是一个疑问。期许?怀疑?这些或许应该有的情绪统统都没有。
于是子牧第三次不知所措。刚刚听到的一刻,他甚至有些胆颤心惊。因为谈到信任问题的话,他昨晚刚刚令人失望过,顺口答应靳齐要隐瞒的事他刚刚回到五院就向霍英吐露了。靳齐此时猛然问出这样一个问题,子牧差点就以为他要追究。不过随即也是注意到靳齐的口气中竟没有流露任何情绪,这让他有些弄不清靳齐这个问题的用意,顿时不敢贸然回答。但是他身旁的路平却已经不假思索地开口。
“可以。”路平说。
这回答的速度之快让靳齐也大为意外。他之所以没有流露出任何情绪,就是不想让两人摸准他问题的用意。借机观察一下二人。结果路平回答得如此痛快,痛快到也没有任何情绪流露。这不是敷衍了事,就是根本没去揣摩靳齐的用意,只是把这当成了一个简单的是与不是的选择题。从路平认真的神情来看,多半是后者。
靳齐苦笑。
他觉得自己有些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现在,反倒是路平用直脆直接的回答考校起他的态度来了。
“好吧。是我没有说太清楚。”靳齐调整得倒是挺快,他可不想这样来个痛快。事关重大,还是彻底说清楚才会比较踏实。
“如果我可以信任你们。”靳齐斟酌着字眼继续说道,“接下来或许会让你们承担甚至是你们无法面对的困难和危险,这样也没有问题吗?”
话这样一说。他的意图就十分明确了。他对路平和子牧是抱有期许着。他希望可以信任两人。
子牧的心跳顿时开始加速。面对七峰之一天权峰首徒这样的表态,太多太多人都会觉得荣幸之至。大多人可都是期待能得到这种牛人的信任,何时享受过牛人主动对他们报以期待?
如此热血一冲。子牧险些瞬间表态,可就在话要冲出口的一瞬。他却又犹豫了。
自己就算说可以,那又能怎样呢?以自己的能力,能当起得天权峰首徒的这份信任吗?这个问题,考校的其实并不只是单纯的信任问题,还有值不值得信任,有没有价值被信任的问题。
一想到这,深知自己几斤几两的子牧顿时没勇气说可以了。然后也没有多少时间让他去细细力思量,一边路平又在不假思索地回答呢。
“有问题的话。当然就拒绝啊。”路平说。
“啊?”这个回答让子牧有些懵,他呆呆地看向路平。靳齐也是用了好一会才回过味来,顿时又苦笑起来。
这个路平,他竟然把两个问题拆开来思考。信任不信任,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到你拜托我的事,是另一回事。做不到,我会拒绝,而这,无关信任。
这是路平的逻辑,但子牧和靳齐可都不是这样思考的。也不只他们。任何人大概都会是靳齐和子牧这样的思维逻辑,而路平的逻辑,绝对的非主流。
至于路平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非主流的逻辑。靳齐也已经意识到。
因为在他们正常人的心目中,每个人都有一个身份,就好像是他们的等级。他作为天权峰首徒,地位高高在上,等级很高。于是他的信任对于低级者来说也就成了一种莫大的奢侈,得到这份信任的低级者,那自然要投桃报李。子牧会犹豫,就是因为他觉得自己级太低,吃了这桃子。却回不起李子。
可是路平却没这样的心思,因为他根本没把天权峰首徒的信任当成一回事。他仅仅是从自己的角度出发。旁人看来的奢侈,在他看来完全就是字面上的意义。所以他做出肯定答复。根本不觉得这有什么。投桃报李?这种态度路平是有的,但问题是,他根本没见着桃子。
理解到路平的心态后,靳齐顿时有点无力。
他纵然有一巴掌就拍死路平的实力,却也没有改变一个人思想的能力。他倒是很奇怪这少年怎么养成的这种纯粹的,不入世一般的观念。
不过话都说到这一步了,说什么靳齐也得继续下去,他正了正神色,看着二人再度开口。
“昨晚的事情中,我发现了一些问题。”靳齐说道,“我现在还无法肯定事态的大小,但如果是从最严重的角度来考虑,我不敢否认北斗学院有遭受颠覆的危机。”
北斗学院,遭受颠覆?
子牧的眼睛瞬间瞪得贼大。高高在上,甚至超然于三大帝国统治之外的,四大学院之一的北斗学院,竟然面临被颠覆的危机?
任何时候,子牧都只会把这当成是一个玩笑,一个极其无知的玩笑。哪怕是说四大学院中的其他三家被颠覆,或许还稍稍有一丁点可信度。北斗学院,目前论及影响,可是要超过其他三家学院一头了,因为这里出了一个吕沉风,因为这里有了一位五魄贯通的顶尖强者。
但是现在,说这话的是七峰首徒之一的靳齐,那就由不得子牧不信了。
北斗学院,被颠覆?
子牧心下又重复了一遍,这等惊天动地的大事,自己居然要卷入了?子牧只觉得的眼前一黑,腿都有些发软,他很勉强地,让自己没有直接晕倒在地。
他的这般模样自然全落在靳齐眼中,顿时有点哭笑不得。北斗学院有可能被颠覆这等大事,寄托在一个还在感知境的少年身上?靳齐自己想想也觉得有点头晕。眼下他不过是出于小心,想找点可以信赖的人当帮手罢了,可没想着靠这两位来拯救北斗学院,这小子也不知是想太多,还是单单北斗学院被颠覆这种危机就把他给吓住了……
子牧反应强烈,另一边呢?靳齐望向路平,结果却看到路平比较关心地望向了子牧:“你怎么了?”
北斗学院被颠覆这种事,在他眼中没有身边的伙伴被吓了一跳来得严重?
路平的反应,看在眼里的靳齐顿时也有了判断。
于是眼前这两位,一个不堪重负,一个不屑一顾……
靳齐有点后悔来找这二位了。
高铁半路上坏掉这种事,大家遇到过吗?昨天我遇到了,感觉人生像是又被完善了一下。(未完待续)
...
第三百四十九章 可怕的对手
堂堂北斗七峰天权峰的首徒,要找两个刚入学院不满十天的新人帮手,说出去恐怕根本不会有什么人相信。由此可见会走出这一步,靳齐心中是多么的无奈。
天权峰的药膳房是北斗学院的绝对重地,比之天枢峰的天枢楼,天玑星的禄存堂等都不遑多让。能被选进这些重地的门生,可不只是有能力或是有关系即可。他们每一位都经受了不知多少或明或暗的考校,最终才被委以重任。
结果现在,这样的人群竟然都被渗透。这站在暗处的敌手,手腕之强,布局之深,让靳齐不敢有半点马虎。他无法轻易相信任何人,哪怕是自己最熟的朋友,最尊重的师长,他都没有坦言相告。这种背景下,还能保持清白的,或许就只有新人,加入北斗学院尚不足十天的新人。
甚至就连新人,靳齐都会怀疑是不是也是带着这种渗透的使命加入的北斗学院。
他没有时间一一排查,他第一时间想到可以一用的就是路平和子牧。毕竟他们两个是昨夜事件的亲历者,甚至没有路平的话,小蓟和青刺被弄反,都不会被人察觉。
所以借着讲习日的机会,他来和二人接触。
两人的态度让靳齐有一些失望。
如果说子牧这种因为实力差有所畏惧的心思他还有想到的话,路平这种完全就没把“颠覆北斗学院”这样可怕的话题放心上的态度,他就一点都没想到了。
诚然对于新加入的学院,正常来说需要些时间来建立感情。但问题是,这里是北斗学院,全天下人向往的地方。这样的存在,入得院来。强烈的自豪和骄傲就足以让人产生强大的归属感。
但是路平似乎是个例外。
这让靳齐原本准备的一些说辞都无法说下去了。对于一个对北斗学院根本就不关心的人,怎么说服人去为学院的安危出力甚至卖命呢?
靳齐沉默了。结果路平反倒开口。
“你想我们帮你做什么?”他问道。
做什么呢?
这个问题靳齐其实已经想过。
可是现在,他不想。也不敢把任何使命交到一个根本不关心北斗学院存亡的人手中。
“带我去五院吧。”靳齐忽然结束了之前的话题,忽然就让两人继续带路。
路平也不多话。迈步就走。倒是子牧有些忐忑,他清楚他和路平已经接触到了一定的隐秘,而两人似乎没有表现出配合,那么接下来,他们两个……
子牧到底也不敢凭着心中胡乱的猜想就做些什么,只好七上八下地随着路平一同走去。三人走出花海,很快来到五院,一路上靳齐都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五院院门敞着。门外就已经看到霍英和昨天一样坐在院内的竹椅上。阳光正烈,他却好像一点都不觉得,微闭着双眼,看着像是睡着。但三人刚一靠近院门时,他的双眼马上睁开。
看到是靳齐,霍英微微直了直身子,已经做出一副迎接的姿态。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药吃了吗?”
前玉衡峰首徒正与天权峰首徒相互打着招呼,结果路平插话乱入。
“还没有。”霍英淡淡地说道,“靳齐你带得正好,这药方是不是合适。你帮我瞧瞧。”
靳齐听到这话,顿时明白霍英已经多少知道了些什么。否则严歌开出的药方,霍英断不可能拿给他来指证。昔日玉衡峰首徒。怎么可能让天权峰来扫玉衡峰门生的面子?
“霍英师兄请把左手给我。”于是靳齐说着,就搭上了霍英左腕的脉搏。一边检查霍英的状态,一边印证着严歌所开的那剂药方。大多数时间,思维全在小蓟和青刺两味药上打转。
这一脉,号了许久,靳齐这才将手缩回。
“如何?”霍英问道。
“药没有问题。”靳齐说道。
“看你的样子,好像有一点失望?”霍英说。
“是吗?怎么会。”靳齐笑了笑,竟没有多做解释。因为在发现药方没有问题时,他确实有几分失望。这当然不是说他想看到有人加害霍英。只是如果确实如此的话。那么霍英将是一个突破口,从加害霍英的举动。或许可以倒推分析出对方的意图。
但是药方没有问题,哪怕小蓟错成青刺。也问题不大。这是昨晚靳齐就有的判断。他来亲自接触一下霍英,也是想结合实际的病情来做确认,现在看来,确实如此。无论配成小蓟还是青刺,对霍英,都只有益而无半点害。
那么弄反两味药自是另有所图,为霍英抓药抓错的严歌,只是一次误打误撞。而这另外的图谋,在眼下发生了这样一个小插曲后,恐怕不会再次暴露了。
小蓟……青刺……
两味药弄反,是眼下唯一的线索,靳齐反复琢磨着,竟然就这样站在五院发起呆来。直到霍英突然开口。
“看来这次弄错药,你压力很大啊?”
弄错药,对药膳房而言当然是极严重的过失。但无意和有意那过失的程度却又天差地别。所以在看到靳齐出现在门外时,霍英就已经意识到昨晚子牧嘴快吐露的弄错药,恐怕不是一次简单的事件。于是他主动让靳齐检查,看他艰难思考的模样,霍英已经完全可以肯定,这次弄错药,有隐情。
“药膳房容不得半点过失。”靳齐如此答道。
“那以后可要更加当心了。”霍英不咸不淡地说道。
“那是自然。”靳齐如此答了一句。就在刚刚的思索中,他心中终于有了计较,原本并不太情愿使的法子,现在说不得也要用上一用了。结果正在此时,一股魄之力急朝五院飞来,他和霍英第一时间感知到,齐齐仰头看去,就见一只纸鸽自空中飞落,靳齐伸出右手,纸鸽正停在他的手心。
送讯的异能,在北斗学院里不值得大惊小怪,不过纸鸽的形态,却是要紧讯息的符号。不用特别的手法,这折在纸鸽内的内容,可不是可以随便看到的。
靳齐施展着魄之力,飞快拆开了纸鸽,内中字眼只一扫,人已呆住。
纸鸽之中,写着三个人的名字。药膳四房,前三天轮值的三位门生的名字。
而现在,三人已死。
靳齐心底升起一股彻骨的寒意,这对手,远比他想得要可怕得多。
*********************
迟到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章 看似愚蠢的举动
灭口!
收到这消息的一瞬,靳齐第一时间产生的,就是这样的念头。
篡改药簿,昨夜当值的门生嫌疑最大,这种怀疑,是建立在怀疑严歌的基础上。若是因为严歌换药被撞破,才临时做出布置掩护严歌,那做手脚的除了这位门生再无第二人可想。
可问题是,严歌,虽然靳齐也考虑到了一些可以怀疑的背景,但只这件事里,严歌的行为严重缺乏被怀疑的说服力。先,青刺换小蓟,在这味药中影响实在不大;再者,这药是开给霍英,霍英本就是一个将死之人,用得着特意去加害?
所以靳齐特意来探视霍英,也是想落实严歌有没有问题。严歌若有问题,那昨日轮值门生的嫌疑就可锁定,这里将会是一个准确的突破口。
所以靳齐一直表现得不动声色。他不想让人现自己已经有所察觉。他依着被篡改的药簿,将三日轮值的门生全部逐出药膳房,也是将错就错配合对方的意图,将事件当作是一次药膳房的失误。
然后他利用讲习日来到七星谷,顺便接触路平、子牧,接触在五院的霍英,如此一切都显得很顺理成章——昨天因为给霍英抓药出了点小意外,那么今天过来了七星谷给新人讲习,顺道去探望一下玉衡峰的前徒,很合乎情理不是?
因此靳齐一度还觉得,和瑶光峰那边在之前交换了讲习日真是运气不错。否则今日的到访难免稍显刻意。
是的,也不过是稍显刻意,就这靳齐都在小心避免。他做得已经相当细致,结果对方的反应却是如此的嚣张霸道。在已经将换药伪装成药膳房失误的情况下,他们竟然还选择杀人灭口。而且,这一杀,竟将三位门生全部解决,难不成这三人全都被拉拢?如此作为,是在示威?还是想混淆什么?如此一直暗中经营的势力岂不是要被察觉到了?
不明白,靳齐真的很不明白。
他仅仅是从药簿被更改上现了这事有问题,甚至都没有锁定真正的嫌疑对象,对方就已经开始大张旗鼓的灭口,这,他真的想不通。
“生了什么?”路平三人,就看到靳齐接到只纸鸽后就好像换了个人似的,脸上神情十分可怕,都猜到肯定是有大事生。
“你们两个,跟我来吧。”靳齐对路平和子牧说道。
“我们两个?”
“对。”靳齐点了点头。死了人,而且是在天权峰上,这绝非小事。单只能将三位药膳房弟子击杀的实力,那就足以惊动整座北斗山。天权峰药膳房是要害部门,能进那里的弟子,实力绝不会差。能将他们击杀而不被人察觉,下手之人的实力,在北斗学院怕也是数得着的。这事,肯定会被从头梳理,路平和子牧两个也算部分当事人,肯定是要被唤到的,所以靳齐此时索性就带二人一起过去。
“生了什么?”出了五院后,路平就又一次问道。
“放心,不是要你们做什么,大概就是问询一些事情。”靳齐说道。
“昨晚的事?”路平问。
“是的。”
“到底……”
“昨晚被我逐出药膳房的三位门生,被杀了。”靳齐没隐瞒,因为没有必要,这件事肯定不会被隐瞒,整个北斗学院必将倾力彻查此事,这正是他搞不懂对方意图的原因。一直暗中经营的他们,怎么这次如此沉不住气,竟然将自己的存在彻底暴露,这不是将自己架在火上烤吗?
“这是,在被灭口吗?”子牧惊讶道,颠覆北斗学院?看来还真不是危言耸听,对方竟然敢在天权峰上杀人,一杀还就是三个。
“或许吧。”靳齐却是这样的回答。杀人灭口这个缘由,在他看来实在太愚蠢,肯定还是另有图谋。
路平和子牧此时甚至连篡改药簿的事都不知道,自然也问不了太多。靳齐这时也没心思和这两位说太多。事态到此地步,这两个新人实在已经无足轻重,无非就是当事人而已。
天权峰很快就到,山脚下竟然已经有天权门生在候着。看到靳齐过来,四名天权门生立即迎了上来。
“靳齐师兄。”四人上来招呼了一声,面色凝重。
但是靳齐眼中所看到的,却不只是他们四人。上来招呼的,是四人,留在原地没动的,还有四人。黑衣,蒙面,这是开阳峰的暗行使者。
事情果然不会简单处理。看到开阳峰的暗行使者都出去了,靳齐心下也不意外,朝上来招呼的四人点了点头后,随即问道:“在哪里?”
“跟我们来吧!”四人说着,就在头前引路,靳齐、路平、子牧三人居中,走上山路后,那四位暗行使者随在了后面,却也没有上来说话。
走在当中了路平,看了看这前后的架式,却是微皱了皱眉。他和苏唐自组织逃脱,寄身摘风学院,以活下去为目标的二人最担心的就是来自组织的追杀,所以对有些状况敏感异常。从峡峰城一路逃亡到北斗学院,更是实战强化了路平这方面的素质,此时一看这四前四后的部署站位,就觉得隐有夹击之势。
奈何他现在魄之力都使用不了,现情况也无法做出应对,说不得,只能提醒一下身边两位。
“这是防着我们呢吧?”路平说道。
这点细节,靳齐其实也早觉了,他尚不能确定对方的用意。但是既然已知有那么一股渗透势力,自然也就不吝啬做最坏的猜想,已经暗暗有了防备,却不料路平竟然直接点破了。
这下靳齐想装作不知也是不行了。前边四人听到路平说话都站住回头了,神色看来有些尴尬,正要开口,却还是靳齐抢先说了话:“事态情急,大家情绪上难免紧张,你倒是敏感。”
他这话是说路平的,路平听后也就不说什么了。那四位当中的一个略尴尬地挠了挠头:“让靳齐师兄见笑了。”
“快走吧。”靳齐摆摆手,示意自己并不在意,眼角却是瞥了路平一眼,是想示意这个耿直的家伙不要再多嘴,对方就算真有问题,你这样不也打草惊蛇?
结果路平此时却是走得认真,目光直视前方,完全没注意到靳齐在向他使眼色,靳齐也不好瞟个没完不是?
哎哟这个小子,难道我刚才的敷衍解释,他真就信了?靳齐很是无语地想着。
明天又要出去,一天,是整整一天……r1152
...
第三百五十一章 毫无痕迹
药膳房的所在,靳齐绝不陌生,引路毫无必要。于是这次再没有四位天权峰的门生头前引路,但是四名开阳峰的暗行使者却依然尾随在后。
走出几步后,靳齐停住了脚步,回头,看向了这四人。
开阳峰暗行使者的职责,一般学生可能说不太清楚,但作为七峰首徒的靳齐自然还是知晓的。暗行使者,大多执行的是一些隐秘任务,内容涉及范围极广,可以说没有任何事务是绝对禁止暗行使者插手的。暗行使者会出面干涉的事件,通常都意味着严重。
此次三位七星榜上排名靠前的天权峰门生在天权峰上直接遇害,状况自然是极严重,有暗行使者插手靳齐一点都不意外。只是这四名暗行使者,始终死盯着自己,却让他觉得有些不同的意味在里面。
他停步,四人也停步。
他望着四人,四人也看着他。
黑布蒙面遮住了他们的表情,他们的眼神也没有流露出什么别样的情绪,他们只是那样静静地站着,等候着靳齐的举动。
靳齐也没有说什么,因为他知道说什么也不会有用。七峰首徒的地位极高,纵然不是天权峰的门生,也多半会卖他几分情面。但是暗行使者却是当中绝对的例外,这支只听命于开阳峰院士郭无术的队伍,别说他靳齐,就是天权星陈久,他们也顶多保持一个面上的尊重,而不会有任何听命行事的心思。
所以靳齐纵然心有疑虑,终究只是看了看,没有问什么,因为他清楚问到的答案只会是四个字:奉命行事。
他停了这么一停后,就继续先前走。路平和子牧只有跟着的份,再后面,四名暗行使者继续不紧不慢。
不同寻常的气氛。路平和子牧当然也感受到了。
“这是,在监视吧?”路平开口了。
靳齐的心微微沉了一沉。他早有这样的疑虑。现在就连新人小鬼都看了出来,对方的意图,看来表现得已是相当明显了。
至于监视的对象是谁,那谁用说吗?凭路平和子牧,实在不至于要派四名暗行使者来监视。
自己,也成了被怀疑的对象?
结合所发生的事件,靳齐也只能做出如此推论了。再想想之前那暗含夹击意图的阵势,原来并不是想要攻击他。而是在防备着他。
靳齐苦笑了一下。
被监视,他当然不会太开心,不过事态严重,多一分谨慎也不能说错。暗行使者行事向来是不讲情面的。就事而论,他靳齐对这事件参与很深,成为被怀疑的对象,是暗行使者对事不对人的一贯作风。
想到此,靳齐也就释然了。相比起如此,他更不愿意看到四人是被人收买策反,意图对北斗学院不利。
于是他再次停步。回头。
“辛苦了。”他说道,对于怀疑、监视他的人,他竟然说出了这三个字。
一直都没有半点反应的四位暗行使者。这次却是微微一怔,显然也没料到靳齐会对他们说这个。
在迟疑了约半秒后,当中的一位,向着靳齐点了点头,四人的眼中,都有了尊敬的神色。因为靳齐对他们的理解。
靳齐随即也点了点头,转身,继续向着药膳房的方向走去,这次他心中再没有多的念想。脚步也变得快了很多。
跟着他的路平和子牧,此时却是不一样的心态。
子牧当靳齐那句问候是反嘲。而同样有着对事不对人风格的路平,倒是一秒领会到了靳齐这三个字的意思。不免对靳齐也有点佩服,这实在是一个很明事理的人。
随着药香味越来越浓郁,药膳房就在眼前。一路尾随的四名暗行使者,就在此时停下了脚步,向着靳齐微微一欠身,也没有等靳齐的回应,转身就沿着来时的山路返回了。不过就在三人的面前,已有天权峰的门生迎了上来。
“靳齐师兄。”快步走上前的来人打着招呼。
“尸体在哪?”靳齐开门见山。
“这边。”那门生也立即头前引路,带着三人走去。路平和子牧东张西望,发现今日药膳房和昨日大不相同,人多了许多不说,而且有很多根本不是天权峰的服色,显然都是外峰的门生。他们看似杂乱,实则却是很成章法的分布在整个药膳房的区域内,高度控制着场面。
对些靳齐却是目不斜视,跟着引路的门生,一路就来到了制药坊。
若说药房还会对外,和其他学院师生打交道的话,那么制药坊这边,就是绝对的禁地了。这里所负责制作的各类药剂,可就不只只局限于救病治人的药物程度了。种种可以影响到魄之力的药剂,那才是修者们更为重视的重大资源。此间自然是不可能轻易进出。
但是路平和子牧两个新人,此时尾随着靳齐,却是一路畅通无阻,甚至一直都没有人来过问一下他们二人什么来历,就这样一路被带到了制药坊的库房。
各色药剂,甚至包括北斗学院独有的密药,在被制药坊制作出来后统统都是储藏在这里,这绝不是任何人可以私自调配的资源。甚至天权峰的院士陈久,也只是负责守护这些药剂,而无权随意支配。
尸体,竟然是被带到了这里?
检验尸体,是要用到什么特别药剂?
靳齐脑中盘算着,库房的正门却已被引路的弟子给推开。说是库房,实则是开在山壁间的一个洞穴,这正门就是唯一的出入口,想从甚至地方进入,除非凿穿了这天权峰。北斗学院对这制药坊库房的防备之严可见一斑。
引路的门生继续走在最前。深在山峰腹中的洞穴本该漆黑无光,但是施加过冲之魄的定制异能“循环之光”后,洞中却一直都有足够的光亮。
一行人走了很深,直至眼前忽然开阔。
药坊堂,平时分派药物,就一率都是在这里进行。靳齐到这里是因为其他事由,这也是第一次。
一进这大堂,他首先就看到了他的老师陈久,然后玉衡星李遥天,开阳峰首徒白礼。
还有,严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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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一快乐哟!我在三亚,快要热死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三章 三个条件
[限时抢购]2015防晒衣服女式长袖七分短袖
[限时抢购]脚尖透明超薄隐性透明连裤袜(99包邮,送"女友"吧,嘿嘿)!
支持网站发展,逛淘宝买东西就从这里进,go!!!
药坊堂空间极大,却只站着这么四个人,神情肃然。△¢四△¢五△¢中△¢文除此就是三具被白布盖着的尸体,平放在地上。
看到三人进来,堂内四人的神色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改变,只有陈久的眼角微微跳动了一下。李遥天三人都看向了陈久,似乎在等他说点什么,他是陈久却偏偏没有开口,最后还是李遥天先打破了沉静。
“来了。”他看着刚刚进来的三人,说了句废话。
“是。”即使是句废话,靳齐也还是躬身回答。他身后的路平和子牧也有样学样的躬身行礼,而后就好奇地打量起了这藏在山腹这中的重地。目光时不时地从开阳峰首徒白礼身上扫过,这位身材瘦小,皮肤黝黑,看起来仿佛一个药农一般的开阳峰首徒,对路平和子牧来说还是个生面孔。
“路平,子牧,对吗?”李遥天这时却又看向路平和子牧接着说话。
“是。”路平回答平静。子牧却是一脸的受宠若惊。北斗七院士之一的玉衡星居然叫得出他的名字,这惊喜让他将之前的担忧恐惧统统抛诸脑后了。
“看看吧。”李遥天却没有对路平和子牧多说什么,转头又去示意靳齐查看一下三具尸体。
靳齐点了点头,走到第一具尸体前,弯身将白布揭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充满惊讶,死不瞑目的面孔。
靳齐脸上闪过一抹悲伤,这毕竟是他朝夕相处的同门。他静静地默哀了几秒,这才将白布接着向下揭去,随即看到了尸体心脏处的致命伤。
伤势就只这么一处,准确,致命。死者没有留下任何反抗的痕迹。就已经被这一击夺去了性命。
是什么人这么强?
靳齐心里飘出无数个名字,对死者同门他很熟,北斗学院里可以让他毫无招架之力惊讶死去的人。不算太少,但也没有很多。
也或者。是一个他根本没有想到的对手,所以他才会毫无防备,所以他才会在这样的惊讶不甘中死去?
靳齐脑中又跳出一个名字,一个和死者较为亲近的学生名单。
然后,靳齐的右手敷上了死者的伤口,魄之力向着伤口内探去。这致命一击,有在伤口中留下什么信息吗?
没有。
靳齐仔细查验了两遍,致命的伤口中。没有任何魄之力或是其他信息残留。
他摇了摇头,站起了身,将白布轻轻盖回死者脸上,而后来到第二具死尸前。
这一次的死者,脸上甚至还带着微笑,似乎是在很愉快的情形下死去。
怎么会这样?靳齐彻底掀开白布,寻找伤口,但是浑身上下却都没有任何发现。靳齐心念一动,手指搭在了死者的嘴唇,很快。魄之力探查出了他口中的痕迹。
是毒。
无色无味的芜霜,对寻常人来说是完全没有可能防备,可对修者而言。枢之魄方面的才能,还有很多种方法辨别出这芜霜的,就如靳齐如此用手指一搭对方嘴唇就能分辨出毒素一样。
只是这死者,他枢之魄的能力,恰恰好对这芜霜没有办法。凶手选用这毒,让他毫不知觉在微笑中死去,显然很了解这死者的能力。
和他会有这种人物关系的……靳齐脑中又开始闪现人物关系网,并与之前筛选出的两个名单进行着比对,一边走到了第三具尸体前。
这位死者。脸上没有什么明显的情绪。不过和之前两位一致的是,同样毫无滴抵抗还手的迹象。他的致命伤在腰间。靳齐的查探没有任何发现,三位死者当中。数这一具得到的信息要少一些。
但是……
靳齐的手指没有马上就离开伤口,他没有发现凶手残留的信息,但是却感知到了一点不同寻常的东西。
“这个伤口……”靳齐回头,他在伤口发现了一点东西,不能说是凶手信息,但至少是比较反常的东西,他不知道已经到场的那四位有没有察觉到。不过这一回头,却看到四人都在极认真地望着他,正在等着他说出答案。
“似乎被做过一点处理。”靳齐说。
“什么处理?”李遥天问道。
“伤口血液凝固,死坏的程度有些微不一致。”靳齐说道。
“原因呢?”李遥天问道。
“不太清楚,也许是想混乱什么信息,也或者魄之力没有控制好制造的意外?”靳齐也不确定。
“存菁。”李遥天忽然道。
“存菁?”靳齐一愣。
“你应该不会陌生吧,药膳房经常会用到这个异能,这里的门生,几乎人人都会。”李遥天说道。
“是的。”靳齐点头。存菁,可能相当程度保持药体新鲜的异能,药膳房这边无论制药还是存药,都时常会使用到存菁来调整药物的状态。
“存菁用在人身上,比如伤口身上,会怎么样?”李遥天问道。
“会减缓伤口的死坏程度,是可以当作一个临时的治疗手段。”靳齐如实答道。
“同时也会导致对伤口产生的时间产生误判。”李遥天说。
“是的。”靳齐点头。
“之前两具尸体,你作为是什么时间的?”李遥天问。
“三个小时以前。”靳齐说。
“那么这具被存菁改变了伤口状态的呢?”李遥天问。
“不太好说,这个存菁施展的有一点失败,伤口被处理的并不完全。从失败所暴露出的痕迹来看,这尸体大概死于五个小时前,存菁的处理可以将其调整为坏死三小时的状态。”靳齐知道李遥天要分析什么,所以就藉此说了下去。
“那么现在我们得出的已知信息有以下。”李遥天开始列举,“凶手应该和三位死者都认识,甚至很熟;凶手精通药理,并且清楚知道第二位死者的能力无法分辨芜青;凶手需要改变死亡时间,这样做的目的通常都是为了让自己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他用到了天权峰药膳房人人都会使用的异能存菁。”
“通过这三点,你有没有想到可疑的人?”李遥天问道。
“有。”靳齐点头。
“是谁?”
“我。”靳齐苦笑。
最近事真是多,天天外面跑,我今天居然走了四千多步,太可怕了!未完待续
...
第三百五十四章 护短
靳齐认识天权峰上的每一位门生,这三位隶属于药膳房的,自然和他相熟。
而作为天权峰的首徒,药理方面的知识,放眼整个北斗学院靳齐都可排名前列。存菁这种异能他信手拈来,第二位死者的能力不足以分辨出芜霜,他更是十分清楚。
至于不在场证明,参加讲习日的靳齐会有数以千计的目光为他作证,只可惜,对第三位死者施展的存菁竟然出了问题,留下了破绽,不在场证明弄巧成拙,反倒成了最大漏洞。
除了苦笑,靳齐实在没有其他表情。他此时终于知道这有些奇怪的气氛是怎么回事了。原来早在他到之前,他就已经是嫌疑最重的目标。不……当这三个疑点完全汇集在一起时,指向除了他,恐怕已经不会有别人。因为这明显就是栽赃,有人精心设计的栽赃。
靳齐之前不明白对手为什么会愚蠢的突然杀人暴露自己的存在。现在他知道了,这一切都是为他而来。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一直沉默的白礼突然开口,目光也在这一瞬忽然变得凌厉起来。
“有。”靳齐说。
“说。”白礼示意。
“这是栽赃。”靳齐回答着白礼,但是他的目光,却是投向了他的老师,陈久。
陈久也在看着他,如同靳齐刚进来时那样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看到靳齐这样说,他微点了点头。
“看来就是栽赃了。”陈久说道。
“陈院士,现在不是这样任性的时候吧!”白礼有些哭笑不得。他对陈久说话的口气颇有些强硬。他虽只是首徒,但谁都知道开阳峰的院士郭无术已经很多年不太管事,甚至不下开阳峰。开阳峰上下,倒都是多由这位首徒白礼在话事。他实质担负起的职责,已经和七院士相差无几了。比起眼前这个经常会偷懒的天权星陈久,白礼恐怕还要更像七院士多一些。
“我也觉得这是栽脏。”这时又冒出了一个声音。所有人明明都知道声音是从哪里来的,却都要忍不住去确认一下。
因为说话的是路平。来北斗学院还没几天,若非搀和进了这样的大事,根本没有任何资格来到这药坊堂的一个区区新人。
另个新人子牧早已经缩在一边,目瞪口呆地观望着这事态的变化,大气都不敢喘,这才是一个新人该有的作派。甚至包括之前引靳齐、路平、子牧三人进来的那位天权峰门生,有幸没有被叫回避,此时一边旁听。都是大气不敢喘的模样。
结果路平却大大咧咧地发表了他的意见。这个家伙,到底有没有看清眼前在议事的人都是谁啊?
两位院士,两位首徒。严歌这位青峰帝国的皇子,在没被问到时都不敢在这样的议事人群中随便开口,这个新人倒是很见地。
问题是有人需要你的看法吗?你以为你是谁?
可笑!
所有人心中都是这样想的。但是很快陈久就先回过神来,指着路平说道:“你们看,连这个少年都看出来了。”
“陈院士!”白礼再次加重语气。陈久这不着四六的护短举动,完全是在胡搅蛮缠。
“我相信我的门生。”陈久说道。
“我也愿意相信靳齐。”白礼说,“但是我们更需要尊重事实。”
“事实就是靳齐是被栽赃了。”陈久说。
“……”白礼真是没法说下去了,只能求助地望向李遥天。到底身份有差。他也不想和陈久太过针锋相对。而李遥天为人最为认真,他从来不会遗漏任何细节,他做所出的判断。向来很少有人不服气。看到白礼望向李遥天,陈久也收起了几分他那副“老子就是不讲理了”的神态。
“老李,你怎么看?”他冲着李遥天问道。
“完全符合目前所看到信息的,只有靳齐一人。”李遥天说。
“对啊,这很可疑吧?哪里可能这么巧,北斗学院那么多人,居然只有一个人符合这么诡异,一看就是有心设计。”陈久说道。
“那几点想全都符合,可不是那么容易的。”李遥天却很事实求是。单只人际关系和能力。确实已经可以将太多人排除在外了。
“哎,老李你这人真是……”陈久对李遥天中肯的说法表示不满。
“靳齐。你自己有什么话说?”李遥天问道。
“随便说,有我为你作主。”陈久拍胸脯。
“陈院士!”白礼着实无法忍受了。“你再这样,我要建议你回避了。”
“我会反对你的建议。”陈久微笑。
“老师……”靳齐总算开口,他可不想看到白礼被他的老师逼疯。他清楚白礼就同开阳峰的暗行使者一样,只是职责所在,真正在胡搅蛮缠的确实是他的老师。陈久蛮不讲理地要维护靳齐,无理到连靳齐自己都看不下去了。
“你说。”陈久看到自己的首徒开口,还是很给面子,挥了挥手就安静下来了。
“我想说的是,请大家先放下这到底是不是我的争论。把视线放到这整个事件上,注意到背后所隐藏的,或许会是对北斗学院极为不利的阴暗势力。他们已经渗透到了我们当中,而我们一无所知。我或者就是他们的一份子,也或者不是,但不管怎样,需要注意他们的存在。”靳齐的神情无比郑重,所有人听完也都一愣。显然谁也没有想到,靳齐开口竟不是为自己辩解,而是提醒所有人留意这事件中所会含有的推动者。
药坊堂里顿时又恢复了安静,大家都看着靳齐,没人开口,白礼却是对着靳齐点了点头,靳齐明白,这是一个承诺,对事,而非对人的承诺。
“那么再说回我自己,我想知道一下,诸位认为我杀死三位师弟的动机是什么?”靳齐说道。
“栽赃,毫无疑问。”陈久故态复萌,所有人无奈,白礼也只能装没听到了。如此严重的事件中,有这么一个插科打诨的,白礼真觉得很恼火。偏偏对方地位尊崇,他纵有实权,也真不好做得太过火,也只能继续忍受着。
“据我们了解,这三位在昨天刚被你逐出了药膳房,原因是搞混了两味药材,是这样吗?”白礼问道。
“是,也不是。”靳齐说道。
“好,你来说。”白礼点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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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到了…………要高考的少年们这会大概也不会顾得上看书了,但还是要祝你们高考顺利,这是走向人生巅峰的重要一步啊!(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五章 网
“药膳房配药事关重大,容不得半点马虎。这样的过失,哪怕是失察之责,也绝不会被原谅。所以他们三人被逐出药膳房。”靳齐说。
“很合理。”白礼说。
“因为合理,所以不会有人还想着深究这件事。”靳齐说。
“所以有什么隐情呢?”白礼已经听出靳齐话中深意。遵循常理的处置当中,隐藏着真实的用意。
“就是我之前提到的,有隐藏的势力,密谋着什么。我本想暗中查清,没想到他们会做出如此激烈的举动。三位师弟的死,我有责任。”靳齐有些难过地说道。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有这种人的存在?”白礼问道。
“药簿。药簿是被人篡改过的。”靳齐说道,这些事,至今靳齐还没有对任何人提过。他原本不想这么快就打草惊蛇,否则敌暗我明,着实不利。他想自己也藏身暗中,以期发现对方马脚。却不料对方的动作如此猛烈,竟然直接出手将三位门生杀害。如此一来,他再做隐藏也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三日前,药膳四房并没有补充过小蓟和青刺,可是在我们查看药簿时,却出现了这样的纪录。我不能确定这是临时做出的手脚,还是早有准备。但是很明显这是为了将弄反两味药的阴谋伪装成药膳房的失误。所以我肯定,小蓟和青刺的互换必然有所图谋,不巧当日严歌为霍英抓药,正用到小蓟,意外撞破了他们的部署。”靳齐接着说道,但是就在这里,白礼忽然扬起了一只手。止住了靳齐继续往下说。
每个人的神色忽然又变得凝重起来,包括之前一直插科打诨胡搅蛮缠维护靳齐的陈久,看靳齐的目光也变得不一样了。忽然间也有了疑惑。
“你提到药簿。”白礼说道。
“是的。”靳齐点头。
“你所说的,就是药膳四房。记录所有药材出入的药簿。”白礼接着说。
“不错。”
“是不是这一本?”白礼忽一伸手,药坊堂那张大桌上忽然飞来一物,落到白礼手中。靳齐一看,正是药膳四房的药簿,于是点了点头。
“也请陈院士过目确认一下。”白礼将药簿送到陈久面前。
“你就不要废话了。”陈久一脸不耐烦地挥手打开了白礼送到他面前的药簿,望向靳齐,语气有些焦躁:“靳齐,药簿里没有你说的记录。”
“没有记录?”靳齐顿时愣住。
他不想打草惊蛇。药簿在被他研究确认过后,自然是原封不动地放回原处,假当自己也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件事。
可是现在,药簿上原本篡改了的记录竟然再度被抹去。
“除你以外,还有什么人看到了?”陈久问道。
靳齐的目光望向了药坊堂中的三个人。
路平、子牧、严歌……
三人当日都在场,可是靳齐并没有邀请三人和他一同观看药簿。
路平摇头,子牧摇头,到最后,严歌也摇了摇头,一边满含歉意地道了一声:“抱歉。”
靳齐的心顿时一沉。目光再次看向的,却只能是地上已成尸体的三位门生。他们当中,至少有一位是一定看到过被篡改的药簿的。可是现在,却没有人可以站出来证明这一点。
对方的这张网……
靳齐一直琢磨不透的对手举动,此时在他脑中一点一点清晰起来了。
杀掉三位门生来栽赃吗?
不!
不是,从篡改药簿开始,对方的布局就已经开始。
当他以为自己不动声色察觉到了躲在暗处的对手时,却没料到他在那时就已经踩到了对手暗织的这张网,他在那时起就已经沦为了猎物。甚至弄错药,也根本不是要去毒害什么人,也只是引发此次事件。将他置身网中的诱饵。
可是这张网,又要将他载向何方呢?
杀人。需要动机。
说谎,同样也需要动机。
对方营造出了他杀人。营造出了他说谎,可是,动机呢?
靳齐还是没有看到动机。没有动机,那么这张网就依然是脆弱的。只是到了这一步,靳齐已经没办法像之前那样平静坦然。对方的部署如此周密深远,他真的不相信会有这么大的漏洞。对方一定会给他安排出一个动机的。
“你在想什么?”白礼忽然问道。
“我在想,接下来又会发生什么。虽然对我来说会很糟糕,但是我真的很想知道。”靳齐说道。
“其实我们并不想。”一直咄咄逼人的白礼,此时却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
“靳齐。”陈久此时也忽然开口,口气异常地严肃:“你到底有没有做过什么?”
“老师,没有。”靳齐回道。
“很好。”陈久点了点头。
埋在山腹内的甬道又有人走出,步履轻快,不大一会,就有一人快速走得了药坊堂,黑衣、蒙面,却是一位开阳峰的暗行使者。进入药坊堂后,目不斜视,直接走向了白礼。
“不用只对我说。”白礼挥手,止住了对方向自己走近的步伐,“就在那里,说给所有人听到。”
“是。”暗行使者欠身答道,没有看任何人,只是立即开口报告:“初步排查,整座学院,共有一十七人在三日内可能会用到小蓟或青刺,具体用途正在做更详尽地确认,十分钟。”
“很好。”白礼点了点头,那暗行使者略一欠身后,就立即又从甬道里退了出去。
靳齐苦笑。
这样的排查,他本也是要暗中进行的,为得是找出对方的目的。结果现在倾学院之力进行排查,短短的时间里就已经有了初步结果。只是这结果,却是要将他推向深渊。
会是谁?
靳齐有点好奇。因为他实在不知道对方会安排给他一个什么目标,才能让他拥有一个合理的动机。作为他本人,完全想不出北斗学院有哪个人遭到他的毒手会不引人意外的。
结果就在这时,药坊堂的七扇偏门又相继被打开,七个靳齐熟悉的面孔走入堂中。这些都是他们天权峰的门生,制药坊这边的看守,每天负责新药入库的记录,那七扇偏门,就是通向制药坊的七座库房。
相继走出的七人,面容都很沉重。他们很快就都看到了之前他们受命离开时并不在场的靳齐,惊疑取代了脸上的沉重。
“说。”看着这些门生非一般的神情,陈久已知自己必然要听到不好的消息。
七人却在面面相觑了一下,从其他人脸上看到了相近的结论后,终于有人率先开口。
“一库有损。”
“二库有损。”
“三库有损。
“四库有损。“
……
接连七库的看守,都是一边说着,一边向陈久呈上了他们手中的刚刚盘点结束的清单。
天权峰腹地,制药坊库房重地,大批药材药剂,竟在不知不觉中不知流失去了哪里。陈久看着手中七库的清单,再也没法平静下去了。
“你来看看。”他将清单举在手中,示意靳齐来看。(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六章 洗牌天权峰
清单在陈久手中轻轻颤抖着,他看向靳齐,所有人都看向靳齐。
靳齐却没有动。
在听到七库看守逐一的汇报后,他的脑中就已是一片混乱,老师陈久的话,他愣是没有听见。
从两味药材被弄反,到三位门生被害,再到现在,竟然是制药坊库房被盗?
这伏于暗中的敌手,一次又一次地超出靳齐的心理预期。就在刚刚,他还以为对方诸多部署是冲他而来,可是现在,制药坊库房被盗,这等惊天动地的大事,根本不是他个人可以消化得了的。
制药坊库房,相比起悬在山崖外的那几间药房可完全不是一个体量的东西。这里库存的药量几乎就是整个北斗学院的全部,当中有原材料,有成药,有在整个大陆都极其罕见的珍贵药材。
整个药膳坊的运转,就是以这七库为根基的,这里的重要性毋庸置疑。
结果现在,七库被盗……
这已经不单单是某个个人可以承担的责任了,这是整个天权峰的责任。这暗藏的对手,这精心大胆的部署,根本就不是要针对某一个人,如此设计,那是想要洗牌整个天权峰的势力。
因为七库失窃,作为天权峰之主陈久无论如何也脱不了干系。作为天权峰的重中之中,药坊七库本该是由陈久亲自监管。不过因为个人性情原因,就连这极其重要的七库,陈久也做了甩手掌柜,完全交由靳齐来负责。
如此不出状况,尚且相安无事;但凡有点纰漏,陈久自然是严重失职。现在七库被盗,对于库房而已。已经没有什么是比这还要糟糕的了。能从防范如此严密的七库中盗走药材,除了监守自盗,几乎找不出任何一种其他可能。从陈久。到药膳房的每一位门生,都将陷身到这场风暴当中。而这部分门生,可都是天权峰最强,最值得信赖的人。
好歹毒的用心。
只是想通这些,就已经令靳齐汗流浃背。无论对方的用心,还是能做出这种局的手段,都让他感受到了彻骨的寒意。他忽得回过神来,就看到眼前有纸张在晃,却是陈久将七库刚刚做完盘点的清单直接亮在了他眼前。
靳齐接过。目光飞快从上面扫过。七库药材数量之庞大,已经不是靳齐可以装在脑海中的了。不过清单上罗列的清楚,失窃药材都有清晰的数目,大到绝对不可能忽视的数目。
靳齐没有继续看下去,他抬起头,陈久就站在他的面前,目光有所动摇,但依然抱着期待,死盯着靳齐,等候着靳齐的回答。
靳齐知道。只要自己说一声没有,陈久依然会义无反顾地信任他,哪怕根本没有有足够说服力的证据。但只要自己一句话,就已经足够。
靳齐没有说,他躲开了陈久的目光,望向了其他看着他的人。
“是我。”他说。
呼!
劲风起。
那个随时随地都是懒洋洋,除了晒太阳终日无所事事的天权星陈久,忽然挥出了一拳。拳风刚猛,和他本人的气质大相径庭,而后一声闷响,就已经轰在了靳齐的胸口。
“且慢!”白礼的叫声这时才刚刚出口。倒是和那拳声重叠在了一起。他人影一闪就要上来阻止,但是靳齐的身形却早已经飞了出去。
砰!
靳齐重重地摔落在地。白礼的身形快如鬼魅,竟在靳齐落地时就已经追到了靳齐身旁。慌忙低下身去查探。
“你以为我要杀人灭口吗?”陈久冷冷地道,口气和之前那个插科打诨胡搅蛮缠的天权星像是换了个人。
“我只是教训这个说谎的徒儿。”陈久接着说道。
白礼心中确有那样的想法,不过此时一探靳齐的状况已知那一拳绝不是要索命。不过听到陈久之后这话后,紧皱的眉头根本没法松开。如此地步,陈久依然流露出维护之意,自己说什么也不能再让他继续胡闹下去了。
“七库被盗,非同小可。这绝非随便几个小贼可以做到的事,即使是院士您,恐怕也不能轻易脱了干系。”白礼直视着陈久,沉声说道。
“我那蠢徒儿不是已经说了吗,是他,先去问他吧!”陈久手一挥,不耐烦地说道。
白礼一愣。陈久之前那话,分明是不信靳齐自承其事,结果这转头的功夫居然就又取纳了这说法?
陈久此时却已经不再理他,转过身去,面向那七位库房的看守,极其罕有的发号示令:“传话下去,从上次七库盘点至今,所有来过药膳房的人,天权峰的,或是天权峰以外的,查记录也罢,回忆也罢,一个不漏地统统给我找出来。”
七人愣在原地,陈久这样坚决果断地下达命令,让他们着实有些不习惯。
“还在发什么呆,我们摊上大事了!”陈久叫道。
“是……”七人领命,慌忙就要去传达指令,却不料白礼再次出声:“且慢。”
“你又想怎样啊?”陈久看向他。
“目前的情况,我想暂不方便继续由天权峰的人介入。”白礼说道。
“如果真能将天权峰渗透到如此地步,你以为其他七峰还会那么一尘不染吗?”陈久冷笑道。
“介入的人杂一些,至少也能起个互相监督的作用。”白礼并不完全否认陈久的看法,却也坚持己见。
陈久瞪着白礼看了好一会,终于还是向那七位看护库房的门生一挥手:“向其他六峰,以及七星谷内传讯,告诉他们天权峰正在丢人现眼,叫他们速度来围观。”
“是……”门生应声,但是传出的讯息,无论如何也不敢这样表达。
“还要麻烦院士您。”白礼这时却去找李遥天说话,“药膳坊这边,我想最好下一个比较全面的定制。”
李遥天点了点头,这种事,无论他本人还是他们玉衡峰都是比较擅长的,白礼自然是要拜托他来做。
“严师弟,你暂时也还不能离开。”白礼随后对严歌说道。
“明白。”严歌笑笑。他一直静静地站在一旁,没有人问他话的时候,就一句话也没有说。
白礼点了点头,目光跟着一转,终于落到了路平和子牧身上。
“你们两个,跟我来。”白礼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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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七章 分别带走
路平和子牧一直处在被遗忘的角落。他们以当事人的身份被带来,可由始至终根本没有人向他们了解他们的经历。路平多嘴插了句话,被陈久取信后都是被其他人当作胡搅蛮缠看待的。
现在事态发展到了这一步,弄错药的问题已经是不折不扣的小问题。甚至让人想来都会觉得有点惊悚——怎么就能从这么一个小状况,揪扯出药房七库失窃这样惊天动地的大事了呢?
结果偏偏在牵涉出了这样的大事后,白礼的注意力回到了这两个被遗忘的新人身上。
“跟我来。”他对两人说道。
“不是我……”慌里慌张的子牧,口不择言地就来了这么一句。
“你倒是想。”如此严重的事态中,并不喜欢说笑的白礼都被子牧这回答给气笑了。现在的新人,一个个自我感觉还真是良好。就凭子牧这实力,在七库被盗事件中根本连被怀疑的资格都没有。
子牧这时也反应过来,脸红得发紫,低着头再不敢多说话,默默地和路平一起跟在了白礼身后。
路平一边跟着白礼,一边向靳齐那边望去。靳齐正巧也看向这边,和他目光对上,竟是向他挤出了个笑容。
路平点了点头,随即跟着白礼走开。这让靳齐反倒一愣,他的笑容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味,只是他一贯的,会让人觉得比较安心的笑容罢了。结果路平却向他点了点头,像是在表示着什么。
那小子什么意思?靳齐琢磨着,却看到严歌望着路平和子牧被带走的背影也是若有所思。再然后,他就被几名暗行使者给围上了。作为已经亲口认罪的重大嫌疑者,他当然不可能再这样相当无事地待在原地。而且作为实力强悍的七峰首徒,寻常的看管都不能让人分心。围上来的几位暗行使者。都是带了手段来的,要先限制着靳齐的实力。
靳齐没做抵抗,任由对方给自己上了会限制魄之力的手铐、脚镣。所用的刑具级别也是相当高,对靳齐的忌惮由此可见。
一切看在眼中的陈久眉头紧皱。几番想发作,终究还是忍住。
以靳齐的实力,即便是在这样的处境里,拼死一搏未尝不能搏出一条出路,但是他没有。他很轻易地就认了罪,很轻易地就被制伏。
陈久清楚他这样做的原因,因为他坚信靳齐绝没有任何问题。所以他这样做,是想将这个可能把整个天权峰都卷入其中的事态尽可能地局限到他身上。降低对天权峰的影响。
“蠢徒儿。”陈久这时忽然叫了一声。
正被暗行使者带走的靳齐听到连忙停下脚步回过头来。
“别想偷懒太久。”永远在偷懒,将整个天权峰的事都交给靳齐去做的陈久,此时义正言辞地对靳齐说着。
“是,老师。”靳齐笑着,他知道自己的用心陈久领会到了。陈久会努力将这藏于幕后的真正黑手给揪出来。
靳齐被暗行使者带走,路平、子牧也跟着白礼来到了单独的一间密室。
房间里一张书桌,一张木椅。白礼毫不客气地就坐在了那唯一的一张木椅上,然后盯着隔着书桌,站在他面前的两人。
他没有太注意子牧,目光很快就全落到了路平身上。
“你就是路平。”他说着。他是开阳峰首徒。自然知道他的老师郭无术,竟在前日离开了开阳峰,施展异能天涯咫尺。将这个新人从天权峰的观星台上带了回来。可即便是他,也完全不知道郭无术为何有如此举动,他和路平有什么关系。郭无术做这些事的时候,完全没有知会过他,他在事后问起也没有得到任何答案。
白礼作为开阳峰实质上的话事人多年,满以为自己已经得到郭无术彻底的信任,得到了对暗行使者的绝对统辖。可是就在那一晚,他突然发现,原来郭无术身上还有不想让他知道的隐秘。而他对暗行使者的统帅,也绝没有他想象得那么牢固。那些家伙一听到郭无术的指示。就立即无视了他的存在。
这个路平,究竟什么来头?
白礼真的很好奇。比任何人都要好奇。
“我是路平。”路平点着头,回答了白礼,但是紧跟着就又问了一句:“你是哪位?”
白礼一愣,随即也意识到眼前两个小鬼怕是都不认识他。两个新人而已,之前药坊堂中完全没人想着要给他们引荐一下不认识的人。
“开阳峰,白礼。”白礼说不得也只好介绍一下自己。他觉得这样的介绍已经足够。北斗学院七峰首徒的名字,在整个大陆也是想当当的,有谁会没听过吗?
结果很快,他就从对面看到一张茫然无知的脸,就是那个他特别在意的路平以,对他这个想当当的名字表示出了疑惑,用疑问的目光看向了子牧。
“开阳峰首徒。”子牧连忙告诉了路平一声。除此有关白礼的传说他也听过不少,不过眼下正主在眼前,却是不方便对路平说书了。
“哦……”路平顿时觉得白礼顺眼了不少。因为郭有道的缘故,他对开阳峰天然就有了几分亲近感。哪怕之前经过开阳峰山脚时被人使过坏,郭无术对待他也有些莫名。
“我问,你答。”白礼说着,忽一抬手,一道魄之力汇聚而成的光芒顿从他手间抹出,直劈向子牧。
“子牧!”路平只来得及叫出了一声,没了魄之力的他哪里还能做出多快的反应。那光落在子牧身上便很快消失,路平随即见到子牧目瞪口呆的神情,却没见有什么异常。
但是紧跟着就见子牧张嘴要说什么,结果却半点声音也无。子牧自己也是一愣,随即又张口,还是如此。子牧顿时慌了神,手忙脚乱地不住比划,路平却已经意识到情况,看向白礼。
“斩魄?”他说道。
子牧发不出声音也听不到声音,斩魄斩断鸣之魄后就是这样的状况。
“不错。”白礼点了点头,随即又道,“能认得斩魄的学生可不常见。通常,他们都是暗黑学院的出身。”
如此说着,白礼的眼神冰冷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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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结束的同学,别睡了!起来嗨!(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八章 斩不到的魄之力
暗黑学院。
这个名词路平听过不只一次,每个提起的人都表现得深恶痛绝。但具体暗黑学院有过什么丧心病狂的行径路平就没有什么了解了。对于这个自己没有直接接触过的东西,路平不关心也完全无感。此时白礼咄咄逼人的提及,路平也没多大感想,只是很平静地提醒了白礼一下:“斩魄是你施展的。”
能认得斩魄的学生通常都是暗黑学院出身,那施展斩魄的呢?
这个道理极简单,简单到让白礼一时间都无言以对。
他完全没有考虑到这个简单的道理,只因为他是北斗学院开阳峰的首徒,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他这样的大能,懂得斩魄这样的异能很稀奇吗?至于和暗黑学院联想到一起吗?
没有人会这样想,但是偏偏路平会,而且还指出。他眼中从来就没有特权人士这种概念。
“我会斩魄,因为我具备这个能力。”白礼说。
“我认得斩魄,因为我认识具备这个能力的人。”路平说。
白礼无法否认这种可能。斩魄是五阶异能,三魄贯通的境界就有能力掌握。它只是被禁止用于修炼,但本身并不是什么禁技。
白礼瞪着路平看了几秒,终于准备放弃在这个问题上的继续纠缠。结果没想到路平却反质问起来他来。
“北斗学院,可以这样不负责任地随便斩断学生的魄之力吗?”
被质问的白礼没有生气,反倒露出奇怪的表情:“听你这口气,难道你以为斩魄是无法被解除的?”
“难道不是?”路平愣了下。在楚敏用斩魄帮助他们修炼时,他形成的就是这样的认知,不过此时仔细回忆,楚敏,好像确实也没有说过斩魄是无法被解除……
“可笑。”白礼丢下这么一句,他可没心思给路平去普及这些基础常识,只是愈发地有些看不懂这新人了。
不过对路平的好奇,可不是眼下他把路平和子牧单独带离的原因。
“不要浪费时间了。说一下昨天你抓药时发生的情况。”白礼说道。说得时候又扫了子牧一眼。被斩魄切断了鸣之魄的子牧原本极其慌乱,但随即看到白礼没有进一步举动,一直和路平说着什么后,强忍着恐惧保持住了镇定。他的脑子并不笨。很快意识到了这是白礼不想让他听到两人的对话所做的暂时性的处置。
路平也明白了这一点,于是不再担心子牧,开始讲述昨天过来抓药的经过。相比起七库被盗,这已是无足轻重的小事。可整个事件毕竟由此而起,目前白礼只从严歌处了解过经过。当中有个细节他有些在意,路平没几句就讲到了这里。
“稍等。”白礼听到关键处,及时叫停。路平停住,看着他。
“为什么你会想到要检查药包?”白礼问道。
这个问题,讲习结束后靳齐就问过他,此时再被问到,路平也依然是那个答案。
“因为我不确定他配好的药是不是药方上的药。”路平说。
“你怀疑严歌?”白礼说。
“我是尽我的本分。”路平说。
霍英让他照着药方去抓药,所以他要检查严歌抓好的药。道理上说,他的做法也没什么过错,只是很认真。认真到过头,认真到超离了一般人会有的举动。
所以在路平看来这是本分。可在其他人看来,物有反常必为妖。
白礼直视着路平,又是几秒,路平无动于衷。
该叫陈楚那家伙过来的。白礼发现自己完全看不出路平的情绪和心思,心下想着。不过眼下只能继续往下。
“你接着说。”白礼说道。
于是路平继续讲述,将他眼中所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很快讲完。
这次白礼再没有打断,他在心中比对着严歌和路平两人的讲述,没有发现任何有冲突的可疑地方。
他点了点头,左手忽得一挥。子牧身上顿有一道光芒被抽走,“啊”一声喊,也跟着从子牧的喉咙里蹦了出来。
子牧所中的鸣之魄斩断被解除,白礼瞥了路平一眼。路平挠了挠头,有点尴尬。
结果白礼那手一转,从子牧身上抽出的那光,径直就朝着路平砸了过来。
路平知道他意图,更何况眼下也没能力闪避,于是动也不动。光芒很快没入路平身体。不痛也不痒,只是在路平体内流窜着,似是在寻找着什么。但在片刻这场寻找便无疾而终了。
“说一下昨天抓药的经过。”白礼这时都已经不去理会路平了,目光直盯着子牧,开始这一样的问题。结果子牧还没来及说话,一旁却传来很多余的一声。
“呃……我是不是要回避一下?”路平问道。
子牧和白礼两人的头顿时极其整齐地扭了过来,都是一样惊讶的神情。新人还是顶尖高手,这一刻的心情倒都是一致的。
“我没有魄之力,所以,斩魄对我怕是没什么用。”路平无奈地解释道。
“哦!”子牧倒是马上恍然了。他算有点见识,所以虽然没有听到路平和白礼的谈论,却也基本猜到了这是个什么类型的异能。看到这异能对路平竟然无效,难免惊讶。不过随即听到路平说是斩魄,顿时了然。
但是白礼此时的眉头却紧锁在了一起。他的见识当然不会像子牧那样浅薄。没有魄之力?真正没有的话,那叫天残血脉。否则就算是普通人也不过是未经修炼,所以魄之力极弱,仿佛没有一般。
白礼要斩的是鸣之魄,路平是鸣之魄的天残血脉吗?当然不是!
白礼对路平可不是一无所知,那天被郭无术带回过开阳峰后他就有所打听。具体的底细虽然没人知道,但路平鸣之魄这一项上的突出却已经有所表现。好坏强弱都且不论,肯定不是鸣之魄的天残血脉,否则白礼早就不会用斩魄来斩他的鸣之魄了。
此外路平引星入命后就没了魄之力这点白礼也知晓,但是怎么也没料到这魄之力竟然会没有得像天残血脉一样彻底。
“你的魄之力怎么回事?”白礼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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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真是。。历时太久……(未完待续。)xh118--4007+daqxius+123965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