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六章 是恨?是怜?(下)
我快步如飞,向山顶赶去。到了山顶周芷若栖身的山洞外,我忍不住苦笑道:“果然又是这样!”
石洞口有一口灵泉,泉水的喷涌,在山中流出了一条小溪,溪水深及腰部,却清澈见底,溪中生活着不少鲤鱼。周芷若每日以泉水解渴,以鲤鱼为食。
此时她正趴在泉眼边,吐的一塌糊涂,一边吐一边在哭泣着。这已经是我第七次看到她这副模样了。依照平常的情况,她哭完之后,便会回到山洞中酣然大睡,直到第二日午时,然后再去喝酒,日复一日。
看到她平安无事地到达山顶,我正想离去,可是,刚刚那两个村夫口中的狼倒阻止了我刚去的脚步。我不熟悉当地的情况,也不敢确定这里是否有狼,更不能凭这几天没见到狼的情况就认为这里没有狼。周芷若醉成这个模样,万一真的遇见了狼,说不定会有生命危险。现在最重要的是让她离开此地,但我却不好现身,我在她心里应该是一个恶魔吧,深深地伤害了她,更给她留下了屈辱和痛苦的伤痕。如果我再出现在她面前,说不定会给她更大的伤害。
正在思索中,我忽然听到“扑嗵”一声剧响,回过头去,却见周芷若一头扎进了水中,水花四溅,而她却双目紧闭,昏迷不醒,口鼻间冒出一个个气泡,缓缓沉入了水底。
我脑中猛然闪过一个“!”,不假思索,一跃而上,将湿淋淋的周芷若从水底抓了上来。我将她放在溪边的石板上,双手在她的腹部用力推顶着。周芷若口中喷出几口水来,人却仍是昏迷不醒,我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却是若有若无,断断续续。救人如救火,我顾不得多想,凑上双唇,开始进行人工呼吸和心脏按压。十数次后,周芷若终于有了强烈的脉搏和明显的呼吸,只是犹不见醒来。
我愣了愣,本已做好面对她的心理准备了,却是这般情况……我再次去试她的脉搏,却发现她的脉象相当不稳,显得有些紊乱。隐隐约约明白了些原因,我又伸手去摸她的额头,却是火一般灼热!
“天,怎么烧得这么厉害!发烧了还去喝酒,简直不要命了!”我心中骂了一句,俯身抱起她,进了山洞。
虽然知道山洞的位置,我却从来没有进来过。这次一进之后,却让我倒抽了一口凉气,“天,这是一个女孩子住的地方么?”山洞中一片狼籍,稻草扔得哪里都是,两条揉得发皱的衣裙堆在墙角,一个红肚兜埋在杂草堆中,脚边一个陶罐倒在那里,水流得到处都是,边上还有几个摔碎的陶碗。山洞最里边的一块两米长的大方石上,放着一个青布包袱,包袱边上摆放着各分成两段的屠龙刀和倚天剑,刀剑下面,压着几张薄薄的绢册。
我轻叹了一声,“她什么都顾不得了,这刀剑和秘笈若是被别人得去,那还了得?记得有人说过:爱情,只是男人的一部,却是女人的全部,这句话在理啊!”
我将周芷若轻放在草堆上,小心地探视着。她全身已经湿透,将身下的稻草也浸湿了一片。我又试了试她的额头,仍是烧得吓人。我皱了皱眉,“这样不行啊!没办法……”我轻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将四散的稻草收集到一起,在一侧又铺了一个草堆,然后我脱下外袍,铺在草堆上,然后走到周芷若身前,轻轻解开了她的衣带,将湿透的衣服缓缓剥了下来。
外衣脱下来之后,我又去解她内衣的扣子,扣子刚一解开,“剥”地一声轻响,那一双浑圆的玉兔突然弹了出来,险些打在正低头解扣的我的脸上。我向面前那一双丰盈动人的玉兔望了一眼,又向不远处草堆中的红肚兜看了一眼,心道:“她竟然连肚兜也忘了穿,真是……”
正当我俯身去脱她那条湿淋淋的亵裤的时候,外面的轻微呼吸声进入了我的耳中。我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脸上表情不变,身子却巧妙地一旋,脚跟在地上一点,“刷”地穿了出去,一把向洞口那人抓了过去!
洞口那人大出意料,“啊”地一声叫了出来,与此同时,我看清了那人,抓出去的手硬生生停住,“月儿,怎么是你?”
月儿的眼圈红了,扁着小嘴,委屈地道:“人家看到天色这么晚了夫君还没回来,人家担心你,就出来找你,结果发现夫君你在……”
“我在?我怎么了?”我被她弄得丈二和尚摸不到头。
“本来月儿也不敢管夫君的事,可是周姑娘这么可怜,夫君你喜欢她可以光明正大地去追求她嘛,为什么要趁她喝醉了脱她衣服呢?”
“哦……”我恍然大悟,“你这个丫头!”我一把拉住她的手,“你跟我来。”
我把她带入了洞中,在周芷若身边把事情原原本本讲给她听。月儿看着地上湿淋淋的衣服和烧得满面通红的周芷若,脸上不由得红了。她低着头,凑到我身边,拉着我的手摇摆着,小声道:“夫君……”
我装作气恼的样子,道:“什么?”
月儿的小手继续摇摆着,“夫君,人家错了,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知道错啦?”
“嗯,月儿知错了,夫君要怎么惩罚人家都可以……月儿甘愿领受。”月儿低着头,小声道。
“那好,”我板着脸道:“把裙子脱下来,我要打屁股。”
月儿红着脸望着我,“夫君,这……”
“脱不脱?”我将语气加重,心里面却暗暗好笑。
“人家脱就是了。”月儿转过身去,小手去解裙带。
我再也忍不住,猛然笑出声来。月儿愣了一下,随即满面通红,钻进我怀里,双手不依地在我胸前捶打着,“讨厌!讨厌!夫君坏死了!”
“好啦,好啦!”我笑着招架道:“你还是先帮我照顾周芷若吧!”
“嗯。”月儿蹲下身来,指着周芷若的亵裤道:“夫君,这个是你来呢,还是我来?”
“自然是你来,”我道:“不要把你夫君瞧得那么好色。你给她脱完后把她抱到我那件衣服上,我去生堆火来。”月儿点点头,双手去脱周芷若的亵裤。
我走出山洞,四下转了一圈,拾了些枯枝抱进洞来,从怀中取出火刀火石,生起火来。
当时天色已经入暮,四下昏昏沉沉的,洞中则更是昏暗,这把火生起来后,才算大亮。
月儿已经把周芷若抱到了我的外袍上,正用与块手帕擦拭着周芷若身上的水渍。我走了过去,道:“她的情况怎么样?”
月儿道:“她身上一会儿冷一会儿热,寒热交袭,看情况相当严重,夫君,我觉得我们应该把她带回客栈去,毕竟客栈的环境要好上一些。”
我摇摇头,“她现在这种情况相当不稳,不适合移动,而且天色已晚,温度又低,如果再受了寒,更加难治了。山洞里生着火,温度还行,现在就给她看看吧!”
月儿点点头,“月儿差点忘了夫君医术惊人了,那夫君快给她看看吧,月儿在这里给夫君打下手。”
我点点头,伸手扣住了周芷若的手腕,闭起了眼睛。不一会儿,我睁开了眼睛,“月儿,情况不妙啊!”
月儿有些焦急,道:“夫君,到底怎么样?”
“她很有可能昨天就受了风寒,而且我推测她今日午前就发着高烧。在这种情况下,她还喝了不少酒,而最后又让冷水浸了一浸,情况已经到了最坏的程度……”
“难道……没救了?”月儿的话音有些颤抖。
我一笑,“这倒不至于,感冒这种病,可大可小,小的时候稍吃点药,多喝点水就过去了,有时候甚至不用吃药;但要大起来,是要死人的,历史上死人多的不是什么大病,而就是这种小病,自打有了抗生素之后,才会好上一些。”
“抗生素?”月儿一愣,“那是什么?”
我心里‘突’地一跳,“坏了,让我给说漏了。”连忙掩饰道:“抗生素是我研制出的一种用于治疗感冒发烧的新药,效果很好的。”
“那夫君快给她服用这种药物啊!”月儿催促道。
我心道:“抗生素我哪里会配啊,我上学时一向对化学不感兴趣的。可是要不拿出一些东西来,也说不过去!”
我想了想,从怀中掏出十数包药粉,把几种用于治疗感冒的药物各挑出了一点,用一块纸包了起来,递给月儿,道:“你去外边接点水,烧开了,再把这些药粉倒进去,晾凉了就可以喂给她了。”
月儿点点头,站了起来,拿起地上的陶罐向外走去。“等一下!”我叫住了月儿,“月儿,你看看周芷若她下边那里有没有异常,我刚刚诊脉时觉得她最近有些气血亏损,好像是在天癸期。”
月儿蹲下身,分开周芷若的双腿,向那里看去。我斜眼一瞟,看到了些淡淡的粉红色。月儿站了起来,脸孔红红的,小声道:“夫君,已经有三天了,差不多快过去了。”
我点点头,又向月儿手中放了颗雪参丸,“把这个捏碎了,也一起冲了。”
“嗯。”月儿点点头,转身出去了。不一会儿,她拎着一罐水进来,用木头把水罐架在火上,烧了起来。
我又摸出一个小包,里面有十余支银针。我把银针分别刺入了周芷若胸前和腹部的十余处穴道。月儿回过头来,道:“夫君,这是……”
“银针刺其穴道,可以加速她血液的流通,过一会儿药好了之后喂她服下,然后我再用内力为她活血舒筋,应该就差不多了。如果明天天亮她退了烧,那就没问题了;如果继续高烧的话,那就有些危险了……”
“真的这么严重?”月儿道。
我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道:“月儿,你应该知道,练武的人身体强健,真气游走全身,很少生病,但倘若一生起病来,那就是大病,没个十天半个月休想好得了。而她呢,生了病还硬给自己灌酒,这不是自寻死路吗?还有,心态也是影响病情好坏的一个重要因素,心情好,病就去得快,心情不好的话,病会很难治,而像她现在的心态,反而会让病情加重!这个笨丫头,我真想狠狠抽她几个耳光,叫她清醒清醒!”
月儿忽然怔怔地望着我,“夫君,你喜欢她?”
“我喜欢她?”我一愣,反问月儿,“有么?”
“刚刚夫君的语气,神态,分明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夫君若对她没有感情,是不会这样的。”
“我只是对她心生怜惜而已。”我像是自我辩解似地道。
“夫君一开始或许是怜惜,但不知不觉中,这怜惜就成了怜爱吧?”
我沉默了,心中暗暗问自己,“有么?没有吧,我之前可是一直在恨着她的。可是,爱恨只在一线只间啊!难道,我真的喜欢她?”
我不由得回忆起以前见到她的日子来……
“在大漠中,我为什么要夺走她的初吻?是我在一见之下便被她的清丽温婉打动了么?”
“在光明顶上,我为什么要把灭绝打成重伤?是仅仅因为她让周芷若把哥哥伤成那样么?其中是不是又有几分因素是在看了周芷若伤了哥哥后那伤心欲绝的眼神后的醋意发泄呢?”
“万安寺中,我弹开了敏敏欲伤害周芷若的倚天剑时,心中想的真是为了哥哥么?”
“在海船上,周芷若摔倒时我那一扶,又有几许的关切在其中呢?”
“灵蛇岛上我不去将周芷若盗宝伤人的事情公诸于众,而强行逼迫于她,让她赤裸裸的娇躯在我身下颤栗,这其中,又有几分是醋意的发泄和占有欲的支配呢?”
“几天前,破坏了她和哥哥的婚礼后,我心中的快意是为了哥哥,还是为了自己呢?”
“还有这七天的保护,仅仅是因为她可怜吗?”
……
脑中一连的问号让我心烦不已,不经意间,扫过周芷若颤抖的身躯和通红的面孔,心中不由得一紧,那种感觉就是那一个字——痛!我的心在为她而痛,难道,我真的爱上了她?
正文 第七十七章 少女心事
“夫君,药好了。”月儿端着药走了过来,“我已经在外面泉水边凉过,现在温度正好。”
“嗯。”我点点头,把周芷若身上的银针一枚枚都拔了下来,然后把她的身体轻轻托起,撬开她的牙关,帮着月儿把药喂了下去。
月儿放下药罐,甩了甩手上的水渍,道:“夫君,现在就给她行功吗?”
我点点头,“月儿,你来扶着她,我来给她运功。”
月儿将周芷若扶了起来,我端坐在她面前,双手抵在周芷若的胸乳下方,内力源源不断向她体内输去。
盏茶时间之后,我收回双掌,“月儿,可以了,把她放下来吧!”
月儿将周芷若小心地放下,道:“夫君,情况如何?”
“还不好说。”我伸手往火堆中加了把树枝,道:“就看她退不退烧了。月儿,你还是回去吧,一来和雪盈她们说一声,免得她们着急;二来,这里的环境也不太好,我一个人留在这里照看她就可以了。”
月儿想了想,道:“好吧,那月儿就先走啦!”
我点点头,“你回去和大家说明白,叫她们不要为我担心,你们要过来的话,就等明天天亮吧!”
月儿点点头,“夫君放心,月儿知道。”说着她站了起来,“那我走了。”
“嗯,天黑,路上小心点,听说这山里有狼呢!”
“狼?月儿从小在天山长大,可不怕它们,夫君放心吧!”说着,她走出了山洞。我站了起来,跟着出了山洞,目送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漆黑的夜幕中。
回到山洞,我从周芷若的包袱中拿出一件衣服,给她盖在了身上。药已经开始发挥效用,周芷若的周身上下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汗珠。原本打算给她穿上内衣的,但汗这样出下去,内衣很快便会被汗湿,还不如不穿划算。考虑到这点,我放弃了这个想法,只给她盖了件衣服阻挡夜晚的寒气。
我又向火堆中添了些枯枝,将剩余的稻草在地上铺好,倚着山壁靠了下来。火苗烧得正旺,发出“啪啪”的轻响,将山洞烘烤得有如温室。周芷若发出粗重的呼吸声,在昏昏沉沉地睡着。夜,显得很静,静得让人觉得整个世界便在这山洞中了。在不知不觉中,我的眼皮开始渐渐合拢起来……
就在我堪堪入睡的时候,周芷若的一声惊叫让我立时惊醒过来。我翻身坐起,右手立时按在了腰际的剑柄上,循声望去,只见周芷若双目紧闭,双手抱胸,正在惊恐地喊叫着,似是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一般!四下里却毫无异状,只有火苗在一闪一闪,摇曳着一洞的昏黄……
“她是做了恶梦?”我心中似乎明白了几分,伸手一摸她的小手,却是冰冷之极。我心中暗觉不妙,这个时候做恶梦,对她的身体大是不妙啊!
正在此时,周芷若忽然双手一翻,抓住我的手,用力压向她的胸膛,口中焦急地惊叫道:“师父,你不要来找我,不要过来……”
我一愣,“她是梦到了灭绝?”
只听周芷若继续道:“师父,徒儿没有忘记自己的誓言,也没有忘记您的吩咐……屠龙刀和倚天剑我已经拿到手了,里边的秘笈我也得到了……徒儿确确实实是按照您的吩咐做的啊!”
周芷若死死地抓着我的手,双手冰凉,身体剧烈地颤抖着。
不知她梦中的灭绝又说了什么,周芷若又大声道:“不是的,无忌哥哥不是那种人,他是个好人,根本不是师父说的那样……”
我不由得得一愣,“她明显有了抗争,不再是昔日那个对灭绝言听计从的周芷若了。”同时心中隐隐有股酸意,“哥哥在她心中那么重要么?”
“师父,您说他是花言巧语欺骗于我,可是我却从未感觉到他哪一句话是言不由衷。他是个重情义的人,可是却因为我和他的弟弟决裂……还有那个无忧,虽然他让我变成现在这种情况,可是我不恨他,毕竟是芷若自己先做了对不起他们的事,而且,他是第一个碰到芷若肌肤的男人,就在那个晚上,他强行拥抱了我,那一瞬间,芷若认出了他,他就是当初夺去芷若初吻的那个人……”
我不由得一震,“她竟然知道了,我以为她永远不会知道……”
“他虽然这样对我,但我不恨他。他是一个好人,这点芷若从那些姐妹幸福的表情就可以看出来。如果他真的是师父口中的恶魔的话,那那些姐妹们不会死心塌地地跟着他,更不会那么幸福……”
“师父,您为什么不说话,您是同意了徒儿的看法么?”昏迷中的周芷若继续诉说着,只是语气中已没有了那般惊惧,急促。
“芷若现在完全搞不清楚自己对他们两人的感情,无忌哥哥喜欢我吗?可我总觉得他更爱殷离姑娘,我从他那里只能感觉到怜惜。我告诉自己嫁给无忌哥哥会很幸福,可是想到师父让我立下的那个誓言我心中便不自觉地发凉。有时心中会想起那个人,我即将嫁给他哥哥,可是第一次却又给了他。他的眼神让我很害怕,但我又忍不住去看他的眼睛,那里面有许多东西是我一直渴求的……”周芷若开始喃喃自语起来,体温也在逐渐恢复中,手上已没有了先前的冰凉。
“师父,为了您的愿望,徒儿已经付出了太多太多,我用毒药害了大家,偷盗宝刀宝剑,杀害殷离,因为万安寺之事,我便借此诬陷赵敏,还害得他们兄弟反目……到如今,没有了爱人,没有了朋友,只剩下芷若孤零零一个人……师父,徒儿不怪您,也许,这就是我周芷若的命吧!师父,徒儿现在只想完成您的心愿,尽力把峨眉派发扬光大。然后,徒儿就像您一样,出家为尼,清心礼佛,了此残生,人世间的半点情欲,徒儿再不沾染了……”
我心中猛然一颤,“她竟然会有如此想法!难道就让这么一个温婉清丽的少女就此终老在青灯黄卷之中?她已经够苦的了,难道还要孤苦到老?哀莫大于心死,难道她已经心死了么?难道让我就此坐视不顾?不!不管我爱不爱她,我会为她心痛,就证明我很在乎她,我不会让她就此下去的,我要让她心中再次充满阳光,给她一个春天!”
我轻轻抽回被周芷若按在胸前的手,俯下身在她干裂的嘴唇上轻吻了一记,望着她憔悴的面孔轻声道:“芷若,我会让你爱上我的,我会让你的幸福不再是幻想,你现在好好睡吧,不要对人生失望,当你醒来后,你会发现一个不一样的人生,这将是你的新生!”
我将她身上的衣服盖得严实一些,然后坐回了火堆旁,望着燃烧得正旺的篝火,开始沉思起来。
周芷若不再呓语,再度进入了沉沉昏睡之中。
翌日一早,我睁开朦胧的睡眼,只觉得阳光耀眼,一时睁不开眼来,缓得一缓,才把眼睛睁开。四下里环视一遍,周芷若仍在熟睡中,那堆篝火却不知什么时候熄灭了。
我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身子,一夜靠在石壁上,弄得腰酸背痛。我走出山洞,在泉边洗了个脸,漱了漱口,然后回到了洞中。伸手摸了摸周芷若的额头,热度已经退却,微有余烧。我心中不由得一喜,再用半天,就应该可以退烧了,危险期就此度过,余下的只剩下调养而已,差不多七八天便可以康复了。
洞口忽然闪进了三个人影,是月儿、敏敏和雪盈。我大喜过望,站起身来,道:“你们来了!”
雪盈微笑道:“有两个丫头心里面很是记挂夫君,一大早就把我叫了起来,连饭也没有吃就赶来了。”
“雪盈姐你难道不记挂夫君吗?”月儿道。
“就是啊,”敏敏也道:“我们去叫姐姐的时候姐姐衣服也穿好了,被子也叠好了,脸也洗过了。看样子,不比我们差嘛!”
“我看她们说得有道理,”我走上前,将雪盈抱进怀里,道:“我的雪盈小乖乖就不记挂我么?”
雪盈低下了头,腮边显现着动人的绯红,“人家当然记挂夫君了。”
我笑了,凑过唇去,在她的腮边一吻,道:“这是给你的奖励。”
“我们的呢?”月儿和敏敏不干了。
“当然有你们的!”我放开雪盈,将敏敏和月儿揽进怀里,一人给了一个温柔的亲吻。
“对了,纤纤和婷婷呢?还有那八个丫头呢?”
“她们在客栈里呢!”月儿道:“这山洞地方太小,大家都来了也呆不下,何况,周姑娘还生着病,来了太多会吵到她的。”
我点点头,“不错。你们先在这里呆着,我出去弄点吃的。”说着我向外走去。
月儿道:“夫君,周姑娘退烧了吗?”
我边走边道:“还有一点点余烧,情况还不错。对了,一会儿如果她醒了,别让她乱动,里边那包袱里有她的衣服,你们帮她换上,我弄到吃的就回来。”
我走出山洞,在山中转了几圈,捉到了三只野鸡。为了防止月儿那泛滥的爱心再度出现,我在捉到三只野鸡后就把它们的脖子扭断了。本来洞外泉水中的鲤鱼也可用来裹腹,但周芷若已经吃了十余天了,再加上这次在病中,她对鱼很可能没胃口,鸡对她来说既能开胃也能补身,正是一举两得的美事。回来的路上,我又摘了十七八个野果,周芷若如果对荤腥没胃口的话,这些清淡的东西正好可以填饱她的肚子。
我怀里放着十余个果子,手中拎着三只野鸡兴冲冲地进了山洞,没想到一进去便看到了令我血脉贲张的一幕:周芷若全身赤裸裸地躺在雪盈怀中,而月儿和敏敏正一人拿起她的一只玉足,正给她套着一条淡粉色的亵裤。那诱人的桃源地带正对着我,在周芷若雪臀轻颤中向我发出致命的诱惑……
本已羞涩万分的周芷若听到脚步声,本能地抬眼,接触到我贪婪的目光,不由得面红过耳,“呀”地一声叫了出来。
敏敏回过头,板着的脸上藏着掩饰不住的笑意,“夫君,你先出去。”
“哦!”我点了点头,转身向外走去,临去之时,我“狠狠”向那里又瞟了一眼,看得周芷若又是一阵脸红。
我走出山洞,来到泉边,把三只死鸡放在一边,蹲下身,洗起果子来。一边洗我一边纳闷,“这四个丫头怎么突然之间这么要好?尤其是敏敏,竟然会为周芷若穿起衣服来,换作以前,打死我我也不敢相信!”
正文 第七十八章 尽释前嫌
“夫君,刚刚看得过瘾吗?”敏敏走了出来,伏到我背上,两只手环着我的脖子,将樱桃小口凑到我耳边,轻声道。
我感到后背敏敏那一双丰乳顶着的地方传来一波一波的快感,让我全身舒爽不已,手上的动作也不由得停了下来。
“舒服吗?”敏敏察觉到我的异常,将胸部贴着我的后背磨了几下,娇声问道。
我点点头,“舒服。”
“人家偏不让你舒服!”敏敏站起身在一侧坐下,从我手中拿过一个果子放到口中吃起来。
我凑过去,挨着她坐下,“我的大小姐又哪里不对劲啦?”
“哼!”敏敏别过脸去,酸溜溜地道:“周芷若的那里就那么好看吗?瞧你眼睛都直了!”
“原来是吃醋了!”我微微一笑,伸出手去,揽住了敏敏的肩膀,小声道:“我不是好奇嘛,其实她哪里比得上我的敏敏宝贝儿呢,夫君今天晚上就好好看看敏敏的那里好不好?”
敏敏的脸不由得红了,道:“到时候再说吧!”
“那好,就到时候再说。”我伸唇在她的额头一吻,道:“对了,你怎么出来了?给她穿完衣服了?”
敏敏点点头,“嗯,大家要我叫夫君进去。”
我站起身来,“好,咱们进去。”敏敏指着地上的果子和野鸡道:“那这些东西呢?”“我还没洗完,先放在这里吧,反正又丢不了。”“嗯。”
进了山洞,便看见周芷若靠在雪盈身上,俏脸微红,美目含羞向我望来。月儿坐在旁边,微笑着望着我。
我走了过去,在周芷若对面坐下来,道:“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周芷若轻点了一下头,道:“谢谢你。”
“有什么好谢的,那是应该的。”我顿了顿,道:“刚刚,我不是故意的。”
周芷若的脸更红了,苍白的脸上绽放出火红的光晕,有种病态的妖艳感,她微垂下双目,轻声道:“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月儿笑了笑,插话道:“昨天,周姐姐发高烧的样子相当怕人,夫君担心得不得了呢!”
周芷若静了静,忽然道:“是么?”她的话语中有股特殊的意味。
月儿道:“是啊!周姐姐,既然所有的事情都已经说开,大家都知道错不在你,而是令师的要求,我们双方之间也不应该再有隔阂,对不对?”
周芷若望了我一眼,道:“他知道吗?”
“我都知道!“我沉声道:“昨晚你高烧中昏昏沉沉,什么话都说出来了,令师当初对你的嘱托,还有你的想法,你心理的委屈,我都明白。”
周芷若瞟了一眼角落里的屠龙刀和倚天剑,幽幽道:“我对不起你们,我真的很抱歉……”
雪盈拍拍周芷若的肩膀,柔声道:“好了,不要再想那些不开心的事了,刚刚我们大家不是都原谅你了吗,你也不要再怪罪自己了。”
周芷若摇摇头,痛苦地道:“我做不到,别的事我可以不怪罪自己,但殷离呢,毕竟是我亲手杀了她啊!我欠她一条命,一条命啊!”
众女沉默了,因为在她们眼中,这是不争的事实。
我伸手握住了她的小手,柔声道:“不要难过好么。这样对你的身体不好。”
“如果殷离能活转回来,要我永远起不来床我也愿意!可是,她毕竟活不过来了啊,我也永远不能向她赎罪了啊!”周芷若抬起头,眼眶中蕴满了泪水。
“如果我说,殷离她没有死呢!”我温柔地注视着她,缓缓道。
“什么?!”周芷若瞪大了眼睛,雪盈、月儿、敏敏也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
“不可能!”周芷若痛苦地垂下了头,“她已经没有了呼吸,而且是我亲眼看着她下葬的啊!”
“世间没有不可能的事。”我沉声道:“如果她真的尚在人世的话,你可否答应我一个要求?”
周芷若抬起了头,“什么要求?”
“嫁给我!”
“什么?!周芷若愣愣地望着我,眼中是一片茫然,久久,她道:“你是认真的?”
我郑重点头,“我是!”
“夫君……”敏敏忍不住开口想说什么。我向后摆了摆手,制止住她,然后凝视着周芷若的双眸,缓缓道:“我知道你的想法,你打算完成灭绝的心愿,光大峨眉,然后出家为尼,青灯古佛,终老一生,是不是?”
周芷若垂下目光,缓缓点了点头,黯然道:“你都知道了?”
我点点头,继续道:“一场大病,让你想开了许多,但也看破了许多,你对人世失去了希望,对真爱也失去了希望,所以你要出家,去逃避这些东西……可是,为什么?”
周芷若眼中蕴满了泪水,痛苦地摇着头,失声道:“不逃避又能怎样?我根本没有资格去拥有!一切都是命,这是我的宿命,我逃不开的!”
“不是的!”我大声道:“每一个人都有爱和被爱的资格,只要你敢于去面对和争取!我从来不相信什么命运,一切只能靠自己!”我放低了声音,道:“芷若,你自小失去了双亲,孤苦无依。但投入了峨眉门下后你却凭借自身的聪慧和努力,成为灭绝最心爱的弟子,最后得传掌门之位。这其中有别人帮你吗?还是靠了金钱?权势?还是什么命运?什么都不是!全是你自己努力得到的,对吧?”
周芷若点了点头。
我又继续道:“峨眉派虽然不像少林武当那么人多势重,但几百人还是有的,你能够在这几百人中脱颖而出,得到灭绝的赏识,你一定付出了很多努力,而心理上也承担了不少负担。你心里很苦,有很多心事想向人诉说,但却没有人倾听,于是,你只能把它们埋在心里。在万安寺,令师逼你发下那般的毒誓,又逼迫你去做你最不愿意做的事,这若是别人,或许会反对或逃避,但你没有,因为你是周芷若。你太柔弱了,也太温顺了,所以,她的话,你只能遵从。可是你心中的负担却更加重了……在灵蛇岛,我不知道你是怎么下了那个决定的,但我猜得出来,你一定经历了一场复杂的心理斗争,那时候你的心理已经接近崩溃了……回到中土,又经历了一个个变故,你的心已是伤痕累累,最后婚礼上的惊变,让你的精神彻底崩溃了。你用酒来麻痹自己,你开始自暴自弃,你开始逃避现实……到现在,一场大病,使你明白了一些东西,也让你的心变得更加麻木……”
周芷若怔怔地望着我,忽然忍不住哭了出来,“这些年了……从小到大,从混沌至苏醒,从梦魇中走进真实——没有人说过这些,没有人指引过我,劝导过我,甚至没有人真正的关怀过我……就连无忌哥哥也是那么断断续续的……”她抬起头来,目光中晶莹闪烁,“我需要理解,需要关怀,需要温暖,需要爱,这一切,你可以给我吗?”
我笑了,“其实根本不用以殷离的生死来下赌注的,我可以告诉你,她真的活着,而且……”我顿了顿,道:“你需要的一切,我都可以给你,我也很愿意!”
我长长舒了一口气,道:“昨天,月儿问我,是不是喜欢你?当时,我很困惑,因为我以前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当时,我尚无法确定自己的想法。后来,我想了很多很多,似乎是第一次见面你就在我心中留下了一个记号。随着时间的增长,那个记号也愈加鲜明,而且,在不知不觉中,我越来越在乎你……当我终于确定了我是喜欢你的时候,我做了个决定:我不会让你去出家的,我要给你一生的幸福,让你和月儿她们一样,每天都有笑容!”
周芷若再一次哭了,大颗大颗的眼泪自腮边滚落双颊,“我真的可以吗?”
“可以!”我点头,然后张开双臂,周芷若从雪盈怀中颤抖着站了起来,带着一脸的泪珠,万般的渴求,扑进了我的怀中,泪珠,簌簌而落……
我抱着她的娇躯,如同抱着整个世界……
正文 第七十九章 芷若芳心
“夫君,她睡了?”月儿轻声道。
我向怀中的人儿望了一眼,只见她微闭着双目,小巧的鼻翅轻轻翕动着,睡得相当甜。
雪盈轻叹了一声,“也不知道她多久没有睡过这么甜的觉了,看她睡得多么安详。”
敏敏绷着脸站到了我面前,“你这家伙,又让你骗到一个,说,还打算再要几个?要不要给你盖一座宫殿啊?”
我向她一笑,小声道:“就此一个了,好不好?”
“真的?”敏敏倒有些不相信。
“嗯。”我点点头,“我要再不收敛的话,怕是雪盈和月儿也要不干了。”
“月儿没有不愿意啊!”月儿眨着可爱的大眼睛道:“周姐姐人很可怜的,而且月儿也很喜欢她呀!”
雪盈则皱着眉头想了想道:“我在想以后夫君房里的床要做多大了?”
敏敏“噗哧”笑了,“我觉得至少要十米。”
月儿抬起头想了想,不解地道:“要那么大做什么?”
“傻丫头,”雪盈笑道:“夫君娶了这么多姐妹,当然要做一张大床了,难道你愿意自己晚上一个人睡一间啊!”
“月儿当然想和夫君睡在一起了。”
“就是啊!”雪盈道:“你这样想,我这样想,大家都这样想,那夫君房里还不得做张大床啊!”
敏敏笑道:“怕是到时候夫君要把众姐妹每个都临幸一番才能睡觉。不过以他那身功力,倒也做得到!”
月儿也笑了,“只是等宠过最后一个姐妹,怕是天就要亮了。”
“你们三个丫头,找打是不是!”我笑斥道:“你们快把这里收拾一下,我们下山!”
“下山,做什么?”
“笨啊!”我道:“山下的条件要比这里好多了,芷若也能好得快一点,何况,你们愿意天天晚上睡山洞啊!”
三女点点头,开始收拾起来。不一会儿,已经收拾完毕。我看了看道:“你们三个谁的力气大?”
三女愣了愣,敏敏问:“夫君问这个做什么?”
我道:“屠龙刀可是有七八十斤呢,你们三个谁的力气大谁拿喽!倚天剑则轻些,拿它的人顺便再拎上包袱。剩下的那个人,把洞外的三只野鸡和果子带上,果子是我刚采下来的,比较新鲜,野鸡正好炖了给芷若补身,这东西营养可是相当丰富的!”
三女对视了一眼,同时去拿屠龙刀。我看得心中一阵欢喜,三个老婆果然是心地纯洁的可爱女孩啊!雪盈站得较近,月儿出手敏捷,两人各拿了半截屠龙刀,敏敏却是慢了一步。正在敏敏发愣的时候,月儿和雪盈不约而同地出了手,一人拿了半截倚天剑。
敏敏有些哭笑不得,叹了口气,道:“好吧!”她转身出了山洞,把果子和野鸡带了进来,然后把果子装进包袱里,背在背上,一伸手,又拎起三只鸡,道:“咱们可以走了吧?”
我哈哈一笑,抱着周芷若站了起来,拣起地上的外袍盖在她身上,道:“咱们出发吧!”
三女点点头,拿起了各自的“装备”……
三天后,午后,我用过饭,推开了周芷若的卧房门。她正拥着被子,欣赏着窗外的美丽景色。美丽的脸上一片宁静和恬适,阳光照在她身上,更衬得她美丽动人。
我走上前,把她裸露在被外的两条玉臂塞进被中,关切地道:“注意身体,小心着凉。”
“人家不冷!”周芷若将两条玉臂又亮了出来,“再说,人家的身子已经好多了!”
“那也不行!”我又把她的手臂按了进去,“你不担心我还担心呢!乖,听话!”
“可是人家这么着不舒服啊!”芷若嘟起了小嘴。
“那你说怎么样才舒服吧!”我道:“前提是你不许把胳膊伸出来。”
“人家想躺在夫君怀里!”
她是从昨天开始叫我夫君的,现在一听这两个字,还是忍不住一阵兴奋。我点了点头,“好吧!”我坐在了床边,将她柔软的身子抱入了怀中,然后用被子将她的身子盖好,道:“这样可以吗?”
芷若点点头,慢慢将臻首靠在了我的胸口,仰起脸来,向我温柔地一笑。
“听小玲小翠说,你今天胃口不错,足足吃了两碗饭呢?”我轻抚着芷若的长发,柔声道。
“是呀,人家觉得身体好了许多,精神也很不错,心情好,所以吃的就多啦!”
我点点头,道:“这些天的饭菜还满意吗?”
“人家听说这两天的饭菜都是夫君安排的,人家吃得很合胃口,只是口味有些淡了,人家想吃些带荤腥的。”
“不是每天都有鸡汤吗?”
芷若撅了撅嘴,“那么一点点,怎么够喝,人家再要,夫君又不给!”
我微笑道:“那是怕你喝多了伤胃,生病期间尤其要注意饮食……好吧,看你这两天恢复得这么快,明天给你加个肉菜,但是,可不要吃多了哦!”
芷若欣喜地点点头,接着她又小声道:“夫君,人家今天觉得那里痒痒的,有些难受……”
我一愣,“哪里?”
芷若的脸红了,她微垂下头,小声道:“就是那天你在山洞中见到的那里啊!”
我一下子警觉起来,道:“我刚刚还想问你呢,昨天丫头们给你擦身子时就发现你那里有些红肿,她们还以为我跟你那个了呢,结果她们不好意思问我,却告诉了雪盈,雪盈刚刚吃饭时问我,问得我稀里糊涂的……芷若,当初你跌下水中是在天癸期吧?”
看着我严肃的目光,芷若也不再感到不好意思了,她郑重点了点头,然后小声道:“夫君,有没有事啊?”
“你一定是天癸期着了水,具体情况要等我看过了才知道,芷若,脱衣服!”
芷若有些犹豫,“夫君,这……”
“还这什么呀!”我一挥手,郑重地道:“芷若,你如果还想给夫君生宝宝的话,就马上脱衣服!”
芷若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她不再说什么,掀开被子,迅速地脱起衣服来……
我俯身趴在脱得一丝不挂的芷若膝前,仔细地观察着,芷若满面担忧之色,“夫君,怎么样啊?”
“还不太清楚,芷若你把腿张开些。”
芷若此时不再害羞了,带着一脸忧色,温顺地张开了双腿。
“吱……”门开了,雪盈走了进来,一进门,她愣了,“夫君,你们在做什么?芷若妹妹还在病中,现在不可以啊!”
我依旧趴在那儿看,头也没有抬。芷若抬起了头,满脸委屈和担忧,“姐姐,我恐怕生不了宝宝了……”
“什么?!”雪盈焦急地走了过来,“怎么回事?”
芷若委屈的解释着,我依旧趴在那里仔细地观察着,只是不知不觉中房中的人越聚越多,大家的脸上带着忧色,全神贯注地凝视着我的身影。
良久,我抬起头,重重吁了口气,“还好,发现得早,芷若你可以放心了。”
芷若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她脸上挂满了喜悦的泪珠,“太好了,我还可以给夫君生宝宝!”
旁观众人脸上也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纷纷开始向芷若祝贺起来。
我活动了一下腰骨,道:“我这里的药不够,需要马上去配上一些,雪盈,你们给芷若洗一个澡,等我回来给她用药。”
雪盈点点头,“夫君放心,我们会办好的。”
我点了点头,拍拍芷若的肩头,道:“放心吧,没事的。”
芷若抬起头来,眼中一片迷离,她神情地道:“夫君,我相信你。”
我轻托起她小巧圆润的下巴,在她微微颤动的唇瓣上轻吻一下,道:“乖乖在这里洗澡,夫君一会儿就回来。”
芷若望着我点了点头,小声道:“人家会乖乖的……”
敏敏忍不住了,推了我一把,“还在这里肉麻,赶紧去吧!“
我夸张地一揖,“娘子吩咐,小生这就去。”在经过门口时,我凑过脸去,在靠近门边的婷婷圆润的耳珠上轻轻舔了一下,在婷婷不依的娇嗔声中,我大笑着开门而去。
正文 第八十章 南山献帖
到了药铺,我抓好了药,又挑了三四支上好的人参包了起来,然后向客栈赶去。
今天天气很好,街上行人也很多,熙熙攘攘,川流不息。忽然前方传来一阵骚乱,一个三旬汉子匆匆忙忙穿过人群,飞步向这边奔来。本来街上行人便多,他这么一冲,把旁人带得东倒西歪,顿时一阵骚乱。
我心中烦意大起,偏巧这个人是向我冲来。在两人即将接触的一刹那,我身子一侧,右脚一伸。只听“呼”地一声,那人凌空飞了出去,随即伴着一声“哎呦喂”那人摔在了一个水果摊上,“哗啦啦”声向,水果摊被他压散,水果滚了一地。
那人手忙脚乱地爬起来,结果一脚踩在一个苹果上,顿时,又是一声“哎呦喂”,那人一脚蹬空,四脚朝天地倒了下去。观众一阵哄笑,除了幸灾乐祸还是幸灾乐祸。
那人这次倒是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气势汹汹地拔出单刀,站在原地大吼道:“是谁暗算你家大爷?”
没有人应声,那人又大声重复了一遍,样子极其嚣张。观众见他凶神恶煞的样子,不自觉地有些畏缩。我漫步向前,悠然道:“哪只赖皮狗在这里叫唤呢?”
那人的一双眼立时就落到了我身上,恶狠狠地道:“刚刚绊我的就是你么?”
我缓缓点头,“不错!”
“那就要怪你不开眼了!”那人一声大吼,挥刀向我冲来,到了面前,手中刀当头斩下!我微微一笑,右手食、中两指似缓实疾地夹了出去,将刀稳稳地夹在了半空中。
那人用力下劈,刀却纹丝不动。他一咬牙,反手回抽,可是结果仍是一样,刀仍是那般夹在我的手指间,一动不动。
那人心一横,大喝一声,飞起右腿,当胸向我踢来!我左手闪电般探出,一把抓到了那人脚踝,手指用力,不深不浅地按了下去。那人当即发出一声惨叫,松开刀柄,向后摔了出去。
我双指将刀夹了过来,拿在手中,看了两眼,道:“就这破铜烂铁再加上你那三脚猫的功夫,也敢来我面前撒野,看清楚了!”我左手执刀,右手双指向刀上弹去,“铮铮”几声,一把钢刀在我手中支离破碎,化成了地上的一块块铁片,最后,只剩下了一个刀柄。
观众爆出了一阵喝彩声,那人却吓得面如土色,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道:“小的寿南山有眼不识泰山,还望英雄饶命!”
“寿南山?”我脑中闪过一个熟悉的人物,“你可是有个外号,叫做‘万寿无疆’?”
寿南山苦着脸道:“那是江湖上的朋友取笑小的行事胆小畏缩乱叫的,实不足挂齿。”
我点了点头,“你起来,这里人多,你跟我找个人少的地方,我有话问你。”
寿南山站了起来,指着前边的酒楼道:“英雄,那里可以吗?小的做东,向英雄赔罪。”
我点了点头,“就那里吧!”
“小的前面带路!”寿南山躬着身子道:“英雄,请!”我哼了一声,跟着他向酒楼走去。
酒楼中,寿南山向我敬了一杯酒,恭谨地道:“再次向英雄表示歉意,请满饮此杯!”
我向他望了一眼,点了点头,接过酒杯喝了下去。寿南山看我喝了下去,这才坐下来,“英雄请用菜。”
我夹了口菜,送到嘴里,然后放下筷子,道:“我有话问你。”
寿南山恭恭敬敬地道:“英雄请讲。”
“你刚刚如此匆忙,却是为了何事?”
寿南山不敢隐瞒,恭谨地道:“小的是奉家师圆真之命,去送英雄帖的。”
我点了点头,“拿帖来我看。”
寿南山从怀中摸出几张红色的帖子递了过来。我拿过来一看,见是邀请点苍派浮尘子,古松子,归藏子等剑客的请柬。点苍诸剑成名已久,但隐居滇南,从来不和中原武林人士交往。现下少林派连他们也邀到了,可见这次大会宾客之众,规模之盛。少林派领袖武林,空闻、空智、空性亲自出面邀请,料得接柬之人不论有何要事,均将搁在一旁,前来赴会。
我想了想道:“你给我讲讲这次英雄的会的情况。”
“英雄有所不知,我师父擒获了一个鼎鼎大名的人物,叫作金毛狮王谢逊。我们少林派这番要在天下英雄之前大大露脸,当众宰杀这只金毛狮王,因此这个英雄大会嘛,便叫作‘屠狮英雄会’。”我强忍怒气,又问:“这金毛狮王是何等人物,你可看见了么?你师父如何将他擒来?这人现下关在何处?”
寿南山道:“这金毛狮王哪,嘿嘿,那可当真厉害无比,足足有小人两个那么高,手膀比小人的大腿还粗,不说别的,单是他一对精光闪闪的眼睛向着你这么一瞪,你登时便魄飞魂散,不用动手,便得磕头求饶……”
我听他说的天花乱坠,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只听他又道:“我师父跟他斗了七日七夜,不分胜败,后来我师父怒了,使出威震天下的‘擒龙伏虎功’来,这才将他收服。现下这金毛狮王关在我们寺中大雄宝殿的一只大铁笼中,身上缚七八根纯钢打就的链条……”
我越听越怒,喝道:“我问你话,便该据实而言,这般胡说八道,瞧我不要了你的狗命!金毛狮王谢大侠双目失明,说甚么双眼精光闪闪?”寿南山的牛皮当场给我戳穿,忙道:“是,是!想必是小人看错了。”我道:“到底你有没有见到他老人家?谢大侠是怎么一副相貌,你且说说看。”寿南山实在未见过谢逊,知道再吹牛皮,不免有性命之忧,忙道:“小人不敢相欺,其实是听师兄们说的。”
寿南山为人胆小猥葸,不为圆真所喜,更为众师兄弟所讨厌,虽是拜在圆真门下,却未的传授什么武功,一些机密琐事也无从得知,问了半天也没问出什么来。我有些失望,打发他仍去送帖,自己下了酒楼,径回客栈。
回到客栈,芷若已经清洗完毕,所有人都在等待我的归来。我向小二要过一个罐子,将各种药物按一定比例投入,然后倒入请水,在火上煮沸,药物逐渐变成了乳白色的药糊状物体。待温度降下来之后,我端着药罐到了芷若身边,在众女的注视下,我用手机将药糊细细涂抹在芷若下半身的红肿之处。我涂得很仔细,没有放过一个角落。芷若小脸羞红,两条雪白的大腿在轻微地颤抖着,但目光中却流露着无比的幸福。
“好了。”我站了起来,“芷若,感觉怎么样?”
“凉凉的,很舒服,而且既不痛也不痒了。”
我点点头,“这药物会被你的肌肤迅速吸收,起到消肿止痛的作用,你暂时不能穿衣服,待半个时辰之后才可以穿。以后每天早晚洗过澡后,都要涂抹一次,连续七天,就应该没事了。”
芷若红着脸点点头,用蚊蚋般的声音道:“多谢夫君!”
我笑了,“这是应该的,不要跟我说谢字,不然太显得生疏了。”
芷若点点头,“人家下次知道了。”
“就让芷若妹妹休息一下吧!”雪盈道:“大家不要聚在这里了。”
我点点头,“不错,大家都回自己的房间吧,让芷若静一静。”我俯身给芷若盖上锦被,向她一笑,然后拉过诸女出了房间。
“夫君,我们三个有事问你。”出了门,雪盈、月儿、敏敏三人走到我面前,肃容道。
我一愣,“很重要么?”
三女不约而同地点点头。
“那好,你们到我房间来,顺便我也有件事要告诉你们。”
进了房,三女脸上都是一片严肃。我愣了愣,往床边一坐,道:“究竟是什么事啊?”
“夫君,我们想问你……”雪盈似乎是用了很大的力气,下了很大的决心,“为什么我们至今也没有怀上宝宝呢?”
“这个……”我有些不知所措,没想到雪盈竟然问出这个问题来。
“我和敏敏妹妹和夫君相处时间不是很长,但月儿妹妹可是一直跟在夫君身边,可是连她也没有……还有这么多姐妹,连一个怀孕的都没有……”
雪盈这一番话,无疑指明了问题出在我身上。我苦笑了一下,“这个问题,我也不清楚……”
一直低着头的敏敏忽然抬起头来,道:“是不是……和夫君练的武功有关系?”
“难道是双修功法?’雪盈道:“夫君一共练了两套双修功法,据我所知,双修讲究炼精还神,摸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可是,夫君和月儿在一起的时候,是很少用那种功法的,月儿觉得不太可能……”
我觉得异常尴尬,三个女人在我面前讨论我不能生育的问题,委实令我有些颜面扫地的感觉。我沉默了一阵子,吐了口气,道:“让我好好想想,你们先出去吧!”说着,我缓缓闭上了眼睛。
一阵沉默,接着是三女起身的声音,然后是开门、关门。我睁开眼睛,扫视了一眼,房中已空无一人。我叹了口气,“这件事,怕是只有幻真知道了,说起来,真有些伤自尊啊!”我又摇了摇头,开始在心中呼唤起幻真来……
“老公啊!你怎么总是在人家睡觉的时候找人家啊!”幻真打了个呵欠,娇慵不堪地道。
我苦笑道:“好老婆,我又不知道你什么时间睡觉,先起来啦,我有事问你,问完了你再睡。”
“好吧,什么事?”
我轻叹了一声,“老婆,那个,她们跟我那么久了,为什么没有一个人怀上孩子啊?”
“是我做的啊!”幻真的声音中透出一股理所当然的意味。
“我就猜到和你有关!”我苦笑道:“为什么啊?”
“第一个宝宝自然要人家来生,我可不能让别的女人抢了先!”
“这个……可是……我该怎么向她们解释啊?”
幻真沉默了一阵,忽然道:“老公,要不了多久,你就该到这部小说的最后部分了,一旦你完成了全部历程,你就会自动从书中世界回到现实中来,那时,你们就要分开了啊!”
“分开?”一个从没想过的事情忽然间跃上了心头,只是两个字,却在我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往事一幕幕在眼前浮现,一股不知名的哀伤自心湖深处升了起来,渐渐扩散弥漫,充满心中的每一寸空间。不期然的,泪珠已滚落腮边……
痛?是的,心在发痛,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扯绞着我的心,我的身子不自觉地开始颤抖起来。
“不要哭啊!”幻真的声音急促地响了起来,“老公不要伤心啊,人家有办法的!”
“真的?!”我惊喜交集。
“嗯。”幻真的声音坚定地响着,“你忘了复活纪晓芙的事了么?真真的能力虽然不能把书中的世界现实化,但可以把她们现实化,凭借你对她们的思念,人家便可以把她们从书中世界提取出来。”
“可是……她们毕竟和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们可以适应吗?”我不由又有了疑问。
“那就是你的工作啦,老公!”幻真道:“我得先准备一下了,毕竟一下子十多人不是那么省力的,你那里一年只相当于我的一天,说不定几小时后我就要帮你把她们弄出来了。”
我点点头,“那好,你去忙吧,我也得想想该如何向她们解释她们不能怀孕这个问题了……”
幻真嘻嘻一笑,道:“好吧,不过,在此之前,你先吻人家一下!”
“可是,要怎么才吻得到啊?”
“你把要吻人家的这个心意传送过来就可以了,人家就能收到。”
我点了点头,按照幻真说的那样,把心意传送了过去。
“嘻……人家收到了,老公你的技术大有进步啊,一定是天天练习的结果吧!”
“这……”我哭笑不得。
“好啦,人家去忙啦,拜拜老公!”说着,心中忽然消失了幻真的影子。
我轻轻叹了口气,缓缓睁开了眼睛,心道:“这口气,比不久之前,委实要轻松多了。”
正文 第八十一章 再赴少林
“果然是武功的原因!”雪盈道:“夫君知道解决的办法吗?”
我点头道:“我估计体内武功要融合如一的话,还需要一年的时间。”
“还需要一年那!”月儿有些失望地道:“月儿好想为夫君生宝宝啊!”
我微笑道:“月儿乖,你的年龄还小,太早生宝宝对以后的身体不好,再等一年吧,也要不了太久的。”
“月姐姐,这是勉强不来的,”敏敏道:“一年是必须等的。”
“对啊!”我道:“这一年内我也能把武林中的事处理完了,到时候咱们找个山明水秀的地方住下来,你们安心地给夫君生宝宝!”
月儿脸上露出了憧憬的神色,轻轻道:“那时一定会很甜蜜!”
“山明水秀的地方……”敏敏忽然道:“听说雪盈姐姐吗里就不错啊,我们可以住在那里。”
“终南啊……”我点点头,“我喜欢,山好,水好,更重要的是那里是我和雪盈定情的地方。”
雪盈眼中隐含笑意,娇媚地瞟了我一眼。
“对了,夫君,你不是有事要告诉我们吗?”月儿抬起了头,“是什么事啊?”
“是这个东西!”我拿出了特意向南山要来的一张英雄帖,道:“少林寺召开英雄大会,其目的自然是义父和屠龙刀,各位娘子,你们看。咱们什么时候动身?”
三女依此传看了那张英雄帖,雪盈道:“那上面写的日期是五月初五端午节,还有一段时间,我们还是不要急,等芷若妹妹伤好了再说。”
我点点头,“这次英雄大会,峨眉派必定是在受邀之列,而现在峨眉派却是无人做主的局面。如果让芷若知道了,她一定会急于回去,这样对她的病情极为不利。我们还是先瞒着她,等她好了再告诉她。”
三女不约而同地点点头,“夫君说得不错,就这么决定了。”
七天后,芷若的房中。
我俯下身在芷若的两腿之间看过,又试了试她的脉博,然后微笑着收回手,“恭喜你,芷若,都没有问题了,你从今天起,可以下床了!”
芷若迅速地穿好衣裙,跳下床去,在房中来来回回地走了几圈,道:“总算自由了,前几天可把我憋坏了!”
我坐在床边,看着她美丽的身影在面前走动着,道:“该忍的还是得忍,不然你怎么能好得这么快?”
芷若笑笑,在房中转了几圈,裙裾飘飘,秀发飞扬,显得娇美之极。我心中暗赞了一声,拍拍床边,“芷若,到这儿来。”
芷若向我一笑,“来了。”她像一只乳燕向我怀中投来。我张开双臂,只觉一个轻盈的身子投进了怀中,幽香满怀。我低下头,嗅着芷若鬓边的发香,深吸一口,那香味直沁入脾肺中去了。一阵舒爽,让我觉得有种飘飘欲醉的感觉。
芷若在我怀中拱了拱,“夫君,你怎么总是闻人家的头发啊?”
我在她的额头轻吻了一下,道:“宝贝儿,你不觉得你的头发很香吗?就像山间那盛开的兰花的香味,很吸引我啊!”
芷若仰起脸,娇柔地道:“可是,夫君,你不觉得人家身上还有些东西更吸引你吗?”
“哦?”我仔细凝视着她的俏脸,只见她的小脸上春光荡漾,眉梢眼角透出缕缕春情,如春花之初绽。我心中一动,“宝贝儿,你……”
芷若娇羞地瞟了我一眼,然后迅速地将脸埋进了我的怀中,细声道:“人家的身子已经好了,夫君,芷若想像其他姐妹那样,从身体上和心灵上都成为夫君的女人……夫君,今晚,你来芷若房里,好吗?”说到最后,她的话语愈加低不可闻,最后,她埋在我怀中的俏脸已似火烧一般通红。
我心中一跳,说实话,我没想到,温柔娇弱的芷若也会主动提出这般大胆的要求。是她变故之后心性改变,还是真情爆发呢?短短的十数天间,她死心塌地地爱上了我,虽说大变之后易于接受感情,但这时间也未免太快了些吧!是芷若心中一直有我的影子,还是幻真的异能带给我吸引女性的魅力呢?或者是一半一半?
抱着佳人柔软的身子,听着她富含深情的款款细语,我忽然有种恍在梦中的感觉。心中很想答应她的要求,如她所言一般,全身心地拥有她。但时不我待,眼前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处理,这些风花雪月、儿女柔情的事情还是暂且放到以后吧!
久久不见我回答,怀中的人儿忍不住抬起了头,小脸上是一片凄然之色,她幽怨地道:“夫君不喜欢人家吗?为什么不说话?”
我低下头,在她柔软的唇瓣上轻吻了一口,道:“我怎会不喜欢我的芷若呢,只是眼下有件事要办,而且时间已经相当紧迫了。”
“是什么事啊?可以告诉人家吗?”芷若楚楚动人地道。
“当然,而且这件事你也需要参加的。”我从怀中拿出那张英雄帖,把五月初五端午节英雄大会的事告诉了她。
芷若听完后,沉默了一阵,她道:“夫君,你的意思,芷若要不要回峨眉去准备?
“你不是要完成令师遗命,把峨眉发扬光大吗?”我道:“这次英雄大会就是一个契机,你难道不想去吗?”
“人家心里面最想做的事就是永远和夫君在一起,什么光大门派,称霸武林都是虚幻而已,人家已半点不放再心上。”
我有些感动,道:“我知道芷若的心意,但目前你仍是峨眉的掌门,而且现在峨眉上下群龙无首,你还是回去一下吧!如果你不愿意再担任峨眉掌门的话,待大会结束之后,你选好一个接班人,把掌门之位传授与她,那时,你就可以了无牵挂地跟在夫君身边了。”
芷若想了想,点了点头,“既然夫君这么说的话,芷若就这么办。现在离端午节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芷若想吃过午饭就走。”
我点点头,“那你准备一下,收拾收拾东西,我出去看看。”
“不!”芷若紧紧拉住了我的手,“人家的东西都在那个包袱里,不需要怎么准备,从这一刻开始,到人家离去之时,夫君都要一直陪在人家身边,可以吗?”
我一笑,坐回了她身边,再次将她抱进怀里,道:“好,我答应你。”
芷若紧紧依偎着我,眼中幸福的光芒在闪耀……
数日之后,我,月儿,敏敏,雪盈,纤纤婷婷姐妹,还有小玲、小玉八个丫头到了河南少室山下。
时间已届端午,前来参加这次大会的武林人士络绎不绝。少林派出了数十名知客人僧人在山下相候,人数虽多,却也有条不紊。
我们随着人流,向山上走去。刚到山腰,半空中忽然爆起一朵五彩的礼花,花作火焰形状,紧接着又是八声爆响,空中又散开了八朵火焰形礼花。我轻叹了口气,“他们已经知道我来了。”
婷婷眨着大眼睛,不解地问,“夫君,怎么回事啊?”
我一笑,“刚那九朵礼花是明教的讯号,向全教教众通告,教主已经到了。哥哥必定早就到了,所以这九朵礼花指的就是我了。看着吧,不一会儿就该有迎接的人了。”
果然,在山门前正立着哥哥的身影,他身后是杨逍、范遥、韦一笑、周颠、说不得、铁冠道人、彭和尚、及五行旗旗使。
我停下脚步,静静地注视着哥哥。他忽然向前走了几步,到了我面前,缓缓伸出了右手……
我望着他中诚挚的神色,心头一软,轻叹了口气,伸出自己的手,握了上去。这一握,意味着兄弟间隔阂的消除,两颗血脉相连的心再一次联结了起来,浓浓的温情在两人之间无声地流动着……
“好!”身侧响起了一阵喝彩声,大家的脸上挂着笑意,是那种从心底流出来的欢喜。
我重重握了一下哥哥的手,道:“义父的情况怎么样了?”
哥哥叹了口气,眉间堆叠着一片愁云,道:“我们还是到里面谈吧!”
我点点头,招呼众女,跟着哥哥向明教的临时驻地行去。
……
“这么说,这三个老和尚相当难对付了?”听完了哥哥的述说,我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悠然道。
“嗯。”哥哥点了点头,“估计我一个人至多支持到四百招,加上外公和杨左使的帮忙,也堪堪打了个平手,但若继续下去的话,十有八九要败的……对了,弟,外公的情况……”
我道:“有我的回天丹,自然无事,只是外公已经年迈,以后这种耗费体力和精力的比试还是少参加为妙……”
哥哥点了点头,“我知道。不如我们兄弟联手,去破他们的金刚伏魔圈,我相信,一定可以救出义父的!”
我微微一笑,“其实,根本就用不着我们联手。”我指着月儿和雪盈道:“哥,你信不信,她们两个就可以破得了。”
“她们?”哥哥的目光落在我身侧的二女身上,眼神明显带着怀疑,“她们可以吗?”
我一指雪盈,“她,身负九阴真经绝学,九阴真经的威力你不该怀疑吧!”我又指月儿,“月儿追随我时间最长,而且奇遇连连,上次我用的那个‘修罗七绝’她也会。而且,凭她一掌便让陈友谅吐血,这功力,也是不凡了吧?”
周颠‘忽’地站了起来,“副教主,我看这两个姑娘娇娇嫩嫩的,会有那么厉害?!俺老周不信!”
我微微一笑,“你若不信,不妨一试。”
“好!”周颠走到雪盈面前,道:“这位姑娘,周颠想领教一下。”
雪盈微微一笑,转头看了我一眼,意在征询。我道:“去吧,把你的本领证明给大家看。”
雪盈点点头,随着周颠到了院中,我们一众人等也跟到了院中,准备观战。
周颠摆了个起手势,“这位姑娘,请出招。”
雪盈一笑,娇躯轻弹,纤掌幻化出一天爪影,向周颠罩去。我不由得苦笑道:“这一出手就是‘九阴白骨爪’,老周这下有的苦了。”
雪盈体态似仙,身形忽进倏退,纤纤玉掌划出翩翩爪影,极尽“奇”、“诡”二字之妙,周颠完全落在挨打的地步,战场情势尴尬之极。
“罢了!”周颠叹了口气,停手罢战。雪盈身影翩然后退,飘落在我身边。我微笑道:“如何?”
周颠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她的身法不在吸血蝙蝠之下,变化之巧妙又远在杨逍之上,俺周颠毫无胜算,打她不过!”
“那还要不要再试试她?”我一指月儿。
周颠想了想,跃上旁边的树上折下两枝树枝,去掉多余的枝叶,递给月儿一枝,道:“以木作剑,比兵器!”
月儿点点头,欣然接过树枝,跃落场中。周颠举起了树枝,摆了个刀的姿势,道:“这次我先出手了!”说着,“刷”地一刀向月儿砍了过去。
月儿一笑,待树枝堪堪劈到面前,她手腕一振,一蓬密集的灰影叠空而起,堆砌出一朵朵盛放的剑花,密集如雨点一般当头向周颠罩落。
我又是一声苦笑,“月儿这丫头,一上来就是‘千树万树梨花开’,试问这种剑法,让周颠怎么应付得来?”
周颠只觉手上一轻,那枝树枝已被对方无情的攻击绞为数段,而那蓬剑影仍是毫不留情,密密麻麻地当空罩来。周颠情不自禁地叫了一声“我的妈啊!”,连忙放弃抵抗,双手抱头地蹲了下去。
月儿微微一愣,手腕一振,那密集的灰影又还原成本身那根树枝的形态,“啪”地一下子,敲在了周颠的额头上。
周颠又是一声“我的妈啊!”跳了起来,伸手一摸,额头上鼓起了一个小包。月儿一脸赧色,“对不起,我没有做到收发自如。”
周颠连忙摆手,道:“没事,其实纯是我老周逞能。还好用的不是铁剑,不然的话,老周吃饭的家伙就得挪挪位了。”
“月儿。”我板着脸道:“以后在没有练习纯熟的时候,日常切磋武功时不许使用‘千树万树梨花开’等三招剑法!”
月儿点点头,“人家知道,以后不会了。”
“她们两人果然是身负绝学!”哥哥道:“弟,我信了你的话了,只是她们两个不是明教中人,去代明教救人的话,天下英雄问起来,于我教脸上不好看,还是你我兄弟联手吧!”
我想了想,“你说得也有道理,明天你带我去见见那三位老和尚,看看情况再说。”
哥哥点了点头,“那好,咱们明日再赴后山,去会一会少林高人!”
正文 第八十二章 独战三僧
大雄宝殿上,空闻道:“张教主今日前来,想必仍是为了谢施主之事了?”
哥哥点点头,“昨日舍弟赶到,听闻三位神僧神功盖世,实盼一见,还望方丈应允。”
空闻道:“教主言重了,贤兄弟皆是当世英杰,三位师叔必定渴望一会。”
我道:“还烦方丈带路。”
空闻点点头,举手道:“请!”领着我等走向寺后山峰。
到了后山,空闻、空智、空性合什到松树之旁,躬身禀报。
黄面僧人渡厄道:“张教主今日又来赐教了。”
哥哥道:“尚请大师原谅!”
渡厄道:“好说,好说。听闻令弟也已到了,不知是哪一位?”
我飘身上前,道:“在下张无忧,见过三位高僧。”
三人上上下下打量了我几眼,白脸老僧渡劫道:“副教主果是风采不凡。不知今日之事,贵教几位上来动手啊?”
哥哥望了我一眼,“弟,你说呢?”
渡厄言道:“老僧前日说过,贵教倘若再有一位和教主不相伯仲的,只须两位联手,便能杀了我们三人,倘若副教主和令兄一样武功的话,你们两人同上,便可将人带走。”
我微微一笑,“今日之事,实是无忧想和三位神僧切磋一番,与家兄无关,三位高僧,请!”
说罢,我脚尖一点地面,便如离弦的箭一般,破空直上,正是那式“云雀钻”。哥哥想阻拦我却也没来得及。
我拔升十余丈,身影在空中似苍鹰般转了六七转。一声清啸,天雷掌地一式“天雷初现”带着雷鸣般的剧烈响,当空罩下。
三僧的黑索难以及远,不约而同地一掌向上劈来,三股掌力汇成一股巨力,自下而上。“轰”地一声剧响,我向上弹飞三丈,“第二式‘雷动山河’!”双掌闪耀着金芒,分成两股巨力,呼啸而下。
渡厄双掌劈出,接下了我的左掌,渡难渡劫各出一掌,接下了我的右掌。轰然声中,我再次向上飞起。“好!”我一个倒翻,泄落在地,迅捷无比地拍出八掌,正是第三式,“八方风雷”。
三僧齐出左掌,接下了我的掌力,接着右手一扬,三条黑索似三条张牙舞爪的墨龙,迎面点来。
我双手左拨右带,一卷一缠,将三根黑索卷在一起,接着运力后拉。三僧索上所带劲力被我绞得乱作一团,此时见我运力后拉,三人也同时用力,不让我得逞。
我双掌倏放,三条黑索“唰”地倒射回去,我飞身向前,向三条黑索上各弹去了一股内力,同时在身影的急速旋转中,向三僧轻飘飘地拍出三掌。这正是天雷掌的第五式“轻雷细雨”。
三僧被我闹得手忙脚乱,既要小心不要被黑索回击自身,又要应付我在黑索上弹上的力道,还得应付那飘忽莫测的掌力,应对得相当辛苦。
我微微一笑,右掌竖立如刀,一掌掌劈出,右手一指指点出。三僧刚恢复正常的黑索被砍得弯曲转折,双丰劲力的每一次撞击都让黑索扭曲不止,难以组成金刚伏魔圈的真正雏形。指风在掌风的间隙中自由地活动着,给予敌方无情的打击。这是第六式“雷神决”。
我双掌合什,凝聚体内澎湃的真气,紧接着合什的双掌蓦然分开,一股浩然巨力自双掌间轰然而出,与此同时,又有两股莫名的巨力自两侧向中间猛击!天雷掌第七式“雷神拜佛”以它强横的姿态,恐怖的威力横空出世,无情地向三僧击去。
三僧不约而同地抛下黑索,同出双掌,共抗这股巨力。轰然声中,石屑漫天,我一个倒悬,身影拔空而起,似一条翻滚的白龙,向三僧中功力最低的渡劫头顶击去。这是第四式“狂雷疾电”的后半式“疾电”。
渡劫身影一晃,忽地出了树洞,双手五指虚抓,握成空拳,两掌呼啸劈出。“须弥山掌?”我心中一动,再提功力,身影忽然加快,当头一掌,向渡劫罩下。
双方劲力接实,又是一声剧响,我只觉手掌一麻,身上传来一股大力,我凌空翻了一个跟头,卸去了那股力道,接着飘落在地上。回头看渡劫,他已然不在当初的位置,而是向后退出了七八步。她的那棵松树下,洒落一地针雨。
忽觉身后气流大变。我陡然转身,双掌在身前幻化出一个个手印,堆叠而起,当胸缓缓推出。在金芒闪耀中,渡难、渡厄的两条黑索被击得倒飞回去,紧接着是股排山倒海般的巨力。
两人不约而同地弃了索,双双拔空而起,隆隆雷鸣声中,那股排山倒海的巨力就此从他们身下呼啸而过。
我叹了口气,“这天雷掌最刚猛的一式‘雷神降世’竟然没打中,真是……”
一开始我就没有让他们把这金刚伏魔圈组成,我知道三人心意相通的功夫相当厉害,真要让他们把着圈子组成,斗将起来将会相当费力。于是我一出手便是“天雷掌”,凭借强大的掌力先声夺人,并数次逼迫他们和我对掌,途中还阻止了他们组成金刚伏魔圈,因次说来,这一场少林三僧处在被动之中,被打得相当郁闷。
这一番极耗内力的拼斗,少林三僧消耗不少,渡劫很可能受了内伤,再斗下去他们必败无疑。如若照如此下去的话,我再斗用上一次“修罗七绝”,三人就难保完整了。
但是这样的话,义父被救,英雄大会也就举行不起来,我扬名天下的心愿更是无法满足了。这样的事,我岂会做?
我一笑,道:“这一次是在下取巧了,三位大师的金刚伏魔圈尚没有组成。如今大家都累了,我看还是改日再战如何?”
三僧没想到我会说出这番话来,这下他们憋了一肚子的郁闷多多少少有了些发泄。渡厄道:“副教主在心理战上已经胜了,假如再斗下去的话,老僧三人必会因金刚伏魔圈的无法组成而产生嗔念。如此一来,我师兄弟无法保持心神稳定,必定会败。”
我摇摇头,“三位大师清修多年,岂会因为如此小事而妄动嗔念?在下觉得,到时候败的很有可能是在下。”我这当然是胡说逗老和尚开心的,会不会赢我当然知道,自己肚子里一堆功夫还没有往出亮呢!
三人对我的“谦虚”相当开心,渡厄道:“副教主如此武功,想来尚在令兄之上,今日若是贤兄弟同时下场的话,我等支持不了数招便要败了。能同时见到如此少年英豪,至感欣慰。还望以此大好身手,多为苍生造福。”
我点点头,“多谢大师指教,我等必定尽力。”
渡厄道:“我等师兄弟三人,在此恭候贤兄弟再度莅临。”
哥哥上前道:“不敢,然而自当前来领教,谢法王是我兄弟义父,恩同亲生。”
渡厄长叹一声,闭目不语。
我们兄弟率同杨逍诸人,拱手与空闻、空智、空性等人作别,走下山去。
路上,月儿道:“夫君,月儿觉得再打下去的话,夫君一定会赢的,为什么不打了呢?难道夫君真的认为自己会输吗?”
我苦笑道:“要怎么打?人家的金刚伏魔圈让我限制得根本使不出来,这么打不是占人便宜吗?”
“可是,他们三个打夫君一个早已是占了夫君的便宜啊!”
“这个月儿,怎么还不住口,再问下去的话,我的用心非要给她曝光了不可!”我心中暗暗不满。
敏敏忽然道:“月姐姐,一开始时那三个和尚不是一直在坐着吗,他们也没有怎么占夫君的便宜啊!”
月儿想了想,点了点头,“妹妹说的是,我倒是忘了。”
周颠道:“反正还有三天才是端午节,随便哪天两位教主一齐上阵,还不把金刚伏魔圈给破了?根本不用着急嘛!”
哥哥点点头,“周先生说得有理,弟,你明天休息一天,咱们后天再去。”
我点了点头,“好。”
确定义父可以得救,众人都是欢喜不已。我却暗呼不妙,一路上苦着脸,在想对策,思考着要如何才能把时间延迟到五月端午。
“夫君,你不舒服吗?”敏感的月儿看到了我的苦脸,忍不住道。
“肚子有点不舒服,兴许是早餐里面有点问题。”我皱着眉头道。
“那快些走,回去月儿给你揉揉。”
我苦着脸点点头,一抬眼看到敏敏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意。我想起敏敏刚刚对月儿说的那句话,心道:“这丫头知道了,真是聪明啊!”
正文 第八十三章 无忧装病
回到住所,哥哥和其他教众聊了几句就离去了。敏敏快步走到门口,探出头去看了几眼,接着转身关上门,向我神秘地一笑,“夫君,人都走了,不用装了。”
我翻身而起,把正给我揉肚子的月儿吓了一跳,她愣愣地道:“夫君,原来……原来你是装的。”
“你以为呢?!”我道:“刚刚还给我问这问那,要不是敏敏啊,怕是我的良苦用心都要给你破坏了。”
“什么意思啊?!”月儿有些糊涂,“人家怎么听不懂啊?”
雪盈道:“好像最先看破夫君心思的是敏敏妹妹,来,你给咱们的月儿解释一下吧!”
敏敏向我瞟了一眼,道:“今天咱们的夫君如果继续下去的话,一定可以胜得了那三位老僧的。可是夫君却中途停手,而且还自承不敌。很显然,夫君今日根本就不想获胜。他今日之战似乎只是为了试探一下三僧的实力而已。”顿了一顿,敏敏又道:“夫君在五月端午之前,决计不会主动前往挑战三僧了,而且我认为,后天的事,夫君也一定会找借口,千方百计地推托……”
我叹了口气,苦笑道:“敏敏啊,夫君这么一点秘密,全让你说出来了,你还真是厉害啊!”
敏敏娇媚地一笑,“人家再厉害也是夫君的人啊!”
“只是,夫君的目的又是什么呢?”月儿不解地问。
敏敏摇摇头,道:“我不知道,夫君行事,总是有他的目的的,但根据我的直觉,应该和成昆有一定关系……”
“敏敏真是深知我心啊!”我叹了口气,道:“此下若我全力以赴,必可战胜三僧,救出义父。然而成昆呢,便要被他再次脱身不成?英雄大会举办不起来,成昆也就会再次隐匿起来,以后再找他可不是这般容易了。”
敏敏皱了皱眉头,“夫君的话,敏敏不是很明白。”
“敏敏,你可知圆真为何要举办这英雄大会?为何又千里迢迢把义父从卢龙运到少林寺?”
敏敏想了想,道:“必和屠龙刀有不小的干系。”
我点点头道:“武林至尊,宝刀屠龙,号令天下,莫敢不从!”人人皆知,得了屠龙刀,便可成为武林至尊,此后号令天下,莫敢不从。咱们暂且不管究竟这传说是真是假,屠龙刀对武林中人具有无庸置疑的诱惑力。圆真布置已久。第一次想瓦明解教,第二次意图控制丐帮,两次奸谋均是功败垂成。这一次他召集天下英雄来此,自是想借此良机,一跃成为武林至尊。”
雪盈道:“武林之中,崇尚的是武力,没有一定的实力,什么事都不好办。圆真虽然有此意图,以他的武功怎可能胜过天下英雄,成为武林至尊?”
“我明白圆真的意图了!”敏敏道:“圆真以谢大侠和屠龙刀为饵。鼓动群雄自相者争斗残杀。大会上,明教要救谢大侠,势必要与天下英雄为敌。斗到后来,不论谁胜谁败,明教的众高手少说也当损折一半,元气大伤。夫君,斗到最后,武功第一的名号多半要落到你兄弟其中一人手上。于是少林群僧说道:‘张教主技压群雄,实乃可敬可贺,本寺谨将谢大侠交于张教主,请张教主到寺后山峰顶上亲去迎取便是。’于是大伙儿一齐来到峰顶,张教主便须独力去破那金刚伏魔圈。若是旁人上前相助,圆真的党羽便道:‘技压群雄的是明教张教主,跟旁人可不相干,阁下还是站在一旁的为妙。’夫君,试观天下英雄,要想一忍不住战胜三僧,破那金刚伏魔圈,除了夫君之外,我看无一人有这等实力。可是夫君夺得这武功天下第一的名头,就算身上毫不带伤,也不知已耗了多少内力神功,到那时如何是这三位老僧之敌?结果谢大侠是救不出,反而自己死在三株苍松之间……”
月儿不由得握住了我的手,小手冰凉,“妹妹说得好可怕……”
雪盈柔声道:“敏敏妹妹只是分析圆真的想法而已,我们现下知道了,怎会再中他的计?妹妹无须多想。”
敏敏继续道:“这么一来,明教是毁定了。圆真再使奸计,毒
死空闻,却将罪名推在空智大师的头上,这一着安排起来十分容易,只须证据捏造得确实,不由得少林僧众不信。于是各党羽全力推举,他老人家顺理成章的当上了方丈。他老人家一声号令,群雄围攻明教,以多胜少,聚而歼之。那时候武功天下第一的名号,除了他老人家之外,只怕旁人也争夺不去。屠龙刀不出现便罢,若在江湖上现了踪迹,天下英雄人人皆知,这把宝刀的正主儿,乃是少林寺方丈圆真神僧。宝刀的得主若不给他老人家送去,只怕多有不便哪!”
雪盈不觉点点头,“正是如此,这圆真好大的奸谋!”
“既知他的奸谋,咱们便可细心策划,让他的奸计难以实行。”我道:“让他的恶行,暴露在天下英雄之前。”
“夫君确是用心良苦。”月儿道:“只是夫君为什么不向无忌大哥说明呢?”
我叹了口气,“哥哥为人至孝且极重情义,有时候感情便会大雇过理智,因此,我觉得还是不告诉他为好。”
“为今之计,夫君只用装病了。”敏敏道:“明天,后天,大后天,撑过这三天就可以了。”
我点点头,“只能如此了。”
接下来两日,我一直趴在床上,壮作腹痛不止的样子,哥哥来探视过数次,担心不已。联手去破金刚伏魔圈的事他也不再提起。到得第三日上,我才渐渐缓过劲来,脸色趋于红润,也开始能下床行走。哥哥来看我时颇为高兴,我为不能同他去破金刚伏魔圈之事向他表示了歉意。哥哥哈哈一笑,毫不介意,全然不曾留意到我眼角流露出的一丝得意神色。
次日便是端阳正日。一早,明教群豪便匆匆来到了少林寺。少林寺前殿后殿、左厢右厢,到处都挤满了各路英雄好汉。各路武林人物之中,有的与义父有仇,处心积虑的要杀之报仇雪恨;有的觊觎屠龙刀,痴心妄想夺得宝刀,成为武林至尊;有的是相互间有私人恩怨,要乘机作一了断;大多数却是为瞧热闹而来。少林寺中派出百余名知客僧接待,引着在寺中各处休息。
武当派只到了俞莲舟和殷梨亭二位师叔伯。我兄弟上前拜见,请问太师父安好。二伯问起宋青书和陈友谅讯息,我等摇头不知。问起七师叔情况,得知他正在康复之中。这次宋远桥、张松溪二人所以不至,便是为了在山上护师保观,以防奸谋。俞莲舟又说起宋远桥自亲耳听到独子的逆谋之后,伤心愁急,茶饭不思,身子几乎瘦了一半,却又瞒着师尊,不敢说起此事,恐贻师父之忧。哥哥道:“但盼宋师哥迷途知返,即速悔悟,和宋大师伯父子团圆。”二伯道:“话虽如此,但这逆贼忤逆犯上,险些害死七弟,决计饶他不得。”说着恨恨不已。
此后一个时辰中,各路英雄越聚越多。华山派、崆峒派、昆仑派均有高手赴会,只峨嵋派无人上山。
我扳指算算芷若回去的时间,估计她应该能在今日赶到,心下稍安。
明教群豪聚在西厢的一座偏殿之中,并不和各路英雄交谈,盖明教怨家太多,仇人见面,只怕大会未开,先已和四方怨家打了个落花流水了。
正文 第八十四章 英雄大会(上)
午时将届,寺中知客僧肃请群雄来到山右的一片大广场上。那本是寺僧种菜的数百亩菜园,这时已然压平,搭起了数十座大木棚。群豪随着知客僧引导入座。各门派帮会中人数众多的自占一棚,人数较少的则合坐一棚。彭莹玉将场上杰出之士的来历,一一禀告我们知晓。群豪毕集,洵是盛会,许多向来极少在江湖上行走的山林隐逸,这时也纷纷现身。彭莹玉点查之下,场上不计明教,已有四千六百余人。但与会人众,多半是敌非友,众人均感忧虑。
众宾客坐定后,少林群僧分批出来,按着圆、慧、法、相、庄各字辈,与群雄见礼,最后是空智神僧,身后跟着达摩堂九老僧。空智走到广场正中,合十行礼,口宣佛号,说道:“今日得蒙天下英雄赏脸降临,少林派至感光宠。只是敝寺方丈师兄突患急病,无缘得会俊贤,命老衲郑重致歉。”我和敏敏对视一眼,心道:“圆真果然行动了,空闻现在很可能已经被他软禁了。”
南宋末年,郭靖、黄蓉夫妇曾先后在大胜关及襄阳邀集天下豪杰,
共商抗御蒙古人入侵的大计,此后将近百年,直至今日方始再有英雄大会,原是江湖上第一等的盛事,但主持者忽然患病,群雄不由得均感扫兴。
只听空智又道:“金毛狮王谢逊为祸武林,罪孽深重,幸而得为敝寺所擒。少林派不敢自专,恭请各位望重武林之士,共商处置之策。”他本来生得愁眉苦脸,这时说话更是没精打采,说毕便即合十退下。
东南角上站起一人,身形魁梧,一把黑白相间的胡须随风飞舞,
四顾群雄,双目炯炯有神,形相甚是威严。彭莹玉低声告知,这人是山东老拳师夏青。只听他声若洪钟,说道:“这谢逊作恶多端,贵派竟能擒来,造福武林,实非浅鲜。空闻、空智两位神僧太过谦抑,这等恶人,立时一刀杀却,也就是了,何必再问旁人?今日既是天下
英雄聚会,咱们此会便叫作屠狮大会。将这谢逊凌迟处死,每人吃他一口肉,饮他一口血,替无辜死在他手下的朋友们报仇,岂不痛快?”他的亲兄长为谢逊所杀,数十年来只是想找谢逊报仇。此言一出,四周便有数百人随声附和,都说及早杀了为是。混乱之中,忽听得一
个阴恻恻的声音说道:“谢逊是明教的护教法王,少林派倘若不怕得罪明教,早就一刀将他杀了,何必邀大伙儿来此分担罪责?我说夏大哥哪,你有点老胡涂啦,做兄弟的劝你一句,还是明哲保身的为是。”这番话说得阴阳怪气,但传在众人耳中,仍是清清楚楚。众人齐往
声音来处瞧去,却看不见是谁。显然那人身材矮小,说话时又不站起,坐在人丛之中,谁也见他不到。
夏胄大声道:“是‘醉不死’司徒兄弟么?那谢逊与俺有杀兄之仇,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请少林众高僧将他牵将出来,老夫一刀将他杀了。魔教众魔头找上身来,尽管冲着俺山东姓夏的便是。”人丛中那人又是阴恻恻的一笑,说道:“夏大哥,江湖上人人皆知,那
把武林至尊的屠龙刀,乃是落在谢逊手中。少林派既得谢逊,岂有不得宝刀之理?人家杀谢逊是宾,扬刀立威才是头等大事。我说空智大师哪,你也不用装模作样啦,痛痛快快的将那屠龙宝刀捧将出来,让大伙儿开开眼界是正经。你少林派千百年来就是武林中的头儿脑儿,
有此刀不为多,无此刀不为少,总之是武林至尊就是。”
彭莹玉低声对哥哥道:“说话这人叫作‘醉不死’司徒千钟。此人玩世不恭,听说不拜师,不收徒,不属任何门派帮会,生平极少与人动手,谁也不知他的武功底细,说起话来冷嘲热讽,倒往往一语中的。”
雪盈轻笑道:“月儿妹妹,这个人也姓司徒,还是你的本家呢!”
月儿一笑,“就是啊,天下姓司徒的人不是很多啊,能遇到一个也是缘分,只是不知他是个什么样的人,长像如何?”
只听场中七八人跟着道:“此言有理。请少林派取出屠龙刀来,让大伙儿瞧瞧。”空智缓缓说道:“屠龙刀不在敝寺,老衲一生之中也从来没见过,不知世上是否真有这么一把刀子。”
群雄一听,立时纷纷议论,广场上一片嘈杂,与会诸人原先都认定此会必与屠龙刀有莫大关连,岂知空智竟然一口否认,谁都大出意料之外。
空智身后跟着九名老僧,均是身披大红袈裟。待群雄嘈杂之声稍息,九僧中一名老僧踏上两步,朗声说道:“屠龙刀本在谢逊手中,但敝派擒到他之时,那刀却不在他身边。本寺方丈以此乃武林大事,曾详加盘查。谢逊倔强桀傲,坚不吐实。今日英雄盛会,一来是商酌
如何处置谢逊,二来是向众家英雄打听那屠龙刀的下落。哪一位得知音讯的,便请明言。群豪面面相觑,谁都接不上口。
醉不死”司徒千钟却又阴阳怪气的说道:“武林中百年来言道:‘武林至尊,宝刀屠龙,号令天下,莫敢不从。倚天不出,谁与争锋?’除了屠龙刀,尚有倚天剑。这柄倚天宝剑哪,本来听说是在峨嵋派手中,可是西域光明顶一战,却也从此不知所终。今日此会虽叫英雄大会,峨嵋派的英雌们难道就不能来么?”众人听到最后这句话,哄然大笑起来。
月儿也忍不住笑出声来,道:“我这位本家还真逗啊,就是还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夫君,想个办法把他弄出来好不好,给人家见上一见。”
我还没回答,一名知客僧大声报道:“丐帮史帮主,率领丐帮诸长老、诸弟子到。”哥哥听到“史帮主”三字,心下大奇,道:“丐帮史火龙帮主早已死在圆真手下,如何又出来一位史帮主?”
我道:“哥,你难道忘了那个叫史红石的小丫头不成?”哥哥愣了愣,道:“难不成真的是她?可是她还是个孩子啊!”
雪盈也一脸疑惑,口中喃喃道:“难不成真是红石?”
空智说道:“有请!”丐帮是江湖上第一大帮会,他亲自迎了出去。只见一列人快步向广场走来,约莫一百五十余人,都是衣衫褴褛的汉子,丐帮近年来声势虽已不如往时,毕竟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在江湖上仍有极大潜力,群雄谁也不敢轻视,大半站了起来。但见
当先是两名老年丐者,是传功长老和执法长老。两名老丐身后,却是个十二三岁的丑陋女童,鼻孔朝天,阔口中露出两枚大大的门牙,正是史火龙之女史红石。她手持丐帮帮主信物打狗棒,史红石之后是掌棒龙头、掌钵龙头,其后依次是八袋长老、七袋弟子、六袋弟子。丐帮这次到来的,级位最低的也是六袋弟子。
空智见持打狗棒的是个女童,心下踌躇,不知帮主是谁,该当向谁说话才是,只得合十行礼,含糊道:“少林僧众恭迎丐帮群雄大驾。”群丐一齐抱拳还礼。传功长老说道:“敝帮史前帮主不幸归天,众长老公决,立史帮主之女史红石史姑娘为帮主,这一位便是敝帮新
帮主。”说着向史红石一指。
空智虽大感诧异,却也不缺礼数,合十道:“少林门下空智,参见史帮主。”史红石福了福还礼,嗫嗫嚅嚅的对答不出。传功长老道:“敝帮帮主年幼,一切帮务,暂由兄弟及执法长老二人代理。空智神僧乃前辈大德,多礼甚不敢当。”两人谦虚了几句。知客僧引着群
丐入木棚就座。
丐帮人数众多,半晌方始坐定。眼见群丐人人戴孝,脸上均有悲愤之色,有些弟子背上的布袋之中更有物蠕蠕而动,显是有所为而来。哥哥微笑道:“咱们到了一批好帮手。”我点点头。只见传功、执法二长老引着史红石,来到明教棚前。
传功长老抱拳行礼,说道:“张教主,金毛狮王失陷,敝帮有好大的干系,我们今日宁可性命不在,也要赎我们的罪愆;再者也是为我们史故帮主报仇雪恨。丐帮上下,齐听张教主号令。”哥哥急忙还礼,说道:“不敢。”传功长老这番话中气充沛,说得甚是响亮,
显是有意要让广场上人人听见。他几句话说毕,丐帮众弟子一齐站起,大声说道:“谨奉明教张教主号令,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史红石拉着雪盈的手,脸上极为欢喜,道:“杨姐姐,我可想死你啦!”
雪盈抚摸着她的头,柔声道:“姐姐也想你啊,你瞧,咱们不是就见面了吗!”
史红石用力点着头,我看得出来,雪盈在她心中的地位相当不凡。这个小丫头虽然长得很丑,但却显得相当的可爱,我忍不住伸手去摸她的额头。
结果,小丫头倔强地一仰头,避开了我的手。让我觉得相当尴尬。我抬眼看着她,只见她眼中闪着敌意。我不禁一愣,“我什么时候得罪过她了?”
小丫头后面的一句话倒让我恍然大悟,也让我啼笑皆非。她瞪着我道:“都是你,把杨姐姐拐跑了,人家想见她一面都这么难!”
我:“……”
身边诸女笑得花枝乱颤,看得旁人的眼珠子掉了一地。
传功长老回过身来,大声说道:“我丐帮与少林派向来无怨无仇,敝帮一直尊重少林派是武林第一大门派,纵有些微嫌隙,我们也必尽量克制忍让,从来不敢有所得罪。敝帮自史火龙史前帮主以下,好生佩服少林四大神僧德高望重,足为学武之士的表率楷模。史前帮主
归隐已久,静居养病,数十年来不与江湖人士往还,不知何故,竟遭少林高僧的毒手……”他说到这里,广场上众人一齐“啊”的一声惊呼,连空智也是大出意料之外。只听传功长老接着说道:“我们今日到此,是要当着天下英雄之前,请空闻方丈指点迷津。我们史前帮主
到底在甚么事上得罪了少林派,以致少林高僧害死史前帮主之后,对寡妇孤女也要赶尽杀绝,连史夫人也保不了性命?”
空智合十说道:“阿弥陀佛,史帮主不幸仙逝,老衲此刻才首次听到讯息。长老口口声声说是敝派弟子所为,只怕其中大有误会,还请长老言明当时详情。”
我心知圆真的爪牙即将发射毒针杀人灭口,于是凝神戒备,注视着传功长老的面向一方。
传功长老道:“少林派千百年来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我们岂敢诬赖?便请贵寺一位高僧、一位俗家子弟出来对质。”空智道:“长老吩咐,自当遵命。不知长老要命哪二人出来?”
在传功长老即将开口的一刹那,我发现他对面空智身后的九名老僧中的一人轻按了一下腰际。我不假思索,疾掠而出,手中的茶杯当空一举,堪堪接到了那枚毒针。
接到毒针之后,我身影一旋,到了那九名少林僧前,一伸手,扣住了左数第四名老僧的脉门,将他拉了出来。接着抓住他胸前衣襟,用力向下一拽,嗤的一声响,衣襟破裂,露出腰间一个小小钢筒,筒头有一细孔。
我将手中茶杯往空智面前一放,“空智大师,这人似乎想杀人灭口,你看该如何处置?”
“空如?!”空智惊诧莫名。
执法长老大声道:“杀害史帮主的凶手是谁,丐帮数万弟子无一不知。你们想杀人灭口吗?哼,哼!除非将天下丐帮弟子个个杀了,这个杀人的和尚,便是圆真……”
传功长老向我道过谢,大声道:“空智大师,你如今怎么说?这个和尚分明是圆真一党,今日先杀了他为史老帮助报仇!“说着,一掌拍了过去,正中空如顶门,空如一声惨叫,死在当场。
这空如和四大神僧同辈,辈份武功均高,只因被我擒住后拿着脉穴,挣扎不得,传功长老一掌拍来,他竟无法躲闪。群雄齐声惊叫。
正混乱间,广场外忽然快步走进四名玄衣女尼,各执拂尘,朗声说道:“峨嵋派掌门人周芷若,率领门下弟子,拜见少林寺空闻方丈。”空智说道:“请进!”不动声色的迎了出去。达摩堂剩下的八名老僧仍是跟在他身后,于适才一幕惨剧,竟如尽皆视而不见,全不萦怀。
四名女尼行礼后倒退,转身回出,飘然而来,飘然而去,难得的是四个人齐进齐退,宛似一人,脚下更是轻盈翩逸,有如行云流水,凌波步虚。
峨嵋派众女侠却不同丐帮般自行来到广场,直待空智率同群僧出迎,这才列队而进,但见八九十名女弟子一色的玄衣,其中大半是落发的女尼,一小半是老年、中年、妙龄女子。女弟子走完,相距丈余,一个秀丽绝俗的青衫女郎缓步而前,正是峨嵋派掌门周芷若。
我向哥哥望了一眼,只见他面色不变,只是远远看了芷若一眼,就收回了目光。我心中暗暗高兴,道:“哥,你对她……”
哥哥轻叹了口气,“一切已是昨日黄花,以前种种,我都忘了。”
我眨了眨眼,还是不太明白他的意思。哥哥又道:“我最近每晚都梦到蛛儿,没想到我心中真正爱的人竟然是她。”
我愣了愣,“哥,你说的是—真的?”
哥哥点点头,“对芷若,我只有怜惜,却未曾有过爱意。现在想起以前和蛛儿在一起的日子,我常常想哭……”
我轻拍了拍哥哥的肩膀,低声道:“哥,表妹她,其实还活着。”
“什么?!”哥哥激动地抓紧了我的手,脸上是欢喜至极的神色,“弟,你说的……是真的?”
我仔细看着他脸上的神色,确定他是言出由衷。心中的一丝担忧也消失不见,我郑重点头道:“是真的,她还活着,只是暂时我不知道她在那里,不过我相信,你们很快就能见面的!”
正文 第八十五章 英雄大会(中)
待峨眉派众人坐定之后,周芷若身边一俗家女弟子站了起来,缓步走到明教木棚边,对我道:“张副教主,敝派掌门有书信一封,命我转交于你。”
我接过书信,向芷若望去,只见她美目含情,温柔动人地向我望来。
我笑笑,向她挤挤眼。
芷若娇面一红,情不自禁地低下头去。
我拿起书信,端详了几眼,上面没有署名,也没有落款。我拆开信封,将信展了开来。只见上面写着这么几行字:“宋青书现已至妾处,为安其心,妾假意收他入门。妾知夫君急欲得之而甘心,妾不敢擅专,还望夫君早传讯息,指点妾身。”
我将信递给月儿,在她耳边小声道:“你去和芷若说,让她将人稳定下来,随时听我传讯。”
月儿瞄了眼信纸,点点头,便要站起来。“等等……”我拉住了她,“告诉芷若,我很想她。”
“知道啦!”月儿瞟了我一眼,站起身来,向峨眉派木棚走去。
这时候丐帮的掌棒龙头大着嗓子,正与一名少林僧争得甚是激烈。群雄一直都在听丐帮与少林派的争执。
那穿大红袈裟的少林僧说道:“我说圆真师兄和陈友谅都不在本寺,贵帮定然不信。贵帮传功长老不幸丧命,敝派空如师叔已然抵命,还有甚么说的?”
掌棒龙头道:“你说圆真和陈友谅不在,谁信得过你!除非让我们搜上一搜。”那少林僧冷笑道:“阁下要想搜查少林寺,未免狂妄了一点罢?区区一个丐帮,未必有此能耐。”掌棒龙头怒道:“你瞧不起丐帮,好,我先领教领教。”那少林僧道:“千百年来,也不知曾有多少英雄好汉驾临少林,仗着老祖慈悲,少林寺却也没教人烧了。”他二人越说越僵,眼看就要动手。空智坐在一旁,却并不干预。
忽听得司徒千钟阴阳怪气的声音说道:“今日天下英雄齐集少林,有的远从千里之外赶来,难道是为瞧丐帮报仇来么?”夏胄道:“不错。丐帮与少林派的梁子,暂请搁在一旁,慢慢算帐不迟,咱们先料理了谢逊那奸贼再说。”掌棒龙头怒道:“你嘴里可别不干不净,金毛狮王谢大侠,乃明教法王之一,甚么奸贼不奸贼的?”夏胄声若洪钟,大声道:“你怕明教,俺可不怕明教。似谢逊这等狼心狗肺的奸贼,难道还尊他一声英雄侠士么?”
杨逍走到广场正中,抱拳团团一礼,说道:“在下明教光明左使,有一言要向天下英雄分说。敝教谢狮王昔年杀伤无辜,确有不是之处……”夏胄道:“哼,人都给他杀了,凭你轻描淡写的几句话,使能令死人复生么?”杨逍昂然道:“咱们行走江湖,过的是刀头上舐血的日子,活到今日,哪一个手上不带着几条人命?武功强的,多杀几人,学艺不精的,命丧人手。要是每杀一个人都要抵命,嘿嘿,这广场上数千位英雄好汉,留下来的只怕寥寥无几的了。夏老英雄,你一生之中,从未杀过人么?”
其时天下大乱,四方扰攘,武林人士行走江湖,若非杀人,便是被杀,颇难独善其身,手上不带丝毫血渍者,除了少林派、峨嵋派若干僧尼之外,可说极是罕有。这山东大豪夏胄生性暴躁,伤人不计其数,杨逍这句话登时将他问得哑口无言。他呆了一呆,才道:“歹人该杀,好人便不该杀。这谢逊和明教的众魔头一模一样,专做伤天害理之事,俺恨不得千刀万剐,食其肉而寝其皮。哼哼,姓杨的,俺瞧你也不是好东西。”
哥哥皱了皱眉,“弟,你有没有办法叫他闭口?”
我微微一笑,“让一个人闭嘴,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永远也不能再张嘴。”
哥哥愣了愣道:“不,咱们是救义父来的。不能乱伤人命,和天下英雄结怨。”
“那就用别的办法。”我站了起来,身影一闪,顷刻间便到了夏胄面前,手臂一伸,便点中了他的“哑”、“麻”二穴。就在夏胄堪堪软倒之时,我手腕一抖,“啪啪”两下,甩了他正反两记阴阳耳光,接着,凌空两个后翻,已经到了自家的棚中。我回到原位坐下,道:“哥,他在半个时辰之内不会再说话了,我的特殊手法,别人解不开的。”
夏胄的朋友和弟子,聚在他身前,试了七八种方法也没有解开,倒把夏胄疼出了一身冷汗。几人不敢再试,把夏胄抬到一边小心照料。
司徒千钟左手拿着只酒杯,右手提着个酒葫芦,摇头晃脑的走到广场中心,说道:“今日当真有好大的热闹瞧,有的要杀谢逊,有的要救谢逊,可是说来说去,这谢逊到底是否真在少林寺,却是老大一个疑团。我说空智大师哪,你不如将金毛狮王请了出来,先让大伙儿见上一见。然后要杀要救的双方,各凭真实本领,结结棍棍的打上一场,岂不有趣?”他这番话一说,广场上群雄倒有一大半轰然叫好。
月儿这时自峨眉派棚中走了回来,道:“他就是司徒千钟么?怎么倒像个酒鬼?”
我笑道:“他外号醉不死,自然是整天和酒为伴了,像酒鬼那是理所当然的。怎么样,月儿,对你这位本家失望了吧!”
月儿点点头,“有一点。夫君也爱酒啊,可什么时候见夫君是醉醺醺的?这家伙不修边幅,看起来邋溻得很。”
我笑笑,“不说这个了,月儿,你刚刚过去,和芷若都谈了什么?”
月儿道:“我把夫君的话都转告了芷若,怕被别人听到,也没说太多。不过芷若妹妹要我告诉夫君。她这些天做梦梦的都是夫君。”
我点点头,“那你有没有见到宋青书?”
“他同那些男弟子坐在一起,而且易了容,月儿没有看出来。但芷若说他就在那群人中。”
“我知道了,”我道:“他既然来了,我就不会让他再跑了,月儿,我现在还没有想到好办法,等我想到了就由你去通知芷若。”
“好的。”
这时候杨逍站起来朗声说道:“众位英雄今日齐聚少林,一来是与谢狮王各有恩怨未了,二来嘛,嘿嘿,只怕也想见识见识这把屠龙宝刀。倘若依司徒先生所说,大伙儿一场混战,那么这把宝刀归谁所有呢?”
群雄一听,均觉有理,这数千人之中,真正与谢逊有血海深仇的也不过百余人而已,其余众人一想到那“武林至尊”四字,都是禁不住怦然心动。
一个黑须老者站了起来,说道:“那屠龙刀现下是在何人手中,还请杨左使示下。”
杨逍道:“此节在下不明,正要请教空智禅师。”空智摇了摇头,默然不语。群雄均是暗暗不满:“少林派是大会主人,但空闻方丈临时装病不出,这空智禅师却又是一副不死不活的神气,不知在弄甚么玄虚。”
我心道:“看来空闻空性确实已经落在圆真手里了,不然空智不至于变成这样要死不活的样子。”
一个身穿青葛长袍的中年汉子站起身来,说道:“空智禅师虽说不知,谢狮王必定知道的。咱们请他出来,问他一问。然后各凭手底玩艺见真章,谁的武功天下第一,那么名副其实,自然而然的是‘武林至尊’,不管这把刀是在谁的手中,都该交与这位武林至尊。依我说啊,大伙儿先议定了这节,免得事后争执,若有不服的,天下英雄群起而攻之。众位意下如何?”
司徒千钟道:“那不是打擂台么,我瞧有点大大儿的不妥。”那青袍汉子冷然道:“有何不妥?依阁下之见,不比武,是要比酒量了?哪一个千钟不醉,哪一个醉而不死,便是武林至尊了?”众人轰然大笑,有人怪声说道:“这还比个甚么?这位武林至尊嘛,自然是‘醉不死’司徒先生!”
司徒千钟斜过葫芦,倒了一杯酒仰脖子喝了,一本正经的道:“不敢,不敢!要说到‘酒林至尊’,我‘醉不死’或许还有三分指望,至于‘武林至尊’哪,哈哈,不敢当啊,不敢当。”对那青袍汉子道:“阁下既提此议,武学上自有超凡入圣的造诣,在下眼拙,却不知阁下尊姓大名。”那汉子冷冷的道:“在下是青海派叶长青,喝酒本事和装丑角的玩艺,都不及阁下。”言下之意,自是说武功上的修为,只怕要比阁下强得多了。
司徒千钟侧头想了半晌,说道:“青海派,没听见过。叶长青,嗯嗯,没听见过。”
众人暗想:“这司徒老儿好大胆子,侮辱叶长青一人那也罢了,他竟敢侮辱青海一派,难道他身后有甚么强大的靠山?还是跟青海派有何解不开的仇怨?单凭这两句话,青海派只怕立时便要出手。”只有深知司徒千钟平素为人的,才知他孤身一人,并无靠山,跟青海派也没甚么梁子,只是生性狂妄,喜欢口舌招尤,虽然一生曾因此而吃了不少苦头,却始终改不了这个脾气。
叶长青心中杀机已起,脸上却不动声色,说道:“青海派与叶某原本藉藉无名,难怪阁下不知。”
司徒千钟眯着眼,点了点头,道:“原来阁下也有点自知之明。”
“你太放肆了!”叶长青一声断喝,“呼”地一掌便向司徒千钟拍了过去。
司徒千钟身子一歪,就像喝醉了就要摔倒一样,却没有倒下去,后仰的身子微一转折,便闪过了叶长青的那一掌。
我微微一愣,“醉八仙?他竟然会这种步法?”
敏敏道:“夫君不要忘了他是个酒鬼,会醉八仙倒不显得希奇。只是他的步法虽妙,那叶长青也不好对付呢!”
哥哥点点头,“那人是个高手,那晚围攻金刚伏魔圈的就有他。”
“哥,就是你第一次会见渡厄三僧的那次?”
“嗯。他的功夫应该不在昆仑掌门何太冲之下,虽然何太冲已经死了。”
“那这司徒千钟应该不是对手啊!”我道。
场中,形势果然不出所料,司徒千钟的醉八仙步法已经被叶长青摸出了一些门路,在叶长青的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下,他已经落入了下风。估计,再要个几十招,他就要败在叶长青手上了。是伤是死,就很难说,要看叶长青的心性。不过现在看来,叶长青已经被司徒千钟所激怒,司徒千钟想要保存完整就很难了。
“大师,这司徒千钟为人如何?”我问彭和尚。
“这人口上尖酸刻薄些,只不过生性滑稽,心地却甚是仁厚,一生之中,从未做过任何伤天害理之事。算来应该是个好人。”
我点点头,“那就冲着他是个好人,而且又和月儿同姓的份上,我去救他一救。”
我飞身而起,一道冷电已似经天长虹般射向叶长青!来势是如此狠辣与厉烈,有如一道宽阔浑厚的光墙,轰然暴卷而上,根本没有一丝间隙。
叶长青已将司徒千钟笼罩在掌力之下,正在得意之时,忽然凌空射来这道剑芒,令他大出意料。在叶长青感觉上,这恍如斜里飞到的一只魔手。
急惶中,他大吼声,竭力退出五步,双掌神速的划出两道半弧,掌势在半弧中急颤如浪,倏推而出!
一片劲风似怒涛般汹涌滚去,与那道神龙似的剑芒在刹那间接触。
仿佛是强烈的阳光射入弥漫的风沙中,在呼轰大响里,那道强烈的光芒微一折斜,又直射而下,经过是瞬息的,叶长青续力尚未及提起,已觉得一股森森寒气逼肌贬骨而至,有如刀削!
叶长青惊骇之下,双掌猛挥,竭力后跃!
“刷”地一剑闪过,长剑贴着叶长情头皮擦过,在漫天发丝飞扬中,我笑吟吟持剑而立。
叶长情被刚刚那一剑吓得双腿发软,“扑嗵”一下,跪到在地,出了一身冷汗。
我微笑道:“叶兄,得饶人处且饶人,不要做得太绝了。就像我,其实刚刚那一剑,我要不是剑下留情的话,你的头已经不在脖子上了。”
我又向司徒千钟道:“司徒兄,你也不必谢我,我之所以救你,是因为你的姓姓得好,与我夫人是本家。”说着,我缓步向明教棚中走去。
“阁下……”司徒千钟开口道:“阁下尊姓大名,可否赐告?”
我:“……”
“竟然不知道我是谁!”我在心中哼了一声,开口道:“明教张无忧!”
“张副教主……”
我坐回棚中,心中勿自郁闷不已,“竟然不知道我的姓名……哼!今日就让天下英雄都知道我张无忧!”
场中响起了一阵议论声,主要内容是在议论我那神乎其神的一剑。叶长青披散着头发狼狈不堪地回到人群中,司徒千钟向我这边望了一眼,也退了回去。
空智身后一名老僧站起身,说道:“少林派忝为主人,不巧方丈突患重病,盛会主持无人,倒让各位见笑了。谢逊和屠龙刀二事,其实一而二,二而一,尽可合并办理。以老衲之见,适才青海派这位叶施主说得甚是有理。与会群雄,英才济济,只须各人露上一手,最后那一位艺压当场,谢逊归他处置,屠龙刀也由他执掌,群雄归心,岂不是好?”
我和敏敏对视一眼,道:“果然不出所料,成昆好毒的奸计啊!”
哥哥不解地道:“弟,你在说什么?”
我把当日和敏敏分析的一席话说了出来,听得哥哥和杨逍等一身冷汗。哥哥道:“那要如何才能破坏他的阴谋呢?”
我一笑,“这就需要周颠的帮忙了。”
周颠一愣,“我?”
我点点头,招呼大家靠了过来,悄声把自己的方法一说。听得几人连连点头。哥哥道:“弟弟的办法不错!周兄,开始吧!”
周颠伸手在大腿上用力一拍,叫道:“正是,正是!好大的奸谋。”他这几句话却十分响亮,广场上倒有一大半人都听了,各人的眼光一齐望到明教的木棚来。
司徒千钟问道:“是甚么奸谋?说给老夫听听成不成?”周颠道:“这话是不能说的。老子一心想挑拨离间,要天下英雄自相残杀,拚个你死我活,这话要是说了出来,岂不是不灵了么?”司徒千钟笑道:“妙极,妙极!却不知如何挑拨离间,愿闻其详。”周颠大声道:“我心中有一个阴谋毒计,却假意说道:屠龙刀是在老子这里,哪一个武功最强,老子就将屠龙刀给他……”司徒千钟叫道:“好计策!好阴谋!那便如何?”周颠大声说道:“你想这屠龙宝刀号称‘武林至尊’,哪一个不想出全力争夺?于是疯子给酒鬼杀了,酒鬼给和尚杀了,和尚给道士杀了,道士给姑娘杀了……杀了个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呜呼哀哉,不亦乐乎!”
崆峒派的二老宗维侠站起身来,说道:“这位周先生言之有理。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各家各派对这把屠龙刀吗,都不免有点儿眼红,可是为了一把刀子闹得个身败名裂,甚至是全派覆灭,可有点儿犯不着。我想大伙儿得想个计较,以武会友,点到为止,虽分胜败,却不伤和气。依在下之见,每一门派,每一帮会教门,各推三位高手出来,分别较量武艺。最后那一派武功最高,谢大侠与屠龙刀便都凭他处置。”群雄轰然鼓掌,都说这办法不错。
一个白面微须的中年汉子站起身来,手摇描金折扇,神情甚是潇洒,说道:“在下深觉宗二侠此议甚是。咱们比武较量之时,虽说点到为止,但兵刃拳脚上不生眼睛,若有失手,那也是各安天命。同门同派的师友,可不许出来挑战报复,否则纠缠不清,势必斗个没有了局。”群雄都道:“不错,正该如此。”
司徒千钟尖着嗓子,说道:“这一位兄台好英俊的人物,说话又是哈声哈气的,想必是湘南衡阳府的欧阳兄台了?”那人折扇摇了两摇,笑道:“不敢,正是区区,你捧我一句,再损我一句,刚好抵过。”
我转过身,对身后的纤纤婷婷姐妹道:“纤纤婷婷,你们还认得这个‘欧阳相公’么?”
婷婷道:“自然认得,那日他一听说夫君的名字转头就跑,胆子还有够小的。”
纤纤只是微微一笑,望着我的双眸中充满了柔情蜜意。
崆峒派唐文亮道:“在下另有一言,不论何人连胜三阵之后,便须下场休息,以便恢复内力元气。否则车轮战的干将起来,任你通天本事,也不能一口气从头胜到尾。再者,各门各派各帮各会之中,如已有三人败阵,不得再派人上场,否则的话,咱们这里数千英雄,每个人都出手打上一架,只怕三个月也打不完。少林寺粮草再丰,可也得给大伙儿吃喝穷了,一百年元气难复。”众人轰笑声中,均说这两条规矩有理。
彭莹玉笑道:“唐老三倒识得大体!一共三人,各位,咱们除了两位教主之外,另由那一位出阵?”
我摇摇头,道:“不是这么分。哥,你和杨左使、范右使代表明教;我和月儿、雪盈代表自己。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出场六个人,每个人所要应付的敌人少了很多,而且我们获胜的机率多了一倍。”
周颠插口道,“可是,如果两组途中碰上了怎么办?”
我笑笑,“这还不简单,只要一方放弃,主动败给另一方不就行了,反正我们的最终目的是一样的嘛!”
周颠摸摸头,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倒忘了。”
“哥,你觉得怎样?”
“嗯,就按你说的办!”
正文 第八十六章 英雄大会(下)
广场中人声渐静,空智身后那达摩堂老僧朗声说道:“咱们便依众英雄议定的规矩,起手比武。刀枪拳脚无眼,格杀不论,各安天命。最后哪一个门派帮会武功最强,谢逊和屠龙刀都归其所有。”
哥哥眉头微皱,道:“这和尚生怕旁人下手不重,唯恐各派怨仇结得不深,哪里是空见、空闻这些神僧们的慈悲心肠?”
“他一定是圆真一党!”敏敏道:“让天下英雄伤亡惨重,他好舒舒服服地去做他的武林至尊。”
“既知他的意图,便不能让他的奸计得逞。”我道:“敏敏,你出个主意吧!”
“夫君今天是怎么了啦?”敏敏眨了眨眼,好奇地道:“夫君满腹经纶,这些事何必要人家动脑子呢!”
我笑笑:“敏敏你不觉得最近你动脑子的次数越来越少了吗?你们女孩子一旦心有所属之后,常常会变得很有依赖性,你不觉得最近越来越依赖我了吗?我这样做,其实是为了调动调动你的积极性。”
敏敏低头想了想,“夫君说的倒有几分道理,好吧,这主意人家来出……这样罢,夫君和月姐姐、雪盈姐姐早些出手,这样一来那些功力不及你门的自然不敢出来现丑,伤亡的事无形中也就减小了。”
“赵姑娘的意见不错,”杨逍道:“一会儿还是我和范兄弟先上吧!”
哥哥点点头,道:“好吧。”
我转头低声对月儿道:“月儿,你去和芷若说,让她把宋青书派出场。”
月儿点点头,转身去了。
既议定每人胜得三场,便须下来休息,先比迟比倒无多大分别,登时便有人出来叫阵,有人上前挑战,片刻间场中有六人分成三对较量,二僧四俗。不久,六人之三便被淘汰出局,又有三人继续对战,这场比试一开始就相当精彩。
既有了争斗,就免不了受伤流血,点到即止的倒是极少,多数都是见了血才分出胜负的,毕竟屠龙刀对武林人士的诱惑不是一般的物品可比。
司徒千钟倒真说动了欧阳牧之、夏冑,三人组成了一个组合,却是那般的巧,被他们三人占到了上风,成了三场争斗中的三个胜利者。
婷婷偎了过来,饶有兴趣的看着场中的三人,道:“这酒鬼还真不怕死,刚刚险些丢了性命,这会儿又上来了。还有那个夏冑,在天下英雄面前被夫君甩了几个耳光,也还出来现丑,真不害臊。那个欧阳牧之什么时候胆子变大了?”
我双臂用力一带,抱着她坐在了我的腿上,道:“你看着吧,这一回合他们就得被打下去,青海派叶长青那几个人已经蠢蠢欲动了。”
我刚说完,青海派中跃出了三人,其中便有叶长青。从三人跃出来的身形来看,叶长情反倒是最弱的。我叹了口气,“看,他们这次败定了,青海派这三个都是高手啊!”
叶长青依旧找上了司徒牵千钟,另两个年龄稍长的分别向夏冑和司徒千钟发起了挑战。
“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我叹道:“这司徒千钟是自找,这次我不会再救他了。”
青海派似乎打算速战速决,他们都亮出了兵刃,清一色的精钢长剑。夏冑亮出了单刀,欧阳牧之拿出了描金摺扇,司徒千钟仍是空手。火药味越来越浓,大战一触即发!
终于,夏冑一声怒吼,单刀高举过头,一式“力劈华山”向他的对手当头斩去。欧阳牧之也展开描金摺扇,攻了上去。两边都叮叮当当地打了起来,司徒千钟和叶长青却仍在对峙着,彼此都没有动。终于,叶长青动了,长剑斜指,剑尖向下,亮出了起手式。司徒千钟忽然哈哈一笑,道:“我打你不过,这天下英雄都知道。所以我认输。”说着,转过身,向回走去,一边走一边自语道:“天下第一老子没本事,屠龙刀老子没兴趣,我酒鬼还是回去喝酒的好。”叶长青愣了一下,将剑收了回来,道:“既然如此,我也不为难你,下一位谁来赐教?”
“我来领教!”一声娇喝入耳,场中跃落一个三十余岁的妇人,生得还算标致,只是脸上带着一股妇女很难见到的冷厉之气。
彭莹玉介绍道:“这是湘西排教的彭四娘。”
我点点头,心中推测着两人的胜率。
哥哥道:“弟,你猜他们两人哪个会赢?”
我想了想,道:“应该是叶长青,不过彭四娘也会耗费他不少的力气,对叶长青来说,这个女人应该很难缠。”
“副教主说的不错,这彭四娘是出了名的不认输,虽然是个女人,却也豪情逼人。”彭莹玉道:“在湘西很出名的。”
叶长青和彭四娘方动上手,那边两场比试已经到了尾声。欧阳牧之被对方一剑刺中手腕,当即认输。夏冑却极为勇悍,身上被对方划伤了几处兀自呼喝不止,最后对方一剑刺入他右手上臂,同时打落了他手中大刀,他方退下。
接着上场的却是崆峒派的唐文亮和常敬之,两人施展拳脚,空手对敌。
旁边叶长青和彭四娘兀自斗得激烈,彭四娘手持一长一短双刀,抵住了叶长青的长剑。“一长一短,鸳鸯刀?倒和骆冰有些像啊!”我不由得自语道。
“骆冰是谁?”雪盈忽然道:“是个女人吧?”
敏敏也瞪起了眼睛,“你又去哪花花了?”
我:“……”
雪盈:“快说,她和你什么关系?”
我:“……”
敏敏:“为什么不说话?”
“你们吃什么醋嘛!”我哭笑不得,道:“骆冰是历史上的一位女侠,她使的也是一长一短的鸳鸯刀,她不是我们这个时代的人。”
雪盈:“……”
敏敏:“……”
“两个小醋坛子!”我伸手在她们的额头上点了一下,道:“看比武。”
场上,叶长青已经掌握了主动权,一柄长剑,挥洒舞动,走着飘乎的路子,将彭四娘罩在剑网中。叶长青虽然占了上风,可彭四娘守的相当严密,风雨不透。除非叶长青出奇招,否则,很难破开彭四娘的防护网。
叶长青一声怒喝,剑招忽变,有如雨打残花,飘忽诡异却又密集如雨,向彭四娘的刀网中切入。“当”“当”两声,彭四娘的双刀被分别打落,她一个后翻,三柄飞刀品字型射出。本来试图扩大战果的叶长青完全没有料到这番异变,三柄飞刀被他打落了两把,另一把无论如何也躲不了了,无情地没入了他的左肩。
叶长青被打得一个趔跙,他扭头望了一眼左肩的飞刀,叹了口气,“罢了。”说着收剑归鞘,扶着左肩退了下去。
彭四娘愣了一下,捡起了自己的刀,对场中众人道:“还有哪位英雄前来赐教?”
“在下前来领教!”峨眉派中一个满脸胡子的大汉跃了上来,我一听声音就知道他是宋青书,当下暗暗点头,“芷若办得不错!”
彭四娘能战胜叶长青已经出乎我的医疗了,此时的她虽不是强弩之末,却也差不了多少,被宋青书一会儿武当一会峨眉剑法弄得狼狈不堪,无奈之下,她只能故伎重施,一扬手,打出了三把飞刀。宋青书早有准备,长剑挥洒,剑影纵横,将三柄飞刀打落在地。彭四娘一咬牙,双手同时挥出,三柄飞刀,接着又是三柄飞刀,向宋青书射去。途中后发的三柄飞刀突然加速,很快就赶上了前面三柄飞刀,六柄飞刀不分先后,同时向宋青书袭去。
宋青书长剑一抖,击落了三柄飞刀,左掌又劈落了两枚,紧接着他一个后仰,大字般倒下,那柄飞刀堪堪贴着他的胸口飞了出去,险之又险!
彭四娘击出这六柄飞刀后也没有继续追击,想是后力不继,一个很好的机会便被这样白白放过了。宋青书一跃而起,脸上的胡须也不知跑到了哪里,想是他倒地时动作过大,震落了胡须。还没有站稳,他便凌空跃起,剑光闪闪,当头扑向彭四娘。这次他动了真火,想要斩彭四娘与剑下。
彭四娘竭力闪避,但看起来在这一剑下很难逃生。蓦地里,远远传来一声断喝;“宋青书!”宋青书一震,手腕一偏,长剑贴着彭四娘的头定擦过,削落了一蓬秀发。这一声断喝无疑中救了彭四娘的性命。
宋青书循声望去,只见人群中武当二侠俞莲舟和殷梨亭正怒视着他。宋青书一惊,伸手在脸上一摸,才知道用来掩饰身份的胡子已经不见了。
彭四娘感激地向二侠望了一眼,接着退了下去。
这时,另两方也分出了高下,崆峒二老不敌青海派二人,双双落败。不过青海派二人也累个够呛,若下个对手比崆峒二老高的话,他们非败不可。
月儿这时走了回来,道:“夫君,一切都半妥了。”
我点点头,拍拍怀中婷婷的小屁股,“你都坐了半天了,快让给月儿来坐坐吧!”
婷婷不情愿地站了起来,小声嘟囔了一句,“夫君偏心。”
我愣了,“这也叫偏心……唉,男人难作啊!”
月儿笑着偎进了我的怀中,将檀口凑到了我的耳边,悄声道:“夫君,亲人家一下。”
我有些为难,“这儿这么多人……先欠着好不好?”
“不要!“月儿用力地摇着头,”夫君要不亲人家的话,人家将你前几天装病的事说给大家听!”
“好吧!我答应你就是!小丫头,你是老天派下来收我的!”
月儿得意地一笑,“夫君横吃八方,我只吃定你就成。”
我叹了口气,四下扫视了一下,此时,青海派二人的对手一个是崆峒五老之首关能,一个是华山的矮老者,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场中,没有人注意到我们。我一低头,对着月儿的樱唇上印了上去……
我本打算意思意思一下,谁知月儿这丫头衔着我的舌头不肯放松,没办法,我只得法宝尽出,把月儿摆平了为止。
这一疏神的功夫,俞二伯已和宋青书战在了一起。
宋青书一言不发,躬身行了一礼。俞莲舟呼的一掌,迎面劈去。俞莲舟成名三十余年,但武林中亲眼见过他一显身手的却寥寥无几,直至今日,才见他出手,功力之纯,人人均自愧不如。江湖上素知武当派武功的要旨是以柔克刚,招式缓慢而变化精微,岂知俞莲舟双掌如风,招式奇快,顷刻间宋青书腰腿间已分别中了一腿一掌。
宋青书被俞莲舟遇得气也喘不过来,当下只得连连倒退,竭力守住门户。群雄全神贯注的瞧着二人相斗,却见俞莲舟越打越快,可是一招一式却无不清清楚楚,便如擅于唱曲的名家,虽唱到了极快之处,但板眼吐字,仍是交代得干净利落,无半点模糊拖沓。群雄纷纷站起,有些站在后面的,索性登上桌椅,心下尽皆赞叹:“武当俞二侠名不虚传,这一口气不停的急攻,招式竟全无重复。”亏得宋青书是武当嫡传弟子,对俞莲舟拳脚中精微的变化都曾学过,只是如此快斗,却是生平第一遭。广场上黄尘飞扬,化成一团浓雾,将俞青二人裹住。
猛听得啪的一声响,双掌相交,俞莲舟与宋青书一齐向后跃开,两团黄雾分了开来。俞莲舟尚未站定,复又猱身而前,数掌劈到,掌影连绵,缤纷如雪!宋青书大喝一声,三退三进,掌腿如浪,呼呼轰轰,眨眼间反攻数掌,身手狠辣无伦!
一声长笑,俞二伯冲天而起,略一盘旋,双脚急点敌人两目,腰身猛弓,猝砍对方天灵!
宋青书不敢硬接,一个倒翻在对方凌厉得无已复加的攻势中,左闪右避,退出七尺之外!
“哪里走!”俞二伯一声断喝,拔脚就追。
宋青书转身狂奔数步,跃出场外,大声道:“我认输了!”
“你——!”俞二伯提步欲赶,宋青书已忙不迭地进了木棚。俞二伯一声长叹,“罢了,就先饶过你!”说罢他转身团团一揖,“我武当不为屠龙宝刀,也不为谢逊,这场胜利,我放弃!”
正文 第八十七章 英雄谁属
俞二伯退下之后,场上的群雄均以为又有了机会,于是乎人人跃跃欲试。似乎是无形中有了默契,大家都自觉地保持着三个战场的局面。那边青海派与崆峒五老之首关能,华山二老中的矮老者的打斗正酣,这边却是一些功力稍低之人在针对一个战场进行挑战赛。
我微微一笑,“俞二伯这么一退出,倒让这么多人重新燃起了希望啊!”
月儿道:“可是那边两个斗场中比武的双方比之他们高出了不止一筹啊!”
“这些人一定是这么想的,假如那两个斗场的最终胜利者双方两败俱伤,他们便可以坐收渔翁之利,或有可能得到屠龙宝刀。”敏敏冷笑了一声,“他们可真天真!”
场中,青海派的两人已呈败象,估计再撑个十数招便要落败了。另一侧是一个道士在和一个大汉比试,两人的功力招式都是平平无奇,看得我索然无味,忍不住打了一个呵欠。
月儿道:“夫君,要不要我和雪盈姐上吧,看着真是没意思。”
我还没有开口,哥哥便道:“若两位弟妹出场的话,便足以横扫全场了,似乎连我都不用出手了。”
我想了想,“这样罢,哥,你和杨逍范遥便不用出场了,这里一切全交给我们夫妻三个吧!月儿,雪盈,待青海派那两人败阵后,你们便上场吧,各挑一个。”
二女点点头,月儿道:“我和华山派那个矮子交手,雪盈姐便去试一试崆峒派的七伤拳吧!”雪盈微笑道:“你是想去试试华山的反两仪刀法了?好吧,我就用九阴白骨爪去会会崆峒的七伤拳。”
青海派两人败得很惨,一个中了关能的一记七伤拳,吐血而退;另一个被矮老者一式“华岳三神峰”,连中连环三式,刀背、手掌、肘三记,也是吐血下场。
月儿和雪盈对视一眼,两人双手互挽,凌空跃起,轻飘飘落在场中。这二女既美且娇,复又气质动人,轻飘飘自空中而落,有如仙子一般,俏生生往那里一站,微风吹过,裙裾飞扬,有股飘飘出尘之感。
天下英雄很少有人识得她们二人,众人既惊异于她们的美丽,又迷惑于她们的来历,场上响起了一阵阵议论声,多数都在谈论着一个问题:她们是谁?
“我姐妹奉我家夫君之命,来会二位高人。”月儿微微一笑,拔出了寒玉剑,面向华山派的矮老者,“前辈,请!”
矮老者上上下下打量了月儿一阵,抬起了单刀,“姑娘请赐招!”
月儿一笑,“那我就不客气了。”说着莲步轻点,身影疾闪,有如翩花蝴蝶一般,绕着矮老者行动,长剑尽情挥洒舞动,如风舞雪花,飘飘洒洒向矮老者罩落。
矮老者大惊,“天山七禽身法!飞雪剑法!”不由得提起十二万分的谨慎,凝神应付。
我不由得有些纳闷,“月儿这套身法剑法鲜少现于武林,我也才只见过几次而已,他怎么知道?是了,他想是识得月儿的师父。”
雪盈看到月儿已经打了起来,转头对关能道:“这位前辈,我们也开始吧!”
关能扭头向月儿和华山矮老者的斗场看了一眼,道:“姑娘如果是和那位姑娘武功相若的话,关某实无任何取胜把握,但崆峒弟子却是不会退缩的!姑娘,请!”
雪盈点了点头,双手在胸前摆了个十字形的起手式,脚下一弹,身子疾冲向前,双手幻出了十余道爪影,当头抓向关能。
关能马步下蹲,身子不移,双拳连续击出,却是威猛之极。雪盈身子倏进再退,这一进一退间,关能的拳风便落了空。关能大步上前,呼呼又是两拳。雪盈身子微侧,左掌下切,劈向关能手腕,右手闪电般抓出,拿向关能左“肩井”穴。关能侧身下蹲,左肩斜闪,右腿呼地扫出,向雪盈扫来。
雪盈拔升三丈,在空中微一转折,双掌一振,十数道爪影向关能当空罩下。
关能避之不及,提聚全身功力,以七伤拳力向上连击三拳。
“啪、啪、啪”拳掌相交,关能只觉一股大力自上而下压来,他双腿一软,忍不住便要跪倒。
雪盈的手掌斜掠而过,“嘶”地一声,关能的左臂衣袖被划开一道大口子,肌肤露了出来。
“多谢姑娘手下留情。”关能望了一眼左肩,语含感激地道,“若是姑娘在关某的左肩上戳上一下子,关某的这条手臂便废了。”
雪盈微微一笑,“小女子和前辈无怨无仇,又何必加害,前辈不须如此。”
此时,月儿和矮老者之战已经到了尾声,场中尽是月儿的身影,长剑在她手中如臂所使,做着随心所欲的变幻,剑影漫天,光影如雨,向着矮老者笼罩下来。
矮老者将刀挥舞得风雨不透,竭力抵挡着月儿的攻势。只闻“铮铮……”密集的金铁交鸣声响,矮老者只觉手腕一麻,再也拿捏不住手中钢刀,“呼”的一声,飞上了半空,同时他只觉颈边一凉,一把寒玉剑正静静地摆在那里。
“老朽认输,姑娘好一式‘天山雪舞’!”
“你认得我的剑法?”月儿一愣,收回了长剑。
矮老者点点头,“老朽十五年前曾见过天山神尼以七禽身法和飞雪剑法诛杀横行大漠的七杀神,端的是绝妙无方。”
“原来前辈识得家师。”月儿有点不好意思地道:“先前失礼冒犯之处,还望前辈见谅。”
矮老者笑笑,“姑娘原来是神尼高足,果然是名师出高徒,老朽输得心服口服。”说着他俯下身捡起自己掉落的兵器,向月儿一抱拳,径自回归本派。
旁边相斗的那一对已经分出了胜负,大汉被老道击败,灰溜溜地回到了人群中。现在广场正中站立着的正是月儿、雪盈和那个功夫不怎么样的道士。
月儿四下扫视了一眼,“怎么没人上来挑战啊!雪盈姐,我去把这个道士打下场吧,免得他傻站在这里,大煞风景。”
雪盈微微一笑,“好吧,随便你。”
月儿兴冲冲地向前走了几步,“喂,老道士,咱们两个比上一比,如何?”
道士面露难色,“打吧,打不过;不打吧,人家已经挑战了,不打就表示自己弃权。本来是打算让那两人打个两败俱伤,自己好渔翁得利的,可这两人偏偏相互认识。这下,一番苦心全白费了!”
“怎么样?考虑好了没?”月儿饶有兴致地望着面前的这个尴尬异常的家伙。
“姐姐稍待,这人交给小妹如何?”芷若从峨眉派中飘身而出,缓步上前。
月儿一笑,“好,就交给妹妹。”接着她转头对道士道:“喂,老道士,有人向你挑战了,接不接受啊?”
道士心中大喜,但脸上还是要装装样子,他轻咳一声,打了个稽首,“无量寿佛,既然这位女施主要赐教,贫道敢不尽力,女施主,请!”
芷若一笑,“你先出手吧!”
心中暗自得意,道士躬身行了一礼,“既如此,恕贫道无礼了!”说罢,他一举拂尘,攻了上去。
……
“砰”地一声,道士被芷若一脚踢中了胸口,凌空飞了出去,前后还不到三招。
“哈哈……”场上爆发出一阵哄笑,道士爬起身来,灰溜溜地退了下去。
场内,三位绝色佳人居中而立,美丽的脸上闪动着无比的自信,充满着飞扬的激情,傲视天下群雄,无所顾忌。
“今日倒是希奇,三位姑娘家纤纤弱质,却横扫天下英雄,傲视群伦,果是巾帼不让须眉。”空智身后的老僧道;“但是,所有的男人们,你们难道脸上有光么?”
这句话还真有煽动力,老僧话一说完,便有三人上前挑战三女。我心中哼了哼,“这家伙倒是惟恐天下不乱啊!“运起九转传音,我对三女道:“下重手,吓吓他们!”
三女点了点头,首先发威的是月儿,一记劈空掌拍出,刚上来那个人便被击飞了出去,飞出了六七丈远,那人吐出一口鲜血后便晕了过去。接着芷若九阴白骨爪抓出,将他的对手腿上抓出了五个血洞,鲜血横流,看上去心惊肉跳。最仁慈的要属雪盈了,长剑出手,闪得几闪,那和她对战的汉子一头长发和满脸胡子瞬间被刮得干干净净,一个大汉转眼间就成了和尚,那人当场吓瘫在地。
本来蠢蠢欲动的群雄一下子安静下来,先前的跃跃欲试者也没了勇气。
全场安静了一阵,那老僧又站了出来,“听闻明教张教主武功天下第一,张教主今日若不出手的话,这天下第一的名号可要让与三位姑娘其中之一了。”
“说得是!不能丢了男人的脸!”
“张教主,快出手!”
“张教主,我支持你!”
“张教主出场!”
场上传来了各种各样的议论声,声音越来越大,意图之有一个,就是让哥哥出场。
哥哥苦笑了一下,站起身来,向四方团团一揖,“诸位,实不相瞒,场中的姑娘是在下的弟妹,这家务事还是由舍弟来管吧。至于这天下第一,在下愧不敢当,因为舍弟的功夫尚在敝人之上。”
“真的么?”
“是真是假?”
“张教主的弟弟是谁啊?”
“听说是明教的副教主,只是从没见过他。”
……
听着场中各种各样的议论,我不禁苦笑了一下。一声长啸,我腾空而起,拔升十余丈,接着在空中转了数转,这才轻飘飘落在三女身边。场内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喝彩声,待声音渐渐低落下去后,我大声道:“在下便是张无忧!”
“看副教主刚刚如此轻功,试问天下英雄,有谁能够办到?”司徒千钟大声道,“可见天下第一之说,实是名副其实啊!”
“按照大会规矩,张副教主需要战胜所有敌手,”那老僧道:“副教主应向三位姑娘挑战。”
我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月儿道:“你这和尚好没道理,还鼓动人家夫妻打架,真是一点慈悲心都没有!”
“规则为天下英雄所定,不可违反。”老僧生硬地道。
“那我们弃权总可以了吧!”雪盈一拉月儿和芷若的手,“两位妹妹,咱们现在弃权,去下边聊!”
“嗯。”两女点点头,任雪盈拉着,走出了场外。
“既然这样……”那老僧道:“明教张副教主技冠群雄,武功为天下第一。有哪一位英雄不服?”连问三声,却无人出声不服。那老僧道:“既然无人下场比试,咱们便依英雄大会事先的议定,金毛狮王谢逊交由张副教主处置。屠龙宝刀在何人手中,也请一并交出,由张副教主收管。这是群雄公决,任谁不得异言。”
其时太阳正从山后下去,广场上渐渐黑了下来。那老僧又道:“金毛狮王谢逊囚于山后某地。今日天时已暗,各位必然饿了。明日下午,咱们仍然聚集此地,由老僧引导副教主前去开关释囚。那时咱们再见识张副教主并世无双的武功。”
群雄见,大事却未了结,心中各有各的计算,谁也不下山去。那老僧道:“各位英雄来到本寺,均是少林派的嘉宾,各位相互间若有恩怨纠葛,务请瞧在敝派薄面,暂忍一时,请勿在少室山上了结,否则便是瞧不起少林派。各位用过晚饭以后,前山各处,尽可随意游览。后山是敝派藏经授艺之所,请各位自重留步。”
俞二伯退下之后,场上的群雄均以为又有了机会,于是乎人人跃跃欲试。似乎是无形中有了默契,大家都自觉地保持着三个战场的局面。那边青海派与崆峒五老之首关能,华山二老中的矮老者的打斗正酣,这边却是一些功力稍低之人在针对一个战场进行挑战赛。
我微微一笑,“俞二伯这么一退出,倒让这么多人重新燃起了希望啊!”
月儿道:“可是那边两个斗场中比武的双方比之他们高出了不止一筹啊!”
“这些人一定是这么想的,假如那两个斗场的最终胜利者双方两败俱伤,他们便可以坐收渔翁之利,或有可能得到屠龙宝刀。”敏敏冷笑了一声,“他们可真天真!”
场中,青海派的两人已呈败象,估计再撑个十数招便要落败了。另一侧是一个道士在和一个大汉比试,两人的功力招式都是平平无奇,看得我索然无味,忍不住打了一个呵欠。
月儿道:“夫君,要不要我和雪盈姐上吧,看着真是没意思。”
我还没有开口,哥哥便道:“若两位弟妹出场的话,便足以横扫全场了,似乎连我都不用出手了。”
我想了想,“这样罢,哥,你和杨逍范遥便不用出场了,这里一切全交给我们夫妻三个吧!月儿,雪盈,待青海派那两人败阵后,你们便上场吧,各挑一个。”
二女点点头,月儿道:“我和华山派那个矮子交手,雪盈姐便去试一试崆峒派的七伤拳吧!”雪盈微笑道:“你是想去试试华山的反两仪刀法了?好吧,我就用九阴白骨爪去会会崆峒的七伤拳。”
青海派两人败得很惨,一个中了关能的一记七伤拳,吐血而退;另一个被矮老者一式“华岳三神峰”,连中连环三式,刀背、手掌、肘三记,也是吐血下场。
月儿和雪盈对视一眼,两人双手互挽,凌空跃起,轻飘飘落在场中。这二女既美且娇,复又气质动人,轻飘飘自空中而落,有如仙子一般,俏生生往那里一站,微风吹过,裙裾飞扬,有股飘飘出尘之感。
天下英雄很少有人识得她们二人,众人既惊异于她们的美丽,又迷惑于她们的来历,场上响起了一阵阵议论声,多数都在谈论着一个问题:她们是谁?
“我姐妹奉我家夫君之命,来会二位高人。”月儿微微一笑,拔出了寒玉剑,面向华山派的矮老者,“前辈,请!”
矮老者上上下下打量了月儿一阵,抬起了单刀,“姑娘请赐招!”
月儿一笑,“那我就不客气了。”说着莲步轻点,身影疾闪,有如翩花蝴蝶一般,绕着矮老者行动,长剑尽情挥洒舞动,如风舞雪花,飘飘洒洒向矮老者罩落。
矮老者大惊,“天山七禽身法!飞雪剑法!”不由得提起十二万分的谨慎,凝神应付。
我不由得有些纳闷,“月儿这套身法剑法鲜少现于武林,我也才只见过几次而已,他怎么知道?是了,他想是识得月儿的师父。”
雪盈看到月儿已经打了起来,转头对关能道:“这位前辈,我们也开始吧!”
关能扭头向月儿和华山矮老者的斗场看了一眼,道:“姑娘如果是和那位姑娘武功相若的话,关某实无任何取胜把握,但崆峒弟子却是不会退缩的!姑娘,请!”
雪盈点了点头,双手在胸前摆了个十字形的起手式,脚下一弹,身子疾冲向前,双手幻出了十余道爪影,当头抓向关能。
关能马步下蹲,身子不移,双拳连续击出,却是威猛之极。雪盈身子倏进再退,这一进一退间,关能的拳风便落了空。关能大步上前,呼呼又是两拳。雪盈身子微侧,左掌下切,劈向关能手腕,右手闪电般抓出,拿向关能左“肩井”穴。关能侧身下蹲,左肩斜闪,右腿呼地扫出,向雪盈扫来。
雪盈拔升三丈,在空中微一转折,双掌一振,十数道爪影向关能当空罩下。
关能避之不及,提聚全身功力,以七伤拳力向上连击三拳。
“啪、啪、啪”拳掌相交,关能只觉一股大力自上而下压来,他双腿一软,忍不住便要跪倒。
雪盈的手掌斜掠而过,“嘶”地一声,关能的左臂衣袖被划开一道大口子,肌肤露了出来。
“多谢姑娘手下留情。”关能望了一眼左肩,语含感激地道,“若是姑娘在关某的左肩上戳上一下子,关某的这条手臂便废了。”
雪盈微微一笑,“小女子和前辈无怨无仇,又何必加害,前辈不须如此。”
此时,月儿和矮老者之战已经到了尾声,场中尽是月儿的身影,长剑在她手中如臂所使,做着随心所欲的变幻,剑影漫天,光影如雨,向着矮老者笼罩下来。
矮老者将刀挥舞得风雨不透,竭力抵挡着月儿的攻势。只闻“铮铮……”密集的金铁交鸣声响,矮老者只觉手腕一麻,再也拿捏不住手中钢刀,“呼”的一声,飞上了半空,同时他只觉颈边一凉,一把寒玉剑正静静地摆在那里。
“老朽认输,姑娘好一式‘天山雪舞’!”
“你认得我的剑法?”月儿一愣,收回了长剑。
矮老者点点头,“老朽十五年前曾见过天山神尼以七禽身法和飞雪剑法诛杀横行大漠的七杀神,端的是绝妙无方。”
“原来前辈识得家师。”月儿有点不好意思地道:“先前失礼冒犯之处,还望前辈见谅。”
矮老者笑笑,“姑娘原来是神尼高足,果然是名师出高徒,老朽输得心服口服。”说着他俯下身捡起自己掉落的兵器,向月儿一抱拳,径自回归本派。
旁边相斗的那一对已经分出了胜负,大汉被老道击败,灰溜溜地回到了人群中。现在广场正中站立着的正是月儿、雪盈和那个功夫不怎么样的道士。
月儿四下扫视了一眼,“怎么没人上来挑战啊!雪盈姐,我去把这个道士打下场吧,免得他傻站在这里,大煞风景。”
雪盈微微一笑,“好吧,随便你。”
月儿兴冲冲地向前走了几步,“喂,老道士,咱们两个比上一比,如何?”
道士面露难色,“打吧,打不过;不打吧,人家已经挑战了,不打就表示自己弃权。本来是打算让那两人打个两败俱伤,自己好渔翁得利的,可这两人偏偏相互认识。这下,一番苦心全白费了!”
“怎么样?考虑好了没?”月儿饶有兴致地望着面前的这个尴尬异常的家伙。
“姐姐稍待,这人交给小妹如何?”芷若从峨眉派中飘身而出,缓步上前。
月儿一笑,“好,就交给妹妹。”接着她转头对道士道:“喂,老道士,有人向你挑战了,接不接受啊?”
道士心中大喜,但脸上还是要装装样子,他轻咳一声,打了个稽首,“无量寿佛,既然这位女施主要赐教,贫道敢不尽力,女施主,请!”
芷若一笑,“你先出手吧!”
心中暗自得意,道士躬身行了一礼,“既如此,恕贫道无礼了!”说罢,他一举拂尘,攻了上去。
……
“砰”地一声,道士被芷若一脚踢中了胸口,凌空飞了出去,前后还不到三招。
“哈哈……”场上爆发出一阵哄笑,道士爬起身来,灰溜溜地退了下去。
场内,三位绝色佳人居中而立,美丽的脸上闪动着无比的自信,充满着飞扬的激情,傲视天下群雄,无所顾忌。
“今日倒是希奇,三位姑娘家纤纤弱质,却横扫天下英雄,傲视群伦,果是巾帼不让须眉。”空智身后的老僧道;“但是,所有的男人们,你们难道脸上有光么?”
这句话还真有煽动力,老僧话一说完,便有三人上前挑战三女。我心中哼了哼,“这家伙倒是惟恐天下不乱啊!“运起九转传音,我对三女道:“下重手,吓吓他们!”
三女点了点头,首先发威的是月儿,一记劈空掌拍出,刚上来那个人便被击飞了出去,飞出了六七丈远,那人吐出一口鲜血后便晕了过去。接着芷若九阴白骨爪抓出,将他的对手腿上抓出了五个血洞,鲜血横流,看上去心惊肉跳。最仁慈的要属雪盈了,长剑出手,闪得几闪,那和她对战的汉子一头长发和满脸胡子瞬间被刮得干干净净,一个大汉转眼间就成了和尚,那人当场吓瘫在地。
本来蠢蠢欲动的群雄一下子安静下来,先前的跃跃欲试者也没了勇气。
全场安静了一阵,那老僧又站了出来,“听闻明教张教主武功天下第一,张教主今日若不出手的话,这天下第一的名号可要让与三位姑娘其中之一了。”
“说得是!不能丢了男人的脸!”
“张教主,快出手!”
“张教主,我支持你!”
“张教主出场!”
场上传来了各种各样的议论声,声音越来越大,意图之有一个,就是让哥哥出场。
哥哥苦笑了一下,站起身来,向四方团团一揖,“诸位,实不相瞒,场中的姑娘是在下的弟妹,这家务事还是由舍弟来管吧。至于这天下第一,在下愧不敢当,因为舍弟的功夫尚在敝人之上。”
“真的么?”
“是真是假?”
“张教主的弟弟是谁啊?”
“听说是明教的副教主,只是从没见过他。”
……
听着场中各种各样的议论,我不禁苦笑了一下。一声长啸,我腾空而起,拔升十余丈,接着在空中转了数转,这才轻飘飘落在三女身边。场内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喝彩声,待声音渐渐低落下去后,我大声道:“在下便是张无忧!”
“看副教主刚刚如此轻功,试问天下英雄,有谁能够办到?”司徒千钟大声道,“可见天下第一之说,实是名副其实啊!”
“按照大会规矩,张副教主需要战胜所有敌手,”那老僧道:“副教主应向三位姑娘挑战。”
我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月儿道:“你这和尚好没道理,还鼓动人家夫妻打架,真是一点慈悲心都没有!”
“规则为天下英雄所定,不可违反。”老僧生硬地道。
“那我们弃权总可以了吧!”雪盈一拉月儿和芷若的手,“两位妹妹,咱们现在弃权,去下边聊!”
“嗯。”两女点点头,任雪盈拉着,走出了场外。
“既然这样……”那老僧道:“明教张副教主技冠群雄,武功为天下第一。有哪一位英雄不服?”连问三声,却无人出声不服。那老僧道:“既然无人下场比试,咱们便依英雄大会事先的议定,金毛狮王谢逊交由张副教主处置。屠龙宝刀在何人手中,也请一并交出,由张副教主收管。这是群雄公决,任谁不得异言。”
其时太阳正从山后下去,广场上渐渐黑了下来。那老僧又道:“金毛狮王谢逊囚于山后某地。今日天时已暗,各位必然饿了。明日下午,咱们仍然聚集此地,由老僧引导副教主前去开关释囚。那时咱们再见识张副教主并世无双的武功。”
群雄见,大事却未了结,心中各有各的计算,谁也不下山去。那老僧道:“各位英雄来到本寺,均是少林派的嘉宾,各位相互间若有恩怨纠葛,务请瞧在敝派薄面,暂忍一时,请勿在少室山上了结,否则便是瞧不起少林派。各位用过晚饭以后,前山各处,尽可随意游览。后山是敝派藏经授艺之所,请各位自重留步。”
正文 第八十八章 再战三僧
这一日晚,大家聚在一起,欢欢喜喜地吃了顿饭。酒足饭饱之后,我带着月儿、雪盈、敏敏诸女径回居处。
推开虚掩的房门,便望见榻上伏着一个身影,传来粗重的喘息声。我一惊,拦住了身后众女,沉喝道:“是谁?”
那个身影动了动,将头吃力地扭过来,语音含糊不清地道:“夫君……”
“芷若?!”我一惊,连忙晃亮了火摺子,抢进门去。待得点亮了油灯,我才发现芷若的狼狈模样。她钗横鬓乱,满面通红,浑身大汗淋漓,趴在榻上重重地喘息着。
我赶忙上前,将她搀扶起来,芷若却是全身无力,刚扶起来,她又重重地跌入了我的怀中,全身烫得吓人。
“芷若,你生病了吗?”我急切地问。
芷若艰难地摇了一下头,“没有,是宋青书,他……他在我的……茶水中……下药……”
“什么药?”
芷若抬起头,艰难地吐出三个字“烈……妇……吟……”
“什么!”我不由得怒火上冲,“竟敢对我的女人下药!宋青书呢?我去找他拿解药!”
芷若摇了摇头,吃力地道:“我……已经……将他……打昏,可是……他……身上……根本……没有……解药……”
月儿插口道:“烈妇吟是什么?”
“烈妇吟,顾名思义,就可知是媚药了!”敏敏道:“我猜得不错吧?”
我点点头,“烈妇吟是一种强力媚药,除了解药外只能靠阴阳和合来解,否则体内邪火煎熬,轻则精神失常,重则丧命。”
“那和人家当初的情况一样了?”月儿道:“那夫君还等什么,还不快给芷若妹妹解毒?”
我点了点头,“你们去为我护法,不许旁人接近。”
雪盈站起身来,对八个丫头招了招手,“你们随我来。”月儿敏敏也分别拉走了纤纤婷婷姐妹。
我握着芷若的手,柔声道:“芷若,不要担心,夫君马上就来给你解毒。”
芷若吃力地点着头,眼中是一片温柔。
我俯下身,轻柔地解开了芷若的衣带……
风雨过后,是一片宁静与祥和。芷若闭着双目,甜甜睡去。我在她的唇边轻柔一吻,穿上衣服,走了出去。
外面,众女聚在一起,在小声地议论着什么。我走了过去,挤入她们中间,道:“宝贝儿们,在谈什么?”
“我们在谈夫君什么时候给我们一个婚礼呢?”
我一愣,“咱们不是都已经在一起了吗?难道你们真的很在乎那个仪式吗?”
众女望着我,一齐庄重地点头。
“那好!”我道:“等此间事了,咱们回武当,请太师父做主,为我们举行婚礼!”
“好!”众女不约而同地发出了欢呼声,敏敏抬头问道:“夫君,芷若姐姐呢?”
“她已经睡了。”我微笑道:“你们都快进房休息吧,我到峨眉派那边看看,芷若说她把宋青书点昏后就过来了,希望他现在还没有醒过来。”
“夫君要杀了他吗?”月儿问。
我摇摇头,“这宋青书忤逆犯上,最好将他带回武当再行处置,我只是去给他一点教训而已。”
芷若的房中,一灯如豆,宋青书死狗一样躺在地上,兀自昏迷不醒。旁边的桌上,放着一杯茶。我端起来闻了闻,微一皱眉,“这家伙竟在茶中下药!好,就让你自作自受!”我撬开宋青书的牙关,将半杯茶灌了进去。然后拎起他,纵身出了房间。
此时天色尚未到深夜,尚有半数的峨眉弟子尚未休息。我拎着宋青书小心翼翼地巡视着。终于,我发现了丁敏君的房间。得意地一阵坏笑,我拍开宋青书的昏穴,掀开窗子,将宋青书扔了进去。
片刻之后,丁敏君的房中传来一声尖叫,我得意地一笑,纵身上房,几个起落,消失在夜幕中。
第二天一早,峨眉派传来消息,宋青书夜入丁敏君的卧室,意图非礼,丁敏君大声呼救,众同门及时赶到,将宋青书擒下,丁敏君方得脱大难。在遍寻不见掌门的情况下,峨眉众弟子将宋青书暂行收押。谁知天亮之后,才发现这位宋少侠已经口吐白沫,人事不知了。及至救醒,宋青书已经神智尽失,成了废人。
我心知必是媚药的冲击所至,不由得暗呼此药之霸道。
芷若一早赶回峨眉派处理事务,我则带着众女在前山四处赏玩风景。待到午时,少林寺钟声铛铛响起,群雄又集在广场之中。那达摩院的老僧这次更不向空智请示,便即站了出来,朗声说道:“众位英雄请了。昨日比武较量,明教张副教主艺冠群雄,便请张副教主至山后破关,提取金毛狮王谢逊。老僧领路。”说着当先便行。
众人上得山峰,只见三位高僧仍是盘膝坐在松树之下。那达摩
院老僧道:“金毛狮王囚于三株苍松间的地牢中,看守地牢的是敝派三位长老。张副教主武功天下无双,只须胜了敝派这三位长老,便可破牢取人。我们大伙儿再瞻仰副教主的身手。”
我点了点头,解下了腰间的“龙吟”,递给月儿,“月儿,把你的寒玉剑给我用一用,‘龙吟’削铁如泥,若我用来对付三位高僧,未免有失恭敬。”
月儿点点头,解下了腰间的寒玉剑递了过来,柔声道:“夫君小心。”
我点点头,把寒玉剑系在腰间,上前几步,到了三株松树中央。
渡厄道:“副教主又来赐教了。”
“情势逼人,在下实不得已,尚祈三位大师见谅。”
渡厄道:“好说,好说,副教主这就请出手罢!”
“三位大师接我的‘修罗七绝’!”我一声长啸,双掌倏翻,掌影穿插翻飞,一股股浩然无匹的掌力呼啸翻涌,愤怒的怨念似乎布满了整个空间,而那无比的威势,强横的力量便充斥于其中。"修罗幻现!"在我双掌的急速运动中,身体的穿插飞舞闪腾挪移中,昔年武圣柳无双横扫天下的"修罗七绝"重现人间,再次展示了它的惊人威力。
哥哥轻叹了口气,“又是修罗七绝。”
“好个修罗幻现!”渡厄一声沉喝,三僧左掌同时推出,右手一扬,三条黑索分三个角度向我卷来,犹如三条张牙舞爪的黑龙。
轰然声中,我借力上跃,三条黑索距我周身还有尺余便递不上来了,我在空中身影一闪,幻出九道身影,而每道身影又同时击出十余道掌力,凌空击下!霎时间,半空中布满了掌影,覆盖了每一寸空间,用掌力布满了每一寸空间,似一张大网,似缓实疾的当空罩下!
哥哥轻声道:“上次就是这招千影修罗,我至今想不出任何办法来应付,除了硬拼之外,似乎没有其他办法!”
三僧六掌上扬,同时劈出,六股大力自下而上向那个掌力之罩击去。两方甫一接触,便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剧震中,我向上飞起;三僧的身体同时一抖,面上的血色一闪而逝。三株松树齐刷刷下了一地针雨。
“修罗炼魂!”身在半空的我一个倒旋,掌在身前,头下脚上地向渡劫泻去。双掌在头前飞速变幻,掌影旋转,手指屈伸不定,就像一个个无情的诅咒,在身影的飞速旋转中,向渡劫头顶击去。
奇快的动作,奇猛的威势,让他避无可避,闪无可闪,只能咬紧牙关,硬接此式。
渡厄身影一闪,到了渡劫身边,右掌抵在渡劫后心,合二人之力,硬接此式。
“轰”四掌相击,我一个倒翻,跃出数丈之外。接着我的身影鬼魅般地一闪再闪,空气中响起了一阵阵厉啸,片片飞泻旋转的掌力随着我的身影翻飞而出,划破空气,布满了每一寸空间。“修罗狂舞!”“修罗纵横!”仿佛一个个修罗的身影在空间闪现,盘旋飞舞,纵横穿梭,举手投足间带着毁天灭地般恐怖的力量,横行无忌,无可匹敌!
三僧同时跃出了树洞,围绕着我,竭力抵御着我狂风暴雨般的攻势。尽管如此,三人还是不住地后退,每退一步,地上都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而我却几乎是足不点地,身影在双方掌力的间隙中做着随心所欲的移动,每一招每一式都充满着无比的气势和力量。
“第七式‘修罗天下’!”我一声大喝,身影拔空而起,在空中一个回旋,似苍鹰般俯冲而下。双掌翻飞,片片掌影飞泻,有如暴雨般倾泻而下,有如一个个来自修罗的诅咒,末日的惩罚,无情地自空中罩落!这,就是审判!
“噗”、“噗”、“噗”三僧每人都吐出了一口鲜血。在半空中我连翻两个跟头,右手在腰间一拔,寒玉剑已到了手中,紧接着一声尖啸,撕裂空气,我人剑合一,长剑幻出一道水桶般粗细的白茫茫气柱,微一转折,向三僧凌空罩落!
“驭剑术!”群雄中发出了一阵惊呼声。
那道剑气围着三僧绕了两绕,紧接着白光一闪,气柱消失不见,我持剑含笑而立。三僧身上衣衫褴缕,他们颔下的胡须也被剃了个干净。山风吹过,三株松树吱呀声中轰然倒地,皆自树腰中间被剑气切断。
“善哉,善哉!副教主竟然身怀‘驭剑术’绝学,委实令我等大开眼界,”渡厄道:“老僧三师兄弟甘拜下风,这就请将谢居士带去吧!”
明教群豪发出一阵欢呼声,哥哥纵身上前,移开大石,将义父抱了出来。
渡厄道:“谢居士,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我佛门户广大,世间无不可渡之人。你我在这山峰上共处多日,那也是有缘。”
义父躬身道:“我佛慈悲,多蒙三位大师指点明路,谢逊感激不尽。”
蓦地里耳际传来一声轻咳,我一转头,一老僧正弓背弯腰向外走去。义父脸色陡然一变,大吼一声,“成昆!”当即扑了上去——
正文 第八十九章 何为幸福
天空中挂者一钩清冷的弯月,少室山顶松涛阵阵。我兄弟二人坐在松树下的大石上,仰望着天空中的月亮,彼此都没有言语。
良久,哥哥叹了口气,道:”弟,一切都结束了,我怎么反倒有点空落落的感觉?”
“是因为义父的事吧?”我道:”哥,看开些,义父一身杀孽,真是剪不断,理还乱,对他来说,遁入空门,或许是个最好的归宿也不一定。”
哥哥点点头,”我也明白这个道理,可是心中真的十分不舍啊!”
“我也有同感,想开了就好。要不,一会儿我陪你喝点酒,解解烦。”
哥哥摇了摇头,”我不想喝,弟,你还是陪我聊聊天吧!”
我点点头,”好!”
“弟,我有时候在想,咱们该不该回到中原。如果咱们不回中原来,继续留在冰火岛上,那父亲母亲就不会死,义父也不会遁入空门,我们一家人现在仍是开开心心地在一起,那岂不是很好?”
我若有所悟,抬起头来深深看了他一眼,”哥,你对这尘世厌倦了么?”
哥哥摇了摇头,长叹道:”我只是感慨这事世无常。弟,你天性乐观开朗,不会有我这般想法,我现今竟然感到无所适丛了。不知该到哪里去,也不知该做些什么,我从来没感到这么彷徨过……”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哥,振作些,你是明教的教主,抗元大业需要你去主持,还有许多事需要你去做的!”
“大事?”哥哥苦笑了一下,”我真的没有兴趣。弟,你说,什么才是幸福?”
“什么才是幸福?”我喃喃重复了一遍。
“不错,何为幸福?”
“幸福……”我脑海中蓦地出现了那些心爱女孩的笑脸,忍不住道:”哥,我认为幸福就是和自己所爱的人在一起,永不分离!”
“和自己所爱的人在一起,永不分离……”哥哥口中重复着我的话,”不错!弟,你说的对!我想,我该去想一想自己的事了。”
“自己的事……哥,你的意思是……?”
“我要去找蛛儿,无论天涯海角我一定要找到她,至于明教教主,我不想做了,弟,明教就交给你了!”
“这个……’我犹豫了一下,岔开了话题,”哥,义父说让咱们去石牢下看看,咱们还忘了去。”
“不错。”哥哥站了起来,”好,咱们到后山去!”
石牢中水还未退尽,石壁上飞溅着滩滩血迹,无声地诉说着昨日义父与成昆一战的惨烈。哥哥望着石壁上的血迹,痴痴地凝立不动。
我轻拍了他一下,道:”哥,咱们还是找找义父留下的东西吧!”哥哥收回目光,点了点头。
我举着火把四处转了转,果然,找到了义父留下的东西,也正是我想要的东西,上面绘着芷若当初取药盗刀的一幕,但是现在已经不重要了。哥哥看过之后,沉默了半晌,道:”弟,先前是我错怪了你。”
我摇了摇头,”算了,一切都过去了,刀剑都在我那里,蛛儿也没死,芷若的错也就没什么了。哥,你跟我回去,我有个人要介绍你认识。”
哥哥愣了一下,”是谁?”
我神秘地一笑,”现在还不能说,一会你见了就知道了。”
回到住处,只月儿一个人在等我们。我愣了一下,”月儿,人呢?”
月儿向哥哥望了一眼,抿嘴儿一笑,”已经到无忌大哥那里去了,大家让我在这里等你们。”
“那好,我们赶快过去吧!”
哥哥一边走一边道:”弟,还不告诉我吗?”
“马上就见到了,何必着急呢!”
绕过两排房子,到了哥哥的住处。站在房门外,哥哥愣了,房屋中雪盈诸女围着一个人正在谈笑,那人赫然便是蛛儿!
我在一边轻笑道:”我让雪盈托了丐帮弟子四处去找寻蛛儿的下落,终于不负所望,找到了她,正好赶上给你个惊喜。哥,傻站着做什么,快进去吧!”我推了哥哥一把,他怔怔地走了进去,屋内的蛛儿也注意到了哥哥,也含着眼泪站了起来。
我向雪盈等人一挤眼,众女会意地一点头,从他二人身边走过,出了房门,敏敏走在最后,出来时缓缓带上了门。
紧接着房中传来了蛛儿的娇嗔喝骂声,然后是哥哥的陪笑讨饶声。我们众人会心一笑,转过身来,向外走去。
月下,花开得正香……
第二日一早,哥哥带着殷离表妹悄然而去,除了我没有通知任何人。他没告诉我去哪里,但听他言下之意,似要带殷离游山玩水,以弥补殷离多年所受相思之苦。两人之间好得如同一个人,我也替他们高兴,只是有点担心两人相处久了哥哥会不会边成妻管严。
哥哥临去之时,把教主之位硬生生让给我,我推托不过,只得接受。估计我在这书中世界的生活也没多久了,能当几天就是几天吧!
芷若自和殷离见了一面之后,心中的郁结一扫而空,她痛痛快快地见掌门之位让与了静玄,又不顾旁人的眼光搬了过来,与诸女同住。
在空闻方丈的盛情相邀之下,群雄又呆了一日,我开始着手处理教中的事务。由于以前一直对教中事务不闻不问,现在接下大任,自然要先了解些情况。饶是我头脑过人,半天接受下来却也有些昏头昏脑。
午间,正与杨逍商议教中事宜之时,敏敏跑了进来,道:”夫君,绮儿姐姐和小昭妹妹从武当赶来,有急事要见你。”
我倒是一愣。”这个时候来,又有什么要事了,准是耐不住寂寞和相思了。”我向杨逍点了点头,”杨左使,我去一下。”
“教主请便!”
跟着月儿回到了住所,却只见到小昭一人在和众女叙话,”怎么,绮儿呢?”
“绮儿姐姐刚刚发现了她的仇人,她去查看了。”月儿道:”说是当年下毒杀害银叶先生的仇人。”
心中有股说不出来的酸意,”为了她以前的男人连先和我见上一面都不愿意,还未向我说明!”我道:”她一个人去的吗?”
“雪盈姐姐和她一起去的。”
我点了点头,转头望向小昭,’昭儿,究竟是什么事让你们赶到这里来的?是想夫君了吗?”
小昭面色微微一红,道:”不全是啦,我们在武当山下得到讯息,元兵铁骑二万,开向少林寺来,窥测其意,显是要不利于英雄大会,所以张真人让我们前来报信。”
我想了想道:“此事还是需要说与方丈知晓。你们先在这里歇息吧!”
我回去叫了杨逍遥,二人同至后院,告知空闻。空闻沉吟道:“此事牵涉甚大,当与群雄共议。”于是命寺僧撞钟,邀集众英雄同到大雄宝殿之中。群雄闻讯,登时纷纷议论。血气壮盛的便道:“乘着天下英雄在此,咱们迎下山去,杀他个措手不及。”老成持重的则道:“元兵来往调动,原是常事,未必是来跟咱们为难。”
我道:“在下的消息准确无误,鞑子确是杀向少林寺来。”
空闻道:“众位英雄,看来朝廷得知咱们在此聚会,只道定是不利于朝廷,因此派兵前来镇压。咱们人人身有武功,原是不惧鞑子,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何足道哉……”他话未说完,群雄中已有人喝起采来。空闻续道:“只是咱们江湖豪士,惯于单打独斗,比的若不
是兵刃拳脚,便是内功暗器,这等马上马下、长枪大戟交战,咱们颇不擅长。依老衲之见,不如众英雄便即散去如何?”群雄面面相觑,默不作声。
我道:“咱们若是就此散去,一来鞑子只道咱们怕了他们,不免长他人志气;二来少林寺中诸位师父如何?”空闻微笑道:“元兵来到寺中,眼见寺中皆是僧人,并无江湖豪士,那也无可如何。这叫作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群雄知道空闻所以如此说,实是出于一番好意,这次英雄大会乃少林派所邀集,雅不愿由此生祸,致令群雄血溅少室山头。但群雄皆是血性之人,临敌退缩,那是决计不肯的。何况朝廷既已出动大军,决不能扑了个空便即整队而归,定要骚扰少林寺,多半要将众僧侣尽数杀害擒拿,一把火将寺烧了。蒙古兵向来暴虐,杀人放火,原是惯事。
杨逍道:“鞑子施虐,凡我汉人,皆有抗敌之责。以在下之见,咱们没法将鞑子引开,在别的地方好好跟他们斗上一斗,免得千年古刹受战火之厄。”群雄纷纷叫好,说道:“正该如此。”
正议论间,忽听得寺门外马蹄声急,两骑马疾驰而来。蹄声到门外戛然而止。跟着两名汉子在知客僧接引下匆匆走进殿来。群雄一看服色,知是明教教众。二人走到我身前躬身行礼,一人报道:“启禀教主:鞑子兵先锋五千,攻向少林寺来,说道寺中诸位师父聚众造反,要踏平少林。凡是光……光……”空闻微笑道:“你要说光头和尚,是不是?那也不用忌讳,但说便是。”那人道:“一路上好多位大和尚已给鞑子兵杀了。鞑子说道:‘光头的都不是好人,有头发的也不是好人,只要身边带兵刃的便一概杀了。”
许多人哇哇叫了起来,都道:“不跟鞑子兵拚个你死我活,耻为黄帝子孙。”其时宋室沦亡虽已将近百年,但草莽英豪始终将蒙古官兵视作夷狄,不肯服其管束。这时听说蒙古兵杀到,各人热血沸腾,尽皆奋身欲起。
我学着以前电影中看到的样子,站起身来,朗声说道:“众位英雄,今日正是男儿汉杀敌报国之时。少林寺英雄大会,自此名扬千秋!”大殿上欢呼叫嚷,响成一片。
空闻道:“近年来明教创下偌大事业,江湖上谁不知闻?唯有明教人众,方足与鞑子大军相抗。咱们公推张教主发令,相率天下豪杰,与鞑子周旋。”
我方欲说话,群雄已大声喝采。”好吧!”我大声道:”既然如此,在下就大胆了,请各位英雄听我号令,共抗大敌!”
忽听得山下喊声大振,两名少林僧奔驰入殿,报道:“启禀方丈,蒙古兵杀上山来了。”
我一皱眉:“锐金、洪水两旗,先挡头阵。周颠先生、铁冠道长,你两位各助一旗。”周颠和铁冠道人应声而出。我掏出一枚圣火令道:“韦蝠王,请你持我圣火令去就近调本教援兵,上山应援。”韦一笑接令而去。
大殿中众英雄听得元兵杀到,各抽兵刃,纷纷涌出。我抢步出殿,来到半山亭中察看,只见蒙古兵先锋千余已攻到山腰,被锐金旗一轮硬弩标枪,驱了回去。放眼远望,一队队蒙古兵蜿蜒而来,军容甚盛。其时距成吉斯汗与拔都威震异域之时已远,但蒙古铁骑毕竟习练有素,仍是举世无匹的精兵。
“果然是马上得天下的民族!”我暗赞了一声,吩咐下令:“洪水、烈火三旗守住上山要道。巨木、厚土二旗急速伐木搬上,构筑壁垒,众位英雄,随我冲他一阵,先杀官,后杀兵!锐金旗从旁掩护!”
一阵冲杀之后,元兵悉数被击退下山,但武林群豪也多有伤亡。群雄先前均想纵然杀不尽鞑子官兵,若求自保,总非难事。但适才一阵交锋,见识到了元军的威力,才知行军打仗,和单打独斗的比武确是大不相同,千千万万一拥而上,势如潮水,四面八方都是刀枪剑戟,乱砍乱杀,平时所学的甚么见招拆招,内劲外功,全都用不着。若不是明教五行旗以阵法抵挡阵法,这时少室山头定然已惨不堪言,少林寺也已在烈火中成了一片瓦砾了。倒是少林僧众颇有规律,一队队少年僧众手持禅杖戒刀,在年长僧侣率领下分守各处要地,但寡不敌众,势难挡住二万蒙古精兵的冲击。待见元军退去,群雄纷纷议论,才明白为甚么前朝尽多武功高强的英雄豪杰之士,却将大好江山沦亡在鞑子手中。
正文 第九十章 情之抉择
元兵败下去之后,便未再冲上山来,但却聚在山下久久不去,似乎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我观望了一阵子,估计元兵在短期之内不会攻来,便吩咐五行旗众和少林僧众把守各处要道,防止敌人偷袭,让群雄各自去休息。
一切吩咐完毕之后,我又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只见雪盈已经回来,众女围着她在议论着什么,小昭的脸色极不自然,似是隐藏着相当的悲愤。
“出了什么事?”我问。
众女一齐围拢上来,雪盈深深吸了一口气,道:“夫君,你可知道杀害小昭妹妹父亲银叶先生的人是谁?”
我略微一愣,脑中忽然跳了一下,以前的一个大胆的推测浮上了脑际,忍不住开口道:“可是光明右使者范遥?”
众女一齐愣了一下,皆是一片难以置信的神色,雪盈张了张口,道:“夫君是怎么知道的?”
“只是我的一个推测而已,怎么,真的是他?”
雪盈点了点头,“是他,他当着绮儿姐姐和我的面承认的。”
“绮儿呢?”
“唉……”雪盈又叹了口气,“夫君,你还是随我来吧!”
我无言地点了点头,伸手握过小昭冰凉的小手,和众女随着雪盈向外走去。
我们一众人等默不作声地在山路上行走着,在少室山后山顶的松林中,我终于发现了绮儿和范遥。两个人之间隔着十余步,静静地站着。范遥面色铁青,低着头愣愣地望着地面;绮儿却是面色惨白,仰着头,望着天空,眼神空荡荡地,眼框中盈满了泪水。
我们远远地站着,望着他们两人。良久,绮儿一声幽幽长叹,收回目光,凝注在范遥身上,道:“我再问你一次,为什么要害银叶大哥?”
范遥静静地站着,一句话不说,甚至都也不动。
绮儿咬了一下嘴唇,道:“你还是不肯说么?”
范遥抬起头,望了绮儿一眼,又收回了目光,哑声道:“我不说,你也应该知道的,又何必再问?”
绮儿沉默了一阵,道:“好,我不问你了,今日无论如何我也要为银叶大哥报仇,我发过誓,要以凶手的鲜血来奠基他……”说着她缓缓跨前一步,拉开了架式,“我要出手了!”
范遥将双手背到身后,一抬头,道:“这是我欠你的,今日还了你也好,你出手吧,我是不会还手的。”
绮儿一咬牙,右手一扬,一掌劈了出去。
“砰”地一声,范遥踉踉跄跄地后退,面色瞬间一片惨白,嘴角血迹殷然。
身子剧烈抖了抖,范遥吃力地吸了几口气,道:“你是另有奇遇吧,掌力不知比以前强了几倍。”
绮儿点了点头,右手又举了起来,沉声道:“你还不还手?!”
范遥长叹了口气,重重地点了点头。
绮儿纤手一扬,又是一掌劈了出去。
“噗!”范遥喷出了一大口血,砰地一声仰天重重摔倒。接着他双手在地上一撑,艰难地站了起来,前胸剧烈地起伏着,嘴角的鲜血滴滴哒哒往下淌。
“还手啊!”绮儿咬紧下唇,又举起了右手。
范遥闭着眼,吃力地摇摇头,鲜血甩得衣衫上到处都是!
绮儿一闭眼,一咬牙,重重地拍了出去……
我纵身而上,拦在了两人之间。绮儿这一掌完完全全印在了我的身上。饶是我有神功护身,还是被击得后退了两三步。
在众女的惊呼和“夫君”的喊声中,绮儿和范遥双双睁开了眼睛。范遥喊了一声“教主”,吃力地向前迈了一步,却又重重地跌坐在地。绮儿急奔向我,关切地道:“夫君,有没有伤到你?”
我摇了摇头,苦笑道:“没事,不过绮儿啊,你这一掌的劲力还真不小啊!”
“夫君,你为什么要阻止绮儿复仇?”
“你是我的妻子,他却是我的手下,试问你们中间有了纠纷,我不出来调解谁来调解?”
“夫君,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这件事是我们之间的是,夫君没有加入的余地,而且,我在银叶大哥灵前发了誓的,一定要为他复仇!”
“银叶先生在你心里很重要么?”我咬着牙问。
“当然!”绮儿一口回答,随即她愣了愣,有些惊慌失措地问:“夫君,此言是什么意思?”
我哼了哼,“没什么意思!”
“夫君,你生气了?”绮儿有些担心地问。
我扭过脸去,没有说话,紧接着长叹了口气,道:“你老实跟我说,在你心里,究竟是我重要还是他重要?”
“什么?!”绮儿惊惶地连退三步,“夫君,你此言何意?”
“何意?!”我猛然转过脸去,瞪视着她,道:“你当着我的面说他在你心里很重要,你还问我何意,该我问你才是!”
月儿凑了过来,小声道:“夫君……”
我扭头向她瞪了一眼,吼道:“你闭嘴!”
月儿被我吓住了,眨着一双大眼睛可怜兮兮地望着我。大概是我从来没有如此声色俱厉地对待过她,让他惊慌失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转过头,继续对绮儿道:“今天,如果报仇的是小昭,我什么都不说,我也什么都不做。可是你,你是我的老婆,却为自己以前的男人这么拼命,我受不了!你知道吗?”我大声吼道:“我受不了!”
说着,我一声厉啸,拔空而起,对着松林一通狂劈,刹那间。一阵阵喀嚓喀嚓的急响,一株株碗口粗细的松树倒了下去,树倒枝落,松针漫空飞舞,又像下雨一般密密麻麻地落了下来,一片狼籍!
稍出了口气,我双脚在地上点得几点,借力而起,向林间飞射而去。身后传来众女的呼喊声,我没有回头,也没有停步,反倒加快了脚步,穿林而去。
不知不觉中,又到了那晚和哥哥谈心的地方。我依旧在大树下的青石上坐下,闭起双眼,稳定着心头的烦闷和不快。
一段时间之后,脚步声响了起来,我没有睁眼,但我听得出来,是月儿和雪盈。两人走到我身边停下了脚步,接着轻轻坐了下来。接着是小昭母女,芷若、敏敏、最后是八个丫头带着纤纤婷婷姐妹。每人都没有说话,都是静静地坐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阵山风吹来,空气中有了凉意。“啊嚏!”纤纤的喷嚏声在耳边响起。我心头一动,睁开眼睛,只见月亮已经挂在了天边,四下已经暗了下来。月光下,十多双眼睛在关切地望着我。
我解下外衣,给纤纤披在身上。纤纤眼中闪过一丝动人的温柔,小声道:“谢谢夫君。”
我点了点头,抬起头,望着天边的月亮,叹了口气,道:“你们有什么话就说吧!”
雪盈伸手捅了一下绮儿,绮儿抬头望着我,怯生生地道了一声,“夫君……”
我“嗯”了一声,生硬地道:“什么事?”
“绮儿知错了。”绮儿幽幽道了一句,接着将头深深垂了下去。
“你错在哪里?”
“绮儿……绮儿……”
“说啊!”我瞟了她一眼,冷笑道:“你觉得自己根本没有错,一切只不过是我在无事生非,你只不过是为了安慰我,才这么说的,对吧?”
“夫君,不是的!”绮儿的身子猛震了下,泣道:“绮儿知道,夫君是太在乎绮儿,才会如此发怒。绮儿身心既属夫君,原不该再去关注以前之事,绮儿种种不是之处,还望夫君原谅……”
绮儿的眼眶中泪光莹然,透过那重由泪光构成的晶莹薄雾,可见那缕缕不绝的柔情,千万斗爱,便在这凝眸的一瞬了……
我心头一软,长叹一声,道:“算了,我原也不该那般吃醋的,他毕竟已是个死人。”
“你啊!”雪盈喟然道:“貌似风流处处情,实则内心真性情。这次为了绮儿姐姐之事如此震怒,相比待其他姐妹也是一样,大家虽然为你担心,却也忍不住暗暗欣喜呢!”
“范遥之事,最后怎样了?”
月儿怯生生地道:“月儿拿了夫君的疗伤药,给他服下了,绮儿姐姐说她不再追究了,以后便由小昭妹妹负责,这仇究竟报还是不报,便看小昭妹妹自己了。”
我听得月儿的声音一直在发抖,不由得好奇地瞟了她一眼,“你怎么了,生病了吗?说话怎么这个样子?”
月儿“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泣道:“夫君是不是不喜欢月儿了?”
我一愣,“谁说我不喜欢月儿了?”我移过身去,温柔地替他擦拭着脸上的泪水,“乖,不要哭了,无论如何,夫君都不会不喜欢我的月儿的。”
“可是……可是……”月儿抽抽噎噎地道:“刚刚夫君为什么对人家这么凶?”
“哦……”我恍然大悟,一伸手把她揽进怀里,安慰道:“刚刚我是心情太激动了,没办法控制自己。好啦,不哭了,我向你道歉好不好,再说,这么漂亮的一个美人儿,整天哭哭啼啼的怎么成?来,笑一个!”
“人家刚刚哭完,哪那么快就笑得出来嘛!”
“笑不出来?那好,我来帮你!”我一伸手,从她衣领中摸了进去。
“啊……不是那里……夫君好色……欺负人家……”
我忽然停住了在月儿胸前做怪的手,望着月儿娇红的小脸,道:“月儿,你这里好像又大了。”
“啊!”月儿的脸立时红到了耳根,小手不依地在我胸口捶打着,“讨厌!讨厌!讨厌!……”
于是,在大家的哄笑声中,一场不开心的气氛便此消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