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阴险的太上皇
“胡说哪有那么多婆姨?几千婆姨贫道就算每天吃人参喝鹿血,也喂不饱那些女人。www.uu234.netm.www.uu234.net”李渊自然对他这句话矢口否认,男人都是大猪蹄子,谎话才是安慰一个女人最佳的方法。
尤其对一个现在暴躁的女人而言。
李渊走到接近二楼的楼梯口,向下一瞥,顿时心中大定,说道:“白衣,你说咱们都到了这么一步,还耍什么小性子?师太同意,咱们理应高兴。
有句诗词怎么说来着?
十八新娘八十郎,苍苍白发对红妆。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
“滚你娘的海棠花。”慕白衣情急下,都忍不住爆了粗口,她可不想服侍一个老头子。
哪怕这个老头子虽然很有才,又有权势。
她一个双十年华的女子岂能和一个花甲老人成婚?
而且她是作为媵妾送给李渊的。
叔可忍,婶婶不能忍!
两人一追一跑,李渊也不会坐以待毙,连忙跑到二楼窗户那里,向下一跃。
嗯,一个温软有力的怀抱抱住了李渊。
是慧静师太。
“圣上,怎么回事?怎么无缘无故从二楼跳下?”慧静问道。
“没事,就是有个小丫头用剑追杀贫道。”李渊脸色有些尴尬。
他刚才跳下的时候,不自觉的投怀送抱。
李渊说完话后,慌忙的准备从慧静师太的怀中下来,可是不料仓促间意外摸了一下师太的胸脯。
好硬......
这是肌肉还是什么?
貌似就只有他一直称呼师太?
莫非.....眼前的师太是逃出来鸟比他大系列的?
想想也是,焚香教教主能让一个老尼姑担任......
“咳咳,慧静师太到底是男是女?”他不由自主的好奇问道。
“雄雌,公母,男女,又有什么区别?人世间本就是一种修行,阿弥陀佛。”慧静师太目光淡然,面色恬静,充满祥和。
“......”李渊。
他想了想一下白莲教的教义,反驳道:“无生老母,真空家乡。世间有明与暗,合乎道教阴阳,凡万物莫不是负阴而抱阳,阳中有阴,阴中有阳。”
他蹲在地上用树枝画了一个太极图。
太极中有阴阳鱼,这样才算协调,阴阳相互能转换,假如韩国国旗那样没有阴阳鱼......
韩国学了一个半吊子。
可是还没等慧静师太开口,慕白衣就匆匆忙忙,扭扭捏捏,胆怯的对着慧静师太跪了下来。
“师尊,徒儿错了。”
“你!”慧静师太含怒,伸手打向慕白衣脸蛋。
这么绝美的脸蛋怎么能被打呢?
李渊抓住了慧静师太的手,劝道:“师太,此事是贫道的错,错在贫道。”
慧静师太与慕白衣等人顿时愕然。
刚才不是你从二楼跳了下来的吗?
“师太,本来白衣过来是想要与我私自约定终生的,贫道认为怎么能这么草率?不与师太你先行商量一番?
可是白衣偏要认为贫道犹豫了,定然是负心汉!
真是......”李渊抬头望天,摇了摇头。
一滴眼泪划破长空!
坦白相告那是小孩子的做法,他岂会蠢到那个程度。
是!
慕白衣要杀他!
而且不肯于他睡觉!
既然不肯与他睡觉,李渊还要她干什么?光暖床吗?
“戏精`!”慕白衣跪在地上,暗咬银牙。
她生平看过无数戏剧,就是没看过李渊变脸变的这么快的,一瞬间一个完美的故事就出来了。
果然枭雄都是善于演戏的。
枭雄必诡诈!
“白衣,是这样的吗?为师很欣慰。”惠静师太眼底闪过一道精芒,俯腰拉着慕白衣的手,扶着她起身,模样很亲切。
当真如同母女一般。
温馨。
“额~是这样,就是这样。”慕白衣心中一惊,忙道。
听到这句话,慧静师太的目光越来越晦暗不明,似乎有些许阴毒?
慕白衣擦了擦眼睛,她定然是看错了,师尊那么祥和的人,怎么会有这种情绪。
“既然你们已经私自定下了终生,那么贫僧也就不再干涉了,打扰了道长。”慧静低头施佛礼道。
眼看着慧静一行人走的越来越远。
李渊嘴角勾起一丝弧度,打开了房门,笑道:“爱妃还不进来与贫道行周公之礼?”
慕白衣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走了进去。
她突然感觉,当她起身的那一刻。
所有都陌生了,一切变得从来都不认识了。
等慕白衣走进了屋内,李渊合上了门,一把抱住了慕白衣,一双大手上下摩挲,“是不是感觉你的师尊变了?”
慕白衣脑袋一片混沌,也顾不上李渊乱动的手。
“某告诉你,你现在是属于贫道的人了。”
慧静师太想往李渊身边安插奸细,而慕白衣年轻貌美,是最合适不过的,枕边风的威力有多大,谁也说不上来。
但是前提是,慕白衣听惠静师太的话。
可是阴差阳错之下,李渊编织了一个谎言,容易戳破的谎言,而这个谎言那么明显,可是慕白衣却没有反驳,反而同意。
或许她是情感纠葛牵绊,但对于下棋的人来说,这颗棋子已经不值得相信了。
或者说,慕白衣已经隐隐被剔除了焚香教的核心。
“走,你走!”慕白衣顿时明白了,她惊恐的看着眼前这个手无寸铁的男人。
她推开李渊。
哪怕她的短剑可以轻易割破他的脖子,但她依旧害怕,害怕一步步的陷阱。
果然枭雄没一个是心善的。
“没事,某等你亲自投怀入抱。”李渊闻了闻指尖的香味,退回到了二楼的床榻,准备睡觉。
人生本来就是睡与醒,只是醒或者不醒。
长安的奢靡使他容易堕落,可是虎穴的陷阱会让他步步为营。
他已经用传销打开了局面,蛊惑了王二。
但这迟早会被焚香教发现,他需要一个焦点吸引他们。
慕白衣恰恰合适。
身份足够,与焚香教的牵连够多,而且最关键的一点.......就是故作高冷,脑子笨。
“杀与不杀?”
慕白衣双手紧紧握住短剑,
孤独,彷徨,无措,
害怕。
她似乎没那个胆子,杀了他,会让师尊伤心的。
也可能让师尊动怒。
亲情让她的狠心牵绊,迟迟不能动剑。
她抬头,屋室黑暗,远远的呼噜声响起。
“我是劫掠了什么?”她陷入了深度的自我怀疑。
第一百零四章:传销和股票
几天后,和往常一样平静。
“王二,贫道这些天一直在细心观察你。”李渊道。
他让王二将嘴巴张开,虽然还是一口黄牙,可是齿缝间没有一丝的食物的残渣。
“习惯是通往成功的阶梯,今天的一小步就是明日的一大步。”他鼓舞道。
一个普通人收拾干练些,全身上下都会透着股精神气,顺带就会影响自己的内心。
以前的王二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黔首,可是在李渊的劝导下,他开始了每天清晨定时用柳树枝刷牙,还有将自己的衣服洗得干干净净,尽管衣服很破烂,浆洗得发白,但很整齐,在一群守卫中,顿时鹤立鸡群。
“努力!努力!成功!成功!”王二照着往常的习惯,语速极快,顺带跺脚。
“很好,贫道这里有个发财的计策,你且附耳过来。”李渊伸手示意王二走了过来。
他脸上挂上了一丝微笑,说道:“假如贫道现在手中有一文钱,然后找其他人借了二十九文钱,总共三十文钱,而一只老母鸡的价格是三十文钱,然后母鸡下蛋,再将母鸡卖给别人,然后在将借的钱还出去,那么贫道手上还有什么?”
王二一愣,虽然他文化水平低,没念过几年书,但也勉强想得明白,于是回答道:“手上还有一文钱和一只鸡蛋。”
“一只鸡蛋多少钱?”李渊再问道。
“一文钱三个鸡蛋。”王二道。
李渊颔首点头,看着王二的眼神很是满意,笑道:“利用自己的信誉借钱可以得到一枚鸡蛋的利润,当然靠信誉借钱不是长久之计,最好的办法就是互惠互利。
你借走别人一只母鸡,假如这只母鸡在十天内生了十只小鸡,你留下五只,然后返回给借鸡人一只母鸡和五只小鸡,留在手中的就有五只小鸡。
钱......是可以生钱的!”
他目光凌厉,充满魅力。
实际上,李渊说的就是类似于现代的股票,当没有本金的时候,写好票据划分股份,当公司出现了盈利的情况下然后再进行分红。
华夏最有钱的不是bta,也不是烟草,而是工行。
有了大量的钱,可以进行投资,而投资产生的利润就是各股东的分红。
当然太上皇的目的可不是在此地搞出银行,要搞也是到长安,官方去弄。
他的目的是传销。
他要看看是白莲教的教义厉害,还是资本的力量厉害。
“道长.......这......”王二眼冒绿光,仿佛看到了一个发财的捷径。
虽然他还不懂这捷径怎么走,但只听那套理论,就觉得大有可为。
“别急!”李渊皱眉呵斥了一声,然后等王二心境平复后,才说道:“咱们现在就可以成立这样一个商会,就叫四海商会,只要肯缴纳一定的份子钱就能入咱们的四海商会,到时候四海商会的本金越来越扩大,你我的收益岂不是......”
“到时候俺要娶十个婆姨,给俺生三十个娃子。”王二按捺住心里的兴奋,喃喃自语道。
“快,将这消息告诉你的亲朋好友,让他们一同加入咱们四海商会,都时候到手的利润咱们先拿五成,然后四六分账,你四我六,剩下的五成就是后加入商会的兄弟,越早加入分的越多......”李渊道。
传销这方面的学问可大着呢,上层掌管的先克扣一部分利润,然后再分配给下级,层层剥削。
越是高层越吃香。
底下的人看到高层活得这么逍遥快活,就囊足了劲大干一场,介绍更多人加入,然后他在剥削一层。
就这样......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将这一套方法告诉王二后,李渊就让王二先回去招人。他倒也不害怕王二反水,首先招揽的本金如何再利用这方面他就不会,就算有钱,凭王二的见识只会亏本。
而现在只要跟着太上皇这个大富豪干,那不就是躺着数钱吗?
傻子才会干反水的事情。
李渊刚来此地借口上厕所,就是让王二等人根深蒂固认为他是个富豪,然后被绑架过来的。
“听起来不错,可本姑娘就是不知道你这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人能懂什么赚钱的法子。”慕白衣在二楼楼梯口露出了身子,她讽笑道。
“你都听见了?”李渊诧异了一声,刚才说话声那么低就是为了防备慕白衣,可没想到还是让她听见了,略微一想他倒是明白了,练武之人耳聪目明,能听到一些也不足为怪。
“白衣,你该不会打着告诉你师尊的主意吧?”李渊心中暗自警惕,要是慕白衣稍有这心思,他少不了就要痛下杀手了。
怜香惜玉相比性命不值一提。
“不要叫白衣!不是与你警告那么多次了?”慕白衣脖子根露出羞红之色。
她面色一板道:“焚香教教众上下齐心,王二只是害群之马,区区杂役一般的人物值不得。”
“值不得?等传销威力出来后你就明白了。”李渊松了口气,暗自翻了翻白眼,再聪明的古人,难免见识浅薄。
他在朝中都能和长孙无忌斗个一二,还怕了慕白衣?
“你我几近夫妻之实,又有什么说不得的。”李渊毫不在意。
慕白衣也被禁足在了这里。
晚上他们虽然分开睡,李渊睡床上,慕白衣睡地铺,但是无奈李渊睡觉时总是不自觉的滚到了慕白衣的被窝里面。
除了最后的一步,慕白衣身上几乎都被李渊摸了个遍。
如果说无赖,那么李渊那就是了。
比如说初次触碰慕白衣的身体时,她都如临大敌,恨不得杀了李渊,可是再李渊的不懈努力下,只要不是触碰到敏感部位,慕白衣也只是忍忍就退让了。
“你到底喜欢本姑娘身上那点地方?我改还不行吗?”慕白衣如泣如诉,面容憔悴。
“没有一点喜欢的。”李渊很认真的摇了摇头,说道:“若说脸蛋,吴王送给贫道的新罗婢比你长得好看,若说身材,长安酒肆的波斯妞前凸后翘,若说温柔、善解人意,来自东瀛倭国的两个公主比你乖巧的多。”
慕白衣愕然,呆呆的站在了阁楼上。
“可是......”李渊叹了一口气,他眨了眨眼,笑道:“可是新罗婢没你的身材好,波斯妞没你长得好看,贫道恰恰喜欢你这头小倔驴,不蹬蹄子.......贫道还有些不适应呢?”
“小倔驴......”慕白衣气急,扭头生气走开,不理太上皇。
第一百零五章:设计自救
这个世界上总有顺心与不顺心的事情。m.www.uu234.netm.www.uu234.net
有些事情需要忍受。
成了太上皇的妃嫔或许就是这样一件事。
慕白衣也曾想过她的白马王子,他不需要骑着白马,也无须长相英俊,她也不喜欢住在森严的城堡......
轰轰烈烈的爱恋那是童话故事里面才有的,更多的只是柴米油盐,平平淡淡。
但不管怎样,他都能与她相依白头。
可是.......她心里实在接受不了一个可以当他爷爷辈的男人,而且这个男人婆姨还有几千。
宫中,那是很寂寞的啊!
她这样想,
下巴枕在膝盖上,身体依靠在雕花窗台。
夜,静籁无声。
“死去的滋味是什么样子的呢?”她静静的想着,一滴长泪,滑到发鬓。
到底失了谁的颜色?
.......
相州安阳城南的五顺赌场。
时间已经到了戌时,大概晚上九点多,而宵禁往往都是在七点入夜左右,可是在赌场里面,却是一反其他铺子的死寂。
天高皇帝远,宵禁也往往视若睹闻。
“龙虎豹,通吃,庄家大点。”
骨制骰子撞击木筒的声音络绎不绝,更多的是赌徒们歇斯底里的呐喊声。
有的烂赌鬼也被庄家用棍棒招呼,扔在门外边。
王二怀里揣着不知什么东西,鼓鼓囊囊的,他走到赌桌旁边,眼睛扫了一下,看哪个是失意的赌鬼。
太上皇让他寻找亲朋好友共同入股,但是他家贫也没啥子亲戚,有的话也早就跟旁人无疑,毕竟穷在富市无人问。
不过他倒是机灵,懂什么能成为下家。
赌鬼!
失意的赌鬼!
就是他的目标。
“赵老大,今个输了多少钱?再输那可是要卖婆姨和女儿了,啧!你婆姨屁股顶个磨盘,那滋味绝对**,要是你卖的时候通知咱一声,也捧个场子。”王二笑道。
“呵!小子几日不见,胆子怂大喽!”赵老大虽然瘦的跟个骷髅一样,但还是有几分脾气,骂咧咧的朝着王二骂了几口,问候了他的女性长辈,也算是讨了个公平。
“好好说,今个输了多钱,俺可是听说你婆姨真的在和你闹和离,就连几个本家兄弟都从邻乡赶到了安阳,混到你这地步也是跌份。”王二道。
赵老大木讷不言,摸了摸褡裢,取出了一把铜钱,大约半贯左右,自嘲一句道:“刚典当了房子,三贯钱也就剩下了这点,好好说,俺女儿也到了年龄,到时候又是个赔钱货,连嫁妆都置办不起,要不你借咱百八十文钱,到时候还你。”
赌徒也十分轻贱自己,但是抱着侥幸的心理,万一下一把赢了呢,那么就是咸鱼翻身!
“俺这有个法子,发财的法子,就看你弄不弄。”王二将赵老大拉到一旁的角落,低声将李渊跟他说的话给他说了一遍。
“啥?真能赚钱。”赵老大有点不信。
“肯定能赚钱,那人可是长安首富,而且这事情又有票据,本金在那里,吃的是分红,而且赵老大你要是找的下家越多,到时候分红也就越多。
别说你一个女儿的嫁妆,就是十个!那也不是问题。”王二十分自信。
他伸出十个手指,自信道:“只要一百文的人头费,到时候就是成千上百的收益,而且缴纳的本金越多,那么收益的分红也就越多,一年村富,两年乡富,三年州富,那都不是问题。”
“这......赌这么一把。”赵老大咬了咬牙,反正已经输的底朝天,那么再赌拼这么一次,说不定陋室变豪宅。
反正这还有票据,也骗不了他的钱。
“那好,签字画押。”王二从怀里掏出写好的契约和印泥。
赵老大也不咋识字,但还会写自己的名字。
三下五除二,第一单生意便做成了。
有了赵老大第一个客户,王二越发充满干劲,开始找一个个相熟的人推销。
而赵老大也为了自己的幸福生活,对此事上了心,与王二一同开始向赌场众人推销。
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短短三天,相州的安阳城就开始有近千人加入了四海商会。
这里面的人有老有少,有穷有富。
都是自己的亲属推荐,诚实又可靠。
“五百六十三贯钱,三天筹措到这么多钱很不容易,王二你很不错。”李渊看着两箱黄橙橙的铜钱,内心乐开花,不断赞赏着王二的能办。
说起来连李渊都有点不敢相信,看管他的守卫几乎九成都加入了四海商会。
就连统领的黄香主也赞助了十贯钱。
但他们并不知道四海商会的掌舵人是李渊。
或许王二给黄香主推荐不了,但是王二给李四推荐,李四给赵五,然后这么传下去,就会有一个黄香主比较亲信的,可能是亲属就给推荐。
人都是有盲从性的,其他人都这么做了,他能不做?
是不是感觉很荒谬?
后世九十年代的时候,有一个谎言甚至国家层面都相信了,就是水变油,这个项目容纳近百亿的投资,然后最终被证明是个骗局。
“那么接下来就是赚钱,先赚钱。”李渊心中暗道,先有分红的话,就会吸引更多人跟投,也会让原来的人更加死心塌地。
可能a的本金投入是一贯钱,但是给分红一百文钱,他照样会乐呵乐呵的。
因为不费吹灰之力就赚到了一百文钱。
而本金就会选择性的忽视,然后再次跟投,最后可能会发现......
分红仅仅是本金的一小小部分。
保持信誉就是为了一场更大的骗局,假如a借b一块钱,一天就还,然后是十块钱,一百块钱,都是按时归还,最后一万块?
对不起,已经拉黑。
骗钱真的不是件难事,但太上皇可不缺钱,他缺的是人!
“王二,你知道长安最赚钱的行业是什么吗?香水和琉璃!贫道有渠道能低价进购一批货物,只不过这批货物需要贫道手书,就是不知道王二你能不能送到?”李渊道。
“香水和琉璃?这可是大买卖。”王二嘴里都流着哈喇子,连忙点头应允,说道:“俺有个本家侄子是邮人,信绝对能送到。”
“记住,这信绝对不能让别人看到或者知道。”李渊警示道。
“嗯嗯。”王二连忙点头。
第一百零六章:渭水北桥,才俊
长安城北,渭桥。www.uu234.net
枯木横野,金叶散落。
“师弟,你说......师傅现在还在人间吗?”骆宾王站在渭桥的桥沿,神色哀伤。
秋天本就容易引起哀思。
太上皇被贼人掳掠已经有了一月多时间了。
“应该不会,虽然陛下宣称太上皇已经驾崩,但是各道消息却说太上皇如今尚在人间,而且东宫太子也隐秘告诉咱们师傅驾崩的消息是假的。”卢照邻凝眉道。
“想想老师,虽然平日里喜欢捉弄咱们,可事实上又何尝不是种亲近呢?坊间传闻师傅是圣人弟子,又是九五之尊,些许鬼魅肯定不会......”骆宾王正说着,却也说不下去了。
话虽这么说,可是谁都知道入了贼窝有如入虎穴,基本上九死一生。
“师兄,那......好像是长乐公主的车驾?”骆宾王看着远方的一对骑兵道。
那队骑兵打着长乐公主的招牌,是一群女子军。
当年平阳公主以一介女儿身入了军伍,得到世人的赞颂,而大唐风气向来开放,巾帼不让须眉,也有少数宫女编入了女子军,主要负责保护皇族女眷。
“吾等参见公主殿下。”两人对着骑兵的方向拱了拱手。
“免礼!”李丽质从马上跳了下来,她一身戎装,脸色焦急。
“本殿下找你们两个有事,你们可认得这东西?”
李丽质从怀里拿出一个已经开启的信件,递给了两人。
“这信是一个姓王的邮人投给蓝田驿站,然后递到了皇家商会,也就是皇爷爷的商会,自从皇爷爷不见后,本公主就亲自接替了商会的事宜。
不过这信里面的落款有些奇怪,竟然是找骆宾王你的。”
信里面的内容很稀松平常,貌似是商会的熟人希望低价处理一批香水和琉璃给四海商会,但是里面的收件人却不是商会的主管,而是骆宾王。
这就有些奇怪了。
骆宾王虽然是太上皇的弟子,但也没有参合皇家商会的生意。
种种迹象联系到了一起,心思敏捷的李丽质就立刻意识到了这可能是太上皇写的,里面可能有寻找太上皇的线索。
骆宾王接过信件仔细观察了一会,嘴角勾起了一丝笑容,笑道:“师傅不愧是师傅,这是一篇藏头信,你们将每行字的第一句话从右往左念一下。”
“我...在...安...阳...白...莲...”卢照邻念道。
“安阳是相州的州治,可是白莲是什么意思?”卢照邻皱着眉宇,脸色担忧。
白莲教虽然在相州及附近初具规模,可是相较于其他的州县而言,知名度就很低了,毕竟贞观年间可不是什么信息大爆炸的时代。
“太好了,有皇爷爷的线索了,我现在就找大哥问问,大哥博闻广记,定然知道这白莲是什么意思?”李丽质兴奋道,她挥了挥马鞭,小蛮腰一扭就上了马,准备这就前往东宫。
“别急,前往别急。”骆宾王顿时着急。
“为什么?”李丽质有些不悦,但还是勒住缰绳,停了下来。
“此事定然不能让陛下知道,否则太上皇性命难保。”卢照邻忧虑道。
太上皇还在世间的话,对政权的颠覆力实在太大了,稍有不慎,就可能亡国。
而将心比心,卢照邻自认为如果坐在李世民的位子上,是营救容易还是杀了一了百了?
这时候通知太子,那就意味着离李世民知道也就不远了,到时候万一劫匪撕破脸面,那就不值得了。
李丽质心思单纯,只是看到了李世民和长孙皇后对太上皇的孝顺,可是却丝毫没看到李世民对亲人的铁血无情。
当局者迷,待在这样的家里,难免亲情迷失眼眸。
可是对于骆宾王和骆宾王这等士子而言,李世民虽然有着帝王的种种优点,但那一个优点实在太明显。
铁血无情!
“我父皇温润尔雅,体恤百官,就是宫女站的有些累了,他都会让歇会,怎么可能会谋害皇爷爷。”李丽质有些不信。
“......”两人。
“公主你年岁还小,不知道......武德九年发生的事......”骆宾王无奈只能暗示。
有些话该说,有些话不能说。
明白却不能直说。
玄武门之变本来就是李世民篡权的事情,但是李世民自贞观元年开始宣传的是他是逼得无可奈何才反的,才杀了李建成和李元吉。
百姓愚昧,世家明白。
李丽质虽然是长公主,但那时候也才七八岁大小,不记事,容易被哄骗。
但是看看李承乾和李泰哪个脑海里不是跟个明镜似的?
“我给公主举个例子,王二家指责李四偷了他的钱,可是李四是村里的地主,想想这事可能吗?”卢照邻隐喻道。
“这......”李丽质脸色微变,似乎隐隐有了些许明白,但心里还是坚定他父皇是正面角色。
“我就先不告诉大哥了,可是你们两个......真有把握救出皇爷爷吗?”李丽质露出一丝狐疑。
虽然眼前这两位是大唐有名的才子,但是才名不能当饭吃,更不能当兵用。
没有军队,怎么可能从虎口救下太上皇?
她很怀疑。
“有办法,吴王李恪。”骆宾王目光遥看东北方向。
“三哥?”李丽质吓得惊呼。
“私自调兵入境那是死罪!”
“可若是救驾呢?”卢照邻微微一笑。
按理说,太上皇虽然是他的老师,可是教导他的时间并不长,虽有师徒之名,但师徒情分却并不是很浓厚。
可是......
有句话说的好,士为知己者死。
在他看来,太上皇何尝不是欣赏他这匹千里驹的伯乐呢?
“好!既然如此,本公主就隐瞒下此事,不过你们两人定要将皇爷爷安全的带回来,否则......
哪怕受到父皇软禁,我也要将你们俩个杀了!”
李丽质深深看了一眼他们两人,然后甩了一下马鞭,疾驰而去。
“师弟,后悔吗?老师救了宾王一命,但可没救你的命。”骆宾王道。
“后悔!”卢照邻认真的点了点头,他低头看着桥下的渭水漫漫。
骆宾王笑容一滞。
“有些事情本就是后悔的去做,直到它后悔的完成,因为人生本就是一番悔意。”
卢照邻抬起了头,迎上了明媚的眼光,有些刺眼,他朗声道:“君不见长安城北渭桥边,枯木横槎卧古田。
昔日含红复含紫,常时留雾亦留烟。
春景春风花似雪,香车玉舆恒阗咽。
......
苍龙阙下君不来,白鹤山前我应去。
云间海上邈难期,赤心会合在何时?
但愿尧年一百万,长作巢由也不辞!”
第一百零七章:一片冰心在玉壶,出兵!
“好诗!好诗,有此诗者当浮一大白。www.uu234.net”骆宾王哈哈大笑,俯身从渭水里面舀起一捧水,一饮而尽。
两人相互敬了三杯酒。
“如何做?”卢照邻正色道。
“直里来,直里做,既然信是从安阳来的,那我就假装商人到安阳交接这一批货物,而师弟你......可否辛劳一下,前往丰州,请吴王调兵?”骆宾王道。
“可!”卢照邻点头应允。
骆宾王仰头看了一眼黯淡的天色,夕阳西下,心里有些伤感,此次若成皆大欢喜,若是不成,那就是欺君之罪。
幸甚至哉,歌以咏志。
“寒更承夜永,凉夕向秋澄。
离心何以赠,自有玉壶冰。”
他道。
“一片冰心在玉壶,倒是颇具韵味,小弟受可。”卢照邻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别!”骆宾王长揖。
卢照邻走了几步,站在渭水桥北,也还了一礼,骑上马匹,边走边喊:“宾王兄,他日再叙当有美酒三斗,珍馐十碟,你请我!”
夕阳落幕,声音越低越沉。
......
丰州,大唐的边陲。
贞观四年的时候,丰州城还是一片荒芜,风吹草地尽显苍凉,可是过了一年半后,原野遍地牛羊,金黄色的麦粒垂在地垄。
“因为...丰州已经不再是边陲,而是内地!”李恪穿着锁子甲,年纪虽小,但硬朗的脸庞充满威严。
“这都是诸位之功,昨日铁赫部的牛羊和女人已经共归我们所有,他们的勇士,战士!是挂在战旗上的骷髅!
杀我百姓一人者,孤定会十倍尝之,如果不能,那就百倍!”
“百倍!”薛礼豪饮了一坛马奶酒,酒水撒在他杂乱的胡须上。
比起去年,他的模样更加沧桑和不修边幅,但......却更成熟了。
男孩到男人的一步之遥,那就是女人和血腥。
女人的滋味他也尝过了,那是一个年轻温热的身体,半夜钻到了他的大帐,是一个异族女人,很火热,很奔放。
可他却并不满足,他要的是那个雨中的女孩,她是那般的高贵,高贵的他似乎都不能触摸......
情意凝结成丝缕,织成战衣。
一切都在狂欢,战胜者的喜悦,有酒有肉,也有穿着暴露的侍妾......
可是突然一道不和谐的声音传了进来。
“殿下,范阳卢照邻求见。”传令兵道。
“卢照邻?略有耳闻。”李恪凝眉,他忽然想起卢照邻似乎是他皇爷爷的弟子,于是挥了挥手示意传令兵让他进来。
“卢照邻见过吴王殿下。”卢照邻微微欠身,他嘴角抖动了一会,暗中下定了决心。然后跪在地上,叩首道:“卢照邻乞求吴王殿下发兵救太上皇于危难之间。”
王孙显赫不过尔尔,他不屑于跪。
可是此时涉及恩师,为了恩师,他需要下跪!
行为是种动作语言。
跪不仅是恳求,也是威逼!
用他赫赫才名,以及纲常伦理大义逼吴王李恪。
“卢兄何出此言?皇爷爷在长安难道会有危险?”李恪心中有些奇怪。
丰州乃是边塞,路途遥远,信息闭塞。
“太上皇被贼子掳掠到了相州安阳,如今正受性命之威,骆宾王在半月前已经前往安阳进行调查,而我前来求吴王殿下出兵。”他解释道。
“原来如此......”李恪紧锁眉头,心里也闪过一丝焦急。
至于为什么不让他父皇出兵。
他心里跟明镜似的。
父皇出兵,恐怕第一道命令就是先用箭射死太上皇。
李世民的无情,他不仅一次感受过。
当初太上皇提出外放诸王,其中也包括了魏王,可是李世民偏心到了仅让他一人前往边塞。
或许其他人可能会说李世民对李恪的宠爱不少,可是亲情是不容许偏心的。
这世间百分之八十的血海深仇都是恩!
“卢兄先起来,本王这就征调兵锐,还劳烦你先到偏营等候。”李恪道。
他对传令小兵吩咐道:“好酒好肉伺候着,万不可怠慢卢兄。”
等卢照邻走远了,李恪将目光投向下席的马周。
“马长史,如今丰州除了留下必须驻守的军队,还有多少人?”他问道。
太上皇待他恩重如山,他李恪此生有三不负。
不负母妃,不负恩人,不负骄傲。
李渊既是恩人又是亲人。
“如今丰州府兵共有两万三千余人,而我们需要防备的敌人共有三股,东北高句丽的李贺腊还有纳兰部、闫然部,需要留下大约一万八千人,那么只有......”马周说到这里顿了顿,开口叹道:“殿下,如今丰州局面刚刚打开,前去百害而无一利,而且陛下那边恐怕......”
“此事需要再提,父皇是父皇的事情,他还能杀了孤不成,再说此次入境是为了救皇爷爷,为孝道尽忠虽死而无憾,五千人够了,区区劫匪而已。”李恪冷声道。
“那薛礼带吗?”马周见状也不再相劝。
“带,他做先锋,而马长史你守护丰州,孤可以安心。”李恪微微一笑。
一年半的磨合,他和马周相互之间也有了默契。
“那臣就恭贺殿下旗开得胜!”马周长揖道。
“战!”李恪站在点将台上,铁质盔甲发出铿锵之音。
“将士们,此次咱们不是打那些草原蛮子,孤很悲哀的告诉你们接下来可能没有马奶酒喝,也没有草原女子让你们睡,更没有金银财宝让你们劫掠。”李恪激昂说道。
站在点将台的将士顿时变得有些无精打采了起来。
李恪如雄鹰般的眼神环视四周,发出一声轻蔑的笑声,他开口道:“你们莫非倦了?孤告诉你们!这次咱们是救驾,不错,是救驾!
救谁呢?太上皇,咱们大唐的太上皇,孤的皇爷爷。有人说,孤只是个庶子,外放到了边疆,无圣旨不可进内地,但是眼看着自己的亲爷爷正在遭受性命之危,你说.......孤应该回去吗?换上你们的父母亲眷,你们说去不去?
咱是人,不是牲畜!”
李恪说完拔出挂在腰间的宝剑,利剑三尺霜寒,仿佛有着不可阻挡之威。
有颗东西叫做军心,悄然凝聚!
第一百零八章:魑魅魍魉,杀之!
秋风肃寒,五千铁骑趁着夜色向南出发,所经过处雁落无声。顶 点 X 23 U S
而在另一边,骆宾王也在七天前到了安阳城。
安阳城似乎笼罩了一层阴霾,一切祥和。
官府办事拖拖拉拉,街道上的男女老幼仿佛失了魂,碰到几个能正常些的,也是赌坊和妓院的老客户。
“这里的佛教实在太昌盛了,好像有点不正常,江南佛寺多如树冠,也没见到这么虔诚的信众?”骆宾王紧皱眉宇,走在街上暗忖道。
华夏人信教本就是利己主义者,对自己有用的,会前去相信,对自己没用的,反而会忽略。佛教倡导信众向善,他却只记得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成佛只是一种比喻,而非佛教的业位。
他记得在义乌的兴云寺,香火也是如同安阳的庙宇一般鼎盛,但是里面的信众至少五成都是假信众,意思就是说虽然烧香拜佛,但也只是...拜一拜。
哪会如同.......
“上师,愚者多难,家道不幸,可怜幼儿现在高烧不醒,劳烦上师施展妙术,救我幼儿。”一新妇哭诉道。
她怀里抱着一岁左右的婴儿。
那新妇样貌秀丽,颦颦生姿,一番哭诉,更是增添几分柔弱,让人忍不住前去呵护。
“可怜他了。”上师的戒疤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仿若得道高僧,他低头,一对善眉垂到耳垂。
“随贫僧来吧。”他将新妇引到街道的木屋里。
“不管多少钱,只要能救回幺儿,妾身都...心甘情愿。”
“没事,你先放松,贫僧这就施法救他,乖,不要反抗,再反抗的话,你的儿子可能就要命陨黄泉,永世不得超生。”
“真的吗?可是这......与礼不合?”她有些害怕。
一阵低谈,包含着哭诉与任命,以及人道丧乱,接下来便是脱衣服的声音。
男人与女人的喘息声绕耳,骆宾王胸中生出一股闷气,他咬了咬牙准备走,他是寻恩师的,可没空管这档子闲事。
可是脚步抬了好久,还是没能踏出去。
“谁还没个年少冲动,任侠的时候?”他摇头自语,瘦小的身躯涌出一股力量,一脚踢破木门。
和尚,女人,两人纠缠着,上师的眼中带着兴奋,那是贪婪和**,而新妇俏脸挂着泪珠,一滴一滴。
婴儿在哭诉。
他不知道母亲在遭受玷污,而且是以他的名义。
孱弱的身躯只能哭的声嘶力竭。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汝羞为出家人,在此地欺负一个孤儿寡母!”骆宾王照着记忆中行侠仗义的开场白念了几句,顿感盎然正义。
上师将袈裟半掩,遮住了丑陋之物,他脸上挂着和善慈祥的笑容,合掌施礼,“这位小师傅所为何事?贫僧现在正在救人,容不得半点马虎,万一误了天时,孩子生病死去怎么办?难道.....你管?”
伪善的面孔露出狞笑,分外狰狞。
“小兄弟,你要是害了幺儿的性命,我定然不会放过你。”新妇附和道。
她主动脱去了衣衫,凝脂白玉的净儿身体,玉兔俏丽雪地,两颗相思豆颤颤巍巍,一颗挂着涎水,湿润润的,充满着无限的诱惑和遐想。
群魔乱舞!是非不分!
骆宾王看着这安阳,那是几百年前的邺城,本是曹魏的都城,也理应和京洛一样民智开启,礼仪盛行,但他失望了。
“穿好衣衫,我有办法救你孩子,不就是高烧吗?”骆宾王劝道,他从长安而来,身上也备了青霉素药品。
“这婴儿已经到了如此地步,怎么还有办法救治?”上师冷哼,他低头看向新妇,叹道:“贫僧这一次是损失了三年的修行,才救你孩子的,可你...
这这这,那么不救也罢!”
说完之后,他真的准备抬步走人。
街市两旁,已经围满了看戏的群众,当然也包括了这妇人的丈夫,他长相老实,看到如此作态,立马跪下来抱住了上师的大腿,恳求他救治自己的儿子。
贞操在人命面前,不值一提。
“求上师救治万民。”老妇恳求,中男恳求,小孩恳求。
“愚民如此,我算是领教了。”骆宾王自嘲一笑,感觉自己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暗中从怀里取出青霉素药片给婴儿喂了一片,然后走出了木屋,头也不回。
民不可救也,唯有以剑杀之。
他低头看向腰间悬挂的宝剑,不由自主的暗自扣紧。
不过孩子确实是无辜的。
骆宾王现在明白为什么太上皇一直致力于开启民智,原来愚昧真的可以让人不顾是非黑白,愚昧真的太过恐怖恐怖。
他在街道等了一会,大概盏茶时候,那老僧完事后出门,男人帮忙系住了腰带,满脸春风,很是舒畅。
老僧朝着骆宾王所在的街道走了过来。
步履不缓不慢。
铿锵!
人头落地。
骆宾王淡定的用锦帕擦了擦脸上粘上的鲜血,然后擦拭了一番宝剑,宝剑如新。
人群凝声,不敢直视。
“幺儿醒了,多谢上师。”新妇跪在地上,对着远远离去的老僧拜谢道。
“我有宝剑曰霜寒,剑成霜寒十九州,这是第一次见血啊。”骆宾王摇了摇头,目视远方。
魑魅魍魉,他一剑斩之。
虽然他生在犹唱后庭花的江南水乡,但是南人不一定孱弱!
今天晚上约定与他们碰头交货,不知道能否如约见面。
悄然入夜,万物静籁。
客栈。
咚!咚!咚!
连续三声。
“何人,请进。”骆宾王眼睛微眯,半躺在太师椅上,手里拿着半卷诗书。
“可是骆宾王?”王二试探问了一下。
骆宾王点了点头。
王二的模样有些兴奋,目光示意两个人悄声走了过去,然后将骆宾王用木棒敲昏,然后用麻袋一装,然后扛在身上。
“道长说了,此次交易黑吃黑,无本的买卖,你们检查一下这小子在客栈里都落下了什么,通通带走,可不能遗漏了什么?”
“努力!努力!发财!发财!”两个黑脸大汉齐齐跺脚。
她却是不知,刚才还与她温存的老僧已经死了。
死得不能再彻底了。
第一百零九章:坑弟子的好老师
“不错,有我的半成功力,你看哥上个月分了十贯钱,那可是十贯钱,足够去上百次了,你们两个学着点,毕竟你们也是我的本家兄弟,不带你们大姨和小舅又要说我不懂得处世。m.www.uu234.net顶 点 X 23 U S”王二骂咧咧的说道。
说完之后,他也不敢在外面多停留,麻溜的直接扛着骆宾王到了焚香教的大本营。
焚香教的圣地可是不能给外人暴露。
这点他一清二楚,就算现在李渊给他了这么多好处,他都忍住了。
在李渊的二层小楼里面。
灯光摇曳。
骆宾王醒了,嘴里塞着毛巾,说不出话来。
“贫道让你们拿的东西全部拿过来了吗?”李渊眼睛扫了一下骆宾王。
骆宾王看了一下四周,顿时明白这恐怕就是太上皇的困身之所。
可是他环顾四周,貌似所有人都以太上皇为尊啊?
除了太上皇身后那个穿白衣服的女子,面色桀骜,有些不服,似乎坐在那里都是很大荣幸。
“那恐怕就是劫持老师的匪徒,记得一男一女,虽然不知道老师因何缘由有了这样的身份,但不可多说的万不能说,老师派人劫走自己肯定其中另有原因。”骆宾王心中暗道。
不得不说,太上皇挑人的本领不弱,骆宾王在此危境下临危不乱。
“咳咳,要贫道说啊,这做生意本应该讲究诚信,但是咱们圣教起兵在即,到时候乱军混战,秩序紊乱,所以到时候肯定不会有下次的买卖,所以某才决定吃了这一通,这可是损失了贫道数十年与他们的交情啊。”李渊道。
他暗中观测了一下王二等人的反应。
听到圣教起兵在即他们瞬间脸色有些变化,李渊顿时就心满意足。
四海商会融合了巨大的资金,近两个月跟滚雪球一样扩大,从最初的五百贯已经扩大了近万贯。
而李渊也跟猴精,他从本金里拿出一些钱当做给那些股东的分红。
那些股东自然不明白这样的骗局,在他们看来真凭实据的票据,上面有印绶,怎么可能骗他们呢?
或许a投了一百贯,但是第一周给他十贯的分红,第二周给他二十贯的分红,他们还乐呵呵的。
当然前提是股市不崩。
可是......现在股市似乎有了崩盘的趋势了。
那就是白莲教起义。
战争本就毫无秩序可言,到时候票据什么的,谁还会遵守?
呵呵,你们一介乱军,还想有公信力?
钱就打了水漂!
王二他们这些股东自然就不肯干了,能吃香喝辣为啥还要拿个枪杆子起义?
当皇帝怎么也轮不到他们这些草头兵当。
若是穷的揭不开锅,还能拼个人前显贵。
可是现在穿鞋的反倒怕了光脚的。
李渊在骆宾王身上摸索一阵,掏出了一个四方格的纸,上面盖着皇家商会的印绶,他道:“这就是取货的凭证,现在在长安那里的商人都是这么用的,明天你们就把那些琉璃器和香水搬到安阳城中。为圣教大业做出一番努力!”
王二等人面面相觑,从最初的兴奋到现在的无精打采。
给公家打工和给自己完全是两码子事情。
“道长那些钱呢?”王二讪笑道,他准备分一批就跑路,白莲教如何关他毛事。
尽管他已经盘削了近百贯钱,但人总是贪婪的不是?
“糊涂,你怎么这么糊涂,无生老母,真空家乡,有钱有什么用?哪有当官的痛快?有权就有钱,自古以来权贵,权贵,有权你才能贵!不然你就是个四等商人,丝帛也只能在家穿着!”李渊怒斥王二,当真一幅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只是慕白衣在后面越看脸色越怪,头一次看到反叛自己的。
纵使两个皇帝有矛盾,但是......
哪有可能这么一副趾高气昂,慷慨激昂的样子。
“算了,算了,反正不关本姑娘的事情。”慕白衣在后面暗自道。
现在的慧静师太也已经不相信她了,纵使她说,说能信?
那个师弟萧侍乾,已经瘦的跟个骷髅一样,整日无神打彩,也不知道磕了什么药。
“那好,就听道长的,反正上了断头台,也不过就是个碗大的疤!”王二犹豫再三,恶狠狠的点了点头。
“你们呢?跟哥走,有肉吃,现在想要退出圣教已经不可能了!”王二看着那两个黑脸大汉。
“跟哥哥走。”他们闷声点头。
“先将他送出吧,记住用力些让他更昏一些。”李渊微笑道。
“这......不如直接......”王二做了个砍头的动作。
“那就杀了吧。”李渊摆了摆手,准备上楼,而王二等人也正给骆宾王蒙住麻袋。
他又走了下来,皱眉道:“这人还是不能杀。”
“此言何意?”王二有点懵。
“你想想咱们都准备抢他们的货,要是突然他死了,然后长安那边会不会生疑?若是钱财抢了也罢,闹出人命万一引起朝廷注意就有些不值当了。”李渊道。
“那他听到了咱们的计划,这......”王二心中有些担忧。
“没有证据,说话谁会信,贫道说准备杀了皇帝,你会信吗?算了,给他吃些失忆药丸就行。”李渊看傻子般的看着王二,摇了摇头。
王二习惯性的听从李渊,也没有细想下去。
道长的医术很是高明,兄弟的头疼脑热也是他治的。
只不过内心对这失忆药有些好奇。
李渊走到慕白衣身边,也不顾其他人,从她的腰际摸出了一个羊脂白玉瓶。
慕白衣羞恼的盯了李渊一眼,但没有多言。
骆宾王:“......”
老师找他过来就是听这么一番话的吗?
圣教起兵?难道就是那个白莲教?
还有其他事情吗?
他感觉好受挫啊!
同时他心中也感到无力,他完全不知道这里是哪里。
“吞下去。”李渊拿出一颗药丸,恶狠狠道。
骆宾王万分无奈,还是含泪吞了下去。
那个味道是巴豆。
在医学院待了这么多年,早就对基本药理一清二楚。
“打昏他!”李渊走上楼阁,背过身吩咐道。
两棒子后,骆宾王昏了。
但是没过多久,他脑海又清明了。
“艹,老师我就知道没这么简单,风油精!在我伤口擦风油精。”骆宾王心里暗道。
风油精擦在太阳穴上都会感到痛,如果受伤的话,那滋味就是刺痛,又烧又痛。
想昏,根本不可能。
他朝下摸索了一阵,在靴子里发现了一个短刀,他偷偷的袋子旁边割了一条缝。
夜黑风高,倒是没人发现。
第一百一十章:白莲教叛乱!
走路很漫长,尤其是被人拖着走,偶尔还会被人重重的摔在地上。
骆宾王此刻可没有白天的少年侠气。
在麻袋割的小小缝隙虽然能看到外界,但是很有限。
不过他却能从蛛丝马迹发现线索。
比如高如华盖的大树,以及客栈前面立的拴马柱.......
线索是点,思维是线,点穿线后,得到的就是答案。
安阳城内唯有县衙后宅和米商赵府有这样的大树,而结合种种,他轻易得出了答案。
焚香教有一条直通安阳城的暗道。
他们并未在安阳城。
可是还没等骆宾王调查清楚,三日之后,焚香教与白阳教举兵反叛,拥众二十万。
无生老母,真空家乡。
这句口号响彻整个华夏大地。
以相州安阳为中心点,已经豁及了大概豫北全境,正以不可阻挡的趋势向南方蔓延。而白莲教除了打着无生老母拯救世人的口号外,喊的最多当属于推翻暴政,重新建立大唐。
太上皇成为了他们手中的筹码。
正统性一下子值得商酌了。
因为叛乱来得实在太快,其他郡县又摄及太上皇的身份,瞬间向白莲教投降,而据不投降的也只有几个州府,但无济于事,白莲教直接用人海战术便将其摧毁。
可是越往西,越靠近长安的州县,白莲教反倒一直受挫,无法向前。
所以,白莲教便决定跨过长江,夺取南方,建立政权。
一时之间,天下震惊。
李世民当即命令担任扬州都督的李孝恭率领扬州等九州兵马共计五万余众度过长江,讨伐逆军。可是河间郡王李孝恭态度暧昧,对白莲教只是阻截,并没有进行围困追击,阻止了白莲教想要进入南方的阴谋。
同时在大同的李道宗作为行军总管,也率军驻扎在了洛阳,防备白莲教。
朝廷诸位大臣都明白,白莲教虽然号称有二十万大军,但是真正的军队也恐怕只有三四万,而这些军队鱼龙混杂,战力值得商酌,怎么可能是百战百胜唐军的对手?
这些李唐宗室是在保太上皇。
河间郡王李孝恭、江霞郡王李道宗都是国臣,与尉迟恭、侯君集等家臣不同,他们效命的是太上皇李渊,当初玄武门之变,李世民倒行逆施,虽然囚禁了李渊,但总归使他们一家子事,只不要做出弑父的情节,他们都能忍。
但是如今太上皇落入白莲教之手,瞬间局势逆转,为什么还要听李世民的号令?
李世民作为皇帝,正统性本就让人怀疑!
打天下的虽然有李世民一份功劳,但是无疑作为皇帝的李渊才是最重要的。
李渊是李道宗、李孝恭的叔父,在家族来看,李渊才是族长。
大唐到了分崩离析的地步了。
......
皇宫,两仪殿。
“糊涂,他们是在逼朕,当初就应该将他们撤职!”李世民脸色气得发青,愤怒的将案牍上的奏折扔到地上。
“陛下息怒,河间郡王定是有难言之忍。”长孙无忌劝道。
换做以往,他早就对这些李唐宗室大相攻讦,但是换在现在这个局面,却不能。
稍有不慎,言语落到那些封疆大吏的耳中,难保不会生出其他心思。
李唐宗室尤甚!
武德九年李世民可是做的不地道,将庐江王李瑷杀死之后,他的宠妾通通纳入了后宫。
李瑷是因为受了李渊密旨进京勤王。
呵!做人如此,那些李唐宗室对李世民的印象能好到哪里去?
未来的文成公主,李世民不想让自己的女儿嫁到吐蕃,于是从李道宗的女儿挑了一个。
削弱宗室,强化中央。这是李世民一直在做的事情。
“李绩称病,李靖告老还乡,堂堂朝廷竟无一人可挂帅出征。”李世民愤怒道,他指着这群文臣,骂道:“难道还要朕亲自披甲上阵?”
秦叔宝、侯君集等人虽然也可为帅,但是无疑跟李靖、李绩差了一个档次,历来行军总管总是不出宗室郡王和这两个国公之手。
徒遭此事,竟然无帅可派。
李靖和李绩两人精的跟猴一样,涉及这种事情,是能避就避。
就算事后,李世民难道还能问他们的罪吗?
“陛下,白莲教大军在扬州受挫,已经调转锋芒,前往洛阳,只要洛阳一下,到时候恐怕为时已晚。”房玄龄担忧道。
自古以来,凡是想要成为全国性的政权,那么必定以长安、洛阳、南京这三个地方为都,若是让白莲教攻占了洛阳,太上皇重新登基为帝,恐怕这维持已久的平衡就会瞬间被打破。
而且现在的洛阳可不是后世的小县城,而是作为东都,是大唐的陪都,重要性不言而喻。
攻占了洛阳,就相当于半壁江山已经送入白莲教之手。
这份重要性不是邺城(安阳)能比的。
“朕知道,可是......现在谁又能挂帅呢?”李世民叹道。
他倒是想御驾出征,可是怕刚出长安城就被人反叛,只能亲自坐镇,但是派其他将领去,又容易被招降,而秦王府旧臣除了这些文臣外,那些武将领军打仗不能称之为顶尖。
还没等诸臣开始建议,朝堂外突然传出急报。
“八百里加急,吴王率骑军万余从相州南下,已经抵达洛阳城。”信使跪地道。
“恪儿!”李世民眉宇一凝,微眯着眼睛,问道:“是谁让他出兵的?朕下圣旨了吗?逆子!逆子!”
他的语气越来越激烈。
“陛下息怒,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吴王镇守相州,虽然忤逆圣旨出兵南下,然事分轻重缓急,现在陛下所能倚信者,莫不过诸位皇子,依臣之见,陛下现今宜当命吴王为行军总管,卢国公、鲁国公、胡国公等人为行军副总管,率十二卫讨伐不臣贼子!”
杜如晦咳嗽了几声,脸色有些苍白。
自从去年被太上皇的横渠四句警醒之后,他修养了几个月,重新上朝,虽然身体依旧很虚弱,但比以前还算是好的。
“派吴王为行军总管......”李世民顿时陷入了沉思。
行军总管大致就相当于三军总司令,统帅三军,一般这个职位都是由皇室担任,在以前的讨隋等战役中,李孝恭经常担任行军总管,行军副总管就是李靖。
李世民在讨伐洛阳王世充等人的时候,也担任过东路的行军总管。
第一百一十一章:行军总管
让吴王李恪作为行军总管,李世民非但没有为人父母的喜悦,反倒充满了担忧。m.www.uu234.net若是李承乾有这种本事的话,他反倒会很欣慰。
他懂得放权,也懂得为太子培养党羽,但是不意味着为庶子放权。
当初外放李恪去边塞,他虽然不忍,但是还是同意了。
相比于李泰的才华,无疑李恪的英勇更让人担心,他似乎看到了下一个自己。
类我者恪也!
本以为这个忧患他已经帮助太子排除了,但是没想到这个节骨眼上,李恪又冒了出来。
行军总管让宗室担任本是惯例,尤其现在除了秦王府旧臣外,他一个也不相信。
李恪是他的儿子,自然会效忠于他。
但......
“宣旨,吴王李恪武艺精湛,在丰州多有功绩......右迁为河东行军总管,统率羽林卫等十二卫军共计五万余军,讨伐不臣贼子,解救太上皇于危难之间,以全孝道,以正纲伦!”李世民瘫软坐在龙椅上,露出了深深的疲惫。
现在也只能饮鸩止渴,只能期望吴王李恪有这番本事。要不然,最后关头只能由他亲自上阵了。
他,毕竟还是天可汗啊!
不可一世的东突厥都让他给灭了,白莲教又能如何?
只是和东突厥不一样,这次他担心的是人心。
人心向背,纵然是杨广也无力逆转乾坤。
......
洛阳城南五里,白莲教大营。
“mmp!计划赶不上变化,贫道这么聪明,暗中让徒弟救我,可是没想到......”李渊深深的叹了口气。
穿唐最悲剧猪脚莫过于他了,逃脱了n次方案,但都没有成功,每次都遭遇了不可抗力因素,导致失败。
“老师,既来之则安之,你我本是同林鸟,一根铁签串翅膀。”骆宾王蹲在地上,地上点了一堆木炭,他正在烤鸡翅。
烤的差不多了,他拿出了一只鸡翅膀递给了李渊。
这也算是他们师徒在枯燥大营的小小情趣。
本来营救计划挺好的,然后在关键时刻出了岔子。他找的官军也就是安阳县衙的县军,谁能想到整个安阳县都被白莲教收买了,包括县令。
于是,他和太上皇关在了一起。
怎么说骆宾王也是个有名的才子,檄文写得不错,直接让白莲教威逼写了征讨李世民的檄文。
事急从权,骆宾王也不是什么烈士,直接委曲求全。
到时候就算白莲教败了,他作为太上皇的弟子,怎么也能免除一死。
“没事,贫道只是感慨这世道,命运多舛,形影孤单。”李渊看着大营门口走过来走过去的白莲教兵卒。
他微微一笑,说道:“宾王,等再过几天,老师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资本的力量。”
“别!老师打住,先吃鸡翅膀,一会就凉了。”骆宾王翻了翻白眼。
他可是很记仇的。
风油精擦在伤口,那滋味......
如果成功了,也倒是无所谓,关键是失败了。
李渊很从心,看着焦糊的鸡翅膀也没客气,上面撒着类似于孜然的调料粉,倒是蛮香的,让人胃口大开。
他啃了两个,鸡翅膀丢在了一旁。
“陛下,教主请您过去议事。”一个小头目走了进来,躬身道。
李渊点了点头,跟着小头目到了白莲教的行军大帐。
行军大帐布置略微简易,甚至连突厥人的王帐都比不上,里面的人也形形色色,有威猛凶悍的大汉,也有娇柔的女子,行暮的老人......
白莲教不像是行军打仗,反倒像是拖家带口逃难。
“陛下请上坐。”慧静师太起身微笑道。
“狗日子的一个皇帝,还让他上座。”一个中年汉子有些不满,但还是乖乖让了主座。
李渊认得那个中年汉子,一身草莽的气息,络腮胡,从眉梢到嘴角有一道很长的刀疤,像是将脑袋劈裂一般。
他就是白阳教的教主,屠杀千!
与焚香教安详偏佛教不同,白阳教就有些酒肉和尚,跟藏传佛教有些相似,荤素不忌。
“没事,贫道忍了......”李渊嘴角抽了下。
好男不跟坏男斗,男人何必为难男人,屠三千这性格注定他活不过三章,他还有什么不满的。
“现在我圣教大军在南方受挫,无奈回转兵力指向洛阳,然而洛阳有江夏郡王的三万兵马驻守,另外打探消息,吴王也从相州带来了三万骑兵,不过据斥候回报,骑兵约莫万人,可我圣教大军良莠不齐,洛阳城坚,想要攻破洛阳难如登天,不知陛下有何办法?”惠静师太道。
“贫道也没有办法,无生老母,真空家乡。”李渊叹息的摇了摇头。
他倒不是没有办法,但不至于跟他们说。
“如果没有办法,那就只能委屈陛下你了。”屠三千微笑道,但是他的微笑配上脸上的刀疤,顿时就有些阴森恐怖。
“额~?委屈?有什么委屈的,能为圣教添薪加火乃是贫道的荣幸!”李渊立刻正色道。
虽然不知道这帮人打的什么目的,但先表忠心就是了。
“没啥,就是准备给陛下您准备一套麻绳,然后陛下你站在城墙下面就行了。”下首的牧三拱手道。
“emm!”李渊暗骂了一句,脸色微变,他倒是明白了这群人的目的,就是绑住他,然后让他当白莲教大军的盾牌。
到时候谁敢射杀太上皇?
那是诛九族的大罪!
“你们这些人,真是令贫道失望。”李渊脑海急转,起身踱了几步,他的脸上带上了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谁知道李世民那逆子到底有没有派死士暗杀贫道,到时候乱军之中,万箭齐发,贫道的作用微乎其微,不过贫道倒有个办法诈开洛阳城。”李渊笑道。
“什么办法?”屠三千追问道。
“那就是准备金银财宝,用投石机扔到城墙上,到时候定会引起唐军自乱阵脚。”李渊道。
“果然妙计,可是这财宝......”惠静师太扫了一眼屠三千,冷笑道:“屠教主,你们白阳教每次攻占城池,三日不休,抢夺的金银财宝定然堆积如山,不如......”
“哪有!”屠三千眼睛一瞪,两手一摊,要命没有,要钱也没有。
“果然是些没脑子的家伙,乱世财宝如粪土不知道吗?权势才是最重要的。”李渊暗笑道。
他摊了摊手,笑道:“贫道知道在安阳有个四海商会,里面金银无数,两位教主可以纵兵掳掠,到时候只需用这笔钱财就可以让洛阳城不攻而下,岂不美哉!”
“善!大善!”两人点头。
“呵呵,夺人财宝,如同杀人父母,看你怎么和你们的教众说,军心自乱啊。”李渊装模作样的摇了摇头。
白莲教有近一半的人加入了四海商会,除了那些高层。
第一百一十二章:与白莲教交战
听了李渊的建议后,焚香教上下很是意动,当即就派人前往相州安阳,安阳是他们白莲教的大本营,想要找到四海商会轻而易举。顶 点 X 23 U S
当然这也与李渊的殷切指导有关。
两天时间,焚香教与白阳教一拍即合,将这批金银财宝用投石机扔到洛阳城上,然后趁此机会一举攻城。
到时候城破之后,财宝又是他们的。
屠杀千与慧静师太的算盘打得很精。
可是此事只在白莲教的上层中流传,下层人马哪能接触到此事。
借这个信息不流畅的机会,李渊暗自用钱财收买了一部分白莲教人马,大约几十人,开始在里面散播谣言。
黑夜,一处帐篷。
“慧静师太不当人子,那四海商会里面可是俺的老婆本!”赵老四一拍桌子,大怒道。
左右围着的皆是他的心腹兄弟。
“老四,你说怎么办,咱们可不能让这及百贯钱白白瞎了不成。”
昏暗的烛光隐喻可以看到一沓子票据,上面盖着印戳,很是精美,一看就信誉十足。
但此刻这些票据形同废纸。
四海商会已经被焚香教纵兵掳掠,里面的财物也充作公用。
拿人钱财,如同杀人父母。
“一不做二不休,咱们......”赵老大审视了一干人等,刀疤随着说话震动,他往地上呸了一口,骂道:“这些吃人命不吐骨头的,纯粹是恶心人,俺听吴香主说了,咱们已经被朝廷大军团团包围了,哥几个迟早就是刀下亡魂。”
“那这怎么办?”有人立刻问道。
白莲教的人心并不齐,除了那些真正的信众,其他都是偷鸡摸狗的不入流之辈,有的还是挟裹民众。
若是打战胜了,能勉强打个顺风仗,可若是输了,那真正是兵败如山倒,直接溃败。
不幸的是现在的白莲教并没有出一个李闯那样的人物,能屡败屡战,被李孝恭打回豫地后,就有些萎靡不振。
围攻洛阳五日,连城头都没登上。
比隋末的瓦岗军都不如,至少人家还有李密指挥。
赵老四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很是粗犷的说道:“趁着夜色咱们诈过那些看守财宝的,直接抢他娘的。”
“好!听老四的!”众人点头同意。
夜深幽静,整个晚上都静悄悄的,可在帐篷里面的白莲教教众却有了不一样的心思。
类似赵老四那样的,不止一例。
......
次日,天蒙蒙亮。
洛阳城外五里,白莲教大军黑压压一片。
俗话说人一过万,人山人海。白莲教大军足足有二十万之多,虽然大多是老弱病残,但凑足这么多人数,已经是不易。
白莲教大军很有特色,在最前面的是饿的皮包骨的妇孺和老弱,他们麻木的走着,一下下的被着身后的步兵驱赶,一旦回头就是无情的刀戈,而在步兵后面,则是蓄藏已久的骑军。
因为身处中原,并无养马地,白莲教的马匹少的可怜,就连训练有素的骑兵也相形见绌,所以仅仅有不到千骑,而且一人一马,这与唐军一人双马或三马相差巨大。
但总比没有好。
当然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在三军中间,穿着白衣白甲的军队,他们训练有素,步履一致,是白莲教的宗教军队。
这些宗教军队人数并不多,只有三千之数,但往往这些宗教偏执狂,是最不畏生死的。
白莲教中军大帐,屹立在一处高地。
李渊坐在白莲教给他制作的廉价龙椅上,由几个力士扛着,在战场中间很是显眼,就是投出他这个太上皇的身姿。
而在李渊周围则是白莲教的高层,一个个目光严肃,盯着远处的洛阳城头。
洛阳城头,也就是南城。
和白莲教的杂牌军相比,唐军就显得正规多了,一个个精神饱满,状态极好。
显然对付这么一群杂鱼,他们自然不以为意。
与凶猛突厥人来比,白莲教就如同温顺的羔羊。
而在城墙上还有一个少年将军,穿着明光甲,腰间配着宝剑,面色严肃,硬朗的脸庞上有着细密的伤口,滚落着血珠。
他拿着一个单筒望远镜,看向远方。
“皇爷爷,希望这次你没有大碍。”李恪轻声自语道,他扭头看向一边的薛礼,问道:“薛将军,可有把握率军偷袭白莲教中帐,迎回太上皇?”
他面含期待。
“没有丝毫把握。”薛仁贵目光深邃,不含一丝情感说道:“殿下你看,白莲教虽然行军看似毫无章法,可是他们以挟裹的老弱百姓为前军,明显打着消耗我军实力的目的,骑兵压在中军,伺机而动,另有精锐保护中帐,若是末将率骑军前去劫营,至少需要三刻钟才能从团团包围中救出太上皇,然而这个时间太长了。”
打乱白莲教阵脚并不是很难,难的是同时救出太上皇。这些再途中消耗的时间,足以让白莲教杀死李渊上百回。
战局陷入了困境。
不能出兵攻打,只能被动防御。
太上皇太敏感了,万一被敌军杀死,那就是万死莫辞。
“混蛋,该怎么办!”李恪愤怒的砸了一下城墙,很是无奈。
从相州率领五千骑军南下,经历半月时间,无眠无休,终于到达了安阳,可是恰逢白莲教叛乱,被逼前往洛阳,以致达到如今无解的死局。
“白莲教乃是跳梁小丑,不足为惧,然而关键他们以皇爷爷为筹码,孤实在难以自持......”李恪冷冽的目光扫了一下在场的诸位将领。
有他从相州带来的裨将,也有那些从长安而来的老辈武将。
秦叔宝、侯君集、张亮、程咬金等国公还正在从关中赶来,不幸之中的万幸。
李恪明白,若是那些秦王府的旧臣过来,战场就不是由他指挥了。
虽然父皇八百里加急颁布的圣旨是以他为行军总管,但是他这个行军总管无疑是平衡各个外姓武将权柄的产物,都是一群长辈,谁会听他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家伙。
而且难保他父皇没有别样的心思。
战场只能由他来主导。
“薛礼。”李恪大喝一声。
“在!”薛仁贵从诸位将领中站了出来。
李恪紧紧盯着薛仁贵,脸色紧绷道:“薛将军,孤派给你一千骑军,三百斥候,可否有信心劫回太上皇?”
薛仁贵脑海顿时空无一物,但还是不假思索的回答道:“薛礼......有信心。”
第一百一十三章:金钱攻势
厚重的生铁门落下的时候,薛仁贵冲了出去。m.www.uu234.netwww.uu234.net
说实话,他不知道为什么接受了这个荒诞的命令。
对的,命令很荒诞。
死,他并不畏惧。
参军的那一刻,他已经了解到了自己的命运。
马革裹尸或者荣归故里。
“若有下次,必定是薛某衣锦还乡,不再受钱财所累,那么......一文钱又算得了什么呢?”
两年前发下的誓言,早已经成真,他不在是那个为衣食所困的樵夫,而是一个战场上的将军。
吴王对他看重。
荒诞的命令,那也是命令。
士为知己者死!
“将士们,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他审视着眼前的骑军,在二十万白莲教军队面前似乎显得很是脆弱。
幸好,白莲教还没有围城,他们能从北城门出来。
“那就是营救......太上皇!”
战争来临前的临时训话,显得苍白而无力,但是这支骑军似乎却铆足了劲,静静在旁边等候着时机的来临。
灾民、病人、学生,他们或多或少都受过太上皇的恩惠。
百姓之心,在于李唐。
很浅显的道理。
纷乱的脚踏声如雷鸣般震耳,破空的箭弦声此起彼伏,有力士的怒喝,激昂的鸣金声......
从天而降如雨点大小的箭矢落地,射向薛仁贵所率的骑军。
吴王李恪集全相州之力打造的铁骑此刻显现出了威力,三百名医学院学生架起的高炉,足以融铸成将士穿着的铁甲。
砰!砰!砰!
足足有数百步距离,棱形羽箭的威力最多也不过两百步,距离的优势下,这些羽箭落在骑兵的铁甲上,只能听个响声。
当然还有倒霉的将士被射中了眼睛等要害处,摔下了战马。
但总归来说这支军队几乎在第一波战争中无损。
箭矢是战争中最便宜的,也是最大的消耗品。
薛仁贵此刻就体会到了这一点,无数羽箭如同夏天的雷阵雨,密集而又富有威力。
两百步,他们损失了十三名骑兵。
一百五十步,五十三名。
五十步,两百三十六名。
铿锵!
薛仁贵一马当先,终于接触到了白莲教的军队,但是可惜的是中军大帐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军队团团围住。
最外围就是那群手无寸铁的老弱,他们是炮灰。
鲜血四溅,肉沫横飞,到处都是滚落的头颅。
战场讲究不得半点仁慈。
因为下一刻,死的就是你。
纵使这些老弱妇孺看起来很是无辜,可是久经战场的薛仁贵明白,在幼小的狼崽,也会龇牙咧嘴。
毫无顾忌的杀戮让外围的老弱顿了脚步,哪怕身后的呵斥声,或者刀戈刺入血肉的痛感,他们也不肯再前往一步。
很快,三千骑军就冲入到了白莲教的中军大帐。
白莲教大军顿时乱做一团,但是经过短短半刻钟后,他们做起了有力的抵抗,不,应该是围剿。
刀再利,也是会钝,会卷刃,尤其杀了太多人。
短短片刻钟头,他们就与白莲教交锋了数次,每次杀戮上千人,但是同样的,同袍也一个个死去。
或许几十人换一个精锐,但是这个差距随着他们人困马乏,正在渐渐缩小。
“可恶,再这样下去,恐怕我们还没有冲到中帐,就被这群狗日的缠死!”薛仁贵往地上呸了一口,他嘴里含着血沫。
“将军,已经有近千兄弟伤亡,而且白莲教的包围圈越缩越小。”一个校尉奋力喊道,同时他手上也没有停歇,一刀就劈死一人。
“撤退吧,再不退,剩下的兄弟也会交在这里。”
“怎么办?”薛仁贵心中暗自喊道。
越是遭临生死危机,他脑海越是冷静。退的话,有负殿下重托,可是进的话,实在太难,还有可能让其他人命陨黄泉。
对了唐军来说,哪怕牺牲完这三千骑军,只要救出太上皇,那也是值得的。
事情本就这么残酷。
可......问题是到底是有意义的牺牲,还是无意义的?
对于他们来说,牺牲自己的命救太上皇,回报恩情,忠心为国,他们愿意。
但一切若是徒劳的......
薛仁贵骑着白马,目光看向站在远方高坡上的太上皇,仅仅只有三百步,一个冲锋就能到。
但是现在却寸步难行,人堆人,人挤人。
“驼城啊,这屠杀千脑袋瓜子真灵,知道这是对付骑兵的办法。”李渊心中暗道。
驼城是噶尔丹发明的东西,驼阵就是将数千峰骆驼的腿都绑起来,卧在地上。骆驼背上用箱子叠成矮墙,上面再蒙上湿毛毡,环列如栅,作为掩体,士兵们隐藏在“驼城”之内用沙俄支援的滑膛枪和弓箭据守。噶尔丹军凭借驼阵,可进可退,能守能攻。
现在白莲教大军只是将战车等辎重堆积在一起,阻挡了薛仁贵率领的骑军,将他们慢慢困死。
如同制作一个巨大的牢笼,而三千骑兵就是这囚笼中的猛兽。
“不过......”李渊目光微闪,嘴角掠过一丝讽刺的微笑,他手略微往后伸了伸,似乎是在暗示。
没过多久,白莲教后军顿时乱作一团,有几十名袒露左臂的“叛军”暗中杀死投石机旁的守军,然后威胁那些力士将金银财宝放在投石机的笸箩上。
咚!咚!咚!
一连数次巨响,投石机高高的抛起那些铜币和金银财宝,里面有玛瑙、珍珠、美玉等等。
一溜烟的全部扔进了白莲教的大军。
数万贯的铜币有多少?一贯一千枚铜币。
一万贯就是一千万枚铜钱,数千万铜钱撒在地上那是多么壮观的场景。
首先大量白莲教士兵被砸得头破血流,有的直接当场昏死,幸免于难的白莲教军队瞬间如同看见腥味的猫立刻开始蹲在地上捡起钱来。
“机会!”薛仁贵眼睛一亮,立刻吩咐其他兄弟,准备再一次的冲锋。
这次冲锋,一定要成功将太上皇解救回来。
战争的杀戮停息而又升起,越发残酷,一瞬之间数十万大军就如同待宰的羔羊。
可是这并没完,在最里面的中军大帐,有三千白莲教真正的精锐,那些宗教军队。
他们依靠信仰,并没贪恋地上的金钱。
“无生老母,真空家乡。”
白衣白甲,白莲教精锐如同一群死尸,毫无感情波动。
第一百一十四章:逃脱升天
撕......拉!
这是布帛撕裂的声音。顶 点 X 23 U S
在马上疾驰的唐军侧弯腰挥舞着陌刀毫不留情的砍进白莲教精锐的身体,他们眼里闪过兴奋,哪怕孤军深入,但是他们的战力与这群杂碎厉害的多。
刀光剑影,枪林箭雨。
训练有素的唐军进入白莲教精锐里面,有如入无人之境。白莲教精锐虽然穿着白衣白甲,但却是纸甲,对付锋利的陌刀简直不堪一击。
很快,薛仁贵便一马当先,突进了大约五十多步。
可是他脑海顿时闪过一丝警惕。
这些白莲教精锐怎么和之前的杂牌军没有什么两样?
这些白莲教精锐明显训练有素,进退有据,哪怕是武器上的巨大差异,但也不可能差距如此之大。
“退!”
这一声并不是薛仁贵喊出的,而是白莲教那边的命令。
只见白衣白甲的白莲教军向后退了能有十五步左右,从之前的矩形瞬间变成一个扇形,而这个扇形也迅速将整个唐军包围,不留一丝缝隙。
同时从白莲教精锐的缝隙中露出一辆辆独轮车,上面放着柴火,推倒在地。
在柴火上面浇着仿若油脂一样的东西,很是难闻。
薛仁贵额头上淌落黄豆大小的冷汗,喉咙滚动了一下,连忙对着传令官喊道:“撤!快撤!有诈!”
唐军上下顿时哗然,但还没等开始撤退,胯下的辽东战马瞬间嘶鸣,四蹄不安的来回跑动。
他们明白这是落入了敌军的陷阱。
未等片刻,从天而突兀出现了无数的火箭,风驰电掣,仿佛带着无穷的威力。
火箭落地,迅速引起了熊熊大火。
烟熏火烤,唐军上下顿时就被冲天而起的黑烟熏得认不清左右东西。
嘈乱中薛仁贵下令立刻冲出一条生路,但是令人失望的是白莲教的大军实在太多太多,人山人海,无穷无尽。
而刚才死去的白莲教精锐,他们穿着的百家也迅速开始燃烧,铺满地面的尸体燎起森冷的鬼火。
那些纸甲上面在表面涂满了白磷。
鬼神之力让一些意志不坚的唐军须臾间就乱了神,有的甚至跪在地上乞求上天饶恕,可还没等多久,便是一支羽箭带走了他的性命,跪伏的身体,胸膛处被利箭穿透,无比凄凉。
“这都是假的,稳住心神,随本将军在东面杀出一条血路。”
漫漫黑烟肆虐整个战场,薛仁贵看不清十步以外的东西,但是严格的军事素养让他下意识做出了最正确的判断,那就是现在只有拧成一股绳,才有可能幸存。
甚至他都不清楚在他后面有多少人马。
可正在他冲刺的时候,耳边传来巨音,如同打雷。
“这是什么东西?”薛仁贵面色古怪的看着在他眼前轰然爆裂的一个个橡皮木桶。
这些“橡皮木桶”爆炸并不是在诈他们,而是白莲教军队。
每一个木桶落下,就听见佟的一声,数不清的细碎石子、铁片、琉璃瓷片向四处飞舞。
爆炸的威力在薛仁贵看来并不大,但是爆炸携带的小东西,威力大的惊人,足以给白莲教军造成致命杀伤。
“本将记得洛阳城内并没有此类神兵。”薛仁贵整顿兵马,在旁边看着这出好戏。
他眼睛微眯,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白莲教莫非还有他们打入的细间不成?
“准备下一次冲锋,这一次一定要趁此机会救回太上皇,救得太上皇者,赏千金,裂土封爵!”
战争已经到了胶着状态,唐军相比较之前已经失了锐气,而且死伤巨大,伤亡率惊人的达到了四成之多,现在还活着的唐军大概只有一千五百多人。
若是其他军队,早就开始了崩溃,但是这支唐军不一样,这可是花费重金打造的军队,是吴王账下最精锐的部队。
列土封爵!
这份诱惑足够让唐军再次燃起斗志。
换做之前的战斗,薛仁贵是不敢轻易许下这个诺言,但是营救太上皇,若是当真成功,那么封爵又算得了什么呢?
中军大帐。
风吹战旗,猎猎作响。
李渊端坐在劣质龙椅上,他嘴角升起一丝笑意,“两位教主,后门起火难道不前去看看?”
他虽然寄希望于那群皇子皇孙,但人贵在自救,而不是用手蒙住两只耳朵,不闻窗外事。
用计让白莲教运来四海商会财宝,然后透露消息离间他们,然后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让一部分人暗中投靠于他。
做这件事看似难,实际上很是简单。
在扬州受挫后,白莲教上下已经清醒认识到现在他们的战力与那些唐军相差甚远,脑子机灵的已经暗中有了自己的打算。
白莲教这条破船快沉了,可是还不是有朝廷吗?
将劫匪招安早有先例。
传销有点不好,就是容易打探消息,李渊很快就对症下药,把住了他们的命脉。
只要听他这个太上皇的话,那么荣华富贵举手可得。
那堆抢劫自己商会的琉璃也有了大用,暗中制造的炸药虽然按照比例精心配制,但是无奈时间不够,只能用玻璃渣子提升威力。
“陛下不用担心,臣已经下令解决了。”屠三千嘿嘿一笑,看着李渊的眼神意味深长。
“贫道有些乏了,先下去歇息了。”李渊扫了一眼左右,打了个哈欠。
“来人,扶陛下回去,记住要严加看管,以防贼子劫营。”惠静师太道。
眼下白莲教大军正与唐军厮杀,没有个半时辰分不了胜负。
唐军凶猛非凡,就让那些老弱先行消耗实力,然后再由圣教隐藏的一千骑兵围剿,扩大胜利。
人?白莲教最不缺人!
没人了在附近州县掳掠一番就行。
反正他们光脚的不怕穿鞋。
“宾王你和老师进来,你们守好大营。”李渊定定的看了一眼他大帐的守卫,足足有近百人,简直各个方位防守的严丝合缝,不漏一丝缺口。
骆宾王会意,眼神有些不自然,进大帐后将帐门紧闭。
“宾王,快点篝火,趁着他们正在打仗,咱们逃出去。”李渊从案牍下面拿出了一个正方体的东西。
第一百一十五章:真升天了!!!
将这个正方体的东西摊开之后,骆宾王才知道是什么,原来是一块羊皮,由十几张羊皮缝合而成的东西,边角还系着几个粗壮的麻绳,麻绳穿过羊皮,在羊皮的孔上为了防止割裂,用布帛缝边。
他记得半月前老师就是老找慕姑娘要羊皮,说是不暖和,缝制衣裳。
呵!这衣服真丑!
但他是老师,骆宾王忍了。
“玩过孔明灯没有?”李渊白了骆宾王一眼。
虽不明白这货脑海想什么,但绝对不是正经思想。
“这是一个大号的孔明灯,贫道经过严密的数学计算,参考重力、浮力、大气压,羊皮的重量等等,为此你老师我特意一天没吃,上了两次厕所......”李渊道。
没错,他做的就是热气球。
本来热气球最保险是用合成的材料,但是无奈这是古代世界,并且他还身处敌营,就只能用羊皮取巧。
羊皮质地轻薄,在灯光下看是半透明的,算是一种很好的材料。
李渊本来实在不想用羊皮做成的热气球,这廉价热气球也不知道保险不保险......
但谁知道他实施了数个计策,就是没算到唐军的战力着实差了些。
只能自救了。
“难道老师是想通过这孔明灯逃脱?”骆宾王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
“唐军明显救不了咱们了,要是再不自救,今天咱们搞出的那些小动作,稍微一调查就知道是谁干的,或许老师我还能活下来,毕竟我是皇帝,顶多软禁,跟现在差不多,可你......”李渊打量了一眼骆宾王,似笑非笑。
他死不死不一定,骆宾王到时候留在这里一定会死的。
“老师,快,该怎么做?”骆宾王急道。
“将大营的顶棚用匕首割裂,然后绑好篮子,点燃篝火,能不能活就在此一举。”李渊便做便说道。
骆宾王也不敢迟疑,在地毯底下拿出一个匕首,小心的攀爬在帐篷左右,割开帐篷,然后跟着李渊一起绑好热气球,站在上面。
随着篝火的点燃,羊皮热气球迅速的开始胀大,逐渐升空,顶开了帐篷顶。
热气球升到大约三米左右的时候,看守李渊的白莲教士兵瞬间发现。
“站住,别跑!”他们喊道。
但是热气球岂会听他们的吩咐,慢悠悠的升到空中。
“快禀告教主,太上皇跑了。”
可是白莲教士兵还没有跑多远,便撞见了前来的慕白衣。
慕白衣也发现了升起的热气球,目光一凝,愣了小半会,她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鬼东西。
但是想到这老贼一直诡计多端。
于是羞怒之下,直接莲步轻移,一跃便到了帐篷上,用力一甩袖间的白绫,想要缠上热气球,但是无奈热气球此刻飞的有些高了,白绫从空中坠落,她也不幸摔了下去,摔得七荤八素,脑海一片混沌。
“将军,那是什么?”唐军的一个斥候看到热气球,惊疑道。
这升到天空的不可名状物,看起来很是丑陋,那升空的“脑袋”是血红色的,简直如同一个怪物。
薛仁贵凝眉,仔细看向远方天空。
他箭术卓越,自然眼力也是非凡,自然清楚的看见了那怪物的一景一物。
“太......上皇?”薛仁贵震惊道。
人还可以升天?竟然还有这种操作?
顿时秀瞎了他的眼。
他冷峻的看着周围再次簇拥上来的白莲教军队,用枪尖刺破一个士兵的胸膛,顿时血花绽放,仿若一朵血色玫瑰。
“退!太上皇已经逃出了敌营。”
剩下为数不多的唐军开始缓缓的撤退,可是没曾想到白莲教隐藏已久的秘密武器终于派上了用场。
那就是一千白莲教骑兵。
骑兵就是用来扩大战争胜利。
只不过,薛仁贵嘴角闪过一丝嘲讽,胯下神骏昂首,想要包抄他还差的远!
“给本将军杀出去,回去有酒有肉有女人!”
话音一落,剩下的千余唐军骑兵有如钢铁洪流横跨白莲教步军,与那些一千骑军展开了厮杀。
疾驰战马的冲击力足够将人撞的半死,丝毫不亚于轻型轿车。
白莲教骑军被想着打着以逸待劳,但是万万没想到,他们的素质丝毫不能与这些从边塞杀出来的百战雄兵相比。
一场骑兵之间的交锋只不过眨眼一瞬间。
白莲教骑兵已经倒下了近百人,而唐军却渺渺无几。
那是钢铁洪流!
辽东战马的冲击力哪能是这些内陆马匹所能比拟的,而且唐军上下多穿着的铁甲,马匹上也披着毡皮,防御力简直可怕。
但灾难还没完,薛仁贵率性唐军又调转了马头与白莲教骑兵再次展开了斯杀,此次行动无果,断然不能失败返回。
敌将头颅,他志在必得。
短短的三次交战后,白莲教骑兵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几乎全军覆灭。
而薛仁贵也如愿的返回洛阳。
“殿下,薛某有愧,没能救出太上皇,不过太上皇乘坐了一飞行利器逃走了.......”薛仁贵道。
“飞行利器?”众将面色古怪异常。
难道人还能飞了不成。
“不错,皇爷爷确实逃走了。”李恪拄着单筒望远镜,将单筒望远镜收缩后悬挂在腰上。
“孤刚才用千里眼看的一清二楚,那应该就是皇爷爷曾经提及过的热气球。”李恪道。
“对了,今天的风向如何?”李恪突然想到热气球似乎还要看风向飘。
要是再飘回白莲教就不好看了,只希望能向北飘,回到洛阳。
“回殿下,是西北风。”薛仁贵犹豫了一下回答道,刚才战场燃烧的火焰是飘向西北。
而在半空中。
李渊有些苍白的看着脚下越来越小的地面,他有些轻微恐高症,要不是为了逃命,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会用这一招。
“宾王,怎么越飞越高了?我记得.......”李渊惊恐的看着越来越高的自己。
飞的越高,摔的越惨!
他恍惚的看了一下吊篮的旁边,沙袋呢?
“沙袋?”骆宾王眉头一皱,仔细沉吟一会,扭过头看着李渊,呆呆的说道:“老师,刚才.......不是因为太重咱们扔下去了吗?”
“你确定扔了下去?”李渊脸色又苍白了几分。
骆宾王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某要你扔一个,你扔了几个?”李渊悲痛欲绝。
“五个。“骆宾王不明所以,肯定点头道。
第一百一十六章:跌落悬崖
“五……五袋?”李渊面色惨白,捂着胸口蹲在吊篮的角落。www.uu234.net
此刻他感觉心…好痛!
痛入肺腑。
“完了,完了,彻底完了,好不容易从白莲教手中逃出生天,狡兔三窟,这是最后一计。”李渊喃喃自语。
他抬头看着骆宾王,没有恼怒,没有愤恨,只是一声幽幽的叹息。
“宾王,你知道为师现在最想要做的是什么吗?”
骆宾王摸了摸头:“回到洛阳,吃一顿好的,沐浴更衣?”
“不,将你从这里摔下去!”李渊道。
“……”骆宾王。
呵呵!
还想吃好吃的,待会摔下去后就真的是一滩烂泥,做土豆泥吗?
“现在最重要的是自救。”李渊心里再次暗道。
他蹭着吊篮,小心的将他的头伸出去,看了一眼外面。
真……几把深!
呸!是高。
这估计已经有了近百米高。
“宾王,减小篝火的火力,将气囊向下收缩,什么?你不会?”
李渊深感无奈,带了个累赘他也没办法,用力拉着草绳在腰上缠了一圈,气囊明显收缩了一圈。
根据原理,浮力等于重力加摩擦力。
现在气囊的体积缩小,也就意味着浮力减小,所以应当是浮力加摩擦力等于重力。这个摩擦力是向上的摩擦力。
所以……
气囊的绳索被李渊缠在腰上,然后用力一扭,气囊体积迅速收缩,浮力减小,热气球随着西北方向下逐渐飘动,如同一条抛物线。
抛物线?
???
李渊吓了一跳,按照常理来说抛物线的话在意料之内,但是这个抛物线的弧度实在略大了些,近乎直线掉落。
“老师…老师,羊皮漏了,漏了一个很大的洞。”骆宾王脸色慌张,连忙向后退了一步,撞到了李渊身上,眼睛越瞄那个斗大的漏洞越是心惊胆颤。
腿一直在打哆嗦。
“你说啥?哼!现在知道慌张了,早干什么去了?”李渊撇了撇嘴,嘴角勾起不屑的弧度。
龟徒弟,现在知道慌了?
刚才致你老师于何地!
现在知道卖惨了,抖腿了,颤抖了?
不知道你老师也腿抖的站不起了吗?
“扶……某起来……”李渊双腿发软,刚站起来就又倒下。
似乎吊篮地板上有浮冰。
恐高症的威力恐怖如斯!
热气球皱缩在一起,下降的速度太快,风速将两人蜇的眼皮紧闭,不敢睁开,额头已经有些许轻伤,只是感觉血珠子滚来滚去,然后又飘走,心里仿佛失去了一些东西。
撕拉!
咔吱!
李渊揉了揉眼,仔细打量现在的情况,抬头,褐色的枝干,枯黄的树叶,陡峭的岩壁。
低头。
一望无际的茫茫白云。
顿时向后缩了一步。
嘎吱,树干的脆响,断断续续。
冷静!克服自己的恐惧,李渊鼓起勇气,尽管腿软,但还是能够挪移几步,向着快折断树干的部位挪动。
杠杆原理还是懂一点的。
靠的越近,承受的压力会更小。
挪动了几步,嘎吱的声音停了。
心里松了口气。
等等,宝贝徒儿呢?
吊篮没有,峭立在岩壁的大树上没有,空无一物。
难道………
“宾王,为师对不起你啊。”李渊伤悲道。
“老师,老师,我没死,还活着,只是状况有些危险。”骆宾王虚弱的声音从吊篮下传来。
李渊小心翼翼的伸出头,看到了吊篮下随风摇曳的骆宾王。
风中凌乱。
幸好当时收缩气囊时绳索绑在了两人身上,不至于现在就掉落悬崖。
“你小心一点,我这就拉你上来。”李渊急道。
现在情况紧急,拉骆宾王上来是当务之急。
但也不能贸然急匆匆的拉,必须要保证不会再掉下去。
才从鬼门关逃出来,他可不想再遭一次危机。
顺风顺水,安安稳稳才是真。
李渊先安稳住骆宾王,让他不要胡乱扑腾,要不然到时候死的就不是骆宾王,还有可能带走他。
绳索是麻绳,约有三指粗。
岩壁的大树长的有腰粗,不算多么粗,但将骆宾王拉上来还是足够的,但李渊还是为了安全在岩壁上将吊篮的柴火砸进岩壁,绳索绕了几圈。
过了半刻钟,李渊将骆宾王拉了上来。
很快,便到了晚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悬崖太高,云在悬崖中腰,晚上的可见度还算蛮高。
虽然李渊和骆宾王两人都想立刻离开悬崖,但在晚上还是忍住了,两人休息时间错开,用绳索绑在树干上,防止睡觉是落床。
平常落床是地板上,悬崖上落床可就……粉身碎骨。
黎明破晓,李渊伸了个懒腰。
“老师,您辛苦了,都怪弟子太愚笨,丢了五个沙袋。”骆宾王抹着眼泪,对着李渊道歉道。
李渊嘴角微微抽搐,这已经是第八次了,他没有理会骆宾王,开始思考如何才能攀岩。
怎么说骆宾王最初都是抱着救他的心态而来的,他又怎么忍心苛责。
现在的条件是,一个吊篮,里面有未燃烧完的柴火,还有五段三米长的麻绳,以及一大片羊皮,还有一把匕首,一些针线。
匕首是骆宾王自己带的,而针线则是李渊当初缝制热气球遗留的东西。
看着针线,李渊顿时无语,外界对他的称呼有许多,什么太清圣人弟子、医师、院长,李婆婆、太上皇……
李婆婆最让李渊暗恨,他要不是没办法也不会做针线活。
攀岩是攀不了了,他有另一个想法。
滑翔伞。
说做就做,李渊大致跟骆宾王讲解了一番滑翔伞的构造,就是一个超大的风筝,没啥难度。
热气球看起来像是一个降落伞,它做起来哦也是,但是无奈太大了,降落之前张不开,需要弄小一点。
可是羊皮容不下第二次消耗,只能做成更省羊皮的滑翔伞。
眼前有现成的材料,轻薄的羊皮还有绳索。
匕首能用来削制支架。
至于攀岩想都别想,普通人哪有那么敏捷的身手,他站在上面,腿都会发软。
“超大的风筝?弟子信老师。”骆宾王含泪点头脱下自己的衣衫。
“别搞基,为师也要脱。”李渊瞪了骆宾王一眼,脱下道袍。
他们的衣衫稍加改制,也能做风筝纸。
第一百一十七章:悬崖之下
至于为什么不再用羊皮。www.uu234.net
呵呵。
李渊是不会承认自己的手艺差劲,只做好了一个滑翔风筝就没有了羊皮。
辣么大的一片热气球气囊的羊皮......
两个宽大的外衣缝合到了一起,然后再用麻绳绑在风筝的支架上。
麻绳本来有三指粗,为了简便,李渊将麻绳从中间分开成三缕,多余的麻绳打结成一股,然后系在了岩壁的树根上。
第一次谁也不敢冒这个险,万一中间风筝破了呢?
于是两人先做实验。
在一个风筝下面绑上吊篮,然后扔到悬崖下。
风筝的轨迹不再是垂直下降,而是在空中滑翔。
“老师,成功了。”骆宾王紧了紧单衣。
站在悬崖,冷风阵阵。
李渊点了点头,也不多说,吩咐骆宾王将那个风筝拉上来,然后两人相互绑好。
在空中要是滑手了,那真的是......
只能绑好,听天由命。
在树梢上一跳。
起飞,下滑。
为了保险起见,防止两人分散,所以同时开始。
这次李渊和骆宾王总算没有遭遇危机,落到了地面上。
但落脚点可不是什么城市,而是荒山野岭。
一片森林。
李渊虽然没有野外求生的经历,但总归算是个有知识的人,先将风筝上的衣服撕扯下来,胡乱穿上,然后将绳索绑在腰上。
“宾王,昨天刮的是西北风,这片森林你知道大概在哪里吗?”李渊躺在树下,吃了一口野梨,眯着眼问道。
盲目寻找出路是野外求生的大忌。
先准备好食物以及水源,养精蓄锐后再说。
经历过种种陷阱之后,他变得越来越多疑了。
骆宾王抬头看了一眼太阳,大概是西南方向,现在是下午时间。
洛阳群山环绕,他还真的不知道是哪里。
“老师,趁着还没到晚上,咱们先找找出路,说不定待会就出去了呢?”骆宾王苦笑道。
“打死贫道,贫道也不出去。万一待会还是没出去,还在森林里,咱们又精疲力尽,然后来了群野兽,老虎,熊瞎子,野猪,豺狼,那还有活路吗?”李渊翻了翻白眼。
“那咱们在这里......干等?”
“不,一个优秀的老师会告诉你先摘果子,这些野梨可能就是咱们剩下几十天的口粮。”
“口粮?吃这些果子?”
“为师活了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赶紧摘野梨,睡一觉等明天再说,记着睡在树上,防止有野兽。”
在荒野中生存,第一个目的就是保存实力,保护自己的安全。
李渊对此深以为然。
他和骆宾王分工,一人去采摘野梨,另一人设置陷阱。
绳索就是现在最好的陷阱。
李渊在梨树附近的三棵树上,分别缠上了绳子,如果有野兽来临,第一刻就会被绊倒。
除此之外,他还暗自设下一些小陷阱。
时间缓缓流逝,寂静的森林被轻微的酣睡声搅乱。
“嗷呜~汪,嗷呜~汪。”
野兽的惨叫声顿时响起,惨烈无比,响彻整个森林,包括在树上睡着的两人。
已经到了上午,微醺的阳光洒在森林,透过树冠变成点点碎金。
“有狼!老师小心。”骆宾王从怀里拿出匕首,神色警备异常,一双眼睛探寻树边的草丛。
果然,在一颗松树下发现了一只疑似狼的一坨生物。
“嗷呜~汪!”
“果真是狼!”骆宾王小心的爬到树下,虽然他文采诶然,又翩若君子,但是不可掩饰他的另一个闪耀的光芒。
那就是他的武艺。
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
“宾王,小心。”李渊关心道。
正在匍匐前进的骆宾王回报给李渊一个灿烂的笑容,区区一只狼而已。
向前慢慢挪移,挪移。
好湿滑的东西,有点怪味。
骆宾王感觉胳膊肘和手上粘了一些东西,他皱起眉头,发现事情绝不这么简单,手指沾了些放在舌尖品味了一会,淡然的点了点头。
“嗯,是屎味。”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只疑似狼的一坨生物摇着尾巴走了过来,湿软的舌头舔着他的脸,很是兴奋。
“原来是只狗啊。”
骆宾王松了口气,也算是不幸之中的万幸。
“你看你这个娃子,爬在地上干什么?地上有晨露,会着凉的,快起来。”一个阿婆看着骆宾王道。
骆宾王尴尬一笑,站了起来。
“阿黄早上就一直叫个不停,我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事,没想到是两个人,你们是从豫州逃过来的吗?真可怜,阿黄多吃一点,别浪费。”
“你看看这阿黄就是让人省心,在外面总是能找到米田共,也不用咱自家喂。”
阿婆絮絮叨叨说道。
这时候李渊也走了过来,和阿婆攀谈。
“等等,阿黄吃的是......”骆宾王摸着湿漉漉的脸庞,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情。
很糟糕的事情。
“自己......被吃完米田共的阿黄舔了,舔了......”骆宾王眼角慢慢流出一股浓厚的悔恨泪水。
大丈夫能屈能伸!
“算了,刚才自己误吃了......不怪阿黄,等找个时间把它煮了就行了,哪里的狗肉最闻名来着,狗肉汤就是狗肉做成的汤,是最补的。”骆宾王嘴角微微勾起一丝弧度。
“宾王收拾行李走,阿婆刚才说愿意收留贫道,想不到这荒山野岭的地方还有人信奉三清,无量道尊。”李渊打了个道家的稽首。
“老师你......要是早点听徒儿的,也不至于在树上度过一夜,吃了那么多野梨。”骆宾王嘴碎道。
“哎,别说了,计划比不上变化,为师也没办法,早上拉了一番肚子。”
“你拉的......”
“嗯,难道还是你拉的?有事情?”
“没事!没事!”骆宾王勉强一笑。
这件事徒儿记在小本本上了。
太上皇凭空消失两天时间,不管是白莲教还是唐军,两边顿时引起了轩然大波。
白莲教因为再也没有太上皇为人质,唐军不再顾忌,战况迅速呈现一边倒的趋势。
很快白莲教的残兵败将便退回了安阳,聚众死守!
唐军上下也开始渐渐出现了内部争端。
李孝恭听调不听宣,担心李世民处置他,所以聚拢兵马在扬州和金陵两地,隐隐有称王自立的趋势。
北面的李道宗也是如此,吐蕃、西突厥也磨刀霍霍,只是这只猪羊不知是谁!
现在只有等太上皇出来,赦免两个郡王侄儿,不然李唐宗室割据,立马可见。
太上皇到底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