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画中女子（2）
林涛的指尖不由得微微发颤，小心翼翼的触摸画上的女子。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画中的女子似乎活了一般，躲着林涛的触碰，朝着桃花树后躲避，能够从桃花枝之间看见她细嫩的脸颊逐渐泛起红晕。
双眸含羞，嘴角带春。
林涛看得两只眼睛都直了，看着对方娇羞的模样，手指不听指挥地朝着对方的身上触碰，逼得女子从桃花树后逃了出来，直接跳入了水池中。
倾国倾城的容颜顿时出现在林涛面前。
乌发散落，肌肤如月光。
一双碧水秋眸，泛着水光。
如柳一般柔弱，又如海棠娇艳。
一笑倾国，一笑倾城。
林涛正想要抚摸女子的容颜，手腕被人死死地捏住，力气之大，仿佛要将他的手腕捏断。
一回头，发现抓住自己的人是十一。
不等林涛出声，十一将他推到一边，双手将画撕成碎片，散落一地。
“你做什么？！”林涛没想到十一会毁坏这幅画，忍不住大声吼道，“你可知道这是证物！”
“一张什么都没有的画而已，能够当什么证据！”十一的目光透着阴冷，浑身上下释放出一种让人难以呼吸的压迫感。
林涛还想说什么，却因为这样的强势凌冽之气，吓得不敢开口。
不光是林涛，房间里所有人都觉得此事的十一如同君王降临，他们在她面前不过只是一群蝼蚁。
夜君宸目光一闪，缓慢地走到十一的面前，想要触碰她肩膀的手微微抖颤着，将身子僵硬，微微冰凉的小女人揽入怀中，她身上的萧杀之气才逐渐消失。
看着怀里的小女人，好看的眉头微微一挑。
“毁了就毁了，也不是什么重要的证据。”
低沉如琴弦的声音在十一耳边响起，才将她的情绪拉了回来。
十一发现自己有些失态，将脸埋进夜君宸的怀中，用力的闻着他身上好闻的檀木香味。
“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我相信你这样做一定有自己的理由。”夜君宸抚摸着十一的背脊，道。
虽然他的眼里只有一张白纸，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幅画里面有什么东西，若隐若现，让他看不清楚。
加上林涛刚才样子，他相信这幅画定有玄机，或许冯奇就是因为这样而死的，只是找不出任何证据。
就算找到，也没有人相信，一幅画杀了人。
被撕了也好。
“大人！这画……”
林涛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打断了两人。
原本撕碎的画一点一点地出现在桌上，而地上被撕碎的纸张也随着一点点消失，最后完整的出现在众人面前，还是在原来的位置，仿佛之前从未有人动过。
“不会是这幅画杀了冯奇吧！”林涛看见这一幕，吓得缩了缩脖子，一身的冷汗。
如果不是夫人阻止他触碰，是不是也会跟冯奇一样，变成一具干尸。
这样诡异的场景，让所有人都抽吸一口冷气，大气不敢出，纷纷看向夜君宸。
毕竟这么多年，从未遇到过如此棘手而诡异的案件，一时半会儿不知应该如何是好。
第92章 千年铁树不开花，一旦开花就泛滥
夜君宸走上前，想要拿起画端看，整个画被十一收了起来。
“阿夜，这画先放我这里，可好？”十一抬起双眸，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亮。
“小心些。”夜君宸点了点头。
“要不要请个道士来驱驱邪？”林涛见画收走，忍不住出声问道。
这句话说出了其他捕快的心声，目光灼热的看着夜君宸。
“最近大理寺诸多不顺，请个道士做做法，也让捕快们安心一些。”
这一次南景没有阻止，一想到晚上睡觉都会惊醒的南灵，眼神逐渐变得锐利起来。
夜君宸心中也有些不解，所有的事情似乎从他在乱葬岗救下念念开始，有些脱离了原来的轨道。
“林涛，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吧。”
林涛见夜君宸松了口，暗暗松口气。
“阿夜，先把尸体送回大理寺，晚些时候，我会将死者的死因查清楚的。”十一眯着眼睛，如同银月般闪耀，轻声道，“现在去抓下毒之人。”
“难道你已经知道是谁了？”
不等夜君宸开口，林涛顿时咋呼起来。
十一摇了摇头，说：“虽然现在不知道，但我有办法，半个时辰内就会知道谁是下毒之人。”
看着十一说得言之凿凿，林涛和南景脸上露出复杂的表情。
十一看着整个屋子里不相信的眼光，撅着樱唇，回头看着夜君宸。
夜君宸看着对方透着一丝委屈，低笑一声，轻柔地牵着她的手，离开了现场。
房间里的捕快赶紧将案发现场的尸体用白布包裹起来，将四周比较可疑的东西也一起装走。
林涛上前两步走到南景道身边，一只手直接环上他的肩膀，声音里透着一丝不悦。
“千年铁树不开花，一旦开花就泛滥。”
“大人以前是多么严谨的一个人，现在……哎，我都不知道怎么吐槽了。”
“凶案现场是她一个女人待的地方吗？还任由她如此胡闹，大人的一世英名就这样毁了。”
“南景，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南景不着痕迹地从林涛身边移开，一脸的嫌弃，转身离开了案发现场。
……
冯府的人都站着院子里，顶着炙热的阳光，看着捕快进进出出，各怀心事。
“大人。”
守着他们的捕快轻声唤了一声，顿时吸引所有人都目光。
抬眼就看见一男一女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男的气宇轩昂，风姿卓越，只是脸上那道骇人的刀疤，让人冷不丁心里发汗，特别是那双如鹰般锐利的眼神。
不敢与其对视。
女的温婉娇小，海棠般娇艳的笑容若同坠落凡间的精灵，浅浅梨窝，惹人欣喜。
帝城谁都知道大理寺卿夜君宸面如夜叉，如今一瞧，果真如此。
众人的目光自然地落在两人的交叠的手上。
不是说帝城女子都害怕夜君宸，别说靠近，就连看一眼都会吓哭。
江家二小姐为了不嫁给他，大闹大理寺。
眼前这一幕是怎么回事？
“大人，冯府上下的人都在这里了。”旁边站着的捕快，双手抱拳，将所有人的思绪都拉了回来。
现在不是八卦眼前之事，而是家中命案之事。
第93章 下毒之人（1）
夜君宸看了众人一眼，伸手摸摸十一的头顶，柔软发丝的触感让他嘴角逐渐扬起一丝淡淡笑意。
“确定可以吗？”
十一扬起灿烂无比的笑颜，余光看见南景和林涛走了过来，伸出小手拍拍胸口。
“我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在夜君宸含笑的视线中，十一转身走向冯府众人。
刚才两人的话，清清楚楚落在众人耳朵里，看样子是这个少女来询问案情经过。
不知为何，纷纷都送了一口气。
“你们是什么时候知道冯奇死的？”
这样的问话不应该是单独询问吗？为何这个女子当着这么多人问，就不怕有人顺着别人都话，乱说一通？
十一站着原地，指着最左边的人道：“从你开始吧。”
冯府下人一个接着一个说出自己知晓的答案。
很快轮到冯家夫人王月凤。
“我和他们一样，是今早才知道的。”王月凤用手绢擦拭眼角的泪水，声音哽咽道，“相公一向守时，就算多晚睡，早上都会跟我一起用餐，今早一直未见身影，才让方管家去寻，谁……谁知道相公他就……呜呜呜……”
方管家听见这话，赶紧双手抱拳，声音透着紧张：“夫人说的是实话，我以为老爷昨晚在李姨娘处歇下了，所以急匆匆去寻，李姨娘的贴身婢女小兰告诉小的，老爷昨晚并未去，然后去里书房，就看见老爷，就看见老爷死了。”
“你呢？”十一将目光对准身穿桃红衣裙的美貌女子。
“昨夜偶感风寒，早上起来有些晕眩，就在屋里多睡了一会儿。”李冰洁抬起润红的双眸，显得脸色苍白，楚楚可怜，“若不是小兰告诉我，我也不知道官人他……”
“姨娘说的是实话，我一直都在她身边守着。”站在李冰洁身边的丫鬟小兰急切地说道，“我也是听他们说才知道的。”
小兰是最后一人，自然没有人接话。
此时，南景和林涛已经站在一旁看了一会儿。
林涛一只手叉着腰，一只手握着佩刀的刀柄，面色寒冷。
冯府的众人不敢造次。
只有十一看清他眼中的不屑。
“凶手就在你们之间，你们认为是谁？”
十一的问话让所有人一愣，特别是冯府众人。
这个女人怎么不按牌理出牌？
下人们不敢得罪主子，闭上嘴不愿意说。
王月凤与李冰洁相互看了一眼，眼中全是厌恶和憎恨，即便两人相处的不是那么融洽，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闹事。
冯家大院就只有两个女人，咬来咬去，最后也只是把自己搭进去。
林涛忍不住出声吐槽。
“这样的鬼问题，就算心里有答案，问谁都不敢说。”
十一见没有人回答，再一次问道：“不回答没有关系。”
“我已经知道谁杀了冯奇，自己站出来吧。”
“夜大人说了，自己主动认罪，可免死刑，若是被我指认出来，可就没有任何退路了。”
夜君宸看着十一背着小手，在冯府这些人面前慢悠悠地走来走去。
漫不经心说着，双眸却如小狐狸观察每个人的细微表情。
第94章 下毒之人（2）
他的眼神逐渐变得柔和起来。
没想到这丫头想用这样的办法来寻找下毒之人。
只可惜，这办法根本就没有任何效用。
“大人，再让她这样闹下去，没办法收场了。”林涛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快速走到夜君宸的身边，压低声音道。
“难道你没发现有几个人的神情不太对吗？”夜君宸嘴角扬起笑意，轻声道，“念念如此一闹，说不一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更何况，她玩得很开心，不是吗？”
林涛嘴角一抽，他就知道是这个结果，非要凑上前啃一嘴的狗粮。
冯府上下的人，相互看了一眼，低着头不多言。
除非脑子有坑才会承认自己杀人，更何况冯宅上上下下这么多人，根本就找不出谁是凶手。
“既然没有人承认，那么就由我来抓凶手了。”
十一走到其中一个小厮的面前，指了指他的方向，小厮脸色顿时苍白，扑通一下跪在众人面前，使劲地摇头。
“不，不是我，不是我杀了老爷，冤枉啊，大人！”
“我又没说你杀了人。”十一看着地上额头磕出血的小厮，无奈地说道，“站到一边去。”
小厮听见这话，双眸顿时闪过一丝喜悦之色，赶紧爬起身，走到旁边规矩的沾着。
很快冯宅大部分的人都站到了一边，只剩下为之少数的五个人。
“只剩下你们几个人了，杀害冯奇的凶手很快就要呼之欲出了。”十一道，“再给你们一个机会。”
“昨夜戌时三刻，你们在什么地方，做些什么？”
剩余几个人，皱紧眉头，不开口。
林涛完全不认同十一这样的审问方式，既然大人愿意让她这样闹腾一番，自己站在旁边落得清闲，就当看一场戏。
正要放松下来，一道锐利的目光朝着他的方向看了过来，看得他毛骨悚然，瘪了瘪嘴，大声喝道。
“如实招来，若不说，统统带回大理寺，关上一个月慢慢审问！”
五人听见这话，不由得浑身打了一个哆嗦。
“回大人，昨夜戌时三刻，小的正与账房先生在房间里喝酒唠嗑。”方管家赶紧出声说道。
“是的。”账房先生赶紧出来作证。
“我喝了药，很早就睡了，只是太过难受，中途醒来不下数次。”李冰洁第二个回答，“婢女小兰一直在旁伺候。”
小兰使劲地点了点头。
“我昨夜心绪不宁，一直都在房间里诵经念佛，戌时还吩咐厨娘给我做了一碗莲子羹，戌时三刻左右厨娘才将莲子羹端进我房中，厨娘可以作证。”
厨娘啊啊啊比划着，一脸的着急。
“大人，厨娘是个哑巴。”方管家见状，赶紧解释，“在冯家当厨娘快十年了。”
所有人回答完问题，目光落在十一的身上。
十一嘴角微扬，这三个问题可不是随便问的。
她站在这群人面前的时候，就已经在众人脚下施展了心咒。
心咒，可让施咒者看见被施咒者心里所想。
第一个问题，她已经知道所有人的答案，一一询问，是想知道谁会撒谎。
第95章 锁定嫌疑人
第二个问题，自然是想知道谁最的嫌疑最大。
很快就锁定了眼前五个人。
至于第三个问题，自然是找出五个人里面的下毒之人。
不得不说，这件事非常的有趣。
这五人与毒杀事件有关，却又无关。
十一回过头看着夜君宸，嘴角的笑意逐渐加深，闪烁着迷人的光亮。
“可有答案了？”夜君宸看着她的笑容，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看着她的眼神越发温润，薄唇微扬，“是谁？”
小手缓慢地抬起，从方管家开始，一直移到小兰为止。
“眼前五人。”
这句话顿时让五人的脸色都有不同程度的难看，纷纷睁大双眸看着十一。
“这位姑娘，没有任何证据就说我杀人，会不会太草率了？”方管家急切地反驳道。
“我只是一个弱质女流，这么可能杀得了老爷，而且老爷一直都很疼我，为何要加害于他？”李冰洁用手帕擦拭眼角，低声哀怨。
“我与夫君成婚快八年，平日里有些口角，试问世上哪有夫妻不吵嘴的，更何况我肚子里还有冯家的骨肉。”王月凤伸手抚摸着自己的腹部，瞪大杏眼，看着十一道，“姑娘，有些话可不能乱说。”
厨娘是个哑巴，只能啊啊啊的做手势，表示自己的清白。
小兰没有出声，案发当时一直跟李冰洁在一起，只要李姨娘的嫌疑洗脱，她自然也没有了动机，多说无益。
这一幕，让周围的捕快纷纷皱起眉头。
“不要吵！”林涛低声吼道。
五人终于安静了下来。
林涛的目光没有落在十一身上，而是看向夜君宸，这样的闹剧真是够够的，但是大人不发话，他们这些做小的，也只能受着。
“念念，你是如何知道他们五人毒杀了冯奇？”夜君宸轻声问道。
“那我就一个一个的说吧。”十一走到方管家的面前，嫣然一笑，“方管家，你说你戌时三刻的时候正与账房在房间里喝酒唠嗑，对吧。”
“是，账房先生可以为小的作证。”方管家连忙解释道，“我们一直喝到子时才散的。”
十一点了点头，侧身看着一旁的账房先生。
“你可以确定你们一直都在一起喝酒吗？他或者你从未离开过房间半步？”
账房先生不做他想，点了点头。
“账房先生，你再好好想想，真的没有离开过？”
面对十一的追问，账房先生不得不回忆昨天晚上，双眸顿时闪过一丝光亮。
“戌时前后，我的确离开过小半个时辰，回到房间的时候，已经过了戌时三刻。”账房先生一说完，整个脸色变得难看，看着方管家喝道，“方忠仁，你向来与我话不多，昨天晚上突然请我喝酒，原来你起了杀心，想要让我为你做不在场证明，你好狠的心哪！”
“我……我没有，真的没有！”方忠仁顿时跪在地上，脸色吓得惨白，全身颤抖，一直声称自己冤枉，“老爷对我有恩，我怎么可能恩将仇报，我怎么可能杀了老爷！”
第96章 自产自销
“你恩将仇报的事情还做少了吗？”
冷冽的嘲讽声打断方忠仁的喋喋不休。
成功的将所有人的目光转移到十一的身上。
“虽然你与账房先生关系不近，但是你也利用了冯奇对你的信任，用各种理由骗了冯奇，从账房取出大量钱财还你外面欠下的赌债。”十一道，“因为如此，你在外面越赌越大，后来冯奇有了戒心，拒绝了你的要求，为了还赌债，所以你想进书房是偷一些值钱的东西，拿出去变卖。”
“就在昨天晚上，你在冯奇夜宵之中下了迷药，我说得可对？”
“赌坊的人可还在冯宅外面守着，要不要请进来与你对质？”
方忠仁听见这话，整个人如同泄了气的皮球，无精打采，脸色难看。
众人一看，就知道十一说的全是真的，特别是冯宅的下人，眼神闪烁着解气的光亮，这个方管家就是仗着老爷的信任，作威作福，有今日的下场，该！
“对，我是放了迷药，想着子时之后，潜入书房偷东西的，我……我没有杀老爷啊！”方忠仁抬起头，急忙解释，毕竟偷窃比杀人罪要轻太多。
这番话惊得林涛一愣，没想到这个方管家就这样轻易地招认了，目光忍不住看向十一那张绝美的小脸。
十一没有理会方忠仁，走到旁边王月凤的面前，嘴角的笑意更甚了。
王月凤很呼吸一口气，挺直腰身，与十一对视，想要做出一副无愧于心的姿态，只是看见对方那双笑盈盈的美眸，就有些心虚。
这双清澈透亮，不被世俗所污染的眼睛，仿佛能够看透一切的真相。
“你与冯奇的感情一直都不温不火，但也相敬如宾，据说李姨娘进了门之后，冯奇极少在你房间里睡下，可是真的？”
王月凤没想到十一会问这样的问题，双眸透着阴郁，脸色也黑了下来。
这么多下人看着，想要撒谎维持脸面都不行。
“是。”咬牙切齿地回答。
“也正因为如此，所以你才开始在房间里礼佛，不愿出门，对吗？”
“是。”
“可惜啊，夫人并不是真心礼佛，而是借着这个理由欺瞒冯府上上下下，跟男人在房间里私会。”
这番话顿时引来所有人好奇的目光。
“姑娘，若有证据证明我杀人，尽管拿出来好了，何必如此羞辱人？！”王月凤大喝一声，“夜大人，你们大理寺就是这样办案的吗？！”
“恼羞成怒了？”十一顿时笑出了声。
“女子的名节有多重要，难道我不应该生气吗？”王月凤紧捏着手绢，压着火气道，“既然姑娘一口咬定我私会男人，请问何时何地，有什么人看见了？！”
“无需他人证明，因为你就是最好的证明。”十一伸手指着王月凤腹部，眨着眼漂亮的双眸，睫毛如薄翼般蒲扇，云淡风气道，“冯奇不能生育，你怎么可能会怀上他的孩子。”
“若不是背夫偷汉，难道你能自产自销？”十一说道这里，突然露出惊奇的神情，上下打量着王月凤。
第97章 都是你臆想出来的！
王月凤被说中心事，顿时慌乱起来，看着对方正用看怪物的目光盯着自己，一口闷气瘪在胸口不上不下，脸色逐渐泛着红，紧咬着嘴角。
“不要含血喷人，我肚子里的孩子的的确确是冯家的子嗣，你休得胡言乱语！”
“冯奇以为你不能生育，所以迎娶了李姨娘进门，三个月后依然不见动静，他以为李姨娘身子骨弱，就请了大夫整治，后来才知道是自己的问题，一直暗中吩咐厨娘给自己熬药，为了不让你们知道，厨娘每次将药物和夜宵一起端到书房。”
“厨娘，我说得可对？”
厨娘听见这话，使劲地点头，双手不停地摇晃着大拇指。
“而且，夫人身怀有孕的消息，冯府上下并不知道吧。”十一的话语刚落，就有不少下人出声作证，笑道，“夫人还想抵赖吗？”
“正因为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冯奇的，所以你必须要找个机会与其同房，否则肚子大起来，私会男人的事情就盖不住了。”
“你知道厨娘每到戌时就会给冯奇做宵夜，所以昨夜你才在那个时候吩咐厨娘做东西吃，让你的姘头，偷偷溜进厨房，在冯奇的夜宵里放了药，想让冯奇与你同房来掩盖你的红杏出墙。”
“不，你说的都不是真的，都是你臆想出来的！”王月凤双眸充血，死死地看着眼前的娇小女子，仿佛她再多说一句，就会冲上来撕破她的嘴，“不要胡说八道！”
夜君宸一眼看穿王月凤的企图，上前一步，站在十一的身边，随时护她的姿态。
“如此启齿的病情，冯奇自然是不会声张，如果不信，可以请荣福堂的徐大夫前来问话，徐大夫在帝城可是出了名的妙手回春。”
王月凤听见徐大夫三个字，全身顿时无力地向后退了两步。
当初身子不适的时候，也是找徐大夫看的病，才知道自己有了身孕，如此说来，徐大夫肯定已经知道自己红杏出墙，难怪老爷对她的态度冷淡了很多。
十一将目光一向王月凤身边的李冰洁。
“冯奇娶你进门之后，宠爱有加，直到一个多月前，他就再无踏足你的房间，对吗？”
李冰洁睁大双眼看着眼前的女子，挪动嘴角，欲言又止。
“你昨夜身体的确不适，所以让丫鬟小兰去请冯奇，但冯奇并没如你所愿，执意地待在书房，你精心打扮，擦拭了从黑市高价买回来的香粉去了书房，至于这个香粉有什么作用，不用我说，你心知肚明。”
“只是没有想到，你还是被冯奇赶出了书房，才负气回房间睡下。”
李冰洁用手绢捂着嘴角，低着头看不见她的表情，静静地听着十一的话，没有出声反驳。
十一的目光移到小兰身上。
“你去厨房给李姨娘熬药的时候，看见灶台放上一碗药和一碗宵夜，冯府上下都知道冯奇晚上吃夜宵，所以你没有多想，只是那碗药你想多了，以为那碗药是夫人补身子之用。”
“以为是夫人在冯奇面前说了李姨娘的坏话，所以冯奇对李姨娘如此冷淡，所以你在那碗药里下了菱香粉。”
第98章 意外之毒
小兰错愕地抬起头看着十一，巴掌大的小脸逐渐泛着白色，这样的事情，她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就连李姨娘都不知道，为何眼前的女子会知道如此清楚，仿佛自己亲眼看见得一样。
“菱香粉有压惊和有助随眠的效果，但，不能过量，一旦过量比迷药还要厉害，让人昏睡几天几夜。”十一道，“李姨娘一向随眠都不怎么好，所以你一直随身携带。”
“你见冯奇快一个多月都没有踏进李姨娘的房间，所以才想在那碗药里下了菱香粉，让夫人睡上几日，给李姨娘制造与冯奇的机会，我说得可有错？”
小兰紧抿着嘴角，没有吭声。
她不是不想反驳，而是从未想过这样的事情会被揭穿，一时之间找不到任何理由来反驳，来证明这一切都不是自己做的。
“最后一个就是厨娘。”十一看着厨娘慌乱的眼神，安抚道，“不用担心，你并没有杀死冯奇，之所以留下来，是因为你的缘故，让这件案情变得复杂起来。”
“厨娘给夫人做了莲子羹之后，就去了厨房，将冯奇的药和夜宵端去了书房，夜宵只是幌子，冯奇每晚服用的是药，因为厨娘是个哑巴，所以这件事也暗自吩咐厨娘做这件事。”
“厨娘并没有进入书房，冯奇打开书房门之后将药喝下，所以房间里没有任何茶具的原因，厨娘走后，冯奇就关上房门欣赏这幅画。”十一将手里的画拿了起来，莞尔一笑道，“冯奇还未走到桌边，就已经倒地死亡。”
夜君宸看着眼前五人的脸色，就知道十一说的都是真的，心里暗暗诧异，为何这些东西还未经过调查，就知道得清清楚楚。
这一幕也让看不起十一的林涛，刮目相看，虽然不知道女人说的是真是假，至少将这些嫌疑犯糊弄的一愣一愣的。
“冯奇体内的毒不是断肠草吗？他们所有人都没有下这种毒药。”南景冷不丁开口问道，“那么，凶手到底是谁？”
“徐大夫给冯奇开的药里面有断肠草，断肠草虽然是剧毒药物，但是剂量用的恰当好处，就是一副救命的药。”
“菱香粉加重了断肠草的毒性，夜宵与药放在一起，夫人的姘头放药的时候，药不小心掉入了药碗里，加上李姨娘身上的香粉，这是让人血气上涌的药物，又加上方管家的迷药，所以一碗普普通通的药，就变成了剧毒。”
“除了厨娘以外，其余的人都对冯奇心怀不轨，导致他的死亡。”十一转身看着阿夜，一脸认真地说，“阿夜，他们太坏了，应该把他们都关起来！”
“抓起来。”
命令一下，捕快快速上前要将眼前几个人带走，吓得众人脸色苍白，小兰都怕得哭了起来，而李冰洁直接就晕了过去。
“你胡说八道！”方忠仁听见这话，推开周围捕快，想要冲到十一的面前，被捕快拦了下来，他冲着十一大声吼道，“老爷根本就不是毒死的，我们怎么可能是凶手！”
第99章 不打自招
“对啊，老爷根本就不是毒死的！”王月凤见方忠仁站出来反驳，也跟着跳了出来，“你们那朝廷俸禄，怎么能任由一个女流之辈胡说八道！”
“虽然我们是无权无势的百姓，但也不能任由你们这样欺负！”
王月凤越说越起劲，似乎抓住了他们的把柄，想要扳回一点脸面。
“你们要查要抓要锁，我都配合，但是任由这个女人胡说，毁了我名节，我绝对不罢休！”
林涛的脸色越发难看，从来没有觉得这样憋屈过。
若是以前，倒是可以大喝一声让这个女人住嘴，但是江家大小姐的一番言论的确有些过了，就算说的是真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而且还没有证据的情况下，的确有些难以收场。
“冯夫人，本官记得你刚才说，你是听见下人说冯老爷死了，你才急匆匆地出了房间，还未进案发现场，我们捕快就到了，对吗？”低沉如泉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王月凤的话。
“是。”
王月凤看着夜君宸脸上的骇人刀疤，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垂下眼眸，轻声承认。
“方管家是第一个发现死者，他可以说冯老爷不是毒杀，为何你信誓旦旦地说冯老爷不是毒杀？”
声音很轻很低，却透着不容置喙。
王月凤经过夜君宸的提醒，顿时睁大双眸，脸色泛着苍白，紧握手绢。
“正如大人所说，方管家看见了老爷的死状，自然知道不是被毒杀的，我自然相信他，难道这样也有错吗？”
“冯夫人你很聪明，但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夜君宸嘴角扬起笑意，脸上的刀疤更加人，宛如地狱修罗，道，“方管家和冯夫人带走。”
“大人，这是什么意思？”方忠仁扭动着双臂，却无法挣脱捕快的手，大声问道，“是我发现老爷死在书房的，为何要抓我？”
“难道你们怀疑我是凶手？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啊？！”
“是，我是在外面欠下很多赌债，但是也不至于让我昧着良心杀老爷啊，就算真的杀了他，冯家的钱也不属于我啊，何必要冒着砍头的危险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厨娘，你离开的时候，老爷是否锁了书房的门？”
厨娘听见夜君宸的问话，一直猛点头。
“冯奇向来爱画惜画，用了很多钱财购买了名画收藏，而且都放在书房里，所以他进出都会锁上书房门，钥匙只有一把，而且是随身携带。”
“听闻冯老爷为了欣赏一幅画，三天三夜都没有从书房里出来，虽然三日有些夸张成分，但是一日半日的情况并不少见，所以你发现死者的时间不对。”夜君宸直视方忠仁道，“就算夫人要你去寻找冯奇，知道他在书房定然不会去打扰，可你偏偏去了。”
“因为你早就知道，冯奇死了！“
“是还是不是？！”
方忠仁被夜君宸说中，心里本来就有些害怕，被对方这样低声一呵，身子顿时就软了，若不是两个捕快抓住他的手臂，恐怕直接摔在地上。
第100章 有史以来，破案最快的一次
“书房的木栓有被匕首拨弄的痕迹，很显然有人从屋外强行进入其中。”
“本官在冯奇的身上找到了一把钥匙，已经可以肯定，书房常年是被锁上的，而冯奇在的时候，书房也是插上门栓。”
“方管家，你算起来也是冯家的老人了，冯奇的习性你还不清楚吗？你之所以明目张胆地将房门撬开，是因为冯奇不知道你进入书房，这一点证实了十一的话，你在冯奇的夜宵里下了迷药。”
“冯奇买了那么多名贵字画，少一两副根本就不知道，所以你迷倒冯奇就是想去书房偷画，没想到门开了之后，就发现冯奇死在了房间里，你很快就冷静下来，拿了两幅字画就逃离现场，因为太过害怕，脚踢在门栏上摔了一跤，因为摔得有点重，所以你今天走路有些跛脚。”
“为了防止别人知道书房被人撬开过，所以你必须是第一个发现冯奇死的人，故意弄断了门栓，演了今天早上这一幕幕。”
“相信本官说得已经够清楚了吧，带走。”
夜君宸话音一落，方忠仁就被两个捕快强行拖走。
他的目光自然落在王月凤的身上，对方看见他如同看见猫一般，想要克制自己恐惧的情绪，却越发抖动厉害。
“你并不是今天早上听下人说的，而是昨夜就发现冯奇死了，对吧。”夜君宸声音低沉好听。
但在王月凤的耳里，如同鬼魂索命一般。
“如果我夫人推断不假，是想去书房与冯奇过一晚，来掩盖你红杏出墙的丑事，你去了之后发现书房没有锁，就进了书房就看见冯奇躺在地上，已经死了，对吗？”
王月凤这一次没有反驳，只是拿着手绢擦拭眼角的泪珠。
“我与他这么多年夫妻，他一直都冷落我，娶了这个小妖精之后，更是对我不理不睬，我也是个女人，我也需要呵护，为什么我要在这个院子里守活寡！”
“我没有想到这个小妖精进门不到半年，老爷就对她失去了兴趣，一直将自己关在书房，一开始我以为是两人吵架，我有机会将老爷的心拉回来，可谁知，他对我比以前更差，而且还狠狠打了我一个耳光。”
“既然他如此待我，为何还要为他守节！”王月凤知道事情瞒不住，将这些年的郁闷之气发泄出来，“正如大人所料，我的确是去书房掩盖红杏出墙之事，进了书房，我就看见一具干尸。”
“其实我并没有看清楚尸体是谁，就逃回了房间，第二天才知道，那具干尸是老爷。”
“大人，我的确恨他，也背着他偷汉子，但我从未想过要加害与他，而且那样的死状，我一个弱质女流如何能做到那样啊！”
王月凤深呼吸一口气，还想说些什么，却没有开口，自觉地朝着冯府大门的方向走去。
站在原地的捕快还有冯家的人，一个个都愣得目瞪口呆。
都说大理寺卿夜君宸破案如神，仅凭轻言两语就让方管家和大夫人认罪了？果真是开了眼界。
大理寺的捕快表示，这绝对是有史以来，破案最快的一次。
第101章 不讨厌
十一看着方忠仁和王月凤被捕快带走，不顾众人的目光，直接扑进夜君宸的怀里，眯着眼睛朝着林涛的方向，嘴角扬起止不住的笑意，眼里闪烁着一丝邪魅之色。
林涛暗叫不好，赶紧转身跟着准备离开，身后传来十一的声音。
“寺正大人，晌午刚过，正值阳光明媚，相信你此时围城一圈，定然能够感受到大自然的魅力。”
“冯奇并不是被毒杀的，这起凶案疑点重重，必须加快破案速度，让逝者安息。”林涛一本正经地说完，撒腿就跑，一溜烟的功夫就不见了身影。
十一看着林涛落荒而逃的背影，忍不住哈哈大笑，没有一点女子的矜持，却因为如此灿烂明媚的笑颜，惑了夜君宸的眼。
大手轻柔地抚摸着她脸颊，凌厉的目光也因为她逐渐变得柔和下来。
冯宅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除了凶案现场有捕快守着以外，其余之人收拾好，启程回大理寺。
“念念，你为何会知道冯府的事情，仿佛亲眼所见。”夜君宸牵着柔软无骨的小手，轻声问道。
“如果我告诉你，我有窥心术，你相信吗？”十一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漫不经心地回答。
“信，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信。”
十一听见这话，顿时停下脚步，仰起头看着身侧的男子。
看着那双深邃如不见底深渊般的黑眸，仿佛自己被吸了进去，一时之间看呆了眼，十一的脸微微一红，笑道：“就这样信我？就不怕我偷偷把你卖了，你还傻乎乎地帮我数钱。”
“若你要，不用偷偷，我自己卖了自己。”这条命都是你救回来了，只要他报了血海深仇，根本不在乎念念何时将他这条命拿回去，伸手揉揉她的头顶道，“在此之前，你得先将我所有家产全部败光才可以实现这个愿望。”
“那我得使劲的败才可以。”十一嘴角的笑意逐渐收敛起来，认真地看着夜君宸道，“我刚才说得都是真的，我的确能够窥探人心。”
十一见夜君宸如同他所说，没有丝毫的怀疑，她说什么，他信什么。
只是再相信，也不会相信借尸还魂这事。
若让他知道，自己并非是真正的江一念，不知道又会出什么样的事情。
只好胡诌。
“第一次死在乱葬岗的时候，阎王爷不收我，第二次死的时候，阎王爷说，世上恶人恶鬼太多，既然我与他有怨，就让我帮他抓恶人除恶鬼，顺便给了我一些能力。”
“我想拒绝，毕竟对方是阎王爷，根本没有拒绝的权利。”
“阿夜，你不会因为这样就讨厌我吧。”十一说道这里，自己把自己给吓住了，紧张地抓着夜君宸的衣袖，期期艾艾地看着他。
夜君宸自然不会相信这番鬼话，既然念念不想说，他就不问更不想知道，只要她一直在自己身边，其他的事情都不重要。
“不讨厌。”
“真的？”
十一的双眸顿时明亮起来，水波盈盈。
第102章 不知羞耻的新定义
“不信？”夜君宸看着她粉嫩的笑脸，忍不住捏了捏，想不到手感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好，看着对方疼得皱起眉头，笑道，“现在信了吗？”
“你自己说的哦。”十一揉着脸颊，看着夜君宸，撅着小嘴道：“如果以后你觉得我奇奇怪怪的，可别嫌弃我。”
“如果嫌弃，如何？”
“让你习惯，直到不嫌弃为止，嘿嘿。”
夜君宸看着她如狡猾小狐狸般的狡黠笑颜，心不由得一颤，忍不住将其拉入自己怀中，低头吻上她的发顶。
“大庭广众，搂搂抱抱，真是不知羞耻！”冷嘲热讽的声音从两人身后传来。
夜君宸与十一走得比较慢，大部分捕快已经回了大理寺，只有走在前面的两个捕快听见了这话，停止脚步回头看了一眼。
见有人挑衅夜君宸，快速折返到两人身边。
来者正是之前的万心凌。
这一次不光是她一人，身旁还有两名男子。
“我与阿夜是夫妻，做这些事情不是很正常吗？”十一见夜君宸要开口护她，比他快一步，说了话，“如果夫妻都要被说成不知羞耻，请问万小姐，你是如何从将军夫人肚子里出来的？”
“我记得万小姐上面还有三位哥哥，这样说起来，将军和将军夫人岂不是不知羞耻，又不知羞耻，再不知羞耻，更不知羞耻，才生出了你们兄妹四人。”
万心凌听见这话，气得脸色通红，看着四周异样的眼神，眼眶顿时充满了眼泪，一颗一颗地往下掉，让人见了心疼，让人怜惜。
“你竟敢羞辱万家！”
站在万心凌身旁，穿着一身水湖蓝色的男子，一只手搂着万心凌的肩膀，一只手指着十一的方向，大声吼道。
“羞辱？我什么时候羞辱了？”十一冷哼一声道，“我和阿夜走的好好的，是万小姐自己突然跳出来说我们夫妻二人不知羞耻，难道万将军和将军夫人就不无耻了？”
“按照万小姐的意思，天底下就应该洁身自好，不应该成婚生子，既然这样，万小姐为何还要眼巴巴地嫁给李家二少呢？”
“难道说万小姐看起来清高孤傲，实际上骨子里却是个荡、妇？”
十一这番话一个脏字不带，却字字珠玑。
站在身后的两个捕快早已经见惯了帝城中的女子，对大人的冷嘲热讽，本以为这一次又要被万小姐奚落一番，没想到新夫人居然如此厉害。
一开始还有些抵触，但是看着夫人如此维护大人，之前的那些偏见统统消失不见，万小姐毕竟是将军千金，不敢面露喜色，只能暗地称赞。
指着十一的男子，一时之间说不出任何话来反驳。
完全没有想到一名女子，毫无羞耻感，在大街上与一男子讨论夫妻之道，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夜大人，令夫人如此辱骂万家，万家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另外一名身穿藏蓝色衣服的男子，快速地将折扇一合，声音里透着威胁之意。
第103章 我又不是大人，为什么要原谅她？
“万家？”夜君宸嘴角一扬，眼里逐渐蒙上一层阴霾，加上脸上的刀疤，更显鬼魅森幽，声音里透着慵懒阴厉，“别说这里是天子脚下，就算不是，万家也没到可以一手遮天的地步。”
“你……”藏青色男子瘪得脸色通红，愣是一句话说不出来。
“阿夜，我肚子饿了。”十一不顾众人的想要杀她的眼神，看着夜君宸，委屈道，“我们回家，好不好？”
夜君宸看见她护犊子一样护着自己，眼中柔情能够滴出水来。
“你可有什么想吃的？”
“我想吃鱼，糖醋鱼。”十一想起糖醋鱼的味道，忍不住舔了舔干涸的嘴角。
“好。”
“不行不行。”十一摇着小脑袋瓜，伸手拉拉夜君宸的衣袖，撒娇道，“我要吃两条。”
夜君宸哑然失笑，点了点头。
此时的十一哪里还有刚才唇舌锐利的模样，完全是一个听见美食就会两眼发光的小吃货。
藏青色男子看见十一如此模样，眼神不由得微微一动。
见两人要离开，想也不想出声道：“不知姑娘可否能告知芳名？”
“为什么要告诉你？”十一毫不犹豫地拒绝了，看了一旁的万心凌道，“你与其问我名字，还不如安慰一下你身边的小美人。”
不等对方开口，十一继续说道：“不安慰也对，大庭广众之下，即将嫁入李府的万小姐怎么能与两名男子纠缠不清，真是日风世下，人心不古啊。”
“你……”万心凌没想到这个可恶的女人再一次毁她名节，不顾形象，大声吼道，“他们是我哥哥，亲哥哥！”
“噢？”十一眨眨眼，看着三人，露出一抹鄙夷的笑容，“万将军和将军夫人已经不知羞耻生了四个子女，现在连子嗣都开始不知羞耻了，阿夜，我们赶紧走吧，实在是太可怕了。”
这番话终于让周围看好戏的百姓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就连在两人身后的捕快也极为不厚道的笑出了声。
“大哥，三哥，这口恶气你们得给我出啊！”万心凌气得快要发疯，指着十一的方向道，“她……她竟然说我们……我们……”**。
越想越生气，越不敢面对这些人怪异的眼神，万心凌捂着脸，大声哭着跑开了。
身穿湖蓝色衣服的男子见状，气得瞪了十一一眼，转身赶紧去追万心凌。
十一看着她的背影，心中冷笑一声。
她说过，有她在的一天，绝对不会再让人欺辱阿夜。
阿夜不在乎，但，她在乎。
她不许她看上的男人受委屈，哪怕就那么一丁点，她也不许！
只有藏青色的男子站在原地，好看的丹凤眼一直盯着十一看。
回想当初，的确是四妹先出言不逊，对方反击很正常。
没想到如此娇小的女子，居然拥有如此的爆发力，让他眼前为之一亮，只是没有想到，她会和夜君宸这样的夜叉走在一起。
“姑娘，我在这里替舍妹向你道歉，你大人有大量，原谅她，可好？”万世昊朝着十一的方向作揖。
“我又不是大人，为什么要原谅她？”十一一副看白痴的样子，看着眼前的高大男子。
第104章 真不知道你从什么地方得来的勇气
万世昊听见这话，顿时脸色微变，但是这样的情绪很快收敛起来。
“不知在下如何做，姑娘才肯消了这口气？”万世昊嘴角扬起淡淡笑意，一双桃花眼透着柔光。
夜君宸见状，幽深的双眸逐渐变极黑，完全看不见丝毫的光亮。
万家仗着太子撑腰，越来越没了规矩，连他的人都敢觊觎！
“万大公子，你的眼睛怎么了？抽筋了吗？”十一看着万世昊朝着她眨眼的样子，眼底逐渐蒙上一成冰渣，声音却是娇俏，“既然不舒服，就赶紧回家看大夫。”
听起来似乎天真无邪，暗地里全是厌恶和嘲讽。
万世昊不由得一愣，他长相不差，算起来，他也是帝城十大美男之一，只要看一眼，就有不少女子愿意扑上来，眼前的女子居然说他眼睛抽筋！
脸色越来越黑，紧握拳头，看着十一的双眸也变得锐利起来。
“如果不是万小姐向我和阿夜道歉，这样虚伪的推脱还是算了吧！”十一冷哼一声道，“阿夜，我们走。”
“你以为你们走得了吗？”万世昊将手中折扇打开，嘴角一扬，“别忘了，你们得罪了可是万家！”
十一听见这话不由得白了万世昊一眼，这人脸皮这么就那么厚啊，一会说要收拾他们，一会要给他们道歉，现在又来找茬，能不能给个准信啊！
“你三番五次不让我们离开，无非就是看上我了，对吧！”十一实在是不像与他多费唇舌，直接了当地说道，“对不起，我已经是阿夜的妻子了！”
“以为自己仗着是万将军的长子，长得风流倜傥，随随便便笑一笑，勾勾手指就能让天下的女人为之倾倒，不知量力。”
“论长相，以你这样吃软饭面容比不上我家阿夜，轮权力，比不上当今皇上，轮能力，你还在家里当少爷，我家阿夜已经坐上大理寺卿的位置。”
“长相，权力，能力都不如人，真不知道你从什么地方得来的勇气！”
“你……”
万世昊看见四周人指指点点，从未受过这样的委屈，也没想到眼前的女子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气得不知应该如何反驳。
“你是想说阿夜的背景家世不如你，对吗？”十一冷哼一声，上前一步，朝着万世昊的脸颊狠狠打了一巴掌道，“按照你的意思，以我的身份，似乎比你更横一点！”
万世昊没想到眼前的小女人会打了自己一个耳光，愣在原地，一时半会儿没有反应过来，直到脸上再一次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才回过神。
“我是万府大少爷，你敢打我？！”万世昊看着夜君宸道，“夜大人，你怂恿你夫人打我，可知道后果？”
“本官不知道我夫人打你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本官只知道万大少爷当众调戏本官妻子，万小姐辱骂相国之女，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夜君宸敛下眼中杀意，声音轻柔道。
相国之女？
万世昊上下打量着十一，他是认识万家两位小姐的，从未见过眼前这一位，难道是江府痴傻嫡女，江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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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踢到了铁板
“万大公子，晚膳之前本官看不见万小姐向念念道歉，后果自负。”夜君宸丢下一句话，不理会万世昊此时的表情有多难看，拉着十一的小手，转身朝着大理寺的方向而去。
围观的人群并没有离开，纷纷看着万世昊难看的脸色，又看看夜氏夫妇离去的背影。
谁都没有想到，一直被城中贵女嫌弃的夜君宸，居然娶了一个如花似玉的新媳妇，这位新媳妇不但家世了得，还对夜君宸如此在意。
刚才一场唇舌之战，并没有人觉得十一像一个泼妇，反而佩服她身为女子站出来为自己夫君正名。
只不过也有不少人唾弃夜君宸，说他一个堂堂男人躲在一个小女人的身后，给他们男人丢脸。
更多的人幸灾乐祸。
万家自从拥护了太子之后，就变得目中无人，嚣张跋扈，不少人绕道而行，不愿与他们家扯上任何关系。
江相也是拥护太子，而且还是太子的左右臂膀，万家再怎么目中无人，也不敢轻易得罪江府之人。
这一次万家可算是踢到了铁板上了。
甚至还有人私下开了赌局，赌万家小姐上门道歉还是不道歉。
万世昊觉得这件事有些棘手，赶紧回了万家。
江相虽然不喜欢这个痴傻的大小姐，但是江老却是极其疼爱，别说小妹今天出言不逊，就算没有说这些话，江老想要修整万家，随便编一个理由就可以。
更何况江相与父亲一直在太子面前争上位，这件事处理不好，就成为江相打压万家的理由。
越想越着急，小妹这一次真的是闯了大祸了。
万家此时乌云密布，万雄听闻此事狠狠打了万心凌一个耳光，禁足一月，想着如何将这件事摆平下来。
……
夜君宸送十一回了房间，轻声道：“我去处理一些事情，一会儿陪你用晚膳。”
“你平时在什么地方吃？”
“大堂，与捕快一起。”夜君宸伸手摸摸她的头顶，“人太多，又太过嘈杂，我命他们送到房间里，可好？”
“不用了。”十一摇了摇头道，“我想要多了解你，所以要从你身边的人和周围的环境开始了解，以后就在大堂吃。”
“好。”夜君宸温柔一笑。
“有没有糖醋鱼？”
看着十一闪烁的光亮，夜君宸低声一笑：“恩，两条。”
“阿夜最好了。”十一踮起脚尖，亲吻在他的脸颊上，看着对方似笑非笑的眼神，脸颊微微一红，赶紧将他推出房间，“赶紧去吧，快去。”
夜君宸看着她娇羞的容颜，急忙要关门的样子，双手快速撑着门，不让其关上，看着对方扬起小脸的样子，弯腰亲吻她的前额，这一次小女人的脖子都红了起来，低笑一声，才依依不舍离开了房间。
十一痴痴地看着高大修长的身影远离自己的视线，直到看不见才回过神，止不住幸福的笑意，将房门关上，手指划过房门时，留下了一道符咒。
她将手里的画卷丢在地上，画轴顺势展开，将整张画暴露在空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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