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黑暗里的一道光
府中下人早就知道老太爷院里发生的事情，没想到被欺辱了这么多年的大小姐居然敢跟二夫人叫板，最重要的是，大小姐突然不痴傻了。
即便如此，他们还是不敢得罪二夫人，毕竟大小姐是要出嫁的，在江府做主的还是二夫人。
见二夫人要捉拿五小姐，定然是为了刚才之事，想要出出胸口闷气，这样的事情已经常见，见怪不怪了。
众人赶紧朝着江如溪的方向追了过去，毕竟他们的卖身契还在二夫人手里，可不想被伢子卖去暗巷那种不堪的地方。
江如溪惊恐地看着眼前的路被下人给拦住了，一个个张开双手，随时都要扑上来抓住她，虽吓得脸色苍白，却不敢随意乱跑，与他们要保持一定的距离。
她很清楚一旦靠近就会被抓，更清楚被抓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慌乱之中，余光扫过身后的恐怖的身影，看着方清柔越来越近，恐慌的眼中逐渐泛着绝望之色，紧紧地咬着下嘴唇，一丝半会儿不知应该如何是好。
脑海里不由闪过大姐姐的身影，还有那名高大的男子，眼中顿时透着希望的光亮，深呼吸一口气，用尽全力朝着最薄弱的方向冲了过去。
因为身子太过弱小，虽然撞开了一个丫鬟，但很快被对方紧紧抓住了胳膊。
“我抓住了，我抓住了！”丫鬟见自己抓住了江如溪，冲着方清柔的方向大喊，想因此而邀功。
其他人见状自然红了眼，只好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功劳被人抢走。
江如溪想都不想，猛然回头，张开嘴朝着丫鬟的手背狠狠地咬了一口，趁对方疼痛松手，用尽吃奶的力气朝着老太爷的院子里逃去。
她知道，这个家里没有一个人敢忤逆二姨娘的意思，只有大姐姐，只有大姐姐才敢与二姨娘抗衡。
有了这样的想法，江如溪用尽全力奔跑着，就算摔倒在地，也马上爬起身继续向前跑，不给身后抓捕她的下人给丝毫的机会。
一进院子就看见寒月站在房门外，江如溪的双眸蹭得一下就亮了起来，仿佛黑暗里射进了一道光亮，让她欣喜不已，直接冲到他的面前，张开双手紧紧地抱住他的腰身。
寒月看着去而折返的江如溪，身上的衣服变得脏兮兮的，就连头发都有些蓬乱，不由得皱紧眉头，本不想理会，却没想到这个小丫头居然不顾男女有别，直接扑了过来，将小脸埋进他的怀里。
这样的举动让他身子不由得一僵，一脸的错愕。
温热急促的呼吸，起伏不平的胸口透过衣裳传递到他的肌肤上，说不出的感觉，极其不自在。
“五小姐，男女有别。”
寒月一边劝说，一边头疼地抓住江如溪的肩膀，正想要将她的身子推开，嘈杂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七八个家丁和丫鬟几乎同时冲进了院子，好看的眉头不由得微微一挑。
同时，感觉到怀里的柔软的身子，不停地颤抖着，她在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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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7章 黑暗里的一道光 2
寒月下意识轻拍小姑娘的背脊，伸手拉着她的胳膊，将其拉到自己身后，警惕地看着一涌而进的下人。
“江二夫人，已经证实江二小姐的事情与我家大人夫人无关。”寒月冷声问道，“带这么多人来这里，是何意？别忘了，江老身染重病，需要静养！”
“还愣着做什么？抓住她！”方清柔没有理会寒月，命令道。
她原以为江如溪会跑回翠竹园找江王氏庇护，没想到会这里来寻求江一念的庇护，脸色不由得阴沉下来，还真是小看了这个小贱种。
下人听见命令，顾不了那么多，朝着寒月和江如溪的方向冲了过来，吓得的江如溪紧紧地拽着寒月的衣角，紧咬着嘴唇。
寒月顿时明白，方清柔是冲着江如溪来的，难怪这个小姑娘会如此恐慌。
一只手护着江如溪，一只手运用内力，化作一道掌风朝着眼前之人袭击而去。
江府的家丁和奴婢都是普通人，哪里能抵抗如此强大的掌风，众人的身子如同碰到了无形墙壁一般，反弹摔到地上，顿时哀嚎声一片。
“一群废物！江府养你们有何用！”方清柔见状，忍不住唾沫，最后目光落在寒月身上，“寒侍卫，五小姐偷了我最喜爱的雀尾金簪，价值近三百两！”
江如溪听见这话，从寒月身后探出半个头，使劲地摇晃，急切地目光看着寒月，示意她没有偷任何东西。
“江二夫人，她不过是个小孩子罢了，要那么多钱做什么？”寒月从江如溪的身上收回视线，看着院门外的方清柔，声音清冷淡漠，“不过是因为好看，所以才多看了两眼罢了，根本谈不上什么偷。”
“不管是不是她偷的，我的东西的确不见了，难道她不应该跟我说清楚？”
“更何况这是我们江家的家务事，寒侍卫毕竟是外人，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方清柔端着正室的气焰，趾高气扬地看着寒月，目光落在江如溪的身上，冷声笑道：“如溪，若不想你娘和你弟弟有事，自己一个人乖乖过来，别惹二娘生气。”
躲在寒月身后的江如溪，听见这话，身子顿时一僵。
原本粉嫩的脸颊顿时变得苍白，下意识拽紧了寒月的大手，极其用力，手指关节都泛着白。
这样的触感让寒月有些不适，看着小手逐渐松开力道，缓慢都垂落在身子两旁，自己的手指上还残留着她刚才的力道和微凉的温度。
江如溪低着头，用尽全力才向前行走了几步，突然停了下来，回头看着身后不远处的寒月，似乎想要将他的样子记得清楚。
就这么一瞬间，寒月的心不由得一颤。
他在江如溪那双黝黑的眼眸里，没有看见孩子应有的天真和浪漫，只有痛苦，恐惧，绝望，以及对这世间对他的不舍。
江府可是帝城有名望的家族，身为江府的五小姐，只有九岁的小女孩居然会拥有一双浑浊不清，历经磨难的眼睛，很难想象她这八年里，过着什么样的日子。
第318章 杀了他们
方清柔见江如溪磨磨蹭蹭的，不由得皱紧眉头，冷声催促道：“赶紧的，我可没有那么多的耐心！”
江如溪紧紧地咬着下嘴唇，回过头，朝着朝着院门走去。
寒月看着她的背影，不等自己细想，身子已经做出了行动。
他的大手紧紧地拉着江如溪的小手，引来对方不解的眼神，声音尽量温柔地说道：“我不会让你娘和你弟弟出事的。”
江如溪听见这句话，死水般的双眸顿时逐渐散发着光亮，如星辰般动人，瞬间也晃了寒月的眼。
“寒侍卫，你这是什么意思？”
方清柔没有想到小贱种跟她娘一样的下作，如此小的年纪就会勾引男人，长大还得了？！
她的脸色越发难看，冷声道：“这是江府之事，寒侍卫若真想管，也得拿出一个合理的身份。”
“不管怎么说，江如溪都是我们江家五小姐，清清白白的女儿家，你一个大男人与她如此拉拉扯扯，毁人清白，过分至极！”
“想要攀上江家，从此平步青云？呵，江如溪不过是个妾室所生，在江家并不受宠，还是劝你收了这样的心思，我们江家的大小姐下嫁给三品小官，已经丢脸了，再也丢不起第二次的脸面！”
寒月哪里听不出方清柔侮辱主子的话，忍不住笑了，是被气笑的，这是他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江二夫人命江家下人殴打江五小姐，在下不过看不过眼，顺手帮了一把而已，没想到江二夫人恼羞成怒，欺辱我们二人，这样的行径，难道就不怕传出去丢了江府的脸面？”
“外面的人一定会说，江二夫人妒忌成狂，害死原配，毒打妾室，更容忍不了妾室所生孩子。”
“江二夫人，你觉得江相国听了这些流言蜚语，还会如此宠爱你一人？或许应了我家夫人的那句话，你可能要换一个男人伺候了。”
方清柔气得脸色通红，这样的轻佻之语从一个侍卫口中说出，若传出去，她还有什么清白，还有什么脸面活下去！
“杨高！”方清柔深呼吸一口气冷气，眼光如淬了毒一般地看着寒月，咬牙切齿道，“杀了他们！”
一道黑影随着话音从天而降，手中利剑在阳光下闪着寒光，朝着一大一小的方向快速逼近。
寒月瞬间能够感受到凌厉的剑气，来者的武功极高，他下意识抱着身边的江如溪，飞身躲开。
黑衣人并没有因此而放弃攻击，脚尖点地，施展轻功追了上来，攻势比之前还要凌厉三分，招招杀机。
寒月余光扫过院中大树，一个飞身带着江如溪落在大树树梢上，将她放了下来，一个回身，顺势抽出腰间软剑，将对方的攻势拦了下来，并将战场拉到一边，远离大树。
对方的武功的确不俗，但寒月能够成为夜君宸身边的贴身侍卫，武功自然是不弱的。
寒月没有发动进攻，以防守为主，他想要看清楚对方的攻击路数，最后一击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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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9章 杀了他们 2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寒月就看穿了对方的招式，气势顿时突变，由守为攻，很快占了上风，处处压着黑衣人。
方清柔虽不懂武功，但也看得出寒月的武功比自己的暗卫高很多，心里顿时暗叫不好。
“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抓住她！”方清柔看着地上的下人逐一爬了起来，指着树梢上的江如溪，命令道。
家丁和丫鬟哪里敢违背她的意思，迅速地围在大树下面，吓得江如溪赶紧往更高的树枝上攀爬。
寒月听见方清柔的命令，顿时分了心，想要过去救小姑娘，对方似乎已经发现他的的想法，一次次拦住他的去路，攻击力度一次次提高，想要趁他分神之际，将他杀掉。
大树上已经爬上了不少的下人，其中一人就快要抓住江如溪，小姑娘双手紧紧地抱着树枝，不肯认输地向前一点点移动。
因为人太多太重，树枝不停地晃动，吓得她双脚紧紧地夹着树枝，双手抱着不敢送手，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下来。
即便如此，树枝还是发出咔嚓咔嚓的断裂声响。
吓得树上所有人不敢轻举妄动。
方清柔紧握着拳头，死死地盯着树梢上的江如溪，嘴角逐渐泛起一丝冷笑，大声喝道，“你们还等什么？！”
只要这个小贱种从树上摔下，非死即伤，不用她动手，下毒谋害老太爷的事情就没有人知道。
等一切事情都尘埃落定之后，嫣然已是太子妃，就算有人知道了，也无人敢动她分毫！
家丁硬着脖子向前攀爬，树枝断裂的咔咔声越来越大，就在一个家丁抓住江如溪的绣花鞋时，树枝完全断裂，从高空中落下。
江如溪的双手已经无法抱紧树枝，身子快速地向下坠落，她紧闭双眸，紧紧地咬着下嘴唇，脸色惨白惨白。
寒月一惊，用尽全力将黑衣人逼退，转身朝着江如溪的方向飞奔而去，在她掉下地上之前，稳稳地接住了她。
江如溪落入结实的怀抱，缓慢地睁开眼。
看到寒月的瞬间，一直没哭的她，此时双眸逐渐红润起来，透着委屈，大颗大颗的眼泪滚落出来，下意识紧紧抱住寒月的脖子，将小脸埋在他的劲窝里，嘤嘤哭泣。
黑衣人见状，一个回身反刺朝着两人的袭来。
寒月一只手抱紧江如溪，举剑拦下了对方的偷袭一剑。
对方几乎施展了全身的力道，想要一剑要了他们两人的性命。
这一幕来的太快，寒月并未做好最好的防御，整个右手发麻，握着剑微微颤抖。
虽寒月努力控制发抖的右臂，依然落在黑衣人眼中，对方嘴角扬起一丝不屑的笑意，再一次袭击过来。
院子里的吵闹打斗声吸引了屋中两人。
十一打开房门，好看的眉头微微一挑，没想到方清柔又带了人来闹事，目光最后落在与寒月打斗的黑衣人身上。
“这黑衣人的武功路数为何有些眼熟？”十一歪着头，自言自语，“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呢？”
“恩。”夜君宸幽深如猎鹰的眼眸，折射出一缕危险的气息，“你的确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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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0章 这条狗命绝不能留
“哦？”十一眨着漂亮的双眸，仰起头看着身边的男人，瞬间抿嘴一笑道，“我想起来了，此人的武功和乱葬岗击杀你和林涛的那些黑衣人是一样的。”
夜君宸唇角往上挑起一个好看的弧度，轻柔地抚摸着她的脸颊。
“既然如此，这条狗命绝不能留。”
十一看着对寒月紧逼的黑衣人，缓慢地伸出食指指向他的方向，眼中透着莹莹光亮，手指向右轻轻一弹。
正跟黑衣人打得难分难解的寒月，只觉得眼前突然出现了鲜红颜色。
怀里的江如溪被温热的血液喷溅了一身，事情来得太过突然，他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
反应过来时，黑衣人的头不知被什么东西整整齐齐地割了下来，滚落在地上，身子则站在原地，半响才摔倒在上。
尸体周围全是殷红的颜色，诡异万分。
怀里的小姑娘缓慢地抬起头，好奇地想要张望，寒月赶紧伸手扣住她的后脑勺，让她再一次埋进自己的胸口中，不让她看见如此恐怖的一幕。
这一幕吓得院中丫鬟失声尖叫，顾不上门口站着方清柔，破门而逃。
剩下的家丁紧紧地抱着树干，惊恐万分，不知所措。
谁都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只有站在十一身边的夜君宸将一切看得真切。
他知道十一的武艺高强，甚至拥有异人的能力，但是隔空杀人的手法，却是见所未见，听所未闻的事情。
若不是他亲眼瞧见，还以为只是江湖中人胡乱瞎诌的故事。
“杀……杀人了！”方清柔看见眼前这一幕，吓得脸色苍白，全身发抖，失声尖叫，“大理寺夜大人命侍卫杀人啦！来人啊，赶紧去通知老爷，赶紧去报官！”
方清柔尖锐的声音在安静的江府上空盘旋。
寒月听见这话，脸色顿变。
这个江二夫人居然如此狠毒。
他什么都可以忍，绝对不允许有人对主子不敬，更何况是这样的栽赃陷害！
寒月快速点了江如溪的昏穴，将其放在墙角，目光一冷，提起手中软剑朝着方清柔的方向袭击。
“寒月，住手！”
夜君宸没有想到寒月为了维护他，不计后果，做出如此愚蠢之事。
寒月咬紧牙，第一次反抗主子的命令。
这个阴狠的女人不能留！
当软剑要刺穿方清柔的胸口，一道娇小的身影突然拦住了他的去路。
寒月双眸闪过一丝错愕，想要收住攻势已经来不及了，眼看软剑就要穿中十一的身子，只见对方抬起小手。
一股强大的气息朝着寒月的方向袭来，他手中的软剑顿时碎裂成块，叮叮当当地落在地上。
还未等寒月反应过来，十一顺势一掌打在他的肩膀上，右手顿时无力，别说动动手指，连知觉都没有了。
十一站在寒月面前，脸色阴沉，低声吼道：“你和寒星不愧是亲兄弟，一样的蠢！”
“之前就警告过你，别坑你家主子！如果能杀方清柔，我早就动手了，还需要你动手？！”
第321章 伪证
寒月紧抿着嘴角，低着头，不敢看自家夫人的脸色，藏于衣袖下的左手，五根逐渐捏成拳。
他想要解释，想要告诉主子，方清柔并不是因为没看清楚谁杀人，胡乱说，而是有心嫁祸。
与其被人嫁祸栽赃，还不如杀了她。
对主子来说，杀与不杀都有一样的麻烦，至少，人死了就少一分危险。
面对夫人，这些话却说不出口。
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场，让他喘不过气，甚至觉得，所有的解释都不过是为自己开脱罪责。
“你是阿夜的贴身侍卫，这一层身份是不会改变的，就算不是阿夜的命令，那些人也会将这笔账算在阿夜头上！愚不可及！”
十一看着寒月低头认错的样子，气得胸口生疼。
她拼了命的护阿夜周全，这些不靠谱的，老是跟她唱反调，快把她给气炸了。
余光扫过院门外的方清柔，寒月刚才的袭击让她整个人都懵了，目光呆滞，没了之前的高贵和嚣张之气，满脸惊恐和呆滞，瘫软地坐在地上。
很显然，方清柔早已吓得六神无主，去了鬼门关走了一遭，根本就没有留意十一做了些什么。
不得不说，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还挺暗爽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又与老巫婆起了争执？”
十一的问话让寒月嘴角一抽。
当年方清柔也算是数一数二的美人儿，即便是现在，依然风韵犹存，能够看见当年的美貌。
若知道夫人叫她老巫婆，就算死，恐怕也要诈尸。
对于如此阴狠之人，老巫婆三个字已经算是赞美的字眼了。
“她想杀五小姐。”寒月看了不远处昏睡的江如溪，抬起头看着自家夫人轻声道，“那人她的暗卫。”
“杀如溪？”十一的目光顺势落在江如溪的身上，声音里透着一丝疑惑，“江家已经是她当家做主了，为何要为难一个孩子？”
“属下不知。”寒月道，“只知五小姐非常害怕。”
十一点了点头，美眸落在黑衣人的长剑上，张开的小手快速成爪，长剑从地上飞了起来，落入她的掌心中。
“这人并非江府的人，即便报官也无大碍，但江府无缘无故死了人，必然会引发一些人的注意，乘机大做文章。”
寒月看着十一手中的长剑，双手抱拳，朝着她的方向行礼，似乎已经猜出对方要做什么。
十一嘴角一扬，一脚狠狠地揣在寒月的腹部，看着他摔地之后，挥舞着手中长剑。
刀刃割破衣服和皮肉，血迹斑斑。
就连昏倒一旁的江如溪的胳膊上，也留下了一道剑伤。
做完这一切，十一才将手中长剑丢在黑衣人身边。
夜君宸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好看的嘴角微微抿成一条直线。
小女人袭击寒月的招式，正是黑衣人所使用的。
不管这个人是谁，死在江府必然会惊动江相，定然会被人大做文章，念念这样的举动，只不过想要表明，黑衣人是刺客，寒月是为了救人，为了自卫才杀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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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2章 头是被人活生生扯下来的
即便太子党想要抓什么把柄，在这样的情况下，也很难找到。
不过他看得出，小女人对于寒月之前做的事情动了怒，不是致命的伤口，都下了狠手。
就这一会儿功夫，江府的下人急匆匆地跑去大理石报官。
林涛听闻是寒月杀了人，还是夜大人下达的命令杀人，率着十多个捕快，用最短的时间里进入了江府。
他是不相信寒月会无缘无故杀人，更不相信夜君宸会下达这样的命令。
一进院子，林涛就看见地上的尸体，还是一具头身分家的尸体。
尸体不远处站着寒月，十一和夜君宸站在另外一边。
林涛直接走到尸体边上查勘，发现死者头骨断裂的伤口并非刀剑所致，从四周的打斗的环境和地上的武器来看，打斗的两人都是用的剑。
能将头一剑砍下，不但武功高强，而且力气要大，剑很容易卡在伤口中拔不出来，更不要说一剑砍下整个头颅。
更何况伤口处不整齐，皮肤，肌肉有拉扯的迹象，颈骨都有些微弱的扭曲，若不是看得仔细，根本就看不出。
死者的头是被人活生生扯下来的。
这一点让林涛抽吸一口冷气，目光自然落在寒月身上，余光扫过墙角的江如溪。
在场所有人，只有寒月和这个小姑娘身上沾染鲜血，而小姑娘整个背脊头发都被血染红，由此可以判断，死者死的时候，当时寒月是抱着这个小姑娘的。
要将一个人头活活扯扯下来，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更何况，尸体骨骼健硕，四肢有力，从手掌的老茧来看，习武多年，绝对是个高手。
此时，寒月浑身是伤，特别是右手，完全都不能动，就算寒月没有受伤，以他的能力，也不能扯下人头。
种种迹象表明。
寒月不是凶手。
“夜君宸命人杀了他！”方清柔逐渐回过神，一眼就看见林涛，指着尸的方向，急急说道，“他们还想杀我，想要杀人灭口！赶紧抓了他们！”
“江二夫人放心，若人真是寒侍卫所杀，大理寺定然秉公处理，在此之前，还请江二夫人告知本官，死者可是江府之人？”
林涛心里有了答案，自然觉得这件事有蹊跷，死者穿着黑色劲装，只有刺客或者暗卫才会穿这样的装束，方便行动。
有能力的达官贵人都会养一些暗卫，保护自己的安全。
如果他记得没错，江府只有江老一人有暗卫，暗卫也只听命于他一人。
如今江老爷子身染重病，暗卫一直守着，不会闹出这样的事情，更何况，江老爷子极其疼爱江大小姐，暗卫更不可能与寒月动手。
江二夫人口口声声说死者是寒月所杀，是夜大人下命所杀。
换句话说，这个死人不是江府的暗卫，也不是刺客。
方清柔听出林涛有意偏袒夜君宸，顿时恼羞成怒，大声喝道：“大人，你这是何意？有人死在江家，你不缉拿凶手，却询问死者是不是江家人，难道因为凶手是夜君宸，所以你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蒙混过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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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3章 赔了夫人又折兵
“别忘了，这里是江府，不是你们大理寺！若你们欺人太甚，我不介意将此事闹上殿前，让皇上圣裁！”
面对方清柔咄咄逼人，林涛不由得翻了一个白眼，他不过就问了一个问题，有必要这样激动？或者这件事真有问题？
“大理寺向来只认证据，不认人，如果你说的事情属实，我们定然按照律例办事，江二夫人如此不配合，难道这件命案别有蹊跷？”
方清柔听见林涛的话，紧皱眉头，不敢出声。
事情来得太突然，让她没办法好好想一想，还没有准备好说辞就让人报了官，有些得不偿失。
“死者可是你们江府中人？”林涛看着捕快将现场封锁，并且查勘现场的身影，再一次问道，“他叫什么名字？来江府几年了？”
“杨高，护院。”方清柔筹措半响，才出声，“进入江府快三年了。”
“杨高？”林涛轻声反问，“江二夫人，你确定死者是这个名字吗？”
方清柔有些不耐烦地说道：“确定！”
“你们家下人来报官的时候，本官已经向他询问了一些问题，他只知道江府死了人，至于死的人是谁，他并不认识。”
“江府上下有一百号人，不认识有什么何奇怪的？”
“这话在理，但夫人可能不知道，下人之间的规矩。”林涛道，“他们会将新进入府中的下人背景打听一清二楚，若有背景的，自然是好好相处，捞点好处，若遇上没有背景，就会被人欺负，这已经成为帝城高官富商府中的常态了。”
“可偏偏报官的人在江府做工快十年了，却不认识死者，更何况死者在江府三年，这一点不是很奇怪吗？江二夫人。”
“江二夫人，如果你不能证明死者是江府中的人，那么他有可能是刺客，寒侍卫杀了他，也是为了保护夜大人和江府中人，既然是刺客，那么他就死有余辜，不是吗？”
方清柔脸色顿时变得苍白，她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面对林涛的质问，居然无从说起。
本想用这样的办法，搓搓江一念的锐气，不要以为找了个三品小官就能不可一世，却没有想到大理寺这些人，如小鬼一样难缠。
站在一旁的十一，伸手拉拉夜君宸的衣袖，对方弯下身，将耳朵凑到她的脸颊旁边。
“虽林涛这个人不讨喜，不过办事还是杠杠的。”十一看着方清柔被林涛逼得无话可说，又不敢动肝火的样子，忍不住夸道，“方清柔若是不承认，这件事就不了了之，若是承认了，就暴露了方家与暗杀你的人有关联，你猜猜，她会不会承认？”
“自然是不会承认，这次虽然是她自己失误吃了一个哑巴亏，但她绝对不会就此罢手。”夜君宸道，“如此看来，对江老下毒的人应该是她，五小姐应该是知道了她的秘密，所以才会对她痛下杀手。”
“她应该是刚刚知道这个秘密。”十一看了昏迷中的江如溪道，“否则我们来之前，方清柔已经对她下手了，如果是方清柔一人的决定，自然不会泄露，定然是与人合谋。”
第324章 乖乖等着做我的新娘
“合谋之人应该不是江云川，若是他们夫妻二人，早已心照不宣，也不会出这样的纰漏。”
“定然是有人进了江府，询问爷爷的中毒情况才会被如溪听了去，只要查查刚刚谁进了府，就能知道幕后之人是谁。”
十一冷哼一声：“如此野心，就算不查，我也知道是谁。”
“好了，不管这件事是谁在幕后，所有的事都交给鬼门，念念，你就乖乖等着做我的新娘，知道吗？恩？”
声音低沉如泉。
最后一个字，轻柔上扬，透着浓浓的宠溺之意。
十一清澈如泉，水灵动人的双眸莹莹地看着夜君宸，嘴角逐渐扬起娇艳的浅笑，脸颊微微红润起来。
看着小女人娇羞的模样，看着她微微咬着娇嫩诱人的樱唇，忍不住想要咬上去。
夜君宸暗暗叹口气，如此下去，不知道会不会憋出病来。
大手拿下拽着自己衣袖的小手，五手指划过对方柔软的掌心，与其手指交叉，十指紧扣。
“江二夫人，此人到底是谁？”林涛捏捏鼻梁，再三追问。
他已经看出眼前的江二夫人有问题。
江相国是辅佐太子之人，夜大人是辅佐贤王，恐怕这是江相国设计好的阴谋，想要算计夜大人。
想到这里，林涛的眼底透着一丝冷光。
虽说他从不参与这些政治斗争，若真是夜大人所为，他定然秉公办理，若不是，谁也别想在他眼皮底下冤枉夜大人，更何况他向来敬重夜大人的为人，他是绝对不会干出这样的事情。
“如果夫人还不能证明此人身份，大理寺将此人沦为刺客处理了。”
“他是我私下请的护院，暗中保护我，从未在其他人面前露过面，没人认识，这不是很正常的事？”
方清柔把心一横，勉勉强强圆了谎话，她可不想赔了夫人又折兵。
“是我亲眼看见他杀了杨高！”方清柔伸手指着寒月的方向道，“是夜君宸下的命令！”
林涛挑了挑眉，道：“既然江二夫人亲眼看见，可否叙述寒侍卫是如何杀了杨高的场景？”
“一剑砍断了杨高的脖子，鲜血四溅，你瞧瞧他身上的血，就是杀杨高时候留下的证据。”
“你说是夜大人下达的命令？”
“是。”方清柔点了点头。
“夜大人只是命令，有没有出手杀死者？”
方清柔本想说有，案发当时有那么多人在，定然有人看见夜君宸一直站在房门前，若是胡乱说，结果会夜君宸有力。
但杨高死在寒月面前是事实，只要一口咬定是夜君宸下命，这主仆二人，定然一起治罪！
林涛见状，心中明了，转身对着身后的捕快道：“将尸体抬回大理寺，收集现场证据，将目击者带回大理寺。”
捕快听见林涛的命令，两个捕快上前用一张白布单将尸体一裹，抬走了事。
其余的捕快在院中收集证据，不出半个时辰，捕快们陆陆续续离开。
“为何不抓凶手？”方清柔等了许久，也没见捕快将寒月带走，动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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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5章 雷声大雨点小
“寒侍卫并不是凶手。”林涛一脸无语地看着对方，“江二夫人你自己证词证明，证明他不是凶手的。”
“……”方清柔一愣，皱紧眉头追问道，“我的证词？怎么可能？！”
“江二夫人刚才言辞凿凿地说寒侍卫是用剑砍下死者的头，但死者的致命伤并非剑伤，而是整个头被人活活的扯了下来，所以寒侍卫并非凶手。”
“江二夫人放心，本官定然会此时调查清楚，将凶手缉拿归案，若你不信，可找其他仵作来大理寺验尸，本官所说，绝无半点虚假。”
林涛说完抱拳，转身走向夜君宸的方向，与其打了个招呼，上前与夜君宸打了一声招呼，和剩下的捕快一同离开，不想与江二夫人继续纠缠。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一次栽赃陷害，手段还不怎么高明。
大理寺的捕快离开之后，吵杂的小院顿时安静下来，安静地有些诡异。
方清柔紧握手绢，她不知道杨高到底是死在寒月手里，还是真的被人将头扯了下来，没有任何事情和人能够阻止她想要做的事情。
阴冷的目光落在昏死不醒的江如溪身上，看着她身上带着伤，微微放宽心，短时间内，内有人会知道她的阴谋。
只要找到机会，就将这个小贱种活活弄死的。
继续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思，方清柔深深看了十一一眼，转身离开。
“真是雷声大雨点小。”十一不由得瘪了瘪嘴，忍不住吐槽道，“人家还担心会出什么乱子，故意在寒月和如溪身上弄出证据，现在看起来，白弄了，他们白疼了。”
“在寒月身上留有剑伤也好，这件事肯定会有后续的，自然用得上。”夜君宸轻声说道，“如溪是女孩子，这样的事情还是少做为好。”
“我有分寸，她身上不会留疤的。”十一看着寒月从地上站起身，道，“寒月，你先送如溪回翠竹园，回来之后，我给你接骨。”
看着被他点了睡穴的小姑娘，寒月点了点头，张开左臂将其抱在怀里，拖着不能动弹的右手离开了院子。
随着寒月的离开，所有的麻烦事情总算告一段落。
十一趁四周无人，搂着夜君宸的脖子，踮起脚尖，蜻蜓点水般，亲吻在对方温热的嘴角上。
“本大仙掐指一算，公子与本仙有缘，又看出公子心中有一心愿，才随了公子的心愿，还满意吗？”十一红唇一勾，痞味十足，透着魅惑人心的笑意，“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刚才一直瞅着我猛看，眼里一直闪烁着亲亲两个字。”
夜君宸捏捏小手，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容，看着她的眼神温柔又缠绵。
“大小姐。”
屋里传来徐天钏的声音。
十一与夜君宸相互看了一眼，闻声进了房间，快速走到屏风旁边，透过屏风看向床上的情况。
“徐大夫，爷爷身上的伤口都处理干净了吗？”
“处理干净了，你们进来吧。”
两人绕过屏风进入里面，目光自然落在床上的老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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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6章 百花解毒丸
江啸天紧闭双眸，昏迷不醒，脸色依然泛着青黑，割破的手指不断滴出黑色的血液，落在床榻上。
床榻上被黑血腐蚀，形成无数的凹洞，散发着腐尸和腐烂木头的难闻气味。
“我刚刚诊过脉，刚才清理伤口之后，江老太爷身子里的毒素清除了不少，但中毒时间太长，身子严重受损，即便是极少的余毒也会要了他的命。”
徐天钏脸色有些苍白，用麻布擦拭着脸颊上的虚汗，摇着头，叹口气。
“如果找不到解药，撑不过三天。”
徐天钏本来就是个瘦弱的小老头，经过刚才为江啸天高强度治疗，更加弱不禁风。
“百花解毒丸如何？”夜君宸忍不住出声问道，“可否解江老爷子的体内的余毒？”
“百花解毒丸可是解毒圣药啊！自然可以祛除江老爷子身上的毒，”徐天钏听见这话，顿时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亮，询问道，“难道南家后人愿意将百花解毒丸拿出来？若是这样，小老儿也想开开眼界，看看百余年来的奇药。”
“据闻此药极难炼制，千金难求，南家先祖也不过炼出十颗，将其中九颗分别送给了故人。”
“剩下的最后一颗成为南家镇族之宝，常年供奉，定然不会拿出来救人的。”
“既然如此，也只有听天命了。”
夜君宸的话让徐天钏暗暗叹口气，缓慢地收拾医药木箱道，然后将木箱背在肩上，朝着夜君宸和十一的方向作揖。
“大小姐，夜大人，荣福堂还有些事情要忙，老夫明日再来，告辞。”
十一送徐天钏到房间门口，轻柔地将房门关上，目光落在床上的老人身上，藏于也衣袖中手指，迅速掐算。
江啸天属于寿终正寝，至少还有十年的寿命，但若有人对他下狠手，他的命运会因此而改变，至于改变多少，还得看天。
他被人下了两种毒，无非两种情况。
一种是有两拨人想要江啸天死，分别下了毒。
不过这样的情况极为少数，就算有，也不可能在同一个阶段下毒，实在是太过巧合。
很显然，是第二种情况。
第一次下毒见江啸天没有咽气，又被下了第二次，因为体内有两种不同的毒，很显然是不是同一个人做的，毕竟没有人那么蠢，身上带两种不同的毒药。
刚才虽只看了江如溪一眼，就已经知道她所知道的秘密，方清柔是下毒人之一，至于另外一个下毒之人，只有窥探方清柔的内心才会知道。
只是方清柔城府极深，一眼是看不出所有的阴谋。
夜君宸见十一站在门边，低着头，看不清她此时的表情，不由得心疼。
“念念，不用担心江老的病情。”夜君宸轻声说道，“百花解毒丸，我有。”
十一的思绪被夜君宸拉了回来，听见他的话，极其认真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你有？为何你自己不吃？白白痛苦了那么多年？”一想到夜君宸毒发时候难受的样子，十一心不由得颤抖起来，口吻里带着一丝怒气。
第327章 毒傀儡 1（为深夜酒徒打赏加更）
“百花解毒丸的确能够解百毒，但对我体内的毒无效。”夜君宸道，“自从建立鬼门开始，就一直在寻找百花解毒丸，寻找了整整三年，才找到一颗。”
“一年之后，再一次毒发，情况比之前更为严重，很显然百花解毒丸只是压制了毒性罢了。”
“这一颗是两年前找到的。”夜君宸将衣袖中的盒子取出，递给十一，“如今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什么作用了。”
“你真的愿意拿出来救我爷爷？有可能你手里的百花解毒丸是世上唯一一颗，你真的愿意？”
面对十一试探性的问话，夜君宸眼中透着极致的温柔，轻抚着她柔顺的秀发。
“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与你相比，何况现在救得还是你的亲人。”
“我本就打算用百花解毒丸作聘礼，如今正好，江老吃下之后就不能将你许配给其他人。”
“你这一辈子只能是我夜君宸的女人。”
十一听见这话，笑如灿莲，水灵灵的眼眸如同夜间明珠一般。
若不是因为上次的事情，阿夜的身子百毒不侵，她绝对不会同意拿出来救江啸天的，对她而言，阿夜是最重要的。
江啸天，命不该绝。
十一打开盒子，盒里躺着一颗纯白色的药丸，药丸四周散发着淡淡幽兰光，花香四溢，让人心旷神怡，很快将屋子里腐烂的味道遮盖过去。
夜君宸取出盒中的白色药丸，放进了江啸天的口中，并用内力催化药丸，让药效发挥到极致。
江啸天青黑的脸色逐渐淡化，露出惨白的肌肤，随着时间推移，苍白的脸色一点一点的恢复原来的红润之色。
“起作用了。”
夜君宸见状，缓慢地收回内力，余光看见江啸天手指微微动弹，压低声音唤道：“江老？”
对方没有回应，反复刚才只不过是他的错觉罢了。
夜君宸微微皱眉，伸手为江啸天诊脉，想要确定对方体内的毒是否清除干净，手指还未触碰到，就被对方一把紧紧抓住了手腕。
他不由得一惊，抬眼看着床上的老人。
本应该昏迷不醒的江啸天，此时双眸睁圆，布满紫红色的血丝，原本黑色眼睛透着幽幽红光，他不断地拱着鼻子，似乎在闻着什么味道。
最后阴狠诡异的目光落在夜君宸的身上，如同一头野兽盯着眼前食物，随时都会扑上来咬断他的脖子一般。
“江老？”夜君宸皱紧眉头，轻声唤道。
谁知，江啸天突然伸手抓住夜君宸的肩膀，一个翻身将其压在身下，张开的大嘴，米黄色的牙齿突然变得又密又尖利，如同齿轮一般，狠狠地朝着夜君宸的脖子咬了下来。
夜君宸害怕伤到江啸天，只用了三成功力，想要将对方推开。
谁知对方力大无穷，即便受到攻击，双手依然紧紧抓住他的肩膀，没有松懈丝毫力道，反而更加用力。
嗜血的眼眸如同野兽叮嘱了美食，死活都不肯放开，身子一点点往下压，想要咬断夜君宸的脖子。
第328章 毒傀儡 2
夜君宸正想使出七成功力将江老爷子推开，只见一只白皙的手快速地揪住江老爷子的衣领。
江老爷子紧紧地抓着夜君宸的肩膀，不肯放手，但抵不过对方的力道，被人从夜君宸的身上拽了起来，生生的甩开。
江啸天摔在屏风上，将其撞得粉碎，发出砰砰的响声，同时，他在地上滚了一圈，整个人如野兽一般弹跳起来，龇牙咧嘴，喉咙里发出听不懂的声响，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一男一女。
五根手指猛然张开，透明的指甲顿时变得又长又黑，尖利无比，稍微触碰就能够割开皮肉，最重要的是，黑色指甲带着一剑封喉的毒。
十一余光看了江老爷子一眼，随意在空中画了一横，地面上同时出现一道一根手指粗细的横线。
将他们与江啸天分在两个不同的区域。
“阿夜，你怎么样？”十一转身看着夜君宸，看着他肩膀上不断涌出的黑色血液，带着难闻的味道，皱紧眉头，急切地说道，“让我瞧瞧。”
十一不等夜君宸反对，将其中一只衣袖扯掉，露出结实的长臂，接近肩膀处有五个黑洞，正是黑色指甲所造成的伤口。
“不用担心，我没事。”夜君宸露出浅浅的笑容，道，“看起来江老应是被毒控制了心神。”
十一低下头，用小嘴含住他肩上的伤口，将毒血一点点吸出来，吐在床边，毒血顿时将地上腐蚀，发出滋滋的响声，散发出一丝白色难闻的烟雾。
“念念，不要！”夜君宸惊声阻止，已经晚了，看着小女人嘴角沾染的黑色血液，皱紧眉头，紧抿着嘴角道，“你为何这样傻……”
“乖乖的，别动。”十一伸手摸着他的脸颊，漂亮双眸弯如新月，闪烁着迷人的星光，轻声道，“我还等着你风风光光的娶我过门，更何况我这妖精没吃你这个唐僧肉，是绝对不会有事，更不允许你有事。”
夜君宸嘴角挪动两下，没能反驳，只感觉温热的唇舌划过伤口，心随之一颤。
江啸天扬天大吼，发出如野兽般的吼叫声，全身的骨骼逐渐变形，如同怪物。
粗大的双腿用力一跳，整个人飞身而起，朝着床边的两个人袭击过来，刚才站着的位置，地面凹陷下去，碎成了一块块碎石。
夜君宸面对这样的攻击，下意识要将十一推开，却发现一点力道都使不上，如同之前一般，只要念念不愿意，他即便使用所有的内力，都无法移动她半分。
为了两人的安全，夜君宸凌厉的目光快速扫过整个房间，很快墙上挂着一把佩剑，从剑鞘的装饰到剑穗，应该是江老年轻时征战沙场的佩剑。
运用内力，将墙上的佩剑吸入掌心之中，顺势拔剑，横在两人面前，准备与妖化的江啸天对抗。
眼看对方就要扑上来，一道无形的墙壁拦住了江啸天的攻势。
若不是这道墙壁散发着如雷一般的紫色光亮，夜君宸根本就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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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9章 毒傀儡 3
紫色雷光在江啸天身上留下一道道痕迹，如同被雷劈中一般，他顿时痛苦地发出尖叫，巨大的身子向后连续退了几步。
江啸天站稳脚步，大喝一声，再一次撞击了过来，又一次被无形的墙壁雷击中弹开，滚落在地上。
一次又一次，江老身子被雷电烧伤，也以为这样，江老身上的戾气越来越重，身子也随之变得更加妖魔化，如此诡异的执着，看得夜君宸头皮发麻。
十一看见夜君宸伤口的毒血已经清理干净，才微微松了一口气，扯下裙角简单的进行伤口包扎。
虽夜君宸是百毒不侵之体，但黑龙缠心的毒非常诡异，毒侵身子的同时也会毒侵内心，勾起内心深处的**、内疚以及恐惧。
不管是哪一样情绪，一旦控制不了都会沦落成毒傀儡，如同眼前的江啸天一样。
她不怕夜君宸中毒，以她的能力，无论多难解的毒都能解，只怕毒侵了他的内心，只能在毒傀儡身上施展强大力量，才能将毒傀儡的内心屏障打破，将其毒液逼出，否则人死了，也会被毒素控制，到处杀人，直至成为白骨。
毒傀儡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相当麻烦的存在。
它们力大无穷，见人就咬，吃人血肉，一般的高手都不是对手。
就算十一有这个能力，对变成毒傀儡的夜君宸是下不了手的。
还好她发现的早，若迟一步，不知道阿夜会变成什么样。
即便一切都还来得及，她的怒火已经蔓延全身。
此时的她，很生气，是非常的生气。
她发过誓，不让他受欺受辱，更不允许他受一点伤，没想到不到短短两个月的时间，阿夜不止一次受伤。
有些人，不给一些教训，不给一点颜色，是学不乖的。
十一给夜君宸的伤势包扎好之后，顺势点了他的穴道，缓慢起身走向快要妖魔化的江啸天。
潋滟的美眸逐渐泛着暗红色，深处闪烁着晦暗阴沉的光亮，紧抿的薄唇如同染了血般猩红。
她每走向江啸天一步，身上散发恶魔般嗜血的邪气就会增加一分。
让人难以呼吸的强大压迫感，不但压制住妖魔化的江啸天，也惊住了夜君宸，他从不知道这个小女人会拥有如此强大的气场。
江啸天咧着嘴角，尖利的牙齿里不断滴落着唾液，唾液带着酸性，滴落在地上发出滋滋响声。
十指的黑色指甲比之前更长更锋利，整个脊柱完全凸出，甚至有些地方已经开始变形。
他看着十一逐渐接近，低吼一声，朝着她的方向快速地袭击过来。
十一看着眼前一幕，嘴角勾笑，倾国倾城。
笑不达眼底，眼底全是寒冷的冰渣，仿佛一踩就会碎裂。
她紧握成拳头的小手，朝着江啸天脸颊就是一拳，强大的力道让他撞向房屋的墙壁，直接砸出一个洞来，石块哗啦啦往下掉。
不等江啸天趴起身，十一的身影如鬼魅一般冲到他的面前，拎着他的衣领，朝着空中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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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0章 殴打江老爷子
“哗啦啦”
随着一声巨响，江啸天的身子顿时将房梁撞碎，直接在房间顶上开了一个大洞，直接飞出了房间。
房瓦顿时滚落下来，发出啪啪啪的清脆响声。
十一瞬间消失，下一刻出现在江啸天的上空，眼角一挑，一个转身顺势踩在他凸出的背脊上。
因为这一击，江啸天从空中快速坠落，直接掉入院中，在地上砸出巨大的坑，掀起地面厚厚的灰尘。
十一鬼魅的身形在江啸天落地的时，同时出现他的身边，她一只手压着他的后脑勺，不让他从地上爬起来，另一只手朝着肩胛骨和脊柱这些变异的地方，一拳又一拳的打下去。
巨大的响声很快引起江府所有人的注意，方清柔为首，带着下人冲冲地跑向老太爷的院子，刚将江如溪带回翠竹园交给江王氏的寒月，听见响动，施展轻功赶回之前的院子。
众人赶到老太爷院门的时候，看见自家大小姐压在老太爷的身上，举起手狠揍的场面。
大小姐下手又快又狠，众人不由得被眼前这一幕吓呆了，不敢上前阻止。
只有方清柔一人，冷眼看着眼前的好戏。
本想让杨高杀了这个孽种和老不死的，结果反被杀，正准备拿钱买凶杀人，没想到会出现眼前这一幕。
她巴不得江一念当着众人的面杀了老不死的，一命抵一命，这个贱种也是要死的。
不费吹灰之力就办成了贞妃娘娘的任务，又能除掉江一念，自然是最好的。
寒月看着眼前这一幕，快速冲了进去。
他没有阻止十一，他相信夫人不会无缘无故殴打一个中毒的老人，就算要真的打，也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更何况夫人最在乎的是主子，不会给主子增添半分麻烦。
想到这里，他冲进了房间，看见主子坐在床上，紧握一把佩剑，肩膀上有伤口处理过的痕迹，似乎受了伤。
“主子。”寒月轻声唤道，“你怎么样？”
夜君宸没有回答，目光落在寒月的身上。
这么多年的主仆，寒月很快明白主子被点了穴，赶紧将其解开。
夜君宸不顾伤势，快速冲出了房间，看见院中的一幕，不由得紧皱着眉头。
之前妖魔化的江啸天，在十一的袭击下，几乎已经恢复成人形，难道用力殴打江老爷子这是救他的方法？
“大小姐，你……你这是在做什么啊？！他可是你的亲爷爷！”
周卫一回到府中就听见巨响声，一路小跑过来，还没喘口气，看见眼前这一幕，吓得脸色苍白，赶紧进来院子，想要阻止。
十一看了周卫一眼，提起江啸天的衣领，最后一拳打狠狠地打在他的的脸颊上，江老爷子顿时吐出黑色的血液，数量极多，有些从鼻腔里溢出。
江啸天一直侧着头呕吐，直到没有什么东西可吐，才听见他缓慢地发出抽吸的声音，紧接着是咳嗽声。
江啸天缓慢地睁开浑浊的双眸，看着身边的十一，眼中顿时闪烁着惊喜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