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四选一
这一幕吓得荷花池周围的人抽吸一口冷气。
若是殿下这样死在了太子府，可以想象，他们所有人都要为其陪葬。
“你到底要什么！”管家不顾一切，朝着邪祟的方向大声喊道，“只要你放过殿下，你要什么都给你！”
邪祟似乎听到了这句话，缠绕秦天陵身上的藤蔓逐渐松了些。
脸色惨白的秦天陵，此刻大口喘息两口气，一双好看的凤眼看着眼前枯木，以及被它挟持的四个女人。
【你纵容这三个女人欺辱我，甚至她们设计杀我，并且伪装成我与其他男人逃走的假象，你却从未起过怀疑，甚至连找都不曾找过。】
【这三年来，我一直盯着你们，凭什么杀人凶手能够得到你的宠爱，我好恨，我好怨啊！】
圈着乌云青三人脖子上的藤蔓逐渐勒紧，难受地使劲挣扎，但全身被树枝所捆绑，动弹不得，不停地翻着白眼。
“位于太子之位，素心，你应该知道，不管是那个时候还是现在，有多少人虎视眈眈，我不是不想去找你，只是脱不开身，只是没有想到这一拖就是三年。”
“若要继承皇位，就必须得到朝中大臣支持，他们都是这些大臣的子女，娶她们是很正常的事情。”
“她们三人，你都容不得，若我真的继承皇位，到时后宫三千，你又该如何？”
秦天陵直直地看着枯木，口吻里没有丝毫的悔恨，甚至还带有一丝质问。
一时之间，安静下来。
这样的安静却让人最为恐惧，毛骨悚然，完全不知这个邪祟下一刻要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呵呵。】
诡异的笑声突然响起，惹得众人一个冷噤。
秦天陵紧抿着无色的唇角，挑了挑眉头。
【既然如此，我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这四个女人只能活一个，你选吧。】
冰冷的声音里透着嘲讽。
秦天陵眼中闪过一丝错愕，还未出声，尖锐失控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如果不选，你和她们全部都死在这里！】
乌云青听见这话，赶紧说道：“殿下，救我，我乌家绝对会对你忠心不二。”
汪美珍听见这话，也使劲地摇晃身子，梨花带雨地哭泣道：“殿下，我是汪家嫡女，只要救我，汪家誓死效忠，绝无二心。”
王苏紫早已经吓得魂不守舍，浑身直哆嗦，哪里还出口求救，看着秦天陵的方向，吧嗒吧嗒掉眼泪。
“殿下，你可要想清楚了！”十一见现场还不够混乱，开口威胁道，“我若是死了，阿夜、我爷爷都不会放过你！如果你不想让我爷爷助贤王上位，就选我！”
秦天陵顿时脑袋嗡嗡作响。
如果可以，他都不会放弃。
毕竟都是支持他登上太子之位的重臣，随便选一人，另外两人都难以安抚，更何况还有江一念这个大麻烦。
一时之间，让他很难做出选择。
邪祟见秦天陵半天不做出选择，缠绕在他脖间的藤蔓逐渐收紧，让他快速做出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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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乱作一团的太子府
“她！”秦天陵缓慢地举起手，指着十一的方向。
十一嘴角扬起嘲讽的笑意。
这个答案，在她意料之内。
秦天陵根本就不会爱上任何一个女人，他心里只有权势，权衡之下，宁愿自己多花时间安抚那些重臣，也不愿意给贤王制造一丁点翻身的机会。
所以会选择她。
更重要的一点。
只要三个女人同时一起死，秦天陵与重臣之间才不会有任何嫌隙，若估计的不错，这些重臣还会从家族中挑选出众的女子嫁入太子府，来稳固自己的地位。
由始至终，秦天陵都没有任何损失。
【你果真没有心。】
乌云青三人脖上的藤蔓逐渐收紧，三人不停地挣扎，眼中的恐惧、憎恨、绝望和不甘一直盯着秦天陵，直到断气。
枯木并没有放开秦天陵和十一，而是将两人和三具尸体一点点地拽入荷花池中，最后只看见波澜起伏水面，看不见任何东西。
“殿下！”管家朝着荷花池大声喊道，“快快，都快下去救殿下！”
四周的下人纷纷反映过来，不顾脱衣服，一个个掉了下去。
此时荷花池水面上泛起一层薄薄雾气，这股雾气越来越浓，最后什么都看不见。
即便如此，下人也没有放弃，若太子真的死了，他们一个也活不了。
夜幕逐渐降临，荷花池边上到处都是火把和灯笼，灯火通明，下人们继续打捞，不敢有丝毫放弃。
“管家，殿下是不是已经……”
“说什么胡话，赶紧给我找！”管家大声吼道，“隐大师来了没有？！”
“牛大力还没有回来。”不知谁回答了一句。
管家的脸色泛着黑青，死死地盯着荷花池。
半盏茶的时间，有人突然高声叫喊。
“找到了！找到了！”
所有人心中一喜，赶紧顺着声音看了过去，是大夫人乌云青，除了脖子上有勒过的淤青外，没有任何伤口，最重要的是，在水里这么长时间，居然还活着。
管家赶紧让人将大夫人抬回自己的院子，请大夫诊治。
紧接着是二夫人和三夫人被找到，和大夫人一样，被勒晕过去，并没有死。
找到三人之后，原以为很快就会找到太子，半个时辰过去，没任何消息。
管家顿时急红了眼，道：“继续找，其余的人将荷花池的水给我抽干！”
就在太子府乱作一团的时，后院突然走了水，火势凶猛。
管家一惊，急匆匆地跑过去，发现是太子的书房，顿时脸色苍白，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太子丢了，他命不保，就算找到太子，书房烧了，太子一样饶不了他的命。
一直守在太子府外的捕快，看见里面有火光，想也不想，强行将太子府大门撞开，白虎跟在他们身后，转悠一圈，似乎发现十一并没有在太子府，转身离开。
书房的火熄灭了，里面的东西被烧得干干净净，什么东西都没有留下，只在墙上用血留下‘城门’二字。
“城门是什么意思？”王大牛看着墙上的血字，轻声道，“难道放火之人在城门口留下了什么东西？”
林涛听闻，赶紧朝着城门的方向跑去。
其余的捕快自然紧跟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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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唱得哪一出戏？
夜君宸微微睁开眼，浓密的睫毛下覆着潋滟，美眸深处却透着嗜血的邪魅，大手支撑着身子，慢悠悠地坐起身。
轻柔的响动引起了屋里寒月的注意，一回头看见自家主子下了床，暗暗惊讶，赶紧上前。
“为何会在这里？”声音低沉沙哑，却宛如天籁。
“是夫人安排的。”寒月自然知道主子要问什么，轻声回答，“夫人说这里比较清静，不会有人知道的。”
夜君宸听见这话，缓慢地抬起双眸，嘴角泛起一丝笑意，很美却透着危险。
寒月心里咯噔一声，双手抱拳。
“主子，并不是属下多言，是您突然犯病，所以……”
“她呢？”夜君宸打断寒月的话，轻声问道。
“……”
“说！”声音宛如幽冥，冰冷刺骨。
“回主子的话，夫人……夫人在太子府。”
夜君宸余光淡淡扫了寒月一眼，寒月身子一软，双膝跪地。
他就能够感受到主子身上散发出来的嗜血杀戮之气，这一瞬间，觉得全身都冻住，就连体内的血液都凝固住，毛骨悚然。
耳边传来风声，一抬头，房中哪里还有主子的身影，寒月暗叫不好，追了出去。
罪无涯站在树梢之上，看着乱作一团的太子府，三千墨发在风中肆意飞舞，金色鬼面下的桃花眼微微轻佻，瑰丽绚烂，戾气阴霾。
薄唇微勾。
顷刻间，无数的白色鬼面的黑衣人从四面八方冲入太子府，见人就杀，没有半点心慈手软。
一盏茶的时间，太子府血流成河，无人生还。
“门主，找到一处密室。”一个带着青面獠牙的男子快速知道罪无涯的面前，双手抱拳道。
罪无涯冷冽的双眸微微一敛。
密室建在秦天陵书房之下，若不是书房被烧得干净，根本就发现不了地下密室的存在。
快速进入密室，四周挂满了刑具，空气里透着淡淡的血腥味。
越往里走，罪无涯的脸色就沉重一分，身上的萧杀之气就越重。
“唔……”
从最里面传来疼痛的吟声。
罪无涯嘴角紧抿，大步上前，很快看见一个少女绑在刑床上，嘴里塞着布条，双手双脚被铁链捆绑，身上的衣服早已经变成碎布，根本就不能遮住她的身子。
白皙如玉的肌肤上有着被人用手掐过的淤青，脖子上又被绳索勒过的痕迹，清澈如泉的眼眸蒙上了尘埃，让人心疼。
罪无涯赶紧将外套脱下来盖在她的身上，轻柔地解下她身上的铁链，看着手腕脚踝的肌肤早已经磨破，血迹早已干涸，轻柔地将她楼入怀中。
“别……别碰我，不要……”
怀里的小女人突然扭动起来，凄厉地发出恐慌地尖叫声。
罪无涯抿着嘴角，隐忍着情绪，紧紧地搂着小女人，不让她因为恐慌而伤害自己。
“没事了，乖，都过去了。”
一遍又一遍的安抚着说着。
寒月看着拥抱的两人，一脸懵逼。
为了夫人的安全，离开太子府时留下一人保护夫人。
他知道，火是夫人放的，太子府的混乱是夫人制造的。
所以，夫人现在是唱得哪一出戏？
十一感觉到寒月疑惑的目光，在罪无涯看不见的地方，狠狠瞪了他一眼，警告他不要大嘴巴。
“……”
寒月嘴角一抽，默默离开。
第169章 我真的不值得你信任吗？
感觉怀里的小女人情绪逐渐平静下来，罪无涯暗暗松了一口气，一低头，对上她的眼眸，在灰暗的密室里，琉璃涌动。
“阿夜。”十一伸手搂着罪无涯的脖子，用力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檀香味，带着喜悦的声音道，“原来不是做梦，你真的来了。”
罪无涯轻抚着她的背脊，没有吭声。
“你为什么不早点来？”小女人的声音顿时变得委屈，变得哽咽，抽吸着鼻子，两只小手不停地拍打他的胸口，最后再一次抱着对方的脖子，嘤嘤哭泣，“如果你早点来，我就……”
罪无涯感觉怀里柔软娇小的身子不停地颤抖，抱着她的双手微微用力。
“没事了，都过去了。”压抑的怒火，让罪无涯的声音变得格外低沉清冷，“有我在。”
十一很满意罪无涯没有反驳自己不是夜君宸，忍不住往他怀里挪了挪，听着他的心跳声，好看的眉头微微一挑。
这男人刚醒来，整个人连站稳都需要极大的力气，居然就这样跑来了，是嫌命太长吗？
一看见他担忧自己的眼神，实在是生不起气来。
本打算解决了秦天陵就去城西宅院看他，谁知刚到，见他急匆匆离开，上半场的戏已经谢幕，下半场戏还得要阿夜接着唱，才会自编自导自演的这出戏码。
“阿夜，身体好些了吗？”
“……”
十一皱紧眉头，这货又打算不承认了？信任她就那么难吗？
她缓慢地抬起头，眼中不由得涌出泪水，水雾蒙蒙地看着眼前金色面具，粉色唇角紧抿，小手轻柔地覆上他的脸颊。
骨节分明的大手轻柔地抓住柔软的小手，不让她揭开自己的面具。
“阿夜，我……我真的不值得你信任吗？”十一唇角轻柔的颤抖着，目光灼灼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我可是你的妻啊。”
罪无涯此时的心被什么东西猛然一击，沉默半响。
“念念。”
声音低沉沙哑，带着宠溺的无奈，似乎强忍了许久才喊出这两个字。
他双手轻抚着她的脸颊，缓慢地低下头，亲吻她眼角滑落的泪水，最后却鬼使神差地吻上她微微张开的柔唇。
没有想到轻柔一吻却失了控。
撬开她的牙关，侵略她的每一寸，让她的世界里只留下他的气息。
两人的墨发相互纠缠，暧昧不清。
罪无涯看着怀里酥软无力的小女人，绯红的脸颊上还有尚未褪去的情、欲，双眸泛着氤氲的水光，目光不由得变得幽深。
“曾发过誓，血海深仇未报，罪无涯誓死都不会摘下面具。”
声音低柔，如同醉人的美酒，声音惑人至极，对于十一来说，这样的声音简直就是毒药。
“不是我有意隐瞒，只是我的身份会带来危险，一旦被人知道，类似被秦天陵掳走的事情会经常发生，念念，我不告诉你，是因为我想保护你。”
十一听见这话，嘴角逐渐上扬，如海棠花开般的艳丽，又如狐狸精一般的妖艳，但双眸却如同山泉般清澈见底。
小手勾住罪无涯的脖子，直接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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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小惩大诫，以儆效尤
唇上传来熟悉柔软的触感，同时属于她的幽香窜入他的鼻中，罪无涯浑身上下紧绷的神经，顿时在这个时候断裂。
身体的每一处都在叫嚣，贪婪地吸取她身上的味道，抱着她的手不由得加重了一分。
门口传来急切的脚步声，罪无涯依依不舍的放开十一，朝着门口的方向，冷声道：“说！”
刚好进去禀报的寒月顿时停住了脚，双手抱拳道：“主子，我们已经找到秦天陵的下落了。”
罪无涯看着怀里的小女人，害怕她听见秦天陵这个名字会感到害怕，但是她没有。
手指在他的胸口一下没一下的画着圆圈，嘴角噙起一抹坏坏的笑意，水光盈盈地看着他名，红肿而泛着水渍的小唇，一张一合。
十一看见罪无涯耳根顿时红了起来，就知道他看懂了刚才说的话，忍不住大笑出声，她家男人怎么能这么可爱呢。
罪无涯将十一打横抱在怀里，飞出密室。
……
林涛带着捕快赶到城门口时，发现百姓堵住了去路。
众人好不容易挤进最前面，才发现当今太子被人扒光，吊在城楼之上，手法与之前冯无名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太子腰间系着女子的半透纱裙，风吹过，能够隐约看见两条白皙长腿。
城墙上用红色写了一段话。
当朝太子假公济私，欺男霸女，以追捕缉拿罪无涯为名，强行掳走大理寺卿夜君宸之妻为妃，由如此品性的太子继承帝位，定然荒淫无道。
以小惩大诫，以儆效尤。
罪无涯。
站在屋檐上的罪无涯看见眼前这一幕，不由得皱紧眉头。
“寒月。”
寒月浑身一颤，欲言又止，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更何况这件事连他都不知道，目光自然地落在罪无涯身边的小女人身上，透着哀怨。
这个锅，他不背！
“别怪寒月，这事是我做的。”小女人看着眼前这一幕，笑得花枝乱坠，道，“就算皇帝老子再怎么疼爱秦天陵，也不得不考虑百姓和大臣们的意见。”
“换句话说，秦天陵想要坐稳太子之位是不可能了，除非这件丑闻能够有翻转的余地。”十一转身看着罪无涯道，“阿夜，下半场的戏，你可得好好唱哦。”
“这是你做的？”罪无涯眯着眼睛看着怀里的小女人，搂着她腰身的手逐渐用力，口吻里透着薄凉的阴冷，咬牙切齿道，“真的是你一个人做的？！”
听到这里，他才知道自己被骗了。
什么被太子掳走，什么困在地下室，都是她自己一手设计的，还傻傻地承认他与夜君宸是同一人。
寒月感觉到一道寒冷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心里已经泪牛满面。
救命啊！夫人，不带你这样甩锅的！
十一看见寒月哀求的目光，对着罪无涯点了点头，一副求夸奖求抚摸的模样。
“不好吗？这样一来，七日之期也变得不重要了。”
罪无涯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小女人，过了许久才出声道：“天亮之前，本尊要看见秦天陵身上的肉一块块被割下来！”
寒月听见这话，菊花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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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阿夜吃醋的样子，果真是我最爱看的
“等等，不能杀。”十一赶紧出声阻止，不解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杀了他，只能让你更危险，大理寺也会跟着一起遭殃的！”
“那又如何！”罪无涯阴沉着脸，抓住十一的小手在手心里把玩着，声音如同幽冥般阴寒，“林家和万家灭门已经让本尊处于风口浪尖，再危险也不过如此，重要的，我不想让你碰一些不该碰的。”
虽然这番话有些无头无尾，聪明如她，自然知道对方的意思。
朝着罪无涯笑得一脸桃花般绚丽和煦的笑，好看的眼眸弯成月牙。
“阿夜吃醋的样子，果真是我最爱看的。”
罪无涯没想到十一会说中自己的心思，而且说得如此直白，紧抿着嘴角，目光下意识朝着其他地方看去。
“他的衣服可不是我扒的。”十一用嘴朝着寒月的方向努了努，笑道，“寒月怕责怪，所以我才那么说的。”
罪无涯听见这话，散发出来的冷漠之气逐渐收敛，嘴角扬起一丝邪魅笑意，大手来回抚摸她的头顶。
“做得不错。”
“真的？嘿嘿。”
十一忍不住痴笑了起来，笑得像个傻子。
明亮的眼睛里弥漫着淡淡的星辰之光，很是璀璨。
她虽然能够看穿人心，但却无法看穿他的。
追逐他几百年，每一世虽能与他相识相恋，却无法相守，两人之间仿佛隔着星河，不管怎么努力，她都抵达不了彼岸。
一次又一次看着他离开，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再也不想经历一次。
所以她才会在他最后一世，冒险的借尸还魂。
不想重蹈覆辙，不管用什么样的办法，哪怕是被阿夜讨厌，她也要知道他身上所有的秘密，只有这样，她才能提前为他扫清一切障碍，保他平安，护他一生。
让他承认罪无涯和夜君宸是同一人，只是一个开头而已。
罪无涯看着林涛等人将秦天陵从城楼上救下，搂着十一的腰身，如风一般消失在空气之中。
寒月见主子离开，才敢大口出气。
心里开始后悔，让夫人当代理门主的事情了。
夫人这样不按牌理出牌，谁都捉摸不透，再这样下去，他的小心脏可真受不了。
夜君宸换上一身绛紫色华服，从走出屏风里走了出来，看着小女人托着下巴，笑盈盈地看着自己，想到她在密室中说的话，耳根顿时泛着粉红。
“你先睡吧，我先回大理寺善后。”
“好。”
双眸对视，巴掌大的小脸上，浅浅梨涡逐渐浮现两颊。
琉璃灯的照耀下，娇艳欲滴。
夜君宸的目光微微暗沉，转身快速离开了房间，甚至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身体里的毒不知何时会要了他的命，无法给她一个幸福的未来，所以，他即便忍得再辛苦，也不会碰她的。
娶她，是不想让她嫁给秦天陵，更多的想让她陪着自己走完人生最后一程。
只是他不知道，与她朝夕相对，真的能克制住自己吗？
显然是不可能的。
夜君宸刚走到大理寺门口，就遇上林涛一行人。
第172章 讨公道
“大人，你怎么突然回来了？”林涛看见夜君宸，脸色露出一丝喜色赶紧迎上前，“你再不回来，可真就出大事了。”
不等夜君宸开口，林涛继续道：“皇上下旨让大理寺七日内缉拿罪无涯，还派了个死太监驻守大理寺，前些年林太尉灭门惨案到现在都还没有破，我们怎么可能在七日内抓住这个鬼门门主。”
夜君宸皱起眉头，脸上的刀疤看起来更加慎人，清冷问道：“夫人可在大理寺？”
林涛心里一颤，和身边几个捕快交换眼色，没敢回答。
夜君宸凌冽的目光扫了眼前众人，转身快速朝着大理寺奔去，林涛见状，赶紧跑上前拦住他的去路。
“大人，夫人不在大理寺。”林涛紧抿着嘴，一脸担忧地看着他，“她被太子掳走，生死未卜。”
夜君宸脸色微变，漆黑幽深的双眸盯着林涛，仿佛能够将人的灵魂吞噬的深渊，深不见底。
林涛心尖一颤，急急道：“太子府除了太子，全部被杀，属下已经命人四处寻找，没有找到夫人的踪影，属下怀疑夫人被罪无涯带走了。”
“太子现在何处？”
“这件事已经惊动了圣驾，被人接进宫了。”
夜君宸眼中闪过忽明忽暗的光亮，如同潜伏在暗处的野兽，转身朝着江府的方向而去。
半个时辰之后，夜君宸和江老出现在御书房，秦岭晟顿时一个头两个大，他没有想到江老和太子私下达成协议，将江一念嫁给了夜君宸，更没有想到堂堂太子反悔，劫持臣妻。
“江老，一念和天陵的婚事可是先皇所赐，你怎么能私下做这样的决定？”秦岭晟将所有情绪隐藏，声音清冷地指责道，“你可知这样做，朕可以诛你九族！”
江啸天抬起头，没有半分怯意，双手抱拳：“皇上，先皇念老臣一生忠心爱国，才会赐予这样的殊荣，但没有指名道姓要殿下迎娶念念。”
“皇上应该知晓，念念在五岁时候生了一场大病，痴痴呆呆，一个连自己吃饭都不能自理的女子怎么能够做太子妃？”
“知晓的，会赞颂皇上称赞殿下，信守承诺，变成一段佳话，不知晓的，还以为我们天耀国人才凋零，也会被其他国家耻笑。”
江啸天见秦岭晟的脸色有些变了，继续说道：“将念念许配给夜大人的时候，念念已经命悬一线，大夫说活不过第二天清晨，夜大人见念念可怜，所以才当众求婚，太子殿下是同意的，更何况当时贤王也在场。”
秦岭晟听见这话，紧抿着嘴角，没有出声。
“念念因祸得福，病情好转后就不再痴傻，那也是我这个孙女婿日夜照顾的结果，这件婚事可是太子殿下自己同意的啊，皇上，不能因为念念不再痴傻，殿下后悔，就拆散这对姻缘啊！”
“就算殿下想要再续前缘，也不能将念念前行从大理寺带走，现在下落不明，生死未卜，皇上，我江家世代效忠，难道就落得这样的下场吗？！”
“请皇上为江家，为念念讨回一个公道！”
江啸天完全不给秦岭晟半点反驳的机会，说完，直接双膝跪在他的面前，叩头行礼。
第173章 想要弄死他们两人，轻而易举
夜君宸一句话没说，余光看了身着黄明衣服的男子，薄唇微勾，将朝服一掀，双膝跪下。
秦岭晟深呼吸一口气，他万万没有想到眼前两人竟然用这样的办法来威胁他，脸色相当不好看，藏于衣袖里的十指紧紧捏成拳。
“缉拿罪无涯之事交于刑部，大理寺追查江一念的下落。”秦岭晟眯着眼，目光里闪烁着一丝阴冷，道，“太子禁足景阳宫一月，这样的结果，江老可满意？”
江啸天敛下眼中的不满，抬起头双手抱拳。
“殿下与念念从小相识，自然是有感情的，殿下只是一时糊涂才做出这样的事情，老臣心中明白，因念念下落不明，老臣心里着急，还请皇上见谅。”
秦岭晟见江老没有继续追责，脸色好看了许多，目光自然落在夜君宸的身上，不知道为何，他总觉得这个男人很熟悉，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
“夜卿，你呢？”
“回皇上，臣只想内子平安回来，其他的人与事，臣都不会理会。”
秦岭晟心里冷哼一声，寒暄了两句，挥了挥手，示意两人离开。
两人离开之后，一个身穿白色衣裙女子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双眸透着魅惑，樱红的唇微微上扬，小手一挥，房门自动关上。
“你说的不错，这两个人的确不能留！”秦岭晟压着火气道，“特别是那个夜君宸，不知为何，朕看见他就会莫名的厌恶和恨意。”
“皇上何必在意这样的小人物。”女子摇曳着身子，走到秦岭晟的身边，轻声笑道，“想要弄死他们两人，轻而易举。”
秦岭晟听见这话，抬起头看着身旁妖娆无骨的尤物，眼中顿时闪烁着兴奋的光亮。
“贞儿，你可有办法？”
“江老年事已高，一场病就足够了，至于夜君宸。”韩贞儿用衣袖遮住嘴角，轻声低笑，倾国倾城，眼中却散发着如毒蛇一般的狠劲，“只要制造有些不可能完成的案件，就轻而易举摘除他的顶戴花翎，至于要不要他的命，就得看皇上的心情了，不是吗？”
秦岭晟一把拽过韩贞儿，对方顺势跌进他的怀中。
韩贞儿羞红着小脸，娇嗔道：“皇上，这可是御书房，让人看见又要说臣妾妖媚惑主，这么大的罪名，臣妾可担当不起。”
秦岭晟薄唇一勾，道：“谁敢在背后嚼舌根子，朕就杀了谁！”
“如果是皇后呢？”韩贞儿眨着漂亮的双眸，轻声问道。
“只要你开心，废了又何妨。”
“皇上，你对我可真好……”
……
“念念可还好？”离开皇宫之后，江啸天对着夜君宸开口说得第一句话。
“恩，她很好。”夜君宸心里微微错愕，但很快释然了。
江啸天能够成为三朝元老，成为护国公自然是有真本事的，他肯愿意与自己演这一出戏，是真的很疼爱念念这个孙女，况且他也没打算要隐瞒。
“三朝回门的时间都过了，你何时带念念回来看看我这个老人家？”江啸天暗暗叹口气，口吻里透着一丝责备。
“等念念身子好一些。”夜君宸一想到小女人，眼中泛着柔情道。
江啸天将他的变化看在眼里，老怀欣慰地点了点头。
第174章 不如我们做点什么，打发下时间
回了大理寺，夜君宸下令整个大理寺寻找江一念。
最后还是白虎领着林涛等人去了城西宅院找到了人，迅速带回。
城西宅院是寒月用其他人的名义买下的，就算有人查，也查不出任何线索，更何况城西宅院是出了名的鬼宅，将人藏匿在这里，根本就没有人想得到，更不会想到有人会买下这里。
一场闹剧，在夜君宸的安排下收场。
对于这件事，十一还是挺开心的。
一开始针对秦天陵是处于报私仇，谁让他没事有事的勾搭她，也不瞧瞧自己长得那么丑，还一直在她面前晃荡，准备找人套个麻袋揍一顿就算了。
后来是为了大理寺七日期限。
现在多好。
大理寺逃过了七日期限，可恶的太子被禁足，至少一个月看不见他。
更重要的是，秦天陵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威望，就这样没了，还多了一个外号，好色太子。
很多支持太子的大臣不齿他这样的行为，纷纷倒戈，投靠了贤王。
秦天陵想要借助她，得到江啸天的帮助，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恐怕现在肠子都悔青了。
十一知道这样的事情会给她带来不可避免的麻烦，特别是招来一些人的杀意。
可惜啊，她从来就是个不怕麻烦的人。
巴不得麻烦找上门，因为她实在是太无聊了。
自从回到了大理寺，就没出过房间半步，夜君宸几乎寸步不离，这不准做，那也不准做，愁死她了。
“阿夜，林涛忙得跟狗一样，你为啥这样闲？”十一睁大双眸，瞅着房间里的男人猛看。
夜君宸余光扫了床上的小女人一眼，目光自然落在手中的卷宗上。
“能者多劳。”
十一一把掀开棉被，坐起身，撅着小嘴道：“我想出去走走。”
“等身子好了，你想去什么地方都可以。”
“阿夜。”十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夜君宸，委屈软糯地哀求道，“我真的快要憋疯了，就让我到小院转转可好？就一小会儿。”
“不行！”
十一见对方固执如牛，气呼呼地躺在床上，背对着夜君宸，打算一辈子都不理他的趋势。
夜君宸看着她的背脊，眼神温润又轻柔，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不等视线移开，就看见小女人再一次掀开棉被，直接跳下了床。
白皙的小脚踩在冰冷的地面，让他有些不悦的皱起眉头。
还未出声，小女人就已经站在他的面前。
漂亮的双眸弯弯如新月，闪烁着迷人的光亮，嘴角微微抿着，却带着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风情。
宛如繁花盛开。
“阿夜，既然你很闲，我也很无聊，不如我们做点什么，打发下时间可好？”
“身子还未好，出门受凉，病情会加重的，乖。”
十一笑面如花，双手撑着他的木椅扶手上，双脚缓慢地跪在木椅上，将他双脚夹在中间，缓慢地低下头，舌尖划过他耳垂，吐气如兰。
“不出门，也有很多事情可以打发时间的哦。”
最后一个字，轻柔上扬，妩媚妖娆。
第175章 都是扯淡
十一感受到对方身子一紧，微直身子，看着眼前男人的脸，能够感受对方气息的紊乱，两人距离极近，将触未触，气息交缠。
她看着他脸上的刀疤，心中泛着心疼，指尖忍不住轻柔抚摸，微微的舔着嘴角，看得夜君宸眸子暗了一分。
“阿夜……”
奶猫儿一般的声音，让夜君宸心尖一颤，大手不由自主地环上她纤细的腰身，受蛊惑一般的吻上半开半合的小嘴。
炽烈阳刚的气息很快将十一所有的感官包裹着，贪婪地感受着他的热情，这样的触感让她为之颤抖。
双手如蛇一般缠绕在他的脖间，追寻了几百年，如今他在自己身边，很近很近的距离。
从未有过的幸福和满足感油然而生。
他终于属于她了。
“唔。”
不经意，带着一丝羞耻的呻、吟声如一根羽毛拂过夜君宸的心，也同时让他惊醒过来。
看着无力躺在他怀里的小女人，她脸颊的羞红一直蔓延脖子，娇嫩雪白的肌肤上浮现浅浅的粉红，鼻尖上，渗出薄薄的汗珠，在阳光下闪着晶莹剔透的光泽。
她身上的衣裙有些散乱，露出精致的锁骨和圆润的肩头，他的视线不敢继续往下，害怕心里的欲念会被点燃。
夜君宸将她的衣服轻柔地整理好，静静地抱着怀里的小女人。
“阿夜？”十一眨着漂亮的双眸，一脸的不解，“怎么啦？”
“你还病着。”声线暗哑。
“我没那么娇弱，真的。”十一眼角一眯，两只小手抱住夜君宸的腰身。
夜君宸眼中泛着哭笑不得的神情，赶紧抓住想要解开他腰带的小手。
“念念，别闹。”
十一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男子，倔强的双眸逐渐透着委屈，泛着红。
“阿夜，你不用找借口，其实你根本就没想过要碰我，是不是？”
夜君宸看见她眼中涌出的泪花，心疼得不知应该说些什么。
他怎么会不想，想得浑身发疼，几乎绝望。
但他很清楚自己的身子，看起来很健康，其实身子如虫蛀空的大树，不知何时就会撒手人寰，他不想他的念念成为寡妇。
她的以后，他早就安排好了。
“念念……”
伸手轻抚她脸颊上的眼泪，手还未触碰到对方，小女人从他怀里跳到地上。
一双白皙的小脚，吧嗒吧嗒地跑回床边，窝进棉被里，如同没有安全感的猫儿，缩成一团，仿佛被整个世界抛弃了一般。
念念个毛线啊，说了她叫十一了！
娘的，早知道就不听大白的馊主意，借什么尸还是什么魂！都是他、妈、的扯淡！
即便如此，她也不愿意让夜君宸知道她已经不是她了。
这是她最后的机会，她不想错过。
只是。
这一世的阿肆让她有些抓狂。
她想吃个肉怎么了？
都几百年了，让她吃上一回就那么难吗？
越想越气，十一从被窝里钻了出来，不顾夜君宸惊愕的表情，直接跳下床冲出院子，扑进白虎的柔软的皮毛里。
白骨看见十一眼圈红红的，锐利的目光看向屋里出来的夜君宸，低声吼叫一声，托着十一跑出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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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包子铺
白虎带着十一离开了大理寺上了大街。
虽然不少百姓对白虎还是惧怕，但是经过上一次的事情，没有太过惊慌失措，只是离白虎远远的，更何况虎背上还坐着一个倾城的女子。
一人一虎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很快十一的肚子发出咕咕的响声，闻见了香味，拽着白虎的毛发，兴奋地说道：“大白，肉包子，大肉包子。”
白虎转身朝着包子铺走了过去。
林家包子铺的老板是个中年男人，长得敦厚老实，站在一旁大声吆喝，却没有人买包子。
“嗷”
一声虎啸，吓得整条街的人抖三抖，更不要说看着巨大白虎的包子铺老板，直接吓得坐在地上，全身发抖。
“包子怎么卖的？”
“……”
老板顿时愣住了，这大猫还会说话了？还是个娇滴滴的小女娃？
直到他看见虎背上探出的半个脑袋，顿时松了一口气，还以为自己遇见了妖怪。
“一文钱两个，姑娘想要几个？”老板见有人照顾生意，顿时来了劲。
十一从白虎背上跳了下来，看着热乎乎的大包子，所有的不悦的心情顿时烟消云散，对于他们这些常年活在阴界的，只能吃元宝蜡烛香，偶尔有祭品吃吃，哪里比得上阳间这么多好吃的。
当时同意大白借尸还魂，除了本身与阿夜有一世姻缘以外，最重要的是，她可以敞开肚子吃吃吃。
难怪那么多游魂野鬼不愿意去阴间，那么多恶灵想要重返阳间。
“老板，店里所有的包子，我都要了。”
“所有？”老板不由得一愣，“姑娘，你吃得完吗？”
“吃不完，不是还有大白吗？”十一拍拍身边的白虎，灿烂如花。
老板看着威风凛凛的大白虎，嘴角一抽，不再说话，赶紧将包子装在盘子里，送到旁边的小方桌上，顺便给十一倒了一杯豆浆。
十一拿起一个白白胖胖的包子，一口咬进嘴里，味道鲜美，汤汁浓郁，好吃的眼睛眯成一条缝隙，看着身边趴着的白虎，一口吃下几个，大舌头不停地舔着嘴角。
大白虎吃包子，顿时引来不少百姓的围观，但是没有一个人愿意买林家包子铺的包子。
“老板，你们包子真好吃，为什么没有人买呢？”十一看了周围的人一眼，嘴里含着包子，询问道。
老板嘴角挪动两下，看了十一许久，最后还是将实情说了出来。
“我们林家包子铺算是帝城的老字号了，童叟无欺，味道鲜美，街坊邻居一直都是长期顾客，就在一年前，隔壁街也开了一家包子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大家都不愿意来我们这家买了。”
“就算是住了好些年的街坊，宁愿绕路也不愿买我们家的包子。”
“我爹想不透，这么多年的都好好的，所以就去问街坊邻居，但是街坊支支吾吾不肯说，后来才知道，有人谣言说我们的包子是用人肉做的，所以才比其他包子店的包子香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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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包子铺 2
“从我太爷爷那一辈就开始做包子，一直传到我这一代，都是老老实实做生意，选的肉可都是菜市场最好的，我爹也因为这样，一气之下就病了。”
“我家娘子也因为这样被人指指点点，郁郁寡欢，要不是我家还有个嗷嗷待哺的小娃娃，恐怕她早就……”
说到这里，老板忍不住用衣袖擦拭眼角的泪花，赶紧抬起头对着十一急急解释。
“姑娘，你放心，我们店里的包子绝对是真材实料的，绝对不是什么人肉。”
十一当着老板的面，又吃了一个包子，眯着眼睛道：“果真是真材实料，就是好吃。”
老板见状，顿时守得花开见月明的触动，激动地说道：“姑娘，你如此信任，你若真是喜欢吃就多吃点，我不收你钱。”
十一听见这话，毫不客气地又找老板要了一笼包子。
本来是围着看老虎吃包子的百姓，看见十一吃的那么香，忍不住吞了吞唾沫，终于有个胆子比较大的男人上前买了两个肉包子。
老板没想到今天会有人买包子，赶紧麻溜地用牛皮纸装了两个递给对方。
男人闻了闻，又瞄了一眼吃的欢实的小美人，深呼吸一口气，往嘴里一塞，顿时眼中冒着好吃的表情。
吃完之后，男人摸出几个铜板又买了几个。
其他人早就被十一吃包子的样子勾出了馋虫，也纷纷拿钱买了一个尝尝，这一尝就尝出了味道，纷纷掏钱购买。
不到半个时辰，包子就卖光了。
这下十一可就犯愁了，她还没吃饱呢。
老板见十一巴巴的看着他，水汪汪的的大眼睛透着一丝失落，憨厚一笑：“姑娘等着，我现在就给你做去，一会儿就好。”
十一一听，自然是欢喜。
屋里传来微弱的咳嗽声，透着一丝淡淡难闻的气味。
好看的眉毛一挑，看了身边趴着的白虎，对方慢悠悠吃着笼子里的包子，看见十一的目光，下意识用前爪将包子往怀里挪了挪，害怕这个女人凶悍起来，跟它抢肉包子吃。
十一见状，将手里的筷子狠狠丢了过去，准准的砸在白虎的头顶上，即便这样，也没有让这只畜生改变主意。
屋里的咳嗽声越来越急促，好几次连呼吸都变得微弱。
真正包包子的老板听见声音，赶紧倒了一杯水钻进了里屋，断断续续传来说话的声音。
十一起身，直接进了里屋，房间很小，收拾却很赶紧。
床上躺着一个白发老人，柔弱如柴，双眸没了光泽，整个人看起来昏昏沉沉。
“姑娘……”老板看见十一进了房间，有些不悦，皱了皱眉头，正想出声让她离开，此时对方开了口。
“你爹的病，我能治。”十一不快不慢地说道。
老板眼中顿时闪过一丝光泽，压着心里雀跃的心情，小心翼翼地问道：“姑娘，你懂医？”
“你爹这样的情况快半年了吧，最近三个月病情加重。”
“是是是。”老板听见这话，顿时点头。
这位姑娘连脉象都没有摸就能准确说出爹的情况，定然是位神医。
第178章 零
房间里弥漫着黑色的粉粒，普通人是看不见的，对于这种黑色粉粒，被阴间称为零。
零分两种。
一种是死者前往阴间时，从魂魄里剥离的怨气，**，留恋。
这样的零只能在阳间停留不到一天就会消散。
除非有人故意收集这些零。
若不能剥离这些东西的阴魂，大多会变成怨灵和恶灵。
另外一种，就是死者生前遭到毁灭性的伤害，或者被更强的阴魂撕碎，无法形成完整的魂灵。
正因为如此，零和阴魂不能分离，换句话说，这些零是拥有人的智慧。
不是完整的阴魂，自然不能去阴间转世投胎，久而久之，零中的恶念就会逐渐加重，会变成吸取阳气的邪祟。
阳气会让零一点点拼凑起来，变成阴魂，就算如此，也是恶灵。
十一看着床榻上的老人身上到处占满了黑色颗粒，正在吸取他身上的阳气。
清澈的双眸悄然微眯，能够在房间里隐约看见阴魂的模样。
可见这只由零演变成阴魂的恶灵，吸取了多少人的阳气。
大理寺至今没有接到莫名暴毙的案子，不难看出这只恶灵只对老人下手。
老人即便突然离世，也没人怀疑什么，毕竟高龄。
“老板，你先出去吧。”十一灿烂一笑，“放心，很快的。”
老板看了只有出气没有吸气的父亲，紧握他干枯的大手，深呼吸一口气，才起身离开了房间。
十一将房门反锁，看了四周环境，将唯一的窗户也禁闭。
红色的咒图快速地封印门和窗，不让恶灵有机可逃。
屋子里的恶灵似乎察觉不对劲，将散发着空中的黑色颗粒全部集中在一起，形成一个人形。
黑漆漆的，没有容貌，如同无数的蚊子拼凑在一起一般，伸手就能将其驱散。
“你说你运气咋就这么不走运。”十一眯着眼睛看着半空中悬浮的黑影，嘴角扬起邪魅的笑容，“你是乖乖让我吃呢？还是被我暴揍一顿被吃？”
吞噬零，特别是这种快要成为恶灵的零是让十一快速回复灵力最直接最快的途径。
恶灵似乎感觉到危险的气息，再一次分化成无数的黑色颗粒分散在房间里，想要找个缝隙逃离。
在红色咒图之下，整个房间已经成为一个封闭严实的密室，无法逃离。
不等恶灵有所反击，房间里的黑色颗粒被幽蓝之火所吸引，如同飞蛾扑火。
很快房间里所有的黑色颗粒被吸收的干干净净。
十一手掌上的幽蓝火光逐渐变小，如同药丸大小，泛着淡淡蓝光。
毫不犹豫将蓝色药丸吃了下去，损耗的灵力几乎恢复了一大半。
按照这样恢复速度，九天后第二次逼毒，完全没有问题。
一想到那个臭男人，十一忍不住鼓着腮帮子。
鬼才给他逼毒，哼！
“水……”
床榻上的老人轻声唤道，虽然口齿不清，看着他舔着干燥的唇瓣也知道想要什么。
十一看着床边上的水碗，将其递到老人的嘴边。
老人喝了几口，才慢悠悠地睁开双眸，原来混浊的眼睛逐渐恢复一丝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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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另一个病人
老人看着眼前美貌倾城的十一，以为自己死了之后看见了仙女，直愣愣地看着对方。
此时门外响起了窍门声，十一将咒术撤离，并且打开了房门。
一开门就看见老板一脸紧张担忧地脸。
“他没事了。”
老板一听，脸上担忧哀愁顿时被喜悦代替，冲进屋子，看着床上能够自己拿碗喝水的老父亲，喜极而泣。
十一看着父子嘘寒问暖的场面，准备离开，却发现老板的脖子处有一块青黑，缠绕着黑气。
这是恶灵所留下的印记。
一旦被标记上，快则三天，慢则一年，就会被吸干阳气而死。
果真逃离忘川河的恶灵们开始蠢蠢欲动了。
目光一敛，冷漠地问道：“老板，你最近去过什么地方？”
“一直都在店里。”老板不明白这位姑娘为何突然问这样的问题，老实回答，“姑娘为何有此一问？”
“从未离开过店里？”
“除了早上去集市，买肉买白面，一直都待在这里，更何况父亲重病，要照顾。”
看他脖子上的青黑并不是很大，应该是最近一个月才沾染上的。
如果他说的是事实，那么就是他身边的人沾染上，久而久之传染给他的。
“你家里应该还有病人。”
是肯定句，不是疑问句。
老板听见这话，不由得一惊，看向十一的眼神已经不是之前的感激，而是崇拜的眼神。
“姑娘果真是神医，我娘子也病了一段时间，看了不少大夫都不见好，都说她是心病。”
“心病还需心药医，虽然现在都谣言没有之前那么猖獗，但是还是有一两个人会背后指指点点，我家夫人……哎，不说也罢。”
“我能看看她吗？”
“自然。”
老板安抚好自己的老父亲，带着十一去了另外一间屋子。
屋子里没有想象中那么臭，反而有种淡淡的果香，香气怡人。
床上躺着瘦弱的女子，旁边的小木床上睡着一个刚满五个月大的孩子。
十一最先走到小木床边，孩子闭着眼睛睡着，嘴里还不断吐着泡泡，十分可爱。
她伸手拉拉孩子的衣领，又掀开孩子的衣角看看肚子，然后是手臂，没有发现类似黑斑的东西，暗暗松口气。
目光自然落在床上的女子身上。
脸色惨白，脸颊消瘦，眼眶凹陷。
即便如此，也能看出这个女子的美丽之姿。
一眼就能看出，阳气损耗过重。
“多久了？”
“快一个多月了吧。”老板紧抿着嘴角，欲言又止。
女子突然睁开双眸，阴狠的目光盯着眼前一男一女。
发了疯一般使劲地扭动自己的身子，歇斯底里地吼道：“放开我，放开我！”
因为她拼命的挣扎，身上的棉被逐渐落下床。
此时十一才看清楚，床上的女子双手双脚被麻绳捆绑在床上，手腕脚腕有摩擦出血痕，疤痕新旧都有，看得出，这个女子被绑在床上有些时日了。
“姓刘的，你有本事绑我一辈子，若让我逃出去，我绝不再踏进这里半步！”
女子恶狠狠地看着老板，咬牙启齿，睁大双眸，大声吼道：“姑娘，你赶紧逃，否则他会杀了你，用你的肉做成肉包子卖出去！赶紧逃命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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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你还要治吗？
老板赶紧将地上的棉被拾起，轻柔地盖在女子的身上，紧抿着嘴角，没有任何解释，只是看着十一的眼神透着一丝哀愁。
“你抱着孩子出去吧。”十一挑了挑眉头，轻声道。
老板听见这话，张了张嘴，又看了床上对他满是憎恨的女人，暗暗叹口气，抱着孩子离开了屋子。
没有了老板，床上的女人相对于安静一些，没有之前那么暴戾。
“姑娘，放我走吧，他迟早会杀了我的！”女子满眼泪水地看着十一，哀求道，“求求你了，放我走吧。”
十一没有出声，掀开棉被，伸手查看女子的脖子。
手指印大小的青黑色斑块在雪白的肌肤上，格外显眼，数量不是很多。
看这个女人的情况，被吸取阳气至少有半月又余，这样的数量实在是太少了，十一直接将她的衣服扯开，腹部上有着巴掌大小的青黑斑块，边缘模糊，有向外蔓延的倾向。
“你想做什么？！”女子没想到眼前的少女居然扯开自己的衣服，脸颊顿时微红，大声吼道。
同时，贴身之物也被对方给扯掉，胸口瞬间一凉，羞耻感顿时油然而生，歇斯底里地吼叫起来。
“是不是姓刘的让你来羞辱我的？！”
“你们还不如一刀杀了我！杀了我啊！”
十一的视线落在女子的身上，除了腹部的青黑斑块，其他地方也有，大小不一，最严重的地方就是胸口，黑得发紫，还渗着一丝血丝。
看着床上的女人的挣扎越来越疯狂，甚至想要咬舌自尽，她直接抓起旁边的被褥塞进对方的口中，顺势遮挡她的身子。
出了房门，老板抱着孩子焦急地徘徊，看见十一出来，赶紧迎了上来。
“如何？”老板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她的病，我可以治，不过，就算医治好了恐怕也会变得痴痴呆呆。”十一看着老板问道，“即便如此，你还要治吗？”
意味着，他一个人要照顾老父亲，照顾痴傻的妻子，还有一个嗷嗷待哺的孩子，从里到外，没人可以帮他够搭把手。
老板紧抿着嘴角，抱着孩子的双臂微微一紧，思索的半响，抬起头，眼中透着坚韧的目光看着十一，重重点了点头。
十一嘴角微微一扬，声音淡淡：“即便她外面有了别的男人，你也愿意？”
老板呼吸一滞，错愕的看了十一一眼，很快被哀怨的情绪所掩盖，紧抿着嘴角，点了点头。
“现在可以告诉我，你隐瞒了什么？”
老板从怀里摸出一片金叶子递给十一。
金叶子上写着三个字。
忘忧居。
“一年前有人诬陷我们家的肉馅是用人肉所做，生意一落千丈，那个时候阿宁还怀着孩子，最开始她一直安慰我，默默为这个家付出，孩子出生之后，整个人都变了。”
“变得狂躁不安，歇斯底里，莫名的发怒，时常拿我出气，有时怒火攻心还会牵连父亲和孩子，看了不少大夫，都说是心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