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找到爆王及其他
寒川控制议会数十年，竟是潜伏洛神最大的内奸。
这样的结果直接令海帆怀疑人生，从爆料王的精舍出来，他都有些恍惚。
和爆料王的谈话非常重要，也使他弄清楚了这两起案件背后的关联，并非想的那样简单。
海帆拨通了高旷署长的电话，这种电话很老，可以用古器来形容，但保密性能极强，他向高旷汇报了自己的发现，以及下步的打算，电话那边沉默了很长时间，或许和他般初次听到这消息，被彻底惊呆了吧！
“海帆你是说两起案件，幕后的主使都是那个女人？”高旷的声音有些颤抖。
“是的署长，根据爆料王提供的线索，与此女牵涉甚大。”海帆道。
“想不到的是，十余年前那起案件，竟然与议长有关。”
电话里传来高旷嘶哑的声音，“你想要怎么做？”
“爆料王提供的线索很重要，但要寻找直接证据，还得从洛神市入手。”
“我同意你的计划。”高旷沉默了片刻继续道，“你要小心行事，我现在还帮不了你！”
“寒川在洛神市经营这么多年，有着庞大的利益集团，可以说牵一发而动全身，狗急跳墙这种事，他们是能做出来的，你要有心理准备，只是远远地监视，不可打草惊蛇，别打蛇不成，反被蛇咬。”
关掉电话，海帆抻了个懒腰，才觉得有点饿了，在街面找了个小饭馆，匆匆地填饱肚子。
想起即将开始的任务，他有些兴奋，也有些踹踹，这种心境一直延续到登机。
而相隔遥远距离的洛神市，并不死心的寒川持续向市府施压。
“这是市府就姬府向议会的说明，敬请各位议员质询。”
市长被议会搞得焦头烂额，不胜其烦。
有年轻的议员质问道：“作为道修，姬府就不应该和凡俗争利？”
“他仗着有道统背后支持，就可以向我们施压，只能说过于幼稚了。”
议员们交头接耳纷纷议论，他们中大部分人都和寒川走得极近，说话当然要向着议长。
当然也有秉持正义的，觉得市府已经说得很明白，姬元占据的那块地法理依据充分，有据可查，议会这样质疑市府，是有点说不过去，也会使市府的工作受到影响，况且姬元的存在，给全市的安全也是保障。
“你能告诉大家，姬府是怎么和凡俗争利了吗？”有人怒怼那位议员。
他的怒怼同样迎来无数支持声，“道统施压，市府能感觉不到，这话就很脑残！”
议会两派相互指责，乱哄哄的，大有摩拳擦掌肢体冲撞的韵味，寒川议长脸色难看到极点。
他以为多年经营，议会固若金汤，没有乱七八糟的声音，没想到还会有议员和他对着干，就在这时候，警察署的署长匆匆走进来，和市长俯耳几句，然后将一撂材料交给对方，市长翻阅了数页，面色阴晴不定。
“吵什么吵，这里是议会，不是你家的菜园子。”
寒川议长看似怒斥双方，其实谁都能听出来，他指的是那些反对者。
市长扬了扬材料道：“市警察署的调查结果已经出来了，我想问问议长，可与闹事案有关？”
议员们都知道闹事案专指姬府前面那起案件，此案还有魔修参与，但那些魔修被突然出现的九龙鼎镇杀，也算是无意间毁灭了证据，不过，那个身穿黑服的光头中年却被警察署现场抓获，承认了所有罪行。
难道这起影响巨大的案件，真的和议长有关，就连那些坚挺议长的人也心生疑问。
寒川议长摊摊手笑道：“我的市长大人，你这样问，是否可以认为，这是在转移话题？”
“现在说的是市府滥用职权，亵渎公权力，置全市百姓于不顾的问题，你应该因此谢罪辞职！”
市长针锋相对道：“既然议长不愿承认，这样也好，某人是否有罪，法律会给出答案的。”
这次市府施政问询，由于没得到议员多数赞成，而不了了之。
寒川议长心情糟糕，也不想在议会多留，便驱车离开议会大厦。
面在他的后面，有辆车远远跟随着。
……
姬元闭关第四十四日，按照百倍加速计算，他已经潜修了四百四十日。
这天，海帆前来拜访，却被看门大爷给拦了下来，无论他怎么恳求，都不允许入内。
“大爷你看看，我就是一年前死乞白懒在姬府门口的那个年轻人啊！”
“快走快走，再套近乎也没用。”看门大爷挥挥手，有点不耐烦。
海帆道：“我就是想向你们府主当面道个歉，有这么难吗？”
“像你这样的人我见多了，都是借着各种名义来姬府套近乎，结交结交其他人也就算了，那像你，上来就直接找真人。”看门大爷嘟囔道，“我还真告诉你，我常年守在这儿，这些天都没见真人露面。”
他的话也提醒了海帆，他来找姬元，除了表示感谢外，主要想寻求姬府的支持。
从这些天的跟踪看，寒川议长结交的范围很广，其中还有道修。
而他不过是一介凡俗，要想打探出有用情报，真的很难。
“老徐，谁在这嚷嚷，烦不烦人。”
就在海帆束手无策时，粗犷之声响自耳际，随着这道声音的撒下，一虎背熊腰、背负大剑的青年出现在姬府门处，当此人出现的刹那，海帆就感到一股讳莫如深的威压袭来，自己的心跳都因此加速。
他急忙跨步上前，热情道：“轩辕兄，别来无恙啊！”
“你是……”轩辕破有点疑惑，但又觉得眼前人在哪儿见过。
“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你不记得兄弟了，走走，我们到那边说话。”
海帆伸手拉着轩辕破，就往远处的酒家走，搞得他满头雾水，心想这人是不是有毛病。
进放酒家，点了几个上好的菜，开了瓶窑藏老酒，“来，轩辕兄，数年不见，兄弟敬你。”
轩辕破伸手将酒杯挡下道：“咱先把话说清楚，再吃喝不迟，恕兄弟眼拙，真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海帆无奈将酒杯放下，“你还记得一年前，每天都会出现在姬府门前的那个人吗？就是我，那时我已被警察总署除名，但却固执地认为，超市抢砸案和疫瘟案与姬府有，后者经真人点化，才使我拨动见日。”
“原来你就是一年前死缠烂打的那个家伙，你走吧，我不想见你。”轩辕破冷声道。
“请容我把话说完好吗？到时候若真的认为在下不可交，我拍拍屁股走人。”
“你最好不要让我抓住什么把柄。”轩辕破的气势陡转凌厉。
海帆苦涩一笑道：“我也是为姬府好啊！”
“元真人弱小的时候，曾得罪过一位魔修，而这位魔修就是魔域公主，近期我在调查某个案件的过程中得到一条线索，线索指向洛神市议会议长寒川，他和魔域公主可能存在某种交易，也许你们迁居到这里后，发生的那些不愉快，都与此老有关，我这次暗中跟踪，发现他与修炼者有联系。”
“由于相隔较远，他们的谈话我听不清楚，所以，想请姬府帮个忙。”
“你说的这些可是事实？”轩辕破收起威压，态度也好了些。
“轩辕兄，牵涉姬府的事儿，我何必骗你。”
“敢对少主不利，简直就是找死。”
轩辕破道：“少主你无需找啦，他正在闭关，也许三四月，也许时间更久。”
“这件事你就不用麻烦了，反正这段时间我也闲得很，就帮你把这事办了吧！”
……
姬府地底，姬元盘坐在大室内，身前燃烧着一缕静香。
整座大室勾勒聚源法阵，四周浮刻时间秘纹，浓郁的源气弥漫，隐约间可见山川河流、浓郁森林，而姬元更像盘坐在大自然中，法相森严，天地其心，按照大室的时间计算，他已这里静修了五百余日。
嗡，姬元一指弹出，黑白两色百态现于眼前，黑的如墨，白的如霜。
不管是黑色的百态，或者是白色百态，都散发着莹玉般的光泽，很像宝石。
“接下来，就让我看看你们到底有何神奇之处吧！”姬元嘴角微微勾起抹浅笑。
而随着这抹浅笑，神魂瞬间释放开来，笼罩向黑色百态。
感到到神魂侵入，百色百态剧烈颤抖，好像十分抗拒。
但四阶真的神魂那是一个只有意识，没智慧的百态能够抵抗的，仅是瞬间，就是那点可怜的意识，也是被姬元完全控制，百态体内并无脏器，全是由无数流动的线条组成，非常稠密，肉眼看不出丝毫缝隙。
第十八章 理不透，找姚璐
姬元观察着。
他是要将百态的神奇功能应用到壹系统上的。
就在他闭关前，五峰传来消息，音频神炮实验成功，已生产出两台样机。
这两台样机秘密运往前线后，已使魔域五位普通魔尊陨落，此事已引起大魔尊注意。
魔域组织力量疯狂反扑，道修们联手反制，使魔军如陷泥沼，寸步难行，这时候子午炮和离子聚变弹突然发力，以饱和式的打击轰在如蚁群般的魔军中，这种轰击就像死神镰刀，收割去无数魔兵生命。
壹系统股份公司开发的武器彻底走红，迎来了联邦众多定单，其他国的流浪政府也暗中定购。
而这样令人眼热的生意，自然得罪了不少军火商，但没谁愚蠢到去得一个大修。
姬元观察着无数道蠕动的线条，那些线条都是流动的液体，看不出特别之处。
“难道这百态**密码就真的无法破译吗？”姬元心里哀叹一声。
越是这样，越是激起他滔天战意。
对百态体内秘密的研究，是要直接用在壹系统的。
如果破译不开，那么费这么大的周章还有何意义？
“不过好像真的很难啊！”姬元嘴角翘了翘。困难，他遇到的困难还少嘛！
幼时就是无气府的残废，被师尊洗髓伐骨后连遭追杀，还被彭渊种下噬魂枯树，然后差点死在大魔尊的脚掌下，在戒那个神秘的世界，面对真神主宰，更是几经生死，才有如今这般成就。
人和难就像是孪生体，每行一步，困难就相伴相随，就看你有没有面对困难的勇气和信心。
他观察着百态，从第一根线条看起，神魂直接沉浸到组成线条的微离子。
微离子迅速放大，姬元俯瞰着，在他眼里，这粒微离子非常虚幻。
其内部空间存在着大量的未知物质，这些物质不停运动着。
当无数微离子碰撞，会产生出一种奇怪能量。
这种能量并不浩瀚，同有任何压迫，甚至境界不够的道修都无法感知，却是无比真实的存在，当其不断地被扩散出去，就会和类源体融合共生，和组成类源体的微离子碰撞，产生能量分裂聚变。
分裂聚变后的新能量会以几何倍数增加，这也就是低阶水兽为何会突然暴增至七阶的原因。
但新的问题又出来了，这种神奇微离子是什么？为何碰撞后会产生如此奇的能量？
就是以姬元四阶真神的见识，也想不出合理的解释。
再观察其他微离子，都和最初观察的那个相同。
“这些由微离子构成细胞，怎么会这般怪异？”姬元想着。
既然黑色百态微离子神秘密码无法破译，他又看向白色百态。
心想，白色百态在控制类源体时更加变态，粗心点的都无法发现，两者又有何不同？
神魂笼罩向白色百态，同样的受到排斥，他甚至感到白色百态的感知更加敏锐，刚一接触就受到抗拒，不过百态这种奇怪的生物，在没有类源体的结合下，和废物无疑，如何能抵挡住神级神魂的侵蚀。
姬元面前是放大无数倍的微离子，“结构相同，物质相同，甚至碰撞裂变的情况也一样。”
“但微离子中明显多了某种元素，这种元素称为无量，具有同融作用，难怪难发现。”
他从细微处观察到整体，除发现造成两种百态不同的无量外，没有任何进展。
按照大室的时间计算，他研究百态已近两年，苦思冥想费尽心机，收获不大。
对百态的研究成果是要运用到壹系统的，他事先做过评估，即使壹系统研发成功，复制出一模一样的道修，毕竟是复制品，而道虚无飘渺，难以捉摸，是无法复制的，百态的神奇作用，就为了填补这种不足。
“真的此路不通？还是我太天真了？”他一路向前，所向披靡，从没有这种挫败感。
弦紧易断，水满则溢，如果太专注某件事，思维也会僵化，倒不如放松心情。
想到这儿，姬元徐徐睁开眼，抬腿消失在大室中。
姚璐在姬府盘桓数日后，便又折回了穷山。
穷山武事使姚家弟子折损不少，但还是有些存活下来的。
但白凢市被夷为平地，穷山千疮百孔，他们不得不散居在联邦各处。
再加上失去了老祖的庇佑，这些年他们活得并不好，凡俗出苦力挣钱糊口，修炼者就改投别的门派，拚死拚活赚点微薄的修炼资源，老祖的突然回归，令姚家弟子喜极而泣，纷纷从联邦各处迁回穷山。
现在的穷山，包括白凢市都在恢复建设，不过一改原先风貌，设计的都有复古式建筑。
穷山采取修旧如旧，一溪峰已恢复如初，亭台楼阁虽失苍茫之气，贵在气势如昔。
姚璐匆匆走近一溪峰顶的尖阁旁，“老祖宗，穷山已全部复原完成。”
“白凢也正在建设中，想必再过一年，可显往日繁华。”
姚家老祖嗯了一声，睁开老眼看向姚璐，知道姚璐的修为和她不差上下，也需要时间来悟道，但实在没办法，姚家家主身殒沉雷谷，姚璐的二叔是死是活还没消息，陆续迁回的能力不足，只能靠姚璐来支撑。
“乖孙女，辛苦你啦，要使你父亲尚在，或者你二叔在此，就无需你考虑这些了！”
“老祖宗说哪里话，为了姚家，璐璐心甘情愿。”
“来，走近一些。”姚家老祖温声道。
“我家璐璐都瘦啦，老祖心疼啊！对啦，你二叔还没消息吗？”
姚璐摇摇螓首道：“我曾去二叔可能存在的地方找过，没有消息。”
“不过老祖宗不用担心，我想二叔很可能在前线，那时也许很偏僻，二叔尚且不知穷山近况，要使他得到老祖宗回归的消息，肯定会第一时间赶回来的，还有老祖宗，我已将父亲身殡的消息知会了联邦议长。”
“噢，他怎么说？”姚家老祖似乎对这件事很感兴趣。
“老议长告诉我，先不要声张，我想不明白这里面几个意思？”
姚家老祖是何等人物，微做沉思，便理透其中玄虚，“按他说的做就是了。”
“对啦，姬府现在什么情况？我听说元真人将释躧那老家伙给废了，真有此事？”
姬元的恐怖她曾见识过，但释躧亦非相益之辈，能将释躧给收拾掉，姚家老祖对姬元的称呼也不由变成元真人，称呼的改变，足见她对姬元的敬重，不过听到姚璐耳内，却觉得特别怪异，还有一种不适。
面对老祖宗，她还是老实答道：“像释躧这种自私自利的大和尚，死了也是活该。”
姚璐陪老祖宗说着话，却不知姬元已到穷山。
不过并未去打扰姚璐，就站在脚印湖边发呆。
在这里，他的人生变生重大转折，走进了那座神秘的世界。
那座世界源气浓郁，到处都是修道者，更有七阶真神存在，他在那里刻苦修炼。
不但领悟了伞枪真谛，创造出属于自己的枪技，还一步步参悟出四条大道，成就四阶真神。
然后，找到通往外界的路径，经历无数凶险，还差点死在那里，最终还是带着托油瓶，回归这个世界。
姬元想着，这个脚印湖还真有点纪念意义，当世界太平了，好好开发，说不定真能成为穷山赚钱的工具！应该感谢大魔尊，要不是他发狠使狂，自己岂能如此幸运，更不用说这脚印湖将来会成历史见证了。
他抿嘴得意一笑，瘦高身影自脚印湖畔消失，再出现已是穷山山麓。
穷山山麓也在恢复建设，宽大的沟壑被平整，废墟被清理。
到处都有机器在试工，绿化师在绿化。
姬元看得不胜唏嘘。
而就在他感叹的时候，突然将其围了起来，看起来非常警惕。
看来穷山遭遇魔域袭击后，变得聪明谨慎了不少，不知该喜或是该悲。
姬元望着这些年轻道修，想起初来穷山时遭姚星奇嘲弄，不由嘴角勾起一弯浅笑。
但他却无意为难这些小雏，只是淡然道：“凡请通禀你家主人，就说洛神姬元求见。”
“你就是元真人？”那些年轻道修显然被姬元的名字所震憾，围着他看，就像看动物园的动物。
当然姬元不是动物，而是由于他实力强横，名气贯长虹，年轻道修都把他当成了崇拜偶像，他道出自己的名号，年轻道修们表现出来的新奇不难理解，他们围着姬元看，还不断窃窃私语。
姬元报上自己名号，也是以无穷道法，远远送到了姚璐耳内。
第十九章 并非一滴水的力量
姬元这种手段很高明。
除眼前这几位外，只有姚璐能够听见。
譬如化丹境大圆满的姚家老祖，如果姬元不愿意，她都听不到。
当姬元声音响起，姚璐心里扑腾腾乱跳，想道这家伙怎么这样胆大，要知道这里可是穷山，还有老祖宗在，尽管俩人相悦，毕竟没得到老祖宗点头同意，就这么冒失前来，难道就不怕被轰出去吗？
想到这里，姚璐就有点不自在，就像如坐针毡心魂不宁，如此反常那能躲过老祖宗的感知。
“怎么，你心里有事儿？”老祖宗淡笑着问道，而这种问询，更是姚璐感到尴尬。
“应该是姬元来了吧，能结交到元真人，也是你前世修来的福份。”
姚璐忸怩道：“原来老祖宗什么都知道啊！”
姚家老祖诡谲一笑，俯望山麓，没再说话。
山麓处，姬元像猴子般被围着看，他却丝毫不在意。
过了会儿，有稍微年长的道修才想起通禀的事，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转身朝山上飞奔。
“不必啦。”他刚迈开步，却看见一道素服淡影，恍如谪仙般凌波虚步踏空而来。
姬元笑眯眯地望着，围着他看的那结姚家年轻道修，则是急忙躬身见礼。
就在众人弯腰之即，突然有枚大剑斩过虚空，带着无穷恨意，直取姬元面首，随着这枚大剑的斩落，一道风尘赴赴的身影也是现于当场，此人戴着金边眼镜、黑须寸许，身上散发着铁血冷漠唯嗜杀的气息。
这一剑非常霸道凌厉，要是普通的道修，必定会被立斩马下，可惜他遇到的是姬元。
当剑意袭临，后者动都没动，那道剑意好像遇到大恐惧，悲鸣声声，散成虚无。
姚璐也感到情况有异，只是她背对那人，并不知晓发生了何事。
当她扭转螓首，才看清来人，不由喜怒交加。
“二叔，怎么是你，你要干嘛？”
而场面上突然出现的情况，把那些年轻道修都吓傻了。
他们再顾不得其他，也顾不得狼狈，吃相难看地退避到远处。
“璐璐先别说话，当二叔将此僚拿下，替姚家那些死去家人报仇后再说。”
姚璐张开双臂挡在姬元跟前，“二叔你是不是搞错了，小元何时害过姚家的人？”
“璐璐你让开，别被这厮蒙蔽了，当年要不是他在穷山搞好搞雨，坏了穷山武事，怎么会使魔域的妖魔们得逞，我们姚家也不会落得如此悲惨下场，就是不是这厮所为，也与这厮有逃脱不了的干系。”
姚家老二浑身爆发出恐怖威能，就像柄无坚不摧的大剑，那些姚家弟子都感觉到眼睛刺痛。
“不愧在战场上滚爬磨打过，身上虚气洗无，取而代之的是霸道铁血和刚直。”
姬元都无需看，就能感应到对方直冲霄汉的浩然正气。
同时也能感觉到，对方只需一个契机，就可化丹。
化丹境是这座世界的至强者，也是无数修道者梦寐以求的境界。
“这姚家还真是底蕴深厚，因祸得福啊！怕是魔域都想不到，他们将穷山杀得如此凄惨，不意却成就了姚家。”姬元心想，如果从前的姚家算很强，皆是姚家老祖在支撑，现在则有两个化丹境大圆满坐阵期间，姚家老二成功化丹的话，就是一门三化丹啊！除五峰、巫姥山外，哪个宗派家族有些实力？
他正在心里感叹，不料姚家老二撇开姚璐，挥剑再刺。
穷山山麓剑光弥漫，就像剑林，将虚空寸寸割裂，声势煊赫。
但姬元就站在那儿，无论他的剑有多凌厉、多迅捷，怎么都刺不中对方。
看着二叔疯子般的扑杀，姚璐的脸色渐渐变得难堪起来，嗡，一道浩瀚的威压释放开来。
漫天的剑影瞬间迟滞，然后像玻璃般轰然破碎，而姚家老二则被生生地压跪到地，呼吸急促。
他震骇地望着自己的侄女，眼神复杂，他能感觉到这道威压的不同凡响，浩浩瀚瀚，莫可测度，也只有化丹境的大修才具备这样的威能，老祖宗释放的威压他感受过，这道威压除同样雄浑外，显得更加纯粹。
姚家老二好像被巨山压着，试了数次都没能站起来，无奈放弃。
璐璐变强，也是姚家福气，他自然心里惊喜，但未免有些惆怅，“难道小璐已步化丹？”
姚璐冷艳地点点螓首，将威压散去，“既然知道，还不速去一溪峰，想等老祖宗请你吗？”
抬出老祖宗，二叔立即哑炮，只能怨毒地瞥了姬元，收起那把铁剑，抬腿朝一溪峰走去，看着他的背影，姚璐噗哧一笑，这二叔还真有意思，从洛神市那次到现在，见到姬元就掐，就像是前世死仇。
姬元和姚璐站在半山的凉亭里，吹着清凉山风，看云卷云舒。
“你真不去见老祖宗？”姚璐问道。
“见你足够，何必打扰老人家清静！”姬元推诿道。
“二叔莽撞，你别和他一般见识，其实他心还是挺好的。”
姚璐这话既是回护，也是实话实说，姬元只是笑了笑，他如何不知二叔心里所想。
“我只是有些烦闷，其实不管二叔怎样，我都不会在意，对百态的研究出现了瓶颈，你知道这对我们的计划有多重要，如果这方面出现了问题，壹系统怕只是个半成品，人族的未来就半点希望都没有了。”
对百态的研究姚璐帮不上忙，只是不希望爱人陷于无尽的烦恼，软语安慰道：“到底怎么回事儿？”
“百态属软流体，由无数条流动的线构成，我曾观察过他的微离子，是在对撞的过程中释放能量。”
姬元道：“百态能迅速提高类源体的力量，源于其微离于与类源体微离子对撞的结果。”
“现在的问题是，再独特的微离子也是微离子，为何能爆发出如此强悍的能量？”
对于他提出的问题，姚璐无法回答，但她对物理学的研究绝非姬元可比。
“你看到一溪峰溅起的雪浪了吗？假若上面的瀑布只是一滴水，他的力量会有多大，如果那道瀑布是亿万滴水倾泻而下，那是什么概念，这就如你说的百态独特的微离子对撞，只是内部聚变罢了。”
姬璐委婉一笑道：“但亿万滴水砸进下面的潭中，潭里的水会有反作用力，我说的你可明白。”
姬元点了点头，他的副业是研发兵器的，对物理学也有涉及，姬璐说的话不难理解。
“你是说力和排斥力相互作用，方能爆发如雪浪摄空的效果？”
“你很聪明嘛！”姚璐调侃道。
“我再举个例子，列车撞在墙上的力，属单向使力。”
“但两相向两行的两国内列车相撞，属双向使力，单向使力和双向使力，爆发出现的能量不同，显然双向使力和单向使力相比，爆发的毁灭性能量是不同的，双向使力会更加可怕。”
姬元远远望着飞流直下的一溪瀑，和潭中直排崖壁的雪浪，心里偶有触动。
他侧过身紧紧握住姚璐的玉掌，激动道：“璐璐，谢谢你！”
还未等后者反应过来，他已自凉亭消失不见。
“这家伙！”姚璐摇摇螓首，嗟叹哀怨。
而秘设在姬府的研究所，此时也遇到前所未有的困难。
为了给秋寒他们提供可靠的时间，姬元也是不遗余力对研究所进行了改造，改造后的研究所时间回事五十倍，也就是说，外面的世界度过一年，研究所内就度过了五十载，四年就是二百载。
秋寒觉得二百载还研制不出壹系统，他们这些精英不如撞墙算了。
“师兄，复制只是简单的将**制成立体图像，而我们研发的则是复活如活啊！”
“不错，譬如我负责细胞研制，就需要采集无穷细胞类，这可是个浩大的工程哦！”
“还有我负责的神经系统，属最精微的构造，按研究所内时间计算，都过去两年了，半点头绪都没有。”
研究员们都在诉苦，秋寒也没办法，毕竟他们的研究就是这座世界最难啃的骨头。
“要不就放弃吧，这根骨头我们实在啃不动啊！”有人沮丧道。
一人沮丧，众人皆沮丧，所有研究员都跟着附和。
秋寒脸色凝重，目光从师兄妹们脸上划过。
然后盯着那位师弟，沉声道：“小师弟把我们招来，给予丰厚的条件，是为了他自己吗？大家别忘啦，他也是在为人族的未来考虑，我们虽然是道修，但在未修炼前，也是凡俗，也有亲人活在世上。”
“就是为了亲人不受魔域奴役，我们也应该继续坚持，不能轻易言弃。”
第二十章 无头绪，有惊喜
秋寒的坚持，也激起了众人斗志。
颓废和无力感悉数被熊熊的战意掩埋。
“我们错了师兄，向困难低头不是秘境的性格。”
同门们都为自己的意念不怪感到惭愧，纷纷向秋寒低头认错。
加密的合金门外，似乎有掌声响起，伴随着掌声，现出一道瘦高的身影。
“真人出关了。”秋寒看着姬元，满脸的诧讶神色，对壹系统全盘计划，他非常清楚，姬元主研的是其核心中的核心，“没想到我们这边出现了些状况，你却已将最难的问题给解决了，这令我们情何以堪啊！”
他话音刚落，姬元却笑着摇了摇头道：“哪有那般容易，不过我相信最终会让它臣服足下。”
“师兄，我觉得我们人员有限，如果分工过细的话，会使力量出现分散。”
秋寒眉色微凝道：“我刚才也正在考虑这个问题，倒是不谋而合了。”
“不如这样，我们集中力量攻其某项，然后逐渐积累。”
“我就是这个意思！”
解决了研究所的问题，姬元再次闭关。
闭关前听说轩辕破为了姬府，这段时间昼行夜出，心里不由感慨一番。
人人都是自由的，不管是伙伴们或者所谓巫姥山的随从，只要无伤大雅，他也不会强力约束。轩辕破为了姬府，愿意帮助海帆破案，那就随他去吧！他相信作为道修，轩辕破不会毫无境界去伤及凡俗的。
姬元燃上静香，盘腿坐到地面上，双手附膝，各结印结，看着眼前悬浮的黑白百态。
上次闭关冥想两年，除发现构成百态的微离子对撞增加能量外，并有其他发现。
和姚璐的那番谈话，对他触动很大，因此，这次闭关要解决两个问题。
一是微离子的性质、属类、撞击裂度；二是类源体微离子对撞变化。
看着不断变化着形状的百态，姬元默念道：
“那就看看这次是否有收获吧！”
神魂侵入，百态再次抗拒，结果无奈放弃。
在神魂观测下，它就像未穿衣服的娃娃，从里到外被看个透。
他这种观测比凡俗世界的解剖还厉害，是可以看清事物本质的，微离子构成的线条流动，引发百态形体变化，譬如化成各种动物，但各种动物都有不同形态，有凸有凹，有肢有体，说明那些线条不断在变化。
由于线条过于密集，难以析分，看上去是百态的形体在变。
“百态属低意识生物，他不停变化，是无意识变形？或者是有指挥中枢？”
姬元思索着，“当我神魂侵入时，它会有短暂抗拒，从这点看，百态是有意识的。”
“有意识就有神经中枢，就像阿猫阿狗，大脑是神经中枢的指挥系统，因此猫见到老鼠会扑，狗遇到生人会咬，而百态的意识很低端，有点像蚯蚓或者是蜗牛，遭遇危险会自我保护，蚯蚓蜗牛有神经中枢。”
“那么，百态的神经中枢会在哪里呢？”
神魂覆盖整个百态，他只能看到浮动的线条，密密麻麻，不可计数。
而那些浮动的线条，有的长有的短，有的静浮不动，这也印证了百态形体何故多变。
只是这些线条密集度太高，一时半会儿，无法滤出百态的神经中枢的具体位置。
但姬元知道抽丝剥茧的道理，他也不急，顺道其中某根流动的线条慢慢查寻。
这根线条很奇怪，每过一截就会有个结节。
初见结节时，他还是很兴奋的，以为这就是百态的神经中枢。
为此，不惜耽搁时间研究，不过结果令他很失望，他便再沿着那根线条往上寻找，然后就遇到很多结节，每个结节都以自己为中心，发散出数不清的线条，他一个结节一个结节的观察，不断地放弃。
“真是不可思议，这百态是何玩意，怎么会有如此的构造？”
对不断出现的结节，姬元已经熟视无睹，不再研究，直接往源头查找。
令人讶异的是，这些结节好像无可穷尽，一个结印发散出无数线条，不分主次，却很有秩序。
看着这些蠕动着的线条，姬元好想感叹，真是剪不断、理还乱，非离愁，更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随着他不断地研究探讨，姬府的那株石榴花开了三次，地底的静室门仍没有丝毫开启的迹象，秘密研究所对壹系统的研发也在继续，在大家的齐心协力下，已攻克了无数难关，进展的还算顺利。
壹系统公司再没开发出新武器，只是对原来的武器进行了数次升级，但杀伤力更加恐怖。
无数的魔兵都因壹系统公司的武器而死，这令魔域非常郁闷。
但对魔域威胁最大的，却是徴派的音频神炮。
魔将和普通魔尊在音频神炮的神威下，简单就是炮灰。
因此，音频神炮投入战场，解决了修道界大能不足的问题，战争的天平正在缓慢倾斜。
这种结果，使各国的流亡政府振奋莫名，不过魔域也非等闲，故意将压缩战线，和道修僵持对抗。
寒川这几年没有异动，使海帆直接怀疑人生，他曾找到爆料王再次确认，得到的答复和原先并无二致，轩辕破倒很能沉得住气，还数次安慰海帆，越是风平浪静，越预示着这里面有问题，早晚会露出来蹄爪的。
有只鹰隼盘旋在洛神市高空，它俯瞰着下方翻卷的云雾，唳鸣两声后，一头扎了进去。
盘坐在铜雀大道某屋脊的轩辕破突然睁开眼，看到了空中那道直坠的黑线。
心想，洛神市从不曾有鹰隼出现，这只鹰隼来得有点奇怪。
然后他想起，数年前跟踪他们的那只鹰隼，浓眉蹙起。
而就在他愣怔的时候，那道黑线射进了某座官宅。
这座宅院的主人，正是他监视的对象，寒川议长。
那只鹰隼落在院内，寒川议长从其利爪上取下蜡封竹筒，然后匆匆走进地下秘室。这种古老的信息传递方式是他想出来的，原因是现代信息传输方式，他总觉得不安全，魔域也不会使用。
“好狡猾的老东西！”轩辕破摇头苦笑。
他像蛇般盯猎物了三年，好不容易有所发现，却难有收获。
地下密室内，寒川打开蜡封，从竹筒内取出纸卷展开看后，就地焚毁。
他一屁股坐进厚背沙发上，脸色阴晴不定，这封来自魔域的密信，真的让他很犯愁。
“竟然让我对壹系统下手，唐糖是不是疯了，要使壹系统刚成立那阵，不是不可能，现在真的很难！”
寒川暗叹一声，现在壹系统公司树大根粗，还是联邦重点保护的军工企业，根据联邦政府命令，平时神鹰铁卫署都会派神鹰铁卫暗中保护，况且企业法人是他最不愿面对的大修姬元啊！
“让我对壹系统下手，这不是让我老虎嘴里拔牙嘛，我该怎么办？”
他点根烟，猛吸两口，依然想不出万全之策，人一旦犯错，想洗白不容易。
再说他有把柄攥在唐糖手里，如果对方公布于众，他将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不就是炸毁壹系统公司嘛，只要计划严密，不留下把柄，是不会被别人怀疑的。”
寒川思虑着如何对付壹系统的事，海帆猫腰登上那家房顶，来到轩辕破身前，经过三年的相处，他两个现在已经是非常要好的朋友，他推推轩辕破，将酒壶递给对方，然后并排坐了下来。
“轩辕兄，可有什么发现？”这是习惯性询问，他并没抱什么希望。
谁知轩辕破喝了酒道：“诺，看见院里那只鹰隼了吗？”
“鹰隼，什么鹰隼？”海帆张目望去，啥都没发现。
“哦，我忘了你是凡俗，目力太弱，这么远的距离你是看不见的。”
轩辕破轻声笑道：“那只鹰隼落进小院后，寒川从其利爪上摘下蜡卦竹筒，但是他太狡猾，并未现场拆看，而是带着竹筒进入了地下暗室，那里设有隔绝探查法阵，所以连我都不知道密信的内容。”
“嘿嘿！”海帆强忍住兴奋，“舍去现代通讯方式，以鹰隼传讯，足见其中有问题。”
“话是这么说，猜疑也只能归猜疑，没有抓住把柄，顶个屁事？”
海帆道：“不过是个好的开始，我相信面包会有的。”
轩辕破点了点头，心想确实是好的开始！
那只鹰隼停有十余分钟后，扇动铁翼，破云雾而起。
第二十一章 惨遭报复性毁灭！
轩辕破盯着破雾而去的鹰隼，并没有出手截击。
海帆觉得有些奇怪，既然鹰隼是寒川传讯的工具，轩辕破为何迟迟未动？
他正欲出言询问，不料轩辕破却说道：“好狡猾的老狐狸，竟然边给对方回信都没有！”
作为实力不错的道修，鹰隼刚振翅便被其神魂给捕捉到了，可惜的是他在鹰隼身上什么都没有发现。
“以我多年的侦破经验看，以大型飞禽做传讯工具，说明他们并不怕发现，采取讯息单程输送，应该是他们并不需要寒川答复，也许只是给其下达命令，现在虽没有实证来证明，但这些天必定有大事发生。”
海帆侃侃而谈，糊得轩辕破一愣一愣的，仔细想想，觉得海帆分析的确实很有道理。
“那么，你觉得会有什么大事发生呢？”轩辕破坐在屋脊，看着莫测的云雾。
“我不知道！”海帆老实应道，然后似乎想到什么，心里猛地一搐。
“我们这些天要密切关注这老家伙的动向。”
……
寒川很小心，接到密令后并未立即行动。
而是继续蛰伏等待，然后，通过讲话向外传递信息。
那个讲话很长，如果把每段首句的第三第四个字摘出来，再排列成句，意思就是：在市东制造混乱，吸引神鹰铁卫，伺机进入壹系统公司，将其摧毁，酬金五千万联邦币，七日后实施计划。
轩辕破每天都准时出现在屋脊，寒川除嬉鸟品茗外，并无特殊异动。
海帆是负责追踪的，这些天寒川的轨迹两点一线，非常固定。
但他们却越来越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当然寒川的这份谨慎并非事出无因，三年前市长问难，差点使他身陷囵囫。
他狗急跳墙，反咬一嘴，说那个开发商故意构限，也未证据证明他有参与，法院给予无罪判决。
在这种情况下，他行事越来越隐秘，并和那个神秘组织约定，会通过讲话传递信息，购买他们的服务。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已是寒川讲话后的第七日，这天天气晴朗，云雾稀薄，城东自由贸易区突然遭到不明身份的暴徒袭击，警察和神鹰铁卫紧急出动，就连暗中保护壹系统公司的铁卫们都被抽调走了。
“告诉你们总经理，就说市议会议员考察贵公司经营状态！”一个穿着黑色制服的年轻人吆喝道。
壹系统公司全部由黑金科技打造，进入公司大楼必先经过身份识别系统。
这个系统既非人脸识别，也非指纹识别，而是气息识别，比前者更高级。
如果没有内部人员带领，想进入公司内部，跟痴心妄想差不许多。
沉重的合金大门徐徐打开，张继和柳畅带着公司高层迎了出来。
议员考察每年都会有数次，他们自然不会怀疑。
况且带队的这位议会副议长还认识。
不过张继也有些好奇，城东自由贸易区发生暴徒袭击事件，这些议员不去关心，却来公司考察，也许各有各有司职，刚发生的暴徒袭击事件有人管吧，他也没有再往深处想，便带着这些议员往公司内部走。
谁知柳畅突然问道：“副议长，城东发生的暴徒袭击事件你可有听闻？”
“知道，这么大的事件，本来要取消考察的，但议长坚持，我们也没办法啊！”
考察犹如白开水，就是例行公事，看了看公司运营情况，副议长说了些勉励的话，然后离开。
……
一个小餐馆里，轩辕破和海帆对面而坐。
“我怎么总觉得哪儿不对？”轩辕破放下筷子嘟囔道。
“是有些诡异啊！那只鹰隼刚飞走几天，自贸区就被暴徒袭击了。”海帆手背支着下颌，看着那碗面发愣，“更奇怪的是，这时候议会还去壹系统公司考察，这背后到底有何玄机？”
“再等等，我就不信老乌龟能沉得住气，把事情做得滴水漏。”
两人小声议论着，商议着接下来的行动，不料遥远处却传来数声闷响。
轩辕破反应很快，闪身便出了餐馆，看着那片逐渐熄灭的火光，脸色顿时阴暗下来。
他顾不得和海帆打招呼，也顾不得惊世骇俗，直接脚踏大剑，朝爆炸发生的地方急驰而去。
海帆毕竟是凡俗，反应没有轩辕破快，当他跟出来的时候，轩辕破在他眼里楼宇上面的一个小黑点。
看了眼那个方向，再联想到自贸区袭击事件、议会考察壹系统公司这两件事，海帆立即明悟，刚才沉闷的响声应该是爆炸，而爆炸的地点应该就是壹系统公司，他不敢怠慢，拦了出租，直奔壹系统公司。
张继从废墟里爬出来，非常狼狈，张嘴喊道：“柳畅……柳畅……你没事吧？”
“嚎啥嚎，我能有屁事儿！”张继抬眼望去，柳畅正自废墟里往外爬。
他急忙跑过去，把柳畅拉了出来，“其他人呢？”
“我哪儿知道。”
爆炸来得太突然，几乎是瞬间连爆，他们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要不是姬元设置有法阵，将爆炸能量稀释，周围的建筑恐怕也难以幸免。
只是百余位凡俗员工，却成了爆炸的牺牲品，而张继柳畅由源气护持，才保住了性命。
“快看看，还有活着的没有？”张继说着，神魂已笼罩废墟，他的神魂虽不如化丹境强者，但在废墟中搜索出活人，还是能够做到的，祛笼罩下，废墟里的情景映现脑海，惨不忍睹，百余员工竟无活口。
而就在这时，警笛声撕碎残雾，消防车开道，警车救护车紧随其后，十余辆各种车辆停在废墟前。
看看并未火势，消防员才舒缓口气，警察和穿白大褂的护士却忙作一团。
“不用了，废墟里没有任何生命体征！”张继脸色麻木向警察说道。
那名年轻的警长逼视着他，沉声喝道：“你怎么知道。”
柳畅心情极度糟糕，正没处泻火，他抻手掐住警长的喉咙，寒声道：“滚！”
在修道者的眼里，凡俗皆是蝼蚁，即便警长亦是如此，一个简单的滚字，在年轻警长听来，就像五雷炸响脑海，思维瞬间断路，慌汗如浆，顺着他脸颊朝下流，当他真正面对道修的时候，才知道什么叫绝望。
而那些警员见长官被胁迫，都是枪指柳畅，意思很明白，如果后者于不收手，就直接打成筛子。
他们这咱危险的动作，成功激起了张继怒意，一道强悍的威压无声降临。
那些警员都感到有座雪山突然降临，周围的温度急速下降至冰点。
持枪的双手再也坚持不住，铁家伙纷纷掉到地上。
漂亮的女护士们早就吓得钻进了救护车内。
这时候，一把大剑拖着轩辕破自天而降，看到眼前紧张的阵势和那一堆废墟，惊问道：“怎么回事儿？”
他虽是姬元四随从，但张继柳畅知道，他的真正身份却是轩辕族的少族长，轩辕族是神秘的上古四族之一，轩辕剑使开，大气磅礴，同级阶的强者很少有谁能挡下来，他的出现，使现场紧张的气氛稍有缓解。
柳畅松开手，黑着脸悲愤道：“壹系统公司被炸了，百余位员工葬身废墟！”
张继接着将事情的经过复述了一遍，包括和警察署的冲突。
“你们都听见啦，壹系统公司被炸成废墟，那些议员功不可没啊！”
轩辕破将大剑斜插背后，微讽道：“警察叔叔，你们敢去得罪那些议员吗？”
“你这话我不赞成。”海帆不知何时也赶到了现场，“现在是法制社会，而警察就是维护社会治安的，只要有确凿证据，别说是议员，就是联邦议会的议长，我们警察也不会畏惧，敢将其绳之以法。”
轩辕破看着走过来的海帆，撇撇嘴道：“你就是个背气的警察，拽什么拽！”
壹系统公司被毁、百余员工荼毒，就像道旋风迅速刮遍联邦各处。
“正是由于他们开发的武器系统，才稳固了前线形势啊！”
“没发展几年就遭到毁灭性重创，说明了什么？”
“我看这里面有内幕。”
“……”
联邦到处都在议论，加上网络大佬推波助澜，很有些水漫金山的浩荡气势，而在这浩荡气势中，洛神市府被推到了风头浪尖上，那些不负责的脏水齐泼进来，整个市府都在承受着外界莫大的压力。
这点连寒川议长都没想到，正打歪着，无意插柳，却造成了柳成荫之势。
第二十二章 因不作为而作为
坐享其成，寒川心里美得很。
姬府地底，姬元不动如佛，眼前悬浮着黑白百态。
当他睁开眸目的时候，隐约有时空漩涡出现，漩涡的那头连着洛神市。
只是看了一眼，他便继续闭目冥想，研究百态机理，对他来说，再大的事都没此重要。
壹系统公司损失惨重，整座大楼被夷为平地不说，还有百余条生命因此陨落，得到消息的公司职员家属痛失亲人，悲伤欲绝，数百号人堵在姬府门前哭哭泣泣，要求给予精神赔偿，提出的赔偿数字还很吓人。
市府虽然很被动，但对这样的纳税大户还是很上心的，警察维持着秩序，还派官员居中调停。
姬府议事厅，几位董事都在，张继介绍完公司整体运行和收支情况，又对赔付做了说明。
由于数额很大，超出了支付能力，必须由董事长出面裁决，可姬元正闭死关。
“那些死者家属就堵在门口，这件事我们不能拖，必须尽快解决。”
陈礞瞥了眼柳畅道：“你想怎么办，难不成要把班长叫出来？”
“我就是这个意思。”柳畅腾地站起来，就欲往门口走。
张继道：“柳畅，平时就你鬼点子多，这时候怎么就糊涂了呢！”
“老大闭死关，闭死关你知道嘛，是最忌讳别人打扰的，我这时候去，不是寻着找死吗？”
政府那位官员插话道：“各位大人，闭死关我不懂，我只知道现在的麻烦要尽快协商解决，否则，这些死者家属将壹系统公司起诉到法院，赔偿可能会更多，要使你们实在无法决断，我看不如请董事长出面。”
几个人反复商量也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只好去请姬元，而当他们走上浮阁时，却被拦了下来。
浮阁是进入地下的入口，被姬元用特殊手段设置，有点像时空通道的样子。
这样的地下密室虽没有青石世界、秘境神奇，但贵在隐蔽。
“众位请回吧，少主闭关期间，任何人不得打扰。”
蝮琴音伸手将他们拦下，说话语气不容反驳。
巫姥山派他们来，目的就是保护姬元，特别是在闭关期间，他们岂容别人干扰。
张继等人的脸色立即难看起来，平时四随从挺好的，和他们相处融洽，今天怎么油盐不进，连他们的面子都不给，“琴音姑娘，我们也知道大哥在闭关，但壹系统公司被毁，必须由大哥出面才能解决啊！”
蝮琴音面色平静道：“这是你们的事儿，与我无关，我们的职责就是不允许任何人打扰少主。”
“如果我们非得要见呢？”张继脸色也冷了下来。
“那就做过一场，看你们是否有此的本事。”
古族那位手握两个道球，羿族那位也将大弓从背后取出，面目不善地望着他们。
所有意思表达的很明白了，只要他们敢硬撞，道球和道箭会告诉他们，什么叫不可为而为之。
而对巫姥山随从表现也来的强势，张继等人也很无奈，本就是一家人，真要撕破脸皮做上一场，胜负尚且不论，真要是传了出去，于谁都不好看，更会影响姬府的团结和形象，不过，问题总得要解决啊！
就在双方剑拨怒张之即，轩辕破匆匆从外面赶了回来，看到眼前的阵仗，急喝道：
“还不快放下兵器，这要叫少主知道，还不得活活被你们气死？”
“来海帆，你将我们得到的情报告诉大家。”
经轩辕破插一杠，现场紧张的气氛算是有所缓和。
蝮琴音仍是站在看不见的入口处，目光警惕如兔地看着张继等人。
海帆从轩辕破身后闪出，说实话，面对如此多莫测高深的道修，他的压力还是很大的，可该死的轩辕破突然把他推出来，也只能顺着杆子往上爬，好在他也是见识过大阵仗的人，虽紧张，但不惧。
“事情是这样的，壹系统公司被爆这起事件，经警方初步确认，属有组织有预谋的暴力事件。”
“和城东自贸区爆炸属同一团伙所为，当然，这只是我们从警察署得到的消息。”
海帆斟酌半刻，继续说道：“这并不能解决姬府窘境，我和轩辕兄刚从市府回来，从那里也得到一条有价值的信息，总统阁下已命令联邦金融机构，为壹系统公司提供无息货款，以解燃眉之急。”
“这笔货款可保证公司挺过难关。”轩辕破补充道。
确实是好消息，等柳畅再次确认过，众人总算是舒了口气。
现在，他们无须再请示姬元，只要和死者家属协商好，就能把事情给摆平了。
接下来，市府官员出面调停，张断柳畅亲自和死者家属见面，最后终于确定，每名死者给付抚恤金八百万元联邦币，这也是联邦此类事件给付最高的案例，没过几天货款下来，全部打到了死者家属的账户上。
这次事件，壹系统公司光赔付死者家属抚恤金，就高达十亿，再加上其他损失，总代价超过二十五亿。
而在前线，由于失去了壹系统的支持，那些凡俗就可操作的武器变成了破铜烂铁。
魔军借此机会展开疯狂反扑，虽然道修们极力抵挡，战线还是内推了三十公里。
如此惨痛损失，令联邦和其他各国流亡政府震怒不已。
总统阁下明确指令警察署陈兵洛神市，全力侦破壹系统公司被毁事件。
当消息传到洛神市，使寒川议长万分震惊，如果联邦警察署死咬不丢，他岂不是很危险。
得到消息的那天晚上，他就通过加密电话和联邦议会副议长莫藜取得联系，但结果令他失望。
壹系统公司被毁半月后，联邦警察署的人马终于浩浩荡荡地开进了洛神市，高旷署长谢绝了一切接待，带领属下直接进驻到洛神市警察署，这里是他曾经战斗过的地方，还是那间办公室，他望着熟悉的环境，不胜唏嘘。洛神市警察署现任署长是个年轻人，听说总署署长亲自主持办案，早把这间办公室给腾了出来。
“老狼，兄弟，我们又可以联合作战了。”高旷看着眼前周欣蓝的图像，得意道。
图像中周欣蓝插着腰，一脸厌弃，“联合个屁，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高旷打个马虎眼道：“好啦老狼，有你这样埋汰自己兄弟的吗？”
“改天请你吃饭，我有事，就先挂了。”
当眼前图像消失的时候，洛神市年轻的署长敲门进来。
“高署长，有情况我得给你反映一下，就是壹系统公司被爆当日，我署警察前去处置，被该公司闹了点不愉快，也许你听说过这家公司是由修道者开设的，那天差点引起冲突，我的一位副署长还被当众羞辱。”
年轻的洛神市警署署长生气道：“现在我的这帮兄弟听说壹系统公司就来气，也不怪他们不作为。”
“就这事儿？”高旷淡笑道，“天地档案想必你也看过，姬元独霸鳌头多年。”
“他手下包括随从，都是了不起的道修，他们这样对我们，还算客气。”
年轻的署长摇摇头道：“这还算客气，我不理解。”
“你知道化丹境大修有多可怕吗？挥挥手就能把洛神市夷为平地，我事先调查过，张继柳畅陈礞关亭峰都是姬元的伙伴，也都出身于徵派，虽未至化丹，想必距此也不远了，你们去招惹他，岂不是找不自在!”
“另外，你说的那句话很重要，不作为，我认为，当前你们不作为就是作为。”
年轻的署长张大嘴巴望着最高警署署长，也是彻底被他的话给烤糊了。
“在总署没来之前，你们警署不作为，是麻痹幕后指使者。”
高旷解释道：“现在总署大张旗鼓的进入，会使对方措手不及，从而露出马脚。”
年轻署长恍然大悟，心想还是总署署长高明，同时，也为属下的不作为感到庆幸。
“对啦，还有件事，据回来的同事说，姬府放话说，这件事不许我们插手，他们会以自己的方式处理。”
高旷抚摸着下颌青色的胡茬，沉思半晌道：“这道是个新问题，不过联合他们办案，也是可行之策。这样吧，从今天开始，总署就接手这起案件，你告诉手的兄弟们，只需负责外围调查即可。”
打发走洛神市警署署长，高旷驱车赶往某小区，在那里他见到了一直保持单线联系的海帆。
“怎么样，脱去警服这几年还适应吧？”高旷喝着海帆调制得香浓可口的咖啡，调侃道。
海帆递过去一撂材料，“鞋子合不合适，只有脚知道！”
“你先看看这些材料，我怀疑洛神市的议长就是背后的主使者。”
高旷翻着材料，立即来了精神，“可掌握有证据？”
海帆摇了摇头道：“寒川非常狡猾，做事极其小心隐秘，整个事件看似和他没丝毫联系，但越是完美，越让人怀疑，对啦，这些材料是三年前发生在姬府前面的群斗事件，当时，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寒川，他却反咬那人在做伪证，反正也没有其他证人证言，法院视为孤证，未预采纳。”
第二十三章 蛙鸣惊树鸟
海帆这几年的蹲点监视，也有不少收获。
这些收获无疑都指向寒川，但是，没有其他证据，仍很难判定其有罪。
经过数日的调查，高旷的思路越来越清晰，而壹系统被爆事件，使他想起二十余年前，发生在洛神市的老案，那起案件的手法和壹系统被爆事件极其相似，先用爆袭吸引警力，然后再借机实施作案。
而那起老案件，已经有最终结果，犯罪嫌疑人就是现在的魔域公主唐糖！
这起事件的手法相似，是否也是魔域策划的，还尚未可知。
但壹系统被毁，获利最大的就是魔域。
他带着联邦警察署最顶尖的侦破能手，突然来到洛神市，也是事先考虑成熟的谋略。
这一招叫敲山镇虎，再淡定、再老谋深算的犯罪嫌疑人，遇到这种情况，都会心怀慌惧，从而露出马脚，因此，他们一到洛神便迅速行动，组织数百的警力，大规模进行摸排，从外围入手捞取线索。
海帆和轩辕破则像隐藏暗处的猎人，时刻紧盯着寒川及其议会的一举一动。
正像高旷推测的那般，如此大规模的摸排，使狡猾的寒川如坐针毡。
“联邦警察署想搞什么？”寒川坐在办公室，阴沉着老脸道。
几位副议长都耷拉着脑袋，揣测着议长这话的意思。
“联邦是有数百个市组成的，宪法赋予市的自主权，联邦警察署这是违宪啊！”
寒川拍了下桌面，“作为市议会，我们有权力维护宪法的权威，制止这种愚蠢的行为。”
立即有副议长提醒道：“但是议长，有种情况可能例外，就是出现危害国家安全的情况下，总统可以行施特殊权力，我想联邦警察署再胆大，如果没有总统授权，不会愚蠢到做出有违宪法的事儿。”
“是的啊！”其他副议长跟随附和。
真要是总统以特殊情况授权，联邦议会也只有干瞪眼的份。
寒川并非没考虑到这方面的原因，他只是制造矛盾，干扰警署调查。
谁料副议长们都精得跟猴似的，并不往他编的圈里跳，这让他有些愤懑。
不过他眼睛一转又道：“壹系统公司被毁，我们也深感痛心，但是有些人心怀不轨，散布谣言，称我们借助例行考察，暗作手脚，考察团离开后，壹系统公司就发生的那种事，与议会有撇不清的关系。”
“作为议长，我是失职的，不过请大家放心，我寒川以人格担保，誓死捍卫议会尊严！”
他言词激愤，表情丰富，演技堪称一流，那些副议长都不由耸然动容。
带队的那位副议长有点烧脸，真如外界传言，自己岂不是扯不清了。
他腾地站起来，急眼道：“诬蔑，放屁，这就是诋毁！”
寒川不动声色，摆摆手道：“稍安勿躁。”
他们正商议着对策，没料到警察突然推门进来，现场气氛有点怪异。
望着洛神市这些大佬，警察们按程序出示证件，也没过多说明，便将那位副议长带离了现场。
剩余的那几位，包括寒川，都如风中凌乱的鹅毛，看着那些荷枪实弹的背影，嘴唇蠕动，终没有说话。
“没事，只是协助调查，也是履行公民义务，不必惊小怪。”寒川回过魂，强装出笑脸道。
当其他几位副议长离开办公室，他才颓废地跌坐而下，暗自揣测警察此举意图。
然后拨了号码，说了几句话，便匆匆离开了议会大楼。
而他的这些举动，都被某双眼睛监视着。
……
洛神市，望花公园垂柳依依，景色清幽。
高旷穿着便服和海帆闲聊着散步，晚霞照下，将公园渲染成一片金色。
“怎么样，海帆，我一个堂堂的联邦警察署署长，眼下可是在替你打工哦。”
海帆道：“我的署长大人，我都被你清理出警察队伍了，你还好意思说替我打工？”
高旷腹黑笑笑道：“你这个人吧，整天板着脸，心里想的全是案子，连点幽默感都没有，我告诉你，警察不是破案机器，也有七情六欲，闲的时候幽默一把，也许就能开阔思路，要不你试试？”
“算了吧！我还幽默，脱去这身衣服三年多啦，超市抢砸案和疫瘟案才刚有点眉目，谁知因那件老案，又牵扯出寒川议长，接着又发生了壹系统被爆事件，就像一潭浑水，越趟越浑，弄得我都看不清未来了。”
海帆随手折了根柳枝，在手里舞着，“不过说实话，署长这招敲山震虎真高！”
高旷瞥了他一眼道：“是嘛！难得你这样表扬我。”
“署长，我估计啊，寒川今晚必有行动。”
“也未必，我了解那老狐狸。”
……
联邦警察署突然把人带走，使寒川措手不及。
但他看不透的是，为何只带走了那位副议长，而其他人没带。
不过，已来不及考虑那些了，目前最重要的是，必须把那人处理掉，否则一切都晚了。
寒川斟满了杯百年前的红酒，在手里晃动着，酒红如血，在杯里翻着浅浅的红浪，灯光下看着非常妖异，给人种沙场滴血的感觉，他瞧着那杯中物，舌头卷了卷，心想，那个贪财的议员应该是死了吧？
洛神市偏僻的小区内，某座楼的十三层某户还亮着灯。
一面目普通、满脸疲倦的青年环视室内，然后推开窗户，飞身一跃。
他像陨石急坠而下，脸上露出平静的笑意，终于解脱了，从此再不受要挟。
过快的下坠速度，都带起刺耳的暴鸣声，距离水泥地面越来越近，他都看到了死神的微笑。
二楼，距离地面五米，一只源气巨手突然横向伸出，而那道急坠的身影，则被牢牢握控在手里。
“想畏罪自杀，我没同意，你就是想死也办不到。”
轩辕破望着昏死过去的青年，嘴角微微上翘，然后带着他消失不见。
而当他把这青年救下，张继等人就得到了消息，先后从各自守候地迅速撤离。
壹系统公司被爆的那天，柳畅曾对着洛神市警察的面，撂下会以修道的方式处理这件事的狠话，但前天，联邦警察署署长亲自登门拜访，就当天警察们的不当表现进行道歉，并恳请姬府出手帮助。
起初张继他们并没同意，但蝮琴音突然出现，只说了一句话，使他们改变了主意。
“该做的已经做啦，接下来就看警察们的手段了。”张继看着伙伴们道。
姬元闭关的这些时日，他隐隐成了姬府之首，伙伴们都听他的。
“从哪里绊倒，就从哪里爬起来，大哥闭关，我们也不能闲着。”
柳畅道：“老张你嘛意思，干脆就明说了吧！”
陈礞拍了下他的肩膀，差着把他给拍散架，“老张的意思你还不明白？”
柳畅揉着肩膀，愁苦着脸道：“大姐你熊掌啊，就我这小身板，能不能轻点！”
陈礞也不理他，嗡声道：“老张的意思是说，壹系统公司从我们手里倒闭，我们就有责任把它重新搞起来，联邦政府不是找老张谈过嘛，只要我们愿意，就会给我们提供足够的资金支持，只是要持六成股份。”
“我不同意。”柳畅直接道，“壹系统公司是大哥亲手打造的，股份绝不能转让。”
“你们别看我，这话是有道理的，公司赚取的利润，目的是支持那个研发的。”
“我们把事情搞成这样，再让联邦拿去那么多股份，我们成什么啦！”
“你说的也有道理。”张继想了想道，“老柳你出个主意。”
柳畅道：“大家还记得老大当时是怎么赚钱的吗？我们也能采取那样的办法啊，只是不同的病人，下不同的药罢了，我们可以和政府谈判，承诺以物转换，价格方面嘛，是可以适当让步的。”
关亭峰首先亮明观点，“我看这样能行。”
“我也赞成！”陈礞举起熊掌道。
“别看我。”蝮琴音瞪了张继一眼，“我只负责少主安全，其他的事与我无关。”
“既然如此，那这事就算定了，柳畅和陈礞负责去谈，我和亭峰负责先期准备工作。”
对于他这种安排，伙伴们并无意见，让陈礞陪柳畅，也算是绝配，最起码能给对方造成不小的精神压力，这样谈判的策略问题，就像国与国之间，为控制谈判节奏，保证利益最大化，事先总要做上一场。
第二十四章 不是虎头蛇尾
柳畅、陈礞和联邦接触。
同时，原址复建也被提上日程。
壹系统被爆事件的调查仍在继续，外围调查基本结束。
捞取有价值的线索不少，最为关键的还是撬开那位坠楼者的嘴，还有制造自贸区爆炸案的嫌疑人，死咬着爆炸案是他自己所为，没有任何人指示，但他的银行账户突然多出了数百万，又解释不清楚。
那位副议长简单录了口供，辨认了坠楼者就是某位议员后，就直接被放了回去。
他回去后，就称病没再上班，而且还发了封邮件，辞去了副议长职务。
对坠楼者和爆炸案嫌疑人，联邦警察署连续审问了多次。
除那些车辘轳话以外，没有交待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这起案件和抢砸案、疫瘟案般，陷入了困境。
高旷听完汇报，一拳砸到桌面上，种种迹象表明，寒川就是这两起事件的幕后主使，但就是没有证据将其拘捕到案，就像你用力地挥了拳，却砸进了棉花里，根本没有着力点，让人非常憋屈和不舒服。他不抽烟，现在却燃棵烟，猛地抽了两嘴，然后狠狠地摁进烟缸里，情绪有点烦躁。
如果按正常办案程序，自贸区爆炸和壹系统被爆事件，也算找了真凶，可以结案了。
敲山震虎这招效果不错，不过直觉上说，他还是倾向海帆意见的，事件的背后有更大的漏网鱼。
“希望海帆那边能有所收获吧！”案件调查到这地步，高旷也没啥招，唯一能做的就是等。
……
那名议员的落网，使寒川极度恐慌，好像看到张网正朝自己罩来。
他怎么都想不到，高旷如此狡诈，挖坑让他跳，他竟然没看出来，还真的跳下去了。
这都不算啥，他闻腥知臭及时被漏，按照缜密的设计，只要那名议员彻底消失，那么，他的设计就是完美的，谁料想对方没死成不说，还被弄进了警察署，要使什么都撂了，他也会跟着完蛋。
一只鹰隼自古朴的小院飞出，穿破云雾，振翅朝天北飞去。
而在那天边，有金钹突然降临，哐当合拢，当鹰隼紧紧罩于其间。
金钹迅速缩小，划过道金痕，落到轩辕破手里，海帆怔怔地看着，眼热得不得了。
“快看看，老狐狸搞什么鬼。”
“你先猜猜，他可能会说些什么？”
海帆收回眼神，面色郑重道：“这哪能猜得着！”
“嘁……”轩辕破嘴角翘起，“我猜肯定是求救什么的。”
他自金钹里捞出蜡封竹筒，竹筒内装着密函，当展开时，两人相视苦笑。
“这只老狐狸，还有雅兴写诗！”轩辕破出身上古四族，对这玩意不懂，便顺手扔给了海帆。
海帆捉摸了半天，也没捉摸透诗里的意思，“轩辕兄，这到底是啥意思，要不我们再想想辙？”
“这些破事我懒得搭理，如何破解我不管，按我意思，就直接把那老狐狸给剁了，省得他到处搞好搞雨，可你非得按什么法律来，还说这是凡俗世界的事，你们会按照凡俗的规则处理。”轩辕破抱怨道。
“可搞到现在，那老狐狸还有滋有味的活着，算啦，后面的你们自己解决吧！”
……
洛神市警察署，高旷十指交叉抵着下颌，看着眼前摆放着的那张小纸片。
从接到这张纸片到现在，他双眼都没离开过，不管如何拆解排列组合，都难解其中之意。
高旷揉揉隐痛的太阳穴，心想寒川到底搞什么玄虚？难道在试探？不像，也没此必要。再说，那个坠楼议员的落网，已使对方如惊弓之鸟，最大的可能就是传递信息，但会传递什么样的信息呢？
他摇了摇头，尽管看不透这首诗，却清楚这张纸片很重要，马虎不得。
恰好这时候刑侦处来汇报案件进展情况，便把这张纸片交给了他们。
并郑重交待，让他们转给技侦司，看能不能发现其中秘密。
……
总统以危害国家安全为原因动用特权，也是得到了某些联邦议员的非议。
尤其使副议长莫藜那一派的，跳得最欢，甚至煽动民意，预启动弹劾程序。
最后，长期病养的老议长不得不出面，就此事发起国情咨询，才将这场风波平息。
那张纸片还没流转到技侦司的时候，高旷就接到了总统府的电话，对方语气还算客气，只是问了案件进展情况，就隐晦地提醒他一句，然后便挂断通讯设备，高旷也是人精，当时就感到事情有点不正常。
后来通过关系，他才打听清楚，因为这件事，总统差点遭到弹劾。
“难道是我错了吗？”高旷脱去警帽，将有些紧的领带松了松，思索着。
他搞不明白，壹系统公司被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件事与魔域关系甚深。
但某此人为何那么怕查呢？难道他们不知道，壹系统公司在战争中扮演着什么角色吗？
或者说他们明明知道，却为了自身利益，置人类生死攸关于不顾，甘愿和魔域沆瀣一气！高旷很痛苦，查吧，总统是凡俗世界抵抗魔域侵略的中流砥柱，要使他倒了，世界会更乱，不查吧，又愧对警察的称呼。
他急忙拨了个加密电话，没过多长时间，海帆就火急火燎地闯进了他办公室。
“署长，到底出什么事啦？你这可是比下十二道金牌还厉害啊！”海帆进来就调侃道。
高旷泡了杯茶，示意他把门关上，然后坐到他对面道：“总警署的人要撤走。”
“什么？”海帆差点跳起来，“案子还没结束，怎么说撤就撤呢？”
“高署长，我的老首长，这件案件有多重要，你不是不知道，你说，现在总警署虎头蛇尾撤走了，打脸的是我们警察啊！就说警察不怕打脸，但你想过没有，不有壹系统公司，人类凭啥和魔域对抗。”
高旷靠着背靠，听着海帆滔滔不绝，面色非常平静。
从他担任署长那天开始，海帆就一直跟着他，是他的一员骁将。
如果不惹怒道统，海帆的升职空间很大，即使脱去了警服，他照样看好他。
“海帆，我把你叫来，不是听你抱怨的，总警署也不是虎头蛇尾。”高旷冷脸道。
“但你知道吗，就这起事件，总统承担着多大风险，我再告诉你，如果不是总统坚持，联邦就一盘散沙了，哪还有心思对抗魔域，所以，和壹系统公司比起来，总统的重要性更大，再说总警署退出洛神市，也不是就此放手不管，而是有明转暗，伺机而动，我想了，这样可能更有利于案件侦破。”
海帆不在那个层面上，没有想过这些，他想的只是如何破案，如何将把嫌疑人送进监狱。
现在，他想想署长说的话，确实很有道理，这也许就是身在江湖，身不由已吧！
他平静了下心情道：“你把有叫过来，不会就是要告诉我这些吧？”
高旷点了点头，“总警署的力量抽退后，后面的事就交给你了。”
“署长大人，你不会是跟我开玩笑吧？”海帆玩味道。
“我就是个脱去警服的吃瓜群众，好像没有这个权力啊？”
高旷神秘一笑道：“你小子，还在埋怨我是吧，我明着告诉你，你的警衔没人掠夺，让你脱去警服，只是做给道统看的，再有，你这几年的活动经费，真以为是某公司赞助的，你还没那么大的面子。”
将明面的活做完，高旷煞有介事地召开新闻发布会，针对两起事件答记者问。
同时，也是告诉民众，两起事件顺利告破，犯罪嫌疑人伏法。
铜雀大街那座古朴的宅院，寒川盯着眼前的画面，眼底划过一丝喜色。
联邦警察署新闻发布会有举办，也使他惊惧不安的心彻底安稳了来，心想还真是多疑了，那两个小子还算仗义，没把他给咬出来，但愿魔域公主见到那封密函后，能体谅他的不易，从此，两不见。
而就在他看视频画面的同时，张继等人也在看，他们的心情并不好。
“无耻，这算怎么回事儿？”
“狗屁的总警署，这不是草菅人命嘛！”
“我就说要以我们的方式解决，可你们就不听啊！”
轩辕破一跺脚，转身就往外走，被蝮琴音拦住道：“你要去哪里？”
“我去问问海帆，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快要查到真相，为何会出现这种结果。”
第二十五章 铁板一块
两起案件的顺利侦破，扫除了死压洛神市上空的阴霾。
在这种情况下，联邦警察署集体撤离，可以说脸上十分光鲜。
只有那些知道内幕的人，才清楚这里面水很深，离真的侦破还有几条街的距离。
新闻发布会的当夜，有鹰隼自西来，在洛神市上空盘旋数周，然后消失在重重云雾里。
二楼那间暗室，寒川启掉蜡封，自竹筒内扯出纸片，伸开来看，轩辕破将那只鹰隼被截胡后，按照时间计算，又将其放了回去，寒川并不知情，此时，他看着来自那个地方的纸片，老脸上现出痛苦神色。
他曾飞书提醒魔域那位大人，按照约定，办完那事后，他们之间不再有任何纠缠。
可现在……
寒川将纸片烧毁，心里气愤憋屈，这明明是把他朝火坑里推啊！
他知道魔域从不把信誉当回事儿，但还天真的幻想万一呢，现在看来是自己想得太多了。
魔域的魔个个凶戾狠辣，他又有尾巴被人家踩着，如果忤逆意志，怕是死都找不到半根骨头。
寒川看着化成灰烬的那片纸，这次的任务有点难，姬府里藏龙卧虎全是道修，他只是凡俗，和这些道修斗法，无疑摸老虎屁股，再借他百个胆也不敢呀！寒川飞速思索着对策，越思索越乱。
联邦警察署刚刚撤走，这个节骨眼上就搞出大动静，显然有些不智。
“那就再等等，瞅准机会再说吧！”寒川心里想道。
……
秘密研究所，壹系统研究太过繁杂，任务很重。
因此，秋寒请示过德真真人后，又从秘境调来了部分同门。
现在的研究速度很快，正在攻克造血干细胞这道难关，总之，壹系统复制出来的都是活人，不仅如此，复制出来的活人还具有被复制者的同等能力，其中的难度无疑于是蚂蚁食象、凡俗登天。
“造血干细胞是骨髓里的物质，它和骨髓里其他物质应该是相伴相生的。”
一个女同门是这个项目的负责人，今天他将秋寒所长邀请来，就是要论证该细胞的喷膜。
如果能制出喷膜，造血干细胞就再无神秘可言，想要在壹系统中添加此类物质也并不太难。
其他同门都认真听着，还在种神奇的笔记本上描描画画，显然对这种研究极其上心。
“既然物质间相伴相生，我们就遵循着这种自然，找出骨髓里物质运动的规律，再将其规律模拟进壹系统，从理论上来说，这种类型的模拟是能够成功的，这是我的初步想法，大家有什么意见和建议可以提。”
“组长看似可行，如何才能将其规律模拟进壹系统？”
有干瘦睿智的同门提出疑问，而他的疑问也正是所有人想知道的。
因此，当他疑问提出，所有同门便开始窃窃私语，低声议论，这确实是个麻烦的问题。
女组长伸手做出下压的动作，清清嗓子道：“这也是这次论证会的目的，秋寒师兄有可想法？”
秋寒摸着下颌，眯眼沉思了好久，“确实是个复杂的问题，研发壹系统是要复制出更多的强者，来和魔域抗衡，解决人类大能不足的问题，这也是我们这座世界修道者境界太低的无奈之举，不过上古传说曾有，神界主宰有一气化三清的本事，所谓化三清，是指主宰们都有三具分身，我们干的等同于化三清啊！”
“我们对造血干细胞喷膜的研究，是不是可以从这其中找到借鉴。”
“一气化三清？”女组长嘴里嘟囔着，眼神却愈加明亮。
“我知道啦，我们可能从血脉中找到借鉴！”
……
姬元盘坐在密室，周围的环境不停转换，就像四季轮回。
而他眼前的空间，黑白两种百态形象转变得也很快，但无论怎么转变，仅局限狭小空间。
姬元不动如洛神市的那尊大佛，其神魂已溜进元戒世界。元戒世界里，牧云戴着斗笠，手握鱼杆，正在垂钓，细长的云线直垂深渊，下抻数十米后，被云雾吞噬，他不急不躁，一副田原式怡然自得的模样。
“师尊！”姬元一出现，便垂道行礼，“弟子观察百态数百年，尚有诸多困惑未解。”
“师尊既然知道百态，想必对其有所研究，我想听听师尊的意见。”
牧尘没有说话，只是望着那根云丝走神，好像真能从深渊中钓到鱼一般。
他不吱声，姬元也不敢再问，也是顺着师尊的目光望向那根云丝，云比垂向深渊里，虽然是极细的丝线，在他感觉中却好像蕴含着世间无穷妙法，它的每次颤动，都仿佛有重塑世界规则的奥妙。
姬元心里一动，不自觉地紧靠师尊盘坐而下，当他再看向那根云丝，如看见了座世界。
这座世界就像死界，无空气、无重力、无万物生道，飘浮着许多巨型陨石。
他们没有固定轨迹，有时会碰撞，然后排斥互推，好像无力作用，又有力作用，这样的死界，只有互推产生力，但这种力很奇怪，你感觉不到，却真实存在，姬元想起百态每根线条中的互撞的离子，未相撞便不产生力，只有相撞才能爆发出难以想像的力道，那么，每个节点都是力束的集结，却看不见摸不着。
“原来如此！”姬元收回目光，“百态微离子和类源体微离子相撞，有点像死界的陨石。”
数百年啦，一朝顿悟，使得他喜不自禁，站起来弯腰执弟子礼，“多谢师尊点拨！”
牧尘挥挥手道：“为师只能帮你这些，这座世界的恩怨，还要靠你们自己解决。”
“师尊已经帮助够多，接下来的事就让弟子来解决吧！”
密室里的姬元突然睁开眼，伸手抓出一只白兔。
这只白兔是他找的类源体。
当白兔出现，百态好像能觉察到，律动的速度加快。
伴随着律动，它的形状也变成白兔状态，姬元将白兔一丢，黑色百态像八爪鱼般攀附而上，然后，很快便融进白兔体内，后者两眼精光四射，身体急速膨胀，兔牙变得尖长，身散发的气息越来越雄浑浩瀚。
感觉中就像强悍的远古凶兽，仅从气息上就可判断，融合百态的白兔，已具备化丹境实力。
姬元观察着，他看到两者的微离子相融相撞，爆发出远超自身的强大能量。
“和我猜想的差不多，只要模拟出百态微离子，就可使普通人力量爆增。”
“不过这种模拟就像道一样不可捉摸啊！”
接下来的岁月，他用源气进行各种模拟实验。
这个过程非常好艰难，不断实验，不断失败，然后总结揣摩，再实验。
时间也在枯燥无味的实验迅速流失，壹系统公司大厦竣工，进入人才招募阶段。
有着上级教训，他们的招募条件十分苛刻，只有副业为兵道的道修方可应聘，当然，报酬也是相当令人眼热的，对那些没有身世背景的道修来说，他们再想进步，唯有投靠到壹系统公司才有希望。
经过壹系统公司不遗余力的宣传，报名的道修很多，经过筛选，有五十九人最终成了公司员工。
他们开发的武器，也再次被联邦送往前线，服务于凡俗军队。
连寒川都没有料到，受到重创的壹系统公司，会这么快就缓过劲来。
并且武器研发的势头比原先还要迅猛，这使他感觉到非常可怕的威胁。
这天，他邀请财政署、银行大财团的朋友小聚，餐桌上有意无意将话题转移到壹系统公司。
财政署的那位副署长感慨道：“姬府还真有能耐，都无需真人抛头露面，就把联邦政府给搞定了。”
“确实了不起啊！”那位大财团的首席执行官也啧啧赞叹，“我听说他们这次招录员工，非道修不要。”
“壹系统公司可能被炸怕啦，才会如此小心谨慎。”立即有人推测道。
寒川静静地听着，他是想故技重演，将壹系统公司再重炸一遍。
不过从场面的议论来看，如果那些员工全是道修，那么再炸十遍，也不会有效果。
“看来，只有按照那边的命令，盯着姬府这个无缝的蛋喽！”
寒川心想，必须在姬元闭关期间，有所行动。
他将姬府里的人分成三个层次，核心人物，譬如姬元的伙伴和随从，中间人物，有机会接近核心人物的人，末梢凡俗，就是姬府里那些凡俗服务员，当然最好能策反核心人物中的某人，那样会更容易成功。
有了这样的想法，他暗中操作，企图引诱张继他们，还有巫姥山四随从。
令他失望的是，姬府的核心好像铁板一块，难以撼动丝毫。
无奈之下，只有退而求其次，动用各种手段，拉拢中间那部分人。
第二十六章 最先倒下的柳畅
“预做成那事，采购环节最重要。”
寒川晃着手里红酒，看着烛火摇碧，胖脸上划出一丝诡笑。
不过下一刻，笑容便凝固起来，他想到棘手的问题，采购环节最易下手不假，但源材被修道界控制，他一个凡俗没那么长的手臂，可以调动那些道修，再说源食采购都是由四随从亲自来做，根本无法下手。
他相信再完整的蛋，都有其漏洞，采购环节无空可钻，那就从其他??想办法吧！
那是洛水侧畔很古老的凉亭，说它古老是因为亭顶厚积的灰尘已看不出年代。
凉亭里有两道人影，一个低矮圆胖，穿着黑衣，戴着黑色大口罩。
一个同样滚圆，个子要高出黑衣人半截胖子，穿着便装，脸色红润。
别看他高出对方很多，但此时，雾霾里，他望着那道漆黑的背影，心里却有着莫名的恐惧。
黑衣人始终背对着他，嗓音压得极是低喑，给人种很怪异的感觉，“刘阿四，机会给你了，只看你能不能把握住，如果同意，会给你一百万报酬，要使徘徊不决，就等着明天收你老婆和你儿子的尸体吧！”
刘阿四面现痛苦神色，他是特级厨师，曾在全联邦厨技大赛中排名第十四位，曾就职于联邦首府某知名酒楼，后来因为菜品和食客发生矛盾，被酒楼除名，还上了厨师协会黑名单，不得不改行更业，混些小钱养家糊口，听说姬府招聘厨师，便也报了名，没承想真的被那位大人看中，从此成了姬府的膳食师。
姬府给他的待遇也算丰厚，能有这份工作，他已经很满足了。
刘阿四痛苦地挣扎着，背叛姬府他不敢，但不背叛，老婆孩子就会没命。
想想百万钞票，再想想老婆和孩子，刘阿四最终咬了咬牙道：“希望你不要食言。”
……
膳食房内，刘阿四表现得比以往更加勤勉。
其他的杂役都感到有些奇怪，刘阿四平时骄傲得很，粗活是懒得干的。
“刘师傅难得啊，是不是彩票中奖了，表现得这么好！”有胖大婶打趣道。
她这一说，立即引起其他人同感，都围着刘阿四嚷嚷，膳食房的空气顿时鲜活起来。
刘阿四知道有点过了，板着脸道：“嚷什么嚷，还不快点干活，耽误了时间，看姓蝮的如何收拾你们。”
胖大婶撇撇嘴道：“刘师傅就别再自作多情了，你说自从你来到姬府后，那些人吃过几次你做的饭菜，不过说回来，刘师傅做的饭菜，那味道还真是令人回味无穷啊！你看，我都吃胖了，浑身也有使不完的劲。”
“你懂个屁。”刘阿四喝道，“你可知道你们吃的是什么？那是只有修道者才能享受的源食。”
“源食？”胖大婶有点愣怔，她虽无见识，在姬府呆的时间长了，也是有所听闻。
但是没想到，那些主人们顾不得吃的东西，都装进了他们的肚子里。
“刘师傅，你说主人们不会怪我们贪嘴吧？”
刘阿四摇了摇头，突然想起那些神仙般的存在，有好长时间没传过他做的膳食了，想到这里，他心里暗自发急，如果那些人总不吃他做的膳食，就无法完成那人的任务，完不成任务，妻儿岂不很危险！
正这般想着，突然看见有辆黑色电车正徐徐行来，并停在膳食房门口。
这辆车他们熟悉得很，是膳食房采购的专用车辆。
当车停稳，刘阿四机警地跑过去将车门打开。
一道修长的身影从车里钻出来，刘阿四立即恭敬道：“蝮总管辛苦。”
蝮琴音看了他一眼，腹谤道，这家伙今天倒是殷勤，这念头一闪便过，也没太在意。
“大家都过来，将这些食材搬进膳食房。”蝮琴音指挥着大家，将那些采购来的源材卸完。
“阿四，这次的食材可都是特级品，你可要做好，保证充分的营养，还有你们，不能偷嘴，知道吗？”
刘阿四胖脸堆着笑意，趋到跟前道：“总管放心，我刘阿四也是特级厨师，做出来的饭菜敢保票让府中那些大人满意，只是我来府上有段时间了，都没招待过大人们几次，说起来都愧对特级厨师的称号啊！”
“总管，我想问问，今晚我可否有机会表现一下，赚着府里的钱，这么闲着，总觉过意不去。”
他说得非常含蓄，蝮琴音都未懂那话中的深意，还是像平常那般清冷着脸道：
“只要好好干，有你表现机会的，但姬府的规矩你别忘了。”
刘阿四反应很快，立即媚笑道：“多谢蝮总管栽培，姬府规矩我懂得。”
蝮琴音点点螓首，便准备离开膳食房，恰遇陈礞来找她，两女相携朝浮阁走去。
……
由联邦政府的支持，壹系统公司很快便恢复了元气。
张继的办公室装饰简洁婉约，宽大的办公桌后，他正认真听着研究所的汇报。
“张总，这就是我们对子午炮的升级换代计划。”一沉稳严谨的老者说道，并且微显激动。
他在清阿大学修炼部的教授，副业武器研发，但通过他对上代子午炮的研究，发现壹系统公司确实不得了，竟然能开发出类黑洞般的武器，不过他发现这种武器还有升级的可能，因此就制定了这样一个计划。
张继先前也看过模拟测试，如果子午炮升级换代可行，将会加宽打击范围，给魔军造成重创。
他抬头看着眼前的老者道：“傅教授的计划非常棒，但我们的这个公司的董事长是谁你可知道？”
傅教授摇了摇头，他是为了得到更多的修炼资源，才放弃了清阿大学的优渥条件，来到壹系统公司，起初他并未把壹系统放到眼里，真正的接触后他才发现，这家公司开发的武器远远在他的想象之外。
不过，他还真不清楚壹系统公司的董事长是何方神圣。
张继自豪道：“我告诉你，这几款武器都是在元真人的主持下开发的！”
“元真人，总经理说的可是徵派的天才人物，姬元真人？”傅教授有点激动。
这几年姬元的名字传彻九州，不管修道界，或是凡俗世界，都把当成一代传奇。
张继嘿嘿一笑，得意道：“傅教授能知道这个名字也不奇怪，不错，元真人正是鄙人大哥。”
“我也看了模拟测试，觉得此计划可行，但必须得到真人认可，我说的话傅教授可明白？在未改造升级之前呢，研究所可研发新的武器系统，我们主要的敌人是魔域，一切都要围绕有效杀伤魔体来进行。”
而就在他们谈论着的时候，办公室闪进了两道身影，一道巍峨如山岳，一道欣长如拂柳。
进来的两人正是蝮琴音和陈礞，和联邦军方联络正是换成他两个负责。
看见两女进来，傅教授很有礼貌地告辞离开，却被张继拦了下来。
“我来介绍下，这是清阿大学的傅教授，是公司聘请的研究所所长。”他又指着蝮琴音道，“这位是巫姥山上古四族巫族的圣女蝮琴音，现在是姬府总管，这位不用我介绍了吧，公司的元老之一，陈礞女士。”
陈礞，傅教授见过，但来自上古四族的圣女，他还是首次朝相，不过给他的震憾确实很大。
巫姥山他听说过，那是个神秘可怕的地方，连联邦都不敢得罪，还将此山划给上古四族。
就是这样神秘的族群，却派圣女追随元真人，这未曾谋面的元真人真是手段通天啊！
而对傅教授的感慨，蝮琴音并不知晓，她将一份密函拍在桌子上道：
“这是军方密函，催促交付第一批弹药。”
张继摊了摊手，“真是马后炮啊！第一批弹药早在路上。”
“对啦，这些天忙得黑天黑地的，都没有时间回去，大哥还在闭关吗？”
“要不然呢！”陈礞无奈道，“琴音姐进了批上好食材，晚上聚次餐吧？”
……
当夜幕低垂，洛神市刮来一场风，将啸聚的云雾吹散不少。
聚餐的地点就设在荷塘边的唯真亭，老柳拂翠，星辰四点，清雅得如同瑶池。
一盘盘的美味佳肴送上来，这个夏天的夜晚，张继他们喝着麦啤，品尝着特级源食，现在的源食对他们来说，已没有初次在神徵学院品尝时那份惊讶和对源气的补充，更多的是用来恢复体能。
张继端着麦啤站起来，望着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道：
“若非大家共同努力，壹系统公司也不可能这么快就重整旗鼓。”
“来为我们壹系统公司发展壮大，也为老大出关后有个交待，碰杯！”
众人碰过杯，边吃边聊，聊着聊着就说到了公司被爆事件，都觉得整件事透着奇怪，那个议会议员和他们无冤无仇，甚至事前都没见过，而他也只是藉藉无名的小议员，不可能接触到魔域，这里面有何玄虚？
而就在他们胡乱猜疑的时候，柳畅突然脑袋一歪，爬到案几上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