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3、最后的晚餐（2/2）
众人不知道这个小人儿的心思，店老板此刻听了窦窦的话，不明所以，据实说他们吃的是羊肉，想吃兔子肉的话这里没有，这里是羊肉店。
来羊肉店吃兔子肉，这是看不起羊羊羊吗？？
窦窦大眼睛乱转，看看店老板，又看看李大象，想到刚才两人说了好久的话，也不知道是不是串通了骗小兔子姐姐，于是嚷嚷要去看看。
店老板不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要求，不少客人来这里吃饭，会提出到厨房看看的要求，以确定羊是现宰的，羊肉是新鲜的，而不是冷冻肉、压缩肉、混合肉等劣质肉。
涮羊肉，冷冻肉的口感要比新鲜的羊肉差了一大截。
但他是第一次遇到这个要求不是大人提出，而是一个小孩子提的。
店老板看向李想，请他定。厨房小孩子当然可以去，但是他这里的厨房不适合小孩子去，原因，呵呵呵~~~
李想为了彻底打消窦窦的疑虑，决定带她去厨房，以免她吃完了不认账，说他用兔子肉糊弄她，搞不好请她吃了顿丰盛的涮羊肉，到头来还要赔钱给她。
师师也要跟着去，李想劝道：“师师你不要去，厨房里有很多小孩子不能看的东西，你会被吓到的。”
师师戳戳窦窦的小胳膊，问为什么窦窦可以去，窦窦不会被吓到吗？
不用李想回答，被戳了小胳膊的窦窦自告奋勇地说她有脑虎胆，没有什么可以吓到她的！没有！介个世界上就没有这样的东西！
她雄赳赳气昂昂地跟在李想脚边，尾随店老板去了厨房，很快一马当先跑了回来，双手捧着小脑袋，狼奔豚突，仿佛见到了世间最无以名状的恐怖，只是看一眼就会让自己失控，所以才需要紧紧抱着小脑袋，这是防止小脑袋砰的一声像圆鼓鼓的西瓜一样炸开来。
“我的天呐，我的天呐，好多小羊被杀喇，介里的老板是个莫得感情的杀手咧~~~~”
窦窦惊慌地大声嚷嚷，一头扎进了师师的怀里，紧紧地抱着小李老师，压压惊。
惊慌无助的时候，小兔子姐姐会本能地找师师，这是来自母胎的亲近。
李想慢悠悠地跟在她身后回来，黄佑怡问他怎么回事，怎么把窦窦吓成这样。
李想笑道：“有一颗老虎胆的莫得感情的杀手的小兔子姐姐，只是走到了厨房门口，看到砧板上一只被宰了的羊，就成了现在这副可怜的模样。她没有往里去，里面有更大的恐怖，谅她也没有那个胆色。”
一个上台都会吓的尿遁的小孩子，平时吹吹牛也就算了，竟然真敢跟着店老板进厨房，这是不知道自己有多肥，里面守着多少手持菜刀的厨师吧。
黄佑怡捏拳头，要揍李想，竟然这么欺负小妹妹，莫得感情的大象！
“别害怕，别害怕，窦窦，姐姐在介里，姐姐保护你哦。”
师师被窦窦冲的靠了墙，奋力抱着窦窦，没能抱全，手太短而对方太圆，只能尽量回想妈妈的模样，像模像样地轻拍窦窦的后背，柔声安慰。
小柚子见状，也凑上来，使劲张开两只小手，妄想一把把窦窦师师抱在怀里，试了试，发现自己的手更短，做不到，绕着转了半圈，寻找容易下手的地方，才发现是真做不到，于是只能象征性地踮起小脚，拍拍窦窦的小胳膊，安慰说不要害怕。
“你拍到我喇。”师师忽然对她说。
“哎鸭~~嗬嗬嗬嗬~~~姐姐们你们长的都一样可爱呢”小柚子尬笑，“我们一起来玩游戏叭。”
没人理她，这个时候哪个小姐姐有心情陪她玩游戏呢。
受惊着呢。
尽管李想知道窦窦很快就会忘记刚才看到的恐怖，乐观地催眠自己，重新变成马大哈，但是为了不让她留下心理阴影，给了她一张崭新的票子，面额高达5块钱。
“压压惊去。”
窦窦领了钱，想了想，决定好起来，用自己嘴巴告诉自己的胆子，不要害怕，要坚强，要勇敢，快点忘了那只可怜的羊，你可是脑虎胆诶~~~
“为什么要给钱？”小柚子好奇地凑到李想跟前问。她是第一次见到小孩子不是过年就有钱领，简直是莫名其妙就领钱。
李想没有回答这个回答，因为不好回答，难道告诉她，她崇拜的小兔子姐姐是个纸币收藏狂魔？
他也给了小柚子5块钱，一切用钱说话。
小柚子欢快地拿着钱跑了，找到窦窦师师，主要是窦窦，决定给她这刚到手的5块钱，代价就是要陪她玩游戏。
这完全没有半点问题！
窦窦告诉自己，她已经忘记了那只砧板上的羊。
她好了。
联手师师，继续之前的游戏，捉小柚子，很快又把她堵在了角落里。
……
服务员端着铜锅，推着装满了菜品的小车子进来了，一个是涮羊肉的，一个是煮三鲜的。
全部放好后，老板说：“等个5分钟，水沸了，就可以涮着吃了。三鲜锅也是，等5分钟，把盖子揭开，里面的菜就都熟了，直接吃就行，菠菜、娃娃菜，餐车上还有，吃完了往里加就行。”
师师已经上了桌坐好，李想喊窦窦和小柚子也过来准备准备，要吃晚饭了。
窦窦听说可以吃了，反剪小柚子的双手，把她押了过来。
“你捉人家小柚子干嘛？放开人家。”李想说道。
小孩子骨头嫩，这样反剪双手，别把手弄崴了。
窦窦还没说话，小柚子先嚷嚷说：“我是窦窦小姐姐的犯人，我坐牢喇。”
李想无语。
语气里透出毫不掩饰的开心，这是几个意思？
小柚子又说：“我等会儿还要被枪毙呢。”
黄佑怡也无语了。
枪毙就枪毙，这么得意干嘛。
师师怜悯小柚子，叹了口气，既为小柚子的悲惨命运叹气，又对窦窦的行为感到无奈。
在她上桌之前，她也负责捉了小柚子。和窦窦联手把小柚子堵在了角落里。
那会儿，小柚子只是犯了点小事儿，要坐一天牢而已，根本没到枪毙的程度。这才离开一会儿，罪行就蹭蹭往上涨，竟然到了要被枪毙的程度，就算是真吃了小兔子，也不用枪毙啊。
师师问：“小柚子你干了什么坏事？”
小柚子摇头，说她不知道。
也就是莫须有罪名。
窦窦果然不是善茬。
师师为小柚子的悲惨遭遇感到惋惜。
“你真可怜，小柚子。”
小柚子点头承认：“我可怜，我可怜可怜，枪毙我叭，先让我吃一顿肉肉好不好？”
师师问她，要不要她用面子帮她求情，饶她一命。
小柚子嚷嚷：“不要，枪毙我叭，我干了坏事儿~~我也不知道干了什么坏事~反正我干了坏事，枪毙我，吃完了肉肉就枪毙我叭，老哥儿你别捣乱哦。”
李想心想，我本来打算替你求情，让窦窦枪下留情，现在听你这么一说，看你这么跃跃欲试的表情，打算什么不干，看戏，吃血馒头，嗑瓜子，唱十八年后我又是条好汉。
窦窦的胆子是老虎胆，心是兔子心，肉长的，痛快地同意了小柚子的请求，放她吃顿肉再枪毙，不过，要求必须多枪毙一回作为代价。
小柚子欢快地同意了。
就这样，好好的一顿温馨的晚餐，莫名其妙变成了小柚子的最后的晚餐。
924、嗡嗡嗡的师师
桌上有两个铜锅，一个是吃肉的，一个是全素的。
吃肉的以窦窦为主，吃素的以师师为主。
其他人自觉地分成了两派，一派跟着窦窦吃肉，这里面有李想、黄佑怡、小柚子，一派跟着师师吃素，……emmmm~~~没有人，就她一个人。
师师看看长桌的另一端，那里坐满了人，热热闹闹的，而她这里，只有她一个人坐着，冷冷清清。
(□′)
就没一个人陪小李老师吗？？？
小李老师准备了有人与她一起分享这锅三鲜锅，所以点菜的时候特地多点了一些，菠菜她只能吃三把，但是他点了五把，就是为了招待志同道合的同志。
但是，一个人也没。
一开始说是会跟着她吃素的小柚子呢？
小柚子挤在窦窦身边，不敢看她，一门心思埋头吃碗里的肉肉。她在家里可能遭到她妈妈的管束，吃肉不能那么肆意，所以现在很兴奋，很嗨，坚决不可能跟着师师去吃素。
师师看着他们，小脸蛋鼓鼓的，气呼呼，哼~~自己吃就自己吃，一个人吃一锅！
她站起来，伸出小手，把桌上服务员放的碗筷拖过来，放近一些，然后坐上椅子，拿起筷子，想要到铜锅里夹菜，发现夹不到，只能又站起来，但还是夹不到，铜锅太高，只能爬上椅子，站在上面，一手撑着桌子边缘，探身过去，夹了两个沸腾的豆泡、两根香喷喷的让人迷醉的菠菜，放到碗里，坐下来，对着呼呼吹气，让自己不去想难过的事情，尽想些美滋滋的欢乐。
小宝宝一个人也能过的很开心。
小宝宝盯着自个儿碗里的豆泡和菠菜，热气已经渐渐散去，不那么烫了，可以开吃了。
先吃哪个呢？
师师犹豫起来。
豆泡看起来鼓鼓的，好像很好吃的样子，但是菠菜香气扑鼻，让她陶醉，想了一下下，她优先选择了菠菜。
这是她百吃不厌、做梦都可以大吃一斤的菠菜。
小李老师熟练地夹起筷子，扒拉一根菠菜，扒拉多了，两根都到了嘴边，哎鸭，那就一起吃掉吧。
师师这时候已经忘了被众人孤立的难过，沉浸在菠菜的美味中，想象自己也能变成大力水手。
“好像很好吃的样子。”
忽然一个声音响起来。
师师抬头一看，见到了笑眯眯的女盆友。
她腮帮子鼓鼓的，正在嚼菠菜，妈妈说，嘴里有食物的时候不能说话，于是她无声地点头，用大眼睛和陶醉的表情告诉女盆友，好吃，好吃的不得了。
“我不喜欢吃肉，也想吃三鲜锅，师师，你同意我陪你一起吃吗？”黄佑怡温柔地问道。
师师连连点头，把嘴里的菠菜吃完了，说：“欢迎你做我的客人。”
黄佑怡：“谢谢你，那我把我的碗筷拿过来哦。”
她把碗筷拿了过来，见师师夹菜很费劲，便帮她夹了些，放她碗里。
“谢谢你，女盆友。”师师看到自己的小碗一下子就满了，全是她最爱吃的菜，不由感谢黄佑怡。女盆友真好，难怪鸽鸽喜欢她，说她是全世界最可爱最漂亮的女孩纸。
“不客气，想吃什么跟我说，我给你夹。”黄佑怡说道。
“你尝尝我的菠菜。”师师推荐自己的菠菜。
黄佑怡本来想全让给师师吃，但是既然受到了邀请，那就吃一点吧，夸奖菠菜真是全天下最好吃的菜。
师师立刻找到了志同道合的同志，比吃菠菜还要开心，笑嘻嘻的小脚乱晃，开始和黄佑怡边吃边聊。
黄佑怡接触师师的大多数时候，她都是很安静话较少的，但是现在忽然发现好像无意中打开了某个开关，哒的一下，小李老师启动了不为人熟知的另一面，巴拉巴拉，柔柔地说了好多话。
黄佑怡觉得稀奇得很，万万没想到师师这么能说话。
虽然都是话多，但和窦窦不一样。
窦窦话痨的时候，像夏天池塘里荷叶上的白肚皮青蛙，呱呱叫一晚上。
师师则像夏天夜晚蚊帐外盘旋的花斑蚊子，嗡嗡嗡的哼哼唧唧，不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不竖起耳朵来仔细听，根本发现不了。
“好吃吗？”师师忽然问道。
黄佑怡愣了下，点头笑道：“好吃，你觉得好吃吗？”
师师点头，脸上露出笑容，这是自己爱的美食得到认同的喜悦。
“女盆友你有妹妹吗？”师师连吃了五根菠菜后，关心起黄佑怡的家庭情况。
黄佑怡给她碗里夹了两块冬瓜、几根金针菇，以及一个红枣，让她不要光吃菠菜，也吃点别的，保持营养均衡。
“我没有妹妹，也没有姐姐，我是独生女。”
师师问：“独生女是什么女？你有鸽鸽吗？”
黄佑怡说：“我没有哥哥，独生女就是既没有哥哥弟弟，也没有姐姐妹妹，只有自己一个人。”
师师吃惊地问：“哎鸭~~你会不会很难过？给你吃一根菠菜。”
夹了一根菠菜给黄佑怡，给她压压惊。
黄佑怡笑纳，又想了想，难过倒是不会，那时候不会想到难过，只会觉得没有玩伴，一个人的童年确实孤单。
黄佑怡：“我好羡慕你和窦窦，两个小朋友一定每天都很开心吧。”
师师重重地嗯了一声，比说话的声音大了一截，看的出来她很自豪，并且……
“我还有鸽鸽呢。”师师补充道。
黄佑怡通过自己的所见所闻，能够感受到师师很喜欢李想，于是问道：“你很喜欢你哥哥吗？”
师师又重重地嗯了一声，比之前那个嗯声音更大。
她瞅了瞅另一端的李想，对黄佑怡说：“要是我的鸽鸽小一点就好喇，他长的太大喇，我都没看过他小时候呢。”
黄佑怡心里盘算，李想今年19岁，师师5岁，两人相差了14岁，确实比较大。师师刚出生的时候，李想已经14岁了，他们的童年是错开的。
“女盆友你有鸽鸽吗？”师师迷糊又好奇地问道，浑然未觉刚刚黄佑怡已经说过，她是独生女，没有哥哥。
黄佑怡不得不再次说她没有哥哥。
“哎鸭~~你会不会很难过？给你吃一根菠菜。”
又赏了一根菠菜给黄佑怡。
接着问：“你的爸爸妈妈是怎么想的？”
黄佑怡：“啊？什么怎么想的？”
师师把一块冬瓜吃掉了。
冬瓜在铜锅里煮的很烂，入口即化。师师大眼睛眯起来，虽然没说话，但是肯定很好吃，很合她的胃口，没看桌子底下的小脚丫子正在欢快地晃动呢。
她从碗里抬起小脑袋说：“没有鸽鸽的妹妹多可怜鸭，为什么你的爸爸妈妈不给你生个鸽鸽？”
黄佑怡哭笑不得：“我回去问问他们，为什么不给我生个哥哥！”
师师点头：“对，就是介么问，为什么不生个鸽鸽，有鸽鸽多好玩鸭。女盆友，你的爸爸妈妈不在这里，你一个人肯定会害怕吧，你不要害怕，我很喜欢你，窦窦也很喜欢你，我的鸽鸽也很喜欢你，小柚子说你是公主。”
黄佑怡把公主的称号送给师师，说她才是小公主。
师师点头，认下了，说：“嗯，对，我是小公主，女盆友是大公主。”
黄佑怡觉得自己确实是大公主，在家里是她爸的公主，在外面是李小象的公主李小象亲口说的。
至于在她妈乔秀秀眼里，黄佑怡觉得自己肯定不是公主，她妈妈认为自己才是公主。
……
两人越聊越投机，主要是黄佑怡听，师师主讲。
黄佑怡觉得小话痨状态的师师可爱极了，一边不停地吃菠菜，一边巴拉巴拉小声地聊天，尽说一些天真幼稚的话。
她有意引导，让师师谈兴很浓，停不下来的感觉。
925、一起来泡澡吖
“吃饱了吗？”
李想过来询问师师。
这个小朋友还在一边吃一边和黄佑怡聊天，菠菜已经吃光了，正在吃豆腐。
听了李想的问话，师师似乎才醒悟过来，她们已经聊了很久了。
小朋友见碗里还有一块豆腐没吃，扒拉进嘴巴里，然后摸摸自己的小肚子，感受一下，说吃饱啦，饱饱的。
李想：“吃饱了那我们就走吧。”
“走~~~”师师跳下椅子，主动牵上李想的手指头。吃饱了饭，她精力充沛。
黄佑怡也起身，见窦窦和小柚子瘫在椅子里，把鼓鼓的小肚子朝天搁着，一样的姿势，一样的表情，笑着问道：“你们怎么了？”
看起来像是吃饱了撑的。
两个小人儿哼哼唧唧，一副十分知足的样子，猪圈里吃饱了的小猪就是这副模样。
“肿么了？”师师关心地上前询问，还摸了摸窦窦的小肚子，比她的大多了，这得装了多少好吃的吖。
“吃的太饱啦，我走不动喇。”窦窦懒洋洋地说。
小柚子也跟着说：“明天我要带我的妈妈来介里吃，好吃。”
听起来很有孝心，但到底是很有孝心，还是自己存了再来吃一顿的私心，让人很怀疑。
鉴于这两个小朋友走不动，李想决定短暂休息会儿，让她们消化消化。
“别瘫着，起来，走两步。”李想把两个小朋友赶起来。
“走两步~~~”窦窦哼哼唧唧地说，对李大象不让她躺着很不爽。
李想：“对，走两步。”
“走两步~~嗯，走两步。”窦窦附和道，瘫着一动不动，多躺一秒都是好的。
“……”李想：“你都说了走两步，那起来走两步啊，光说不练假把式。”
“走两步就走两步~~哼。”窦窦振振有词，但依然无动于衷，最早怎么躺着的，依然是怎么躺着。
李想见说不动这个小兔子姐姐，就劝小柚子起来，不要跟着窦窦学这些。
“一个女孩子不能这样把自己的小肚子搁着，躺在椅子上一动不动，这样很不好看，快起来，吃饱了就应该起来走两步，消化消化，这样才不会难受。”
小柚子躺在椅子里，对李想赞叹道：“老哥儿你知道的真多鸭~~你现在读几年级？”
李想：“我读大学了。”
小柚子继续赞叹道：“大学人知道的真多鸭。”
李想：“不是大学人，是大学生，这些不是很深奥的知识，这是常识，你再长大一点点就会知道了，你的妈妈在家里应该也告诉过你。”
小柚子立刻否认：“没有~~我的妈妈没有教过小柚子！因为我的妈妈不是大学人，她是女伦。”
“不是大学人，是大学生。”李想纠正道。
“大学人~大学伦~就是大学伦~~”一旁的窦窦嚷嚷起来，本来要被李想掰直的小柚子一听，立刻坚定了大学人的说话，不改了。
算了算了，李想懒得多费口舌，说：“快起来，走两步，就像师师一样。”
师师正和黄佑怡绕着房间转圈圈，正好经过窗户，只见窗外灯火盏盏，寒风呼啸，吹的路两旁的树木摇曳不定，窗户也嗡嗡作响，有小雨滴被风打斜，落在窗玻璃上。
窦窦见李想又叫她起来，连忙转移话题：“你好大学伦，我是窦窦鸭，大家叫我小兔子姐姐，我读幼儿园呢，我什么时候才能变成大学伦？”
李想白她一眼：“傻孩子。”
窦窦重重地呼呼了两声，决定委曲求全：“傻孩子，我是傻孩纸，我不是大学伦。”
小柚子不明所以，抬起小脑袋，瞅了瞅窦窦，没明白她怎么说自己是傻孩子。
李想立即对她说：“还躺着不动就是傻孩子，小柚子你要做傻孩子吗？”
小柚子摇头，起来了。
李想立即又对窦窦说：“窦窦你看，小柚子比你小一岁都起来了，你还好意思躺着？”
窦窦点头说她好意思，因为她又不是师师，她不要面子的，好意思不好意思都没关系，她自己舒服就行。
然后，她被李想拎起来了，逼着围着餐桌转10圈。
……
被当成一头拉磨的驴子，围着餐桌转了10圈后，一行人出门。
李想见风大，可能马上要下雪，不想去泡澡了，提议要不回家吧，早点暖被窝，抱着心爱的人睡觉吧。
**一刻值千金呢。
窦窦跳起脚来不同意！
刚才李大象没让她好过，现在她也要让李大象不好过！
李大象不想做的事情她偏要去做。
“撒谎~撒谎精，撒谎鼻子会变长，大象的鼻子长又长~~~”小兔子姐姐发起飙来满难缠的。
李想看向黄佑怡，请女朋友大人拿主意。
女朋友正在和小姑子们拉关系，所以同意了去泡澡。
“天冷，身子不暖和。刚才吃饭很开心，我看窦窦和小柚子身上出了汗，正好泡个澡，缓解疲劳。”
女朋友这么说，李想便开车带着四个女人去泡澡，普通的澡堂档次不行，不符合四个小公主的身份。
李想带着她们来了一家温泉馆，要了一间“汉唐阁”，相当于一套酒店房间，两室一厅，还有卫生间、有床、有电视、有衣柜，唯一不同的是，里面有一个长约8米，宽约5米的温泉池。
噗通~~~~
水花四溅，温泉池边的大理石板被溅湿了。
一个小不点率先跳了进去，是李窦窦小朋友……啊不，是小李老师。
只见小李老师小脑袋露在水面上，小脚灵活地踩水，朝岸上套着小黄鸭游泳圈的窦窦喊道：“窦窦快下来鸭，是热的水诶，暖暖的。”
窦窦套着小黄鸭游泳圈，像是穿了一条黄色芭蕾舞裙，在岸边彳亍，犹豫着下不下水、什么时候下水。
噗通~~~~
她还在犹豫中，身边挂起一阵风，一个小不点啊啊大叫，也跳进了池子里，水花四溅，水里的师师嘻嘻笑，用手挡住脸，不让水花溅脸上喇。
窦窦定睛一看，是小柚子。
啊~小柚子都敢跳进去！！！
窦窦给自己壮胆，后退几米，准备冲鸭，闷头往池子里冲，不能丢了小兔子姐姐的脸面。
冲鸭~~~
她大喊道，跑到池子边时，忽然急忙刹车，怂了。这池子虽然小，但也是水呐，是水她都怕怕。
小兔子姐姐哭丧着脸，回头对李想说：“呜呜呜呜~~~~谁来给我个胆子鸭。”
926、我是会喷水的大鲸鱼
傻大胆的小兔子姐姐站在温泉池边不敢下手，哭丧着脸寻找帮手。
也不知道她想让别人怎么帮她，是帮忙踹她一脚呢，还是鼓励鼓励，但是，估计鼓励也没有用，小兔子姐姐天生怕水。
至于说给她个胆子，李想表示爱莫能助，没法给胆子！
师师和小柚子在水里噗通噗通，齐声喊窦窦快点下来玩，水里好暖和。
师师曾经被窦窦冠名为会喷水的大鲸鱼，这说明她水性好，在水里犹如一条大鲸鱼。此刻，小李老师惬意地游来游去，同时招呼窦窦快点下来。
小柚子不会游泳，不过她套上了小黄鸭游泳圈，力保她不沉下去。
这个小不点见师师在眼前游来游去，羡慕不已，在水里张牙舞爪，想要跟着划动，但是要么原地不动，要么打圈圈，就是没法做到来去自如。
“好好玩~~~”小柚子嘻嘻哈哈。
“我试试这里的水冷不冷。”窦窦跑过去，蹲在池子边，伸手在水里摸了摸，不冷，很暖和，但就是不敢下水。
这时候黄佑怡从房间里换了泳衣出来，黑色的连体泳衣把她高挑曼妙的身材一展无遗，让李想看呆了。
黄佑怡见李想一副痴痴呆呆的样子，笑着说了句“傻瓜”，修长的大腿伸进了池子里，接着整个身子沉进水里，池子的水深刚好到她脖子处。
她来到池子的另一边，对蹲在岸上的窦窦说：“要下来吗？佑怡姐姐保护你。”
“我有点怕怕的。”窦窦怂怂地说。
只穿了一条小短裤的李窦窦小朋友看起来肉肉的可爱极了，小肚子没有了衣服的遮挡，终于显露出了原型，也正是圆形的。
小胳膊小腿白白嫩嫩肉肉乎乎的，不得不佩服小李家养的真好。
“窦窦小姐姐，你看我，我不害怕。”小柚子听闻窦窦怕怕的，立刻以身作则，演示给她看，不用害怕，我也不会游泳，但是我都没死。
小柚子套在小黄鸭游泳圈里，双腿摆动，噗通噗通打水花，在黄佑怡脑袋边打转转，溅起的水花浇了她一头，以至于黄佑怡不得不把小柚子推远一点。
小柚子走了，师师咕噜一下，忽然从水里冒了出来，出现在黄佑怡身前不到半米的地方。
黄佑怡夸赞道：“师师你游泳真厉害，是谁教你的？”
师师得到夸奖，高兴地指了指岸上。
岸上的窦窦连忙摆手：“不是我，不是我，我没干介个事。”
若是别的事情，她肯定冒充领功，但是游泳这事还是算了吧，小兔子姐姐有心无力啊。
“是鸽鸽~”师师指向的是岸上的李想，而不是窦窦，窦窦不过自作多情而已。
“是本大王。”李想笑道。
“鸽鸽你下来。”师师招呼李想也到池子里来，不过李想拒绝了，他没换衣服，不打算下水，今晚他只负责照顾这四个小女生。
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是，温泉池有点小，挤下5个人很勉强。
“师师小姐姐，你来教教我游泳鸭，我也想变成会喷水的大鲸鱼。”
小柚子摆动双腿，套在小黄鸭里，噗通噗通绕着师师打圈，声势巨大，水花四溅，但是游不动，像蜗牛，所以才要向师师请求教游泳。
窦窦站在岸上，立刻激动地指挥小柚子应该怎么游泳，要怎么样，而不能怎么样，什么样是对的，什么样是错的……好像她很懂似的。
小柚子明知窦窦连水都不敢下，但还是很听话地按照她说的做，情况没有得到改善，依然游不动，依然只能原地打转。
窦窦见状，叹气道：“哎鸭，我也不会游泳呢，嗬嗬嗬~~~”
才发现这个事实似的。
忽然发现自己飞了起来，啊的一声大叫，回头一看，李大象把她拎起来了。
李想：“不要害怕，班长姐姐要勇敢点，我把你放水里。”
窦窦闻言，震惊道：“干森么？干森么？你要森么？大象~大象好好说话鸭，不要乱来鸭。”
手舞足蹈，想要从天上挣脱下来。
李想安慰道：“不要害怕，你套上了小黄鸭，不会呛水的，沉不下去，你放心吧，你看小柚子不也不会游泳吗？还不是玩的好开心。”
他一边安慰，一边把窦窦放进水里，让小兔子姐姐漂在水面上。
“诶？？诶~~~嘿嘿~~~哈，漂着呢，没沉下去~~~诶？嘿嘿哈哈哈，好好玩~~我会游泳喇。”
窦窦发现进了水也不吓人嘛，其实也就那样嘛，很快生龙活虎，套在小黄鸭里扑腾扑腾，溅起水花，和小柚子一副德性，并称水中皮孩子，师师和黄佑怡被她俩溅起的水花赶的远远的，在温泉池的另一端泡着。师师又在和黄佑怡聊天，小嘴叭叭的，延续餐桌上的话题，询问女盆友家里有没有鸽鸽。
这个小李老师似乎容易健忘，又对别人家有没有哥哥这回事很在意，餐桌上黄佑怡三番两次回答说她是独生女没有哥哥，但是小李老师转眼就给忘了，这会儿又在问，黄佑怡有些哭笑不得。
“我是会喷水的大鲸鱼，嘿嘿哈哈哈哈~~~”窦窦已经完全适应了水里的生活，套在小黄鸭里哈哈大笑，又开始自鸣得意，浑然忘了一分钟之前她在岸上是多么的狼狈和怂。
“我是会喷水的小金鱼，嘿嘿哈哈哈哈~~~”小柚子学她的样子，也在嚷嚷，就连自鸣得意的表情都学去了。
向小园打电话来询问窦窦师师怎么样了，李想把电话挂掉，然后拨过去视频电话，给她看游泳直播。
之后，陈乐语又打来电话，询问小柚子的情况。
李想照样给她看游泳直播，直播视频里，小柚子欢快地在水里扑腾，跟着窦窦身后，俨然是一对大小豆子。
安了两位家长的心，李想收起手机，去准备了一些西瓜，切成丁，放在水池边，任由小朋友们吃。
温泉池正对着阳台，一面落地窗隔离出了室内室外。
窗外在下雨。
从羊肉店出来时，天上就在下雨，不过，现在看起来有点不一样，雨点轻飘飘的，李想觉得有异，推门玻璃门，来到室外，伸出手，雨点落在上面，是雪花。
下雪了。
927、酸酸甜甜就是我
师师和黄佑怡从温泉池里出来了，换上了干燥的衣服，而窦窦和小柚子依然赖在池子里扑腾扑腾，不愿意上岸。
“我不~我不~~~我还要玩，大象你别来抓我哦，你抓我我就钻水里去。”窦窦手脚并用，试图溅起水花，把要捉她上岸的李大象赶跑。
这个小朋友之前不敢下水，但是一旦下了水就不肯上来，要继续玩。
李想釜底抽薪，先把小柚子喊上来，让黄佑怡带去换衣服，然后也不叫窦窦上岸了，坐在一旁的椅子里，吃水果玩手机，任由李窦窦小朋友在水里扑腾。
“小柚子换了衣服出来我们就走，你要是想在这里玩，那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吧，我们都走。”李想说道，看也不看在水里瞎折腾的窦窦。
窦窦张牙舞爪的动作一停，诧异地看向李想，觉得他在唬她，但是又不确定是不是真的唬她，想了好一会儿，扑腾扑腾到岸边，爬起来，一边滴水，一边嘀嘀咕咕自己去了换衣间。
李想见状，心里有些欣慰，小兔子姐姐还没皮到无可救药的地步，还有救。
很快，换衣间里传来嘻嘻哈哈以及一阵尖叫声，李想竖起耳朵听，听出是窦窦在捣乱，尖叫的是小柚子和师师。
看来是没救了。
门忽然打开，一个小身影惊慌地跑了出来，一头扎进李想怀里。
“站住！不要过来！”
李想抱住扎进怀里的师师，表情严肃，让嘻嘻哈哈追上来的窦窦站住不要动。
窦窦见李大象样子恐怖，有点怯怯地站住脚，小手指了指师师，说：“我找师师玩。”
李想打量李窦窦小朋友。这家伙身上还在滴水，依然穿着小短裤，从换衣间跑出来，地板上留下了一串小脚印。
“快点去换衣服，你这样会着凉。”
窦窦摇头，说她不会着凉，让李想把怀里寻求庇护的师师还给她。
“还给你？你想干嘛？”李想问。
窦窦：“玩。”
师师说：“你身上湿的，窦窦你会生病的。”
窦窦摇头说她不会生病。
师师又说：“你会被针扎屁屁。”
窦窦摇头说她不会被针扎屁屁，随即小手一指，气愤地说：“是你，是你介个小不点，老是给姐姐扎屁屁！！”
两人玩过家家，经常会扮演医生和病人，但凡窦窦扮演病人，总会被师师出其不意地扎针，大多数是扎在屁股上，但如果屁屁保护的好，就会往胳膊、后背、脖子、脸蛋、手掌、小脚……任何一处地方扎，让小兔子姐姐防不胜防。
师师：“嘻嘻，姐姐，我们晚上玩游戏吗？”
她所说的游戏，就是指医生和病人的。
窦窦虽然被针扎的多，但是依然乐此不疲，闻言立刻和师师商量晚上怎么玩。以前是她俩，现在增加了小柚子，小柚子扮演什么呢？
“让小柚子当病人，我们给她看病。”窦窦灵机一动，提议道。这样既可以让自己避免又被师师偷袭扎针，又能避免师师不答应演病人。
师师对这个提议很赞同，就这么说好了。
小兔子姐姐说着说着，慢慢靠近，被李想发现，挥手让她滚蛋，凶巴巴的。
窦窦被吓一跳，怂怂地掉头回去换衣服，一边走一边嘀嘀咕咕，极度不满：“滚蛋~滚蛋就滚蛋，凶巴巴的，哼！我是你的妹妹诶，你介个大象，长鼻子大象~~哼~~~*&%￥#”
从温泉馆里出来，一行人一身清爽，迎着风雪开车回家。
只见路灯下细雪纷纷扬扬，虽然雪花细小，但是密密麻麻，行人稀少的人行道已经被染白，薄薄的一层。樟树、桦树和枫树静静地在风雪中静默，光秃的枝干和马路中间的护栏上垒起了积雪。
三个小朋友趴在车窗前，打量外面纷扬的雪花和冰冷的世界。
在路上经过广场时，李想看到有个裹在棉被里的老人在卖冰糖葫芦。
广场上行人稀少，积雪覆盖了一层，李想停下车，把对方的冰糖葫芦全买下了，很快回到车里，递给副驾驶位上的黄佑怡，让她给后面的三个小朋友分。
后座的小朋友已经激动起来，嚷嚷要吃冰糖葫芦，像“一园青菜”饭店里到了饭点的那群小猪。
黄佑怡的目光在广场上搜索了一圈，看到那个卖冰糖葫芦的老人已经收拾东西在离开，收回目光，打开李想给她的手提袋，只见里面放了好多冰糖葫芦，目测不少于20串。
她不顾后排嗷嗷待哺的小朋友，先拿出了一根红艳艳的冰糖葫芦，伸到李想嘴边，奖励他。
“你先尝一尝。”
李想盯着前路专心开车，看也没看就低头咬了一口，一个裹着一层冰糖的山楂进了嘴里，一股浓厚的酸酸甜甜的滋味在嘴里蔓延开来。
“很好吃。”
这句话惹的后排的三个小朋友更加激动，嚷嚷叫唤，那架势，似乎再不给她们吃，她们就要造反啦。
“别激动，来啦来啦，这是小柚子的，冰糖山楂泥。”黄佑怡先给了年纪最小的小柚子。
这种山楂泥制作的冰糖葫芦，是将山楂果打碎、炒熟后，稍加调味，放入大量的芝麻，然后用模具塑型，裹上糖稀制成。山楂里少了果核，对小朋友的牙齿仁慈了不少。
“谢谢佑怡姐姐~~你和我老哥儿快点结婚吧。”
小柚子接过这串冰糖葫芦，投桃报李，嘴巴甜的不得了。
黄佑怡又抽出一根，递给眼巴巴看着她的师师，说：“这串冰糖菇娘给师师吃。”
菇娘是一种很可爱的小果子，分红菇娘和小黄菇娘两种。红菇娘果味苦，小黄菇娘果味酸甜，更适合制作冰糖葫芦，师师接过去的这串冰糖葫芦就是黄色的，外面裹了一层熟制的冰糖。
窦窦见小柚子和师师已经在开吃，唯独她还没到手一串，不由仰天长叹，为什么还不给她吃！她都在流口水喇。
“给你，窦窦的，这是一串冰糖砂糖桔，酸酸甜甜，最好吃。”
将部分传统山楂冰糖葫芦中的山楂换成小橘子，就是冰糖砂糖桔，颜色红红黄黄，非常讨喜。
小柚子的冰糖葫芦是红红的，师师的是黄黄的，窦窦的是红红黄黄的，而且听黄佑怡说，这是最好吃的，不禁喜笑颜开，忘了最后才吃到的苦恼。
通过后视镜，李想看到三个小朋友都在忙着吃冰糖葫芦。他特地把车开的更慢了，一方面是路上有积雪，车胎容易打滑，另一方面是万一急刹车，后排吃冰糖葫芦的小朋友容易被细棍弄伤。
汽车里一下子安静下来，李窦窦小朋友一边吃一边摇晃小脑袋，哼哼唧唧地唱道：
“我想长大鸭
亲爱的爸爸妈妈
别叫我小傻瓜
喜欢酸酸甜甜的我鸭
每一天%￥#好新鲜”
她唱的含糊不清，旋律听起来蛮不错，黄佑怡好奇地问她这是什么歌。她没听过。
可惜，李窦窦小朋友唱的是别叫我小傻瓜，但她其实就是小傻瓜，在家里听李想偶尔唱过这首《酸酸甜甜就是我》，偷学了这么几句，半生不熟，含糊不清，许多地方都唱错了。
窦窦哼哼唧唧，来来回回就是这么这句，师师见状，帮她的忙，可惜她也就会几句，最后是李想带着她们，才完整地把这首青春欢快的歌曲唱完。
928、三只小猪来的好，正好吃个饱
古老的盛京城沉浸在风雪中，四合院所在的巷子亮着昏黄的路灯，灯下是纷飞的雪花，寒风呼啸，地面铺了一层雪花。
李想停下车，左手抱着窦窦，右手抱着师师，黄佑怡抱着分量最轻的小柚子，匆匆跨过门槛，回到了院子里。
“我们今天睡介里吗？”李窦窦小朋友被夹在咯吱窝里尤不安分，大眼睛东张西望，打量夜色下风雪中的四合院。
空旷的院子里亮着一盏灯，照亮方圆5米的范围，四面走廊上也有灯亮着，极力把四周的黑暗驱散。
这要不是人多，李窦窦小朋友是绝对不敢进来的，太吓人喇。
“进屋去。”李想把两个小朋友放下，回去把大门锁上，院子里的灯就让它亮着一夜。
“好大的雪啊，越下越大了。”黄佑怡站在屋檐下，抬头望夜空，在檐下灯光的照明下，能够看到纷纷扬扬的雪花前仆后继地从夜空中落下来。
“好大的雪鸭，把我埋了肿么办？”
黄佑怡低头一看，说这话的是小兔子姐姐。只见这个家伙站在她脚边，学她的样子，仰头看夜空，和她唯一不同的是，小朋友双手插兜了。
见她低头看过来，小兔子姐姐朝她嘻嘻笑。
“我会把你救出来。”师师告诉窦窦，被雪埋了不要紧，有帮手救她。
“春天的时候豆子会发芽，会开出花来。”师师补充道。
窦窦当然知道师师说的豆子是什么，回首这一年，她帮妈妈洗过不少豆子，吃过爸爸炒的不少豆子，蛮好吃。
她揪揪婴儿肥，觉得自己的妹妹是不是傻，她哪里会发芽开花，她是个伦！她不是豆子。
小柚子布灵布灵地也跑到屋檐下，装模作样地仰头望夜空，说：“我想堆雪人。”
黄佑怡打量这个最小的小妹纸，今天一下午和一晚上都跟他们在一起，竟然没有说过一次要回家找妈妈，全程玩的很开心，一点不像是第一次离家。
“回屋回屋，外面好冷。”关门回来的李想小跑回来，在落满积雪的院子里留下一串脚印。
小朋友们一窝蜂地进了屋，李想把站着不动的黄佑怡也牵走。
“你手好冷。”李想说。握住的黄佑怡的右手冰冷的。
“盛京下雪挺有感觉的。”黄佑怡说，跟着回了屋。
屋里，三个小朋友玩起了游戏，坐在地毯上摆积木，玩的是《三只小猪盖房子》。
以前只有两只小猪，现在小柚子来了，凑齐了三只，正好活生生地演绎这个名闻天下全世界最好看最受小朋友欢迎的动画片。
李想去叫她们上床睡觉，黄佑怡拦住说让她们再玩十分钟。
没过十分钟，小李老师主动找上门来，让他配合她们玩游戏。
“那我要做什么？”李想不忍拒绝小李老师，问道。
师师说你就坐在这里，说这个这个就行了。
“那简单，你们来吧。”李想说，旋即想想不对，他的台词怎么像大灰狼呢。
这时候，得到消息的窦窦和小柚子过来了。师师走到李想身边，说：“这里有一堆稻草，我用稻草盖草房吧。”
说完，装模作样地抱了一捆稻草走了，欢快得很。
接着，小柚子走过来，在李想身边一通找，说：“介里有一堆木头，我用木头盖木头房子吧。”
说完，装模作样地抱了一捆木头走了，欢快得很。
接着，小兔子姐姐出马，在李想身边一通找，说：“介里有一堆砖头，我用砖头盖房子吧。”
说完，装模作样地抱了一堆砖头走了，欢快得很。
没走两步，被李想拉住小胳膊，说：“冰糖葫芦你不能拿走，放下。”
“砖头~~盖房子的砖头~~~”窦窦无辜地说。
李想：“你少来，这不是砖头，这是我买的冰糖葫芦，放下。”
窦窦继续说：“我们在演戏呢。”
李想：“你是假戏真做，我得防着你。”
窦窦对李想的不信任十分气愤，大声说：“么有！么有介样的事，你不喜欢妹妹！”
又是戴大帽子。
李想：“有理不在声高，你不要嚷嚷叫，睡觉前不能吃冰糖葫芦，牙齿会长蛀虫，像戴淑玲小朋友一样掉门牙。”
窦窦听不进去，向黄佑怡求救：“女盆友~~你帮帮忙吧。”
黄佑怡十分给面子，对李想说：“只是道具，演完了会还的，你可是大象，不能这么小气，要大气。”
还当着三个女孩子的面，揪了揪他的脸。
李想认为这是爱的表现，没有计较，心里感慨女朋友还是不了解李窦窦小朋友的性格，不知道到了她手里的东西，不管是戏里戏外，都会自然而然地变成她的。
不过，夜色已深，不宜把关系搞得太僵，不然小朋友不睡觉！
李想对紧紧抱着“砖头”的窦窦说：“那好吧，先借给你演戏。”
“哼~~~(^)”
窦窦傲娇地piapiapia把李想捉她小胳膊的大手打掉，转身走掉，一转过脸就喜笑颜开，情不自禁走出了鸭子步，一步两步，一步两步，很快警醒过来，大象在身后，危险没扫除，不能就瑟，连忙调整步伐，改为乖宝宝的小碎步。
三个小朋友都找到了盖房子的材料，师师提醒李想该他演了。
李想想到师师之前的叮嘱，连忙哈哈大笑说：“三只小猪来的好，正好吃个饱。”
话音未落，三只小猪已经尖叫着一溜烟跑了~瞬间无影无踪。
李想大喊：“留下冰糖葫芦！”
黄佑怡拉住他笑道：“当哥哥的别小气。”
李想狂捏一把她的脸，又pia的一下拍了她的屁股，说：“快过年了，小朋友要是掉了牙，不仅影响长肉，而且不符合我妹妹的身份。”
说完，追三只小猪去了。
身后传来黄佑怡气呼呼的声音：“李小象你别走，你敢打我~~”
“等会儿睡觉的时候我还要再打你。”
李想在三只小猪的房间里找到了她们。
这仨躲在大床和墙壁之间的过道里，围坐在地毯上分吃冰糖葫芦，要不是听到她们的窃笑声，还真不容易发现。
李想把罪魁祸首小兔子姐姐提起来，夺下她手里的那袋冰糖葫芦。
“诶诶诶~~~干森么？干森么咧？小姐姐的砖头咧，盖房子的砖头咧，不要抢伦家的砖头鸭~~~~下雪喇没房子睡觉会冷死的~……”
事到如今，还在演戏。
李想毫不犹豫把她丢在充满温暖充满弹性的大床上。
窦窦气炸了，灵活地翻身而起，要冲过来夺回她的冰糖葫芦。
“我僧气喇，我好吓伦！！”
李想：“停住！不要过来，限你5分钟睡着，不然我不给你5块钱。”
929、希望时光停住
“呼噜噜~~~呼噜噜~~~~~”
小孩子长大了，成了大人，心思也跟着增多，睡眠往往很差，一方面是入睡时间长，需要很久才能清理掉脑袋里纷纷扰扰的各种杂念，另一方面是睡眠的质量不好，绝大部分时候处在轻度睡眠状态，真正能够让人放松的深度睡眠时间很短，甚至没有。
这方面，李窦窦小朋友更是其中的佼佼者，上一秒可以嚷嚷不讲故事就不睡觉，下一秒可能就呼噜噜睡着了。
比起师师，她大多时候是率先睡着的那个。
现在，李想说给窦窦5分钟睡着，不然不给她5块钱。
小兔子姐姐立刻直挺挺地躺倒，四肢摊开，发出呼噜噜声。
这一刻，别说是冲过去找李想拼命，她连动弹都不动弹了，因为睡着了嘛。
上一秒还在盖房子、偷吃冰糖葫芦、找李想拼命，下一秒就做美梦了，梦里估计也是在吃冰糖葫芦。
小柚子瞧着稀奇，轻轻地爬上床，想推醒窦窦。游戏还没玩完，冰糖葫芦也还没吃完。
虽然李想没收了窦窦的手提袋，但是师师和小柚子手里已经各拿了一串。
窦窦倒霉，被李想重点盯上，另外两个小朋友在她与大象作斗争的时候，一面担忧着，一面飞快地嚼冰糖葫芦吃，争取在被发现之前多吃两颗。
“呼噜噜~~~呼噜噜~~~~~”
窦窦的呼噜噜声更大了。小柚子是没法叫醒一个装睡的小朋友的，尤其装睡可以赚钱。
小柚子见状，也不遗憾，趁机偷摸窦窦的小肚子，把这个装睡的给折腾醒了。
“小柚子你一边玩去~别捣乱。”窦窦坐起来，把捣乱的小柚子赶跑，重新倒下，继续装睡赚钱。
李想打发掉了最难缠的一个，对另外两个小朋友说：“冰糖葫芦这么好吃吗？”
两个小朋友像《猫和老鼠》里的杰瑞，拼了小命偷吃手里的冰糖葫芦，就怕被没收，听了李想的话，一边吃一边连连点头，好吃，是真的好吃。
李想：“要不别吃了吧，刷牙睡觉。”
两人极有默契地摇头，不吃完心里难受。
李想：“行，那让你们吃完，慢点吃，别噎着了，吃完了我们刷牙睡觉。”
两个小朋友喜笑颜开。
“谢谢鸽鸽。”
“谢我老哥儿。”
两个小朋友放下心来，站在李想跟前吧唧吧唧吃冰糖葫芦，这让装睡赚钱的小兔子姐姐不乐意了，睁开眼睛偷看两眼，真的在吃！忍不住，翻身而起，干嚎道：“小不点给我吃一个吧~~~~”
李想叮嘱她们吃完了自己过来刷牙洗脸，转身离开，不担心小朋友们继续偷吃，因为剩下的冰糖葫芦全在他手上。
“别走~~诶，诶诶~~~大象你不能走。”
窦窦匆匆忙忙跳下床，追上李想，要求给钱！装睡的钱。
pia~~
李想把她伸出来的小手打掉，说：“明天早上再给你，等会儿你们刷牙洗脸后，统一上床睡觉，你要是5分钟之后能够睡着，我才给你钱。”
窦窦嘀嘀咕咕不满意，但没有办法。
李想回到自己的房间，见黄佑怡正在铺被子，床头的灯光落在她身上，显得温柔漂亮又贤惠，真是个好姑娘。
她感觉身后有异，回头一看，看到李想站在门口目不转睛地看她，有点害羞地笑道：“看什么呢？”
“看好看的。”李想笑着说，把冰糖葫芦放下，黄佑怡立刻拿起来，从中找出一串，美滋滋地吃起来。
李想说：“你怎么和窦窦师师小柚子一样？”
黄佑怡：“好吃呀。”
“真有这么好吃？给我尝一颗。”
“不嫌弃的话，就吃吧。”黄佑怡把她刚咬了一颗的冰糖葫芦伸过去，让李想接着吃掉下一颗。
“求之不得。”李想捉住黄佑怡的手，把手里的冰糖葫芦拉近一些，吃掉第二颗裹了一层冰糖的山楂，酸酸甜甜，很好吃。
这甜蜜蜜的一幕被后脚跟进来的小李老师撞见。她哎鸭一声，捂着脸转头，好害羞，但又不走，杵在门口。
“肿么了？师师你干嘛鸭？”
紧跟在师师身后的窦窦不明白她怎么不走了，伸长脖子往房间里一看，看到羞羞的一幕。
这个毫不知羞的小屁孩子当场嚷嚷起来：“啊哈哈哈~~~大象，大象在亲亲咧。”
“我要看，我看看~~让我看看。”落在最后的小柚子闻言，兴奋地小跑两步，进了房间看。可惜，羞羞的一幕已经没有了，她老哥儿和女盆友已经不亲亲了。
小柚子万分遗憾，竟然胆大包天地来到李想脚边，昂着小脑袋问他们刚才在干嘛。
黄佑怡揪揪她的小脸蛋，笑道：“姐姐和你老哥儿在吃冰糖葫芦呢，可真好吃啊，你说是不是？”
小柚子点头，认同。
“我看到你们亲亲喇。”窦窦这个傻孩子也跑到跟前来嚷嚷。
这个小屁孩子年龄还太小，不知道社会上的险恶，不知道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子可能会被坏蛋这样这样再那样那样。她要是尝过，哪怕只是见识过一回，也再不敢这么傻乎乎的不给别人面子。
“罗里吧嗦，走，刷牙洗脸去。”李想把没有眼力见的小兔子姐姐拎走，走到门口的时候，身不由己的窦窦把兀自捂着脸害羞不已的师师也拉了走，这个小不点像埋头在沙子里的鸵鸟宝宝。
小柚子跟在身后，也要去刷牙。
黄佑怡现在特别喜欢看李想照顾小朋友，这时候的李想和在舞台上的完全不一样，特别像个大孩子，很好玩。
她也跟了去，要看看她男朋友怎么伺候小朋友刷牙洗脸，然后哄小朋友睡觉。
李想回头一看，心累，一串女生，都需要他照顾！
好在黄佑怡不只是跟去看热闹的。她照顾小柚子刷牙洗脸，李想把另外两个伺候后，再押着回到房间里，押着上了床，帮她们盖上被子，关掉灯，只留了一盏暗淡的床头灯。
“我害怕。”小柚子说。
窦窦和师师把小柚子搬到中间躺下。师师还把自己抱着的独角兽玩偶给了小柚子抱着，窦窦则把自己的小绿盖在了她身上。
“老哥儿你讲故事吗？”小柚子睁着大大的眼睛，期盼地问道。
“来，老哥儿，讲一个。”窦窦怂恿道。
李想白她一眼，说：“那就讲一个小王子的吧。”
小柚子问道：“不讲维尼种南瓜吗？”
她是种南瓜上了瘾。
师师说：“我们不会讲维尼种南瓜。”
小柚子自告奋勇地说：“小姐姐我给你们讲吧。”
不等窦窦师师回答，她就迫不及待地开始了讲维尼种南瓜的故事。
屋外大雪纷飞，寒风呼啸，树木哗哗作响，房间里灯光暗淡，温暖如春，黄佑怡听着小柚子的小奶音巴拉巴拉讲着天真幼稚的故事，再看看床上躺着的三个小可爱，歪着脑袋，靠在李想身上，觉得此刻特别的温暖，心里非常平静，真希望时光能够在这一刻停住。
930、瞧这老天爷干的事儿
雪落是有声音的，，轻轻柔柔，像极了和情人的温存。
和雨点不同。
雪落没有它们的张扬和声张，只是静静的……
人们在白天难以听到雪落的声音，必须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必须是心情平静的时候。
两个条件缺一不可。
这样，你才能听到以为听不到的那些的声音。
这种声音混在大自然中，和风声，和树枝哗啦的声音，和水面结冰的声音，和冰层下流水的声音，和积雪滑落的声音混合在一起。
但是极容易分辨。
它们的声音像小鹿、小猫、小狗、小鸡，踩在积雪上漫步的声音。
下雪的夜晚是热闹的，只是人们难以感受罢了。一方面人们没有这种闲情逸致，另一方面人们长期被各种杂乱的声音堵塞耳朵，已经难以放空自己的身体和精神。
这个夜晚，屋外大雪纷飞，热闹非凡，屋内也热闹非凡，热情四溢。
第二天一大早，黄佑怡最先起床，李想依然昏昏沉沉地躺在大床上昏睡。
女生的恢复能力真强。
她拉开落地窗前的深蓝色花纹窗帘，洁白的雪景顿时映入眼帘，四合院的院子里铺上了厚厚的一层积雪，墙角的花盆里，三朵腊梅开出了红艳艳的小花朵。
大雪还在纷飞。
“小象~~小象起床，昨晚下了好大的雪。”
黄佑怡在南方待了太久，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过下雪天，此刻置身于其中，不禁心情雀跃，想一头扎进积雪中，欢快地蹦。
她回身把赖床的李想摇醒，想和男朋友一起去堆雪人打雪仗。他必须做好先输为敬的准备。
可惜，李想昨晚操劳过度，起不来。
事实证明，别说是牛，哪怕是头健硕的大象，陆地上最庞大的生灵，也早晚累死在田里。这不是开玩笑的。
“唔~~~”
李想翻个身，躲开黄佑怡的骚扰，完全把昨晚答应窦窦师师小柚子帮她们堆雪人的诺言抛在脑后。
此刻他只想睡觉。
“……我~~太南~~啦~”李想含糊不清地说了句。
黄佑怡见李想满脸倦容，仿佛昨天连夜耕了三亩地，娇脸不禁绯红，傲娇地哼了一声，心想你昨晚还说要教训我呢，现在知道是谁教训谁吧。
旋即又羞涩难堪，想起来盛京前老妈叮嘱的话，年轻人要懂得节制。
黄佑怡趴在被子上，用自己的发梢撩拨李想的脸，扫来扫去，温柔地唠唠叨叨：“小象？小象~~~醒醒，睁开一下眼睛嘛，我有话问你。”
李想艰难地眯起眼睛，看着眼前的娇颜，以极大的毅力问：“……什么？”
他以为女朋友真有事问他，就算不是正事，至少也是“你爱我吗？”、“你会一直爱我吗？”、“你会爱我多久？”、“一万年吗？”、“你昨晚说的话算数吗？”……诸如此类的冒粉红泡泡的情话。
男女缠绵缱绻后，这种问题往往是高发期。
然而黄佑怡不是问这个。
只听她笑嘻嘻地问：“你是小猪吗？”
李想：“……”
黄佑怡见他无语的表情，心情更加雀跃，继续调皮地追问：“你是长鼻子小猪吗？小猪，快醒醒，陪我去堆雪人。”
说完之后，仿佛有预知，翻身一滚，滚到了床的另一边，灵活地避开了李想的逮捕，笑哈哈地穿上保暖内衣，在衣柜里取出一件及膝的白色羽绒服披上，拉上拉链。
回身一看，躺床上的李想睁着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
想到刚才自己换衣服的情景全被这人看在眼里，黄佑怡心底害羞，脸上不露怯，娇嗔地说：“看什么看！”
李想已经被黄佑怡折腾的不是那么想睡了，笑道：“又没看你。”
黄佑怡：“狡辩！你现在就在看我。”
“我在纳闷呢，你怎么长的和我梦里的女神一模一样？”
黄佑怡尽量不让自己露出笑容，傲娇地哼了一声，昂着头，施施然出门，关门前回头叮嘱李想继续睡吧，小朋友醒了的话她会照顾。
现在，她要去堆雪人。
黄佑怡先来到小朋友们的门前，耳朵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没听到半点动静，又轻轻推开房门，露出一条缝，昏暗的房间里一片寂静，三只小猪还在美梦中呢。
她轻轻关上门，来到屋外，站在屋檐下，抬头看看依然在飘落雪花的天空，深深地吸口气，清新的冷空气瞬间充斥心扉，整个人神清气爽，身体和灵魂充盈的仿佛能随风飘起来。
她张开双手，昂着脸，望着洒落无穷无尽雪花的蓝灰色天空，闭上眼睛，想到李小象，想到美好的生活，想象自己在飞起来~~~一点一点双脚离地，腾空而起~~~
双脚一蹦，蹦到了院子里，没有飞起来，掉进了厚厚的积雪中。
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昨晚和师师吃三鲜锅吃多了，连夜长的肉肉不允许她飞起来。
她相信，如果没有昨晚的那顿晚餐，她现在是可以腾空而起的。
但是现在，她掉进了厚厚的积雪中。积雪没过脚踝，到了小腿。
昨晚真是一场好大的雪啊。
黄佑怡连忙踏上走廊，提起雪地里的脚，她穿的雪地靴被覆盖了，有积雪落进了靴子里。
她回屋里，换了一双高帮的雪地靴，从杂物间里找到一把铁锹，开始铲雪，清扫出一条直达大门的小径。
这条小径刚开到一半，一个小奶音在身后响起来。
“啊鸭，好大的雪，好漂亮的花花。”
黄佑怡回头看向走廊，没有发现小朋友，又听到：
“我要保护可爱的花花。”
这才注意到蹲在角落里小小的毫不起眼的李师师小朋友。
这个小朋友正蹲在墙角的三株腊梅前，用手遮在花朵上，雪花落在她的手背上。
黄佑怡忙的身上热乎起来了，停下动作，把铁锹放下，来到师师身边，也蹲下来，和师师并排，说道：“这是梅花，它们不怕下雪天，天气越冷，它们的花开的越鲜艳。”
师师侧头看向她，龇起小奶牙说：“嘻~~~它们可真棒棒的。”
说完，她对着花朵吸鼻子，赞叹道：“哇还好香呢，像女盆友的香。”
黄佑怡闻言，心想现在的小朋友都这么会说话吗？总是哄的她开心不已。
或者，是小李家的兄妹嘴巴很甜，哥哥说情话一套一套的，妹妹也不赖。
“哎鸭，下了雪呢，我的天呐，肿么介么多的雪，瞧这老天爷干的事儿鸭~~~~我的胡萝卜肿么办？”
又一个小奶音响起来。
这个妹妹是例外。
只见李窦窦小朋友自己穿上了昨晚的粉色长款羽绒服，脚上穿的是毛茸茸的拖鞋，裤子依然是睡裤，头发乱糟糟的，只是随意地拢到了脑后，睡眼朦胧，双手背在身后，站在屋檐下对天大发感慨。
小朋友们都醒了，只剩下一个小柚子没有冒头。
黄佑怡问窦窦，什么胡萝卜怎么办。
“喂小兔叽的胡萝卜，晒在了阳台上，会不会冻僵了？女盆友？”窦窦懵懵地问。
她小脸蛋上睡痕清晰，仿佛还没睡醒，但是已经在关心昨天去幼儿园前晒在阳台上的胡萝卜。
931、有怪兽吃了我的手手
李窦窦小朋友一向是起床困难户，尤其是冬天。
冬天温暖的被窝对她有致命的诱惑，每天起床都是一件割肉要命的事儿，对她而言是这样，对喊她起床的向小园同样如此。
要把这个小家伙从被窝里捞出来，必须花费极大的精力。
毛毛虫玩具已经不大管用了。
她知道那是假的，所以敢伸脚。一脚把毛毛虫踢飞。
而今天例外。
李窦窦小朋友竟然自己主动起了床，而且，现在才早上8点不到。
平时她和师师上幼儿园要7点钟就起床，今天周末，可以睡懒觉，但竟然没有。
说来奇怪。
黄佑怡不会去想这些，因为她不了解窦窦的饮食起居，换成李想在这里，肯定大呼吃惊，笃定背后肯定有不为人知的原因。
小柚子终于姗姗来迟，从房间里出来。这个小家伙穿着睡衣睡裤，拖着毛茸茸的拖鞋，睡眼朦胧地摸着墙出来了。
她的左手挽起了袖子，露出白白嫩嫩的小胳膊。
黄佑怡让她把袖子放下，太冷了。
小柚子哭丧着脸说：“有怪兽吃了我的手手~~嘤嘤嘤~~~”
黄佑怡吃惊地询问什么意思。小孩子说话天马行空，让人一下子难以理解。
“我的手手被吃喇，好多口水喇子。”小柚子一边擦手一边说。
她一觉醒来，发现小胳膊上湿漉漉的，流了很多口水在上面，而且，她昨晚做梦梦见被一只大怪兽啃，就这么啃了一夜。
还有这么奇妙的事儿？
黄佑怡稀罕地说：“姐姐看看你的小胳膊。”
“女盆友你看~~”小柚子把胳膊递给她看。
虽然胳膊上的口水已经擦掉了，但是有啃痕，淡淡的牙齿印记。
“这是怎么回事？”黄佑怡疑惑地问小柚子。
小柚子更难过了。她指望女盆友告诉她怎么回事，结果女盆友反问她怎么回事。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
黄佑怡瞄了一眼师师，师师看也没看她们，背对着她们，依然蹲在雪地里看梅花，嘀嘀咕咕说花语。
她觉得应该不是师师。师师不像是会流口水，会啃别人胳膊的人，于是拿眼睛看向小兔子姐姐。
小兔子姐姐仿佛一座冰雕，双手背在身后，昂着小脸蛋，望天，无语，一脸的腮红。
和师师一样，看也不看黄佑怡和小柚子，仿佛没听到她们的对话。
这种把自己完全剥离出事情的状态，反而让黄佑怡心生怀疑，很有做贼心虚的嫌疑。
“咦？大象咧？我的大象在哪里？我去看大象。”
小兔子姐姐一溜烟跑了。
黄佑怡对小柚子说：“肯定是昨晚你们吃了冰糖葫芦，梦里的小天使嘴馋，也想吃，就把你的胳膊啃了。不过，没受伤对不对？也不疼，对不对？就让它过去吧。”
小柚子想了想，确实没受伤，也不疼，就是痒痒的，导致她昨晚的梦都是痒痒的、毛茸茸的。
黄佑怡把蹲在雪地里的师师喊回来，带着她和小柚子去刷牙洗脸换衣服，经过房间门口时，听到里面传来李想的怒吼和窦窦的哈哈大笑声。
黄佑怡正要推门进去看看怎么回事，门自己开了，一阵风从她脚边刮过去，留下一串得意的笑声。
“一只大兔叽跑过去了。”小柚子稀里糊涂地说。
师师望着“小兔子”消失的转角处，回过头来说：“不是大兔叽，是我家的窦窦。她跑喇。”
小柚子：“啊~是窦窦小姐姐啊，她为什么跑了？”
师师：“她抱着冰糖葫芦跑喇。”
李想这时也从房间里出来，看到门口站在三个女生，愣了下，说：“早啊你们，看到窦窦跑哪边去了吗？”
小柚子下意识地摇头，师师则指向窦窦消失的地方，说往那边跑了。
小柚子见状，也连忙指向那边。
黄佑怡问：“怎么了？”
李想一边去抓小兔子姐姐，一边说：“那个小朋友一大早就把昨晚的冰糖葫芦抢了走，现在这会儿肯定躲在哪个角落里偷吃。”
黄佑怡点点头说：“还没刷牙，不能吃冰糖葫芦，你快去找窦窦吧，我带师师和小柚子去刷牙洗脸。”
李想匆匆离开，黄佑怡望着他的背影，忽然想到，会不会昨晚窦窦想着念着没吃完的冰糖葫芦，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梦里把躺在身边的小柚子的小胳膊当成了冰糖葫芦，以至于啃了一晚上。
她牵着师师和小柚子的手走，小柚子昂着小脑袋告诉她，没刷牙不能吃东西，会长虫子。
“对，小柚子懂的真多，没刷牙不能吃东西。”黄佑怡说。
师师却说：“我家窦窦的牙齿不一般，好厉害，虫子咬不动。”
她俩刷牙洗脸完后，窦窦终于出现了，是被李想押着过来的。
她一出现，看着师师和小柚子，叉腰哈哈大笑，得意非凡，仿佛做了了不起的大事，迫不及待想要分享给小朋友们。
李想伸手盖在她嘴巴上，顿时让她的笑声变成了“哇~~哇哇~~啊~哇啊~~”，惹的小兔子姐姐捏拳要揍他。
“别笑了，快点刷牙去，我带着师师和小柚子去堆雪人。”李想说道。
把两个小朋友带走，黄佑怡则在做早餐，是面条和饺子，一旁刷牙的窦窦叮嘱女盆友，饺子里面多放点肉肉。
其他人都走了，黄佑怡悄悄问刷牙的窦窦，小柚子的胳膊是不是她啃的。
窦窦满嘴的泡泡，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和女盆友，愣了愣，连连摇头，绝对没有介样的事！！！
小兔子姐姐板着小脸蛋，让自己看起来很严肃很认真，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可能，真的不是她吧。
那，难道是师师？黄佑怡心想。真是想不到啊，看起来淑女乖巧的师师竟然会啃小柚子的胳膊，而且还是啃了一晚上。
解决了心中的疑惑，黄佑怡专心做早餐。
哼~~~窦窦通过镜子，看到女盆友没有盯着她看了，傲娇地冷哼一声，瑟地对着镜子龇牙咧嘴，嘻嘻笑，刷的满嘴泡泡。
“刷完喇~~小兔子姐姐去堆雪伦喇，女盆友你加油，你辛苦，你了不起，你棒棒哒噢。”
小兔子姐姐的夸奖声还在耳边，人已经飞也似的不见了，厨房的窗外传来小孩子们欢快的笑声。
……
“女盆友，女盆友~~~~”窦窦冲了进来，站在黄佑怡脚边，昂着小脑袋喊。
“怎么了？”
“你有胡萝卜吗？给我一根胡萝卜，小雪人差一个鼻子呢。”窦窦请求道。
黄佑怡在她昨天中午买的一大袋食材里找了一把胡萝卜，交给窦窦一根最大的。
“女盆友~~女盆友~~~~~你有胡萝卜吗？”
“姐姐，姐姐你有胡萝卜吗？”
师师和小柚子慢了窦窦一拍，也跟着来到厨房找胡萝卜，最后她们一人领了一根，喜滋滋地又跑了出去。
“女施主~女施主~~~~~”
一个贼兮兮的、贱贱的声音响起来。
“干嘛呀？”黄佑怡好笑地问作怪的李想。
李想：“女施主，嘿嘿，有胡萝卜吗？给我一根。”
女施主要用锅铲敲他的脑袋，他溜了，走到小朋友们堆的小雪人旁边晃悠，只见这三个小雪人都插上了胡萝卜当鼻子。
过分！哥哥的雪人没鼻子，妹妹的怎么能有！
李想伸手拔掉其中一个，插在自己的雪人上，这样才像话嘛。
“啊大象你介个坏蛋！！！！！”
一个暴躁的小奶音在院子里炸响，把李想吓一跳。
932、他们昨晚去干嘛了
吃过早饭，和五个雪人合影留念，众人离开四合院，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黄佑怡也收拾行李，去机场坐飞机回粤州。
李想开车，先把小柚子送到家。
“拜拜~~~拜拜~”
小柚子被她妈妈领着，朝车上的人挥手告别。虽然只是短短的一个下午和晚上，但是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流连忘返，回到家里就开始利落地收拾小包袱，把她最心爱的娃娃装了进去。
她妈妈问她这是干嘛，才刚回到家里就又收拾行李吗。
“我要搬家喇，我是别人家的宝宝喇，去找窦窦和师师小姐姐，还有我老哥儿呢，我女盆友呢，她们可好玩喇，比家里好玩多喇。”
小柚子振振有词，加快收拾包袱，准备立即打电话给她老哥儿，让他回头来接她走。
她妈妈，大柚子陈乐语，赶忙拦住小柚子的去路，坚决不放这个宝宝离家出走。
“宝宝你才刚回家，怎么就想走？你不想妈妈吗？”
“想妈妈。妈妈你让开一条路给我走。”
“你把话说清楚了才能走，你想妈妈那你还离家出走？”
“宝宝要搬家喇。”
“你要搬家？搬哪里去？”
“去我老哥儿家住。”
“你什么时候多了个老哥儿，你老哥是谁？”
“是大象鸭。”
“谁？？”
“长鼻子小猪。”
“这是谁？”
“小囡囡的哥哥。”
“你是说李想哥哥啊。”说到李想，陈乐语笑呵呵地对小柚子说：“宝宝，妈妈考考你，看你到底是变聪明了还是变笨了。”
小柚子眨眨大眼睛，得意地说：“老哥儿说我好聪明。”
陈乐语笑呵呵地说：“这个问题就是关于你老哥儿的，刚才坐在车里的那个大姐姐是谁？你认识吗？”
小柚子真聪明，立刻知道她妈妈指的是哪个。
“她叫女盆友。”
陈乐语的一颗八卦之心立刻极限开启，滴滴哒哒疯狂收集信号，问地上这个天真弱小的小朋友：“是李想的女盆友吗？”
小柚子摇头，说不是。
陈乐语刚兴奋起来的八卦之心瞬间被雨雪浇灭，还以为是李想的女朋友呢，原来不是。
这时又听小柚子说：“是我老哥儿的女盆友。”
陈乐语：“……”
事实证明，眼前这个小朋友有些小聪明，但本质上依然是笨笨的小孩子。
似乎听到了她的心声，眼前的宝宝又嚷嚷着要离家出走，要搬家喇。
田家的妈妈连忙挽留，说要搬家也可以，但必须先让她亲一百遍。
小柚子想了想，同意。虽然是被亲，但是她挺喜欢这种感觉。
然鹅~~~诡计多端的大柚子妈妈亲了她一下就说不亲了，要留到明天再亲。
就这样，小柚子因为一百下亲亲没完成，只能暂且放下小包袱，留在这个生活了4年的家里。
……
李想开车把黄佑怡送到了机场，又送她进了站，进了候机室，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跟他一起送人的窦窦师师正在热烈地聊天。
“将来姐姐长大了也会有男盆友送去坐灰机。”窦窦得意地说，“天天坐灰机。”
“你5岁你就找男盆友？”师师惊讶地问。
“你5岁就喜欢小肥呢。”窦窦举例子反驳。
怎么说她比师师大吧，她比师师大但是都没有喜欢小男生，比她小的师师反而喜欢上了小男生，将来她先找男盆友怎么了？这不是应该的吗，姐姐没找男盆友，妹妹怎么能先找呢！妹妹没嫁人，哥哥怎么能结婚呢？……
这都是一个道理。
“……”师师说，“我不喜欢小肥喇。”
经过一场运动会，师师已经放弃了小肥。这个小肥不听她的话，而且吊单杠输给了窦窦，不像她喜欢的大象鸽鸽，不够男纸汉。
……
两人迈着小碎步巴拉巴拉聊天，拖在后头走的很慢，以至于有人认出了她们。
“那是窦窦和师师吗？”
“那旁边戴口罩的大高个肯定是李想！！”
李想连忙对两个小朋友说：“别聊男朋友了，这么小就想男朋友，谁敢做你们的男朋友看我不把他的腿打断。”
带着两个小朋友加快步伐，溜到了停车场，上车，松了口气。
忽然腰眼上被捶了一拳。
坐儿童安全椅里的师师说：“鸽鸽不是我，是姐姐捶了你。”
李想看向凶巴巴的窦窦。
窦窦：“你不能打断我的男盆友。”
李想：“你敢找男朋友我就敢打断腿。”
窦窦：“那你不给我钱钱买漂亮的衣服穿。”
李想：“窦窦，我发现你三观不正，我要跟爸爸妈妈说说，让他们好好教育你。”
窦窦小猪不怕开水烫，大声说：“我是中班的班长姐姐，我读的书多喇，我不用教育。”
师师提醒她：“窦窦你还是幼儿园的小朋友呢。”
窦窦依然自信地说：“我是幼儿园第二大的小朋友啊。”
中班之上就只有大班，所以她确实是幼儿园第二大的小朋友。
李想嘿嘿笑，连声说好，开车回家，把她交给向小园教育，但是向小园和李朝竟然不在家，而且，种种迹象表明，他们昨晚根本没回家！
这对老夫老妻玩的好嗨啊。
师师也震惊了，说：“天鸭，我的爸爸和我的妈妈不回家呢。”
窦窦：“我们快报警喊警察叔叔找伦吧。”
说着就去找客厅里的电话，要打110。李想连忙制止她，别把事情搞这么大，到时候盘问起来，老夫老妻会不好意思回答的。
“我的狗狗哟，我的猫猫哟。”师师安抚一晚没人照顾的狗子和唐姆猫。
李想工作室有事，只能又带走两个拖油瓶，连狗和猫一并带走，因为师师和窦窦不肯丢下它们。
还以为爸爸妈妈昨晚会照顾它们呢。
来到工作室，王银珍第一时间前来汇报工作，最后说：“董方宏想要改编《星晴》，想取得我们的授权。”
李想听说过董方宏，是一位青年歌手，挺有名的，好奇地问：“为什么要改编？干嘛用？”
王银珍介绍说，董方宏要参加一档音乐综艺比赛节目，希望把《星晴》稍加改编后再演唱。
这种情况在圈子里很常见，各种音乐节目和综艺节目经常要用到歌曲，授权是常事，所以李想没有多犹豫，点头同意了。
中午，就当李想准备带窦窦师师又上馆子吃饭时，向小园终于打来电话，盛情邀请他们回家吃爱的午餐。
三个孩子和两条狗一只猫回到家里，饥肠辘辘，还好，餐桌上已经摆上了丰盛的午餐，动嘴吃就行。
几番交流下来，李想通过细节发现，他老爸老妈有意避开昨晚干嘛去了的话题，哪怕是有半点可能涉及到的苗头，他们也会立即扼杀在襁褓里。
这让李想更加好奇万分。
而另外两个宝宝，傻乎乎的被向小园牵着鼻子一股脑把昨天做的说的吃的喝的全交代了，就连今早李想拔胡萝卜鼻子的事情都一五一十交代。
933、冬至已至人未至
盛京下了第一场雪，晴朗了一天，第二天寒风再次袭来，晚上又是一场大雪。
室内温暖如春，室外大雪纷飞的季节来了。
下雪天和下雨天有很大的不同。
下雨天会把一切冲刷掉，而下雪天只是把这一切覆盖，沉浸到土壤里，等到春风一吹，更加肆意地生长。
过了几天，冬至已至。
在北方，有谚语说：冬至不端饺子碗，冻掉耳朵没人管。
为了防止小朋友的耳朵被寒风大雪冻掉，向小园前一天买来了饺子皮和肉，中午在家包饺子。
两个小朋友站在凳子上，和向小园一起围在桌子边缘包饺子。尽管包的歪歪扭扭、奇形怪状，但是小朋友玩的很开心，嘻嘻哈哈。要不是剁碎的肉泥是生的，李窦窦小朋友差点情不自禁先吃两口。
李朝从厨房出来，在一旁看了会儿，说：“我们包一个全是糖的饺子，谁吃到谁明年就会有好运。”
窦窦闻言，立刻大声说包一个不够，要包一百个，这样家里人人都有好运，包括狗子、猫咪、变色龙。
李朝没理她，亲自动手，熟练地包了一个全是糖的饺子，放在众饺子当中。
窦窦紧紧地盯着他的动作，一眨不眨，直到他把那个代表好运的饺子放在了盘子里。
“嗬嗬嗬~~~”
见爸爸看过来，窦窦连忙转过头，假装啥也没看到，等他一走，立刻又盯上了那个糖饺子，伸手拿过来，小心翼翼地放在自己的盘子里，和她包的七个饺子放一起。
“妈妈，姐姐把糖饺子拿走喇。”师师举报说。她也想拿走，但是被窦窦捷足先登，慢了一步。
“没有！没有的事！！”窦窦摆手否认，说那个饺子在那里，还指给向小园看。
向小园才不上当，一看就发现了窦窦盘子里的那个糖饺子。实在是太容易辨认了，小兔子姐姐的盘子里一共有8个饺子，除了偷摸过来的那个正常，其他的7个都是奇形怪状，肉嘟嘟的，每一个都包了好多肉在里头，像大肚腩。
向小园带着小姐妹包完了饺子，给师师安排任务，去打电话喊哥哥回家吃饭。
李想一早就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说好了中午回家吃饭的。
师师领了任务，兴奋地跑去执行，结果又被窦窦捷足先登，先一步抢到了电话，说她来打给大象。
师师不同意，两人吵了起来。
两条狗子跟在脚边，也相互汪汪叫，互放狠话。
从南方开往盛京的火车停靠在一站台，哈着热气的人们纷纷从车厢里下来，顶着寒风，匆匆进入地下通道。
一个中等身材，背着破旧的牛仔布旅行包，穿了一件黑色旧羽绒服的中年男人挤在人群中，毫不起眼。
出了车站，来到公交站台，上了312公交车，一个人坐在最后排，看着空荡荡的车厢沉默无语。一个多小时后，公交车到站，他下车，步行十多分钟，在路边的丧葬店里买了香烛、纸钱和水果，又步行了五分钟不到，来到一处公墓陵园，做了登记，步行上山，凭借不久前的清晰记忆，很快找到了他师父的墓碑。
这是那位唱莲花落的中年人，不久前才离开盛京去南方，但因为冬至到了，根据南方的习俗，这一天要祭祖。
他放下看起来颇为沉重的旅行包，挽起袖子，先把墓碑前褪色了的假花和果品清理到一旁，再把自己买的水果摆上，点上香烛，燃烧纸钱，在火光中，粗糙的手掌轻轻摩擦墓碑，把墓碑上有点脏了的遗像擦干净。
纸钱全部烧完，他再三确认，在寒风中蹲在墓碑前静默了好久，最后才步履蹒跚地离开。
天空中又在飘落雪子，铅灰色的云层厚重地沉在半空中，把高空中的阳光挡在外面，往城市里洒下阴沉，让人的心头也沉甸甸的。
唱莲花落的中年人上了地铁，中午两点多钟的时候，才来到“一园青菜”饭店，在外头盘桓了两圈，才最终决定进去。
这个时候店里的生意已经过了高峰期，只有稀稀拉拉的几桌有人。
他径自坐在了靠近门口的位置。这个位置不好，一般没人愿意坐，不过，他很愿意。
以前，他和他师父来这里吃饭，就是坐这个位置，这样可以最大限度地不影响店里的正常生意。
像他们这种讨生活的人，习惯了呆在这种边边角角里。
“来一碗葱香鸡蛋面。”他对服务员说道。
“好的。”服务员说完，站着没走。
两人都愣了一下，中年人抱歉地说：“不要其他的了，谢谢。”
“啊？哦哦~”年轻的服务员女生反应过来，拿着菜单走了，倒没有说什么不好听的话，也没有给脸色。
“请等一下。”中年人招呼道。
服务员返回来，心想这是不好意思，所以要点些其他的吗？
然而和她预想的不同，眼前这个衣衫破旧的中年人问的是：“你们老板在吗？”
李朝不在。
小李家的人中午在家吃饺子，不会来饭店。
得到答复后，中年人略显失望，对服务员说那没其他什么事了。
葱香鸡蛋面很快端了上来，一股熟悉的香味飘到鼻尖，让他从早晨到现在没进食过一粒米的肚子咕噜咕噜叫，难以忍受的饥饿感从四面八方袭来，眼前的这碗面就是人间美食。
一个煎蛋摊在面上，四周撒了绿色的葱花，手工做的面条整齐地盘在碗里，面汤中可以看到淡淡的清油。
他下意识地把这碗面往前推了推，推到对面的座位前。
“师父你……”
话说了一半，另一半被咽了下去。
对面的座位空空荡荡，没有记忆中习惯的那个老人。
过去的二十多年中，他们在各种餐饮店里吃过这样的葱香鸡蛋面。
这道面的名字虽然一样，但是做法因人而异，几乎每家店都不会完全一样，像他们这种吃过无数次的人，吃两口就能分辨出来，甚至不需要动嘴，光靠“色、香”就能察觉出不一样。
吃过那么多家店，李朝做的葱香鸡蛋面是他和他师父吃的最多的。不是李朝做的面口味最好，而是他店里的氛围最好，对他和他师父的态度也非常好。
一碗面，一个人。
面还在，人不在了。
粗糙的手掌把热腾腾的葱香鸡蛋面移了回来，拿起筷子，在桌子上顿齐，翻动面条，一股热气再次腾起，他微不可觉地叹了口气，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屋外的雪花越下越大，已经变成了鹅毛般大小。
又是一场大雪。
面条吃完了，他眷恋地在座位上坐了好久，喊来服务员结账。
“请等一下。”结完账，他喊住正要离开的服务员，把进店后放在桌上的一个纸袋子拿起来，交给服务员：“能不能把这个交给你们老板。”
服务员问道：“这是什么？”
她对此倒没有太过惊诧。因为李想的缘故，来“一园青菜”店里吃饭的顾客很多是他的歌迷或者窦窦师师的人迷，经常吃了饭留下礼物，送给偶像和小朋友的。
中年人从纸袋子里拿出两根金灿灿的糖人，一个是元宝灯笼，一个和合二仙。
“这是？”服务员疑惑地问。送他们老板两个糖人？确定没搞错吗？这种礼物她是第一次见到。
中年人说：“是两个糖人，我在来的路上买的，送给你们老板的双胞胎女儿，一个叫窦窦，一个叫师师。”
他见服务员一脸的为难，又说道：“我和你们老板认识，今天我是从浙江过来的，来的匆忙，没和他联络，以为吃饭的时候他会在店里。现在我要走了，回南方，没时间等他。这对糖人是我送的礼物，小小的礼物，给小孩子的，你把话转达给你们老板就行。”
服务员见他说的真诚，点头同意了，收下这个纸袋子。
中年人微微松了口气，仿佛放下了一件心事。
这下，面也吃完了，东西也转交出去了，没有借口赖在这里不走了。
他心情沉重地起身，提起旅行包，戴上棉线帽和棉手套，盯着所坐的这张桌子，眼中含泪，终于不得不迈步离开。
屋外寒风凛冽，呼啸而过，吹散了身上的热意，让人情不自禁连续打了好几个冷颤。
然而，中年人却丝毫没有察觉到冷意，他的眼中从出门的那一刹那就热泪盈眶，泪水沿着眼角的皱纹盘旋而下。
大雪中行人稀少，前后只有他一个人，呼啸的风声可以掩盖声音，于是他终于放声大哭，大步离去。
934、收获的季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