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你紧张个啥
一双双好奇期待的眼镜紧盯着体检大厅中心。www.uu234.net
一百号人整整齐齐的站在玻璃柜子前，一人一个，听着指令开门走进去。
玻璃柜是透明的能清楚的看见每一个人进去后的所有状态，当然，鉴于大厅宽敞有近视眼又没戴眼镜的同学这会儿就恨不得能把眼珠子瞪出来。
“怎么样了啊？”
“开始测了吗，怎么测的啊？”
跑步，打拳，测握力等等压根没人在意，众人期盼的看着走进玻璃柜里的人，天知道一个个心里脑补出多少奇思妙想的测试方式。
然而现实是，站进去双手张开撑住玻璃两侧，唰的一下一道光圈出现在被体检人的头顶。
一眼看过去还以为是大天使脑袋上的小光环，闪闪发亮。
“这就开始了啊？”
“测的什么呀，那光也不动，他们怎么全闭眼了？”
“那光环不向下套吗？”
每个人心里都充满疑问。
石璐仁同学轻咳两声，满意的看着一双双转向他的期待眼眸“那光环可不一般，这些不是普通玻璃柜而是特制的水晶测试仪，通过双手双脚的接触与之产生共鸣联系，这时候闭上眼冥想，那道光就能检测出你的精神意识强度。”
“不是直接测潜力值吗？”
“这你们就不懂了吧，潜力值哪有那么简单，那是综合数据。”
虽然这位同学显摆吹牛的姿态很昂扬，但吹牛逼的准备做的很充分，干货满满，科普起来一套一套的。
重九斤都想走过去仔细问问了。
体检的人走进去之后，保持大字型站姿，脸上的表情因为光环照射的缘故看不真切。
水晶柜子外壁隐约可以看见一道道光圈起伏，颜色各有不同，别说看上去还挺漂亮的。
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陆陆续续有人从柜子里走出来，光晕闪烁的水晶立柜逐一熄灭平静，恢复成全透明状。
有些人出来的很快，有些人出来的慢一些。
体检组工作效率极佳，这些人前脚从水晶立柜里走出来体检结果后脚就直接展示到大屏幕上。
没写名字直接以排队序号指代。
大厅中心上方降下一道环形光幕。
“展示的不是具体潜力数值而是潜力区间。”重九斤看了眼光幕一目了然。
故意的吧，将体检放置在相对公众的场合，特意公布检验结果。
这时主持体检秩序的工作人员不依靠任何扩音设备，响亮的喊话传遍这个大堂，也响彻医院广场临时支起的大屏幕，“潜力值被分为abcde五个区间，a区间数值最高，这一部分人不是已经觉醒天赋能力，就是百分之百会觉醒，b次之，具有百分之七十以上可能性会觉醒，c再次之，有百分之五十觉醒机会，d区间觉醒可能性小于百分之五十，e区间觉醒的可能性极低。”
重九斤觉着所谓极低的意思几乎就是被宣布基本没有觉醒可能性，安慰性说法。
虽然没有公布具体数值，可是这样的区间划分对一众学生来说已经足够残忍。
“大家对测试结果不需要太过惊慌或高兴，测试结果并不是恒久的，它会随着时间，身体状态等等发生改变，高低区间数值都只是暂时的，在天赋能力真的觉醒以前，一切都只是可能性而已。别太早灰心也别高兴的太早。”
这让场外的家长顿时有了看大考成绩公布的紧张刺激感，明明这只是一次体检而已，大考还没开始呢。
最高兴的是传单员，宣传打广告的时候家长们热情度高涨不少。
赶到现场维持秩序的警察盯着巨大光幕上abcde区间下分别出现的一个个名字皱眉头紧皱。
“这下好了，这次大考前发考试财的团伙肯定更嚣张了，生意不知道要好多少倍。”
“已经很嚣张了，这考试还没开始已经有三个考生因为药物中毒被送院，其中一个不治身亡。”
“今天我在局里听说还有一个报案的，那孩子失踪了。”
“这帮卖药的人渣，这会儿不知道多高兴呢。”
“你说那些家长怎么就不肯配合呢，他们明知道有人送医院，有人死了，一个个知情不报就不怕自己孩子出意外？”
“他们就想赌一次万一，这次要是考好了可就能去新区了，从此过上天天日光浴的美好生活，搞不好还能去外星球，一人成才全家享福，那就是真是冲出地球走向宇宙成为人上人，你说说看，哪怕只是一丁点的机会凑到你面前了你抓不抓，还能不能冷静？”一个两鬓斑白的老警察叹口气，“坦白说，要是我孩子要参加大考，我不一定把持的住。”
警察们也沉默了，谁说不是呢。
旧地的普通人就这么一条通天路，当机会摆在面前的时候真要做到冷静理智可不是说说那么容易。
光幕上一个又一个序号出现在不同的区间中，绝大部分都去了de区间，还有一部分在c区间，b区间最后也出现了好几个人，a区间一个也没有。
并没有显示名字，只展示了学校和排队序号，也算是刺激人的同时还保证了**。
“快看，b区间，又出现了一个体检潜能值进入b区间的人。”
“过百了吧，现在才四个进入b区间的人。”
“要我说这个数值不算少了，一百人里就出了四个有百分之八十以上可能性能够觉醒天赋的人，一千个人不就有四十个，一万人就有四百个呢，再说c区间不也有百分之五十以上可能性嘛，这么说来觉醒概率还挺高啊。”
“一万个人里能有四百个可能觉醒的人，这概率也算高吗？”
“怎么不高？”
“你们就没想过现在体检了一百个人，万一b区间的都集中在这一百个人里了，后面一直没有怎么办？”
“不会吧？”
拿着体检号码牌的学生们三五成群聚在一起热议，重九斤和卓越两人周遭一片空位被衬托的极为显眼。
两人在第一个一百号人结束后很自觉的站起来。
卓越眼睛都亮了，重九斤大约能猜到对方的心理活动，完成体检顺利离开出去吃饭。
然而当他们俩站起身的时候只听见广播里说道“现在序号900到999的到前排准备开始体检！”
“为什么正序开始，第二轮却要倒序开始，不能从一而终吗？”鸡冠头一脸震惊不解。
‘从一而终’似乎不是这么用的，不过算了，重九斤也没有和外星人深入探讨华夏古语的兴致。
“死导，体检的潜能值测试是怎么测的，那个水晶立柜是什么仪器，真的不会查出我有问题？”
“潜能值测试仪，通过分析精神意识活动和基因检测，体能测试，综合三项分数按照预设好的算法进行预估，一般准确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九以上，上下浮动不会超过百分之零点一，具有一定参考价值。
但是基因异变哪怕只是万分之一或是百万分之一的概率只要它发生了，改变就是百分之百的，所以任何预测都只是参考，并非决定项。”
死导难得解释了这么一长串内容可是关键问题呢？
“所以到底会不会查出我有问题？”
“重同学，在没有亲历之前我无法给与肯定回答。”
前一百个测试完的人并没有急着离开体检大厅而是选择留下，大家都想看看后面的人能到什么水准。
这时候不同区间的人心理活动还是不太一样的。
工作人员也没有出声赶人，所有测完又乖乖回到座位等着，目不转睛的盯着大厅悬挂的光幕，无论是哪一个区间亮起一个名字都会引起一阵热议。
谁不好奇呢？
有人喜极而泣，就有人伤心欲绝。
第二批一百人没多久也测完了，这一次进入b区间的人足有十个，不过进入e区间的人也增加了，cd区间的人数都有所减少。
到目前为止仍然没有一个a区间的人出现。
这在一般看来很不怎么样的情况令负责体检的工作人员吃惊不小，“荆楚的学生素质这么高，才测了两百个竟然就出现十几个b区间的人？”
“会不会搞错了？”
正常情况下，按照他们的预估一百人里能有三四个b区间的人才算是整体素质很高了。
不过测试的人数不多，这时候算概率算比例都没意思，就算这一千个人都测了相比人口总量也不具备代表性。
原本只是例行公事的体检工作人员忽然有了点兴趣，他们倒是想看看荆楚这次体检最后效果如何。
体检速度非常快，大厅内摆放了一百个玻璃柜，一百个被叫上来的人几乎是同时开测，算是之前的基础检测，一批人耗时不超过五分钟，可说是极有效率。
“序号400到500的同学们到体检区准备。”
广播响起后，已经饿得蔫了吧唧的鸡冠头无语凝噎的看向重九斤，“正序倒序都来了，怎么现在开始随机了呢？”
重九斤笑了笑，“等一等有什么关系，着急也没用。”
“你不饿吗？”
“不饿。”
“唉，好饿啊”紧接着就是一阵极为响亮的‘咕噜噜......咕’
这一次鸡冠头过分响亮的肚子叫却并没有引起任何注意，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光幕a区。
一片空白的区域此刻终于亮起一个序号。
“a区！”
“a区亮了！”
“天啊，真的有人出现在a区了。”
体检大厅中心经历经过三批一百人后终于出现了第一个潜力值进入a区的人。
看上去普普通通一脸青春痘的男孩懵懵懂懂的被人簇拥着回到座位上。
与他同校的人将他团团围住问个不停。
重九斤的视线越过男孩落在他身后不远处，一道漆黑的影子与她的视线相撞，朝青春痘男孩探出手的黑影向后缩，迅速不见了踪影。
缩哪儿去了？
是死灵无疑，在三院见鬼一点也不稀奇，重九斤进入体检大厅就注意到了，那股味儿扑鼻而来，实验楼的死灵数量绝对不少。
奇怪的是可那个死灵对a位青春痘男孩似乎特别注意。
为什么？
“某些附身灵最喜欢外强中干的**，相比身有残疾或是昏迷的**使用体验感更好，更有性价比。”
“你的意思是这人被死灵盯上了？”重九斤再看那人一眼，之前她的注意力一直被外星烤猪蹄吸引了没仔细观察，现在仔细感应对方的气息，还真是有些奇怪。
“这个人的气息很奇怪。”重九斤也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儿，可青春痘男孩的意识力确实很活跃。
当重九斤静下心后很快意识到，气息奇怪的还有一个。
一直侃侃而谈的石璐仁。
这位身边之所以没有死灵环伺很可能是因为他坐的位置与重九斤较近，这段时间她一直保持着鬼见愁状态，根本没有死灵敢于靠近。
巧合？
青春痘男孩是第一个进入a区间的人却不是最后一个，很快，第二个a区间的人出现了。
这人重九斤认识，校友，学霸中的战斗机，一向属于优秀的别人家的孩子，她能进入a区间重九斤一点也不惊讶。
原以为可以成为本轮体检当之无愧关注焦点的石璐仁眼看着有两人先他一步，冷哼一声，连科普吹牛逼的兴致都降低不少。
这一次体检工作小组的人脸上难掩惊讶，“这才测了三百人竟然出现三个a区间？”
这让他们忽然之间对人类进化充满希望。
“没想到荆楚还是个福气宝地。”
“我怎么觉得这么不现实？”另一名白大褂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数据虽说不具备代表性，可也超出常规太多了。
“你怀疑有人作弊？”
“再看看吧。”
“序号100到200的同学准备体检。”
第四轮一百人终于轮到了重九斤所在的这一组。
“该我们了！”
“终于叫号了！”
烤猪蹄激动的站起来，见重九斤没反应，弯下腰凑近。
重九斤只看见一颗巨大的猪蹄向自己靠拢“干嘛？”
“你紧张？”
“嗯。”紧张是有一点，但是重九斤的紧张和其他人担心体检成绩不好，潜力值不高的担忧不同。
她是怕自己不是人的真相一不小心曝光从而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第一百二十二章 好狂野一流氓
会不会被发现真身不是人？
万一被发现她不是个活人这儿的体检工作人员会不会当场发飙？
重九斤靠着椅背思绪不着边际的联想漫游，越想越紧张，她还没做好被发现的心理准备。m.www.uu234.netwww.uu234.net
体检不过关的话大考肯定没戏，大考若是零鸭蛋不知道能不能把爸妈给气的跳起来，真要那样倒好了。
见鬼的死神试炼，背景说起来吓死人，动不动就事关大宇宙和谐共荣，为全宇宙生灵死灵操碎了心，结果连这么简单的小问题死导也解答不了，搞不好自己绑定的就是个假冒伪劣产品。
沉默良久的死导上线，“重同学我能听见你的心声。”
“我知道啊。”不然她在心里自言自语这么一长串说给鬼听啊？
重九斤的基因测试完美过关，毕竟身体原材料来自于她本人，产品质量还是比较靠谱的。
最神秘的莫过于潜力值测试仪器，水晶立柜。
重九斤站在水晶立柜前踟蹰了一秒，一旁的工作人员提醒道“这位同学不用紧张直接站进去双手撑住墙面站直，放轻松一些就行了。”
不管是查的出还是查不出，来都来了，重九斤深吸一口气毅然决然走了进去。
一百个玻璃柜子同时关上门。
双手撑住墙面的一瞬重九斤只觉得一股奇异的能量从头顶向内涌入，一道光落下，她眼前的世界骤然转变。
体检工作人员，玻璃柜全都没了，她双手撑住的玻璃墙也不见了，身体骤然失重向下坠落，四周空空荡荡，忽然置身于一片黑色之中。
身体仿佛被包裹在一个黑色圆球内，不断坠落的同时向内收缩，太憋屈了，黑漆漆还憋闷让重九斤不由自主的想要扩大空间，双手和双脚没用，轻飘飘用不上力，只有意识力才能推动这些不断向内手速的黑色边线。
重九斤控制意识力向外扩张，将黑色的圆圈撑开，两者一推一压的角力。
这时一丝丝血红色雾气顺着重九斤的意识力一起向外蔓延，原本收缩的黑色边线仿佛受到惊吓咻的一下向后退散。
它被吓坏了。
体检大厅一道又一道玻璃门打开，一个个序号出现在不同区间。
“这次有一半都是e区诶。”
“还有好多人没出来呢。”
“对啊。”
“占着茅坑不拉屎，赶紧检测了赶紧出来不行吗？”
“你们还没有发现吗，e区都是出来最快的，之前进入a区间那两个都是每一批里最晚出来的。”
“对啊，b区也是，我用计时器统计过，能进入b区间至少要在玻柜子里保持三分钟以上，短于这个时间都没用。”
就算一开始没发现，有人注意到提醒之后在现场的人也都注意到了这一点。
“能在水晶柜里呆越久也就意味着潜力值越高。”
有了这个认知之后还没有体检的人心里都默默给自己打气，下定决心一会儿无论发生什么情况一定要在水晶柜子里多呆一会儿，不就是坚持几分钟吗，只要有了心理准备一定可以的。
石璐仁对于身边人这样的想法不屑一顾，能坚持几分钟哪是他们想的那么容易。
想象很美妙，现实很残忍。
心理准备做的再好，抵挡不住就是抵挡不住。
这期间也不是没人试图靠近体检完毕的人打探情况，可谁都说不清楚个所以然。
关于进入水晶立柜后发生的一切，每个人说的内容都不一样。
统一口径的就是e区间的人，他们几乎进去就出来了，只觉得身子一沉被压迫，要死了似的只想赶紧出来，然后测试就结束了。
cd区间的人呢比e区间多了一个环节，可也没能挣扎多久。
几个在b区间的人却聚在一起交流起来，其他人也插不进去，人家摆明了不想和不是一个区间的人多说。
这就使得水晶立柜的测试越发神秘起来。
重九斤站在黑漆漆的一片空洞之中，一身轻松，身周的压迫感消失的干干净净，那黑色边线退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她原地站了好一会儿，一时间有些不太明白这算是怎么一回事。
这测试就结束了吗？
正纳闷的重九斤听见死导忽然开口说话，“重同学请放心已经确定这个仪器无法检测出你非活人。”
“嗯。”
这时水晶立柜里的人陆陆续续都开门走了出去，剩下的人不多了。
没多久只剩下两个水晶立柜没有开门。
按照之前的经验，剩下的这两人眼看着就要进入a区间了。
体检工作组的白大褂们盯着紧闭的立柜，惊讶的摇头，“这一批又有这么多进入b区间的人，荆楚可真牛啊。”
“荆楚到底是什么风水宝地？”
又过去了一分钟......
众人双目直勾勾的盯着唯二紧闭的柜门，这也拖太长时间了吧。
“会不会是设备故障？”
“我看就是故障，这时间比之前那两个a区间进去的时间还要更长。”
人群开始议论纷纷。
体检工作组的技术员立刻着手检查，再三确认之后对负责人摇摇头“设备运行良好，未发现异常，只是......”
“只是什么？”
技术员还没来得及说话，门开了。
就在围观人群即将化身柠檬精的时候唯二剩下两个柜子里的人终于走了出来。
“是他，那个混社会的？”
“我去，鸡冠社会哥这么厉害的吗？”
“早知道他刚才和我搭讪的时候不应该拒绝他的。”
卓越鸡冠头的造型成功抢夺了一大波关注度，低着头快步离开的重九斤反而没那么多人注意到。
“那个穿白色卫衣的女孩子看起来好面熟。”
“有人知道她是哪个学校的吗，长得好像我同学。”
“得了吧，全世界都长得像你同学，你特么到底有几个好同学？”
“不是，真的长得很像，只是我那个同学前不久已经死了。”
议论归议论，托怂包徽章的福愣是没有一个人赶上前搭讪。
a区间再添两个人。
重九斤和鸡冠头一前一后走回座位。
“体检结束也不可以离开去找食物吗？”烤猪蹄惊讶又疑惑的看向重九斤。
“你看看现在整个体检大厅有多少人离开？”
“没有。”
“那不就结了。”重九斤耸耸肩，安然坐下。
烤猪蹄捂着肚子瘫倒在座位上一脸失落，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被忽悠了。
......
体检仍在继续。
接下来几批的测试结果相比前几批要正常的多，只有一两个人进入b区间。
直到这一千人全部体检完毕，一共有十三个人进入b区间，四个进入a区间的人，进入cde区间的人数与预估差不多。
工作人员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略感失望，还以为这次荆楚要创造奇迹了，结果只是序号排列时把优质的一不小心全排一起去了。
“其实这个结果也算不错。”
“挺出乎我意料的，我以为进入b区间的人会更少。”
工作人员议论的事重九斤不清楚，她只知道在进入a区间的那个青春痘男孩还有另一个进入b区间的女学生，两人身周都围了一些死灵。
实验室的死灵对他们尤其感兴趣。
这两人到底有什么特殊之处吸引了附身灵？
一个是巧合，可同时出现两个都是巧合的可能性就不大了。
这一批一千人体检结束后被请离现场。
随着人潮向外走，重九斤走在人群最后，视线扫过蠢蠢欲动的附身灵。
灵能点数+1
......
灵能点数+1
她特意绕场走了一圈，顺便把这几个对活人充满渴望的死灵接引到该去的地方免得一会儿她不在，这几个把持不住对其他人下手。
重九斤忽然心血来潮的问道，“话说死人真的不能投胎吗？”
“生命是能量循环的结果与过程，看你怎么理解‘投胎’。”
重九斤无言以对，说的可真是玄乎。
离开体检大厅，第二批人按序号进入实验楼的体检大厅。
重九斤在三院门口转悠了一圈，整个一镇院吉祥物，什么妖邪鬼物统统退散。
所以说啊，还是活人胆子大，死灵躲的无影无踪，而在场的活人全神贯注的看着临时支起来的超大光幕压根儿没人注意到身边潜藏的危险人物。
重九斤返回湾仔巷的路上还有人不断朝三院方向赶。
发传单和小名片的人也越来越多。
被饥饿冲昏头脑的烤猪蹄竟然没有急着去寻找食物而选择一直跟着重九斤转悠。
“你跟着我干什么？”
“我姐姐说在茫茫宇宙相识就是缘分，缘分值得被珍惜，人人奉献一些爱这个世界......我觉得......”
“麻烦说人话。”
伴随着咕噜噜的腹中交响曲卓越快速说道，“初来乍到没钱买饭能借我一点钱买吃的吗我保证狩猎成功赚了钱一定立刻加倍奉还。”
重九斤直勾勾的看着真诚傻笑的烤猪蹄，轻叹一声骑上自行车招呼道“走吧。”她朝腕间撇了一眼，刚刚任务列表刷新，多了一条已经被选择确认接受的随机支线任务‘逃亡的烤猪蹄’
对此死导的解释是这样的，“重同学，保护珍稀濒危物种也是维护生态平衡的方式之一。”
重九斤长叹一口气，这段日子以来死导已经彻底推翻了她对‘死神’这个名词的固有理解，每天都被刷新世界观，谁能想到死神的工作范围竟然还包括保护濒危物种？
死神啊是‘死’神！
死导纠正道“重同学，是见习死神。”
“随便吧。”
把烤猪蹄带回烧烤店本来只是临时不得已的决定，没想到竟然有意外收获，卓越是一个有着卓越烧烤手艺的烤猪蹄。
“店里厨房有食材你自己随便做点吧。”重九斤上楼去给社长发消息交待的功夫，再下楼就看见一桌子烤熟的食材，看上去还挺不错的样子。
卓越握着烤肉夹笑眯眯的看着重九斤“我在冰箱里找到的食材。”
“你会烧烤？”
“这是每个猎人都会的基本技能。”
“太好了。”
重九斤看到了在社长不在的日子里烧烤店营业的希望，就差食材供应了。
当然，烤牛肉是不能的卖的，绝对不能卖。
“你吃吧，我不饿。”她坐在店门口视线扫过来来往往的路人，下午这个时间段原本是湾仔巷人流最少的时候，这段时间却是例外。
形色匆匆的路人风尘仆仆，不少都是刚到荆楚不久。
重九斤估计卓越很可能也是乘着这波外来人潮混到荆楚来的。
打开个人终端登网刷新闻，手指唰唰唰的滑动，纤细的手指忽然停下，重九斤看看正播放的视频，又转头看了眼正大吃特吃的卓越。
“闻着香吧，快来吃点，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我姐姐说女人一定要有力量，弱不禁风的小身板不仅无法狩猎也不漂亮。”卓越腮帮子鼓鼓囊囊的，说话时嘴唇泛着油光。
这话重九斤是赞同的，可是
“你光着身子在杂货店偷衣服的视频正在网上疯传。”
啪叽，烤串掉地上了“不可能，我打坏了监控才进去的。”
视频配了画外音，配合偷拍画面详细生动的描述了案情经过，“我擦，下班路上看见身材好狂野一裸男，妈呀......他冲进老尼克的杂货店......艹......他转身正面朝我这边了......艹这流氓抢了老尼克的镇店之宝，他穿上了那套皮衣皮裤.......”最骚的是视频中的偷衣流氓学着服装模特的莫西干发型把头发梳上去了。
全程被录甚至被直播，从时间来看，这视频是昨天凌晨上传的，当时没多少人关注，现在之所以被顶了上去还多亏了体检这波热搜话题。
荆楚这次的体侧规模可说是空前巨大，今天刚官宣此次免费体检不仅仅是面向即将大考的学生，同时也面向所有三十岁以下的社会人士开放，热度暴涨，本来就有媒体跟进报道。
卓越这个体检成绩很优秀的皮裤社会哥理所当然被围观群众扒了出来，接着一传十十传百，这段冷到大冰洋海底的视频这才得见天日。
“糟了，我姐姐说男孩子的身体不可以随便给外人看，要结婚的。”
“那你惨了。”重九斤眉头微蹙，很是同情，“看见的人太多你可能需要重婚多次或者学习影分身术。”
第一百二十三章 失踪的考生（加更菌001）
“你们怎么来了？”重九斤看向门口招呼道“要吃烧烤吗？”说完回头看了眼还傻乎乎吃宵夜的烤猪蹄“或者你们是来逮捕他的？”
重九斤心里有些犹豫，即便是为了濒危动保公然对抗荆楚警察恐有不妥，不符合老父亲日常教导。www.uu234.net
“公共场所不雅行为和偷窃衣物需要关押多久？”
卓越听完重九斤的话表情很沉重，最终还是妥协了，问出了最重要的问题“管饭吗？”
小李警官，张队还有另一名重九斤不认识的女警站在烧烤店门口哭笑不得的对视一眼。
“我们不是为这事来的，不过既然碰上了，奉劝这位男士立刻去警局自首争取宽大处理。”
“这个流氓怎么在你这儿？”张队把重九斤拉到一边，“太危险了。”
“公共场所公然暴露，居然还偷皮衣皮裤，他该不会自称是来自未来的终结者战士吧。”张队说着忍不住担心的瞥了两眼重九斤。
毕竟只有十八岁，即便平时看起来冷淡又莫名凶煞，但怎么说也还是个少女，又是个正义心爆棚的，万一她的热心肠被不法分子利用了呢。
“那倒没有。”只是外星人而已，还是一个外星未成年幼崽。
伊莱克星人不算非自然死亡平均寿命600岁，150岁才算刚刚成年，按照卓越自己所说他今年66，这按照地球人寿命换算一下，他连个青少年都算不上，满打满算也就是个**岁的小屁孩儿。
这消息她花了好几分钟才吸收消化，有些人表面看起来人高马大又健硕其实只是个小学鸡。
重九斤回头又看了一眼，摇摇头，她没对张队提卓越外星人的事，简单说了说认识的过程。
这么一听张队越发觉的不对劲儿了，这人出现的莫名其妙，还恬不知耻的跟着女孩回家，流氓绝对是流氓。
不止是张队这么想，小李和女警也如是，卓越不时接收到三名警官包含警告和鄙视的凶狠瞪视，万分不解的同时还委屈的想哭，可姐姐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他憋回去。
眼眶泛红的皮衣社会哥委屈含泪咬着上唇下巴微微颤抖倔强的与三名警官对视“你们抓我吧，不关重九斤的事。”
本来就不关我事，重九斤无奈的扶额，然而任务列表里‘逃亡的烤猪蹄’任务还没撤销呢，难道要成为第一个主动放弃的任务吗？
“我们不是为这事儿来的。”张队盯着卓越，“但是身为警察有责任管理一切违法犯罪事件，一会儿你跟我走。”
重九斤见此补充了一句，“教官说请个打杂的在他不在的时候看店也可以，我主要还是负责侦探社的生意。”
“不管怎么说他住这儿不合适，先不说他我还有正事找你。”张队冲小李招手“把东西拿出来。”
“我们来这儿是为了调查一宗大考诈骗团体的案件。”
重九斤点点头，总觉得张队特意带着两名警察过来事情应该不简单。
“这是陈星洋的衣物和书本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日用品。”
重九斤接过张队递过来的包，一脸莫名“啊？”
“这个男孩是一名大考待考生，今年十七岁，失踪两天了，我们怀疑和专在大考期间贩售假药的诈骗团体有关。”
“嗯？”然后呢，重九斤还是不太明白，这和她的关系。
“警方查了很久也没有线索，他并不是唯一与此案有关的失踪人员，这个团体并不是第一次作案，据我们目前了解最早可以追溯到五年前，这个团体在不同区市都曾作案，但并没有留下实际证据。
你鼻子灵嘛，你闻闻，说不定能找到他。”
重九斤握着背包的手僵在半空中，这难道不是警犬的工作范围吗？
张队神情一肃，“拜托，这个孩子现在也许还活着，越快找到他，他存活的可能性越高，我们也想了很多办法可是一直没线索。”
重九斤都不忍心说，若是她嗅一下就找到对方，那可能并不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
那说明，这个叫陈星洋的学生肯定已经死了。
接过背包从中取出被密封袋封装的衣物，在几名警官注视的目光之下重九斤抓着外套嗅了嗅。
没有重九斤担心的汗臭味，清冽的香皂气息和淡淡的中药味。
“陈星洋今年十七岁，出生就先天体弱，他父亲在一次工程意外去世，她母亲独立抚养他，虽然有赔偿款，但是他身体一直不好，吃药看病花了很多钱，她妈妈一天打三份工才能勉强维持生活。”
女警开口说道“他成绩一直还不错，在近两个月开始突飞猛进，就连身体也强壮了许多，两天前忽然失踪。”
这转折也太突然了。
“为什么觉得失踪和诈骗团体有关？”
“他不是唯一一个，之前有两个学生家长报案，他们正是通过陈星洋的母亲认识并购买了贩售聪明药的骗子，在那之后陈星洋就失踪了。”
重九斤提着背包走到一张桌，将所有东西都倒了出来。
每件物品都被封装起来，除了衣物书本之外还有一个空瓶子。
“我们怀疑这是装假药的瓶子，其中的残留物已经拿去化验，暂时还没结果。”
重九斤将瓶子打开嗅了嗅，一股甜腻的香气溢出，血腥气息，这药瓶里无论装过什么东西，气味竟然和雾川那棵山树有几分相似。
“我去一下卫生间。”重九斤打过招呼后转身上楼，留下卓越和三名警官大眼瞪小眼。
回到楼上她自己房间，重九斤立刻打开个人终端，下拉可选择任务列表，果不其然找到了刚刚刷新出现的相关任务。
‘我是状元我最聪明’不想考状元的高三生不是一个合格的待考生，没有理想的人生是残缺的，没有野心的人是懦弱无能的。
重九斤反复读了两遍任务描述中的这句话，这看起来有些中二还傻乎乎的言语被记录在陈星洋的一本笔记本尾部，加黑加粗的浓墨书写了整整三页同一句话。
很让人印象深刻。
看见这句话重九斤心里推测失踪的陈星洋恐怕是凶多吉少，多半已经不在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下水道里的好学生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
重九斤从楼上下来就看见翘首以盼的张队和小李警官，女警姐姐向她投来略带歉意的眼神，当然还是期待较多。www.uu234.netwww.uu234.net
她深呼吸张队三人也不由自主跟着深吸一口气，“闻到什么味道了吗？”
重九斤“......”这不是对警犬的要求，怕就是来个狼人也没这么厉害。
张队摸摸鼻子，补充道“不着急，你慢慢感觉，需不需要去陈星洋最后出现的地方看看？”
“好啊。”这倒是可以。
既然任务接了，有警方协助也好。
“我还没吃完，可不可以打包？”卓越倒是自觉。
“也行，都带上吧，一会儿你直接和我回去。”
等坐上车卓越才知道为什么张队会那么干脆的同意他打包。
重九斤嘴唇紧抿，尽可能不笑的太明显。
张队一手抓着一大把烤串递到嘴边一扯，嚼吧嚼吧，“你手艺不错啊，几岁开始学的，从哪儿来啊，家里还有什么人？”
进食也不可能堵住一个负责任的警察问话的嘴。
并没有吃饱的烤猪蹄双目含泪，姐姐说的对，猎场危险，不仅会遇见好人，还会碰上抢夺食物的坏人。
“哼。”
张队冲小李眨眨眼，正吃着烤韭菜的小李警官会意，摇摇头“查过了，你自己看吧队长。”刚才那信息看得他差点被韭菜呛了。
“卓越，153岁，性别男......”到这里已经挺不正常了，153长这样？
没想到后面更不正常，张队抬眼看向卓越“剩下的信息全部跟着显示是‘大秘密’”
这特么开玩笑也没这么开的，你要是弄个权限不够查看，不然折腾成问号也成，哪个正经部门会在公民信息后面直白的写“这是个‘大秘密’‘这也是个大秘密’‘全是大秘密’‘别查了都说了是秘密’，这不是小孩子闹着玩吗？”
重九斤看着张队那张脸上的神情快速转变，有些好奇他看到什么了，难道烤猪蹄真的蠢到又自爆了一次，不会这么老实吧。
“张队？”
她低头看了眼张队呼出的光幕，好像是卓越的公民身份证，应该是伪造的，看上去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只是仔细看下去就会发现后续的档案岂止扯淡，一眼看过去好多大秘密。
这......还真是坦白呢。
张队长看了眼毫无所觉的卓越，这人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你的档案我看了，全是秘密。”
“嗯。”食物被抢夺不想说话的烤猪蹄很认真的点头承认了。
张队被卓越这幅理所当然的态度给气笑了。
车子很快抵达目的地，“队长，到了。”
“你的事咱们晚点儿再聊。”张队说着先下了车。
陈星洋最后被看见的地方不是学校，而是他家附近的街道。
“他妈妈为了方便他上下学特意在学校临街租了房子，虽然房子很小，但是他一个人住也够了。”
张队指着前面那栋旧房子“上去看看？”
“嗯，先去看看吧。”
这小区房子很久，应该是荆楚刚重建时第一批修建的房子，好几十年呢，怕地震等后续伤害，房屋最高也就七层，没有电梯，紧密的挨在一起。
红砖房看上去很有年代感，斑驳的墙体在阴沉沉的天空下格外显眼。
“这老房子好几十年了，经历过几次地震虽然仍健在不过内部损伤挺厉害。”
“要拆迁？”重九斤视线扫过楼道上花花绿绿的小广告，除了开锁就是疏通下水管道。
“是有风声传出，但并没有确定信息。”女警回答道“最近到处传拆迁消息的挺多，不过都是传闻。”
“陈星洋妈妈租的房子是顶层阁楼，是房东后来加盖的只有八平米左右。”
说着就到了楼顶。
木板和铁皮的搭建的小房间，论牢固和舒适度恐怕还比不上集装箱屋。
小房间只有一张床和一张书桌，小虽小收拾的非常整洁干净，这间房和他主人的外套一样，清爽的香皂和中药味，还有一些轻微潮湿发霉的气味。
这样的顶层阁楼，在阴冷潮湿的荆楚要做到这样干爽，平时没少费心。
“状元，状元，状元”重九斤在陈星洋的书桌上发现一整排小刀刻的字，一笔一划非常用力，似乎在彰显他的决心和渴望。
“陈星洋成绩很好？”
“挺好的，我走访了他的老师同学邻居，都说他是个很懂事的孩子，平时寡言少语但学习一直很刻苦认真。”
“考状元呢？”
“他高三前成绩一直处于中上游，这学期进步很大一直保持年级前十，但是考状元除非超常发挥可能性不大，而且他体能不好。”
对啊，大考录取成绩考量范围很广，考上好的学院对成绩优秀的学生来说也许不算难题，可在一群优秀的学生中争取成为最为牛的那一个可不就不一样了。
学霸之间那也是有差距的，考状元哪是那么容易的事。
即便那些从小接受超前精英教育的人不参与竞争，也不代表陈星洋就能忽然蹿到最顶端。
成绩突飞猛进，体能也日渐强壮，短短几个月要做到这种程度并不容易。
残酷的说，陈星洋的资质有限，无论多么努力除非别人在原地等待，否则他不可能成为状元。
“他的进步很突兀，就连老师也吓了一跳。”
重九斤站在堆满杂物的顶层眺望，周边全是老旧小区，密集的杂乱屋顶。
“那边，看见没，那条街，陈星洋最后一次出现在那条街拐角的监控。”
“怎么样，能闻到吗，最近几天没怎么下雨，气味应该还没飘远才是。”
张队你是认真的吗？
“他妈妈呢，唯一的儿子失踪了，她难道就不着急？”一个一天打几份工供孩子读书的母亲怎么可能对儿子的行踪不闻不问，这不正常。
“唉，自从我们开始找她调查诈骗集团开始王琪珊就把我们拉黑了，闭门不见，她对这个诈骗集团非常信任，任何警察找上门都只有被打出来的份儿，无法沟通。”
一行人走下楼，重九斤在楼梯口其中一户人家的防盗门上看见了眼熟的宣传单。
“大考助力神。”
“就是这个组织，居然还敢来发传单？”
“这一栋楼百分之七十的租户都是学生，这么肥的市场怎么可能放弃不管。”张队把每户的传单都收了起来，“他们现在还在发证明这栋楼里还有潜在客户，这帮王八蛋。”
从旧楼出来三分钟左右的路程走到最后拍到陈星洋的位置，这里是一个十字路口，全是老宅子的小巷，往哪儿走都是四通八达很难判断最后行踪方向。
监控中最后记录的画面，陈星洋就站在路灯下方，背着书包，他一直侧对或背对监控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你们注意到他的嘴了吗，他一直在说话，是在打电话要么还是自言自语?”
“这个我们查了当时他的通讯号并没有通话记录，她母亲当晚曾致电九次都无人应答，应该是自言自语，因为只露出侧脸唇语专家也很难判断他在说什么。”
重九斤站在路灯下闭上眼，手放置在路灯上。
别人都以为她真的是在仔细分辨感应周边的气味。
“闻出什么味儿了吗？”
“嗯。”重九斤点点头，眉头紧皱在众人期待的眼神中说道“这路灯应该很受流浪狗欢迎，好多只狗撒尿标记。”
“九斤！”
重九斤耸耸肩，她说的是实话。
不仅活狗喜欢，死了的也喜欢，路灯下一只土黄狗冲着张队龇牙咧嘴，这死狗之所以现在没有下嘴咬很可能是因为张队的真灵也是中华田园犬，说白了灵魂有共通之处。
汪汪汪汪汪汪
一阵犬吠之后，重九斤伸出手拽了拽张队胳膊，这人踩着狗尾巴了就不觉得背脊发凉？
“你站开一点，你们几个都站远些。”
“你们转过身去。”
“为什么啊？”
这时候在场唯一女警站了出来，“队长，既然是我们请小重同学帮忙，那就要配合她。”在队长还有辩驳的时候私信道“女孩子脸皮薄，站在路灯下狗似的闻来闻去多不方便，我们回避一下给予尊重难道不应该吗？”
张队这次配合的转身了，虽然他实在不觉得重九斤是因为害羞才会让他们回避。
所有人背过身，重九斤这才蹲下身，与现场很可能是当时唯一的目击证人......狗沟通。
“你见过这个人吗？”重九斤冲土狗指了指照片中穿着校服的陈星洋。
戴着眼镜，身材瘦弱，脸上挂着有些羞涩的笑容。
理所当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土狗默默的向后退了两步，那姿态看着像是随时准备撤退。
“重同学，你不会以为每一只死去的动物都会说人话吧？”
“不是吗？”
虽然心里大概猜到可还是抱有一丝侥幸心理。
“不是，小熊猫是特例，它不是常规品种的小熊猫。”
这只土黄狗当天若是在的话它肯定看见陈星洋的行动轨迹，说了什么，朝哪儿去了。
“你见过就汪一声，没见过就汪两声。”
这只死狗是缚地灵，不知什么原因束缚在此处，“你肯帮忙的话，我可以答应你一个请求。”
死导对重九斤这种见缝插针，不放过任何一个拓展业务范围机会的行为深表赞赏。
土黄狗身体向后，头部伏低，警戒的盯着重九斤好一会儿后终于站了起来“汪”了一声。
等啊等啊等。
两分钟后张队忍不住催促道“九斤，怎么样，有感觉了吗？”
“走吧。”
“啊？”
“这边。”
重九斤和土黄狗交流完毕，当天晚上它确实见过照片里的学生，“他朝这个方向走了。”
“你怎么知道？”
“我闻到的啊。”
顺着左手边的巷子一直走一直走，重九斤这次是真的嗅到了死灵的气息。
顺着这条巷子走出去弯来绕去的走了不过几分钟看见一个井盖，重九斤停了下来。
“怎么不走了？”
“就到这儿。”
女警官的反应很快，立刻将井盖打开“他跳下去了？”
“这不一定，但是地面上他的气息只到这儿就中断了。”事实上是土黄狗只看见陈星洋到这儿。
重九斤接受了土黄狗的任务委托，也就能查看土黄狗的记忆，在这只狗短暂的数年狗生中陈星洋占据了极为重要的位置。
一幕幕闪回的记忆片段中，瘦弱的少年会在每天都会在上学和放学路上给土黄送食物。
为了节约电费少年在路灯下背书，土黄就是孤寂与肃冷中的温暖皮草。
少年对土黄讲述他的理想和烦恼，日日夜夜，土黄是陈星洋唯一的朋友，然而就在大半年前土黄还是老死了。
因为不放心陈星洋，土黄成了守在路灯下的缚地灵。
从土黄的记忆片段中不难看出陈星洋生活简单规律，这是一个自律刻苦到几乎自虐的好学生。
土黄无法离开那根路灯，最远只跟到这儿，它委托的任务便是帮助陈星洋。
重九斤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帮助这个百分之百已经死去的少年，当前首要还是得先找到他的死灵或是尸体让警方确定生死。
“这条下水道废弃很久了。”张队查了这边市政规划，眉头紧皱。
走进下水道，死灵的气息更浓烈了几分。
“这下面怎么这么冷？”
“你该庆幸的是在这条下水道废弃的时候废水已经全部排出。”张队刚说完被打脸。
朝内走了没多久就看见下水道水槽内蓄积的污水，浑浊的污水与垃圾淤积在一起形成泥沼一样的状态。
这下水道不能再继续前进了。
“前面已经没路了。”
重九斤指了指前面不远处拐角“不用再继续了。”
在淤泥最上方有一个看起来与当下环境很不相称的书包，书包露出的上半部分虽然朴素却非常干净，看得出使用者平时的珍视爱护，下半部分陷在淤泥之中。
“这是陈星洋的背包。”
张队三两步走过去拽起书包，其中一条肩带已经坏掉了，滴滴答答的甩落一地泥点子。
“这前面没路，陈星洋的书包却出现在这儿，他很可能已经遇害。”
张队抓了抓刚长出来的短胡茬，对小李说“封锁现场，通知局里立刻派人过来。”这意味着这次牵扯大考诈骗团体的案子将升级成命案。
重九斤的视线越过提包的张队落到他身后，其实可以把可能两个字直接去掉，陈星洋已经遇害了。
浑身泥浆眼镜歪斜，眼耳口鼻被淤泥堵塞，双眼鼓起，做眼珠子要不是眼镜挡着就掉出来了，颈椎折断无法给与支撑，脑袋只能九十度向右弯折耷拉在肩膀上，他拖着一身泥朝下水道出口走，反反复复，反反复复，嘴里还念念有词“不能迟到......不能迟到.......不能......”
第一百二十五章 哭声一片
长永巷中段的废弃下水道口被随后赶到的警察封锁，不出所料的在淤泥之中找到了死尸，不止一具。www.uu234.net顶 点 Ｘ ２３ Ｕ Ｓ
张队看着面前刚刚成功打捞的三具尸体，眉头紧皱“多长时间可以确定所有身份？”
“目前可以确定保存最为完整的这具尸体属于陈星洋，另外几具尸体的基因信息尚未在公民信息库找到对应组，可能是流民。”
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录入了公民信息库，出生在荒野废土之上的流民百分之七八十都没有录入信息，一时半会很难确定身份。
张队旋身走回重九斤几人身边，“死者身份已经确定，就是陈星洋。”
人虽然找到了，但已经死了，小李警官和女警姐姐神情略显落寞，这并不是他们期待的结果。
“无论如何既然人已经不在了，我们一定要查出真相找出真凶。”
“基本可以确定是他杀，这孩子脖子被扭断，不管是谁干的可以确定对方手段及其残忍毫无人性。”张队沿着下水道一边观察环境一边说道“这里应该就是第一案发现场，问题是凶手怎么离开的呢？”
重九斤此刻正目不转睛的盯着站在墙边傻愣不动的陈星洋。
“我死了？”瘦弱的大男孩一副不可置信的受惊模样“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死了好几天被困在下水道的陈星洋因为强烈的执念转化成死灵却忘了自己已经身死这件事。
张队和小李警官几人还在分析案情。
“卖药的诈骗集团嫌疑最大，这条线索继续深入调查，小李你负责。”张队看向女警“但是也不能忽略其他可能，韩真你负责调查陈星洋生前的人际交往状况，任何细节都不要忽略。”
“是，队长。”
“要抓紧点，现在闹出了人命，不知道这个诈骗团伙下一步还会再做出什么更可怕的事。”
“你在说什么？”陈星洋的注意力终于从自己被打捞的尸体转移到一直说个不停的张队身上。
他空洞失焦的眼睛此刻终于看见下水道里多了好些个人。
“警察？你们是警察？”
“什么诈骗集团，我没死，没死，没死，听见没有，我没......”最后一个死没能说出口，陈星洋的灵体穿过张队的身体扑了一个空。
张队莫名打了个哆嗦，警惕的左右看了看，“你们有没有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这儿？”
“可能是死者的冤魂吧。”重九斤实话实说，没人信。
“咱们地球都和星际接轨了，迷信思想要不得，什么神神鬼鬼都是骗人的。”小李警官嘴上这么说，却不由自主的搓了搓手臂立起的鸡皮疙瘩。
陈星洋在扑空之后终于意识到自己真的死了。
“正常情况下这种时候执念强大的死灵极易转化成怨灵。”
死导之所以这么说正是因为此时不是正常情况。
陈星洋原本积聚了好些日子的执念与怨气，已经濒临极限即将转化成怨灵，可偏偏这时候重九斤来了。
自打重九斤现身下水道的那一刻开始，陈星洋积聚的怨气就被冲散了，别说转化成怨灵，重九斤再多待一会儿原本就心神不稳的死灵很可能直接原地消散。
两名警官先后离开就剩下张队，重九斤和卓越三个，“我们也走吧，这下水道的味儿实在让人受不了。”
说着还同情的看了眼重九斤。
重九斤被忽如其来的同情目光看的莫名其妙，“怎么了？”
“什么味道都能闻到平时也很困扰吧。”
“还好。”坦白说一开始是挺烦躁的，闻着闻着也就习惯了，尤其是在山树内部走一遭之后，重九斤觉得短时间内恐怕不会再遇上超过那次的死灵血腥气息聚集规模。
她也算是见过世面的死人了，都是小儿科。
张队笑着拍了拍重九斤的肩膀“真的不考虑安管司吗，其实军校也不错。”
“不了，我觉得跟着社长挺好的。”
尸体被警察运出下水道，困在下水道的陈星洋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阴暗潮湿的垃圾淤塞之地。
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亡同时还被重九斤给吓的不轻，陈星洋的死灵虚弱的随着尸体一起被运走。
北区警局的法医部就在三院，重九斤现在也不急着和陈星洋交流，等他到了三院滋养的稳定些之后，她再靠近比较合适。
失踪的陈星洋虽然是找到了，可要想将‘大考助力神’这个犯罪团伙一网打尽却没那么简单。
暂时还没有任何实质证据能将陈星洋的失踪死亡与大考助力神联系在一起，怀疑和觉并不能作为呈堂证供不具备任何法律效力。
“我一会儿还要去拿尸检结果。”张队把不情不愿的卓越拉上车，冲重九斤挥挥手，不忘叮嘱“这人我先带走了，你自己骑车回去，别在外面瞎晃悠早点回去复习功课。”
“知道了。”重九斤点点头，从背包里取出自行车。
她觉得卓越先跟着张队也挺好，张队总不会想把他吃了，倒是......重九斤回头看了看自己左肩后侧，人头先生忍的很辛苦。
要不是拉尔夫本人意志力足够强大，重九斤还真不一定能压制住他对烤猪蹄的渴望。
呼~
来自耳边放松的叹息也证实了这一点。
烤猪蹄这种种族出现在宇宙人世就是特意来考验自制力的吧，
一块行走的唐僧肉怎么可能不招人惦记。
“死导你坦白说，卓越这样的死灵被接引能换取多少灵能点数？”
“我就是好奇问问。”
“不能说？”
“还是怕说出来我会把持不住？”
一个让全宇宙都渴望的种族，连真灵都直接展示成巨大烤猪蹄的种族，折算成灵能点数的话应该是......
“********”
“你说什么？”
“超出权限范围违反导师守则的发言会被打码处理，即便我愿意告诉你，你也不可能从我这儿知道。”
重九斤听了也不失望“这么看来烤猪蹄是真的价值连城。”
自行车在一条条小巷间穿梭，狭窄的巷道内除了死灵的气息还隐隐有另一种奇怪的陌生气息。
只是当重九斤靠近时无论是哪种气息都退散的干干净净，被吓得。
这样下去可不行，她还没露面就把潜在客户都吓跑了，还怎么拓展业务？
死导建议道“尽快掌握意识力力场构建，就能收敛屏蔽自身气息。”
“只能这样了。”重九斤重新定位返回湾仔巷的最短骑行路线，再逛下去也没意思，这时候稍弱的死灵压根儿不可能靠近她，但凡靠近一些就会被无限削弱灵体。
血雾对灵能的吸收属于先天本能，只能克制无法取消，人头先生给重九斤带来的凶煞气息加成太大。
“陈星洋不记得是谁杀了他。”重九斤返回烧烤店倒在沙发上点开了任务列表。
任务‘我是状元我最聪明’
任务危险度：两星
任务目标：阻止更多怨灵滋生，保护祖国花骨朵
目标里没提可重九斤差不多摸清了隐藏任务的尿性，保护无辜群众会被纳入完成度评测。
与此次任务直接相关的应该是已经被大考助力神组织欺骗的消费者，那些家长和学生。
“要保护他们至少需要知道他们是谁，可这种诈骗集团向来是广泛撒网，找受害者一个一个主动提供保护没用，再说他们恐怕也不会听我空口白话的解释。”
大考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再加上这次觉醒体检的宣传，恐怕不止是考生，对普通人的刺激也很大。
诈骗集团绝不会放过这次拓展市场的绝佳机会。
地球正走向与地球人以往认知截然不同的发展方向，对未来的期待对未知的恐惧，是人都会害怕被时代无情抛在身后，大考助力神一类的诈骗集团正是恶毒狡诈的戳中大众心理这一敏感点玩命刺激。
“我们得直接找出加害主体，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麻烦。”
死导也表示认同，“是的，对症下药，药到病除。”
“嗯，既然死导你也这么觉得，那么我们就直接去找大考助力神。”重九斤手里的宣传单扔到茶几上。
在这之前有一个必须解决的问题，她不能带着一身凶煞气息找上门，否则她还没靠近就打草惊蛇了。
因为多了人头先生，再加上最近很是瑟的奶凶怂包，双重威慑气场加成之下别说是生人勿进鬼见愁，重九斤大半夜自己照镜子觉得怪可怕的。
重九斤闭上眼进入冥想状态开始练习。
这次赚了一大笔灵能点数，既然无法一次性治愈父母，重九斤干脆就做了长线投资，买书。
买了一大摞书。
《安娜贝尔的意识力妙想》
《奇异的意识力》
《你真的会用意识力吗？》
《意识大课堂：三年学习五年模拟》等等等，专业的不专业的重九斤买了一堆相关书籍。
一个通宵的通读之后开始练习如何更有效的控制意识力，构建意识力力场就是第一步。
安娜贝尔这本书里提到，学会控制之前要先学会释放，连释放意识力都做不到谈何收放自如，都没放出收空气吗？
重九斤此刻做的便是尽可能将意识力向外释放，彻底释放。
她也不清楚是不是受到人头先生的影响，从雾川山树返回之后她的意识力出现了极大变化，尤其是在拉尔夫愿意成为契约英灵之后。
与人头先生的血雾有所不同，重九斤的意识力并不是完全的血红色，一根根血丝游走其中。
虽然完全释放可重九斤不带一丝一毫的攻击意识，没有丁点威慑意图，对周边的普通人并没什么影响，可对死灵来说这就很不友好了。
原本就如风中残烛的灵体被天天被这强大的意识力压迫，吓的恨不得能再死一次才好。
小饭馆的假老板坐在床边，视线穿过露台窗户看向对面，双手紧抓着床单，手臂和背部的汗毛一根根竖起，不知是兴奋多一些还是紧张多一些，身体也跟着微微颤抖。
觉醒异人的意识力感应往往比普通人要高得多，常人感觉不到重九斤释放的意识力，他却能清晰的感触到，每一寸的感知都在说着危险。
“怪不得格瑞斯想要自己留着，这气息真是诱人的甜美。”
通讯器传来另一道声音，“你的任务只是盯梢，劝你不要轻举妄动。”
长长舌头探出在空中分叉，轻舔嘴唇，“知道，任务为重。”
通讯结束，分叉的舌头仍然在空中轻弹，发出嘶嘶的声响好一会儿才收回去。
这时原本强烈又明确的意识力忽然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难以察觉。
重九斤这会儿还不知道自己被对面饭馆假老板当做猎物讨论了好一会儿。
她将无形无状的意识力想象成一条条丝线再编织成一张大网，只是这网并没有向外撒开，而是向内收敛从头到脚将她自己包裹。
收敛，控制，收敛，控制，波动的意识力在有节奏的调节下渐渐稳定。
重九斤周身的气息被隔绝，此时她站在人群中，只要不主动开口说话绝不会有人注意到她的存在。
当完全释放的意识力被全数收回没有一丝一毫外泄紧紧团结在重九斤身周稳定而终于成功了。
“恭喜重同学意识力控制进入入门阶段。”
构建意识力力场只是系统化学习利用意识力的初始阶段，在这个阶段之前连入门都算不上。
当意识力力场成功构建之后，重九斤一连试了好几次，收放，收放，收放......一次比一次速度快，毫无停滞阻碍，从一开始需要刻意集中注意力酝酿情绪专注在脑内勾勒意识力走向到意随心动，一次比一次顺畅。
“好了，现在出门可以不用担心吓到路边花花草草了。”
重九斤这几天出门吓哭的小孩儿一个巴掌都不够数的，有小孩的店家看见她就头疼。
凡走过必然哭声一片。
孩子哇哇大哭不给丁点面子，嚎的那是惊天动地，重九斤方圆五百米内没有吓不哭的孩子，这也从侧面说明小孩子意识力感触更敏锐，从小开始进行训练能够大幅度提高意识力利用效率，年纪越大感触越迟钝，学习效率自然也随之下降。
重九斤这样的属于非常规状态。
第一百二十六章 无法拒绝的小广告
不知不觉两个日夜眨眼就过去了，重九斤在烧烤店里窝了两天，连三院都没去，直到完全熟练掌握了意识力力场才去洗白白神清气爽准备出门。www.uu234.netwww.uu234.net
“我冥想了两天？”
“是的重同学，因为太过投入你并没有意识到时光如梭飞逝。”
“你怎么不提醒我呢？”
重九斤说着急匆匆出门朝三院赶，‘我最聪明我是状元’是一个有时限的任务，任务时间到大考最后一门考试结束那一刻为止。
也就是说接下来的一个多月都是任务时间，在这期间荆楚北区所有学生都属于重九斤的任务保护对象。
万幸的是这个保护的强制范围并没有将整个荆楚都算上，可单单就是北区那也是荆楚旧地人口最密集的区域，学生数量也不少。
要确保这些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们不被诈骗集团的假药摧残，她必须尽快查清楚‘大考助力神’这个组织是怎么回事。
鬼知道这次体检会对家长和考生的心理造成多少刺激。
年纪轻轻就要承担这样的社会重担，十八岁的已死亡少女表示很心累。
“我们先去三院看看陈星洋的尸检结果。”重九斤忽然纳闷的自语“这两天张队竟然没有找我？”
奇怪啊，重九斤走到门口取出骑行车，右腿刚瞪上脚踏，步子忽然停下。
“对面的餐馆今天又没有营业吗？”
这饭馆老板最近还真是奇怪的很，平时那么敬业勤快的一个人竟然三天两头的歇业不开店。
重九斤扶着自行车走过去，不由自主的吸了吸鼻子，隐约间嗅到一丝血腥气息，并不明显的异味时有时无混杂在充斥街道的食物香味之间。
她心里琢磨着一会儿要怎么找借口打招呼，手指快要碰到门铃的时候电话嗡嗡嗡开始狂震，纤细苍白的手指缓缓收回。
“喂......”
点了点耳边的通讯器，还没开口那边就传来张队的声音“是我，有空的话来一趟三院，帮个忙。”
“呃......马上就来。”重九斤一边说着一边转身推车走向巷子另一头的粥店“要几碗？”
......
北区警局的法医鉴定中心就在实验大楼内，地下层和太平间相连，负一楼的面积比地面建筑面积要大得多。
重九斤到三院门口的时候还看见为了体检大排长龙的队伍，虽然没有第一天夸张，可仍是人山人海。
导引图有明确标识，法医鉴定中心就在实验大楼三楼。
怪不得实验楼里死灵众多，荆楚市旧地发生的命案，所有需要检验的尸体都会被送到法医鉴定中心。
不止是命案，包括申请要求检验死因的，有非自然死亡嫌疑的尸体都会被送到这里。
再加上三院这得天独厚特殊的磁场环境，这儿的死灵数目非常可观，而且个个都是怨灵潜力股。
冤死的，惨死的，又冤又惨的，热闹的不行，从走道楼梯口开始重九斤这一路就看见十几个血淋淋的死灵。
上一次见着不多纯粹是因为人头先生和怂包联手把他们都吓着了，这一次意识力力场成功屏蔽了她的气息，死灵们自然也不再刻意躲避。
头上插刀的，眼珠子掉地上的，全身乌青被毒死的......这些还算是首尾齐全，断手断脚，捧着外露的大肠小肠走廊遛弯儿散步的，骨头全断只能倒在地上爬行的，只有想不到没有见不着。
重九斤原本以为三院住院大楼已经很厉害了，现在才知道什么叫一山还比一山高。
实验大楼才是三院的精华所在。
从上到二楼开始死灵数量大幅度增多，平时在这儿上班的人若是能见鬼可能会被活活吓死。
“你们好，这是我的名片，有地址和联络方式。”
正好走道上也没人，重九斤将特制的名片递给死灵。
这名片可不是街头打印店随手做的，而是重九斤在死神商店用灵能点数兑换的特殊商品。
虽然是特价折上折处理的瑕疵产品，可使用效果重九斤非常满意。
‘不容拒绝的空白死神名片（伪）’：一张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小纸片，写上你的名字和联系方式，轻轻一拍就能递交到对方手中，出门在外结交朋友拓宽业务全靠它。
整整一盒有一千张小纸片，重九斤花一百二灵能点数买的，死导说这样可以直接打入灵体的名片市场价会更贵，可是这盒属于瑕疵产品，制作者技艺不过关功能属性被阉割，原本生灵死灵全体通用的产品成了死灵专享，只能给死人用商品属性顿时大打折扣，俩字形容鸡肋。
不过恰好符合重九斤现阶段需求。
小小一张黄色纸片，正面写着‘白夜侦探社’重九斤，另一面写着业务范围，‘助你完成生前死后遗愿清单’。
全是重九斤手写，一千张的数量写的她手酸，一开始还是工工整整的标准楷体字，写到最后全成狂草，大概写到三百张左右时她便彻底明悟为什么符纸字迹往往极为潦草上给人的印象总是‘鬼画符’似的，万事皆有因果啊。
“重同学，你这种不被面子牵绊为赚取灵能点数无所不用其极的心态我真的万分佩服以及欣慰。”
这还是大考助力神的宣传单给了重九斤灵感，前些日子收了一叠小广告和传单，她转念一想，这招虽然招人烦可的确是低成本宣传的好方法。
总有那么些个人握着小广告就耐不住想试一试，活人是人，死了也还是死人，应该也是一样的。
治愈父母需要巨额灵能点数，甭管是大肥鱼还是小鱼参只要能吃进去的重九斤都不想放过，下定决心广撒网。
这名片最神奇的一点也是让重九斤觉得物超所值的一点就在于它有一次性传音效果。
死灵可以通过这张名片呼叫重九斤，将想说话录入传递给重九斤，虽然只有一次性效果用完即消失，可怎么说也算是远程沟通工具了。
此刻一群血淋淋的死灵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微笑发送广告小名片的年轻女孩，什么情况？
发小广告的人已经猖狂到连死人也不放过的地步了吗？
恼鬼的是这广告小名片还不给死灵们拒绝的机会，意识力包裹着小纸片向前一贴，纸片在靠近死灵灵体时化作光点消散，名片信息也融进去了，一拍一个准，管你是手挡还是臂推，啪叽一下直接和灵魂融合为一。
“只有一次呼叫机会，不要浪费，有任何遗愿需要都可以提出来......试一试不吃亏”重九斤无视死灵们或是凶恶或是仇恨的狰狞表情，一脸亲切商业微笑的递出去一百多张小名片。
在她的身影消失在二楼楼梯口的时候，死状不一的死灵们齐刷刷保持着同一个惊叹又莫名其妙的表情，无法相信刚才发生的那一幕，身为鬼魂，阿飘的他们竟然被强行植入小广告！
开始怀疑鬼生
重九斤掰着指头算了算，“我直接接引一个死灵只能获得1点，要是能帮助他们完成遗愿至少能获得100点甚至更多，十个就是一千，一百个一千个，呵呵.......”想想就觉得挺乐的。
死导听重九斤数数无声的感叹，好乐观一死人。
“不过三院还真是奇怪啊，这么多惨死的死灵竟然没有转化成怨灵，简直是奇迹，真的没有人为因素吗？”
死导沉默半晌，“重同学，我认为你的怀疑很合理。”
“是吧，三院能够滋养死灵的同时还能对它们起到镇压净化作用，大幅度降低了死灵转化成怨灵，恶灵的概率，肯定还有什么特殊之处。”重九斤想起她体检那天遇上的附身灵，这种压制也不是绝对性的，当诱惑过于巨大或是死灵本身怨念过强亦或者有其他刺激因素也可能出现例外。
“重同学，也有天生恶灵存在，生前就是穷凶极恶之人，死后无需刻意转化就能自然而然成为恶灵。”
“还有这样的？”
“是的，根据导师守则要求一旦遇见天生恶灵必须建议试炼者立刻进行接引。”
“嗯。”
“小重同学，这边。”等在三楼鉴定中心楼梯口的小李警官冲重九斤招招手迎了上来。
穿过三楼过道有一道玻璃大门需要验证身份才能进入，小李特意等在这儿将重九斤领了进去，转个弯的功夫就到了验尸房。
“你叫个小孩子过来干什么？”
穿着白大褂的青年男子坐在定制的轮椅上手里还捧着一碗卤煮牛杂，大肠小肠肚子心肝什么的一样都不缺。
重九斤张队吩咐打包的猪肝脑花粥递了过去。
是了，张队着急忙慌的吧重九斤喊来就是为了送外卖，湾仔巷出名的粥店出品的生滚粥。
“还不是你要求的，警局这段时间忙的昏天暗地实在是缺人，我这边走不开只能麻烦九斤帮忙给你送几碗过来。”
张队没好气的将接过的外卖袋子推到法医面前。
“胖子你到底什么时候能给我结果？”
“不是我不给你结果，而是真的没有查出来，你再这么问就是质疑我的专业能力。”
重九斤闻言好奇的打量坐轮椅的法医，怎么看也看不出一丁点胖，外号取的这么走心吗？
小李警官在两人说话的时候对重九斤解释道“这位是荆楚法医鉴定中心的朱崇明法医，他负责此次案件所有的尸体检验工作。”
小李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奈，“这两天我们陆续又从下水道打捞出尸体残骸，大概可以确定分别来自四个人，他们的死亡时间大致推断都在这一两个月内，年纪都不大，全是十几岁的孩子。”
下水道里竟然还有其他死者？
重九斤并没有在下水道里发现除了陈星洋之外的死灵，那些人应该是在死亡后不久意识能量未能完成死灵阶段的转化便消散了。
“胖子啊，我就是相信你的专业才会指定你来验尸，你再试试，荆楚没有比你更厉害的法医，不对，整个华夏都找不出比你更牛的，你再认真看看，万一又有发现了呢......”
“谢谢你的恭维，可结果就是这样，我不可能因为你给我买粥就胡说八道搪塞你。”朱崇明喝了好几口脑花粥，在喝粥的间隙抽空竖起大拇指“不过这粥真的好喝，他们店从来不送外卖，这次能喝到谢谢你。”
重九斤视线转了一圈，最终落到停尸冰柜的角落，陈星洋双手抱头蹲在角落里，嘴里仍念念有词。
陈星洋在看见重九斤的一瞬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鼓起勇气走上前，“我上次见过你。”
“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们都说我死了，可是我怎么可能死，我今年要参加大考，我答应妈妈一定会考状元的，我不可能就这么死了，你能不能帮帮我，送我回家，或者送我回学校，我还没有参加体检......”
经过两天的冷静期陈星洋依然无法接受自己已经死去的事实，是的呢，不是每个人都愿意接受自己已经死亡这个事实。
“你已经死了。”重九斤没想到自己也有对别人这么说的一天，“但是我可以帮助你完成遗愿，这是我的名片，但凡力所能及我都愿意出一份力。”
“我要参加大考，我要做状元。”
唉，这条就力所不能及了。
“九斤你蹲墙角唧唧呜呜干什么呢？”
张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重九斤一转身看见朱崇明法医手里的粥啪叽一下掉地上，整个人傻愣愣的盯着重九斤仿佛受到严重冲击。
视线在重九斤和墙角来回扫了好几次，表情跟着变了又变。
大手一挥，“出去，你们全部出去。”
“胖子，你怎么还发火了呢？”
“出去，你现在就出去，我马上开始重验，你们都出去。”
张队眼睛一亮，“行，我马上出去，就在门口等你好消息。”说着就准备把重九斤和小李一起带走。
“你留下。”朱崇明虽然极力克制可还是难掩激动的看着重九斤。
“嘿......”张队一步上前挡住重九斤，眉头挑起“胖子，我是请人帮忙送粥的，可不是来给你送人的，你把邪念收起来。”
第一百二十七章 打回原形
朱崇明，荆楚旧地最优秀的法医，凡是经他手尸检的案子，总能在意想不到之处找到线索，兢兢业业奋战在尸体检验最前线，然而就是这么一个牛叉的年轻法医却有一个怪癖，不爱出门。m.www.uu234.net
能不出门绝不，扎根在法医鉴定中心，宁愿整日整夜与尸体为伴也不愿意出门半步。
宁肯和死人日夜相处也不乐意和活人多说一句话，人生除了尸检，打游戏就是吃的半残死宅竟然主动要求陌生人留下私聊。
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不仅张队惊诧就连小李警官也觉得不可思议，“整么说朱医生也是个身体成熟的大男人，就这么把小重同学一个人留在这儿好像是不太妥。”
张队和小李站在门口一左一右门神似的。
“张队你说朱医生应该不会忽然兽性大发吧？听说前几天局里有人给他介绍对象，那女孩和她见了一面差点没以死明志绝不再见，他不会是受刺激了吧？”
“什么时候的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你和小重同学去雾川那阵儿。”
张队这会儿已经想明白了，“不怕，即便这小子真的有邪念该担心人身安全的也是他自己。”
“也是哈。”小李想了想，重九斤等眼珠子的时候效果极为惊人。
话是这么说，可两人还是紧盯着房门不敢走远。
干脆端起顺手拿出来的生滚粥喝起来。
此刻验尸房内的重九斤同样处于震惊之中。
脸上笑眯眯，心有尖叫鸡~
马甲掉了！
马甲竟然掉的这么莫名其妙。
重九斤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朱崇明紧盯着面前的女孩深呼吸好几次试图稳住自己的情绪，“你......你也能看见对不对？”
也！
重九斤刚才已经猜到一些，直到朱崇明此刻亲口问出这句话她才确定自己没猜错。
朱崇明可以看见死灵，按地球的话来说他就是个能见鬼的阴阳眼。
重九斤一脸迷茫“看见什么？”有时候装傻还是很必要的。
朱崇明指了指蹲在一旁抱头碎碎念的陈星洋，“我看见你和他说话了，他回答你了。”
要不要承认？
“你不愿意承认我也...也理解，谁也不希望被当成怪物，我明白。”
“我......”朱崇明脸上的激动渐渐平静下来，“我只是第一次遇见同类一时有些激动，不好意思。”
“我从小就能见鬼。”朱崇明耸耸肩，苦笑着拍拍自己无法移动的双腿“小时候见鬼摔断的。”
“我不愿意随便出门也是因为年纪越大见的鬼越多，那些鬼在发现我能看见他们后都会扑上来缠着我，可那时候我什么也做不了。”
“我也试过找道士，和尚，大概是我运气不好，遇上的全是骗子，他们自己被鬼缠都不知道。”
朱崇明迫不及待的向重九斤分享了他从儿时到青少年时代的见鬼遭遇以及那些年遇见过的骗子。
鬼打墙，鬼压床那是日常，就连洗澡都能被色鬼调戏，上厕所最担心的就是忽然有调皮鬼出手掏鸟，儿时阴影没齿难忘。
重九斤听到最后连安慰都无从说起，只在心里默默感叹好惨一男的。
好在最后这棵顽强的小树苗历经风吹雨打仍然没有长歪，成功开启成为法医解剖尸体与鬼为伍服务大众为社会安定和谐献出一份力的见鬼人生。
别说，还挺励志。
“你也知道的咱们华夏建国后就开始禁鬼怪妖精，封建迷信是要被批判的，就算是星爆后我四处打听这种事也总被当成怪物和骗子，直到后来考了医学院我知道了觉醒异人的存在，我才意识到自己人生的方向。”
“我相信你和我也有类似的经历，生死有别，我们却行走在阴阳之间......”
不，你错了，咱们经历可截然不同，重九斤心里反驳嘴上却仍然一言不发。
朱崇明对此毫不在意，继续说道“这次张队来找我就是为了尸检的事，可我也不是每一次都能见到受害者的鬼魂，即使见到了也不是每一个鬼都愿意沟通交流。”
“例如你身边这个考生他就没和我说过一句话，一问三不知。”
岂止是不愿意说话，陈星洋根本不愿意靠近朱崇明。
重九斤就是静静的看着，瞳孔中的黑金色纹路悄然张开，对于自己能不能见鬼这件事她不承认也不否认，任由眼前坐在轮椅上侃侃而谈的朱法医絮絮叨叨的说。
当瞳孔恢复常态后她轻轻的深吸一口气，胸口微微起伏，朱崇明本人大约是真的运气不好。
重九斤看着面前嘴巴一张一合的人，心里再次感叹，真是好惨一男的。
朱崇明脸上多了几分焦急和无奈，“他什么也不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帮他们，肯定是有冤情的吧，不然也不会执念不散成为鬼，我是真的很想帮助他......”
见重九斤久久不给与回应，朱崇明终于停下吧的嘴，眼神中闪烁着激动惊喜还有几分忐忑“我是不是话太多了，对不起，我没想到会遇见同类一时激动，我平时很少和人交流也没什么朋友......”
“我们两人联手一定可以帮助更多的人伸张正义，查明真相，你觉得呢？”
两人的对话，或者说是朱崇明的单方面讲述持续了半个小时。
“希望以后我们能经常交流，这是我的通讯号，能认识你真是太好了，这次的事我一定会全力以赴，不能让这些孩子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嗯。”
朱崇明又一次体贴的道歉“对不起，我知道今天的对话对你来说肯定有些冲击，你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这是我们两人之间的秘密。”
重九斤不置可否。
她离开后，朱崇明忍不住开心的转起轮椅，猛地空挥了两次拳头，兴奋不已，压低声音低吼，“找到了，真的找到了，我就知道一定可以找到的。”
张队见重九斤沉默不语的走出验尸房“胖子和你说什么了？”
“因为姓朱所以外号叫胖子？”
“哦，老朱是我大学室友，他入学那会儿还是个两百多斤的胖子，听他说小时候因为不良于行又贪吃，从小就是个肉墩，后来不知怎么的忽然就瘦了，之后开始健身。”
“他很爱吃？”
“小时候是，瘦了之后食欲也跟着小了许多，怎么了？”
“哦，他和约定让我送烤串和生滚粥还有湾仔巷其他好吃的，他额外给我高价外送费，我反正每天都要来三院，顺路带些吃的就能赚点生活费，我就答应了。”
“说这个需要把我们都打发走？”张队觉得自己要是信了，那肯定是脑子进大水了。
“是啊。”重九斤也颇为赞同的点点头，“你朋友怪怪的，一个大活人常年与尸体为伴不外出呼吸新鲜空气很容易出问题的，你平时有空的话多关心关心他吧。”
张队若有所思的看了眼重九斤的背影，胖子肯定不止说了送外卖的事，重九斤这是话里有话还是搪塞？怎么像是警告。
“你现在去哪儿？”
“我先去看看爸妈然后去一趟学校找罗老师拿资料。”
“对，还有一个月就大考了，复习也要抓紧。”张队抓壮丁的心思立刻淡了下去，耽误大考他罪过就大了。
“对了。”重九斤忽然停下脚步转身问道“烤猪蹄呢？”
“什么？”
“卓越，你不是把他带走了吗？”
张队左右看看压低声音，“我给葛三丁拉了个业务，去找点东西，他非要跟着去，说什么真勇士早晚要进入猎场历练，就让他跟着去了。”
“跟葛三丁去荒野废土？”
“我查了他的身份，这个鸡冠头来历很奇怪，最近荆楚事多他留在这儿反而是个麻烦，跟着葛三丁，两个人互相盯着正好。”
重九斤很怀疑那两个人会互相盯梢，她呼出个人终端，查看任务界面，‘逃亡的烤猪蹄’任务仍在继续中，这个任务既无时效性也没有其他提示。
既然如此，重九斤手上事情也不少，既然已经跟着葛三丁离开，她决定暂时不理会。
重九斤和张队都不知道的是，就在葛三丁和卓越前脚离开荆楚市区，烧烤店对面小饭馆的假老板后脚就跟了上去。
市郊多么适合狩猎的场所，不用担心弄脏地板，不用担心声音太大可能吵到其他人，目标是一个被通缉的逃犯，死了也不会惹出大麻烦。
假老板轻舔嘴角，因为兴奋隐藏在头罩下方的嘴角上红色胎记颜色也跟着加深。
每一个环节都完美，这将是一次轻松愉快的狩猎，一次工作之余的户外活动。
此时此刻在动手前假老板还是这么想到的。
然而他盯上的猎物早就发现他了“有个人一直悄悄的跟在我们身后，我感觉到他不怀好意，不像是好人。”
葛三丁疑惑的向后张望，什么也没看见“什么？”
“他加速了。”
假老板主动攻击，这在他的脑内预想中本应该是一次轻松惬意，一击即中还能逗弄对方好好玩玩的狩猎游戏。
然而现实是
砰！
他不仅一击不中，紧接着身体迅速承受一道迅猛之力，飞起来又重重落到地上。
黑色皮裤腿忽然出现在眼前，他想躲开已经晚了，脸部正中一腿，惊人的力道击中正脸，几乎能听见鼻梁骨崩坏的声音。
砰！
腹部重击。
砰！
背部重击！
砰砰砰！
身体各部位遭到连击。
葛三丁的眯眯眼惊诧的放大，眼前一幕精彩的让他咽了咽口水，原本以为张队长扔给他一个麻烦，没想到这麻烦战斗力超群，这是特意派人来监视他？
葛三丁忍不住左三圈右三圈的脑补了好几个弯，细思恐极啊！
假脸老板更是被打懵逼了。
卓越的连击犹如狂风暴雨，急促沉重让人措手不及。
狩猎不成反被打。
心里苦啊。
“这种在野外大白天戴着头套的不是变态就是劫匪，别手软往死里揍。”葛三丁迅速做好心理建设，无论如何，他一做生意的，其他的不管找到卖家就行。
荒野废土遇上拦路打劫下黑手的概率极大，葛三丁对被埋伏希冀这事儿一点也不惊讶，只以为今天出门踩了狗屎，刚到市郊就遇上了试水的劫匪。
假脸老板再一次被踢飞。
在地上连滚三圈，肋骨断了好几根，再被揍下去他就真的废了，必须想办法逃走。
轰！
一连串的烟雾催泪弹爆炸，卓越被扑面而来的催泪烟雾包裹，鼻涕眼泪齐飞。
等烟雾散开，假脸老板已经跑了。
“他竟然放弃猎物逃跑了。”卓越遗憾的看着对方逃窜的方向“我们要追吗？”
“算了，不要为了这种劫匪影响我们的行程，你不是想狩猎吗，回市里可不行。”
“也对。”
卓越就没把假脸老板那种程度的袭击放在心上，只当是做了一场热身运动，两人继续赶路。
这时候葛三丁的心情多了些变化，卓越对狩猎之旅也多了些期待。
“我本来打算邀请重九斤一起的，可是张队长说她有重要的事，真是可惜。”
“......”葛三丁咕嘟一下又咽了咽口水，隔着厚实的肉夹层摸了摸自己的心跳，原来和那个狠人是一路的。
两人把假脸老板当成是临时起意拦路抢劫的劫匪，否则也不可能这么轻易放过他。
假脸老板算是落荒而逃，他没有想到重九斤身边忽然出现的这个社会皮裤哥竟然是个隐藏的高手。
被未成年小朋友单方面狂虐的他拖着一身的伤回到荆楚，怎么也没想到一次自以为是放松身心的小游戏竟然让他差点死在荒野废土。
赵海看着忽然出现在后厨的血人，惊讶道“无形？”
浑身淌血，骨头断裂的人躺在地上，早已经无力支撑饭馆老板的外形。
“你这是被谁打回原形了？”
不问还好，这一问无形只觉得更疼了，他甚至看不清那人是如何出的招，只觉得疾风扫过身体在风中摇摆，全身都痛。
眼角到嘴角划出一条长长的泪痕，生理性眼泪不是你想忍就能忍。
万幸的是他还没来得及自报家门，否则就坏事了，恐怕根本回不来。
一想到那落在他身上的力量，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
卓越还不知道自己因为下手太快错过了重要信息。
第一百二十八章 强占民男（加更菌002）
“他不是人，对不对？”
“谁？”
走着走着重九斤忽然冒出这么一句，死导也很疑惑。m.www.uu234.netm.www.uu234.net
“朱崇明。”说完重九斤又摇摇头，“不对，朱崇明是人但是现在这个占据朱崇明身体的家伙不是人。”
附身灵重九斤不是第一次见了，可那都是在对方是死灵状态或是介于成功边缘的时候。
朱崇明的情况则截然不同，他的身体已经被另一个不属于他的死灵据为己有了。
怨灵借尸还魂？
死导解释道，“不，这不属于借尸还魂，朱崇明没有死，他的身体还活着，并没有成为尸体。”
“那朱崇明本人的灵魂还在那具身体里？”重九斤当时开了真灵瞳只看见与朱崇明外形截然不同的一团黑色鬼影，他本人的灵魂即便还在肯定也已经虚弱到连真灵也难以显现的地步了“这样的情况还有救吗？”
在没人注意的时候她点开app刷新任务列表，果不其然真的多了一项可选择的新任务。
‘被强占的民男’：优秀上进自闭洁癖酷爱撸铁的青年法医最近脾性大改，吃得多不运动不洗澡还话唠，是什么改变了他？附身灵。
身体被强占，身份被取代，尊严被践踏，记忆被玩弄。
任务目标：帮助民男夺回身体自主权，接引附身怨灵，送他去该去的地方。
危险等级：一星半（暂定，不排除发生意外的可能）
任务奖励：1000灵能点数，黑箱抽奖一次
1000点比起三星任务的奖励可说是毛毛雨，但三星任务也不能天天做，那谁扛得住啊？
重九斤看着任务界面犹豫了数秒后还是选择了接受。
在这一步骤完成后，哒哒敲黑板的提示音忽然响起“已接受任务数量达到上限，请尽快清理任务列表否则无法完成每日日常任务将会受到扣除灵能点数的惩罚。”
“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扣我点数？”一听扣点数重九斤立刻变身长刺的铁公鸡，赚点数容易吗，莫名其妙就要扣？
“重同学，你的试炼等级不允许囤积大量未完成任务，这是为了避免试炼新手眼大肚皮小，督促试炼者奋进专注。”
“别解释了。”
“好的。”
重九斤拉开任务列表查看自己到底还有多少未完成任务。
‘张队长的请求’
‘人头先生的不完整记忆拼图’
‘我是状元我最聪明’
‘逃亡的烤猪蹄’
‘被强占的民男’
除了这几个任务之外还有好几个遗愿任务，不数不知道，一数吓一跳，竟然积累了十多个个未完成任务，两个巴掌不够数。
声音弱了，“之前怎么没有这个限制？”
“这是系统更新后出现的，系统会不断自主优化更新，为了更方便试炼者使用也会随着试炼者的成长而更新版本。
一个没有专注力不懂得合理安排自身精力的试炼者是无法成为合格的见习死神的，与此同时自我认知也极为重要，重九斤同学你应该好好想想自己到底想成为一个怎样的见习死神。”
重九斤沉默良久......
“你说这么多其实只是想转移我的注意力不希望我消极怠工吧？”
死导“......”
“但我承认你说的有道理，贪多嚼不烂嘛，我妈妈说过我很多次了，唉，她睡这么久都没人骂我，大概是皮痒了。”
死导沉默许久后冰冷肃然的女声响起仿佛下了很大决心“如果你有这方面需要并强烈要求的话...我可以满足你。”
“......不用了，谢谢。”
任务不能再接了，要尽快清理自己的任务列表才是，看来走薄利多销路线积少成多赚取灵能点数这个方案行不通。
重九斤注意到右手掌心出现了久违的倒数计时线，‘被强占的民男’有任务时间限制。
这条生命线不仅是重九斤的任务倒计时也是朱崇明本人的生命线，换句话说，这条线其实是估算了朱崇明的灵魂还能挺多久，若是朱崇明的灵魂熄灭，这条任务生命线也就到头了。
任务没完成重九斤要损失一大笔点数罚款，朱崇明则彻底没了。
那个附身灵一看就是个异常活跃的戏精，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连朱崇明的记忆也侵占了，朱崇明还能坚持多久真不好说。
时间拖得越久附身灵与身体契合度越高，要让其脱身的难度也会随之增长。
明知道我能见鬼还特意搭讪，甚至主动交待了朱崇明的大秘密，那个附身灵那么积极的想要和我建立联系是为什么？就不担心身份暴露？
单纯好奇不至于，肯定有什么目的驱使他这么做，也许晚上可以去给他送个宵夜，要是顺便就能解决了自然最好，夜深人静月黑风高，可不就最适合给死灵们唱首安眠小夜曲的时候。
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从今天开始清任务，没难度的遗愿任务尽量排在一天之中的空闲时间，顺手就能解决，先把任务位置空出来。
不然真有奖励丰厚的随机任务却无法选择接受眼睁睁看着灵能点数飞走，那就太惨了。
......
“这一批体检快结束了，你们孩子结果怎么样？”
“我家那兔崽子水平保持一直很稳定，永远吊车尾，潜力值也垫底。”学渣的家长内心没有一丁点波澜，早已经接受现实“考完算是个经历，回家和我学做木匠也挺好。”
“唉，这些小兔崽子怎么就那么不让人省心。”
“我听说有种药特别厉害，能开发脑域激发身体潜能......”
“那也得有基础的孩子才行吧，我女儿要是年轻十岁我就给她买。”
重九斤走到校门口附近，结伴成群离开的家长们正议论的火热。
今天好像是开家长会的日子，重九斤满脑子未完成的任务，没人给她开家长会这种无关紧要的小忧伤连冒头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打消了。
她和罗老师约了在校门口的杂货店门口碰面，老师还没见着，学生家长见了好多。
“你们加群了吗？”
“卢燕妈妈，你之前说那个事儿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你不要那么大声，要不是把你当朋友，我能告诉你这种好事？”
“可是，最近好多传闻呢，这次开家长会警局还派了人过来科普，我有点担心。”
“我女儿这段时间的成绩如何你刚才也看见了，是不是提高的很快，我要是自私想少一个竞争者我就不能告诉你这事儿，你还担心我骗你？”
“不是担心你骗我。”
“那你是觉得我蠢得被人骗，还是恶毒的想要害自己女儿？人家李真牛的爸爸就没你这么多话，爱用不用，你女儿考不上好学校又碍不着我的事儿......”
两个中年妇女脸色不佳的经过杂货铺。
第一百二十九章 有人跳楼
卢燕，李真牛？
这两个名字在重九斤的记忆角落被翻出来，明明才过去几个月而已，她竟恍然觉得作为一个普通高中生在学校念书的日子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m.www.uu234.net
重九斤目送两个家长争吵着走远，她在杂货店门口等待的短短几分钟时间听见前后有四五拨路过的家长明里暗里提到‘大考助力神’和聪明药。
“罗老师。”
“罗老师。”
班主任穿了一身灰色套装，神色沉郁目不斜视低头朝前走，重九斤喊了好几声对方才回神。
抬头看见重九斤时班主任才挤出一个微笑，“你来了，这是最后一批模拟试卷，以你的成绩只要发挥稳定，考上理想的学院肯定没问题。”说起重九斤的成绩班主任的笑容又扩大了些，“你的体检成绩怎么样？”
“a”
“好样的。”罗老师笑着拍了拍重九斤的肩膀，“我们学校其中一个a区间果然是你，学校都议论开了，但是没有公布名字他们也不知道你还活着，全部在瞎猜。”
正说着话，班主任的个人终端闪了好几次。
班主任点开信息“亲如果觉得药效不够的话这边建议你加大用量哦，体质不同吸收效力不同，一粒不够再来一粒。”班主任看得双眼冒火，手指啪啪啪按了一串极为严厉的文字信息发出。
“请各位家长注意，不要在校内班级群发布虚假广告，学校三令五申禁止给考生服用非法药物。”
没多久立刻有家长回应，“别人不识好歹还上赶着去宣传，傻不傻。”
“你药吃多了吧？”
“我看你们就是见不得别人进步，假药能有这种效果吗，有的话我愿意天天给我孩子吃。”
“自己教不好还不允许学生找外援......”
因为群组可以匿名发信息，这就吵起来了也不知道信息到底是谁发的。
重九斤目睹班主任的脸色青白红变来变去，眉头皱的能夹死蚊子“这些家长怎么回事，说了不允许在群里发小广告，不仅不听还......简直不可理喻。”班主任气的想骂人，一眼瞥到重九斤顾忌自己的人民教师形象滚到舌尖的脏话硬生生被吞回去了。
重九斤看着都想劝老师骂出来算了，万一给再憋坏了。
“小广告？大考助力神吗？”
班主任一听，脸色严肃又狐疑的看向重九斤“你可要踏踏实实学习千万不要相信这些卖药的。
这次学校开家长会就是响应警局的要求，宣传普及以及告诫各位家长千万不要滥用聪明药，搞不好身体就弄坏了，这些畜生为了赚点钱心肝全黑了。”
家长都是成年人，学校也管不着别人怎么花钱。
老师除了劝还能怎么办？
和班主任聊起这事儿重九斤才知道原来这个‘大考助力神’团队已经成功打入家长内部，活跃在各个家长群组中，许多不明真相又迫切希望孩子成绩提高的家长都购买了大考助力神的产品，甚至成为代理商。
屡禁不止，老师多说两句吧有些家长还翻脸，为了这事儿班主任已经和好几个家长闹得不愉快了。
“他们质疑我的教学质量没关系，可那样的药怎么能乱吃。”
“罗老师我听张远军警官说起过聪明药的事，老师您可千万叮嘱同学们一定不要服用这个公司的产品，很可能对身体造成不可逆转的损伤，甚至死亡，前段时间失踪的陈星洋的死就与此有关。”
听了重九斤的提醒罗老师的脸色更不好看，“有传闻说前几次联考模拟的前三名陈星洋失踪与聪明药有关，各个学校的老师群里有消息互通，唉，没想到是真的。”
“对，但是与大考助力神公司打交道的学生和家长都非常不配合，警方的调查进展并不顺利。”
“你也看到了家长不听劝，我们也很难做，其实学校这边也发现有家长购买聪明药，可是孩子的成绩的确有提高，家长不承认服药，我们也无能为力。”
“我们班里也有？”
罗老师无奈的摇摇头，一脸苦恼“不能百分之百确定，我找这几个学生都谈过话，无论是他们本人还是家长都不愿意承认。”
“老师能告诉我疑似服用过聪明药的学生名单吗，我可以交给张队长，也许对他们的案件调查有帮助。”
几分钟后，重九斤加入了一个家长群。
以她妈的名义。
重九斤看了眼群号，‘大考冲刺冲冲冲家长交流群’
她已经做好了扮演自己老妈的心理准备，没想到根本没用上，家长们并不互暴身份，全部匿名。
她顺理成章的开始潜水。
这会儿群里正在讨论最后一个月要怎么才能最后拼一把。
就最后一个月，就算是临阵磨枪那也得有枪才行，拿根大蜡烛硬要削尖磨光那也没用啊。
这个道理谁都知道，可人嘛难免有点侥幸心理，这时候听说有能短时间发生质变效应的药，你信不信？
“今晚有个讲座你们去不去？”
“不去，那些个讲座分析怎么报考，怎么填志愿，屁用没有，最后还不是要看分数的。”
“今年扩招，应该会有更多学生被录取吧。”
“应考生也多啊，光扩招有什么用，好的学校就那几所，竞争那么大。”
“那个药到底有没有用，要不是买不起我都想试试了。”
“那几个成绩进步的都吃药了吧，就会欺负穷人。”
“我听说那药是新区那边流出来的，最新高科技产品，有钱有权的早用上了，我们没本事啊，孩子也跟着受累。”
“就是，咱们都和星际接轨了，药物开发脑域怎么可能做不到，我看就是不想给我们用......”
“为了阻止我们进步，学校和警局联手......”
重九斤盯着群聊页面看了好一会儿，这宣传套路比西她想象中还要更厉害，扯着新区和外星科技的大旗，让人对药效一下就有了期待。
再配合上社会不平等，财富不均，资源分配不公，生存环境恶劣，最后炒一下阶级矛盾，每一个点都能戳在人民群众的g点上，摁呀摩擦呀。
这时候再有人脑补一下阴谋论，齐活了。
这个诈骗集团卖药卖的相当狂野啊，很有必要泼一盆凉水，
重九斤刷刷刷写了一条匿名信息，“你们有没有听说接连有考生暴毙的事儿？死了好几个了，死状特别惨。”
群里忽然安静下来，哔哔个不停的信息提示忽然就停了。
重九斤成功将群里诸位家长的天聊死了。
重九斤是听不见家长们的心声，但也能猜个大概，看来他们也心知肚明，但总有人怀着侥幸心理。
死的学生不一定是因为聪明药死的，可服用聪明药后孩子成绩提高是实打实的。
今天罗老师提起的学生家长李大虎就是其中之一，李大虎的儿子李真牛学习成绩一直普普通通，这一个两个月却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脉一飞冲天。
按说学生成绩提高，老师和校领导都只有高兴的份儿，提高升学率说出去也有面，学生也有好前途，说明他们学校教学质量高，多好的事儿。
学生家长们即使买了药给孩子吃也不愿意承认，个个都一口咬定孩子就是忽然开窍努力学习成绩才能飞跃向前。
即便这种瞎扯淡鬼都不信，更别说警察了，可家长不配合警察也无法，取证变得极为困难。
重九斤和班主任告别后并没有立刻离开学校，而是在校门口附近晃悠，隔着一条街静静等着下午放学。
李大牛走出校门口，拐进小巷往家里走，并不知道身后跟了一个人。
没走两步忽然看见从转角蹿出来的重九斤，愣愣的看了一秒忽然大叫
“鬼啊！”一米九的大高个吓的跳起来紧接着砰咚一下晕倒在地。
重九斤看着倒在地上的同学，眉头紧皱，“怪不得附身灵会缠上去，他们的身体和灵魂怎么这么脆弱。”
对意识力的控制能力升级之后重九斤对灵魂气息的感应也随之增强。
大概能感觉到此时此刻李真牛同学的身体情况很不对劲。
在重九斤的记忆中，李真牛是高高壮壮皮肤黝黑的运动健儿，可现在整个人仿佛被掏空。
一般人看不出来，精气神甚至比往常更好，可其实这就是虚胖，看着肉多，实则外强中干。
重九斤提着李真牛的腿把人拖行到角落，伸出食指轻轻触及他的额头。
属于李真牛的记忆犹如电影画面一样一幕接着一幕出现在重九斤眼前。
早午晚定时喝药，清晨起床凌晨入睡，每天每时每刻都在努力学习。
一想到学习就像是看见了漂亮姑娘，血液加速心脏砰砰砰，精神更容易集中，专注力加强，记忆力加强，浑身充满干劲儿，只想学习。
每天晚上不看书就抓心挠肝食欲不振，唯有学习可以解忧。
努力努力更努力。
李真牛每天的生活从吃药那天开始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这种状态他父母差点被感动哭了，恨不得再给他多灌点药。
一个精力过分充沛坐不住的运动大男孩忽然成了爱学习的乖宝宝，这变化堪称改头换面。
李真牛晕乎乎的睁开眼，看见站在不远处的重九斤吓的差点没再次晕过去。
“重九斤你没死？”
“没死。”
“你吓死我了。”李真牛摸了摸胸口，小心脏这会儿还扑通扑通跳呢。
就算现在还没死，那药再喝下去离死也不远了。
重九斤眯起眼看向面前的人，她施放了两次清心明目咒，按说既然是净化类咒法，应该多少有些用吧。
“你有什么感觉？”
“在傍晚黑漆漆的小巷里见着以为出车祸死了几个月的老同学你说我什么感觉？我能有什么感觉，我还要要回家学习，对，学习，我是要考状元的男人。”说完李真牛就愣了。
“我特么居然想考状元？”他显然被自己下意识说出的话吓了一跳，差点没再吓晕过去，“我怎么会想考状元，难道我疯了吗？”
“暂时还没疯，以后不一定。”重九斤点点头，“说说看，你是什么时候怎么开始下定决心要考状元的？”
李真牛整个人迷迷糊糊的，眨巴眨巴眼开始努力回忆“大约一个月前我妈带我去了一个补习社，非说那里的专家能够在大考祝我一臂之力，我没能反抗成功就跟着去了，从那天起......”
说着说着他忽然愣了，意识渐渐清醒过来“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
“你爸妈给你买的聪明药是三无假药，副作用很严重，你最好去医院做一次详细的全身体检。”
重九斤在李真牛的记忆中看见一段很模糊又奇怪的画面，一个女人站在台上演讲，台下的所有人都专注倾听。
可是她到底说了些什么，李真牛记得并不清楚，他很可能被催眠了。
眼前这个人因为药物影响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意识都处于极为虚弱的状态，很容易受到控制且情绪不稳定，不知道其他服药的人是不是也这样。
“你最近是不是经常觉得身体很疲惫精神很亢奋，或是精神很疲惫身体很亢奋吗，失眠，头疼，焦虑，只有在学习做题的时候这些不适才能得到缓解。”
李真牛被这一番对他身心状况的准确描述给吓懵逼了，愣愣的点头。
“你失眠焦虑为什么不告诉你爸妈呢，你就没想过万一哪天突然暴毙你父母该多么伤心？”
李真牛“......”理是这个理，可这话怎么听着好像不太对。
两人正说话的功夫，忽然听见校门口方向传来嘈杂声响。
“不好了，不好了有人要跳楼！”
“报警！”
“快报警！”
重九斤听见喧闹声眉头一皱立刻起身朝学校赶去。
暮气沉沉的天空乌云盖顶，傍晚时分天色已然暗淡无光，一个穿着校服的身影在细雨绵绵中站在教学楼顶楼露台边缘，手里似乎还捧着一本书。
神情专注的女孩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处于怎样的危险之中，一直沿着边线踱步，忽然一个转身一步跨出。
第一百三十章 法海他不懂爱
砰！
师生们的尖叫声，围观人群的惊呼，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www.uu234.net顶 点 Ｘ ２３ Ｕ Ｓ
就像是电影结束后屏幕合拢拉长成一条直线，全世界都安静了，然而这样的安然宁静只持续了不到数秒。
当女孩的灵魂颤颤巍巍的浮起来，耳边絮絮叨叨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围拢的围观者，焦急的老师，恐慌的同学，一张张表情不一的脸神色变换，嘻嘻索索的话语声音反而更加嘈杂。
刚刚失去生命的女孩抱头蹲在尸体前双手捂住耳朵神色慌张惊恐“不要再说了。”
“别再说了。”
“别.....”
卢燕死了，九层顶楼坠下当场死亡。
随后追上来的李真牛看着自己的同班同学躺在血泊之中，双腿双手都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怎么会这样，怎么能这样.......”
救护车，警车相继赶来，学校附近的围观人群也跟着一哄而散。
重九斤骑自行车载着李真牛一路追到三院。
“重同学，不要过于内疚，生而为人总有一死，时间早晚而已，何况她的死不是你的责任。”
“我没有内疚。”重九斤当即否认。
是吗？
“因为情绪压抑不稳你的意识力力场正处于波动不断的颤抖状态。”
死导，看破不说破这么简单的事很难办到吗？
“好的重同学。”
重九斤眉头微皱没有再回应死导，她只是...只是很愤怒。
重九斤和李真牛赶到三院看着卢燕被送去急救，看着她被宣布死亡，再看着她父母赶来，一对衣着朴素的夫妻哭的瘫倒在地。
两人在走廊角落站了好一会儿，一言不发。
“你去哪儿？”
“买晚餐。”
李真牛眼睛瞪大，这时候还有心情吃？
“你要不要？”
“一份大饼或是包子都行，谢谢。”
“嗯。”
重九斤走出三院门口深呼一口气，这是她第一次看见身边熟人死去，曾在一个教室读书，一个食堂吃饭，一起上过厕所的女同学忽然以这样的方式惨死在自己面前。
一股郁结之气堵在心口。
三院的死灵们因为这突然升起的意识力威压而瑟瑟发抖。
“重九斤又怎么了？”田孝笑快哭了，他想不通这姑娘怎么回事，这些日子怎么一天比一天更吓鬼，还能不能好好的了。
半个小时后，重九斤提着一袋烧饼，炸鸡，包子和几袋豆浆带着李真牛一起去了法医鉴定中心。
“我们来这儿干什么啊？”李真牛左右看看“这儿会让我们进去吗？”
“给法医送饭。”
李真牛整个人迷迷糊糊，一来是药效和催眠的影响，二来卢燕的死对他又极大冲击，重九斤这么说他也就晕乎乎的跟着走。
“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再看见你。”‘朱崇明’看见重九斤眼睛一亮，接过她手里的食物袋，迫不及待的开盖吃起来。
此时验尸房里还躺着两具尸体，死相并不怎么好看的死者毫无遮掩的展示在李真牛面前，一米九的大高个惊恐的捂着嘴冲了出去。
“卫生间在走廊尽头左手边。”重九斤不忘发挥同学爱，友好的给与道路提示。
“这小朋友心理素质差了些。”‘朱崇明’把一堆吃的放在腿上端着盒子啃炸鸡，吃的满嘴都是油，吃鸡的兴致完全不为环境所影响，“我还以为你要过几天才会来找我。”
“你左手边刚刚送来的这个女孩是我的同学。”
重九斤说着视线朝验尸房角落看过去，陈星洋身边多了一个瑟瑟发抖的虚弱死灵，是卢燕。
“我还没来得及验尸，不过送过来的警察和医生说这女孩儿刚刚才跳楼自杀。”
重九斤微微低头看着‘朱崇明’，“是跳楼，但不是自愿自杀。”
卢燕的灵体非常虚弱，若不是三院磁场特殊，她很可能根本无法转化成死灵就在死后不久完全消散。
“我要带他们离开。”
‘朱崇明’啃鸡的动作忽然停了下来，
“谁？”他用手里的鸡骨头指了指角落的两个死灵，好奇的眨眨眼“他们吗，怎么带？以我这么多年当...见鬼的经验，大部分鬼魂无法离开自己的尸体太远，尤其是刚死不久非常虚弱的鬼。”
重九斤只当自己没听见口误，“我有办法。”
因为距离近，坐在轮椅上的‘朱崇明’必须仰着头才能看见重九斤双眼。
重九斤将意识力力场打开，不再阻隔怂包散发‘我超凶’效果。
‘朱崇明’能察觉到眼前高瘦女孩的气场变化，他此刻看见的不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没有一丝生气浑身笼罩在血雾死气之中的阎罗。
咚的一声，炸鸡腿掉地上了。
很多很多年前就已经不曾尝试过的恐惧感油然而生。
重九斤忽然没有了慢慢调查眼前这个附身灵的兴致，她的可做任务数目达到上限，父母还躺在三院里昏迷不醒，她只是慢了一分钟而已，曾经的同班同学就死了。
“我不想再浪费时间了。”她一步一步朝‘朱崇明’走过去，向前俯身微微弯腰，一手插在裤兜里，右手食指戳着‘朱崇明’的额头。
死神指骨（伪）轻轻向前穿过颅骨触摸灵魂。
‘朱崇明’身体忽然绷紧，难以克制的露出惊恐表情，身体小幅度的战栗颤抖。
极力保持镇静，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小重同学，我们是同类，我们可以......”
“没错”重九斤打断他，轻声说道“某种意义上，我们的确是同类。”
不说还好，重九斤这么一说，‘朱崇明’瞳孔蓦的放大，似乎是忽然领悟到什么，惊讶的僵直在原地。
“明白了吗？”纤细白皙的手指骨节分明，指尖轻点朱崇明的额头“同类。”
在活人眼里，此时的重九斤只是拿食指戳人脑门而已，可在死灵的眼中看见的画面截然不同。
一截长长的指骨穿过‘朱崇明’的脑壳直入脑门心，只要再向前一点轻轻转动一下就能把大脑花小脑花全混合均匀咯，画面并不血腥只是让人心律不齐鸡皮疙瘩奋起而已。
重九斤漆黑的瞳孔锁定‘朱崇明’，不给对方丝毫回避的余地。
‘朱崇明’后脑勺浮出一丝丝活人看不见的死气，丝丝黑影向外溢出，脸上露出极为痛苦的表情。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呵，这话给我问才对，你是什么鬼？”重九斤话音刚落，‘朱崇明’胸口蓦然冒出一道幽魂冲向重九斤面门
“放开阿明！”
愤怒的怨灵尖啸冲向重九斤。
验尸房里两个新生不久的死灵惊恐颤抖不已。
‘朱崇明’焦急的想要唤回怨灵“阿朱回来，危险，快回来阿朱。”
附身灵‘朱崇明’顾不上自己被死神指骨戳着的危险伸手去拽怨灵。
重九斤傻眼了，疑惑的向后退了一步。
这扑上来的怨灵长的和朱崇明一模一样啊。
什么情况？
“啊！”
疯狂嘶吼的怨灵冲着重九斤拳打脚踢疯狂攻击。
意识力力场挡住了第一波攻击后一道红褐色身影忽然从重九斤肩头跃起，毛团子直接扑向怨灵精准抱脸。
赤红火焰燃烧，怨灵灵体瞬间虚弱，难以挣脱。
“放开他，有什么冲我来，不要伤害阿朱......”
“阿朱是无辜的，你放了他，我求求你放了他，阿朱是无辜的.”
“阿朱！”
不良于行的‘朱崇明’着急的向前从轮椅上摔了下来，上仰身体爬行，一边哀求一边不顾身体残疾朝怨灵方向爬行，“阿朱我没事，阿朱，阿朱.......”
重真懵逼九斤同学站在原地看着对自己苦苦哀求的残疾法医，再看看一旁被太妃抱脸还仍不放弃对她攻击的怨灵。
“他又是什么鬼？”
终于被‘朱崇明’抱住的怨灵奇迹一般的停止了尖啸，忽然温顺安静下来。
“没事了阿朱，别担心，别怕，没事了，没事了”‘朱崇明’将怨灵抱在怀里虚拍着背，一声声安抚，不时用下巴蹭蹭怨灵的头顶“阿朱乖，别怕......”
看着阴阳相隔紧紧拥抱的‘朱崇明’和怨灵阿朱，重九斤忽然有一种自己才是反派的错觉。
这时候耳边仿佛响起复古神曲bgm‘法海你不懂爱’
“你才是朱崇明？”重九斤看向在‘朱崇明’怀里安静下来的怨灵。
‘爱你爱到杀死你’‘受害者爱上杀己凶手的斯德哥尔摩痴缠’‘被附身的法医恋上怨灵甘愿以血肉献祭’‘死亡法医竟然爱上自己的**’
短短数秒时间重九斤已经脑补了好几篇万字狗血bl文，这特么已经超越虐身虐心虐恋情深，达到完全占有你身体灵魂的巅峰究极体...
“终于有一天我活成了你的样子......”
“你说什么？”
“咳咳”重九斤低头清嗓掩饰，没想到自己竟然真的把脑补说出声来了。
现在重九斤已经看清楚了，怨灵才是真的朱崇明，而且他很明显认识并依赖附身他身体的附身灵，这情况与自己早上那会儿的猜想有很大不同。
鉴于此时的情况，重九斤从兜里掏出名片两张，一张是‘白夜侦探社’的名片递给‘朱崇明’，另一张则是死灵专用，直接拍怨灵身上了。
“正式认识一下，白夜侦探社助理探员，见习死神试炼者，重九斤。”
一本正经的宣告，“麻烦你们说明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否则我可能会采取强制措施，送你们去死者该去的地方。”
“不，不要分开我们。”阿朱向‘朱崇明’怀里挤了挤，恐惧又愤恨的看向重九斤。
重九斤只觉得复古神曲bgm‘法海你不懂爱’仿佛在耳边萦绕不断。
“可以开始说了吗？”
重九斤的微笑询问吓得‘朱崇明’立刻将怨灵护在身后，一副‘你不要伤害他我甘愿被压在塔底’的坚定决绝。
“事情是这样的......”
‘朱崇明’开始娓娓道来。
这事儿说复杂也不复杂，说简单确又有点离奇。
朱崇明从小能见鬼是真的，天生就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可以说是天赋异禀也可以说是上天的诅咒。
因为幼儿园时期总是在上厕所和午睡的时候对老师说还有其他小朋友被教育不能撒谎，读小学时好心告诉同桌她死去的妈妈一直陪读把同桌吓哭，每天见鬼比见人还多，被人当成天生变态神经病。
没有朋友开始暴饮暴食胖的像只猪直到遇见了‘阿明’，一个英年早逝的医学生。
阿明死的时候很年轻，可他做死灵却很久了，他死于全球星爆第一波自然灾害期。
死亡时不知怎么灵魂意外被封存在一块木头里。
经年累月渐渐从懵懂无意识的亡魂成长起来，恢复了生前记忆的同时也学会了巩固灵体的方法。
可他无法离开那块木头。
几经辗转那块木头埋葬之地边上的小破房子迎来了新住户，一个因为能够看见鬼而被孤立被遗忘还因此摔断腿的小男孩。
朱崇明和阿明意外相识之后成了朋友，阿明因为终于遇到能够和自己交流的活人而欣喜，他帮朱崇明赶跑那些缠人的厉鬼冤魂，朱崇明为终于交到朋友而高兴，他把每天的见闻和阿明分享。
两人虽然生死相隔，年纪不同却每日愉快的相互陪伴，从朱崇明的童年到青少年再成长为青年，小学初中高中再到，甚至因为阿明的影响朱崇明立志考上了医学院。
呃......事情到此为止，那也就是平平淡淡才是真的治愈系阴阳基友情。
可他们平静的生活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电话发生了意外转折。
“那一天我记得很清楚，阿朱接到一个电话，对方邀请他加入‘互助会’，说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话，一开始我们只以为是推销没当回事。”
在听见互助会三个字的时候重九斤竖起了耳朵，听得越发认真起来，心里疑惑是她听说过的那个互助会吗？
“后来对方频繁接触阿朱，信息电话邮件不断，一直劝阿朱加入他们的互助会，他们似乎知道很多阿朱小时候的事......后来甚至堵到了家门口。”
“阿朱并不愿意加入这个组织，他们竟然想要强行带走阿朱，我当然不同意，他们派人动手的时候我们打了起来，阿朱差一点就死了，我没有办法只能暂时附身在阿朱身上，再将阿朱养护在心口慢慢温养。”阿明和怀里的怨灵朱崇明四目相对神色缱绻，“也是在生死之际我们才意识到原来我们不止是朋友而是真正的灵魂伴......”
就在阿明说到关键的时候被重九斤打断，
“等等，我捋一捋啊，朱崇明的身体没死透那他是怎么成为怨灵的？”
第一百三十一章 死人的办事方式
“是否拾取阴木？”
“确认拾取阴木灵能点数-10”
阴木：可封存灵魂的特殊木头，体积不算很小大约可以住得下不少死灵哦。www.uu234.net
重九斤手里握着一截黑漆漆的木头桩子，小孩儿手臂粗细，一个巴掌那么大，也就是阿明当年被意外封存的那块阴木。
这块木头之所以会在重九斤手里是因为阿明和朱崇明这俩基友似乎因为重九斤的自我介绍而对她的身份产生了一些些奇妙的小误会。
五分钟前，
“求求你，我和阿朱从来没有伤害过任何人，我做鬼的时候没有，我也不会让阿朱这么做，我承认我为了能让阿朱尽快恢复吸收了一些其他鬼的能量。”
阿明见重九斤仍然沉默一咬牙全坦白了，“是，我一开始打算接触你是为了能让阿朱附身于你，是我有了邪念和阿朱无关，求你大人不记小人过。”
‘朱崇明’将朱崇明护在身后，两个人神色凄惨决绝的紧紧拥抱在一起。
重九斤看着俩一模一样的人有点眼晕，一时没顾上说话。
她的沉默不语却让‘朱崇明’更紧张了，“你要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以后我和阿朱都听你的，只求你别带我们走，别送我们去阴曹地府，我们不想分开，不能喝孟婆汤，不要投胎轮回。”
这担忧的还挺远，她就是想把人送阴曹地府还真不知道怎么送呢。
既然如此，“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我说，我都说。”
朱崇明之所以明明没死却成了一个怨念灵体的原因重九斤算是大概明白了。
互助会想要吸纳朱崇明成为会员，被拒后招揽不成便决定强制收编，在自卫反抗过程中被对方某个成员打的灵魂离体，当时具体情况重九斤也不清楚，也许是过于痛苦惨烈两人并不愿意仔细回忆。
“你们还记得那个将朱崇明打离体的人长什么样吗？”
“那个人脸上没有五官。”只是想想就得慌，阿明也算是一个见过世面的鬼了，可他当时第一眼看见那个无脸人时仍然吓了一跳，一个大活人的脸上怎么可能做到平整如白纸没有眼耳口鼻，真是比鬼还可怕。
“整张脸像是惨白的肉皮。”
格瑞斯的无脸少年，重九斤第一时间想起那个穿黑色高跟鞋的女人和她带去的无脸少年。
此时想起仍是心有余悸。
阿明和朱崇明不仅老老实实交待了事情经过，还将阴木也贡献出来。
“有了这个你就可以不用带着尸体也能把鬼魂带走。”‘朱崇明’仰头望着重九斤，“拜托你了。”
重九斤点点头，“好，如果你们说的都是真的，自然可以安心待在这里好好生活。”
‘强占民男’这个任务重九斤算是猜到了开头没猜中结尾，转折发展出乎她预料，还好最后任务算是完成的还算顺利虽然这发展转折令重九斤很意外，
以灵养灵，也许是因为长期生活在一起阿明和朱崇明的气息融合的很和谐，两人相当于共用同一个身体并不是不可以。
此时的问题在于朱崇明的怨灵状态，因为当时受袭以及从幼年开始积年累月因为见鬼这事儿受到的委屈，所有怨气执念在他灵魂被打出身体的一瞬完全爆发。
重九斤提醒道，“死灵附身会导致身体衰败，这具身体要承受你们两人共享，衰败速度只会更快。”
“我们明白，其实我之前已经有所察觉，在我成功附身之后阿朱的身体状况每况越下，最近更是连正常的运动也很难维持，非常容易疲惫饥饿。”
“只要我们能在一起我就开心了，其他的都不重要，再说做彼此的死鬼也很不错啊。”
重九斤“......”只是想尽快完成任务而已为什么这样也会吃到狗粮。
不过朱崇明法医还真是少男心爆棚。
“有没有办法能让阿朱回到自己的身体呢？”
面对阿明希冀的目光重九斤摇摇头“无论什么原因他已经是怨灵了，他和你无论是谁占据这具身体都属于附身，身体仍然会继续衰败直至无法再使用。”
朱崇明法医这种情况重九斤也觉得很奇妙，可他与这具身体的联系被斩断的很干脆，彻底的剥离。
回不去了。
李真牛同学吐了个昏天黑地后扶着墙回到验尸房，莫名感觉到屋内气氛微妙，他不明白就是去了趟卫生间的功夫为什么会产生‘似乎错过了一整部电影情节’的错觉？
“发生什么了吗？”
异口同声“没有。”
“卢...卢燕的死因查出来了吗？”李真牛狂吐之后脑子反而更清醒了几分，笃定的说“卢燕不可能自杀，她不是那样的人，她也没有自杀的理由啊，好好的为什么要自杀，我不相信。”
“嗯，我也不信。”
重九斤转身看向墙角蹲着身形单薄的卢燕，女孩的死相凄惨，此刻也没有多余的气力维护体面的外形，与死时一模一样，整颗脑袋摔的稀烂，别说她的父母就是重九斤此刻也看着也觉得无法接受。
女孩单薄的身子瑟瑟发抖，无助愤恨惶恐，还有一丝丝不好意思，不时用手扶一扶总是往下滑落的头盖骨。
“别怕。”重九斤上前一步靠近一些，“我会查清楚的，你和陈星洋真正的死因，我都会查清楚，那些骗子我一个也不会放过，请相信我。”
“对。”李真牛先是点头点完头又觉得不太对，猛摇头“不对，你和谁说话呢？”鸡皮疙瘩开始在风中颤抖。
“卢燕。”
重九斤转头对李真牛说道“卢燕的死‘大考助力神’有重大嫌疑，现在我要去找这些人，会带着卢燕和陈星洋，你要不要和我一起？”
李真牛楞在原地，“你说带着谁？”咽了咽口水视线向右侧移动，瞥见两具尸体。
“这样不好吧？别说背着尸体不方便移动，犯法也是不对的，警察叔叔来抓我们怎么办？”
“那你也暂时留在这儿，不要到处乱跑也别回家，我不确定他们对你的催眠和药物还有没有其他副作用，会不会忽然发作。”
“对了，你手里还有药吗？”
李真牛闻言从书包里取出一个小塑料盒，里面放着一粒胶囊，“这是补习社卖的辅助要，叫状元红，说是配合着学习进度吃能够缓解疲劳促进脑域开发同时提升体能，一天至少三粒，今天已经吃了两粒还剩最后一粒，卢燕的死真的和这药有关？”
李真牛将胶囊递给重九斤“这药是我妈买的，家里的积蓄都花进去了一大半，那些人真是骗子？”
重九斤点点头接过药盒，系统提示音又一次响起，“确认拾取‘状元红’灵能点数-1”
任务存续期间确认拾取虽然要扣除灵能点数，可重九斤发现了‘物品拾取’的优点所在，系统会在拾取的同时对物品进行鉴定，虽然有时候鉴定结果不一定靠谱，但总归还是有点参考价值。
状元红：超劣质假药，能在短时间内刺激脑神经使意识力过于活跃亢奋，对脑神经具有慢性毒害效果，拔苗助长之典范。
重九斤看了眼物品说明，眼神微微眯起。
为什么这种药只在大考即将开始前才开始热卖，也许正是因为制药的也知道这种垃圾假药的药效撑不久，只是他们恐怕也没想到这假药连撑到大考开始都做不到就已经出问题了。
重九斤对陈星洋和卢燕说道“我现在要去解决导致你们死亡的罪魁祸首，需要你们帮助，有没有兴趣一起？”
随着死亡前的记忆回笼，知悉一切的卢燕怒从心生，就连死相也更狰狞了几分。
重九斤将两人收进阴木之中，离开前低头看向朱崇明，“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珍惜剩下的时间吧。”
也许几个月，也许几年，这得看朱崇明的身体能坚持多久了。
李真牛全程懵逼，可他不傻啊，忍不住发散思维开始挖脑洞，快被自己的各种脑补吓出脑震荡。
渐渐悟出点什么，他也不想待在这儿而是选择跟重九斤一起走。
有了阴木之后带走陈星洋和卢燕就方便多了。
阴木可以吸收周遭环境能量温养灵体，死灵寄生其中能大幅度延长存续时间，甚至慢慢变得更加强大。
阿明之所以能够在关键时刻救下朱崇明正是因为他死的早，在阴木里待着的时间够长，灵体被阴木滋养的非常健壮。
要想带着卢燕离开三院维持其灵体不消散，这块阴木还真是解了重九斤的燃眉之急。
“这么说起来，其实三院的效果不就是一块放大的阴木？”
重九斤就着这个思路延伸思考，只是三院除了能够聚集灵魂，滋养死灵还能压制怨气戾气煞气，就像是拥有了净化效果的阴木。
这就有意思了，重九斤越来越没法说服自己三院这块宝地是纯天然形成的。
未免过于得天独厚了些。
“你知道‘大考助力神’补习社的地址吗？”
“知道。”
“你带路。”
重九斤将阴木装进背包。
这还是她第一次带这麽多死灵一起出门，小熊猫和人头先生，卢燕和陈星洋，还有一个大高个，这也算是人多势众了吧。
李真牛坐在自行车后座死死盯着重九斤的后脑勺，再低头看看地面移动的影子。
“别看了，我不是鬼。”我是死人，这句没说。
重九斤不再理会李真牛，“卢燕，你还记得跳楼前发生了什么吗？”
“我...我......”
相比起陈星洋执意不肯接受自己已经死去的事实，卢燕反而很快接受了现实。
“我想要考上一个好学校，可是学习成绩提高很慢，大概是真的资质有限吧。
我妈妈从补习社那听说体检会检测潜力值，占比会比分数更重要，只要坚持吃药一定能提高潜力值，父母砸锅卖铁买了很多药，可是从前几天开始我总是出现幻觉，感觉有人跟着我，恍惚会看见有人影跟着我，很容易就累，吃了药之后会好很多，可是药效一旦过去就会加倍疲惫，药量不断加大。”
不是幻觉，卢燕是被附身灵盯上了，明明很虚弱可意识力却莫名亢奋的身体对附身灵有着天然吸引力。
卢燕的死是假药副作用引起的连锁反应，不只是她，其他用药的人也有同样的危险。
李真牛全程听着重九斤对着空气自言自语，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好歹曾是同班同学，我今天受了好几次刺激了，你能不能别吓我了？”
重九斤不置可否而，问道“你认识陈星洋吗？”
“我在补习社见过他几次。”李真牛在自行车后座也不管重九斤看不看得见用力点点头，“他妈妈每次都买最多药，我听我妈说他们不仅自己吃还卖药，一开始我妈也是从他妈妈那儿拿的药。”
‘大考助力神’补习社的位置设在距离湾仔巷不远的一处空置废弃住宅内。
陷入地坑的房屋被草木覆盖，天色渐暗时会更显阴森。
竟然选择这样的地方做补习社，还能招揽到生意，可真是一群人才。
重九斤在来的路上理了理思路，对死导说，“大概是和张队待久了，我之前陷入行为模式误区，我是来完成见习死神试炼任务而不是来查案的，我不是警察不需要按照警察那一套来办。”
死导给以肯定，“是的重同学，你终于意识到这一点了。”
“那我们今天就做一些死神做的事。”
“是见习死神...试炼者。”死导再一次强调。
“你为什么一定要抠我字眼呢？”
“重同学作为导师我必须严谨。”
这是重九斤听过最不要脸的话之一，死导怎么好意思说出口，不脸红啊？
“好吧，我也严谨点，今天我要用上死人的办事方式来处理这些垃圾。”
......
晚上九点，补习社教室，空荡荡的教室里考生和家长都还没到，只有几名工作人员正在做准备。
“你们甘愿永远在旧地做一个微不足道的人吗？找一份饿不死的工作，幸运的话浑浑噩噩一辈子，万一发生点不幸你们将没有任何承受风险的能力，只能被摁压到尘埃里，想不想感受日光浴，想不想呼吸新鲜空气，想不想成为人上人？
再大声一点，把你们的心声喊出来！
那就要抓住大考的机会，考上状元，你们就能跨越旧地新区的障碍进入另一个起点，美好的人生正在等待你们。”
一名身着中山装的中年男人正在练习演讲稿，慷慨激昂的对着空荡荡的座椅振臂高呼。
说完只觉得一阵阴风扫过，后背凉飕飕的，忽然有些冷。
第一百三十二章 月黑风高闹鬼夜
呼呼的风声紧扯，地坑周边的树叶随风摆荡沙沙作响，贾正直紧了紧中山装的衣领，唤道“李岚，李岚”
连呼两声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m.www.uu234.net顶 点 Ｘ ２３ Ｕ Ｓ
“又躲哪儿去了？”
贾正直脸色沉郁，“马上就要开课了这一个个跑哪儿去了，不知道先把窗户都关上吗？”
废弃校舍的窗户经过临时修缮也并不牢靠，风一吹便是一阵叮铃哐啷的巨响。
盯着疯狂摆动的窗户贾正直眉眼紧皱，他心里期盼着这破烂校舍能够再支撑一段时日，没一会儿紧皱的眉头松开，“算了，也是时候离开荆楚，距离大考还有一个多月，这时候再换一个城市还能再赚一笔，荆楚的警察闲的爱管闲事。”
骂骂咧咧的男人没有丝毫之前演讲的激昂正气，头发向后梳的一丝不苟，使得因为皱眉挤在一起的吊三角眼更为突出，看起来尖锐且凶狠。
他沿着教室走了一圈将不知何时敞开的窗户一扇一扇合拢，呼啸的风声被隔绝在窗户之。
即使关了窗贾正直仍旧觉得室内阴冷，“这该死的天气，等我赚够了钱去新区就再也不回旧地了。”搓了搓手转身，刚迈出一步。
嘎吱
窗户再一次打开，尖啸的风声又再呼呼响起，一阵冷风从他背脊扫过窜到头顶，只觉得整个人凉飕飕的。
他一回头看见刚刚亲手关上的窗户又开了，被风带动着一开一合，窗户荷叶嘎吱作响。
风更大了。
贾正直喉头滚动吞了口唾沫，视线紧紧盯着窗户，嘴里喃喃道“是风，是风太大了。”
叨叨着再次走过去，将窗户拉紧窗栓卡紧，双手推拉好几次确认窗户确实关紧后还紧紧盯了几眼窗户，看见窗外的草木在风中狂摆。
转身后他小心翼翼的迈开步子，心里默数数到三的时候忽然转身看向窗户大声呵斥“是谁？”
等了十数秒仍旧没有回应，窗户好好的关着，贾正直吐出一口气，仿佛是要把那点儿毛骨悚然的感觉都吐出去，三角眼上扬笑了笑“这风真大。”
“李岚，于峰，......”他呼喊助理的声音被门外的风声吞没，心生疑惑，“这两个家伙到底在搞什么鬼，考生和家长马上就要到了，一个个不好好做事就知道偷懒。”
视线扫了眼手表，九点十四分，最多再有十几分钟考生和家长就会陆陆续续来到教室。
贾正直心里有了决断，“这是最后一次，今天这票把存货都卖出去然后离开荆楚，这该死的地方弄得我神经衰弱。”
最近风声很紧，很多家长都出现不同程度的动摇，再继续留下风险很大。
嘴边念叨了两句，贾正直重新走向讲台打算再练习一次演讲稿，尽力让催眠的效果发挥到极致。
“你们甘愿永远在旧地做一个微不足道的人吗？.......想不想做人上人，想不想考状元？”
“想！”
“再大声一点......”
“想！”
“再......”一个人练习到激动之处，贾正直扬起手臂看向台下，表情却蓦的僵硬。
教室里只有他一个人，是在回应他？
这一次贾正直保持着展臂的姿势三角眼吊起，视线小心翼翼的扫过整个教室。
教室里摆放着整整齐齐的条凳，所有的桌子被堆放在后门位置，没有一个人。
那么是谁在回答？
教室正中忽然出现一个人影。
贾正直脸色惨白的看着那个人，手里的演讲稿哗哗散落一地。
“我要考状元，我要考状元...考状元......状元......”
陈星洋积极响应贾正直的演讲，就像这几个月以来过往的每一次补习课，他总是最积极的那一个，这样他就能多得到一粒药，就多了一分成为状元的可能，就多了一分让母亲过上好日子的筹码。
一声更比一声嘹亮，脑袋九十度耷拉在肩膀，被掐而充血青紫的脸，嘴角带着狂热的笑容，几乎要掉出眼眶的眼珠子神情灼热的锁定贾正直。
“幻觉，这只是幻觉。”
贾正直吓了一跳，身体僵硬的保持同一个动作好几秒，好一会儿才缓过神一遍遍对自己说，幻觉，只是幻觉，当他再睁开眼的时候坐在课桌上的陈星洋果然没了踪影。
“一定是最近压力太大，精神过于紧张。”贾正直认识陈星洋，这个考生一度是他的招牌，天资不好但是够努力好催眠，如果不是前几天的意外他也不会陷入这么大的麻烦。
这个考生说不定可以坚持到大考之后，还能做很长一段时间的活广告。
陈星洋已经死了，死在下水道里了，他不可能出现在这儿。
“李岚”
“李岚。”
他没注意到自己喊人的声音沙哑干瘪的像是卡了口痰。
助理仍然没有任何回应，这个情况不太对。
贾正直扭头朝门外走去，呼啸的风声从门外传来，门板砰的一下摔过来，他握住门把手左右转动怎么也打不开。
与此同时两分钟前他一扇一扇关紧拉好窗栓的窗户此刻全部开锁，一下一下拍打在窗框上，像是欢呼鼓舞的掌声，越拍越响亮。
“谁，出来，是谁在恶作剧？”
贾正直故作镇定，脚下却不由自主加快速度走向还开着的后门，窗户合页嘎吱嘎吱的声响像是尖锐的笑声。
堆积的空桌子挡住了他的去路，他一张一张把椅子搬开，
再快一点，还差一点点，就差一步就能走出去，贾正直心里想着等他出去一定把故意恶作剧的家伙抓住好好教训一顿。
砰砰接连几声响教室所有门窗全部关闭。
贾正直把空桌拉开顾不上满头大汗，急忙伸出手去开门，手部却传来濡湿的感觉，低头一看鲜红的血丝顺着门把手向他的手腕蔓延向上。
“啊”
猛地一下甩开手，抬手一看却什么也没有。
“装神弄鬼，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贾正直的三角眼因为恐惧高高提起使他看起来越显尖锐刻薄，伪装的亲和力消失的无影无踪。
“让我知道是谁干的，我不会放过你们”贾正直厉声呵斥，“现在主动承认，我还能给你们选择的......”
机会两个字还没能说出口就被打断，前门开了。
“已经九点半了，不知道为什么考生和家长都还没有来......”助手李岚开门走进来就看见手持木椅冲过来的贾老师，吓了一跳“贾老师你怎么了？”
贾正直没收住手，木椅却砸歪了，正好贴着李岚身侧砸过去哐啷一声砸出了门外，却来不及走出去只能眼睁睁看着门又关上。
“你和于峰搞什么鬼？”
“怎么了贾老师。”
“你们在外面看见什么可疑人员了吗，有没有布置警戒线，看见警察了吗？”
“窗户是不是你们两个开的？”
“于峰呢？”
一连串的问题抛出并没有得到任何回答。
李岚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视线直勾勾看着贾老师身后，双眼满是惊恐和不可置信。
贾正直渐渐意识到不对劲，脖子僵硬的一点点向后转动，试图用余光看清身后的东西。
嘀嗒...嘀嗒...
嘀嗒，嘀嗒，泥浆随着陈星洋的移动从他身上一点一点滴落，滴滴答答的淌了一地，一步一步靠近贾正直。
“我要考状元，考状元......说好的考状元.......”
僵直在原地的李岚彻底崩溃，“鬼啊！”大吼一声竟然直接吓晕了过去。
“这也太没用了吧？”
重九斤瞥了眼说话的李真牛，这人竟然好意思这么说，是谁在下午刚见面时大叫着鬼啊被吓晕过去的？
是谁在验尸房吐了一次，在路上差点又吐一次，是谁？
被重九斤的眼神看得有些尴尬，李真牛闭嘴了。
月黑风高闹鬼夜，重九斤仰头看了看阴沉沉黑漆漆的天空，深感不把英灵死鬼们拉出来溜溜弯儿简直对不起这深沉夜色。
她在窗边观察这个贾正直有一会儿了，
李真牛嘴上嚷嚷其实腿肚子都在打颤，长这么大第一次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
第一次见就是他认识的人，心理冲击更大。
“该你出场了。”重九斤没搭理强撑面子的李真牛同学看向一旁的卢燕。
“卢燕”李真牛忽然喊了一声“加油。”
浑身血淋淋的女孩身形顿了一下，“谢谢。”
重九斤只觉得莫名其妙，卢燕是去吓唬人，又不是打擂台参加比赛，更重要的是“卢燕在你左手边。”
听了重九斤的提醒李真牛尴尬的转了个头又再说了一遍“加油。”
死灵要想让别人能看见听见需要消耗极大的能量，强大如小白衣她妈那种程度才能轻易做到愿意让人见就见。
在这点上怨灵占便宜，怨气总能给他们无穷无尽的能量，一天更比一天多。
不是每个人都能见鬼，一来看死灵愿不愿意让你看见，二来还得看天赋，有些人就真的没天赋，比如李真牛。
李真牛有些担心的看向教室方向，虽然他什么也看不见，“她这么进去会不会有危险，你不是说死灵要是再死一次就彻底没了吗，万一对方会抓鬼那怎么办，要不我们还是下去帮帮她吧？你是知道的卢燕平时就单薄柔弱，万一......”
李真牛的絮叨在重九斤冷冷的注视下逐渐消失。
贾正直不仅是大考助力神的第一讲师也是主要负责人，能做到这个份儿上胆子不大是不行的，可再大胆看见不久前被自己同伙杀死的人以如此恐怖的姿态出现在面前怎么可能完全无动于衷。
“你是假的，这个世界没有鬼，不可能有鬼，你只是投影。”
“对，是投影。”
“出来啊，有本事来找我，怎么不敢现身。”
“出来啊！”
贾正直说是不怕脚肚子却在打颤“是警察对不对，你们就在外边看着对不对，说话啊！”
“你们想利用我的恐惧套话取得证据，你们这是逼供，我不会让你们得逞的。”
教室里，即使是处于恐惧状态，贾正直也没有完全放弃求生反抗，他的每一句言语都充斥着意识力能量。
重九斤基本可以确定对方是一个觉醒异人，能力应该倾向于精神控制诱导，他的言语催眠效果远超普通的催眠师。
陈星洋压根儿不管这些，他只是紧贴着贾正直，一遍遍重复“我要考状元。”
贾正直一步步向后退，课桌椅子随着他一起移动将他围在其中。
他抓起其中一把椅子举过头顶，猛地朝陈星洋砸过去，椅子穿过陈星洋的身体哐啷一下落地应声而碎。
贾正直又举起一把椅子猛地砸向陈星洋，转身朝破掉的窗户跑，他顾不上可能扎伤手抓住窗框向外跳，跳出去就逃出生天就得救了，然而
他刚撑了半个身体出去，跨坐在窗沿上，窗户边就飘过来一个单薄身影。
轻柔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贾老师你想去哪儿？”
贾正直双手紧抓着窗框，指节泛白，紧张的整个身体都在颤抖，鲜血和脑浆顺着头盖骨的裂缝向外流淌，卢燕的大半张脸红黄青绿看不清楚。
近在咫尺，浓烈的死灵腥气。
“贾老师”
卢燕直勾勾的看着面前这个人，“贾老师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骗我妈妈？”
“我没有，我没有，明明是你们自己的问题，是你们自己身体弱，不关我事，真的不关我事。”
贾老师推开卢燕继续爬窗，卢燕也不挡他，任由他爬了出去，噗通一下落地的时候贾正直惊喜的差点没当场哭出来，可当他站起来的时候却傻眼了，“为什么，为什么我又回来了？”
人头先生自带技能‘鬼打墙’
贾正直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一直窗户口爬进爬出。
接二连三的惊吓打击之下贾正直开始动摇。
“冤有头债有主，你不是我杀的，有什么仇怨你去找于峰，是于峰杀了你，是于峰......”
说的倒是实话。
那个叫于峰的人已经被太妃拿下，这些骗子唬人的能力挺高，战斗力却连菜鸟都算不上，顶多就是菜渣。
菜渣于峰心里苦，心里不服可又能怎么办，血雾出现的那一瞬于峰连反抗的心都没有了，他从没有感受过如此可怖的气场，想跪下叫爷爷。
第一百三十三章 啊 是天使的脚步声
“我们这算不算执行私刑，犯不犯法？”李真牛转头看了眼在地上进气多出气少的男人。www.uu234.netm.www.uu234.net
“这种程度不能算是正当防卫会被当做是打击报复和故意伤害吧？”
“嗯”重九斤敷衍的应一声。
李真牛下定决心说道，“没关系，真出事了都算我的，你就别说今天去学校见过我们。”
“我已经报警了。”重九斤看了眼李真牛，“放心，我是遵纪守法的良好公民。”再说了重九斤觉得见习死神管理委员会怎么也算是正规组织，严格说起来大宇宙级别的组织怎么也比荆楚警局级别高的多，回答的很自信“我是有官方授权资格的。”
“官方？”李真牛脑补的方向和朱崇明他们差不多，打了个哆嗦“真的有阴曹地府，他们连阳间的事儿也管吗？”
“......”这同学平时也没少看鬼故事啊。
重九斤的沉默被理解为默认“我明白了。”李真牛食指和大拇指并拢在唇角一拉做出保证闭嘴的姿势。“你的秘密在我这儿很安全，我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你现在是勾魂使者的身份。”
在某种程度上李真牛真相了，虽然方向有点歪。
“谢谢啊。”重九斤也没否认，“年轻人不要有封建迷信思想。”
“嗯，我都懂。”李真牛郑重的点头，“咱们是社会主义接班人嘛，核心价值观坚定不移，我明白的。”
你明白个鬼哟！
“你同学真有觉悟。”小熊猫甩着尾巴舔了舔爪子给与李同学高度评价。
重九斤没有详细解释的打算，那就让李真牛误会下去也关系，“随便你。”
“要是哪天我也死了，你能不能给你上司说说，帮我做个介绍，让我加入你们的队伍。”
没想李真牛挺有远见的啊，连死后要怎么讨生活都开始做规划了。
这时教室里吓晕死过去的助理李岚醒了，这个年轻女人因为害怕一直趴在地上装死。
面朝地板一动不敢动，只希望身周发生的一切能赶紧结束。
双手渐渐有了冰凉濡湿的触感，是血。
她微微睁开一条眼缝，看见地板上一滩血迹，微微抬起头顺着鲜血流过的痕迹看过去，一个脑袋摔碎的尸体蓦的出现在她眼前，双手扭曲成诡异的九十度角，脑袋朝后耷拉的女孩一点一点朝李岚爬了过来“李老师...李老师......”
一声声，一声声轻轻的呼唤却让李岚犹如被捏住了脖子。
吓得她立刻闭上眼，“不关我事”
“真的不关我事”李岚嘴里念念有词，身体不断向后缩，连爬起来的勇气都没有。
她能选择不看，鼻息间充斥的血腥气味却无从躲避，越来越近越来越浓烈。
地上的血迹也跟着她爬行的方向流淌，无处可逃，鲜红的血液拽住她的脚踝向上蔓延，很快爬到了小腿再到大腿，无论她双手怎么拍打，抖动，血丝不为所动继续向上蔓延到她的胸口。
“不关我事，真的不关我事，我什么都不知道。”
“放过我吧，我错了，我求求你放过我，不要缠着我，不要缠着我，不关我事啊......”
“贾老师你救救我，你救救我，这不关我的事啊。”
贾正直回头看了眼不远处哭哭啼啼的助理，只见她被血红色包裹成虫茧，身后是朝她爬行的碎脑女孩......
双眼中满是惊恐，无法再用幻觉和投影来欺骗自己。
“既然已经死了，为什么还要缠着我们，死都死了，为什么不安安静静的做个死鬼呢！”
“你们这些蠢货活着的时候我不怕，难道死都死了我还能怕你们不成？”
贾正直不逃了，大声怒吼。
“我不怕鬼，我不怕，不怕，一点都不怕......”
随着一次次重复贾正直脸上的恐惧神色一点点消退渐渐恢复淡定“我不怕鬼.”
“原来催眠还可以这么用？”重九斤有些意外。
陈星洋和卢燕并不是正儿八经的怨灵，花里胡哨整那一通其实并没有任何实质的伤人效果，精髓就在于‘吓唬’俩字儿。
先吓再唬，惊吓过度之后活人单靠脑补都能把自己吓个半死，可若是打心眼里不怕了，这吓唬也就没用了。
算算时间，考生家长和警察都差不多该赶到了，必须尽快抓紧时间处理好，大庭广众的有些事儿就不那么好处理了。
重九斤转头交待一句“你好好待着别乱跑。”说完她单手撑着窗户翻了进去。
刚刚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自觉天不怕地不怕，一身浩然正气荡乾坤的贾正直老师心里莫名咯噔一下。
重九斤的意识力力场从收敛状转变成开放状，鲜红血丝随着意识力力场在空中慢悠悠的飘荡。
李真牛看不见鬼，但他能感觉到重九斤身周骤然出现的压迫感，腿一软差点蹲坐到地上。
旁观的李真牛尚且吓的够呛，承受直面冲击的贾正直感觉自然是倍儿爽。
腿肚子一抽一抽的打颤“就是你装神弄鬼对不对，你到底想干什么，什么人派你来的？”越喊声音越大也意味着贾正直的心理催眠正在动摇。
重九斤眯着眼打量眼前的人，伸手整理了一下领口的徽章位置，“你是‘大考助力神’补习社的负责人？”
“你到底是谁？”
“你好，我是白夜侦探社助理探员。”重九斤
好个鬼啊好，谁要认识你，你从哪儿冒出来的啊？
贾正直只觉得眼前这个清瘦的女孩比之前两个鬼还要更可怕，对方明明嘴角还带着淡淡微笑，看起来也很有礼貌，可就是莫名的说不出的让人恐惧，不是鬼也不像活人。
一阵阴风扫过，重九斤的瞳孔颜色似乎随之加深，浓黑犹如无法挣脱的深渊，只让人毛骨悚然。
重九斤拉过椅子坐下，“你也坐啊。”
贾正直再抬头的时候，他看见对方肩膀上多了一只红褐色的毛团子，另一只肩头还漂着一颗人头。
下巴脸颊没有人皮只有血肉的脑袋对着他龇牙咧嘴。
红色的血雾将他和重九斤完全笼罩住。
不是人，眼前这个女孩绝对不是人，不是人也不是鬼，到底是什么？
未知往往比实实在在存在的东西要可怕多了。
重九斤还没开始问话，对方的心理防线已然在诡异的沉默中开始瓦解。
吓尿了
气味不太好的液体顺着裤腿向下流淌。
“我说，我什么都说。”
“不要再折磨我了，求求你，求求你......”
她还没开始唱歌呢，指尖轻轻滑过脖颈，新加入歌单的镇魂曲到现在还没机会出场，坦白说重九斤有一点点小遗憾。
血腥气息将贾正直和李岚层层叠叠包裹，给与hao毫无缝隙的压制。
“既然这样，太妃把人带进来。”她打开摄影程序“那现在就开始说吧，你们谁先来？”
贾正直看见一只红褐色浑然燃烧着火焰的诡异生物拽着生死不知的于峰从窗口蹿入教室，扑通一下直接跪了。
催眠效果彻底崩盘。
重九斤眉尾微扬，心道，同是具有精神控制效果的觉醒天赋，社长就要比眼前这人厉害太多了。
于峰是被小熊猫的小爪子挠醒的，每一次，都挠在灵魂最脆弱敏感的地方。
疼，，火烧火燎的疼。
“认罪吧，都做过些什么，怎么骗的那些家长，假药是怎么来的，有什么副作用，全部所有细节都说清楚。”
三人哭哭啼啼的在镜头面前承认了所有罪行，说来也好笑，这位所谓的教育大师本人只是混了一个初中毕业文聘，还是多亏了星爆大灾难也没被放弃的九年义务教育制度。
那之后就离开孤儿院一直辗转各地当骗子，后来阴差阳错的觉醒了天赋能力‘催眠’，这下好了，当骗子的能力得到加成，更加得心应手。
做了不少欺诈生意，业务范围基本就在养老保健，优生多育，健体补脑等方面打转转，可以说是非常关心民生，深入基层人民群众的生活，为了掏走劳苦大众那点棺材本不遗余力的苦练骗术，拓展业务。
“真的，我没想杀人，我就是一卖药的，药效是真实存在的，实打实有效果我才卖的，我真没想杀人，讨生活不容易啊。”贾正直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真的我发誓，我就想赚钱而已，人是于峰杀的是于峰。”
于峰也不否认，跪趴再地上，“人是我杀的，可这能怪我吗，这些小混蛋成绩进步了不好好感恩戴德竟然还妄图揭发我们，我杀了他们是为了不影响其他孩子的学习进步，是为了有更多人在大考中能取得好成绩。
我早就告诉过那些家长，这些药还处于实验阶段，药效并不稳定，可能会有副作用，他们都是签了知情协议的，口口声声说只要能考好只要能学习进步在所不惜，要怪就怪他们的父母，怪他们自己......”
即使心里害怕恐惧的要死却依然理直气壮，重九斤寻思着正常人干不出这种事。
“对，知情协议，我们是签了协议的......”
重九斤看了眼他们所谓的协议，“虽然我读书少，可据我所知你们非法销售违禁药品，协议自然是无效的。”
李岚一把鼻涕一把泪，“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该助纣为虐......”
三人分别招供，重九斤大致拼凑了出了事情原委，大考助力神补习社通过传销发展下线的方式利用受骗家长发展聪明药市场。
其中贾正直因为特殊的觉醒能力在诈骗集团中稳居高层中心位置。
同时也为了能取得更好的效果许多时候他必须亲力亲为，李岚和于峰是他最亲近的两个手下，左膀右臂。
除了他们俩之外还有两个人，一个负责对外宣传的，一个负责和药厂对接的。
这两人并不需要出现在补习课上，平时这伙人都住在北寨。
因为荆楚最近风声紧，再加上闹出了人命，他们打算最后再捞一笔然后立刻离开荆楚在大考前换个地方还能骗一波。
要是重九斤再磨蹭耽误一天这伙人很可能今天的补习课一结束凌晨就直奔北寨，明天就消失在荆楚了。
......
九点半左右，考生家长和考生们陆陆续续出现在地坑的废弃校舍，大约是心里有着对未来美好生活的强烈期盼，即便是大晚上来这么阴森森的地方他们也不觉得害怕。
只是最近相继出现的考生自杀被杀传闻还是让他们心里多了些担忧，正是这种担忧滋生了焦虑和急切。
家长们不再像往日里那样热烈的讨论或是卖力的向新人科普推销，大家都多了几分忧思。
乌拉拉的警笛声由远及近，一整队警车从他们身边呼啸而过朝他们此行目的地驶去。
家长们一下急了。
哗啦一下全追了上去，一群最小四十多最大能有六七十的大叔大妈们打了鸡血一样追着警车跑。
一群吃药吃的晕乎乎的青少年愣是追不上，只能目送爸妈爷奶们健步如飞疾驰而去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不禁眼泪流下来。
重九斤坐在教室里，两只手合拢，大拇指相互转圈圈，时快时慢，眉头紧皱若有所思。
贾正直，药厂，中间人，于峰，千头万绪的，隐隐觉得假药这件事没这么简单，可一时也抓不住重点。
越来越近的警笛声打断了重九斤的思路。
跪趴在地上的三个诈骗犯却宛如听见了天使的脚步声，眼里闪烁起微光，因为警察的到来而心生希望。
贾正直没那么多渴求了，他只想离重九斤远点儿，血雾压的他喘不过气，在他眼里重九斤就是一个比鬼都可怕的存在。
游走的血丝哪怕只是轻轻触碰到一点点也会给灵魂带来极大痛感，更可怕的是他察觉到随着时间流逝，游走的血丝会缠住他的意识力慢慢蚕食，无法挣脱。
他正在变得越来越虚弱，神经反应速度变慢，思维难以续接，他的意识力反应也越来越迟钝。
张队赶到的时候还没来得及询问重九斤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见大考助力神的三名主要成员连滚带爬的就近选择扑向最前排的警员，紧紧抱住大腿，声嘶力竭的大喊“抓我，我认罪伏法。”
“我也自首，我也认罪，我不是人，警察同志快抓我。”
“我也是，求求你们，快带我们去警局吧！”
张队看向重九斤无声询问，你这是把他们怎么着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拐错弯的命运
“没啊，不都挺好的嘛。m.www.uu234.netwww.uu234.net”重九斤一脸无辜。
面对举起双手投降状把警察当救世主的犯罪分子，警察同志们受到不少冲击，这种场面着实不常见。
“到底怎么回事儿？”
重九斤勾了勾嘴角说的认真，“他们大约是受不了良心的折磨，将犯罪事实全部交待，视频招供的证据我已经发给你了。”
警察赶到之后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就负责接收犯人和证据了，噢，还需要维持现场秩序。
追着警车小跑一路的考生家长们蜂拥而来，咋咋呼呼的愣是把荒郊野外演绎成了热闹街市。
“贾老师”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把人抓了，你们不能胡乱抓人啊”
“还有没有王法了？”
“贾老师放心我们绝不会让任何人冤枉你！”
家长们越是喊贾正直的内心越是恐惧。
小李警官望了眼左手边，三个嫌疑人整整齐齐的跪倒在地上神情恍惚哭哭啼啼抱着警察大腿仿佛见到天使，再看看右手边一身正气脸色无辜的重九斤，嗯...没错，是他认识的小重同学。
向来闷声办大事。
“对了。”重九斤将手里的稿纸递给张队“这是贾正直手写的名单，你们对照着找一下，大考助力神还有同伙住在北寨，尽快赶过去也许还能拦截住。”
虽然她心里猜测那两人此时恐怕听到风声已经逃之夭夭。
张远军抓了抓刚长出来的胡渣，接过名单扫一眼“你不是去学校吗，怎么会跑这儿来了？”
“我去学校拿资料碰上老同学聊了聊，听说他成绩提高我立刻提高了警觉，意识到他可能也吃了药，据他交待班上不止他一个人吃了假药，没想到还没来得及提醒班上其他同学...卢燕同学坠楼”重九斤顿了顿，深吸一口气“我们跟着救护车去了三院，在法医鉴定中心见到了朱法医。”
“朱法医认为卢燕同学的死因有蹊跷，但确切结论还要等化验结果。
我推测可能是药物造成的精神恍惚或是幻觉，李真牛说今晚大考助力神有补习课，我想着这事越闹越大，出了好几条人命这伙骗子很可能会想干一波大的再逃跑，我就赶紧过来了。”
重九斤简单说了下整件事的经过，都是实话就是某些部分没提而已。
李真牛在一旁想插嘴没插的上，重九斤说的有理有据就是有关他那一段怎么听怎么觉得不对劲。
张队点点头没再多问什么，重九斤却接着问道“酬劳怎么算？”
当李真牛听见这句话的时候真傻了，重九斤还能问警察要酬劳，这算是打两份工吗？
阴阳两边营业，感觉很牛的样子。
张队也愣了一下。
“我个人出于正义感，公民责任感当然可以不索取任何费用，可是为了符合程序规定以及证据的合法性，这件事定义为‘白夜侦探社’辅助警方办案更合适，我想社长也是这么想的，张队你觉得呢？”
话都被你说完了，还能怎么觉得？
“这样也好。”在华夏有备案登记的侦探社提供的证据当然比一个小女孩不知用什么方法弄来的证据更有说服力，也更经得起考验。
“既然是侦探社的公务，那就得收取费用，这方面社长应该和荆楚警局有协议。”
“是。”
“嗯，太好了。”重九斤笑了笑，“那按规矩来就行了。”烧烤店没开，原本想招个厨师被张队给支走了，侦探社的生意当然不能错过了。
“酬劳会有专人打入侦探社的对接账户。”钱也不是张队私人出，他没什么舍不得的。
警局这边立刻派了人去追踪同伙，再把颤抖不已的贾正直等人抓回警局。
张队又看了一眼贾正直几人，那哭嘤嘤恨不得从未见过重九斤的模样实在令人不忍直视，“你到底对这些家伙做了什么，怎么一个个怕成这样，一会儿不会忽然翻供说你是屈打成招吧？”
重九斤的回答很有自信，“不会，我本来还想唱歌给他们听来着，没来得及。”她视线向下看向贾正直几人，问道“你们会翻供吗？”
“不会，绝对不会。”贾正直猛摇头，“我愿意为自己做过的无耻罪行付出应有的代价。”
李岚也小鸡啄米一样的狂点头，“贾老师说的对，我愿意去坐牢，我诚心悔过。”
于峰倒是安静，他低着头一言不发，忽然猛扇了自己一巴掌，确切的说是小熊猫尾巴缠着他的手甩了他自己一大耳刮子。
“拉我坐牢我认了，可我没做错事。”
啪！
“我没错！”
又啪！
“我就是没错，药是真的，副作用家长也知情的，我没做错......”
啪啪啪！！！
警察同志们看得脸疼，这一边拒不承认罪行，一边猛扇自己大耳刮子，现在的罪犯都流行这种打脸悔过方式了吗？
不一会儿，于峰硬生生把自己的脸围打粗了不止三厘米，脸颊不仅相当红里透紫还尤为丰满。
当重九斤收敛了自己的意识力力场之后，于峰是受余威影响最小的人，意志最为坚定。
他的态度就是，杀人他认，卖假药坚决不承认。
这就是最令重九斤想不通的一点，真要说起来按照地球联合国现行律法，杀人罪可比卖假药重的多。
重九斤隐隐觉得这件案子还有些不对劲的地方，可一时半会儿也想不明白。
她查看了任务进度，‘我是状元我最聪明’任务尚未显示完成，也许要等这些人被抓进警局之后任务进度才会向前推进，到时候再看看。
“‘状元红’这种劣质假药到底是从哪儿来的，他们也交待了吗？”
“我问了，贾正直说是和一个地下制药厂合作拿的药，他低价收购了大量假药再以高价卖出。”
“地下制药厂？”
“对，他们没有能力自己制药，这个制药厂贩售的药物涵盖范围极广，销售渠道也很隐秘，他每隔一段时间需要去北寨拿货，贾正直本人和药厂没有联系，负责拿货的那个人在北寨，据贾正直所说那人也只见过药物销售中间人，制药厂那边的人从来不和拿货的买家接触，做的非常隐秘。”
凡事牵扯到北寨的事就没有一件简单好处理的，“走吧，送你们回去。”
“不用了，你不是还要去查案子吗，我和李真牛骑车回去。”重九斤扬了扬下巴指向那边群情激愤的家长们，处理不好弄不准是要出事的。
看着那群人张队也是头大，比对着危险悍匪还要可怕，他抹了把脸，“行吧，你们先回去，我这边确实还要处理一会儿。”
重九斤正要离开听见身后的张队追问道“你之前提醒我朱崇明有些奇怪，下午那会儿怎么又跑去找他了？”
“哦。”重九斤回道“下午聊了聊，我觉得你朋友挺好的，是个很不错的人，你要好好珍惜和朋友相处的时光。”
张远军满腹狐疑“说奇怪的是你，说好的也是你。”
“我们先走了。”重九斤骑上车挥挥手，“张队再见。”
张远军目送前方的自行车消失，看着李真牛乖巧的侧坐在租自行车后座，他嘴角抽了抽，小声嘀咕“那么大一个子怎么好意思坐后座，白长了一双长腿不知道自己走路啊。”
李真牛晕乎乎的总觉得他似乎忘记了一件挺重要的事儿，一时又想不起来。
“我们这是去哪儿啊？”
重九斤在离开之后并没有如她所说返回湾仔巷。
越骑越让李真牛觉得路况不熟，周边街景很是陌生。
“去找陈星洋的妈妈。”
李真牛忽然一拍大腿，他终于想起来被遗忘的是什么事儿了“糟了，我妈今晚也要去补习社，她肯定和那群家长在一起呢。”
李真牛这名字没白起，连自己亲妈都能给忘在脑后，是真牛啊！
临近北郊贫民窟的破旧小区，重九斤穿过狭窄的巷道找到陈星洋的家。
说来也怪，杀死陈星洋的人是于峰，可陈星洋的怨念对象确是贾正直，在亲手教训贾正直后怒气怨气都得以纾解浑浑噩噩的记忆也随之恢复，他全部想起来了。
“杀我的是于峰，他约我见面就是为了杀人灭口，至于死在那里的其他人，他们的死因我并不清楚，可我能肯定下手的也是于峰，他在杀我的时候提过一句‘你们的死不是毫无价值，满足吧’”
重九斤又一次体验了陈星洋的记忆，一幕幕记忆画面在脑海中划过，较之上一次多了许多细节。
陈星洋的死也许和他意外撞见于峰背着贾正直和他人约见有关。
另外几个被杀死的人又是什么身份？
走到陈星洋他家楼下，耷拉着脑袋的年轻死灵却迟疑了，是不是就此消失更好。
陈星洋与母亲的关系谈不上亲密，即使母亲倾尽所有来为他的学习铺路，可他的记忆中再翻找不出丝毫温情。
“父亲去世后母亲就只有我一个了，可惜我再怎么努力也不够优秀，没能继承父亲的天赋，父亲是个工程师，母亲说他是这个世界上最聪明的人之一。
我却连靠自己在大考时争取好学院的信心也没有，我总是会忘记自己学过的东西，别人背一遍就能记住的知识点我需要背十遍甚至一百遍。
无论多么努力也只能保持中等偏上，稍微放松一点点成绩就会一落千丈.
吃了药之后我终于能集中注意力，能够迅速记住所有学过的内容，不用担心一转眼就忘记，成绩大幅度提高母亲终于肯对我笑一笑，我一定要考状元，考入父亲的母校，不让母亲失望。
可这所有一切都建立在药物依赖之上，没有那药我一无是处。”
陈星洋佝偻着背紧紧抓住手里的书包，那是初中时他妈妈给他买的生日礼物，他一直背到高中。
“他做过体检确定身体没有问题，为什么会记不住东西注意力无法集中，压力过大心理原因导致的吗？”
重九斤就是脑内随便想想，死导还真答疑解惑了“这可能是某种隐形基因引发的症状，以地球现存的医学水平无法治疗。
其实并不需要治疗，意识力在成长发育期过于活跃会导致精力不济注意力难以集中等等，进入发育稳定期意识力不再过度增长活跃身体自然就不再受到影响，这时勃发的意识力将大幅度提高觉醒天赋能力的概率，同时学习效率也会大幅提高。”
也就是说陈星洋其实是天赋异禀，他的学习期应该安排在青少年后，只要耐心等待熬过青春期就是康庄大道，只可惜......
重九斤也没隐瞒，都说了。
陈星洋听后并没有激动或是悔不当初，反而释然了“原来如此，我一直以为自己是天资驽钝，不配做父母的孩子，原来不是这样，不是就好。”
“要上去吗？”
陈星洋犹豫了一会儿终于下定决心“我想见母亲最后一面，告个别，我父亲走的太突然，母亲一直无法接受他去世的现实，我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离开。”
重九斤带着阴木走上楼，老旧狭窄的过道连错身都困难，楼道上也摆满了杂物。
大晚上的，楼道里却是灯火通明。
在一楼就能听见有人吵吵的声音，到了四楼正好看见陈星洋家门口有两个穿着警服的人被人提着扫把驱赶。
“我告诉你们，我儿子没死，他是要考状元的，他不会死，你们这些臭警察不要再来了，再胡说八道我就打死你们。”
“你们才吃假药，你们全家都吃假药。”
“滚，都滚！”
重九斤站在走廊边上，侧头望了望，从门口一眼就能将陈星洋家整个房间看到底，狭窄的隔间房子只有十平米不到，堆满了杂物却收拾的极为整洁。
供人活动的区域只有不到两平米，就放得下一张床而已。
陈星洋的妈妈把警察给一路赶到楼道口，提着扫把冲警察挥舞，“我儿子好好的，你们休想骗我，我老公的死就是你们编造的，现在还想编造我儿子的死，你们这群混蛋，滚，快滚！”
第一百三十五章 扎成漏勺
“她这是疯了吧！”
“听说警察已经找到她儿子的尸体让她去医院认领，她偏不去。顶 点 Ｘ ２３ Ｕ Ｓwww.uu234.net”
“来了好几拨警察都被打出去了，平时只觉得她对儿子要求太严厉，没想到连警察都敢打。”
“唉，其实也是可怜人。”
“我看她就是个疯女人，要不是她天天逼自己儿子考状元，还卖假药也不会搞成现在这样，把儿子命都折腾没了。”
“你少说两句吧。”
当陈星洋妈妈扛着扫把目不斜视的穿过走廊返回屋内，当着邻居的面砰的一声甩上门，将走廊里所有看热闹的眼神堵在门口，只剩下嘻嘻索索的碎语声。
“凶什么凶，吹的头头是道，哄着我买了两盒药，万一我孩子吃出毛病我就和她拼命。”
“我也买了一盒呢，要不是看他儿子成绩好，我怎么会相信那些卖假药的。”
“就是，他儿子的成绩是作弊的吧。”
“肯定是......”
议论的声音在狭窄过道内沸腾，甚至有人上前一副要去拍门的架势。
忽然间，一阵凉风穿堂而过。
冷冰冰的夜风拂过每一个邻居的脸颊，灌入张开口的口中，背脊一阵发冷，让人生起一身鸡皮疙瘩。
大家忽然一下子都安静了下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神色中都带了几分惊惧，莫名感觉到一股阴冷气息，毕竟说死人是非让人心里得慌，一个个搓着手臂朝屋内走去。
两名被赶跑的警察也无奈离开，重九斤盯着他们的背影给张队打了个电话“张队，你派人来陈星洋妈妈的家里通知死讯了吗？”
“小李去的，下午就灰溜溜被赶回来了，听说被鸡毛掸子好一顿抽。”
“那现在呢？”
“谁大晚上让家属去警局认领尸体啊，不是故意讨打吗？缓缓，我打算明天再派人去。”张队可不会傻到以为重九斤打这个电话是纯属好奇“怎么你又有发现？”
重九斤，一个永远走在警察叔叔前面的神奇女子。
“嗯，有两个穿着警察制服的人刚被陈星洋的妈妈赶出去，我把视频发给你了，你看看。”
陈星洋有些担心，快走两步穿过紧闭的房门。
重九斤打电话也没避着李真牛，大个子听了个七七八八也琢磨出刚才那事儿有问题“被陈星洋他妈打出来的那两个人是假警察？”
“嗯，应该是假的。”
“那我们不去追吗？说不定也和那个诈骗集团有关系，现在追出去应该还来得及吧。”
重九斤没动，只是瞥了他一眼，“抓犯人是警察该干的事，我已经通知办案的警察了。”
“可是......你不是侦探社探员，还有那地下那什么......酬劳也收了，不管可以吗？”
重九斤查了一下没有新刷新的可做任务，所以“当然可以。”再说太妃已经追上去了，比她本人去追效率要高多了。
她挂了电话就站在陈星洋家门口趴在楼道窗台上静静等待，看着楼下昏黄的路灯仔细听着周围的声响，屋里安静了很长一段时间，过了好一会儿传来压抑的哭声，抽泣声断断续续。
大约是说清楚了吧。
“一会儿去你家还是明天再去？”重九斤看向一旁的卢燕。
最后还是当晚就去了，重九斤背着阴木赶到卢燕家。
卢燕没有现身和父母见面，她还远没有达到能将灵体复原成生前模样的状态，死的时候是什么样现在就是什么样。
真见面未必是件好事。
瘦弱的女孩静静的看着伤心的父母，顺着脸颊流淌的却是血泪。
“这是我写的遗书，希望你能帮忙交给爸爸妈妈。”
重九斤结果遗书，点点头“好。”
陈星洋和卢燕两人的事算是告一段落，现在问题来了。
“你们要是想继续以这样的状态存在的话可以留在三院，即使尸体火化后灵体慢慢温养暂时也不会消散，三院里有很多死灵，也不会觉得寂寞。”
“我不要。”卢燕摇摇头，“我不想这样。”
陈星洋却是眼睛一亮，“我放心不下我妈，想再等一段时间，等她释然。”
人各有志，死人也是一样，不是每个人都愿意以阿飘的状态继续存在的。
再说这也不仅仅是想不想的事，灵体的存续关键还是看能量跟不跟的上，能量耗尽迟早是要消散的。
“我想再去看看我父母。”
卢燕轻轻的拥抱了正抱着她照片哭泣的父母。
父母似乎有所感应的抬头，轻声呼唤“燕燕。”
“燕燕是你回来了吗？”
“燕燕。”
重九斤将卢燕的遗书送到卢燕父母的手边。
看着忽然凭空出现的遗书，他们慌忙打开，“是女儿的字迹，是燕燕写的。”
“我知道是你，燕燕。”
两夫妻抱着全家福照片泣不成声。
回到重九斤身边，卢燕摸了摸流出眼角的血泪轻声道，“可以了。”
“你想好了，还有没有什么想做的事？”
卢燕迟疑了一秒，看了眼一旁的李真牛，终于还是鼓起勇气走过去踮起脚尖安静的拥抱了傻愣愣的大个子。
因为满脸血重九斤也看不出她到底脸红没有。
“这次是真的准备好了。”卢燕上前一步拥抱重九斤，“谢谢你，小九，真的谢谢你。”
重九斤深吸一口气后抬起垂在身侧的右手，轻轻拍了拍卢燕的肩膀，轻声道“安心去吧。”
卢燕的死灵消失在眼前。
灵能点数+1
看见弹出的信息，她是第一次无法因为灵能点数上涨而觉得开心，心情有些微妙复杂。
“重同学多试几次你就习惯了。”
死导你安慰人的方式可真特别啊，完全反效果。
李真牛低着头一路沉默不语，眼眶红红的。
两人推着自行车走了很长一段路，快到李真牛家的时候他忽然问道，“你还参加大考吗？”
“参加。”
“对，你成绩那么好是该参加。”
重九斤提醒道，“你最好再去医院做个全面检查，看看那药效还有没有残留，对身体有没有造成隐形伤害。”
“我没事，感觉挺好的现在也不晕了，就是知道卢燕真的走了我心里有些难过，感觉错过了点什么又说不上来。”
可不是错过了嘛，一段纯纯的初恋还没来得及开始就被假药给残害没了，重九斤为自己的老同学掬一把辛酸泪。
假药害人啊。
走到半道的时候重九斤给张队发了个定位，那两个假警察朝北寨去了，那地方死灵太多磁场还很诡异，太妃很自觉的放弃追踪。
怎么抓人那就是警察的事儿了。
......
烧烤店二楼房顶上悬着一根绳子，绳子一端拽着重九斤的超短马尾，大腿上还悬着一根锥子。
这场面一眼看上去很有些伏案苦学的意思，实际上也差不多，虽然学习的内容和形式稍微有些与众不同。
‘头悬梁锥刺股’还真是物如其名，是一套辅助督促学习的经典装备。
这个学习套件一旦启动在设定时间内必须完成相应的学习目标否则就会被追着拽头发以及扎大腿。
真拽，真扎！
仿佛安装了定位器，逃到天涯海角它都不会放过你。
一开始重九斤是不信的，结果就是往事不堪回首。
回想起那天晚上，躺在床上按照死导的建议取出这套学习辅助装备按下启动键。
她闭上眼的一瞬间恍若从高空坠落。
四周的环境与荆楚郊外差不多，一米多高的杂草在风中摇摆，重九斤孤零零的站在草丛中无所适从。
“这是什么地方？”
“重同学，训练马上开始，请立刻做好起跑的准备。”
“什么意思？”
话音刚落重九斤身体一僵，有一种被盯上的感觉，来自身后尖锐的注视。
重九斤缓缓转过头，余光瞥向身后，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一整排大锥子飞在空中，锥尖正对着她。
“跑！”
死导这么一喊重九斤下意识就想抬腿，可是双腿仿佛被拽住，直接摔了一个狗啃泥。
她第站那儿竟然有一种双腿双手都不是自己的错觉，每一根神经都难以调动，无法控四肢的生涩感令人恐惧。
“集中注意力，记住这是你的意识世界，只要你想你就能跑，甚至起飞。”死导解释完不忘鼓劲儿“重同学加油，你可以的。”
可以是可以只是需要时间，然而锥子不等人。
“啊！”凄厉的惨叫声中重九斤蓦的睁开眼，疼出一身冷汗。
第一堂课第一回合以重九斤被扎成漏勺而告终。
“这套设备可以帮助你学会控制，拓展意识力。”
死导正思考要如何说服重九斤继续学习的时候，她主动开始了第二堂课。
“你愿意继续使用？”
重九斤莫名其妙，“既然能使我变得更强大，为什么不用？”虽然痛感真的很真实。
第二回合开始，重九斤很快学会在意识力世界飞跑，这时后脑勺那根鞭策的绳子开始活跃起来，跑慢了的时候扬起挥下抽一鞭子与此同时伴随着过于亲切的鼓劲声。
“亲，你的学习目标还没有完成请继续坚持。”
“亲，还有最后十秒，坚持就是胜利！”
“亲，我知道你是最棒的，加油！”
一口一个亲，有时候甚至是亲亲，听得重九斤脸色发青。
表面上看重九斤就是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实际上她此时正陷入意识世界，在绳子的鞭策和锥子的刺激之下玩起了生死时速。
她必须将意识力一分为三，一部分与绳子对抗，另一部分则与紧追不舍锥子相抵，另一部分还得控制意识力向前奔跑。
当重九斤越跑越快渐渐很难再被追上时，绳子变身成了套索，对，就是牛仔套牛的那种形式，只是狂奔的那个不是牛是重九斤而已。
毫无心理准备的时候忽然被绳子套圈锁喉拉起，当身体飞向半空的时候总让重九斤产生“我是谁，我在哪儿，我不想活了”的内心连环拷问。
这‘头悬梁，锥刺股’的强度和重九斤本人的能力成正比，也就是传说中的遇强则强，你越强它越强，随时自动调节训练学习强度，永远比使用者的水平高三分，人性化的让人想偷懒都不行。
“怎么会有人开发这种装备，良心不会痛吗？我给这玩意儿差评，用户体验太差，抽奖抽来的东西果然不靠谱，难度强度全部无法自由选择。”
嘴上这么说，重九斤上课训练的积极性却没有降低。
常常被虐的只能瘫倒在沙发上动弹不得却还是嘴角带笑，不一会儿又开始新的一轮被拽，被扎。
不亦乐乎。
重九斤是不知道死导有多么震惊。
这套装备之所以明明等级很高却沦落成试炼者菜鸟都能大概率抽中的奖品正是因为它投入市场之后常年被差评，销售额带不动。
在某些星球它甚至被称为‘自信心粉碎机’
以绝对高标准严要求超强度训练课程给用户以身心全方位的碾压式打击，没几个能坚持完成整套课程。
以闪电一般的速度完成了从风靡寰宇到滞销的转变。
这东西最后被市场抛弃不是没有道理的。
“重同学，我刚刚意识到你最大的优点是强大的心理素质。”
“你想说我脸皮厚？”
对重九斤来说‘头悬梁锥刺股’再可怕也可怕不过‘死亡梦魇循环’，这套装备正好可以帮助她加固意识力世界，也好早日摆脱梦魇的纠缠。
这一周时间重九斤过的是平静又充实，每天都能清一遍任务数目，不至于让遗愿任务或是日常任务占据任务额度。
锻炼，学习，探望爸妈，除了每天都会见鬼之外日子还挺寻常惬意。
除了意识力锻炼，体能训练她也没落下，对于一个见习死神试炼者来说单单拥有敏锐的意识力顽强的精神是不够的，还需要强健的体魄。
重九斤为此兑换了一瓶‘强身健体丸’，按照死导的说法这种小药丸可以让她目前的身体得到最大程度的强化。
为了配合药效的发挥最基础最简单的激发药效方式就是跑圈，重九斤选择环城马拉松。
长跑的同时顺便把该送的信，需要完成的遗愿任务都清了清。
接到电话时重九斤刚刚完成一轮意识力训练“你好，白夜侦探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