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定终生
虽然许澜和薛梦瑶两个人完成了一个足以改变历史进程的事情，但是一切还要继续，刘越辰的案件一天没有判决，他就不能放松下来。
只是现在的许澜实在是太虚弱，还需要调养才能迎接未来的挑战。
许澜躺在医院的时候，姗姗每天都陪在他的身边寸步不离，不仅当做他的看护，还要充当他的左右手。
许澜感觉自己像是一台零件都散了的机器，只能在床上躺着无法动弹，而姗姗每天就在他的床边陪他聊天，时不时地还吹捧一下自己家出了个大英雄。
每次姗姗夸奖他的时候，许澜自己也乐得合不拢嘴。
就在这期间，姗姗也是第一次见到了许澜口中的女记者薛梦瑶。
两个人在聊天的时候，她也感觉出了薛梦瑶的机灵和率真，为人正直，说话又幽默，也不失礼貌。
她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个女孩子，有一种想认她做女儿的冲动，虽然自己没比对方大多少，但是她希望自己肚子里的如果是个女孩子，最好就像薛梦瑶一样。
许澜看见薛梦瑶来看自己，也是心情大好，觉得自己没有看错这个女孩子，最终把命都交给了她，她也没有辜负自己的信任。
三个人在病房里聊得火热，就像许久没见的老朋友一样，在薛梦瑶离开之前，许澜和姗姗还没忘邀请她来参加自己的婚礼。
薛梦瑶欣然接受了邀请，能见证许澜和姗姗的幸福也是一件无比荣幸的事情。
正好利用这一段修整的时期，许澜打算把之前亏欠姗姗的时光都不上，尤其是筹备婚礼。
毕竟婚礼是两个人，不是姗姗一个人自己和自己结婚，婚礼上大事小情虽说有的已经交了个婚庆公司去准备，但是很多的杂项还需要他们亲自去完成。
时间一天天过去，许澜的身体也在一点点的恢复中，而且回复的速度要比预期的快很多。
许澜本来不想把事情告诉自己的父母，怎奈何事情闹得太大，从一个本地新闻，变成了全国性的新闻。
他的父母看到新闻后，本来想看望赶来看望自己的儿子，但是许澜并没有让他们来。
许澜觉得姗姗每天要照顾自己就一已经够累的了，如果他们过来，姗姗这么懂事的女孩子绝不会丢下他们不管不顾，到时候姗姗岂不是要忙死？
还有就是他也不希望自己的爸妈看到自己受伤的样子，他在电话中只跟他们说自己是轻伤，在医院观察两天就好。
还把自己受表彰的事情告诉了二老，让你们在担心之余也可以开心开心。
没多久，终于迎来了出院的日子，虽然一只手臂上的石膏还没有拆除，但是已经可以靠自己自由的走动，生活中的很多事情也不再那么需要姗姗的帮助。
不过姗姗依旧没有回去工作，而是继续在家陪着他，直到婚礼之后。
当然这么多的假期也是因为之前姗姗卖力的工作，有很多该休息的日子都还在加班，现在算是补回来了。
两个人好久没有每天从天亮到天黑都腻在一起了，最后的恋爱时光，两人都格外的珍惜，再过不了几天，他们就将步入婚姻会的殿堂。
这一天天气格外的好，温度也舒适，之前每天都笼罩在天空的雾霾也全部散去。
许澜用唯一一只好用的手臂，拉着姗姗来到了民政局，领取了象征着一生的结婚证。
两个人在领证之前还格外的紧张，因为之前经常在电视里开到领证排队的事情，他特意一早就赶到了民政局。
结果里面除了工作人员，极其的冷清，和新闻里面报导的完全不一样。
两个人互相攥着对方的手，手心里湿漉漉的满是汗水，许澜虽懂婚姻法，但是对于领结婚证的程序却一无所知。
工作人员查看了两个人的身份证，让两个人大声读出来结婚誓言之后，便将一本红红的结婚证放到了两个人的面前，还在上面盖上了钢印。
“这么快？”
许澜和姗姗异口同声的说道。
“是啊，结束了。”
“如果想要拍照，交35块，可以在边上的屋子拍一张照片。”
“如果不拍就可以离开了。”
“新婚快乐。”
工作人员的话人他俩知道，原来领个证是这么简单的事情，他俩之前一直以为领结婚证是神圣而不可侵犯的。
两个人傻傻的我看你一眼，你看我一眼，“噗”的一声不约而同的笑了出来。
“照，干嘛不照。”
“一辈子就这么一次的事情。”
许澜觉得此生一次的事情，不记录下来那就太遗憾了，所有事情，如果不特意留下，那么过去也就过去了，等到以后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是啊，断臂的新郎，也是够独特，哈哈。”
姗姗摸着许澜手臂上的石膏，拿他打趣道。
两个人交了三十五块钱，一人拿着一个红色的本子，站在台子的后面，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他们最甜美的时刻，也被摄影师顺利的捕捉了下来。
在这期间，还有好多的工作人员认出了许澜，城市之光便是薛梦瑶在报导中对许澜的评价，而现在这四个字则成了他的绰号。
也是由于这个事件，越来越多的市民开始站在他这边，越来越多的人相信他的话，觉得他是正义的代言人。
也因此相信刘越辰可能真的是多重人格，在精神上真的患有疾病，这也对他以后的官司起到了至关重要的帮助。
许澜之前在关于案子上使用了一些引导媒体的手段，姗姗看到了并不是很喜欢，她希望自己的老公可以堂堂正正的赢得这场官司。
而现在，许澜成为了城市之光，不需要他的特意引导，也有了大批的追随者在各大论坛上发表言论力挺他。
两个人拿到期待已久的红色本子，心中的甜蜜溢于言表，两个人一路上边走边唱，就像两只幸福的小鸟。
两个人并没有在外面吃一顿甜蜜温馨的晚餐，而是直接去了姗姗的父母家。
这顿晚餐，一是为了庆祝姗姗和许澜的大婚，二是迎接许澜出院。
其实姗姗的父母早就想邀请他们来家里吃饭了，只是姗姗一直拖着没有来，她不希望许澜刚出院就忙于应酬，想让她再多修养一阵子。
而且这之前姗姗还特意嘱咐自己的父母，不要邀请他们的同事或者朋友，免得许澜在饭桌上不自在。
今天也是许澜第一次改口，对姗姗父母的称呼从叔叔阿姨，改成了爸妈。
这对于他来说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体验，现在也要把姗姗的父母当做自己的父母一样看待，也要像孝顺自己父母一样孝顺他们。
在饭桌上，许澜非常有礼貌的给姗姗的爸爸倒着酒，然后再把自己的杯子斟满。
“你别喝啊，让我爸自己一个人喝就行了。”
“你现在手还没有好呢。”
姗姗很担心许澜因为面子，不得不陪她爸喝酒。
但是许澜自己也想喝，出院这么多天，他还一滴酒都没沾过，不过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又有姗姗的父母在场，他真的想喝点酒庆祝一下。
“你看，刚领完证就开始护着自己老公了。”
“让他陪爸爸喝点能怎么的，真是的。”
姗姗爸爸可是个过来人，刚刚许澜脸上那些个微表情，他一下子就捕捉到了，再加上之前的相处，他也知道许澜是个喜欢喝点小酒的人。
许澜听到姗姗爸这么说，开心地迎合着他的话。
“姗姗，你这就不对了。”
“我陪爸喝点，这么大的日子怎么能少了酒呢。”
姗姗气得白了许澜一眼，用尽平生最大的力气，在许澜的腰间恨恨地捏了一下。
“许澜怎么了？不舒服？”
姗姗妈看到许澜突然变了表情，脸上所有的五官都皱成了一团。
“没……没事……”
“腿突然抽筋了。”
说完，姗姗满意的看着许澜，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安心的喝酒了。
就这样，欢笑和祝福一直是今天晚餐的主题，四个人有说有笑的，一顿普普通通的家常饭，吃了三四个小时。
由于吃完已经很晚，许澜今天也第一次留宿在了姗姗的父母家。
许澜来到曾经姗姗的房间，一张两米宽的公主床，整个屋子的装修都充满了梦幻的气息，天花板好似夜晚的银河。
“姗姗，没想到你还这么少女啊。”
“哪是我弄得，小时候啥也不懂，我妈搞的。”
“等我长大了，也就离开家里，这个房子也就没动过了。”
两个人洗漱好，躺在又大又软的床上，不停地聊着天，说着曾经两个人恋爱中的种种经历，说着那回不去的时光。
当然过去只是让人用来留恋的，而所有的追求和梦想都在未来，两个人也计划着如何为了未来而努力。
未来最主要的事情，就是好好养大姗姗肚子里的小生命，给他一个最好的生活环境，让他可以成为一个像他父母一样正直的人。
聊个人聊着聊着，不知道聊了多久，才沉沉的睡过去。
第九十二章，新婚惊魂夜
婚礼前的每一天都是忙忙碌碌的，大到会场现场如何布置摆设，小到酒水菜品的选择，姗姗都要亲力亲为。
本来她的父母有时间，想要过来帮他们搞这些琐琐碎碎的事情，但是被姗姗拒绝了，她可不希望自己的婚礼办成父母的婚礼。
许澜虽然之前也觉得准备这些事情很劳累，但是真的到了他自己要做的时候，才知道想象中的远比不上现实。
每天都在各大批发市场中寻找自己满意的婚礼用品，许澜倒是还好说，过得去就好，但是姗姗就比较挑剔了。
只要这件东西上面有一点小瑕疵，哪怕是小米粒大小的，她都不会将就凑合。
这也是许澜第一次领略到自己的老婆是有多美的完美主义，平时在生活中显得大大咧咧的，那都是因为她对于那些东西提不起兴趣。
许澜只感觉，每天都像是两万五千里长征一样，脚都快走断了。
不过所有的辛苦都是值得的，到了婚礼当天，他们带给宾客的是一份完美，一份低调的绚丽。
婚礼当天，许澜早早就起来整理着自己的外貌，平时邋邋遢遢的他今天一改颓废。
一件白色的衬衫，银灰色微微发亮的礼服，配上一条蓝色条纹领带，整个人显得年轻了十岁。
只是这一切姗姗都还没有看到，两人在前一天晚上就分开了，许澜住在家中，而姗姗则回到了父母家，等待着许澜带领着兄弟团去接他。
许澜不停地看着手表，在他的脑海中，已经在想象姗姗今天到底会是什么样了。
终于，预定的时间到了，许澜带着兄弟团、父母、还有一众宾客坐上车，来到姗姗父母家去接她。
“姗姗，我来接你啦，到点结婚啦。”
许澜和他的兄弟们站在门口叫着，希望姗姗的姐妹赶紧开门，让自己早一秒钟见到自己的爱人。
不过，这个门可不是那么好叫的，姗姗的姐妹想出了各种各样的小游戏来搞许澜，许澜和他的兄弟们也都见招拆招，一一应对过去。
最后，还是靠着红包，姗姗的姐妹们才答应开门。
许澜手捧鲜花，笑得合不拢嘴，脸上的肌肉都已经僵硬了。
他走到姗姗卧室门前，轻轻推开了闺房的门，一名私下凡间的仙女，正身披白纱，端庄的坐在床上，沐浴着太阳的光辉。
今天的姗姗，比婚纱照的时候还要漂亮，白色的头纱，从头像瀑布一样从头垂下，罩住整个身体，所有的美丽都藏在朦胧之中。
许澜单膝跪地，奉上手中的鲜花，就像是一名骑士跪在心爱的公主面前。
姗姗接过鲜花，莞尔一笑，那微微上扬的嘴角，勾起了许澜早已按耐不住的情丝。
许澜缓缓站起身，撩起姗姗的头纱，肌肤似雪，口若丹砂，清秀的脸蛋上透露着丝丝的妩媚。
许澜痴痴地看着眼前这个误入凡间，与自己终续情缘的仙女，用他硕大的手掌轻柔地抚住姗姗细长晶莹的粉颈，轻轻地把自己的嘴唇贴到了她的脸上。
他放开手，开始了离开闺房的最后一步，那就是找鞋。
按理说那双红色的婚鞋在这个房间里应该很显眼，只是姗姗的姐妹们把它们藏了起来。
有一只藏到了很好找的地方，那就是床底下，还有一只许澜怎么找都找不到，怎么找都找不到。
最后还是靠着红包，收买了姗姗的姐妹团，她们才掀开一块地板，把最后一只鞋交给许澜。
许澜端起姗姗如脂般的金莲，将一双鞋轻轻地套在上面，抱起姗姗下楼走向了车中。
在去会场的路上，许澜一直看着姗姗傻笑，今天他就是全天下最幸运的男人，而姗姗则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来到婚礼会场，许澜再次与姗姗分开，许澜在会场独自招待着宾客，而姗姗正在休息室里面补妆，更换另外一件婚纱。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推移，之前定好的吉时已到，婚礼司仪的登场，许澜知道，婚礼即将正式开始。
一排鲜花柱，一席白地毯，地毯的尽头就是一扇门，随着司仪的邀请，那扇门开了。
一名威武雄壮的男人，牵着自己心爱的女儿，沿着地毯，缓缓走向了舞台。
婚礼进行曲响起，一切都被推向了*，许澜站在台上，紧张得两手不住地发抖。
姗姗的步伐缓慢而坚定，她换掉了之前在闺房中穿的婚纱，穿上了一席大拖尾，每走一步，那仙池中的琼浆玉露都会随着拖尾流向她的身后。
姗姗越接近，许澜就越紧张，室外的草坪上，他清清楚楚地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而且越来越快，好像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一样。
“今天，我把女儿交到你手上。”
“从此你要爱她，爱这个家，爱你们未来的宝宝。”
“同样，我的女儿姗姗。”
“当你为*，为人母时。”
“你要照顾好你的爱人，照顾好这个家，照顾好未来的宝宝。”
“上孝父母，下教子女，这是你们未来要做的。”
“爸，我们会的。”
姗姗和许澜异口同声地回答了姗姗爸的话。
现在，婚礼的舞台上只剩下三个人，姗姗、许澜和司仪。
许澜紧握着姗姗的手，感谢着台下前来参见婚礼的宾客，感谢他们见证着浪漫温馨的时刻。
在市长的证婚下，两人给对方带上那象征一生的指环，正式宣告此次这场浪漫的圆满。
忙碌的一天还没有结束，婚礼上的热情也没有丢掉，当姗姗脱下婚纱，换回平时的便装，她依旧没有褪去那满身的仙气。
一众朋友，在婚礼结束后，又来到酒吧继续玩了起来。
没有那些长辈和不熟悉的人在场，一帮年轻人说话也轻松了很多，唯一遗憾的就是姗姗有孕在身，并不能喝酒。
虽然她也很想跟着大家一起嗨，但是迫于身体状况，只能做在场唯一一个清醒的人。
一次次地推杯换盏，现场的气氛越来越火热，大家聊得也越来越开心。
本来结婚是一件很累人的事情，不过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在笑，都在喝，早就忘却了身体上的劳累。
时间已到深夜，一行人从酒吧出来的时候，明朗的夜空已经消失，月亮和漫天的繁星都被乌云遮蔽。
淅沥沥的小雨也已经下了起来，因为白天天气的晴朗，所有人都没有带伞，但是这点雨也无法浇灭大家 高涨的心情。
由于是喝酒，除了姗姗所有人都没有开车，大部分已经叫出租车离开，只留下了一个伴娘和姗姗他们两口子。
“打不到车我送你吧。”
“太麻烦了，你们先走吧，我再拦一会。”
“来吧，这雨越下越大，你怎么回去啊。”
“那就谢谢啦。”
许澜喝了不少酒，自然不能开车，所以今天由姗姗来当驾驶员。
姗姗的车技还是不错的，平时在警队里也有很多开车的机会，比绝大部分女司机要厉害不少。
伴娘的家住的比较远，最近市区的房价大涨，伴娘和她的未婚夫只好在郊区买了一套房子，作为不久以后结婚的新房。
累了一天的许澜，在酒精的作用下已经支撑不住了，坐在副驾驶的位置死死地睡着了，任凭雨声再大，都没有睁开过眼睛。
剩下清醒的伴娘一直在陪姗姗聊天，担心她也因为劳累睡过去。
雨越下越大，现在已经从毛毛细雨，变成了瓢泼大雨，不过他们现在已经快要驶离市区，路上的灯也越来越暗，车也越来越少。
就在这个时候，姗姗透过后视镜，发现后面有一辆车一直开着远光灯跟着他们，她想看清楚那辆车的车牌，可是刺眼的远光灯让姗姗什么都看不到。
身为警察特有的职业敏感，让姗姗开始小心了起来，并且嘱咐坐在后排的伴娘也系好安全带。
现在的雨下得更大了，就算把雨刮开到最快，也无法将挡风玻璃上的雨水清理干净，这使得姗姗的视线受到了很大的阻碍。
车辆驶到了一段没有路灯的路段，后面的车突然疯狂的按起了喇叭，好像在示意姗姗停车。
但是姗姗哪里敢停车，她握稳方向，继续保持着速度，好让车辆不至于在这湿滑的道路上失去控制。
突然，后车向左打轮，一个加速，在一个弯道处从反向车道上追了上来。
就在这辆车即将整个车身超过姗姗他们的时候，这个司机突然又向右打轮，用车尾别了一下姗姗。
姗姗下意识地踩了刹车，但是雨太大，路实在是太滑了，姗姗的车就像是被狂风吹动的风车一样，在路上疯狂的旋转着。
姗姗依旧死死地抓住方向盘，而许澜和伴娘已经被甩的无法掌控自己的身体，只靠着安全带，让他们还不至于飞出去。
终于车头甩到了路边的一棵树上，整辆车才停了下来。
也是因为这次撞击，姗姗的头先撞到了车窗上，瞬间弹出的气囊又把她死死地顶在了座椅上，当即她也失去了意识。
第九十三章，未曾相见就离开
现在车上唯一清醒的人就是伴娘，她挣扎着从后排座以上钻了出来，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跑到驾驶位想要打开车门。
但是车门和路边的防护栏靠的紧紧的，她那一点点力气，根本无法撕开车门，先救姗姗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她一边报警，一边跑到副驾驶位置，想要去看看许澜的情况。
暴雨还在下着，丝毫没有减弱的意思，一道道闪电划过夜空，照亮了这条没有路灯的街道。
伴娘的衣服已经全都被淋湿了，她已经顾及不了那么多，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救人。
她打开副驾驶位置的车门，用她那湿漉漉的冰冷双手拍打着许澜的面颊，呼喊着他的名字。
“许澜，许澜你快醒醒啊，我们得把姗姗救出来啊。”
“姗姗……姗姗……”
昏迷中的许澜听到自己爱人的名字，迷迷糊糊地睁开了双眼，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看到姗姗被卡在座位上，没有了意识。
许澜顾不得头上的血痕，他解开自己的安全带，从座位上走了出来，冰冷的雨水让他瞬间清醒。
他想要把姗姗从驾驶位拖到副驾驶的座位上，但是鼓鼓的气囊把她顶得死死的，许澜想要找一把利器刺破姗姗面前的气囊，好争取出位置来。
但是他翻遍了整辆车，没有任何可以刺破气囊的工具。
他爬到后排座椅上，想要放倒姗姗的座位，给他腾出空间来，但是椅子好像被卡住了，怎么搬都搬不动。
许澜急坏了，他担心着姗姗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他怎么呼唤姗姗的名字，姗姗都没有任何的回应。
“许澜你别再下车了。”
“外面雨太大，你头上还受伤了。”
“我已经报警，很快就会有人来救我们了。”
伴娘拉着已经发了疯的许澜，拦住他不让他下车，等待着救援。
许澜看着姗姗的脸，还在不停地喊着她的名字，希望她能给自己一个回应，哪怕只是动一动眼皮都可以。
在驾驶位上的姗姗，还是那么的安祥，脸上并没有任何惊慌的表情，发生事故的时候，她只想握稳方向，不让车上的人出事情。
“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姗姗会这样？”
许澜冷静下来后，才想起来问事故的经过。
伴娘哭着和许澜说起来事故的经过，只是她并不知道后面的那辆车已经跟踪他们许久，她还以为只是单纯的交通事故。
不过许澜也没有心思去分析这些问题，他现在脑子里全是姗姗和孩子，他在祈祷，希望母子俩不要有任何事情。
偏僻黑暗的街道，没有一辆车从这里通过，许澜本想着在路上拦车求救，但是这种天气，又是深夜，哪有人会出来。
终于，他们等来了救援的车辆，急救、消防和警察全都赶到了现场。
在消防员的努力下，姗姗被从椅子上解救了下来，她靠近门的那一侧脸上全是血，身上的浅色的外套也被染成了红色。
救护人员以最快的速度把她抬上了救护车，伴娘和许澜跟着车一起去了医院。
手术室的红灯亮了起来，医生们正在尽全力抢救昏迷中的姗姗，许澜只能在外面来回地走着，等待着消息。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姗姗还是没有从手术室里面被推出来，时间越久，许澜就越是着急，不祥的预感也就越来越重。
许澜眉头紧锁，不停地咬着自己的手指，心中好似有一颗气球，越来越胀，越来越大，随时都有爆炸的可能。
两个小时过去了，医生们黑着脸从屋子里走出来，来到了许澜的身边。
许澜看到医生的脸色，就知道事情可能不妙，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伤者已经脱离危险了，用不了多久就能醒了。”
“但是，孩子保不住了，我们已经尽力了。”
听到医生的话，许澜脑袋嗡的一声，然后就像是没有了骨头一样，整个人瘫在地上，想说话也说不出来。
他不知道现在到底是应该庆幸，还是悲痛，医生们挽救了姗姗的命，却没能够保住他们的孩子。
眼泪就像是今夜的暴雨一样，从许澜的眼睛中夺眶而出，而一旁的伴娘也哭了起来，整个医院的走廊里回荡着两个人的哭声。
“许澜，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们。”
“要不是为了送我回去，姗姗也不会出事情。”
伴娘跪在许澜的面前，拉着许澜的手，请求着他的原谅。
其实许澜知道，这件事情不怪伴娘，全部都是后面那辆车的责任，都是那个司机夺走了他孩子生存的权力。
为什么雨天会开那么快，为什么出事后还逃跑了，是喝酒了？还是吸毒了？
许澜攥着拳头，他下定决心一定要告他，如果可以的话，一定要让他为自己的孩子偿命。
这时，姗姗已经被推了出来，她的身上插了好多的管子，据医生说因为撞击引发了脑出血，现在正在引流。
身上的伤口已经缝合，不过还需要药物来消炎。
许澜和伴娘在护士的搀扶下终于站了起来，陪着还在睡梦中的姗姗一起回到了病房中。
“你先打车回去吧，多谢你陪着我一起过来。”
许澜知道，就算伴娘一直陪在这里，也不会改变现在的结果，而且她又没有错。
伴娘看许澜态度这么坚决，便没再推辞，在警察做完笔录后，边走边回头地离开了医院。
而许澜则彻夜未眠，他不知道等姗姗醒来后要如何面对她，要如何告诉她这一切，告诉她孩子没有了这个事实。
他坐在床边，一直拉着姗姗的手，拉着自己的新娘，那种从天堂坠入地狱的感觉，一直萦绕在许澜的心头。
天慢慢亮了起来，雨也停了，乌云散去后射入房间的是那灼热刺眼的阳光，不过这也无法驱散许澜心中的冰冷和黑暗。
随着太阳的升起，姗姗也恢复了意识，她手指慢慢抽动着，没多久眼睛也睁开了。
她看到许澜，看着这陌生的房间，刚想翻身，一阵剧烈的疼痛传遍她的全身。
“老公，我在哪？”
“昨天车祸后，你被送进了医院。”
姗姗觉得头上冷冷的，抬起手摸着自己的头顶。
“我头发呢？”
“为什么把我的头发剃光了？”
由于头部手术，医生把她那精神干练的短发剃光了。
“你昨天做了头部手术，现在正在恢复。”
“很快就能好了，你那漂亮的头发很快就回来了。”
许澜竭尽全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想让自己的悲伤影响到姗姗。
“能恢复就好。”
“孩子没事吧？”
该来的还是来了，这个问题总是逃避不了的，这一刻许澜终于控制不住了，豆大的泪水顺着脸颊，一滴一滴落到了他的身上。
“你说话啊！”
“快告诉我孩子没事！”
许澜的表情已经告诉了姗姗一切的事实，但是她不愿意相信，她要她的宝宝回来，不要宝宝还没到人世，就去往另外一个世界。
“对不起……”
“对不起……”
许澜低下了头，不断重复着这三个字，他无论做什么都挽回不了这个事实。
姗姗闭上了眼睛，任凭泪水浸湿了枕头。
这一上午，两人一直无言，许澜不知道如何去安慰姗姗，如何让她接受这个现实。
许澜端来的饭菜，姗姗也一口都没有动过，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孩子可能的样子，根本吃不进去任何东西。
下午的时候，两个负责这件案子的警察来到医院，把调查结果告诉了许澜。
车的左半部分严重凹陷，驾驶位车门上的玻璃破碎，而车辆上并未发现和其他车辆剐蹭的痕迹。
而且事发路段偏僻，没有监控探头，无法完全还原事发时的真相，单从现场判断就是雨天路滑，车辆失控。
“不可能一整段路都没有探头吧？”
“你们没发现别的车从那个路段离开吗？”
许澜不接受这个事实，在他心里已经认定了这件事情的罪人。
“这个我们也查了。”
“在稍远的地方，我们发现有一辆车离开。”
根据警方的调查，离开的那辆车上也没有任何剐蹭的痕迹，而那个车主名字叫马赫，警方也对他进行了血液检查。
结果并未发现酒精和毒品的成分，所以排除了他违法的可能。
“他妈的，你们抓违章那么牛x。”
“现在让你们去抓肇事逃逸的人，就他妈的抓不到。”
许澜怒了，他已经顾不得自己律师的形象，在走廊里面大声地骂了起来。
“你说话注意点啊！”
警察看他也是可怜，只是警告了他一下，把调查报告丢给他，便离开了医院。
许澜拿着报告，觉得现在更没有办法向姗姗交代了，他想着刚刚警察提起的马赫这个名字，觉得好熟悉，仿佛曾经在哪里听过。
他打开手机，在百度上输入了这个名字，果然出现了无数条关于这个人的新闻。
《惨烈事故后，赛车手马赫终选退役》
所有的新闻都是关于几个月前马赫在比赛时的事故，但是这个人为什么会和这起车祸扯上关系，许澜还是不太懂。
第九十四章，怜悯与愤怒
许澜继续浏览新闻的时候，一张照片进入了他的视线。
照片上是马赫在一次大奖赛夺得冠军之后，和他粉丝团的粉丝合影，照片上马赫手拿香槟，笑得十分灿烂。
十几个粉丝统一穿着写着“世界第一速度——马赫”亲笔签名的衣服，同时手里还拉着一条横幅。
横幅上的内容是“马赫粉丝团——河粉俱乐部”。
许澜看着那些人的衣服，上面的字体和笔记好像似曾相识，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此时他头脑中的马达转了起来，一台挖掘机在他的记忆中疯狂搜寻着曾经的内容。
终于，他想了起来，这个笔迹和曾经一封正善会给他的恐吓信上的笔迹非常相似。
“x他妈的！”
许澜忍不住内心的愤怒，把心中的火骂了出来。
他现在敢肯定，这起交通事故并不单纯，而是有预谋的。
马赫一定是计划好了，跟在自己的车后，等待机会突然加速制造这起事故。
再加上他以前是一个赛车手，就算是在这种雨天高速行驶，对于他来说也并非难事。
许澜的牙齿都快被自己咬碎了，此时此刻仇恨通过血液被输送到他身体的每一寸皮肤，每一块肌肉。
就在他咬牙切齿的时候，姗姗的父母满脸担心地冲出电梯，正好看到站在走廊里的许澜。
“姗姗怎么样了？”
“没有危险了，正在接受治疗。”
“不过……孩子没了。”
姗姗妈怕姗姗听到，在走廊里声音非常小地问着许澜，当她听到自己未来的外孙没了的时候，也悲伤地流下了眼泪。
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平时看起来很厉害，家里家外大事小情全都处理的很好，但是面对这种事情，再坚强的人也控住不住自己的哀伤。
眼泪流的差不多了，姗姗妈才走进病房，强装轻松地询问着姗姗的病情。
而姗姗爸则让许澜回去休息休息，毕竟他也受了伤，而且还在医院待了一宿，心理和生理也都到了极限。
许澜和姗姗父母道了别，便离开了医院返回家中，不过他回家后并没有休息，而是翻起了正善会的那封信。
他拿着那封恐吓信，和网上的照片对比，他现在更加确定这个马赫就是正善会的人。
许澜可不那种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人，他已经等不及要亲眼看到马赫接受制裁，他拿着这封信去找朋友做笔迹的鉴定。
不过他的朋友告诉他，最好拿到马赫的亲笔签名，单从这像素并不高的照片去和实际笔迹做比对的话，结果并不准确。
他离开朋友那里，想着要如何才能拿到马赫的亲笔签名，这个人现在已经退役，不可能通过看比赛去拿他的签名。
突然，一道光闪过他的脑子，网络的照片上还有还有另外一条信息，就是那个叫“河粉”的马赫粉丝俱乐部。
他通过各大论坛，终于找了这个粉丝俱乐部的qq群，并且伪装成马赫的粉丝，成功混了进去。
在这个qq群里面，他自称自己最近看了之前马赫比赛的视频，深深地喜欢上了这个赛车冠军。
不过现在他退役了，自己没机会拥有他的亲笔签名，希望有人可以转让一份马赫的签名，当然价钱什么的都好商量。
许澜就像是一个疯狂地脑残粉，只要有人肯买多少钱他都肯出。
当然唯一的条件就是必须是亲笔写在本子上或者衣服上的，印刷品他不要。
不久，群主就单独加了他的qq，并且开始和他商量起了价钱，一件有签名的衣服加上一幅被裱起来的签名，加起来5000块。
其实这些东西对于许澜这个体育白痴来说根本一文不值，但是这个时候，作为最重要的证据，多少钱他都会买。
许澜让群主把货通过快递发给他，并且把快递单号也告诉他，货到付款。
就这样马赫的签名被许澜以这样一种高价买了下来，不过有一个好消息就是，群主就住在户阳周边的城市，快递明天上午就可以拿到。
就在他和群主单独聊天的时候，那个qq群好像炸开了锅，短短十几分钟居然有一百多条聊天记录。
许澜好奇地看着那些粉丝的聊天，他想更了解关于马赫的事情。
那些粉丝聊的内容也都是围绕着之前的那次比赛事故，当然他们说的不是报道上写的，而是一些小道消息。
“马赫就是得罪人被害了。”
“那次事故绝对不是马神的责任，而是技术人员的锅。”
“肯定有人想马赫跌落神坛。”
顺着这些聊天记录，许澜继续往下看着，根据粉丝所说的之前有赌博集团给马赫开出天价，让他输掉澳门站的比赛。
但是那个时候马赫已经成名，并且在赛车场上如日中天，没有人能够撼动他车坛霸主的地位。
他拒绝了赌博集团的天价贿赂，一副至高无上的姿态，言辞激烈地骂了那个带着钱来找他的人。
后来那个团伙的老大便贿赂了他们车队的技术总监，在他的车辆上做了手脚。
结果就像报道上的一样，他的车出了严重的事故，在比赛期间失去控住飞了出去。
他在医院躺了一个月，虽然捡回来一条命，但是神经系统受到了严重的损伤，手脚会不自觉地发抖，而且会随着年纪的增大越来越严重。
这种身体状况，马赫根本无法继续他的职业生涯，为了重返车坛，他花掉了全部的积蓄，想要治好自己的疾病。
不过那些药物对于他的病没有丝毫的作用，反而那些药物中的激素让他的身体严重变形。
当他找到他们车队老板索要赔偿的时候，却被拒绝，说他是自己操作失误导致了事故，
车队出于人情愿意给他一点点精神补偿，至于巨额的医药费，他只能自己承担。
群里的所有粉丝都在为他鸣不平，想要众筹帮助他治病，让他重返赛车场再次证明自己。
但是高傲倔强的马赫拒绝了这份关怀，从此退役消失在了广大车迷的视线中。
许澜虽然不知道这些人说的是真是假，但是他觉得这完全能够成为马赫加入正善会的动机，他对这个世界已经失去了信心。
他一定是觉得黑暗笼罩着世界，从此再难寻觅光明。
这一晚，许澜过得异常煎熬，在他的梦中，宝宝坐在客厅的地上玩着玩具，背对着他。
当他走到宝宝正面的时候，宝宝的样子像极了他和姗姗，但是眼中却流着血泪，哭着叫他为自己报仇。
就这样许澜一次次从梦中惊醒，而他的枕头已经被泪水湿透。
第二天一早，他查询快递单号，看到快递已经送到户阳，便直接联系了快递公司，自己打车去自提，并且直接把马赫的亲笔签名送到了他朋友那里。
这之后，他便买上早餐去医院照顾姗姗。
今天的姗姗跟昨天相比情绪好了一些，至少许澜去的时候主动和他说起了话。
“肇事司机抓到了吗？”
“没有，警察说现场没有剐蹭痕迹。”
“根据证据，是车辆自己失控酿成的事故。”
“不是的，你告诉警察那个车一直跟踪我。”
姗姗依旧虚弱，但是她要把事实还原给许澜，让许澜可以把罪犯绳之以法。
她的讲述也证实了许澜的判断，马赫就是有预谋的在实施他的犯罪计划。
许澜也把自己的调查告诉了姗姗，把马赫这个人的情况讲给了姗姗听。
“让我爸妈来照顾我。”
“你去吧。”
“去帮我们的宝宝报仇。”
“别让他跑了。”
姗姗知道许澜爱她，此时如果自己过于依靠许澜，必然会影响许澜的调查。
“我已经把笔迹送去鉴定了，等结果出来我就去报警。”
许澜一边吹着勺子里的粥，一边陪姗姗聊着。
一上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就在中午时分，他的朋友打来了电话，告诉他结果比对一致，让他随时可以过来取报告。
许澜等到姗姗的父母过来，便离开了医院去取鉴定报告，并且拿着报告直接去了警察局。
警察根据许澜的讲述，和他手中的鉴定结果，立即为他立案并且赶往了马赫的家中。
而此时的马赫的家中并没有人，警察申请了搜查令后，就对他的房子展开搜查。
马赫的家并不大，甚至有些寒酸，跟他的名声根本不成正比，为了治病，他早已卖掉了之前的豪宅。
一间五十平方不到的单间，基本没有装修，客厅只有一张餐桌，卧室里便是一张简陋的铁架床，一个快散了的衣柜和一台老旧的台式机。
警方在他的电脑里寻找着线索，里面唯一的软件就是qq。
技术人员破解了密码后，登入了他的qq，但是里面的聊天记录全部被删除，警方用了好久，终于恢复了数据。
跟马赫联系最频繁的一个人，qq名字叫做“魔仆”。
聊天记录显示，这个魔仆一直教唆着马赫去向这个世界报复，挑起他心中的恶魔，让他的愤怒燃遍整个天空。
第九十五章，控制
“你希望就此离开赛车界吗？”
“面对你那个黑心的老板，难道你真的就这样忍气吞声了？”
“你是谁？”
“我只是一个敢于挑战这个世界所有不公的人。”
这一段是魔仆刚刚添加马赫为好友后说的话，那时候马赫并不认识他，但是他所说的话去说进了马赫的心里。
因为治病导致债台高筑，而那个平时跟自己称兄道弟的老板，却在这个时候把他甩到了一边，任其自生自灭。
马赫一直想报复，却根本没有机会，别说接近车队老板，就连那栋大楼都进不去，保安只要看到他就会把他拦在门外。
而此时这个化名魔仆的人却给了他一个机会，只不过不是报复车队老板，而是报复这个世界。
魔仆给马赫讲述了他自认为的世界上的种种不公正，种种伪装下的犯罪，并且说自己一直在努力改变这个世界，让这个世界重新洁净起来。
如果马赫愿意，他想邀请马赫一起加入一个组织，一个号称“可以改变世界现状”的组织。
那个组织的名字就叫做——正善会。
本来就满腔怒火无处宣泄的马赫，被魔仆一扇动，内心仅存的一点点光明也全部被遮蔽。
被黑暗吞噬的他，立即决定加入这个组织，而他的第一个目标就是许澜。
当然，马赫不止得到了精神上的支持，还得到了可观的经济援助。
在聊天记录中警察看到，魔仆先是以正善会的名义援助了马赫100000块，之后还答应毁掉许澜之后会帮他把欠下的债务全部还清。
那时的马赫整天在家酗酒、抽烟，每天的生活比噩梦还要混沌，现在既有钱拿，又可以宣泄自己的情绪，他自然答应。
他加入正善会的时间，正好是刘越辰被抓住不久，许澜成为刘越辰的律师这件事情也是刚刚在媒体上被曝出。
魔仆先是怂恿他给许澜事务所送去一只人手蛋糕，之后在路上跟踪和吓唬许澜也都是马赫为之。
摩托车是魔仆提供给他的，而交通事故中那辆车则是马赫自己的车辆。
马赫在魔仆的指挥下，对于这种要挟和报复的游戏越来越着迷，有的时候甚至主动申请去参加别的活动。
但是他的申请统统被魔仆驳回，理由则是，现在在户阳唯一要解决的事情就是黑心律师许澜，如果他表现的好以后肯定有得他玩。
此时的马赫似乎已经有了精神寄托，他开始不再酗酒，拿着魔仆转给他的钱过上了表面正常的生活，而背地里一直想着如何去害许澜。
“许澜两天后结婚，展现你车技的时候到了。”
魔仆通知马赫许澜的结婚日期，希望他可以利用自己高超的车技来搞一下许澜，并且把时间和地址都告诉了他。
而之就在车祸后，马赫在qq中也回复了当时事故的经过。
就在许澜大婚的日子，马赫开着自己的车来到酒店的停车场，一直隐藏在角落里等着许澜的出现。
当许澜和姗姗的结婚车队来到酒店后，他混在人群中，尾随着走了进去，并且在婚礼会场的外面抽着烟，仇恨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台上甜蜜美满的两个人。
“凭什么一个黑心律师能成为城市之光。”
“凭什么他就可以拥有这么幸福的人生。”
马赫越想越气，越气就有越多凶狠的想法，他想这次来个大的，就算许澜不死也要叫他残废。
等到许澜和姗姗的婚礼结束，她就跟着许澜的车，来到了酒吧。
只不过这次他没有进去，而是一直等在外面。
就在他等待的时候，天空下起了雨，许澜他们从酒吧出来，大部分人都打车回去了，只有那个伴娘家住很远，深夜没有出租车愿意过去。
所以姗姗才会送她回家，而这正好为马赫提供了下手的机会。
车越开越远，雨也越下越大，就在姗姗驶到偏僻路段时，马赫看准时机，利用雨天路滑制造了这起事故。
在聊天记录中，马赫还不忘炫耀当时的场景，他跟魔仆说，许澜的车像是一个被抽打的陀螺一样，在路上疯狂地旋转着。
当他开出去一段路后，他才听到远处传来的撞击声，而警察也找到了他，但是没有任何证据可以指控他造成了这起交通事故。
“赶紧离开户阳。”
“许澜的事情你做的很漂亮，换个城市避避风头。”
“我会把钱给你的。”
“也恭喜你正式成为正善会的一员。”
最后，马赫乖乖地离开了户阳，至于去了哪里谁也不知道。
警察看到这里，决定全网通缉马赫，同时调查这个网名为魔仆的人究竟是谁。
这个人严重扰乱社会秩序，影响百姓的正常生活，他把这个安宁和谐的社会，硬生生地变成了属于自己的狩猎场。
而他手下可能不止马赫一个人，也许还有成千上万的人被他威逼利诱，成为他的猎手，去狩猎他认为有罪的人。
还有这个正善会许澜之前就已经报过案，希望警察尽快查出这个组织的据点，把他们一网打尽。
根据这份聊天记录看，这个魔仆有可能就是正善会的骨干，如果抓到他，就很有可能顺藤摸瓜，将正善会一网打尽。
警方拿走所有有可能有价值的线索，回到警局后继续研究，同时警察在网上搜索，所有关于魔仆网名的用户。
寻找他在各大论坛所发的贴子，所有留言，希望从中寻找到线索。
这个魔仆在各大论坛发过不少的贴子，不过都已经被那些论坛的管理员永久封禁。
而一些小论坛上，依然还有他的贴子，那些反社会反人类的言论依然每天都会被浏览。
一名三观健康的成年人也许还可以通过自己的判断来屏蔽这些言论，如果那些涉世未深，热血方刚的未成年人看到了这些帖子，后果不堪设想。
警方想要通过寻找ip地址的方式锁定魔仆的犯罪地点，然而结果却令他们失望，他所有的贴子的ip地址都不一样，而且全是在境外，一些叫不上名字的小国家。
他好像知道迟早有一天，他会成为警方缉拿的对象，所以早早就隐藏好了自己
魔仆通过在非法网站上买来的一些软件，成功地伪装了自己的ip地址，让警察无法寻觅到他的踪迹。
不过这些正义之士并没有放弃，就算追到追到世界的尽头，也要把这个人揪出来。
然而马赫好像并没有魔仆那么小心，警方查到，在魔仆要求马赫离开之后，马赫买了一张前往银新市的客车票。
银新市就在户阳的附近，是流经户阳的江水下游，是一个著名的旅游城市，几名警员在得知这个线索后马不停蹄地赶往了银新市。
他们查到马赫先后入住了三家五星级高档酒店，并且就在警察赶到之前，他又离开了银新，前往了阜前市。
警方继续长途跋涉，追凶容不得片刻逗留，他们吃在车上，睡在车上，有的时候就连小解都要在车上，为的就是在马赫离开前截住他，将他缉拿归案。
警方的辛苦没有白费，终于在当地警方的配合下，在当地的一家夜总会将马赫抓获。
马赫被抓时，正在和几个美女喝酒唱歌，玩得甚是开心，好像已经忘却了自己犯下的过错。
就算警察已经把一副冰冷的手铐戴在他的手上，他依旧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嘴里还念叨着你们凭什么抓我，小心我找律师告你们乱抓人。
然而，当他被带回户阳市警察局，面对自己电脑中的聊天记录时，之前所有的高傲和潇洒都已不在，剩下的只是悔恨的泪水。
“我真的不知道那个司机怀孕了。”
“我只是想吓唬吓唬许澜，没想到伤害到了他老婆肚子里的孩子。”
“对不起……”
“对不起……”
不过，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他涉嫌好几项罪名，警方已经准备好证据，打算将他送进监狱了。
但是在把他关起来之前，警方想要知道那个魔仆，他究竟是谁，他在哪里。
马赫告诉警察，那个魔仆是主动在网上加他的，他起初还以为那个人是他的车迷，就接受了添加好友申请。
就在魔仆跟他聊天时，那个魔仆好像是知道自己的心思一样，所有的话句句说到心坎里，一下子就把心中的火点燃，让自己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然后经济上的援助都是通过银行转账，直接转到了自己的银行卡上。
正好那个时候自己也很缺钱，魔仆又很有诚意的一次性转了100000块，而且还答应自己以后帮助全额还债。
但是他自己并不认识这个魔仆，没听过声音，没见过样子，他也没说过是谁。
警察通过马赫提供的银行卡号查询到，那笔10000块是通过好几个账号转给马赫的，而这些张卡的账户名都是同一个人，那就是刘越辰。
警察一下子就蒙了，现在刘越辰身陷囹圄，他又不会飞天遁地，怎么可能会跟外面的世界有联系。
他根本不肯可能控制马赫，而且也没有害许澜的动机。
第九十五章，操控者
许澜在警方迅速立案并展开侦查之后，他便回到姗姗身边，安心照顾姗姗，这天许澜还是照常喂姗姗吃早餐，两名警察就找上了门。
“马赫已经抓获。”
这几天一直都在阴霾中度过的许澜在听到这个消息后，整个人都振奋了起来。
“不过，他并不是这起案件的主谋。”
“还有一个幕后黑手正在逃亡。”
警察告诉许澜他们在调查时候遇到的事情，就是和魔仆的那一份聊天记录，还有就是那一份转账记录。
“万洪，绝对是万洪。”
许澜知道，现在能控制刘越辰资金的就只有万洪，那份钱是比利留给万洪的，但是在狱中的比利是如何与万洪取得联系，许澜也不清楚。
“他还没死。”
就在那一次营救佳敏的行动中，他虽然亲眼看到万洪坠河，但是桥上无血迹，而且万洪的行为也非常的反常。
本可以全身而退的万洪，居然主动开枪给警察发出讯号，暴露出自己的位置。
“他就是想让所有人觉得他已经死了。”
许澜终于明白了万洪的用意，他就是想来一次假死，让这条线索彻底断掉，以后就算再犯罪也会增加警方的侦破难度。
不过那么湍急的河水，万洪坠入其中居然可以活着回到岸上，他也没想到。
更让他觉得恐怖的事情是，万洪居然和正善会有关系，还是其中的骨干，而万洪的信仰是比利，那么他一定会把比利的想法通过正善会这个平台传递给手下的人。
绝对不能等到恐怖笼罩天下的那一天，而且他孩子的仇现在还不能算已经报了，比利不死，许澜一天都无法睡一个安稳觉。
警方在了解了情况后，知道了刘越辰和许澜口中的比利并不是一个人。
他们决定立即加大力度，全网封杀正善会，就算他们藏在最阴暗的角落，也要把他们的言论清理干净。
绝不能让这些下水道里的老鼠横行于世，把他们身上所带的瘟疫传遍人间。
案情越来越复杂，所有在调查刘越辰的警察汇聚一起，成立专案组，誓死打掉正善会这个妖魔化的组织。
警察在留下联系方式之后，便离开了医院。
而许澜在警察走后，把刚刚的消息带给了姗姗，姗姗躺在病床上，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她的心终于放宽了一点。
“不要放过比利。”
姗姗声音依旧虚弱，但是新年极其坚定，不论是出于情感还是法律，姗姗也希望比利可以从这个世界消失。
许澜想着如何才能干掉比利，毕竟比利不是一个实体，他只是一种意识，一种单独的人格，相当于一个寄生虫，寄生在刘越辰的意识里。
他无法用刀，也无法用枪，不可能在现实的世界中把他杀掉。
“郭俊，想杀了他只能靠郭俊了。”
许澜考虑再三，心中也是矛盾重重，他本来在调查郭俊，想通过论文作假这件事情让这个医学败类从此跌落神坛。
但是现在这个时候，在户阳这个地方，除了郭俊好像真的没有人可以和比利对抗，没有人可以真正的做到杀死比利。
许澜在喂完姗姗早餐后，又走到了走廊里，拿出电话打给了潘宇飞。
“宇飞，事情进展的怎么样了？”
“不是很顺利。”
潘宇飞告诉许澜每天他都在寻找机会，想要把郭俊之前的笔记从保险柜里置换出来，但是一直都没有机会。
郭俊看的很紧，每次他在做记录的时候，郭俊都一直站在他的身边，盯着他写完最后一个标点符号。
当他走到保险柜前，郭俊也会跟着走过去，盯着他的一举一动，本来潘宇飞就非常的紧张，郭俊在边上盯着，他更是动都不敢动。
“算了吧，这件事情就不要再继续了。”
“虽然他曾经做过很多不堪的事情，但是毕竟还是一位有一定实力的医生。”
“你就安心完成你的学业吧。”
这是许澜第一次对犯罪采取了容忍的态度，现在仇恨的种子已经在他的心中扎稳了根，正在迅速的开枝散叶。
许澜知道比利现在也很狡猾，总是对他避而不加，暴力现在已经无法把他从刘越辰的意识里找出来，但是也许还有别的办法可以找到他。
他在等到姗姗妈来医院换班后，便去进行自己的计划，目的就是找到比利把所有的事情都问清楚。
许澜和姗姗父亲借了车后，便开车向城郊驶去，路上还不忘联系早上来的两名警官。
“我有办法见到比利，你们想要跟他聊聊的话，就去看守所等我。”
许澜一路飞驰，在一家加油站少许停留之后，便直接赶到了这次计划的目的地——唐汉街87号，也就是比利所谓的圣城。
他从车尾箱里拿出一桶汽油，把这桶汽油洒遍了房子里的每一个角落，一把怒火直接将汽油全部点燃，许澜拿着手机边录像边笑。
这份笑容来自于许澜内心的复仇女神，她已经让许澜失去了理智，现在只要能翻出比利，再恐怖的事情许澜都做得出来。
他看着这曼妙的红色火焰随着微风翩翩起舞，浓烈的烟尘遮蔽了天空，许澜很满意地录了一段之后便离开了现场。
当他来到看守所的时候，早上的两名警察已经在门外等候多时，他带着这两个人走了进去，等待着刘越辰的出现。
“许律师，听说你前一阵子受伤了。”
“现在好了吗？”
刘越辰在狱中看过新闻后，知道许澜的英勇事迹，见面还不忘关心一下他。
“已经好了。”
“最近比利有出现吗？”
许澜现在根本没有心思和刘越辰聊，他一心想要见到比利，同时也让在场的两名警官知道一下比利到底是谁。
刘越辰摇了摇头，他已经好久没见过比利了，他知道比利没有走，但是他就是不出现，不知道藏在哪里。
许澜掏出手机，播放着唐汉街87号熊熊燃烧的视频，刘越辰看着看着，表情慢慢发生了变化。
他的头上开始有汗水渗出，好像视频中的火焰已经点燃了他，让他酷热难耐。
头上的汗水越来越多，他不断地抹着，却又有更多的汗流出来。
他用力地挤着自己的眼睛，好像火中的余灰被吹进了他的眼睛。
躯体越来越抖，手也不受大脑的控制，在身上胡乱地抓着。
“够了！你这个疯子。”
刘越辰变了，老实平和的面容消失了，此时此刻在许澜和警察面前的已经是比利了。
“你他妈的才是疯子。”
“你害死了我的孩子，我要你偿命。”
“好啊，这个身体你拿去就好了。”
比利知道许澜是个好人，不会把仇恨转嫁到无辜的人身上，所以他才敢放出狠话。
“你的资金现在是不是都由万洪控制？”
警察开始盘问起关于马赫案的事情。
“你们是谁？”
“有一笔钱通过你的账号转给了马赫。”
“并且支持他做不法的活动。”
“啊，我懂了。”
比利在思索了一下后笑了起来，笑容里充满了邪恶，还有一种胜利者的姿态。
“万洪在哪？”
“你在这里是怎么控制他的？”
许澜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双手揪住比利的领子，把他从椅子上硬生生地提了起来。
许澜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力气，也许就是心中的仇恨激活了他全身的肌肉，给予了他不可思议的力量，这也就是为什么比利那么强，可以一人打倒好几个。
“对，就这样。”
“继续，利用你心中的仇恨杀了我。”
“杀了我你就痛快了。”
“来呀，我不会反抗的。”
“扼住我的喉咙，让我无法呼吸。”
比利不断地激怒着许澜，这招果然奏效了。
许澜彻底放开了，他再也不想控制自己，双手死死地掐住比利的脖子。
比利被掐得直翻白眼，呼吸也越来越微弱，幸亏在场的警察拉开了许澜，比利才捡回了一条命。
比利依旧笑着，脸上没有意思害怕的就表情。
“你一辈子都别想知道万洪在哪。”
“你将死在对我的恐惧之中。”
“你永远都将被我支配。”
比利依旧不罢手，一种不玩死许澜不回头的架势。
许澜还想冲上去，警察赶紧把比利带会牢中，避免事件升级。
警察和许澜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调查起了刘越辰在狱中的生活。
据狱警说，刘越辰在狱中表现得还算老实，并不会到处惹事生非，狱中其他的人知道他意识里有一个不要命的人格，没有人敢惹他，害怕自己被他活活打死。
刘越辰大部分的时间都在读书，尤其喜欢看圣经，也就是许澜给他带回来的那一本。
每天起床、饭前还有睡前他都要祈祷，看起来非常虔诚的样子。
每当他读到有感触的内容，就会有非常大的分享欲，经常给看守讲他在书中的领悟，还会写信给外面的教友，共同探讨圣经的内容。
他的每封书信都会被监控，内容都是积极向上的，并没有什么问题。
第九十六章，破译密码
“创世纪2:2”
“到第七日，神造物的工已经完毕，就在第七日作了他的一切工，安息了。”
“创世纪3:13”
“耶和华神对女人说：你作的是什么画呢？”
一行人得到允许后，调查着刘越辰信上的内容，这些信大部分都是在和外面的教友讨论圣经。
圣经的内容看起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对于那些没有宗教信仰的人来说，即使看了也不是很懂上面的话的意思。
不过有许澜在场，这个每天都会读圣经的人，看着信上的内容还是觉得怪怪的。
这是比利和外界联系的唯一手段，许澜觉得这其中必有猫腻，肯定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他想翻看圣经进行对照，但是他并没有随身携带，只好等回到家中才可以仔细研究这些书信。
许澜把这些书信的内容悉数记了下来，防止在对照的时候有任何差错，从而影响到调查的质量。
许澜离开看守所，先回到家中取来圣经，才赶往医院继续照料姗姗。
许澜坐在姗姗的床边，等待姗姗睡着后，他翻起了自己手中的圣经，按照刘越辰心中的内容，仔细寻找着上面的踪迹。
安静又黑暗的病房里，许澜借助手机上微弱的灯光，一个字一个字地对照着原本，终于被他发现了微小不同。
第一句话，创世纪2:2中，“就在第七日作了他的一切工”这里，在翻译本中，并没有使用“作”这个字，而是“歇”。
还有在创世第3:13中，也不是“你作的是什么画呢？”，应该是“你作的是什么事呢？”
这两个不起眼的字，就算是通读圣经的人，可能也只会当做书写的错别字，但是如果要把他们放到一起，就不是这样了。
“作画……”
“作画……”
“天呐！！！”
许澜突然反应过来，他只感觉脑袋中嗡嗡直响，浑身的鸡皮疙瘩都颤栗了起来。
这就是比利的信，比利在利用圣经作掩护，给外面的人传递消息，而这个“作画”就是比利要求万洪在唐汉街87号添上目标人物。
许澜又对照着在唐汉街87号拿到的日记，上面的笔迹果然和这封信上一模一样。
这根本就不是刘越辰写的，而是比利，比利利用刘越辰有宗教信仰这件事情，不断地给万洪发去命令。
而且每封信在圣经节选的后面，还会有比利的感悟。
“生命起始，需亚当与夏娃，不可独立而为之。”
他利用这句话命令万洪，要把佳敏也作为目标添加到画作上去，所以许澜后来去到唐汉街87号的时候，那个双面女人身上的油墨特别的新。
由于姗姗正在休息，许澜才没有发出声音，但是在他的心里，已经咒骂了比利成千上万次。
他连夜把这个发现通过手机发给了办案的警察，警察也顺着这个线索找了下去，果然万洪所有的行动，都是由比利遥控完成。
就连招募马赫，也是比利的授意，但是信中却没有提到任何关于正善会的事情。
待天亮的时候，许澜又接到了一个好消息，这个消息是从郭俊那边传过来的，那就是第二阶段治疗已经就绪，随时可以开始。
如果没有发生现在这个事情，许澜并不会认为这是一个好消息，但是现在他急切地想要比利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越早越好。
许澜当即答应了郭俊邀请要求，告诉他自己会立即去申请，等申请下来，刘越辰就随他处置。
许澜已经开始期待刘越辰的第二阶段治疗，他要亲眼见到刘越辰杀死比利的样子，要刘越辰为自己报这个仇。
许澜在喂完姗姗早餐后，立刻出发赶往法院提交申请，同时取消了之前的延期开庭申请。
他想赶紧结束这个案子，不要比利再出来祸害人间。
在许澜的细心照料下，姗姗的身体恢复的非常快，不久的时间就出院回到家中休养了。
虽然许澜自己也没有从丧子之痛中解脱出来，但是他每天还是让自己在姗姗面前表现得轻松一些，让自己的爱人没有那么大的心理负担。
这一天，许澜陪着在医院躺了许久的姗姗出去走了走，起初姗姗还不愿意，因为自己曾经美丽的头发已经不见了。
但是许澜并不在意这些外表上的东西，脱去了华丽的秀发，姗姗依旧美丽动人，依旧是那个自己深爱着的女人。
姗姗带着帽子，穿着一身粉色的运动装，虽然面容还是很憔悴，但是心情已经比之前好了许多。
在刚刚出事的时候，姗姗感觉这个世界已经崩塌，生活早已无望，以后的日子已经不知道怎么才能过下去。
幸亏这个时候许澜非常的理智，在姗姗身边不离不弃，虽然心中悲痛，依旧每天微笑着面对自己的爱人。
但是那种苦，那种累从来不向别人提起，只是自己默默吞到肚子里，有的时候也会窝在角落里默默地流泪。
两人走在江边的路上，姗姗一直无言，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姗姗，我们马上就可以报仇了。”
“真的？”
“真的，郭俊已经可以开始第二阶段治疗了。”
“你不是不想再把这个治疗交给他吗？”
许澜曾经跟姗姗讲过郭俊的事情，姗姗也支持他的选择，把那些做过丑事的人全部绳之以法。
“能让比利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的人，现在就只有郭俊了。”
“许澜，你可别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啊。”
“做你该做的事情。”
“过我们该过的人生。”
“时间会让我恢复的。”
姗姗开始担心许澜，担心他会因为报仇做错事情，担心他放弃一直以来的信仰，如果那样的话她的枕边人就不再是曾经那一位。
“放心吧，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许澜的口吻非常的坚决，现在就算是姗姗也无法改变他的想法。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治疗的日子终于来临。
这一天郭俊的医院依旧被记者围得水泄不通，所有人都在等待，等待着这个杀人魔王的出现。
郭俊站在医院的大堂里面，一直挫折双手，感觉他已经等不及开始这项实验了。
现在在许澜的眼中已经不觉得郭俊是一个猥琐的老男人，反而把他当成了救星。
现在就算是在刘越辰身上下毒，只要有可能杀了比利，哪怕只有1%的几率，他都愿意试。
警车穿过密集的人群，缓缓地停靠在了大楼门口，邹警官他们把刘越辰押送到了楼上。
这一次是一个特意搭建的治疗室，里面都是最先进的设备。
两扇硕大的窗子镶在南面的墙上，柔和的阳光照射进来，让整个屋子看起来非常的温暖，人也十分的放松。
窗子边上的墙边，是一套先进的设备，许澜从没见过这种医疗设备，上面各种各样的数值，还有一大堆的操控按钮，看着都觉得非常的科幻。
房间的正中央放着一张床，许澜路过的时候摸了摸，非常软非常舒服，许澜都想躺在上面睡一会。
床的上方悬着一个白色类似头盔的头箍，上面插了很多的线，好像是一只白色的毛毛虫。
而床边就是各种各样的注射器，全部通过电子控制，保证推送时可以足够安全。
一切准备就绪，刘越辰满脸期待的躺到了床上，脸上没有一丝紧张的表情。
其实这一刻刘越辰也等待好久了，他终于有可能摆脱比利的折磨，做一个正常的人，重新回到社会生活。
“许律师，马上你就能见到唯一的我了。”
许澜微笑着，看着床上信心满满的刘越辰，他根本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一种怎样的治疗。
也不知道自己有可能彻底离开这个世界，永远迷失在梦境中再也无法返回这个让人沉迷的世界。
床上方的头箍缓缓降下，紧紧地扣在刘越辰的头上，三种不同的药物通过三个注射器同时注入刘越辰的身体。
刘越辰的脸越来越红，身上也越来越躁动，郭俊看着刘越辰的表现，感觉药效已经上来，便让远处的潘宇飞操作起机器来。
随着一阵电流声，刘越辰头上的头箍开始发光，刘越辰也从刚刚的躁动慢慢进入了平静期。
此时他的已经沉睡，整个人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属于灵魂的世界。
在那里，不仅有他还有比利，比利已经恭候他多时，等待这与他在那个世界最后的决战。
谁胜谁负，就看着一阶段的治疗了。
这一阶段不仅仅这一次治疗，而是要分很多次，每次的时间不能超过一个小时。
如果超时刘越辰将面临一去不复返的危险，当然所有的医疗都不排除意外，有可能半个小时刘越辰就要死在另外一个世界。
而控制他生死的除了他自己，就是在外面的郭俊了。
郭俊要根据自己的经验还有实时的数据来决定是否中断当前治疗，如果这种治疗可以通过图像实况直播，就将万无一失，只可惜现在的技术还不可能。
第九十七章，梦境之战
许澜和郭俊完全没有想到，这次的场景和刘越辰被催眠时完全不同，郭俊以为自己已经主导了刘越辰的梦境，可以在他的梦中升起一轮光芒万丈的太阳。
但事实却不是这样，阴云遮蔽了天空，像一片漩涡聚集一起，唯一可以看到些许光亮的就是漩涡的眼。
太阳的光辉将那个眼燃烧起来，让它看起来更像是地狱之眼，而不像曾经郭俊所说的刘越辰心中象征着信念的图腾。
刘越辰在一片灰色的砂石路上醒来，四周一片荒凉，寸草不生，死一般的寂静，遍地的动物骸骨让人不寒而栗。
这个之前刘越辰被催眠时的场景完全不一样，之前的明媚阳光，油绿的草原全都消失不见。
当然，在刘越辰意识中的场景，郭俊和许澜是完全看不到的，他们通过数据发现，刘越辰应该已经在梦中醒来，所有的数值都少少有些上浮。
刘越辰缓缓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脸上并没有任何慌张，淡定得像一名久经沙场的将军。
他一步步向前走着，熟悉着地形，寻找着比利的踪迹。
突然地上出现了一片脚印，延伸向了远方，刘越辰知道这排脚印一定是比利的，因为在这个世界里只有他和比利的存在。
他顺着脚印往前走，一栋建筑出现在了远方，他越走越近，建筑的轮廓也越来越清晰，终于他看清楚，那是一座通天的高塔。
塔尖已经完全插入了云中，好像走到塔顶就可以进入天堂一样。
刘越辰不知道等待他的将是一种什么样的旅程，但是不管要面对的是什么，他已经下定决心，不是比利死，就是自己亡。
“咯吱……”
通天塔的大门被推开，当他关上门的那一霎那，里面的灯也随之亮起，所有的黑暗被驱散，他终于可以看清塔里面的结构。
镜子，全是镜子，无数面的镜子。
刘越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好像跟以前不一样了。
现在的他看起来更加自信，更加无畏，曾经的唯唯诺诺在他脸上已经消失殆尽。
他为这种变化感到欣慰，同时心中也在默默地感谢着许澜的帮助，是他找来了郭俊，才让自己有了现在这样的变化。
刘越辰扭了扭脖子，从门口往里面走着，边走边向比利喊着话。
“比利，不要再躲了。”
“我已经来了，你不是早就想和我真刀真枪的干一仗了吗？”
“你倒是出来啊。”
刘越辰没有半点的退缩，此时此刻他完全不害怕比利，他有信心可以将比利杀死在这镜子的迷宫中。
“嗒嗒嗒嗒……”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刘越辰的右边传来，他知道这一定是比利，他想追上去，只不过镜子挡住了他的去路，他只好在这**阵中绕圈圈。
慢慢地，刘越辰越来越烦躁，他在这迷宫中转了太久，除了镜子中发射出来的无数个自己，根本找不到任何人。
而远处，比利的脚步声依旧清晰，那急促的声音让刘越辰越来越心烦，他想打碎镜子冲过去，可是他又不是比利，那本没有那么变态的力量去完成这个事情。
他继续走着，路过一个转角处时又折返了回来，因为刚刚镜子中所有的影像都在跟着他移动，唯独有有一面好像动作不一样。
果然，他的感觉是对的，当他刚走回来，就被那面镜中的自己一脚将他踢倒在地。
刘越辰曾经也被打过，但是这力度是他第一次感受到的，好像是千斤的重锤以超高的时速击中自己的腹部。
他都没来得及叫喊，就捂着肚子倒在了地上，而此时镜中的自己已经骑在了他的身上，双手扼住了他的咽喉。
这个拥有恐怖力量，拔群速度的他就是比利，而那个位置根本没有镜子，只有一个框架。
比利不断地发出脚步声，引导着刘越辰走向他的位置，他就躲在框架的后面，利用自己和刘越辰长得一样这个条件，伺机偷袭刘越辰。
现在的比利在融合了人际王之后，不再是那个只会蛮干的暴徒，而是一个诡计多端的猎手。
“我救了你这么多次，你居然想要害我。”
“你救我？”
“我现在身陷囹圄就是你害得。”
“是那个女人不检点，不能怪我。”
“……”
比利继续掐着刘越辰的咽喉，刘越辰呼吸越来越困难，话也说不出来，他的力量跟比利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想要掰开他的双手并逃脱完全不可能。
而在现实的世界中，刘越辰在机器上的各种数据瞬间上扬，距离极值仅差分毫。
他的表情也开始扭曲，五官都聚集到了一起，身体僵硬地抖动着，呼吸越来越弱。
许澜看了郭俊一眼，发现郭俊并没有停止治疗的意思，他也就没多说什么，继续等待着刘越辰的醒来。
在梦境中，刘越辰在挣扎的时候灵机一动，用手大力戳中了比利的左眼，钻心的疼痛传遍了比利的全身，比利捂着眼睛倒在地上。
刘越辰趁机站起身来，从比利出现的地方逃了出去，但是他根本不熟悉这个地方，不知道该往那边跑。
他只知道绝对不能回去，自己在正面的对决上仍不是比利的对手，必须等一个好机会，一击致命。
他顺着镜子一直跑，一直跑，一道楼梯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爬上圆形的阶梯，来到了高塔的二楼。
而在他的身后，比利那野兽般的嘶吼声也在继续，现在角色转变了，比利是猎人刘越辰变成了猎物。
通天塔的二楼冰冷刺骨，这是一个冰雪的世界，无论是脚下还是墙面都是冰，四周充满了寒气，刘越辰被冻得瑟瑟发抖。
他双手紧抱，不停摩擦着自己的身体，想让自己感觉暖和一点，但是在这样一个环境中，这种动作显得杯水车薪。
“废物，别跑了。”
“这里是我创造的，你是跑不出去的。”
刘越辰这才反应过来，他中了比利的圈套，之前他以为在催眠中战胜了比利，把他打的落荒而逃。
其实那些都是比利故意为之，他在来到这个世界前，以为还会像上次一样是一片大草原，自己统领着百兽与比利对抗。
结果没想到落入了比利的世界，那个他生活的地方，这些就连郭俊都没有想到。
他小看了多重人格的意志，没想到比利巨人般的强大，在面对郭俊如此自信的药物时，他依旧能把刘越辰拖入自己的阵仗之中。
躺在床上的刘越辰也不断地在发抖，嘴唇也开始由红色变成了紫色，机器上的数值也开始迅速下降。
回到梦境中，刘越辰双脚在地上蹭着向前走，生怕一抬脚就会滑倒在地，从而再也站不起来。
同时他也不敢大声的喘气，害怕比利从后面追上来杀了自己，他现在只想赶紧离开这一层，离开这折磨人的环境。
比利在一楼转了一圈，发现没有刘越辰，也跑上了二楼。
他顺着冰面被摩擦的痕迹，大步地向前走着，他根本不怕自己会摔倒受伤，这个世界是他的，他在这生活的太久太久了，早已习惯了一切。
“小兔子，别躲了。”
“我知道你在哪里。”
“快出来吧，我让你死个痛快，不会折磨你的。”
比利邪恶的声音回荡在高塔中，四周的墙壁不断反射着比利的话，久久不散。
刘越辰听得心烦气躁，却又没有办法，逃跑是他唯一的选择，他的意志一点点地被这环境和比利消磨着。
在崩溃之前，必须要找到解决办法。
走着走着，有一股暖流从前方涌了过来，前方地面上也有了水渍，而且越往前走，地上的水越多。
刘越辰太冷了，在双手双脚僵硬之前，他用尽最后的力气走向热源，终于逃出了第二层。
又是一段楼梯，刘越辰走到楼上来到了高塔的第三层，一个让人睁不开眼睛的世界。
太阳！刘越辰居然在室内看见了太阳，太阳炙烤着脚下的大地，酷热难耐。
脚下是松软的黄沙，天空中也都是沙粒，刘越辰感觉自己都无法呼吸，只要吸一口气，那细小的沙子就会充满自己的肺部。
这是他进入这高塔之后第一个没有墙壁的楼层，代替墙壁得是一个个密密麻麻的沙丘。
有高有低，毫无规律地错落在各个地方，黄沙被风扬起热天蔽日，整个世界都是黄色的，刘越辰眯着眼睛向前走着，他的身后留下了一排排的脚印。
现在他终于明白比利为什么那么强悍，那么不惧生死了。
能在这么一个恶劣的地方活下去，和死了有毫无区别。
刘越辰不想再往前走了，他不知道前面等待他的是什么，他想要在这里就解决战斗解决掉比利。
在外面的世界，许澜看着仪表上的数值，再看看时间，这次治疗已经过半了，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他在心中默默地祈祷，希望刘越辰能在另外的世界手刃比利这个恶魔，提着他的头颅笑傲那个世界。
第九十八章，移动沙丘
比利一路追杀，来到了这个黄沙的国度。
之前刘越辰留下的一排排脚印，已被风中的黄沙填满，这无垠的荒漠中好像没有任何人的迹象。
比利清楚，想要从这一层活着出去，除非你对地形非常了解，整个地图廖记于心，否则想要走出去就只能靠运气。
但是比利不相信刘越辰会有这种运气，上天也不可能一直眷顾他，运气总有用完的时候，而这个时候已经到来。
“别躲了，出来吧。”
“我看到你的脚了。”
“哈哈哈……”
比利一边叫着，一边发出邪恶的笑声。
沙漠中的风越来越猛烈，比利居然可以一直瞪大着眼，在风沙中寻找着刘越辰。
比利翻过两座沙丘，就在第三个沙丘下坡处的时候，一次伏击正在等待著他。
他走上第三个沙丘，也是这一层最高的山丘，利用高度，比利向远方瞭望着，但是风越来越狂，黄沙像一条条巨龙盘在天空，阻挡着比利的视线。
比利从山丘滑下去，双手靠后摩擦着地面，帮助自己减速，就在他滑行到一半的时候，一双手从沙子下面伸出。
就像两条粗壮的藤蔓死死地盘住比利的双手，那双手向下一用力，刘越辰的半个身子就从沙丘之下冒了出来。
刘越辰趁比利不备一记重拳直击比利的耳根处，比利由于没有准备，这一拳把他打的有点懵，眼前瞬间一片漆黑。
其实刘越辰已经在沙丘下等了很久，他感觉到这一层风越来越大，能见度也越来越低，如果没有掩护，他必将死沙尘暴之中。
他找了一个背风的沙丘，将自己埋在沙子的下面，仅留下眼睛和和鼻孔露在外面。
比利像一个雪球一样滚下了沙丘，而刘越辰则紧随其后追了上去，他知道如果不趁比利还没有恢复过来就干掉他的话，自己有可能再也杀不死他。
比利刚刚停住，刘越辰就骑到了他的背上，双手从脖颈后面绕过去，在他的脖子前面形成了一个十字，紧紧地锁住了他的喉咙。
两个人的缠斗真正的开始了，比利眼前的黑暗一点点散去，力量也慢慢恢复，他抬起胳膊，抓住刘越辰锁着他脖子的双手。
比利呼吸越来越困难，他想要在窒息之前挣脱刘越辰的控制，但是比利的位置处于劣势，任由他力气再大也很难摆脱刘越辰。
毕竟是经历过种种磨难的人，比利岂能就这样束手就擒，求生的**瞬间激发出了他体内的力量。
比利握住刘越辰的小拇指，用力地向外掰着，手指眼看就要变了形。
刘越辰越来越疼，汗水不断地从全身渗出，他感觉自己手指上的筋就像是一条皮筋，现在已经被比利拉伸到极限，很快就会有断了的危险。
“咔……”
就在这呼啸的狂风中，刘越辰清楚地听到自己手指被扭断的声音，现在他的小手指已经向外翻了90度，完全变了形状。
但是刘越辰仍没有放弃对比利的控制，他的手臂依旧紧紧锁住比利的脖子，他知道不能放弃，不能让比利转过身来，胜败在此一举。
风越来越大，此时这个世界已经被沙尘彻底包围，白昼如同黑夜，沙尘已经完全遮住了太阳，而刘越辰和比利也遇到了新的危险。
就在两个人搏斗的时候，刘越辰只感觉自己的身体慢慢在陷下去，好像底下的有一只野兽，想要把他吸入口中。
很快他和比利的半个身子就陷了进去，刘越辰知道自己正在被流沙吞噬着，但是他没有精力去管这些。
现在他就是要比利死，就算两个人同归于尽他也愿意。
比利的挣扎还在继续，但是刘越辰明显的但觉到了比利的力量在减弱，不过他依旧不敢放松，咬着牙忍耐着疼痛，继续控制着比利。
越来越深，越陷越快，没一会干燥的沙子已经没过了两人的肩膀，现在露在外面的就是剩下两个头还有四只手。
“兄弟，我们一起逃出去好不好。”
“逃出去后我保证不再来烦你。”
比利的手从刘越辰的手臂和自己颈部的中间伸了出去，为自己争取着呼吸和说话的空间。
虽然每次他的出现都给人一种不怕死的感觉，但是他可不想迷失在梦境之中，他要成为那个可以实实在在控制世界的人。
他以为此时的刘越辰和自己一样，想要从流沙之中挣脱出去，他想要说服刘越辰放手，可惜没有成功。
“比利，你完蛋了。”
“即使我会死，也要把你埋在这黄沙之下。”
两个人继续下沉，黄沙已经淹到了他们下巴的位置，现在无论比利是鬼是神，只要刘越辰不放手，他都休想活着爬出去。
“郭主任，患者可能快不行了。”
设备上的数字已经接近极值，刘越辰的身体和意志都已经到了奔溃的边缘，他在梦境中陷入流沙越深，现实中的各项指标指标就越高。
刘越辰躺在床上，好像触电了一样不停地抽动着，面部的颜色也越来越苍白。
突然，设备响起了急速的警报声，郭俊看了看墙上的时钟，距离一小时的期限还有20分钟。
但是现在已经来不及了，如果不把刘越辰带回来，他可能就再也回不来了。
郭俊立刻下达指令，将早已准备好的另外两管药物推进了刘越辰的身体。
在药物推进后，另一个世界中的刘越辰立刻就有了感觉，他锁住比利的双手慢慢失去了力气，身体也随之变得越来越轻盈。
刘越辰一点点从流沙之中飘了出来，双手自然下垂，这个身体出于完全放松的状态。
而此时那浑浊了天地的风沙已经停了下来，天空再次明朗。
刘越辰越飘越高，他不知道自己要飘向哪里，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会变成这样，但是他唯一清楚的就是，今天肯定无法杀死比利了。
当刘越辰在离地还没多高的时候，比利就挣扎着从流沙中爬了出来，他仰着头看着天上的刘越辰，看着他渐渐远离自己的视线。
刚从鬼门关里爬出来的比利还来不及庆幸，心中便开始计划下一次碰面时候的计划了。
今天他第一次感觉到了刘越辰的变化，第一次知道原来他口中的那个废物，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硬汉，一个敢于和他战斗的战士。
不过比利只是吃惊，并不害怕刘越辰，他要在下一次见面时完成对刘越辰的狩猎，当然这只是第一步计划，还有惊人的目标藏在他的心里。
治疗室里的所有人都握紧了拳头，等待着刘越辰的醒来，这时的郭俊也没有了之前的淡定，脸上明显有些紧张，他也说不好刘越辰到底会不会醒来。
先是手指有了些反应，然后是眼皮的抽动，刘越辰终于从昏迷中清醒了过来，可能是由于在那个世界太累了，他显得非常的疲惫。
“为什么？”
“为什么把我拉回来？”
刘越辰不明白，为什么把他从梦境中带回现实。
“如果我不带你回来，你将彻底迷失在那个世界。”
“就差一点点……”
“再给我几分钟比利我就可以和比利同归于尽了。”
刘越辰十分的懊悔，他本想今天就了解了一切，在那个时候，真的就只要再几分钟，比利就将被整个没入沙中，从此不再出现。
“刘越辰，你先别激动。”
“给我们说说在那个世界发生了什么。”
“我到了比利的世界……”
在郭俊的询问下，刘越辰讲起了刚刚发生的一切。
郭俊听了之后，觉得这跟他设想的完全不一样，他之前所说的，搭建一个属于刘越辰的世界并没有成功，反而让他误入了比利的巢穴。
如果刚刚那个世界是属于刘越辰的，那么他在和比利对决时的胜率将大大提高。
不过在比利的世界中，刘越辰就算展现出了顽强的意志，但是最终也只能选择共同死亡的方式了断比利。
不过郭俊依旧为刘越辰的勇敢无畏喝彩，这说明他之前的催眠治疗，在潜意识里为他种下勇敢的种子，这件事情起到了成效。
郭俊把刘越辰所说的话全部记录在了他的病历之中，然后又带刘越辰检查了各个方面的指标，之后才让警察把他带会看守所，等待下一次的治疗。
“看来我低估了比利。”
郭俊站在床边，摸着刘越辰刚刚趟的位置，检讨着自己的失误。
他一直以为是比利的意志太强大，才造成了这一次的失败，其实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就是比利的狡猾，让郭俊中了圈套。
郭俊开始思考下一次的治疗方案，计划要增加药物使用的计量，同时在增加一种药物，挺高脑部的含氧量，大大增强刘越辰大脑的运转速度，这样就可以让他在梦境中变得更强。
不过这么强的药物也是有弊端的，那就是有可能对大脑产生不可逆的伤害，让刘越辰终生烙下残疾。
当然，这些副作用他根本没有告诉许澜，只说了好的方面，他可不希望有人提出反对意见。
第九十九章，狡兔三窟
另一方面，刘越辰案的专案组在调查比利寄出信件的时候，发现了一些蹊跷。
这些信件的收件地址都是银新市周边的一些小旅馆，由于管理的问题，在那里入住的房客，即使没有身份证，只要愿意多出一点钱，旅馆的老板则会给他们安排一间客房。
只不过在入住前，老板都会提醒，第二天早上7点半之前必须离开，防止突然有人过来检查，给自己造成损失。
警方联系了快递公司，找到了负责运送快递的快递员，他们对于这些信件的印象都还比较深刻。
据这些快递员讲述，他们所负责的区域人员比较少，平时也没有特别多的活，尤其是像比利寄出的信件，收件人是在当地的小旅店，这种情况就更少了。
而且每次去送快递的时候，那个收件人都不在，都要求他们交给旅店老板，然后便可以离开。
所以这些快递员，没有一个人见过上面的收件人。
警方开始走访这些小旅店，旅店的老板对这个人也都记忆犹新，男性个子不高、小寸头，年纪也比较轻。
每次来去拿完快递都会开一间客房，但是没有身份证登记过，而且他从来不住，拿了快递后便离开。
旅店老板以为他们只是出去办事，晚些时间会回来，但是当旅店老板锁上大门去睡觉的时候，那个房客依旧依旧没有现身。
等到第二天他也不会回来，就连交的押金也都留在了旅店，从来没有回来取过。
警方断定这个人就是万洪，而住宿费和押金就相当于送给旅店老板的好处费，有这样的生意，谁会那么傻不做呢。
警察按照旅店的位置，在地图上一一标记了出来，所有的点围绕着银新市某一个地点形成了一个圆形。
而通过沿途的监控，警察也看到了一个身材矮小的男性，带着安全帽骑着一辆摩托车在短时间内往返于市区和城郊。
警方根据监控和地图上的连线，锁定万洪就隐藏在圆心处，那就是银新广场附近。
因为不知道万洪是否还在那里没有离开，警察身着便衣，对银新广场周围进行布控和排查。
终于在一家修理店发现了线索，修理店的老板跟警方说，他见过这辆摩托，之前在他的店里进行过一次大修。
警方问他为什么对这辆摩托印象那么深？
老板说，他自己本身也是一个摩托车爱好者，这辆摩托来修的时候，有明显的改装痕迹，马力极强。
他还开玩笑的问了车主，是不是也喜欢在夜里玩车，结果那个车主没回答他。
当他修好后，就看到车主骑上摩托，开车驶向了银新广场的公寓楼。
银新广场，银新市的地标建筑，一共四栋楼组成，底下四层是一个巨大的购物中心，平时人流密集。
a座和b座是写字楼，c座和d座则是住宅公寓。
警察顺着维修店老板提供的线索，向银新公寓查去，并且把万洪的照片给了物业保安核对，他确认这个人就住在这里，但是他也不清楚住在几楼。
因为万洪出入公寓的时间没有任何规律，不像是上班族过着朝九晚六的生活，虽然保安觉得万洪很陌生，但是他有这个楼的门禁卡，保安也就没管过他。
毕竟在这里租房的人不算少，新面孔保安也就见怪不怪了。
警方通过大楼的监控，锁了万洪就住在26楼24号房里，也就是这层楼最边上的房间。
警方立即召集特警，在当晚向万洪的住所发起了攻击，在悄悄疏散了周围的邻居之后，一队特警利用撞锤撞开大门，直接攻入了万洪的房间。
邹警官亲自带队发起这次攻击，不过让他们失望的是，屋子里异常的安静，好像没有任何居住的痕迹。
大概一个80平方米的两室一厅，一间卧式，一间书房，里面被整理的异常整洁。
床单和被子被铺的像是镜子一样平，好像从来没有人住过，而书房里的书桌，特别的亮，反射着刺眼的灯光。
这绝对不是没人住过，而是有人整理，如果没有人住的话，桌子上应该会有很厚的灰尘。
警察看完卧室和书房，便来到了厨房，虽然第一眼看到的是白亮的灶台和橱柜，但是在油烟机的角落处，还是找到了一些油渍，而且是挂上去不久的油渍。
最后邹警官站到了厕所的门面，他想要打开门走进去，结果门被锁了起来，而且在屋子里也找不到钥匙。
邹警官命令特警踢开厕所门，结果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就在马桶的边上躺着一名年轻的女性，一身的职业装，白色的衬衫黑色的西裙，一双黑色的高跟鞋丢在她的身边。
一只手被拷在水管的上面，整个人没有化妆，闭着眼睛，表情也很安详，好像已经睡着了，而她的脸上和手上并没有被殴打过的痕迹。
邹警官走了过去，蹲下身子，把一只手探到了她的鼻孔前面。
“还有呼吸，快把她送到医院。”
警察立即解开她的手铐，并且第一时间把她送到了医院。
这个女人是警察找到万洪的重要线索，必须要马上让她苏醒过来，抓捕万洪不能错过一分一秒。
警方继续在房子里寻找着各种各样的线索，技术人员在各个位置提取指纹，而邹警官则在阳台的角落处发现了一些东西。
阳台的地上有一块瓷砖已经裂成了几块，就在裂缝中，他找到了一些塑料屑和金属屑。
“快拆开电脑。”
邹警官经过冷静的分析，觉得这些细碎看上去就是电脑配件上的粉末，果然他想的没有错。
其他警员在打开书房电脑的机箱后，发现里面的硬盘没有了。
“立即联系银新警方请求支援。”
“方圆3公里内所有的垃圾箱和垃圾袋，明天天亮前必须翻个遍。”
邹警官知道，万洪一定是砸完了硬盘后，把他丢到了某个垃圾箱里面，而他这么特意地想要毁掉这个硬盘，里面必定隐藏了重要的线索。
除了一些技术专家，所有的警察全部参与到了搜查垃圾箱的行动中。
银新市所有的警察倾巢出动，他们顶着恶臭，翻着一个又一个的垃圾箱，这一翻就是一宿。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一个加油站附近的垃圾箱里，警察找到了那个已经变了形的硬盘。
原本是平的硬盘，已经被万洪砸弯，但却没有折断，这对于警方来说就是一个天大的好好消息。
他们可以对这个硬盘进行恢复，虽然不知道可以复原多少内容，但是对于案子来说绝对有帮助。
这时另外一边也传来了好消息，躺在医院的女人已经苏醒过来，邹警官顾不得休息，又马不停蹄地赶往医院了解情况。
这个年轻的女性坐在床上，看起来情绪还算稳定，并没有受到惊吓后留下的症状。
“你好，我是户阳市刑警队的邹警官，想了解一下你的情况。”
邹警官做完自我介绍后，这个女人开口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她叫袁玉娇，在旁边银新广场的写字楼上班，26-24这个房子是她找到这份工作后租的。
她没有男朋友，平时父母也不在这边，因为常加班到很晚，为了方便也为了安全，所以租了这个房子。
一天，她像往常一样加班到夜里，回家的时候路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了，不过这段路已经走了很多次，又很近，她就放松了警惕。
就在她快要走到公寓楼门口的时候，一个矮个子男人突然窜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把枪，顶住了她的腰部。
袁玉娇吓坏了，两腿发抖，也不敢喊叫，怕这个男人会杀了自己。
她当时想着把身上的钱都给这个男人就行了，只要能保住自己的命就可以，可是这个男人并没有跟我要钱，而是要我带他上楼。
就在经过公寓大堂的时候，袁玉娇本想跟保安求救，但是这个男人紧紧地贴着自己，腰间的枪也顶得更紧了。
袁玉娇乖乖地带他回到家中，她以为自己遇到了变态色魔，以为这一生就这么完了，但是结果去出乎她的意料。
这个男人并没有劫色，也没有劫财，而是把她拷在了厕所的管子上。
她在厕所一直哭一直哭，而男人居然还帮她擦掉了脸上的泪水。
每天男人都按时给他供应食物，至于大小便则是她自己在厕所解决。
男人也没有虐待她，偶尔还放她出来在屋里走一走，活动活动。
她不知道这个男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她也有问过，只不过这个男人什么都不说，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
直到昨天，男人和往常一样给他端来了晚餐，和饮用水。
她吃完之后只感觉自己的头越来越沉，眼皮越来越重，后来就什么都不知道昏睡了过去。
等到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那这些天，他在你那里都做了些什么？”
邹警官也感觉到奇怪，为什么囚禁一个人还会这样伺候着她的饮食起居？
第一百章，开庭
片子。
袁玉娇顺着邹警官的问题继续说着，当他被绑在洗手间的时候，门是关上的，她也不清楚那个男人具体在做什么，不过她总能听到从外面传来的敲击声。
她觉得那个敲击的声音是来自书房的键盘，那个男人一直在使用电脑，不知道是在与人交谈还是做什么事情。
果然袁玉娇描述的事情和邹警官想的差不多，所以那个男人才会砸掉硬盘，企图销毁证据。
除了这个，袁玉娇还透露了一个事情，那就是每当那个男人回到家中的时候，她就会听到撕纸的声音。
邹警官大概掌握了情况之后，温柔地告诉袁玉娇多多休息，便离开了医院。
与此同时，在现场勘察的同事找到了重要的证据。
整个房间虽然被罪犯细心地清理过，企图销毁所有的指纹，但是还是在一个隐蔽处发现了一枚完整的指纹。
整个电脑桌和电脑的表面没有任何的指纹预留，但是百密一疏，罪犯在清理现场的时候，还是遗漏下了一个重要的地方。
这个位置就在电脑键盘背面的支架处，在那里技术人员提取到了一枚完整的指纹。
应该就是罪犯在使用电脑时，下意识地抬起支架，方便自己操作键盘，从而留下的指纹。
而且鉴定科连夜将指纹进行了比对，在警方的数据库里，找到了相似度百分之百的人，这个人就是万洪。
由于之前邹警官带领队员已经把万洪在户阳市的藏身地点端掉，万洪急需一个地方与比利保持联络。
所以他选择劫持了袁玉娇，但是他并没有谋害袁玉娇的打算，只是把它当做一个临时的窝点。
而那个已经弯曲的硬盘，技术专家也已经连夜复原了其中的内容。
在那个硬盘里面，警方看到了万洪利用魔仆这个网名，和马赫的聊天记录。
万洪一点点地撩起马赫心中那仇恨的火种，把他当做自己的打手，威胁许澜的生命，同时导致了姗姗的流产。
除了这个，还有一些别的重要内容，那就是万洪的行动计划。
这个行动计划就是他绑架佳敏的事情，万洪早已计划好了每一个步骤，就连警察的行动方向，也都在他的计划之中。
他先是劫车，然后利用购买的假牌照，把自己抢来的车辆伪装成和佳敏租的车一样，然后一直蹲守在医院附近。
趁许澜离开的时候，他持枪劫持了佳敏，并且把她带到了那废弃的房屋中。
万洪先是使用伪装过的电话号码打给许澜，让许澜以为这是一企绑架案，之后又使用正常的手机卡打了过去。
并且这次通话，他故意站在距离桥梁施工不远的地方，在警方查到手机号码的来源，根据背景找到人质关押的地方后，万洪便隐藏到了远处的树下。
待警察展开行动，离开事视野有利的山丘之后，万洪便现身主动开枪引起警察的注意。
他边打边跑，一直跑到桥上，最后假装坠入河中，制造了自己被击毙的假象，为的就是从这个世界彻底消失。
在他坠河后，先是在水中潜了一段时间，然后顺流而下，在半路上早已准备好了一条皮筏子，水里也拉好了网。
当他漂流到指定地点后，便被水中的网拦了下来，然后他顺着网和绳子爬上了救生筏，换好衣服后，走水路去往了银新市，回到了袁玉娇的家中。
这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完美，简直无懈可击，但是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就算万洪已经把银盘摧毁，正义的警方仍可以追查到线索。
现在线索已经有了，但是万洪的行踪依旧成谜，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就在警察找上门来的前一天，万洪毫无征兆的离开了这里。
他好像知道所有的一切，知道警察即将来抓他。
警察在翻垃圾寻找硬盘的时候，无意中翻到了比利写给他的信件，最后一封信上，没有任何的错字，所有的内容都和圣经上的一模一样。
这让警方伤透了脑筋，他们已经基本破译了比利和万洪的联系方法，所有的行动指令都由错字完成。
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招招致命，而这最后一封信警察完全不懂比利要给万*达什么。
接下来万洪要做什么，还有谁受到伤害警方一无所知。
还有，警方在对万洪彻底的调查中了解到，万洪经常通过暗网，访问正善会粉丝的网站，但是那个网站自从一年前就已经鲜有人在上面活动。
就在此时，异地警方发来的信息也显示，正善会的头目早已被捕，正善会这个组织已名存实亡。
而在正善会头目家中搜查到的名单中，虽有魔仆这个人，但是他早已在国外享受天伦之乐，对于这些网上的事情也都不再发表任何言论。
万洪则是利用了这一点，学习魔仆的口吻，伪装成魔仆这个人，继续在网上以正善会的名义拉拢那些满腹仇恨的人。
这个被拉拢的人就是马赫，那曾经叱咤风云的赛车手，如今也沦为了阶下囚。
“疯子！！！”
“这个比利一定是疯子！！！”
邹警官在知道了这些信息后，最令他感到可怕的不是万洪，而是比利，他现在越来越相信，比利这个人就是一个疯子。
一个反人类和反社会的结合体，一个想要野火烧遍世界的人，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世界上会有这种人。
他和他的战友们出生入死地维护社会的安宁，到头来险些被比利玩弄于股掌之中。
邹警官把调查结果告诉了许澜，希望他可以从刘越辰口中知道万洪的位置，还有下一次的行动目标。
但是许澜并不觉得这是个好办法，比利和刘越辰只是有时共享记忆，当他有意隐瞒的时候，刘越辰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而且现在比利已经融合了人际王，变得更加的狡诈，只要他不想出现，没人能把他喊出来。
就算是打死刘越辰，比利也不会再现于人世，因为他曾说过“生命何其短，信仰永流传”。
只要他死，万洪则会接过他的衣钵，继续将他那罪恶的教义散布人间。
现在倒是有一种方法可以问出这个事情，那就要靠郭俊和刘越辰的共同努力。
在郭俊的治疗中，在刘越辰的梦境中，只要他有机会擒住比利，并威胁他要他说出这些事情，还要确保自己可以全身而退。
那么当刘越辰醒来，万洪的行踪必将浮出水面，警方也一定会将他捉拿归案
不过现在刘越辰还没有准备好，他还没从第一次的治疗当中恢复过来，而且马上就要开庭了。
许澜现在正在帮着梳理案情、整理证据，让法官相信刘越辰的病情，同时相信比利的存在。
他希望邹警官可以作证，证明比利正在控制着万洪犯罪，证明信中的比利是一个变态的恶魔。
邹警官虽然不想答应许澜，但是事实摆在他面前，不论是在看守所还是在医院，他都见过刘越辰变身成为比利的样子。
最终，邹警官答应了许澜的请求，但是他有一个条件，那就是必须让刘越辰在治疗当中问出万洪的下落。
这桩买卖就这样成交了，许澜又获得了一个强有力的支持，而且还是这个案件的负责人。
银新市的案件以万洪的消失不了了之，但是开庭的日子已经到了。
这天，许澜穿上姗姗为他熨好的笔挺的衬衫、西装，带着所有的资料，独自赶赴法院。
而刘越辰，也一早醒来，十几个警察把他拷得结结实实，在特警的保护下被送到了法院。
警察也担心，害怕在押送的路上，万洪会突然出现，手持武器解救比利。
幸好他们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警察和刘越辰顺顺利利地来到了法院。
等候他们的是那如潮水般的人群，无数记者拥挤在法院门口，同时还有许澜的反对者和支持者。
许澜的反对者高举着黑心律师的牌子，咒骂着许澜本人，问候着他的家人。
而许澜的支持者则高喊着“城市之光，永不熄灭”的口号，与反对者发生了冲突。
现场一度陷入混乱，最后还是大批警察大赶到现场维持秩序，才使得押送刘越辰的车辆可以顺利进入法院。
这也是许澜第一次见到控方律师和赵晴的母亲还有孩子。
一个马上六十岁的老太太，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至少老了十几岁，赵晴的突然离开让她夜不能寐，心中那种思念更是让她把眼泪都哭干了。
而赵晴的儿子好像并不太了解发生了什么，他只是知道自己再也见不到妈妈，并不知道妈妈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许澜看着眼前祖孙二人，一时也动了恻隐之心，但是很快他就调整了过来。
他知道今天来到这里，不是谈感情的，而是要赢，必须赢。
救出刘越辰杀掉比利，这是他必须要做的，也是送给在天堂未谋面的孩子，最好的礼物。
许澜续了续力，提着手提包，走进了审判庭。
第一百零一章，大闹法庭
法庭*而肃穆，各方代表律师和被告先后进入法庭，随后审判长在预定的开庭时间也来到了属于他的位置。
这一天许澜等了好久，他当初决定接手这个案件，就是因为法律在他心中的神圣地位，而今天，他终于有机会捍卫法律的尊严。
而在控方那边，是一位有丰厚资历的律师，他在律师界也是一位响当当的人物，刚出道的时候，一直在一家律师事务所工作。
后来受雇一名杀人犯，他做了这个杀人犯的辩护律师，他通过精彩的辩论和手里连警方都不掌握的证据，成功帮自己的委托人脱罪。
最后，那个杀人犯被无罪释放，而受害者的太太则带着孩子从20几层的高楼跳下，结束了珍贵的生命，这个律师的名字就叫做秦青。
这件事之后，秦青彻底的改变了，他改为为警方和法院工作，把无数犯有刑事罪名的犯人送进了监狱。
从秦青入行开始到现在，已经二十多年，打的官司上百件，无一失手，只要有他在，他永远是胜利的一方。
许澜看到眼前的这个对手，心里面就已经败下了阵来，他的心中那个进击的巨人正在一步步地退缩。
在律师界，谁都认识这个老前辈，所有的年轻人，在他面前根本不敢大声说话，如果有幸帮助他工作，那对于一个律师的成长来说绝对是一大幸事。
许澜稍稍闭了一下眼睛，试图调节心中的情绪，想让自己不要分心，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庭审上面。
但是他发现这个真的很难，许澜一直想让自己成为一个不被周围环境左右的人，但是却一直没有成功过。
不过庭审还要继续，举证和辩护也要继续，就算心里没底，就算对手再强也要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下去。
在法官进行了宣读之后，双方律师证明自己的时候就到了，这一刻没有前后辈之分，只有输赢。
首先由秦青做陈述，他先是把他掌握的案情叙述了一遍，之后还不忘搬出赵晴的母亲和孩子。
“正是由于被告人刘越辰。”
“才导致赵晴的孩子没有了母亲，赵晴的母亲没有了女儿。”
“现在，不仅要对被告人刘越辰提起刑事诉讼。”
“还要附带民事诉讼。”
“要求被告人刘越辰赔偿赵晴家人累计3000万元。”
许澜一听这个数字，咽口水的时候差点呛到自己。
于情于法，赔偿倒是应该的，但是这个3000万也有点太多了吧。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时候，一定要让法官相信，所有的事情都是比利做的，同时还要法官知道比利的存在。
在秦青的陈述结束之后，轮到了刘越辰上场，刘越辰摸了摸脖子上的十字架，站起身来，做起了陈述。
“法官大人，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有的动物我们不了解，有的科学我们无法探知。”
“有的疾病，我们也知之甚少。”
“就像今天的被告刘越辰。”
“当他得知自己将要杀害了赵晴的时候。”
“他有过阻止的想法。”
“只不过没有成功。”
“因为，被告患有人格分裂这种极其罕见的精神疾病。”
许澜说，在刘越辰的身体里，一共住着三个人，刘越辰自己，人际王，还有一个就是本案的凶手比利。
“所有这个案件与被告刘越辰无关。”
“案发时，比利正控制着他的身体。”
许澜开始给法官讲述起了比利的罪恶，他越讲越激动，越讲越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
他双手握拳，泪水在眼眶中不停地打转，每当他想到佳敏和自己胎死腹中的孩子，他就想要比利葬身地狱。
许澜的陈述结束了，但是他的怒火却从未平息，从他的双眼中喷出一条火龙，怒视着刘越辰脑中的比利。
首先，法官传唤了被告人刘越辰，并且由秦青率先提问。
“赵晴被害的时候，你在哪里？”
“我自从一年多前就没有在白天出现过了。”
刘越辰的表情很可怜，也很无辜，许澜知道他没有撒谎，自从人际王控制了他的身体，他就被人际王和比利压制住了。
刘越辰很少有机会出现在现实世界中，不是他不想，而是另外两个人不允许。
人际王不允许刘越辰这个头脑简单的性格影响他的“宏图伟业”。
当人际王不在的时候，比利也不允许他口中这个废物控制身体，比利可不喜欢惟命是从、任人鱼肉的感觉。
在比利心中，他就是刘越辰的恩人，他为刘越辰和别人打架，帮助刘越辰活下来，刘越辰的生命都是他守护的。
“没出现？”
“那你是去了哪里？”
“我被人际王和比利藏在了意识之中。”
“请你说一下人际王和比利是谁。”
“藏在意识中又是什么意思。”
刘越辰开始介绍起比利和人际王，不过与以前不同的是，他现在在讲述起比利的时候，已经没有了畏缩的神情。
许澜虽不知道郭俊治疗的最后结果会是什么，但是现在的情况来看，刘越辰真的有了很大的改变。
刘越辰说完，在场旁听的人纷纷议论起这个事情，所有的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那你能证明他们的存在吗？”
秦青的这个问题算是难住了刘越辰。
刘越辰撇着嘴，地下并摇了摇头，这个也许他可以证明，但是谁会信呢？
大部分人都会觉得他在演，所以这个时候专家的话才是最可靠的。
“法官大人，这个事情之后会有专家来证实。”
“请控方律师继续别的提问。”
许澜赶紧站起来帮助刘越辰解围，而法官也支持了许澜的提议，让秦青询问别的问题。
“我没有问题了，谢谢。”
秦青面不改色，不收任何的影响，回到了座位上等待着许澜的进攻。
“好，现在辨方律师可以发言。”
在秦青结束了询问之后，轮到了许澜发言。
“刘越辰，你是如何阻止比利行凶的？”
“当他想把刀子捅进赵晴身体的时候。”
“我竭尽全力地在阻止他，让他不要杀人。”
“我还说我不想再回到监狱。”
“而我的阻止本没有用。”
“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在悲剧发生后，我想让他自首，但是也没有成功。”
刘越辰很诚恳，他的眼中满是忏悔之情，在他的心中，他根本不想杀人。
“骗子、杀人犯，我的女儿就是你害死的。”
突然，在旁听席上，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站了起来，嘴里反复说着刘越辰是杀人犯，还向被告席上丢过去了一个水瓶，这个女人就是赵晴的母亲。
她无法接受女儿被害的事实，他不知道赵晴曾经被包养，还以为他的外孙是赵晴意外怀孕的结果。
赵晴之前对自己的母亲说，她有一个男朋友很爱她，结果一次意外，让她怀了孩子。
赵晴执意想要生下这个孩子，但是她的男盆友却想让他打掉，最终她的男朋友离她而去。
当然这些都是赵晴编出来骗她母亲的，在她妈妈的心里，赵晴永远是最孝顺最完美的女儿。
“真的不是我。”
“是比利！！！”
“真的是比利！！！”
刘越辰面对赵晴母亲的指控，情绪慢慢有一点失衡，他越来越激动，嘴里一直说着“不是我、是比利”。
来了，该来的终于来了。
“是你女儿不检点。”
“就是一个贪得无厌的*。”
刘越辰把头抬了起来，脸上的表情完全变了，之前委屈的委屈和忏悔已经全部消失不见，替换它们的则是那噬人魂魄的眼神。
就在刘越辰失控的时候，比利出现了，当许澜看到比利的出现，他居然笑了，许澜他自己都没有感觉，这个笑容完全是发自内心的。
“秦青，你不是想要见比利嘛？”
“你不是想要法官也看见比利吗？”
“现在他来了。”
比利的出现让许澜心里有底了，越多的人见到比利，胜诉的可能性也就越大。
身边的两个法警试图按住比利，让他躁动的身体重新回到座位上，但是他们低估了比利的力量。
比利一拳打在左边法警的裆部，之后又是一肘，直接把右边的法警打翻在地。
他一个跳跃，跳出了证人席，跃到了旁听席上。
他就蹲在赵晴母亲的面前，一副赵晴死有余辜的表情。
但是赵晴母亲哪受得了自己的女儿受到如此的侮辱，她伸出双手就掐住了比利的脖子。
但是比利根本不管眼前的是老人、女人、还是孩子。
他虽然双手拷在以前，但是只用一只手掐住赵晴母亲的喉咙，把他举到了空中。
起初赵晴母亲还没在空中扑腾两下，不过没几分钟，她就开始翻起了白眼，四肢也无力地下垂。
“放手！！！”
越来越多的法警涌入了法庭，手持警官击打着比利身体的每一个部分，但是比利就是不放手，嘴里还一直振振有词。
“我才是真正的法律。”
“赵晴被判了死刑，因为她做了整整邪恶的事情。”
“你既然这么想你的女儿，你们就一起下地狱吧。”
第一百零二章，郭俊登场
庭审的现场一度陷入了混乱，比利的突然出现是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
比利还在旁听席继续着他罪恶的行为，许澜却像是在看戏一样，欣赏着眼前这暴力的美学。
越来越多的法警涌入现场，比利的身上现在有无数双手，在用尽全力阻止他的暴力行为。
终于，比利寡不敌众，他那双粗壮的手臂被掰开，赵晴的母亲一只脚已经迈进了死亡大门，最终被拉了回来。
“报告人情绪不稳定，现在暂时休庭。”
法官暂停了这次审判，赵晴的母亲被紧急送往医院，而比利则被带走，关进单间，等待着医生进行评估。
医生来到扣押刘越辰的屋子里，对他的精神状况进行评估。
他现在正处于极其不稳定的阶段，时而是刘越辰，时而是比利，时而平静老实，时而狂躁暴力。
最后，医生使用了一些药物后，刘越辰终于慢慢平静了下来，恢复到了他本来的样子。
庭审继续，刘越辰回到法庭上，表情显得十分的愧疚，对于刚刚的暴行，他也立即在法庭上做出了忏悔。
而此时赵晴的母亲已经不在现场，刘越辰的忏悔更显得像是鳄鱼的眼泪。
对刘越辰的问话结束后，控方传唤了另外的证人，就是案发现场那栋楼的保安。
据那个保安交代，案发时他正在警卫室里面吃着晚餐，那个时候人很多，都是这栋楼的业主下班回家。
唯独有一个人，是向着楼外面走的，这就特别引起了保安的注意，这个人就是刘越辰。
而且保安还特意和他打了一声招呼，据保安描述平时的刘越辰很健谈，每次回家或者出门的时候，都会和他聊上两句。
久而久之两个人自然也就熟络了起来，而当天保安隔着窗户和被告打着招呼，但是被告并没有理会他。
被告人看起来好像是有什么急事的样子，嘴里还不停在嘀咕着是什么事情。
保安本来想上前询问，看看是不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但是被告人已经离开了大楼，不知道跑向了哪里。
“被告平时在进去小区的生活状态怎么样的？”
证人继续回答着秦青的问题，被告是案发前不太长的时间搬过来的，之前经常见到他和被害人出入大楼。
在他看来那两个人就是应该就是夫妻，不过保安总觉得被告人和赵晴并不般配。
在他的眼中赵晴高贵冷艳，活脱脱一个冰美人，百年难得一遇，没有男人能够从她魅力的漩涡中挣脱出来。
而刘越辰在赵晴身边则显得好像是一个没见过市面的小弟弟，保安觉得也许是刘越辰非常有钱，赵晴才会委身跟随他。
不过不管怎么看刘越辰都显得无财无能，根本不是驾驭得住赵晴的男人，赵晴穿的衣服明显非常的高档，而刘越辰穿得却非常随便。
“那么，他们夫妻感情如何？”
保安告诉秦青，每天他们进出的时候，刘越辰明显要比赵晴活跃的多，跟保洁的阿姨还有小区里各个保安都聊得很好。
而赵晴总是面无表情，好像全世界的人都欠了她一个亿似的。
平时夜里在巡楼的时候，并没有听到过他们在吵架，而突然有一阵子，忙碌的人从刘越辰变成了赵晴。
之前是刘越辰经常回来很晚，而那时候变成了赵晴常常晚归，有的时候甚至通宵。
而被告则是经常呆在家中，在案发前，保安甚至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没怎么见到被告出门。
而这之后，便发生了悲剧。
“法官大人，证人已经明确的表示了，被告人和被害人两个人的夫妻关系并不好。”
“正是由于这种关系，被害人赵晴想要离婚。”
“被告人刘越辰由于不同意，则痛下杀手，造成了最后的结果。”
“我要说的都说完了。”
秦青抓住保安口中两人夫妻关系不好这个事情，开始大做文章，把刘越辰杀害赵晴的动机合理化。
“而且根据警方提供的资料。”
“被告人刘越辰正是在赵晴的帮助下发家致富。”
“而且刘越辰在遇见赵晴之前没有什么钱。”
“靠的就是赵晴的投资。”
“被告人，对于这个说法，你是否承认。”
法官听了秦青的陈述后，开始想刘越辰发问。
刘越辰的态度依旧，只不过因为在药物的作用下，他的情绪并没有激动。
“不是我，和赵晴结婚的那个人叫做人际王。”
“他只是使用我的名字和身体。”
“好了，法官大人，我没有什么问题了。”
秦青在刘越辰回答完问题之后，也结束了自己的陈述，回到了座位上。
这时许澜整理了一下衣服站了起来，走到证人席前面，盯着那个保安的眼睛，看得保安心里面慌得很。
保安有意回避着许澜的眼睛，而许澜看到他已经扭过头去，便开始了陈述。
“证人，你能不能说一下被告人平时的精神状态？”
“平时没什么特别，就是很健谈。”
“那你觉得现在在被告席上这个人是否一样？”
保安抬头看了看被告席上的刘越辰，忠厚老实，表情也很木讷，完全没有给人一种开朗健谈的感觉。
“他俩长得一样。”
“但是又好像不是眼前这个人。”
保安继续说道，之前他见到的刘越辰眼神更难琢磨，说话做事更加圆滑，不会吃亏，同样做事也不会冲动。
就像之前有一个人在小区里占了他的车位很久，他不但没有和那个人发生冲突，后来还和那个人称兄道弟。
这样的人也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见到，他从没见过如此爱交朋友的人。
“法官大人，证人口中这个爱交朋友的人就是人际王。”
“在调查中我们都知道，被告人从小有着悲惨的经历。”
“之后便性格孤僻，开始了人格分裂的一生。”
“也正如他自己所说的，人际王长期控制着他的身体，和赵晴结婚生活的人也是人际王。”
“好了，我的问题问完了。”
许澜刚刚回到座位上，秦青就站了出来，他根本不给许澜一点调整的时间，他希望依靠自己的经验还有高强度的提问，让许澜阵脚慌乱。
“但从性格来说，是无法证明被告人证词是成立的。”
“而且被告人没有精神病史。”
“他在学生的时期就有过故意伤人的经历，而且对那几个孩子的一生造成了不可逆的伤害。”
“而且他无法证实在案发的时候，他口中的比利就是存在的。”
秦青的问题直击本案的要害，案发时到底是谁，许澜要如何帮刘越辰辩护，不过幸亏他找到了郭俊，一个强有力的证人。
“法官大人，我申请让我的证人郭俊出庭作证。”
“批准。”
许澜现在要使用自己的终极武器了，所有的证据都对他不利，如果郭俊再不上场，这场官司就要败下阵来了。
郭俊从门外走进来，坐到了证人席上，那老教授的气质看着就让人感觉信服。
这次，有许澜率作出陈述。
许澜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之前郭俊为刘越辰开出的诊断报告，并且把他交到了法官的手里。
法官带上他的老花镜，仔细地看着报告中的内容。
就在法官阅读报告的同时，许澜开始说话了。
“这份报告是由我市权威精神医学专家，郭俊主任提供的。”
“专业性和权威性毋庸置疑。”
“在报告中显示刘越辰的病情，他确实患有极其罕见多重人格疾病。”
“而且在其中还详细指出了比利的存在。”
法官边听许澜说话，边看着手里的报告点着头。
许澜看到法官的表情，心里放心了许多，他知道法官正在赞同他说的话。
不过这些都要感谢郭俊，感谢他的名声和威望，如果是别人出具的报告，法官可能根本不会相信。
“郭俊主任，请问你在和被告人接触的时候，是如何发现患有此类疾病的。”
郭俊听了许澜的问题，开始讲述起他诊断的事情。
首先就是刘越辰人生的经历，在他塑造性格的时期，遭受了一生中最悲惨的经历。
而之后，拾取家庭温暖的刘越辰，又被他的舅舅、舅妈虐待，之后在新的学校还受到了欺负。
所谓物极必反，此时受尽欺凌，心中毫无温暖的刘越辰需要一种保护，而他的意识给他创造出了一个人，那就是比利。
在刘越辰小时候与别人打架的时候，刘越辰曾说过当他醒来，那三个人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
这也就是比利第一次出现，以一个拯救者的身份出现，那个时候刘越辰还未成年，各方面不成熟，所以并没有记忆的共享。
直到他18岁重新回到社会中，他们开始共享记忆。
“我觉得，我们应该给这些病人更多的关爱。”
“而不是像媒体上那么的歧视他们。”
郭俊突如其来的呼吁，吓了许澜一跳，他没想到这个假惺惺的男人还有这么一手。
“而且，现在我也有可以将他们治愈好的方法。”
第一百零三章，希望
“这里还有一份我为被告人治疗时的检测图。”
“是我上一次治疗时是通过最先进的仪器检测出的数据。”
郭俊突然拿出一份许澜都不知道的检测报告，并且把它呈上给了法官过目。
“郭俊主任，请问您这份数据可以说明什么？”
许澜并不知道数据上的内容，所以他需要郭俊为在场的所有人解释一下报告的内容。
郭俊拿着自己包中另外一份复印件，逐句逐字地解释着其中的意义。
这份报告证明刘越辰在不同人格切换后，身体内各种指标都会有很大的不同。
比如说在刘越辰是他本人的时候，他身体内所有的数值都与常人无异，但是当比利出现后，刘越辰的肾上腺素会明显的上升，甚至会达到常人的几倍。
还有就是大脑的影响，当比利处于活跃的时候，他脑部控制身体的部分就会明显的暗下来，也就是说比利的行动很难受到自己的控制。
所以，比利和大多数有暴力倾向的病人相差无几，他们在生理上都有共同的特点。
“法官大人，这是案发时被告离开大楼的监控录像。”
许澜拿着一个u盘给到了法官手里，并且在现场播放给了所有人看。
视频放完之后，许澜继续问起郭俊问题来。
“郭俊主任，这个视频可否证明案发时控制刘越辰身体的就是比利？”
郭俊看完视频后，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正常人不会边走路边回头和自己说话，而且走路的时候感觉有一股隐形的力量在拉扯着他，阻止他快速向前。
鉴于被告人的疾病，这个视频中的人肯定是比利，而那个无形的力量就是刘越辰本人，在阻止比利逃跑。
郭俊的证词和那权威的报告顺利帮助许澜扳回一城，许澜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的时候，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露出了一丝狡黠的微笑。
许澜走回座位上，换成秦青上场。
同样是老资历，只不过一个是法律界，一个是医学界，两个老家伙不知道又会碰撞出什么样的火花。
“郭俊主任，刚刚您已经非常清楚地从医学方面阐述了人格分裂这个疾病。”
“而且您也解释清楚了刘越辰本人和比利的体征。”
“但是被告说过有一个人叫做人际王。”
“您是否可以证明他的存在？”
“我见过他，但是无法证明。”
这个问题倒是难住了郭俊，他曾经在视频见过一次人际王，这也是在案发之后人际王唯一一次出现。
那之后，据比利说，人际王已经被他融合，郭俊已经无法通过他的出现来检测到他的存在。
“我有理由相信，人际王就是刘越辰本人。”
“你胡说，人际王真的有，他真的存在的。”
刘越辰听到秦青这么说，又开始激动了起来，刘越辰讨厌别人冤枉他，但是他又百口莫辩，只能通过这种激动简单的方式为自己伸冤。
“还有，郭俊主任，你如何解释刘越辰这种邪教似的反人类行为。”
秦青拿出唐汉街87号的照片，还有比利曾经说话的那些要让罪恶之火烧尽人间的话。
“你可以说这是比利，也可以说是他的进化体。”
郭俊开始解释秦青的问题，在比利刚出现时，他只是刘越辰保护自己的一个人格。
但是这个人格慢慢有了自己的意识，自己的主见，他变得不只是被动保护，而是主动出击。
比利越来越嗜血，越来越享受暴力带来的快感，所以他会把自己奉为神，想把他心中那邪恶的信念散布人间。
“法官大人，这里有几张照片，都是在唐汉街87号找到的。”
“照片中，一名男子已经成为信徒。”
“一名双面女子在绑架后受到刺激。”
“现在仍在神志不清，躺在医院。”
“而照片中还有一名男子，就在我们今天庭审的现场。”
“那就是我们的辩护律师许澜。”
“他的妻子也是因为受到被告人的迫害，导致了流产。”
秦青这句话一说出来，整个庭审现场的人都在窃窃私语，之前还是像郊外夜晚一样安静的现场，瞬间到处都是声音。
“怎么被告害了他，他还给被告辩护啊。”
“是不是好处给的特别多啊。”
“嘘……小点声，别被他听到了。”
现场到处都是这种声音，许澜强装镇定，压制自己心中的怒火，尽力不让表情反应出自己的内心。
郭俊听到这个消息也非常的惊讶，他没想到许澜居然能这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
而刘越辰在知道这件事情后，脸上挂满了悔恨，许澜这么帮助他，比利却以这种方式来“报答”刘越辰的恩人。
“所以，现在就算是被告人在案发时，控制他的人是比利。”
“这个人格也会对社会造成极其恶劣的影响。”
“若他还存在于世，整个社会必将人心惶惶。”
“所以，我恳请法官大人判处被告死刑。”
“彻底切断这个邪教头目散播罪恶的可能性。”
秦青看到，正是由于郭俊的出现，胜利女神的天平正一点点地向被告人刘越辰倾斜，许澜以精神病为理由的辩护已经取得了很大的成效，法官越来越相信他的话了。
所以秦青决定拿出他的杀手锏，那就是比利称神这件事情，没有任何一个国家的法律会允许这种反人类的事情发生。
现在，没有人敢妄自称神，散播不良信仰，造成一起又一起的暴力伤人事件发生。
这种社会影响极其恶劣的案件，被告人非常有可能直接被宣判死刑，就算他是精神病，也很难得到豁免。
“好了，法官大人，我的话说完了。”
许澜没想到秦青居然用出了这一手，他为了赢下这场官司，为了让刘越辰死，居然把比利推到了邪教教主这个位置。
“法官大人，就算比利的内心有再邪恶的想法，我们都可以把他治愈。”
“比利本身就是疾病塑造出来的，我们不能因为疾病就宣判被告的死刑。”
“现在郭俊主任已经开始了治疗，想要彻底消灭比利这个人格。”
“而且这个治疗项目，法院已经批准。”
法官看了看许澜又看了看郭俊，希望郭俊能够具体讲解一下他的治疗方案。
郭俊开始给在场所有的人具体讲解了治疗方案，不过他非常的聪明，避开了关键的部分，那就是这次治疗的不稳定性。
郭俊先是说明了自己这次治疗中，药物和设备的先进性，然后就是可以在意识中彻底消灭比利，让刘越辰的身体中只剩下他自己。
一个健全的人格将得以保留，不会在对社会和其他人造成任何的危害，最终有机会重新回到社会，造福社会。
当然郭俊也说了，这个药物的副作用，他非常清楚，如果不提副作用这件事情，是没有人会相信的。
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有两面性，有好的，就有坏的。
他告诉法官，这个药物的副作用就是有可能失忆，但不绝对，不过这个副作用相比于他的正面作用就少之又少了。
在之前的第一次治疗中，刘越辰已经展现出了和之前完全不一样的状态。
没有治疗的时候，刘越辰一直是被动面对比利，任由比利摆布，而是变成了主动出击，在意识中寻找比利，会给比利最重的一击。
现在刘越辰整个人的状态都在持续的上升，第二阶段第一次治疗已经结束，接下来的几次治疗刘越辰的病情会越来越好。
法官在考虑了一会之后，做出了决定。
此刻，所有人都在椅子上正襟危坐，等待着法官做出决定，这个时刻不管是许澜、刘越辰、还是秦青都异常的紧张。
最终，今天的**官做出了重要的决定，该案件的最终判决会在二审的时候做出，在二审上双方律师都可以继续举证。
而刘越辰的治疗还要继续，最终的审判结果也会和刘越辰的治疗效果直接挂钩，也就是说刘越辰的治疗越成功，他就越有可能活下来。
第一次的庭审就这样结束了，本来胜利女神已经开始对着刘越辰微笑了，但是秦青的举证又让局势发生了变化。
刘越辰又一次被带回了看守所，而许澜则又开始在心里计划着下一次庭审的事情。
他需要一个除郭俊之外的证人，一个能全程见证了刘越辰变化的人，这个人他已经想好了，那就是邹警官。
之前邹警官已经答应了许澜的请求，说是会出庭作证，只不过今天的庭审并没有必要让他出庭作证，不过下次就不一样了。
下次庭审，秦青必定会想方设法证明郭俊的治疗无效，而邹警官身为警察，证词的可信度绝对比一般人要高得多。
但是那个交易，不知道刘越辰能不能完成，他还没有跟刘越辰说要他在下次治疗的时候，他逼问出万洪的下落。
虽然许澜不知道刘越辰能否成功，但是这件事情必须去尝试，这是他通往未来的唯一生路。
第一百零四章，活在记忆之中
劳累了一天的许澜离开法院，回到了家中，姗姗已经做好饭菜等待着他。
“今天怎么样？”
姗姗一边给许澜盛着汤，一边问着许澜关于今天庭审的情况。
“还没有结果，最终宣判将会留到二审的时候。”
“不过一切事情还算在可控的范围之内。”
“虽然中间出现了一些小插曲。”
许澜开始给姗姗讲起庭审上发生的一切，包括比利的突然出现，导致现场一度陷入混乱。
秦青把比利放到了邪教教主的位置，对他进行指控，等等很多。
“那么……比利会死吗？”
显然姗姗现在更关心的是这个事情，他希望比利可以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她和许澜已经是受害人。
她可不希望有更多无辜的人惨遭比利的毒手，同时也可以为自己的宝宝报仇。
“会的，他一定会死的。”
“刘越辰也会活下来的。”
“我一定会成功。”
许澜狠狠地往嘴里塞了一口饭，他知道自己一定会赢，不光是赢得这场官司，也会赢得对阵比利的胜利。
两个人边吃边聊着，悲剧已经发生了一阵子，姗姗的情绪比之前好了许多，不再像之前那么的低落。
有的时候，许澜跟姗姗提出想再要一个孩子，但是都被姗姗拒绝了，毕竟她才刚刚走出来，现在就再要一个孩子对于她来说有点太快。
不过，现在的姗姗已经回到了工作的岗位上，与其每天在家默默流泪，不如投入到工作中，尽量减少一个人的时间，这样就不会总是胡思乱想。
“姗姗，我们要不要出去度个蜜月。”
许澜想陪姗姗出去走走，不过被姗姗拒绝了。
她知道许澜爱着她，想尽可能多的陪着她，现在两人刚结婚不久，正应该是度蜜月的时候。
不过她也知道现在许澜正忙，这段时间正是案件的关键时期，她不想要许澜分心在自己的身上。
等案子结束了，她自然会要求许澜把两个人丢失的时光全部补上，把本应该属于两个甜蜜重新拾起。
这一晚，许澜和姗姗聊了很多，这是出事之后，两个人第一次这么长时间的聊天，许澜很高兴地看到姗姗的精神一点点地恢复。
他告诉姗姗，当一切结束后，他想带着姗姗到国外去，从此再也不回来。
到了那里，就没有人认识他，没有人会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是黑心律师。
许澜希望，两个人可以在小镇里买一小块地，在那里种一些花花草草，养一只猫和一只狗。
每天早上打开门，外面就是一片绿油油的田野，空气中都是薰衣草的味道。
然后，每天的工作就是照顾这些植物，和小动物，不再理会尘世的喧嚣，不再肩扛工作的压力，一切都放缓。
让时间慢慢的流逝，让两个人的爱情永不消失。
姗姗听了许澜的畅想，自己也非常的向往，她也想在那种地方生活，让时间磨平所有的创伤。
两人说着说着，聊着聊着就进入了梦乡。
在梦中两个人真的来到了那个地方，那向往的田野，开始了全新的生活。
第二天一早起来，姗姗给许澜准备完早餐后，便去警队上班。
而许澜，好像还没有从前一天你的疲惫中恢复过来，两个眼睛肿的好像是两个灯泡。
许澜吃完了早餐，并没有马上出门，而是把碗洗干净了才离开家。
这是他第一次，在吃过早餐后主动洗碗。
这次遭遇让许澜更知道疼爱姗姗，现在只要许澜有时间，很多家中的事情他都会抢着做，不想让姗姗太过于劳累。
许澜出门后，直接去往了医院，他想看看佳敏的情况。
他来到医院， 把车停好后，脚步沉重地走进了住院处。
许澜现在也不知道佳敏怎么样了，这一段时间，他都在照看姗姗，都没有时间过来看一眼佳敏的情况。
姗姗走到病房门口，刚巧佳敏的医生从病房里走了出来。
自从许澜揭发了那几个警察造假之后，之前佳敏的主治医生也受到牵连，被抓了起来。
现在这个医生是一个更年轻，看起来也更专业的女医生。
许澜看着这个女医生胸前的姓名牌，上面写着陶贞两个大字。
一身白大褂是所有医生的标配，精致的脸蛋上架着一副无边框的眼镜。
眼镜下的鼻子像是一座高耸的山峰，挺立在那光泽饱满的红唇正上方。
尖尖的下巴微微扬起，更是让许澜觉得眼前这个女人不可一世。
“喂喂喂！”
“你是谁，怎么没见过你？”
陶贞看见许澜想推门走进病房，赶紧阻止了许澜的动作。
“您是她新的主治医生？”
陶贞听到许澜的问题，双手抱着记录板在胸前交叉，点了点头。
“您好，我叫许澜，是段佳敏特别好的朋友。”
“我想问您一下，佳敏现在情况如何？”
“现在的病情稳定多了，不过……”
许澜听到陶贞说不过这两个字，眉头瞬间就皱了起来，他知道这个转着准没有好事情。
“不过应该是无法完全恢复了。”
“她现在的记忆和状态，一直停留在她的大学时期。”
“之前总是吵着要穿那双运动鞋。”
“这就是病人精神受到刺激后，只想活在一生中最美好的记忆之中。”
许澜听着陶贞的话，透过门上面的小窗口看着病房中的佳敏，她呆呆地坐在床上，头扭向窗子的方向，看着外面的绿草茵茵，一直在微笑着。
而陶贞口中的那双鞋，正是许澜送给佳敏的，许澜想，也许佳敏看到自己会好受些，便询问医生能否进去探视。
陶贞看了看手表，告诉许澜可以让护士带他进去，但是只允许探视20分钟，如果病人突然情绪不稳定，许澜必须马上离开。
许澜非常陶贞感谢答应他的请求，嘴里不停说着谢谢，等待着护士的到来。
没多久，一名小护士带着他走进了病房。
“佳敏，有人来看你了。”
护士通知了佳敏后，并没有离开，而是在病房的角落里观察着情况，随时准备中断探视。
“你是谁？”
佳敏看着许澜，两个无辜的大眼睛却非常的暗淡，没有什么光亮。
而她根本不认识现在的许澜，佳敏现在活在大学的记忆中，那时候的许澜没有这么沧桑，也没有这么胖。
虽不是什么高富帅，但也是一副学生的样子。
“佳敏，我是许澜啊，你怎么不认识我了？”
许澜虽然心疼，但是脸上依旧保持这笑容，他不想自己心中的情绪影响到现在敏感的佳敏。
“许澜，你终于来看我了。”
“这些天你去哪里了，怎么回来了就胖了这么多。”
佳敏突然从床上跳了起来，跑到许澜面前，一把环住他的脖子，抱了上去。
许澜把自己的脸颊靠在佳敏的头上，眼睛看着佳敏的身后，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当他闭上眼睛的时候，眼泪一滴一滴地滴到了佳敏那黑珍珠般的秀发上。
佳敏感觉到头发有点湿，许澜的身子一直在抖动，她便把自己的身体离开了许澜，抬起了头。
她看到自己记忆中的“男朋友”正在哭泣，赶紧伸出一只手，放到许澜的脸上，帮他擦着眼泪。
而另一只手正握着许澜的手，细声细语。关切地问着他。
“许澜，你怎么了，哭什么啊？”
许澜赶紧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在脸上硬挤出一些笑容，回答道。
“没什么，太久没见你，太想你了。”
“傻瓜，我不就在这嘛。”
“对了，许澜，你给我买的鞋子不见了，你能帮我……”
佳敏刚说到这里，他嘴里的话突然就停止了，脸上之前幸福的表情也变了，愤怒、失望完全取代了之前的情绪。
佳敏颤抖着举起握着许澜的手，拇指和食指捏着许澜的结婚戒指，突然暴躁了起来。
“你……”
“许澜你不要脸，你骗我。”
“你这几天不在，居然是跑去跟别人结婚去了。”
“许澜，你不得好死！”
佳敏哭着往后退，喉咙中发出了尖锐的叫喊声，整栋楼的玻璃仿佛都要被她的声音震碎了。
“佳敏，你听我说……”
“我不听，我不听！！！”
“你给我滚！！！”
佳敏随手拿起所有拿得起来的东西，丢向许澜的方向，但是许澜并没有躲，他只希望佳敏这样可以好受一些。
护士看到这个画面，赶紧叫来陶贞和其他人，按住正在狂躁的佳敏，给她注射了镇静剂。
药效很快就上来了，佳敏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人也越来越软，一点点地瘫倒在了护士的怀里。
“请你出去吧，病人现在无法接受探视了。”
“陶医生，我能跟你谈谈吗？”
陶贞跟护士吩咐了几句话后，便和许澜离开了病房。
许澜找了个相对安静的地方，和陶贞坐下来，说起了他的事情。
“陶医生，其实我就是佳敏大学时期的男朋友。”
“她口中的那双运动鞋，就是我送给她的第一个礼物。”
“在她的治疗这方面，不知道我能不能提供什么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