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你必须是我的⑹
一阵手忙脚乱过后，钱朵终于被送走了，玖雅看着柜台上留下的两千块钱，气到头疼，又给东方家打过去了电话。
“东方爷爷，我找东方肆。”
“姜丫头，这么快就想我家东方肆了？不如你把自己的号码给他，你们好避开我方便联系。”
“不用避开您的，您把电话给他就好。”
等了一会，东方家直接告诉玖雅“小肆不接，爷爷把他新换的电话给你，你有问题直接问他就好，年轻人嘛，多聊聊天，感情不就培养出来了吗。”
“不用，真不用……”玖雅一面拒绝着，但还是用手机记下了东方肆的号码。
“你为什么要报警抓钱朵？”玖雅挂了座机，直接打了过去质问着东方肆。
“你知道她说的地址是什么地方吗？”
“她家啊。”
“我卖出去的旧房子。”
“巧合而已吧，她是你粉丝买你的房子，只是单纯的喜欢而已吧。”
“呵，你给我找出来一个，会数秒的粉丝我看看。”
“数秒怎么了，她珍惜和你在一起的时光不好吗？”
“那她是怎么去的你那里？”
“额……她还真有可能是你的脑残粉。”
“那已经不是脑残粉了，偷我的海报，跟踪我，扮成工作人员混进后台抱着我穿过的衣服闻，你是没看到那些监控录像，她完全就是变态了。”
“我信，你在我家晕倒，她就给了我一刀，我缝了四针，好可怜的。”
“那你刚才还帮她说话？缝四针缝的太轻了！”
“我不是一时把自己当圣母了吗。”
“呵呵……”
“我知道你很鄙视我，但我乐意，切，你不也被钱朵逼的，又是搬家又是退出娱乐圈的吗？”
“我那是迂回战术，做个普通人也没什么不好。明天能请你吃饭吗？”东方肆突然转移话题。
玖雅瞬间秒懂“你太爷爷在你身后？”
“嗯。”
“手里拿着刀？”
“嗯。”
“在z市吃不行不。”
“嗯。”
“你光嗯，你太爷爷不怀疑吗？自己说出来啊。”
“我明天去z市找你，地点你定。”
“好的。”
玖雅匆匆挂断电话，东方家真的好恐怖，太爷爷能拿刀跟重孙子比划。
“姜玖雅……姜玖雅……”
玖雅刚挂了电话准备去收拾客房，换换床单被罩打扫下卫生什么的，就听到了特别邪魅的声音在叫自己。
根本不用怀疑，那就是恶魔的低语，此刻只能装听不见，一旦搭理了他，倒霉的还是自己。
玖雅能继续忙着手里的事，一点也没有因为这个声音慌乱，主要还是以为以前吃亏的次数太多了，有几次差点就被，铜镜后的道尔直接勒死了。
“姜玖雅……姜玖雅……”这如同叫魂一般的声音，伴随着玖雅打扫完一间又一间的客房，依然在不停的呼唤和玖雅。
“道尔！你有完没完了！每个月用有那么二十几天，你不用睡觉的吗？天天像叫魂一样叫我。”
玖雅还是忍不住了，抱着换下来的床单狠狠的扔在地上，隔的很远指着镜子大骂。
“你看我对你多好，每个月都给你留下七天，让你休息，你若不是女生，我一定天天唤你，让你永远不能忘记我！”
镜中的道尔没有一丝反省的意思，反而将话说的很暧昧。
“行，你继续叫吧，我惹不起你还躲不起吗？”
玖雅拽着床单下楼，拖进卫生间塞进洗衣机里，搬了个小凳子坐在门口玩手机，顺便等着床单洗完。
“姜玖雅……姜玖雅……你明天要和别的男人，出去吃饭了对不对……你好狠的心啊……一点机会也不给我……”
“好好说话！别模仿颤音，听着跟快断气一样。”
“我看上那个女人了。”
“啊？”玖雅没忍住喊了出来，史韶华听到玖雅叫声，跑过来看。
“姜小老板，你怎么了？”
“呵呵，床单塞的有点多，我往外拽，不小心脑袋撞门上了，没事，你继续理货吧。”
玖雅微笑着伸手揉头，装出真的磕到了的样子。
“刚受伤，小心点的好，这种活可以等伤好了再干，如果很急我可以帮你在这里看着。”
“不用了，谢谢史大哥了，您快忙去吧。”
玖雅本来很想同意让史韶华替自己洗床单，自己好跑到楼上找道尔兴师问罪的，但想起以前被坑的经历，玖雅心里有数了，这又是道尔为了坑自己上当的虎狼之词。
“行吧，你是看上妈了还是看上女儿了？”
玖雅目送史韶华离开，关上卫生间的门，开始自言自语，反正自己说的再小声道尔都能听到。
“呵，你居然没跑上来见我，那我不说了，如果可以的话，妈妈和女儿一起啊。”
“这还是东方，你还被我们控制着，想害人也不掂量一下自己有没有那个能力！”
玖雅说着直接按了快接拨号，只是震了两声立马挂断了。
因为这是给严悟打的，电话另一头也不什么电话，就是个铃铛，具体什么原理玖雅不清楚，但凡只要自己这边拨这个号码，严悟就会根据自己振铃的时间长短，给道尔惩罚的。
玖雅刚挂了电话，道尔隐忍的声音就出现了。
“忍忍就过去了，我给你放段地藏心经呀。”玖雅打开播放器，真就给道尔放起了地藏心经。
“姜玖雅！别给我手下机会！但凡能杀了你！我绝对会让你跟你去西方的！”道尔忍着身上被禁锢的封印带来的万雷劈身之苦，咬牙切齿的说着。
“我谢谢你的厚爱了，先联系上他们再说吧！这才过去几年，估计你那些手下，还在西方地狱里沉睡呢。”
玖雅将手机音量调到最高，继续洗着床单。
玖雅有时都怀疑，道尔是个受虐狂，每次和自己说话都是被禁锢劈晕过去，他还乐此不疲，只要醒了，就叫自己扰乱自己。
玖雅洗完了所有床单以后，放进消毒柜里消毒，哼着小曲出去买晚饭。
此时已经是半夜了，玖雅坐在臻夕缘的店里等着自己的馄饨，挂在大厅里的电视，传来晚间新闻的声音，玖雅听着记者的声音有几分熟悉，便坐到了电视机下面抬头去看。
第二十五章，你必须是我的⑺
“我的天，这能不熟悉吗，居然是高瞰！”玖雅自己吐槽着自己。
“现在我们能看到的是，跳楼女孩还在医院顶楼护栏边缘徘徊，救援队也已经赶到了，女孩的母亲现在就在我身边，让我们来采访一下她。”
“拍我干嘛！拍我女儿啊！她要寻死！你们快救救她啊！拍她！”
镜头给到跳楼女孩母亲，玖雅看到人居然是钱丽，钱朵的妈妈？那跳楼的不就是钱朵了吗？
“请问您女儿为什么要跳楼？”
“还能为什么？被人骗了！她心里郁闷，说好的出来透口气，结果爬上了顶楼！”
钱丽眼圈揉的通红，却看不到一丝眼泪，这种漏洞连玖雅都觉得假，难道是……
“这骗她的人是谁，能找来方便劝戒她一下吗？”
“谁知道能不能找来，人家是谁，大明星，我们呢，小门小户的被骗了也不能吭声。”
钱丽终于还是哭了出来，对着镜头一个劲的诉说着自己女儿的可怜。
“我家多多才二十岁！她本来有大好的前途，却爱上了明星！从那个明星不火就开始追他，后来……后来被那个混蛋骗了！现在他居然想不承认！还报警反咬我们一口！我这苦命的女儿啊！”
“那您方便说一下，是那个明星吗？我们深夜新闻还是有些观众的，一定会帮你讨回公道的。”
高瞰和钱丽一唱一和，玖雅就明白了，这如果不是两个人编好了的假新闻，就是钱朵想用死威胁东方肆见她，果然追星族最可怕了。
“我怎么不敢说，就是乐逗娱乐的签约艺人东方肆！”
“噗……”
发出这声音的绝对不是玖雅，因为她的馄饨还没来呢，玖雅寻声望去，发现了一桌之隔的一对男女，两个人同时擦着桌子上的面条。
看到玖雅在看他们，女生还不好意思的笑笑，又低头收拾桌子。
“按您的意思是说，东方肆和您女儿有某些不为人知关系的，才造成了您女儿今天跳楼的举动。”
高瞰真不愧是网红主播起家，诱导的本事真是一绝，玖雅都怀疑自己要是不知道实情，会不会被骗，认为是东方肆潜规则女粉丝？
“啪！”还是那桌人，男生听到高瞰后续的问话，气的拍桌子了，想说什么被女生拉住了。
“二位认识东方肆？”玖雅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是为东方肆鸣不平吧。
“不认识。”男生直接回答不认识，匆匆结账拉着女生要走。
玖雅也是好奇，拍了张照片发给东方肆，问他认识这两个人吗。
东方肆也不隐瞒，直接给了玖雅答案，女的是自己的经纪人，男的是和自己一起出道的兄弟，还让玖雅别把这照片传出去。
玖雅顺便录屏了新闻给东方肆看，问东方肆作何感想，会去见钱朵吗，结果东方肆直接挂断电话。
玖雅兴趣来了，开始上网搜这件事的后续，结果是没有后续，因为当红小鲜肉宣布与经纪人恋爱了。
两人被拍到深夜同吃一碗面，那角度怎么看都像是在自拍，玖雅看不明白了。
人命重要还是恋情重要？就算是钱朵妈妈和高瞰合伙制造的假新闻吧，好歹钱朵还在楼顶上呢，一点她的热度都没有。
就在玖雅怀疑自己跟不上娱乐圈的步伐时，手机响了。
玖雅接起电话，居然是郝凡。
“姜老板，你现在在哪里？”
“不知道。”
“不知道？你刚才有没有看到一对男女？”
“不知道。”
“那你有没有要和合照什么的？”
“不知道。”
“你收了封口费了对不对，不然为什么要一问三不知。”
“不知道。”
玖雅是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郝凡怎么知道自己见过那两个人的呢？
“姜玖雅，我自从在你家和左则打过一架以后，就被冷落了，再也没有拍出过好新闻了，我的事业被我一手带出来的高瞰抢走了，我现在只能回归老本行，当狗仔。”
郝凡开始打苦情牌，想博取玖雅同情，结果玖雅不上套。
“和我有什么关系？你们愿意打架还怪我了？高瞰是你带入行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你这个被拍在沙滩上的前浪就坐不住了？”
“姜玖雅，你能说话好听点吗？我就是根据那张自拍照，发现你正坐他们右后方像个傻子一样抬头看电视，才找你的。”
“等等，像个傻子一样？他们可是做过背景虚化的，你怎么认出我的？”
“帅大佬可是这方面的专家，复原一下就能勉强认出你，所以你只需要小小的给我点独家消息，我给你匿名，还给你打马赛克，报酬绝对给你个满意价。”
“帅兵那么正直的一个人，怎么还跟着你干，他的前途全毁你手里了。”玖雅转移话题，想损郝凡一顿就挂电话。
“别胡说，我把我妹妹都给他了，这新闻做成了，孩子奶粉钱够吃到明年的呢。”
“郝娥和帅兵连孩子都有了？我……我挺惊讶，这算新闻吧，你赶紧撰稿，明天当早间新闻来得及。”玖雅赶紧挂电话。
没一会手机又响了，玖雅不耐烦的接起来“郝凡你再给我打电话，我立马拉黑你！”
“我是东方肆。”
“嗯？什么事？”
“头条全是他们两个人，是你告诉媒体的吗？”
“我会那么无聊吗？我躲媒体都还来不及！”
“躲？为什么要躲？”
“他们两个人拍照公布恋情，把我拍的像个傻子一样，被z市当地的狗仔认出我来了。”
“你那么出名？能用你压一下他们两个的热度吗？”
“啊？你们都什么操作，我甚至都怀疑是他们两个，看到你被钱朵纠缠，自爆恋情帮你降热度。”
“不可能，经纪人是乐逗老总的妹妹，怎么可能自己家人砸自己家招牌。”
“很有可能！姜玖雅你是个天才啊！”
玖雅正压低声音低着头和东方肆说话的时候，郝凡已经定位到臻夕缘这里来了，看到玖雅在打电话也没出声，就躲一旁偷听。
玖雅听到郝凡的声音，抬头一看，额头正好撞到郝凡的鼻子。
第二十六章，你必须是我的⑻
“你什么时候来的，为什么离我这么近！你想干什么！”玖雅抓起桌上的辣椒瓶扔了出去。
郝凡一手捂着鼻子，另一只手伸手抓住了被扔过来的辣椒瓶，结果抓偏了，半瓶辣椒油全倒鞋子上了。
“你听我解释，我三个月没拍到好新闻了，再挖不到东西，我就快饿死了。”郝凡放下辣椒瓶坐到玖雅对面。
“姜玖雅你那边是出了什么事吗？”
“没事，先挂了，我不会乱说的。”
玖雅匆匆挂断东方肆的电话。
“姜老板，你那旅馆半死不活的，那有跟我合作赚的多，你这吃个饭都能碰上当红小鲜肉，这就是运气，你随便给我透露点什么，我明天就能给你结工钱。”
“条件很诱人，但我无可奉告。”
玖雅起身要走，想起了监控，跑到柜台边接过打包好的馄饨，小声跟店员说：“就那个男的，他是跟踪狂，刚才问我要电话号码，还要亲我，他还录小视频，跟集邮一样喜欢看各种女生，你可千万别让他得逞，他一会肯定要看监控，看刚才靠近我时，我的反应。”
“怎么会有这种人！阿姨好歹是看着你长大的，阿姨替你出头。”
玖雅本来只是想忽悠柜台内的店员，没找到说的太激动了，声音没压住，把后厨阿姨引出来了。
郝凡正低头擦着鞋上的辣椒油，心疼着自己的白球鞋，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呢，一个五大三粗的老阿姨，手里拿着擀面杖冲着自己一通打。
“姜玖雅！你别跑啊！嘶……阿姨，阿姨，您听我解释！啊！”郝凡被打的惨叫声，回荡在臻夕缘店内，玖雅以最快的速度逃离现场。
就在玖雅以为自己只要不乱说话，郝凡就没得写的时候，第二天早上古诺就提着早饭，拿着晨报娱乐版上楼了。
“玖雅，你是怎么得罪郝凡了，你自己看。”
“看什么？都什么年代了，谁还看报纸。”
玖雅抢过古诺手中的早饭，看都没看报纸一眼。
“好，我念给你听，我买早饭的时候碰上了某个人，他站在面包车旁得意的看着我，示威似的拿着报纸给我看，还特别嘱咐我，一定要把报纸转交给你。”
“能被你形容的如此小人，还有面包车，我已经知道是谁了。”
“知道是谁就好，七夕刚过，据知情人士姜某某爆料，某当红小鲜肉深夜与经纪人餐馆密会两小时，同吃一碗面，还共同入住到姜某某开的旅馆之中，详细照片太过劲爆，已做过处理。”
“郝凡！”玖雅抢过古诺手中的报纸，将手里的包子捏碎。
“他也真敢写！”玖雅气的将报纸撕碎，报纸上印的图片是那两个人公开恋情的照片，不过被帅兵恢复了，照片上有了自己的脸。
“你气糊涂了，找遥控器干嘛？”
“报纸都敢那么写了，电视上估计也上头条了吧，我看看这对男女到底有多出名而已。”
玖雅根本不追星，不清楚那两个人的影响力，但打开电视，早间新闻上播放的居然还是钱朵跳楼。
“古诺，就这个女孩，给了我一刀，从半夜就开始跳楼，一晚上了都没救下来。”
“我看是不想让人救，她妈那不拽着救援人员吗。”
古诺打眼扫了一下标题，‘跳楼女孩母亲称女孩有心脏病，拒绝救援，点名要求乐逗娱乐安排东方肆出面见跳楼女孩。’
“东方肆！我女儿跟了你七年！你要是个男人，就出面见她一面！给她个交代！”
钱丽在医院顶楼拦着救援人员，对着摄像机大吼，声泪俱下很是可怜。
经过一晚上，现在钱丽才进入状态，玖雅都感觉东方肆真的是睡了粉丝想赖账的渣男。
“钱朵请从楼上下来，我是乐逗娱乐的副总，我坐了一夜的车，专门从总公司赶过来，请你放弃轻生，我们会安排你与东方肆见面。”
“副总那么多！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在骗我！我都耗了一晚上了！十点前见不到肆哥哥，我就从楼上跳下去！”
“你们快把东方肆找来！我女儿要见的是他！来个副总有屁用！”
“我们手里有你女儿的体检报告，她根本没有心脏病，你再执意阻拦救援，我们将撤离。”
楼下对质的人手中拿着份报告，警告着钱氏母女。
“原来是你们在阻止肆哥哥见我！你们不是喜欢看我跳楼吗？我这就跳！肆哥哥！我做鬼也不会放弃等你的，你必须是我的！”
钱朵被激怒了，翻过围栏站在顶楼边缘上，钱母感觉到事情不对，从楼梯口跑了过来。
“多多！多多！”钱丽喊着钱朵往顶楼边缘跑。
楼梯口被让开，救援人员都冲了上来，连钱爸也冲了上来。
就像拍电影一样，跑的最快的救援人员仅用几秒钟，用救援绳套住钱朵往回拉。
但钱丽却因为穿的高跟鞋，奔跑起来打滑了，从围栏下滑了出去，幸好钱爸反应快，抓住了钱丽的手。
“妈！妈！”钱朵刚被控制住，看到妈妈滑了出去，她想伸手去拉，被救援人员拽进围栏内。
“妈！我妈要掉下去了！妈！”
钱朵阻拦救援人员的能力，比之钱丽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上楼的总共三个救援人员，两个人都没按住钱朵，钱朵还伸手去抓第三个人的衣服，不让他去拉自己母亲。
“妈！你们放开我！别碰我妈！让我来！妈！”
“多多别闹了！让开！为了个明星值得吗！”
钱爸一个人拽着钱丽已经很吃力了，好不容易救援人员伸手帮忙，又被钱朵拽开了，这孩子为了个看不到摸不到的明星是疯了吗。
“让东方肆见我女儿！不然我从这里跳下去！”
钱丽太相信钱爸了，知道他以前的能力，直接松开了抓住顶楼边缘的手，对着楼下大吼。
“你先上去！我们安排！一定安排！”乐逗娱乐的副总妥协了，马上打电话安排。
楼下的人开始拆救生气垫，往钱丽要掉落的地方拖拽，毕竟是从六楼坠落，风力坠落速度，什么的都要算上。
正在众人手忙脚乱的安排时，钱爸肩膀上的旧伤犯了手在抖了，钻心的疼让他马上要撑不住了。
第二十七章，你必须是我的⑼
“快来！”钱爸大喊一声，钱朵被救援人员打晕。
众人合力拽上钱丽，就在楼下欢呼雀跃，终于把人救下来的时候，钱爸想伸手扶栏杆休息一下，结果扶偏了，整个人栏杆上翻了下去。
“啊！”钱妈尖叫，趴在护栏上眼睁睁的看着钱爸离墙边越来越远，像落叶一样飘到地上，自己却无能为力。
身后的救援人员赶紧抓住钱丽，防止她做傻事。
楼下的消防气垫并未完全打开，钱爸没有被气垫弹起，落地后，静静的躺在气垫上没了动静。
等楼顶的救援人员背着钱朵，架着钱丽下楼时，钱爸已经被医院的医生，推进了重症监护室里。
高瞰拿着话筒，还在不依不饶的采访着钱丽。
此时的钱丽双眼早已失去了光泽，呆呆的看着重症监护室里的钱爸。
“钱女士，您前夫为了您女儿追星受伤，面临高位截瘫的风险，对此事，您有什么看法？”
“我养他一辈子……只要他还活着，哪怕不告诉我，那个让他跟我离婚的狐狸精是谁！只要他还活着……他一定要活着……”
钱丽的眼泪彻底收不住了，看着重症监护室里，身上全是管子的钱爸，还要听着记者如此扎心的问题，她眼中只剩绝望了。
嚎啕的哭声，透过电视传了出来，玖雅的眼眶都忍不住红了。
“这个高瞰，怎么比郝凡还烦人，有个人比着，突然觉得好烦是个好人了。”
玖雅揉揉眼睛，防止自己真的哭出来。
“你说东方肆会去吗？”
“什么？”
玖雅以为自己听错了，钱爸都那样了，古诺无动于衷，怎么还关心起东方肆来了。
“网传东方肆和他组合里的那位叫西门星的不合。”
“啥意思？我没懂。”玖雅瞪大眼疑惑的看着古诺。
“你肯定不懂，就你这样的，去了娱乐圈也就只能活一天，第二天就过气被封杀。”
“哦，所以你想说什么？东方肆会借钱朵这事炒热度？”
“嗯，肯定的，知道为什么吗？”
“不知道。”
“西门星被爆和经纪人谈恋爱，东方肆就成过气艺人了，一个过气艺人肯定要翻红，这种脑残粉最好忽悠了，这么假的戏也就骗骗你，我敢打赌，今天下午的头条就是，东方肆去医院探望钱家人，标题也绝对是:东方肆人品被点赞，就算你是脑残粉，我也给你满满的爱。”
“呵……呵呵……古诺，你要是告诉我，你的某位前女友是女星玩宫斗的，我真信，一个组合而已，怎么可能这么乱，更何况我听都没有听说过。”
“你没听说过？娱乐圈新人榜连续三周霸榜！就是西门星，现在可火了。”
“打住！不听不看不了解，我身边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我还没了解过来，那有空关心活人去。”
就在玖雅认为东方肆都退出娱乐圈了，绝对不会去见钱朵的时候，事情真如古诺说的走向发展了。
玖雅出去买晚饭的时候，看到了晚间新闻的报纸，娱乐版头版头条居然是：‘东方肆黑超遮面全副武装，现身市里医院圆梦粉丝’
底下居然还有东方肆和钱朵拥抱的照片，看拍摄感觉是从医院门缝里偷拍的，写这新闻的记者居然成了高瞰？
玖雅完全怀疑是自己看错了，如此搅弄是非的文笔居然出自高瞰？真当郝凡过气了？
难道真的像古诺说的那样，这就是一出宫斗剧？只是自己看不透而已？
“姑娘，看报纸不用花钱的吗？整版都让你看了，我卖给谁去！”报刊亭老板敲敲玻璃提醒玖雅。
“对不起啊，我没零钱了，一百的行不。”
“呵，门口有二维码，自己扫，五块钱一份。”
“好勒好勒。”玖雅尴尬的拿出手机，苦笑着扫了门口的二维码。
“看你这么年轻，又光看娱乐版，也是追星的吧，这东方肆就是个跳梁小丑，这种脑残粉跳楼的老套路戏码他也真敢演，估计是他以前的搭档公开恋情，他想给人家添点堵。”
“大妈，您还追星啊？”玖雅完全不知道该聊什么了。
“呵，别看我年纪大，我可是西门星的亲妈粉，我看那个经纪人就挺好，乖巧听话，帮小星星抢资源，重点她哥哥还是乐逗娱乐的老总，这配我家小星星还算凑合吧，至少比那些蹭热度的女星强太多了。”
“呵呵……大妈，您看的真透彻钱给您了，我走了。”
玖雅晃晃手机，拿着报纸转身要走，正好与来买烟的蒋天撞了个满怀。
“姜老板，你开这里干嘛？”
“买饭啊，你呢。”
“探病，这医院食堂的饭能吃？”
“不啊，我还要再多走两个路口，去医院那边的臻夕缘买饭。”
“姜老板，你开玩笑呢？民俗街离臻夕缘少说也有十五里地，你走来的？”
“不不，是二十三里地，我借用的共享单车车链子掉了，我就走走当散步了。”
“那你慢走，回去时再租辆新的。”蒋天彻底佩服玖雅的脑回路了，难怪当年韩队没追到她，这脑回路，估计根本看不出那是爱情。
“等下，你刚才说你探病，探谁的病？你家人病了？还是朱二小姐要产检？”
“噗……咳咳……”蒋天一口水都没喝下去全吐了，呛的直咳嗽。
“亦然没怀孕，我家里也没人生病，是关队抽不开身，让我送个果篮过来，给钱朵爸爸。”
“钱朵爸爸怎么样了？”玖雅步行去臻夕缘其实有一半还是因为，她想在医院附近逗留一下，听听八卦什么的。
“伤着脊椎了，可能会高位截瘫，肩膀上的旧伤也挺严重，整个肩膀还肿着呢，一个老特警，想过几天轻松日子都这么费劲。”
“钱爸是特警？”
“嗯，七八年前吧，挺轰动的h省金库银行被劫案，就是沈队用自己换的人质，把歹徒引到射击区，关队开的枪，子弹穿过沈队肩胛骨直击劫匪心脏，这事都上了警校校刊了，是我那个时候的偶像。”
“哦，关凌年纪那么大了啊。”
“那有，现在关队才三十岁刚多点……你的关注点是不是错了，沈队，钱朵爸爸！英雄！保护了无辜人质。”
“那他现在不也是老婆没了，女儿不省心，孤独一人躺病床上的可怜人。”
“你这什么心态，话虽没错，但他离婚是有苦衷的，我回去问关队了，据说当时劫匪还有外援逃跑了，劫匪背后的势力又有点大，不能跟你明说的那种，沈队怕被报复，主动离婚净身出户。”
“没有第三者？”
“你说的都什么跟什么？咱们讲的是同一个事吗？”
第二十八章，你必须是我的⑽
“好像不是，我只是想起了一位妻子的眼泪。”
“我还有事，先走了。”
蒋天感觉自己话说多了，匆匆告别，转身离开，姜玖雅的思维真的好怪异，根本不明白她在想什么。
玖雅在医院病房楼下徘徊，正低头琢磨着，如何去跟钱丽讲讲钱爸的苦衷呢，就算是自己多管闲事，但看着电视里，等候在重症监护室外的钱丽，有种说不出来的伤感。
钱爸明明深爱着钱妈却不说出来，两个人真的……
玖雅集中注意力正思考着，身边突然落下一个重物，温热的液体溅了玖雅一脸。
“啊……啊……啊！”玖雅低头一看，钱朵以扭曲的姿态趴在地上，嘴里不断往外吐着血，玖雅想尖叫，声音就像卡在嗓子眼里一样。
不断后退着喊了三声，终于是喊了出来，引来了周围的医护人员，钱朵被紧急送往急救室。
玖雅虽然不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触死亡，但就在自己身边不到二十厘米的，还真是第一次。
钱朵身上已经透着死气了，估计是救不活了，这一切来的太突然了，自己需要缓缓。
玖雅随手在路边租了辆共享单车，以最快的速度骑回旅馆，讲自己泡在冷水里，不断的擦洗着脸上沾上血迹的地方。
并不是玖雅害怕，也不是玖雅爱干净，只是有一种契约叫做血契，玖雅害怕钱朵是带着怨念死的。
如果真的是有什么怨念或者未完成的事，自己就会成为她魂魄附身，逃离阴差追捕的寄居体。
玖雅在心中祈祷，血契千万不要成立，钱朵一定要被救活！一定要被救活。
当玖雅把脸皮都快搓出血的时候，终于停了下来，火辣辣的疼痛让玖雅根本再也下不了手了。
“呼，但愿没事，万事大吉。”玖雅叹口气走出卫生间，拖着湿漉漉的衣服上楼，刚迈上二楼的楼梯口，玖雅最不想听到的声音还是出现了。
“我为你付出了全部，我对你掏心掏肺，你一句对不起就把我抛弃了！为什么！为什么！你今天不是才抱过我的吗？肆哥哥，再抱我一次好吗？你必须是我的，谁都别想把你从我身边抢走。”
玖雅以为东方肆也在，悄悄扒在墙边，探头望了过去，钱朵正张开双臂，向铜镜边靠近。
玖雅快速将手伸进口袋里戴上招魂手，向钱朵跑了过去，一把拽开钱朵，却被钱朵反控制按在了铜镜上。
“我把她给你，你让我再见到肆哥哥吧，我不想让他讨厌我，我就远远的看他一眼也好，就一眼。”钱朵痴迷的表情，仿佛铜镜后面的道尔就是她的肆哥哥。
“钱朵！不要和恶魔将条件！这是在与虎谋皮！你会被魔鬼带走的！”
玖雅感觉到脸上冰冷的触感，似乎是道尔在用指尖触摸自己的脸。
“姜玖雅……你现在自身难保，你还惦记着劝说她？她已经爱到偏执了，这种人我最喜欢了！连灵魂都散发着诱人的香气，比你还吸引我。”
玖雅抬眼看向镜中，此时的道尔脸上已经有了至少五条纹路，一旦这些黑色纹路布满整张脸，自己就只有被拖进铜镜里这一种死法了。
现在必须自救，趁道尔在蓄力，自己必须脱离钱朵的控制，可她明明刚死，为什么力气会大到惊人，难道她已经把魂魄出卖给西方魔鬼了？
“钱朵！你不是想见东方肆吗？我给你安排，马上见到他，你先放开我行吗？”
玖雅又试着挣扎几下，钱朵的手就像铁钳，根本挣脱不开。
“我是我的，根本不需要你给我安排见面！我用死亡向他表达了爱意，我才是那个把他送上热搜的女人！你算个什么东西！”
“但你命都没了！你父亲还在医院里躺着呢，你清醒一点好不好！”
玖雅已经感觉到道尔离自己很近了，除了上手，连脸都贴上来了，他在自己耳边低语“你逃不掉了，我的钥匙，与我融为一体吧，让我带着你的灵魂，和我一起回到西方地狱，我要让你亲眼看到我为你打下东方的整片江山！”
“呸！你再碰我一下，我就用头撞铜镜，咱们看谁耗的时间长！”
“啧啧，你的头磕破了就不漂亮了，我还是比较喜欢完整的你，钱朵，掐死她。”
“那我的肆哥哥呢！你能放了他吗？”
“可以啊！你看！他现在就在我的掌心……”
道尔还未说完，东方肆手里拿着罗盘，从楼下跑了上来，看到玖雅整个人湿漉漉的贴在铜镜上，动作姿势仿佛被人控制着。
东方肆伸手硬拽过玖雅，道尔眼看玖雅要被拽走，伸手在玖雅胳膊上抓了一把。
“肆哥哥！”钱朵看到东方肆激动的不得了“原来你没有被他抓住！”
但当钱朵靠近东方肆，看到东方肆怀里搂着旅馆老板后，心跌入低谷，捂着耳朵放声尖叫。
“啊！……”
“你放开我，我还有正事要办。”玖雅说着从跑下楼，从卫生间洗手池上找到手机，给严悟振铃，玖雅这次根本没有挂断的意思。
她又快速跑上楼，看着铜镜中的道尔，被身上的束缚电的浑身抽搐，还强硬的扶着镜面要出来。
“姜玖雅……这个女孩注定了会坠入地狱！归西方或者东方又有什么区别呢！你把她给我，我再给你十只蝙蝠作为报酬！”
“东方的事，我们自己会解决的，不需要你做费尽心思帮忙！”
玖雅咬破手指，对着铜镜镜面一通乱画，主要是太紧张已经忘记了严悟教的东西怎么画了，反正自己的血，怎么都有用，趁着钱朵在尖叫，先画了再说，不然一会钱朵再跑来捣乱，自己就真的无从下手了。
东方肆不知道玖雅要干什么，一开始并未看她，反而是低头看着手中失控的罗盘，分析着钱朵现在在的确切位置。
但用眼角余光无意中瞟见玖雅的血跟不要钱一样，拼命的往铜镜上抹就关心的问了一句:“你画的什么东西？”
“封印啊，我家铜镜后面有东西。”
“姜氏封印这么画？”
“不是啊，我忘记怎么画了就这样画了。”
“伸手，手给我！”
第二十九章，你必须是我的（11）
“喏！”玖雅伸手过去。
“你这伤口也太浅了吧，能有多少血。”
“你想让我怎样？自己咬的能有多深，用不用下刀划？”
“可以的话最好。”
“呵……毛病真多，旁边那个哭的我耳膜都疼了，我上那找刀去，我还是自己画吧。”玖雅把手拽了回来。
“我没刀但我有针，我替你扎。”东方肆直接从怀里摸出一根针锥。
“我去，你还是人吗！”
玖雅看着和吸管差不多粗的针锥，直接拒绝，又挤了挤手上的伤口，没血了，还要再咬。
玖雅刚要张口，东方肆抓起玖雅的手，直接一针扎了下去，快速在铜镜上画了个东方家的封印咒。
道尔安静了不少，但脸上的黑色纹路却没有退下去，反而嘴角上扬邪魅的笑着，看着玖雅。
“你放开！放开他！他是我的！他必须是我的！”钱朵扑了过来。
东方肆只能听到钱朵的声音，手中的指针是混乱的，根本不知道她具体的位置，凭本能推开玖雅，反而让钱朵的魂魄，穿过了玖雅的身体。
血契成立了……玖雅骂街的心都有了，钱朵的喜怒哀乐，一股脑全都拥入玖雅的记忆里。
扭曲的三观，让玖雅害怕，钱朵的卧室里全是东方肆，墙上，天花板上，家具上，连床上也全是东方肆的形象。
无数双东方肆的眼睛盯的玖雅头皮发麻，对钱朵来说却是真爱，甚至整整一个柜子里面，整整齐齐带着编号记录了追星七年多的历程，东方肆每天有什么行程，她都了如指掌。
在钱朵心里，东方肆已经被神化了，就像完美无瑕的天选之子，钱朵学习的所有技能，都是东方肆接受采访时透露的择偶标准。
会家务，会手工，可以撒娇但不粘人，还要会点潜水，能照顾人，做饭必须一流……
钱朵为了达到她认为能配得上东方肆的标准，特级月嫂，特级厨师，深海潜水证……
玖雅越看越震惊，钱朵的人生除了追东方肆参加各种活动，就是为东方肆学习他点名的技能。
这还是粉丝吗？简直是为东方肆而活的傀儡。
证件技能有了，各种追活动跟拍制造和东方肆的偶遇，每次看到东方肆都默默的数秒，记录和他相遇的时间。
玖雅趁着意识还是自己的，又用手机打给了严悟，道尔的笑不对劲，钱朵绝对趁自己洗脸的时候，和道尔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
意识渐渐模糊，玖雅隐约记得自己是把电话打出去了，严悟来不来鬼知道，自己已经尽力了。
玖雅开始像看客一样，一扇一扇的门打开看着钱朵每个时间段的记忆。
一岁……五岁……十三岁……
十三岁锁死？钱朵二十，十三岁正好是七年前……
玖雅使劲浑身解数，用脚踹，用手拽，用体重压，愣是没把门打开。
只好去下一扇了，十四岁，生活阳光积极，对人生充满了希望，虽然没有朋友，但会主动接触课外实践，每天都过的很有活力，就像少女该有的样子。
只是从这时起她开始屯东方肆的东西，买不到的就找人定做，大的小的，能得到的一切关于东方肆的东西她全部花钱收购。
后来越发严重，最后生活里只剩东方肆，没有亲人没有朋友，睁眼是他闭眼是他，他就是她的全部。
这种病态的收藏，钱丽不仅没有阻止，还给她塞钱，鼓励她去追星，连钱朵与钱爸的为数不多的几次交集，也是为了购买东方肆的东西，跟钱爸借钱。
“太可怕了这一家子唯一的沟通点就是东方肆？”
玖雅大概看完了钱朵二十年的人生，从十八岁开始，她就雇专业的团队跟拍偷窥东方肆，完全把东方肆当她自己的了。
问题果然出在十三岁，玖雅又退了回去，开始想办法撬门。
而现实中……
钱朵突然得到了玖雅的身体，熟悉的触感温度再次回来，钱朵有些不适应，试探性的伸手想触摸一下自己的脸，但手不听使唤，非要先打电话。
钱朵强硬的控制住玖雅的手，将手机甩了出去，砸在铜镜上，铜镜背面的吞天印，被震动波及掉落下来。
东方肆看到玖雅突然发疯摔东西，以为她是生气自己扎她了。
“会控制情绪的女生才可爱。”东方肆想用从经纪公司学的那一套对付玖雅，标准的暖男微笑，压低有磁性的声音。
玖雅看自己的眼神立马变了，羞涩的低下头，伸手摸摸脸，有些害羞的说:“我不会对你发脾气的。”
“……”这语气，这感觉，莫名的熟悉，怎么那么像自己今天下午去见钱朵时，钱朵的表情。
东方肆拿出罗盘，指针不转了，针尖直挺挺的指着铜镜，姜家铜镜后面究竟是什么？为什么会比钱朵还可怕。
东方肆本能的选择自保，慢慢的向楼梯口退去，自己肯定解决不了，只能回家求助爷爷，至于姜玖雅她应该可以的吧……
但东方肆根本没退几步，脚下就踩到了吞天印，东方肆当普通异物，踢到了铜镜镜架旁，继续后退反而因为吞天印撞击镜架的声音，引起了钱朵的注意。
“我会照顾人，我会做饭，我有潜水证，我为你学了织毛衣，你喜欢的歌，我能用所有会发生的乐器演奏出来，你还想让我怎样！为什么你要躲？为什么你不给我机会？我与你之间究竟还差了什么？”
钱朵伸手拽住东方肆的胳膊，委屈的哭了起来。
“你很好，但你这已经超出一个粉丝该为我做的事情了。”
“粉丝该做的我也会，机场路透的生图我全会修，你参加的所有活动排位不对，我也会组织水军去撕去抢！我因为你变得坚强勇敢，突破自我，而你……你为什么就不能成为我一个人的呢？”
“你真的很好，但请你先放手，咱们好好谈谈。”
“我不要，我只想这样抓住你，陪着你继续走下去，你不是解约了吗？我当你经纪人，我妈也有公司的，我可以为了你开专属于你的工作室！你再也不用看别人的脸色了，我的肆哥哥是最棒的那个……”
第三十章，你必须是我的（12）
“你们年轻人，还真是开放，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的，你个混小子，没事给我发危险警报干嘛！嫌我活的年岁长了是吧，用缩地术很浪费体力的，你们年轻人继续，我去楼下逛逛，小肆注意安全！”
钱朵正深情的表白着，东方家突然出现了，看着一个不认识的姑娘几乎扑到东方肆怀里了，身上也没有异常，便训了东方肆几句，退下楼梯。
刚才东方家正准备吃饺子，手中的母罗盘接到了东方肆手中子罗盘的遇险信号。
这对子母罗盘，是东方家花重金打造的，为的就是保东方肆的命，所以罗盘精准到，子盘有任何异样，母盘不出半分钟准预警。
东方家连饺子都没吃，就用了缩地术，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结果看到的是重孙子在谈恋爱，这种事叫自己来干嘛，又不能围观，果然回去还要改动一下罗盘。
除非东方肆心跳突然停止，否则任何让他心跳加速的事，都不用通知自己了。
东方家正盘算着怎么改罗盘，手中的母盘突然碎了……
东方家都没走到一楼，手中的母盘碎了，他立马反应过来，那个女人有问题！
东方家转身上楼，快速跑着，身边却有一道身影，以极快的速度飞了过去。
等东方家跑上楼，那个女孩抱着东方肆坐在地上放声痛哭，东方肆嘴微张不断有血从嘴中涌出，胸前已经一片鲜红了。
刚才比自己先一步跑上楼的居然是个和尚，一身浅黄色的僧袍上隐约暗绣着佛经。
铜镜中有个人形已经出来了上半身，手上还沾着血，铜镜下还有血淋淋的心脏，不断往外渗血，在地板上扩散开来。
东方家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他冷静的走到铜镜旁，捡起东方肆的心脏，推开那个女人，放平东方肆，解开他的衣服，漏出伤口，淡定的，从怀里拿出东方家祖传的续命针。
“他是我的！你把他给我！”
钱朵接受不了东方肆就在自己面前，被一爪穿心，她学了那么多东西，却没有学医，连怎么救他都不知道。
钱朵无助的哭着，她现在能做的就是将东方肆据为己有，活着得不到，死了自己可以收藏他的尸身，两个人反正都死了，可以合葬在一起，去阴间互相陪伴。
“离我重孙子远点！你是谁？”
“钱朵……”
东方家直接用东方肆怀里的针锥，将无理取闹的钱朵钉在了柜台上。
“借尸还魂？不，一体双魂，这丫头还活着，你们结了血契！”东方家抬眼看了一眼玖雅的脸，确定了玖雅身体里有两个魂魄，现在主事的是钱朵。
另一旁，严悟硬逼着道尔退回铜镜中，实在顶不住了，抓起地上的吞天印，拔掉针锥，拽过姜玖雅的身体，直接用禅杖划了玖雅的左手，取玖雅的掌心血抹在吞天印上，直接盖在道尔额头上。
“哈哈！你是不是好奇为什么不管用了？她为了得到东方肆，已经甘愿臣服于我，坠入我们西方地狱了。”
道尔得意的看着严悟，从他见到钱朵的那一刻，就在镜中幻化成她最想见的东方肆催眠她，让她与记者合作制造假新闻，用娱乐压力逼东方肆去见她。
再一步步的将她引导向死亡，本来就差一步，就可以将她引到铜镜中来，用她当替身还自己自由，却被玖雅打断了。
“唉，真是辛苦施主煞费苦心了，恐怕这就是东西方文化的差异吧。”
“什么意思？”道尔不明白严悟为何还能如此淡定，一点着急的反应都没有。
“人是那个人，血是那个血，法器还是那个法器，换个魂魄而已，没什么好大惊小怪洋洋得意的。”
严悟说着用禅杖撞击玖雅胸膛一下，将吞天印塞进玖雅手中，顺手将玖雅推了出去。
“咳咳……严悟！你想害死我吗？”
钱朵的魂魄被打了出去，玖雅苏醒，硬按着吞天印将道尔推回了铜镜里面，双手按着吞天印，用吞天印顶住封印缺口。
“摊开左手。”
“严悟！我双手都吃力，单手你是想让我死吗？”
“跟我回西方有什么不好的，你可以被我当做纪念品，摆在地狱最深处！”
“我已经被钱朵刷新了三观，你能别再秀下限了吗！”
玖雅伸出左手给严悟，严悟快速取血，迅速修改着铜镜上的封印。
“我能松手了吗？”玖雅看着道尔从铜镜上消失，不放心的问严悟。
“可以了，又拽回去了。”
“你封印的什么玩意，才五年就松动了。”
“姜施主，只能说你业务能力太强了，五年已经让他损兵折将，封印像网，以前没经验，网的缝隙留大了，他只要稍微损失点力量，就能钻封印的漏洞，再加上你突然改封印，原来的网本就不结实了，突然换网，他抓住了更大的缝隙。”
“所以这次呢？你的网织结实了吗？”
“绝对不会再让你被他威胁。”
“我怎么不信呢？”
“那就让时间见证一切。”
“地上这个还有救吗？”玖雅撇撇嘴，问严悟东方肆的情况。
“东方家的因果自有定数，小僧告辞。”
严悟看了眼东方肆，他似乎本就是死而复生的人，已经没有命数可言了。
“你是姜家丫头。”东方家手里的活根本没停，用眼角的余光看着严悟离开，才开口问玖雅。
“是我，我是姜玖雅。”
“她是谁？”
“钱朵，为东方肆变得更好的女生。”
“小肆他不是人，你也不介意陪着他吗？”东方家突然抬头，紧盯着钱朵。
“我不介意，一点也不介意。”
“我介意你不是人。”东方家收了针线，顺手收了东方肆手里的子罗盘。
打开东方肆随身带着的黑皮箱，从皮箱夹层里拿出赚新的子母罗盘，子盘放进东方肆手中，母盘自己揣怀里。
“这是在干嘛？”玖雅好奇的问。
“东方家秘术，你愿意嫁过来我就告诉你。”
“不愿意。”玖雅立刻摇头。
“你自认为，你很了解小肆对吗？”
东方家扶东方肆靠着柜台坐直，拿把椅子坐到了钱朵魂魄面前。
第三十一章，你必须是我的（13）
“对，肆哥哥的一举一动我全知道。”钱朵想都没想，一脸认真的回答，她把此刻当做是见家长，熬过去，肆哥哥就是自己一个人的了。
“你给小肆写的信，有几封掉到了我家门口，我替小肆看了，看完了感觉你不是喜欢小肆，是把他当拉你出泥泽的梯子，用习惯了，舍不得抛弃了，你想让小肆永远当你的梯子。”
“我是真的非常喜欢肆哥哥，他才不是我的工具！他是我爱的人。”
“我因为你第一次在爸妈离婚后，和爸爸见了面，那顿饭味道很香，是你帮我得到的父爱，原来那就是父爱，厚重的掌心有些温热拉着我的手过马路，临别时帮我开车门，提醒我路上小心……”
东方家从怀里拿出一封信，眯着眼睛念了起来。
“够了！不要再念了！”钱朵想扑过去抢信，却扑了个空。
她现在是魂魄，现世的东西她什么也摸不到。
“那就再换封，我妈总是和不同的合伙人出去吃饭，喝到很晚才回家，我想和她说话，每次都是和她聊你，我的肆哥哥，你总是那么优秀，让我们有聊不完的话题，我已经在很努力的把我妈也发展成你的粉丝了。”
“那都是我想对肆哥哥说的话！你为什么要看！为什么要念出来！你凭什么把我的真心按在地上碾压！”
“就凭我是东方肆的太爷爷，你才认识他几年，我认识他二十五年了。”
“肆哥哥的生日还没到呢！他才二十四，过生日也要有专门的仪式，不是你说说就可以的。”
钱朵崩溃了，蹲在地上无助的反驳。
“小肆要真过完生日就二十六了，当初他和父母一起出事，惨遭毒手，我一开始没下去手，耽误了小肆一年，为了让他把那一年的空白记忆补上，我改了他的身份证。”
“不！这不是真的！你怎么可以改肆哥哥的东西！”
“因为我是他太爷爷，我要跟你说多少遍你才能懂！追星也好，生活也好，都要有个尺度，你为他投入那么多有用吗？他只是你生命中的过客，你想和父母聊天多的是话题，没必要用小肆当梯子，那样只会显得你弱智！”
东方家说完，钱朵捂住自己的耳朵，放声尖叫，窗户上的玻璃都被震碎了。
“东方爷爷，你这话是不是狠了点？”玖雅退到楼梯口，捂住耳朵，大声对东方家喊着。
“你挨的那刀是不是不疼？”
“您连我挨刀都知道？”
“唉……你这丫头那都好，就是太傻，算了，年轻人的事，我又能再管几年呢。”
东方家叹口气，拿着母罗盘准备下楼，此时东方肆醒了，捂着耳朵爬起来逃离钱朵身边。
东方家快速转身，假装自己刚上楼，跑的气喘吁吁的“小肆！小肆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被这鬼哭震的耳朵疼。”
“太爷爷让她闭嘴，你胸前怎么一片血迹，受伤了吗？”
东方家就像忘记了刚才的事情一样，一脸关心的伸手要掀来东方肆的衣服。
“没事，被偷袭了，你看什么什么事都没有吧，就是被抓了一下。”
东方肆自己先一步掀开衣服，胸前心脏部位被抓伤的伤口，伪造的太真实了，根本看不出缝合过的痕迹。
若不是刚才亲眼所见，东方家为东方肆缝合过伤口，玖雅都不相信东方肆刚才死过。
“那就好，解铃还须系铃人，你自己去让那女的闭嘴！”东方家将怀里的信都塞到东方肆手里。
东方肆大概看了几眼，将信碾成纸团，用针锥扎破自己的手指，画上了东方家的印记，看着手中子罗盘指针基本指的位置，用纸团扔了过去。
“还汝之愿，封汝之口，以汝之情，定汝心性，封！”
纸团飘在空中，纸上的纸透过血印透了出来，纷纷钻出纸团，飘在钱朵四周，纸团里的字似乎没了，纸团掉落在地上凭空燃烧化为灰烬。
钱朵四周围着的血字，全部扑向钱朵，旅馆内安静了，钱朵双眼无神的看向前方。
东方肆以为自己成功了，却不知道自己身后的爷爷还留了一封信，在东方肆施法时，将信纸在自己手中燃尽，红字混杂其中，一并扑长了钱朵。
“我没画错吧？”东方肆看着手中的罗盘突然不动了，以为是画错了直接让钱朵魂飞魄散了，转头看向东方家询问着。
“没画错，她应该是被定住了，你要不然先去医院检查一下？”
“嗯，我这就去。”东方肆听到太爷爷愿意接这个锅让自己离开，开心的不得了，连自己随身的箱子都不要了，收了子罗盘就准备跑。
“等等！”玖雅喊住了东方肆。
“我太爷爷都没让我等等，你让我等什么？”东方肆极不情愿的停下了脚步。
“你来是为了干嘛的？”
“我……”东方肆被玖雅问懵了，努力回忆着，自己赶来是为了干嘛的。
“肯定是因为你泄露了那个姓西的孩子的行踪，让记者瞎写，他来找你兴师问罪的！”东方家帮东方肆找好了理由。
“不对，是问星被记者跟拍了，说是抓到后，说是你的人。”
“我的人？我一开旅馆的能耐好大啊，派记者跟踪你们图什么？不对问星是谁？”
“西门星是他的艺名，他姓西，本名叫问星，为了配合我出道对外宣称自己姓西门。”
“这都什么毛病？混娱乐圈还要改姓？那记者拍到什么了吗？”
“也没拍到啥，就拍到问星打了我一巴掌。”
“这叫没拍到啥？明天的头版头条还不得是你们起内讧吗？”玖雅模仿着古诺的思维，想着明天的标题。
“你太不懂这些记者了，乐逗已经买了通稿了，现在是流量时代，你等着看新闻吧。”
“还能比我想的更劲爆？那是为了抢经纪人打架？”
“我不知道！”东方肆要走，东方家也把钱朵收到一个小瓶子里了。
“小肆，爷爷陪你一起去医院。”
东方家和东方肆一起离开。
玖雅看着地上的黑箱子，被孤零零的留下了“等等！箱子没拿！”
玖雅追了出去门外已经空无一人了。
第三十二章，你必须是我的（14）
“跑这么快？用的什么法术？”玖雅自言自语的转身上楼，肩膀被拍了一下。
“谁？”玖雅转头，看到一个眼熟的男人，灰白色的头发，越看越眼熟，脖子上的大粗链子似乎在炫耀着他很有钱。
“你脖子上那个多少斤？你该不会是把索命钩的铁链挂脖子上了吧？我跟你说，这公物私用是不对的。”
“呵，认出我来了还不把钱朵交出来。”黑无常很不屑的瞥玖雅一眼。
“我没见过钱朵。”
“没见过？你脸上的血从天上掉下来的？小白在医院找三圈了没找到，你以为哭丧棒只有白无常手里有吗？白的是聚魂，把魂拉过去，我这才是寻魂，能看到魂魄走过的路。”
黑无常说着从怀里拿出一根黑色的哭丧棒。
“呵呵……这东西还挺好用，跟逗猫棒差不多。”
“你说什么？我以前活着的时候，可是连妇孺都杀过的。”
“我说你手里这东西真帅，但钱朵真不在我这里，她回医院了。”
“呵，你觉得我会信吗？你脸上的血就是最好的证明，你和钱朵有血契！”
“假的，她跳楼我路过无意中溅上的。”玖雅硬挤出笑脸，尴尬的陪笑着。
“你家店也没人，是我带你走，还是你自己走。”黑无常收了哭丧棒，从口袋里拿出真的索命钩甩了起来。
“走那去？”
“医院啊，见不到钱朵就用你来抵债了，我连赵亮都能说成是赵胜一，你和钱朵又差不了几岁，抓不住她，就用你来代替了。”
“我觉得吧，我有腿，我能自己走，但是我家到医院旅途遥远，你懂吧，等咱们走到了天都亮了。”
“好说，你楼下的狐狸精呢？上次用我的东西威胁我的时候不是很嚣张吗？让他再来啊，这次我看他还能耍出什么花招。”
“现在是晚上，做为一只活了一千多年空虚寂寞冷的老狐狸，他现在肯定是去酒吧找乐子去了，我家离医院很远，酒吧一条街离我家是三个医院那么远的距离。”
“是吗？那就辛苦你魂魄跟我走一趟了，咱们直接走冥路，距离近还省时间。”
“我觉得活人就要有活人的样子，我们要热爱运动嘛，有共享单车不骑留着打折券过年吗？”
玖雅看着黑无常手里的索命钩，时刻准备着向自己打来，还是妥协了吧，但愿东方爷爷已经把钱朵复活了。
玖雅跑出旅馆开了辆共享单车，拼命骑着，想甩开黑无常。
“跑错方向了，跟我过来吧！”
黑无常用索命钩钩住车把使劲一拽，玖雅的小算盘彻底落空了，被黑无常拽着去了医院。
刚到医院就迎面撞上了白无常，白无常看到黑无常挤出一丝苦笑说道:“z市真是藏龙卧虎，明目张胆改阴司名册还不会遭天谴。”
“出什么事了？你看到钱朵了？”
“嗯，从今天亡人志上除名了，被位老人当着我的面，把钱朵的魂魄缝进了身体里。”
“呵，这可是重罪了，你没拦着点？”黑无常嘲笑着白无常，没想到他也有拦不住的时候。
“怎么拦？这简直就是我职业生涯里的败笔，人家理直气壮，祖上是阴司的亡人死而复生，帮枉死魂魄复活，能减少阴间压力，他自己的寿命也会被增加，就能减少更多阴间压力。”
“这种逻辑你信了？”连玖雅都听不下去了，东方爷爷这种逻辑也就只能糊弄鬼了。
“不信怎么办？他孙子手里了针锥足有吸管那么粗，就架在我脖子上，把我堵在太平间外面，我就眼睁睁的透过门缝，看着钱朵的骨头被矫正，伤口被缝合还顺便整了个下巴。”
“咱们就这样回去？”
“昂，今天的亡人志上还三个人没带走呢，一起去了吧。”
白无常拉着黑无常走了，玖雅停下自行车，快跑几步去太平间凑热闹。
刚到医院后门，东方家就带着东方肆跑了出来。
“麻蛋的！偷尸体的越来越猖獗了！老子今天可报警了，我让你们跑！医院大门都给你们堵了！今天让你们这群败类插翅也难逃！”
医院后门附近手电光摇晃闪烁，似乎是太平间门口的看守在骂街。
“姜丫头你来的正好，省下我们再跑躺姜家了，小肆的箱子给我吧，有空来家里吃饭啊！”
东方家抢过玖雅手里的箱子，拉着东方肆就跑，从怀里拿出张符咒吹口气，两个人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玖雅还纳闷他们怎么没的，那符咒怎么那么好用，已经被当做偷尸人送进了医院保卫科。
和自己同时进来的居然还有郝凡和高瞰，两个人一人手里拿着无人机，一人手里拿着录音笔，都从他们身上搜出了针孔摄像头。
“现在这偷尸体的还搞的像间谍一样了？偷的理直气壮不说，还带摄像机让买主看看尸体模样了？”
保安很鄙视的嘲讽着郝凡和高瞰，因为他们两个人的手机里都有钱朵的遗照。
“误会，我们是记者。”
“你们是记者？这姑娘还说她是旅馆老板呢！大半夜来太平间开旅馆给鬼住吗？你们大半夜来这采访鬼呢！”
三个人被保安怼的什么话也说不出来，郝凡和高瞰还想辩解，玖雅很识相的保持安静什么也不说，坐在地上靠着墙闭目养神，其实就是累的睡着了。
天快亮时，蒋天赶了过来，确定了三个人的身份，郝凡和高瞰偷拍遗体，被带回警局批评教育，玖雅确实是无辜的被直接放走了。
“姑娘家家的，大晚上就不要往太平间附近乱跑了，就算是好人也会让人误会。”
保安很不情愿的放走玖雅还不忘酸几句。
“大叔，以后少吃几碗饭，不然会很累的。”玖雅同情的看着保安，拍拍保安肩膀转身走了。
“这姑娘管我吃几碗饭干嘛？”保安不明所以嘀咕着回了值班室。
“大叔，你要少吃几碗饭，我们两个都不会被抓，也不至于给你添堵了一晚上。”
郝凡秒懂玖雅的意思，很不情愿的和高瞰一起被蒋天带走。
玖雅也没着急回旅馆，反而是跑去重症监护室门口偷窥。
一个重症监护室里两张病床，钱朵钱爸一人一张躺在上面昏迷不醒，钱妈憔悴的拿毛巾帮钱爸擦着的身体。
“多多，你再等下，等我帮爸爸擦完了，就帮你洗脸，你能大难不死，就必定有后福，医生说了，多和你们两个说说话都能快点醒来，妈妈以前忙工作，忙应酬，每年跟你说的话都不超过五句。”
钱妈忙完钱爸，端着盆到了钱朵身边。
“后来你迷上了东方肆，我还不分青红皂白的打过你，后来还是你老师告诉我，你被校园霸凌了，结果我不知道从哪里学的招数，反过来霸凌了她们，妈妈能怎么办，又心疼你，又狠自己无能，你那些乱子，都是妈妈花钱摆平的。”
钱妈擦完钱朵身上没缠绷带的地方，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开始放音乐。
“这是你迷恋的那个人的歌，我要不陪你胡闹，不以为一切事情都能靠钱解决，咱们娘俩多沟通也挺好的，妈妈回家收拾东西才知道，你问我要的那些钱，真用到正地方去了，你学了潜水，月嫂，厨师……”
“妈……这歌难听死了，以后别再放了。”
“多多……你……你醒了？”钱妈有些激动，赶紧按铃叫大夫。
“妈，当年我是骗你的，根本没有什么漂亮阿姨和爸爸带我一起去吃饭，爸爸至今都是一个人……”
“我说我找不到那个狐狸精呢，你个傻孩子，用这种方式来惩罚我们……”钱妈捂着脸哭了起来。
钱朵看到了病房门口的玖雅，用口型说了个对不起又说了个谢谢再见，玖雅识趣的离开。
一家人本就该其乐融融的在一起，再多的误会说开了，还有什么是过不去的？
那怕曾经的你误入迷途，迷失自我，记得回头看看，你想拥抱的人也许他（她）也在等你这的回头。
三个月后钱朵和钱爸出院，一出院，钱妈就和钱爸去民政局复婚了。
钱爸高位截瘫，辞了工作在家恢复，钱妈卖了公司换了一大笔钱，在家跟钱朵学习护理，亲力亲为的照顾钱爸，一家三口偶尔还一起出门旅游，弥补过去没有在一起互相陪伴的时光。
东方肆的各种东西全被钱朵卖了，现在她的世间里只有父母，你要现在问她，东方肆是谁。
她绝对会说:“一个过了气的选秀艺人，丑的一批，生日还造假！必须脱粉回踩！”
第三十三章，妖精们的茶话会【1】
民俗街，堪称z市最接地气的一条集观光购物旅游于一体的‘风景’街。
并不是说这条街有多么漂亮，种满了枫树或者爬满了紫藤萝之类的观赏性植物，用植物的颜色冲击视觉取胜。
而这条街的‘风景’在于，没有一丝一毫的风景，全靠视觉取胜，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无论中外任何节日，这条街都过。
从街首至街尾只要是开店营业的店铺，天天卡着日历来，街道居委会扎大妈就像闹钟一样，每天早上拄着拐杖，从街首开始提醒着众人。
“呀呦喂，今天是愚人节，挨家挨户门口都放个榆木疙瘩。”
“有人问就说这是你，不卖！”
“别嫌大妈笑话冷，大妈这可都是为了你们好！”
“没榆木疙瘩，买都要买来一个，一条街整整齐齐的才好看！”
……
“哎呦喂，今天植树节，甭管什么店绿色扯出来，树苗准备上！铁锹，土坑……”
“唉，地砖别刨了呀！准备着不种！留着卖给旅游团！”
……
“嘿呦喂！今天七夕，粉色，浪漫，气球！都准备上，和电视台还有大型跟拍活动呢，积极热情！”
……
“呵呵……今天中元节，大家看着布置吧，谁家鬼节还逛街，大妈有事先回家烧纸去了。”
于是乎在这个连扎大妈都惧怕的节日里，各家各户都理性的选择了早早歇业，毕竟整条街开古董店的有一半多，谁家没做过一两件亏心事。
真要有那种买了假古董，小肚鸡肠到被气死的人找上门来，这又赶上中元节，想想就够吓人的。
现在虽然才下午四点多，整条民俗街上开门的，就剩街尾的宠物店和旅馆了。
旅馆二楼，外放的音乐声，走调的喊麦声，还有不时混杂其中的求救声……
“救命！救命！这是我家！我家！”
姜玖雅嘴里喊着救命，还是被古诺请来的众鬼们硬挤出了旅馆二楼，在楼梯口滑倒，从二楼一路滚到了一楼，摔趴在史韶华脚边。
“姜小老板，你干什么呢？不过年不过节的小心点。”
史韶华抱着一堆快递准备入库，差点就踩玖雅脑袋上了，幸好看到了，赶紧避让，还不忘调侃玖雅几句。
“我很小心了，是你们老板吃饱了撑得非要开答谢会，请了一堆朋友霸占了我的旅馆，把我从柜台里硬挤了出来！”
玖雅从地上爬起来，拍着身上的土抱怨着。
“嗯？楼上不就老板一个人吗？自己在那里自娱自乐呢，刚才还是我去街口接的外卖，把披萨和香槟拿上去的。”
史韶华一脸疑惑看着玖雅，今天就自己一个人值班，一下午都在门口接快递，就中途离开拿了个外卖，也没看到有人进来。
“呵呵……我表述有问题，是你家老板唱歌太难听了，音浪太强，吓到我了，你没事别上去了，你老板又失恋了，在楼上借酒消愁呢，我去附近逛逛躲躲清净。”
玖雅走出旅馆，正琢磨着该去哪里逛逛，就看到鼹鼠三兄弟一人抱着三个盒子从街口向街尾走来。
“你们三个拿的什么？”玖雅快跑几步好奇的上前搭话，根本没注意到身旁的【包满意宠物店】裂开了一道门缝。
一只苍白修长的手慢慢伸向玖雅，一把抓住玖雅的衣领拽进了宠物店内。
“啊……”玖雅惨叫半声就消失在了街道上，一切恢复平静，鼹鼠三兄弟像没有见过玖雅一样，陆续进到宠物店内。
旅馆二楼的音乐声还在街道上回荡，吵的偶尔路过的几个路人，纷纷捂耳奔走，根本没人会注意到街尾发生了什么。
“嘶……姜玖雅！你属狗的吗？上口就咬我！”拾亿疼的拼命甩手，远离玖雅。
“我又不是属狗的！你不捂我嘴，我会平白无故的咬你？”玖雅得理不饶人，后退几步靠着墙和拾亿怼了起来。
“你一进门就尖叫，我不捂你的嘴，把它们吓的魂飞魄散了算谁的！”拾亿叹口气，伸手指指屋内地上，围坐成一圈愁眉苦脸的众活物。
之所以用活物来形容，是因为地上坐的有人有动物，但这人也不是真人，都是动物幻化的。
画爷正在地上画着奇怪图形，但凡坐在图形上的动物，都会幻化成人形。
鼠小弟已经放下了盒子，点起了火盆，给幻化成人形的动物们安排遮体的衣服。
鼠小二准备着银色的烛台，放在众活物围成的圈中央，暗红色的蜡烛被点燃，一股熟悉的香味让玖雅皱眉。
“南家的返魂香你怎么会有？”
“你还记得我抢过你的衣服吗？这蜡烛是混合了你的血加返魂香制成的，多少也有些洗衣液的残留。”拾亿解释着。
“那你这是要干什么？”
玖雅越琢磨拾亿的解释，越觉得他是变态，突然拽自己进来，举行着这种奇怪的仪式，这该不会是要杀了自己祭天吧？
“你往门口跑什么，只是想问你借点血，给画爷当墨水，这都是些小可怜，怨气太重，我压不住，你没看我都变虚了吗？”
“看出来了，你肩头的两团火也就跟打火机火苗一样弱了。”
玖雅背贴着门口，给自己留下逃跑的机会，伸手捂住双眼看向养拾亿的方向。
“所以我才拽你进来压制它们的怨气。”
“一群动物，有什么好埋怨的，连妖丹都没有，看样子也不像妖。”
“拾亿没解释清楚，它们曾经是妖，因为各种原因没了妖丹，又不是什么大妖怪，只能继续在畜生道轮回，妖丹本就是化人的必备品，它们曾经有过，如今被当做普通畜生欺负，自然怨气深重，需要引导渡化。”
画爷画完了最后一笔，迈出那个圈，端着砚台过来，给玖雅解释着。
“我虽然没听懂，但你连工具都拿过来了，是铁了心要让我出血了？”玖雅伸出胳膊送到了画爷面前。
“谢谢，我们不白要，会给营养费的，妖警队报销，渡化一只一百块钱。”
“动手吧，为了除魔卫道的正义事业，我就算失血过多而亡也是开心的，我为三界和平做出了重大贡献！”
“你这翻脸比翻书还快，刚才觉悟怎么没这么高？”拾亿鄙夷的看着玖雅嘲讽着她。
“呵呵……画爷多温柔，声音都比你好听，我宁愿配合他，也不配合你！”
玖雅回怼着拾亿，画爷拿出小刀，在玖雅手上划了一道小口子，挤出一点血，滴进了砚台中。
“但是你们用我的血能干嘛？让它们喝了魂飞魄散，直接脱离轮回？”玖雅看到画爷小心的取血，好奇的问。
第三十四章，妖精们的茶话会【2】
“你的血里混的东西太多了，指不定那一个附加属性就生效了，看天意和他们的造化吧。”
画爷把砚台递给拾亿，从怀里拿出张创可贴，帮玖雅封住伤口。
随后画爷端着砚台走到柜台后面，换了只更小的毛笔，鼠老大将盒子里的茶杯拿了出来递给画爷。
画爷每个杯子上都认真的画着，画完后递给鼠小二，鼠小二放上茶包，倒上水，端着茶盘递给鼠小弟。
鼠小弟将茶放到每个人面前，它们坐在自己指定的位置上，盘腿而坐，低头嗅嗅茶香，脸上的阴郁缓解不少。
天渐渐暗了下来，屋内的照明几乎全部依靠烛台了，茶杯分发完毕，玖雅才意识到屋里太安静了，安静到都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了。
玖雅下意识的附耳贴到门缝边听了听，屋外依然震耳欲聋，旅馆内古诺的鬼哭狼嚎回荡在街道上，让人不寒而栗。
玖雅左右权衡一下，与其回去跟古诺一起不给中元节面子，还不如在这里，安安静静的过完中元节。
“各位，今天是人类的中元节，缅怀纪念先祖的日子，也被称为鬼节，鬼门关大开，不能投胎没有户籍的阴魂，都能穿过鬼门关，去重新登记，讨要个好彩头。”
拾亿坐到柜台内，俯瞰这地上围坐成的这一个圈，不时的揉着眼睛。
“你们都是心怀怨气的魂魄，直接下去会被当暴徒抓起来的，所以请大家举杯畅所欲言，十二点前都忘记前尘往事，快乐的去登记吧。”
拾亿被蜡烛燃烧后的烟雾，熏得眼泪都下来了，心里咒骂着蜡烛质量太差。
但他擦泪的这一举动，却让地上围坐的众妖感动不已，居然会有素不相识的人为自己落泪，这个男人简直是照进自己心里的一道光。
众妖们纷纷低下头，深吸一口茶杯中浮上来的热气，和拾亿一起落泪。
玖雅看的莫名其妙，养拾亿也没说什么感动人的话，怎么就一屋子人陪着他哭？难道是被蜡烛熏的？还是自己泪点太高，没体会出养拾亿话里的真谛？
玖雅贴着门盘腿坐在地上，看着它们哭成一团。
“咳咳……有什么怨气说出来，也是为自己的未来好。”画爷看着被拾亿带偏的画风，赶紧帮忙往回收，再拖下去，玖雅的血就该起作用了。
“那就俺先说吧，俺是一只鹅，红掌拨清波的鹅，就是因为俺滴脚（jue）太好看了，俺才遭此横祸滴。”
鹅说完，伸手从口袋里拿出一双鹅掌。
“恁们知道铁板长啥样不？”
众妖摇头。
“俺知道，红色的，低下烧着火，俺被关在特制的笼子里，只露着脚，滴脚被洗的非常干净，连纹路都搓的一点泥都没有了，还给俺去了去老皮！那是俺这辈子洗的嘴奢侈的一回脚了！”
鹅坐到地上，露出光秃秃的小腿，不死心的把脚掌往腿上放。
“洗完脚，又让俺在酱缸里泡了一晚上，就是那种缸，它很小，刚好能放进俺一只脚，它说不出滴好看，还挺香，估计是我饿了三天了，看啥都是能吃的。”
画爷找了针线，让玖雅戴上招魂手，过去帮忙。
“第二天，俺被带进了宴会厅，一桌子人，西装革履阔绰的很！看到俺口水都流下来了，直接从口袋里往外扔钱，价高者得，俺这对脚掌一千块钱被个外国的洋模特买走了。”
鹅看到玖雅要架自己离开，推开玖雅的手。
“让俺说完！曾经的俺只是个普通的大白鹅，根本没想过俺还会那么值钱！直到站上了铁板！俺才知道，俺还会跳舞！直到俺嗓子喊哑了俺才知道，俺的舞不值钱，值钱滴，是这双脚！当刀落下的那一刻！俺直接被扔进了厨余垃圾里，被塑料袋活活闷死！俺好恨！”
玖雅听着鹅这么说，手根本不敢碰它了，自己被热水烫一下还会疼好几天，铁板鹅掌！这得多高档的会所，直接用活鹅。
“你不用恨了，我们帮你复原留个全尸。”拾亿抢过玖雅手里的招魂手，抓着鹅的双手离开画爷画的指定地方。
鹅立刻变成了大白鹅，拾亿抓的也不是手，而是翅膀了，将其按在地上，画爷快速帮鹅缝上脚掌。
“鹅……鹅……鹅……！”
双掌健全的鹅挣扎着，被拾亿扔进了鼠老大准备好的笼子里，茶杯也被端了过去，热气蒸腾着鹅的脸，它乖巧的卧在笼中安静了。
“有什么话说出来多好，这不就没有心事的睡着了吗，好了，下一个。”
拾亿用脚踢散了鹅坐过的地方，搬了个凳子坐了过去，想显的自己和它们更亲近一点，是真心的想听它们说出自己的故事。
但剩下的妖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离体看看鹅的待遇，全都沉默了。
“畅所欲言，别拘束，非逼着我动手，你们才能好好的去投胎是不是！”
拾亿站起来，伸手从柜台里拿出了驯兽鞭，驯兽鞭一出，众妖考试了，一个孩童模样，长着黑色尖耳朵的小妖哆嗦着举手。
“有什么话说！”拾亿板着脸凶了起来。
“我！我就想问问我为什么会死。”
“你是狗？也就四五个月大小那种狗吧。”拾亿打量了它一番才开口。
“嗯，我是狗，年龄也对，但我死的不明不白！”
“说来听听。”拾亿将驯兽鞭又放回柜台，坐回凳子上面，等着小奶狗开口。
“我有五个兄弟姐妹，养不起，全被妈妈的主人埋了，毕竟它们还小，什么也不懂，埋了就直接被黑白无常抱走了。”
“孩子，稍微快进一下，现在已经六点半了。”拾亿没想到这小家伙直接从它出生开始说。
“我因为可爱被领养了，然后我还像在妈妈身边一样，想怎么闹就怎么闹，结果被打了，告诫我不要那样。”
“人有人的规矩，你是宠物狗，要学会理解。”
“但我是土狗，养了用来看门的，人打我，我就跑，吓的根本不敢回家，然后就被一群孩子包围了。”
小奶狗仰着头望着天，乖巧的回忆着。
第三十五章，妖精们的茶话会【3】
小奶狗回忆了半天突然安静了，玖雅仔细打量它半天，没发现有明显伤痕，那这狗到底怎么死的？
屋里陷入了沉默，都在等小狗再次开口，所有人都看向小狗。
“我忘记了……”小狗被看的不好意思，底下头伸手挠挠头。
“啊……”玖雅吓的尖叫一声，后退几步跌坐在地上。
因为她清楚的看到小狗的手上，沾着浅红色的液体，往小狗的后脑勺看去，一大块的凹陷，还不时有几条蛆虫在伤口附近来回蠕动。
“嘘，跟没见过世面一样。”拾亿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那群孩子打你了？”拾亿试着引导着，画爷找了张纸，在小奶狗头后面的伤口上，比划了一下，下笔开始作画。
“嗯……叔叔我是怎么死的？”小奶狗实在想不起来了，抬头看向自己身边的狗叔叔。
从自己被小孩追逐着眼前一黑晕了过去以后，再睁眼身边就一直是这个叔叔在陪自己。
“你们一起的？”拾亿看向小奶狗身边的狼狗。
“嗯，抓我们的时候不就知道我们是一起的吗？明知故问，非奸即盗！”
“我的驯兽鞭可能想和你谈谈。”拾亿被怼的无言以对，只能用驯兽鞭吓唬它们。
“少惺惺作态，我们活着诬赖我们有狂犬病，死了还要被焚烧，隔三差五围堵我们，我要真有病我先咬死开发疫苗的制造商，要不是我们！他们上哪里赚钱去！”
“立场不同，你们是流浪狗，对人类而言确实有病。”
拾亿用眼神示意鼠小弟多往狼狗杯子里倒点热水，鼠小弟赶紧在茶杯下架了个酒精灯，直接煮茶熏狼狗。
“有病？你以为我们愿意流浪吗？被抛弃被弃养的同类比比皆是，流浪狗中十只有八只曾经是名贵犬种，算不上什么血统好贵吧，但也都是有身份的！别看我现在落魄的不成样子，我可是只德牧！”
“德国牧羊犬？”玖雅惊呼出来，看着对方骨瘦如柴，右眼上还扎着根树枝，嘴角后面的伤口一直延伸到下颌骨，泛黄的牙齿若隐若现的露着，任谁见了都想象不到这会是只德牧。
“呵，你是在嘲讽我吗？曾经的我也是皮毛油亮到泛光，被打扮的漂亮漂亮，去参加过追逐赛拿过金奖的狗，后来主人老死了，他的孩子们没人愿意养我，不是嫌弃打理我浪费时间，就是说家里有孩子不能养狗。”
也许是面前茶杯里的水被烧开了，热气将狼狗熏哭了，狼狗底下头抽泣了起来。
“后来我成了流浪狗，每天固定的趴在主人坟边，等着他醒来摸摸我的头，但抓狗队的人把我抓走，我虽然逃跑了，却受伤迷路成了真正的流浪犬，知道这孩子是怎么死的吗？”
狼狗突然转移话题，玖雅和拾亿同时摇头。
“一群五六岁左右的熊孩子围攻它，其中一只拽着它的尾巴向后拖，往地上摔！这孩子反抗了，转身用爪子勾破了那个孩子的手！它被赶来的大人用砖头活活砸死的！头都砸扁了！说我们有病！你们人类呢！一道伤口就是一条命！同样是孩子，就因为我们是狗吗？”
“那你呢？”
玖雅自认为这几年的经历让自己没那么像圣母了，可听到小奶狗的死因，玖雅还是忍不住想落泪，人与妖谁才是弱势的那个永远没有定论。
“我？它至少敢勇敢的还手，我不屑还手，因为我血统高贵，我得过金奖，我有引以为傲的自制力，结果我被另外一批熊孩子当傻狗折磨死了！我连跑都没跑走，脊椎骨就被打断了，两条后腿都没了知觉……”狼狗哽咽了，它根本不敢回忆自己经历的折磨，那简直是噩梦。
“对不起……孩子们没有明辨是非的能力。”玖雅站起来对着他们两个鞠躬道歉。
“你这个女人根本什么都不懂！我们可是流浪狗，对人类很凶的！”
狼狗的眼泪落在地上坐的印记上，印记花了，狼狗变回了原来的模样，眼里含着泪，流出来的却是血。
“下辈子愿你们碰到好人家吧。”
拾亿拖走狼狗，画爷帮它拔了眼睛中的树枝，固定了后腿，缝合了脸颊，关进了笼子里，也把茶杯塞了进去，杯中热气依旧在冒，熏的狼狗沉沉的睡去。
随后小奶狗也被抱走，画爷帮它恢复了头部，放进了笼子里，小奶狗好奇的看着玖雅，无辜的眼睛中还闪着星光，那是对世界的好奇。
“时间不早了，你们再不开口，我就把你们当这次事件的始作俑者了，这样的你们可就再也没机会让自己委屈公布于众了。”
拾亿看着剩下的大半圈人，开口威胁着它们。
“我是一只羊，我之所以被抓来，是因为我把活剥我皮的人咬死了，但我也是有苦衷的，复古的羊皮纸，活羊剥皮和死羊剥皮的韧性是不一样的，不知何时有人发现了它们的区别，我们的噩梦就开始了。”
玖雅听声音望去，这应该是个女人，但她的身体被裹得严严实实，除了声音，根本看不出衣服下她别的样子，完全就像个中东女人的穿着。
“啧……活剥皮？”拾亿咋舌，迟疑了会才开口。
“嗯，有专门的剥皮机器，帮我们剃毛，只取我们两侧腹部的死，取我皮的时候，我被机器卡住了，修理员过来，疼痛的我一跃而起，咬住了他的咽喉，我也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唉，也不是你，自己过来吧，让画爷还你一副皮，体面的去投胎。”
拾亿指指身后的笼子，羊起身，黑衣消失，血淋淋的一只羊蹒跚着像画爷走了过去，肚子上的伤口，似乎是被剥皮机器卡住造成的，都能看到内脏了。
“下一个！”拾亿按顺时针的方向看向了羊的右边。
“……”这个人没开口，反而在地上写了一行字‘没有舌头’
“你舌头呢？”拾亿看了眼字，好奇的问。
‘鸭舌吃过吗’
“活拔？”拾亿惊呼出来。
玖雅听到那两个字，身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这究竟是为了满足吃新鲜失败的口腹之欲，还是单纯的猎奇心理，想对比生与死之间的区别，这些动物为何都是活着遭罪而死的？给个痛快真的就这么难吗？
第三十六章，妖精们的茶话会【4】
‘嗯’写字的人是在微笑的，很平常的一个嗯字，背后的痛苦，也只有它自己知道了。
玖雅不自觉的咬一下自己的舌头，疼的皱眉，她根本无法想象，面前这只鸭临死时会有多么痛苦。
“你愿意去阴间重新开始吗？”拾亿继续问着它。
‘我愿意’鸭子很淡定，离开位置自己走进了笼子里。
“下一个。”
“等下，你到底在找什么？我一开始以为这是茶话会，现在看着怎么这么像诉苦大会，好像也不对，更新刑讯逼供，茶杯里到底是什么水？”
玖雅打断了拾亿，端起鸭子剩下的茶杯闻了闻，淡淡的清香，但却不是茶叶的味道，茶杯中似乎还有一股甜腻腻的味道。
“忘川河水，阎魔的吸怨茶杯，你的血只是点缀封印，为的是让它们消除怨气，像个普通畜生魂，失去思考的能力，去下一世重新开始。”
拾亿故意说出来，为的是说给剩下的三只妖听。
“它们不普通吗？”玖雅没太听明白，拾亿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它们曾经的妖，但妖丹却丢了，还被踢进了轮回，所以今生是带着思维转世，他们曾经有过人形，因此今生还把自己当人，现在只是把它们的思维意识洗掉，让它们成为真正的畜生。”
“我虽然听着你的解释像在听天书，但我有个问题，它们做错了什么吗？”
“命就是这样，哲学问题，角度不同立场不同，世界上可怜人多了，它们其中有一只妖，不知什么原因引起了火灾，烧死了一整家餐厅的人，大概二十多个人，他们集体上告要讨回公道，妖警队这才把在那餐厅附近，有怨气的妖都抓了回来，要找一个为那件事负责的妖。”
“你找的是我！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是我干的，那是私厨，只接待有钱喜欢猎奇的人，他们用这么长的香肠机，插进我的后腿上取肉条，当场煎熟了分着吃！一两肉五百块钱，还号称我是吃人参长大的仙驴，其实我就是他们刚从农场里买回来的一头普通驴。”
“取……取活驴肉……烤香肠，这群人是有多变态。”玖雅不自觉的抱紧自己，不寒而栗的恐惧让她说话都结巴了。
“你承认了我们就好办了，直接押你去阴司受审了，剩下的二位又是在狠什么？”
“我是一只猫喵，我身边这位是一条蛇喵，我们两个是一锅的喵，我们身上的怨气才是被冤枉的喵，它本来是我的午餐喵，结果因为它把我脖子缠住了喵，我也抓住了它的七寸喵，然后我们就变成了一锅龙虎斗喵。”
“等等，你喵了半天，到底说了一堆什么？我光听到喵了。”玖雅被喵喵的卖萌声打扰，根本没听明白。
“这也是餐厅里的业务，把猫和蛇关在一个笼子里打架，让食客们押注谁会赢，押对了的可以吃一道菜不用给钱。”驴坐在一旁解释着。
“那押错了呢？”玖雅有些好奇这个变态餐厅究竟在哪里。
“押错了的帮赢了的买单。”
“这真是想钱想疯了。”玖雅忍不住吐槽。
“玖雅你可以回去了，它们的故事都讲完了，该送回阴间投胎转世的，就装进笼子里，送回阴间等着，该为二十多条人命负责的呢，就要被打入地狱受罚。”
拾亿下了逐客令，也开始赶玖雅离开了。
“我走也不是不可以，但你把我的招魂手还我，那可是我从严悟手里讹来的，你想要自己想办法去要一套。”
“玖雅咱们做邻居这么多年了，你就这样对我。我好心寒啊。”
拾亿捂着心脏，装出一副心痛的样子说着。
“亲邻居明算账，手套还我，血钱给我结一下，顺便把这……一，二，三……八个的钱结一下，一个一百。”
玖雅抢过手套，开始跟拾亿明算账。
“妖警队信誉度还是有的，概不赊账，明日结清后一定将钱送上门。”
画爷刚帮羊画出了一套完整的皮肤，安了上去，抽出空来认真的回答玖雅。
“嗯，我信你，再加个手套租赁费好不好？”
“姜老板，我是兽管所的人，你该问鼹鼠三兄弟的，我帮拾亿也只是出于他和我有契约。”
画爷叹气，继续忙手上的活。
“三兄弟？”玖雅看向鼹鼠三兄弟。
“我们……我们听老板的。”
“养拾亿？”
“五十块不能再多了。”
“可以，明天记得给我一千，我等你！”玖雅高兴的转身离开，刚推开门她愣了一下，扭头问还坐在地上的驴。
“所以你们的妖丹究竟是怎么没的？”
玖雅之所以这样问，因为她想起了，狼与狈，它们也似乎没有了妖丹，但他们又是幸运的能做人，可这屋里的，都没有那么幸运了。
没了妖丹，没了户籍，没有机会再做人了，等它们的只有无尽的畜生道和来自地狱的刑罚。
“被个道士抢走了，他一身道袍，一点也不仙风道骨，还有几分阴险狡诈，用我儿女的性命逼我自刨妖丹交给他。”
驴是仅剩的还能自由说话的妖了，可当他说出了这番话后，它的魂魄突然炸裂了，就在拾亿的眼皮子底下凭空的魂飞魄散了。
“他不可能这样逃跑了，一点气息也没留下，就算是障眼法，也会经过我身边的。”
玖雅也很惊讶，身边根本没有任何异常驴就没了，若不是它曾经坐的位置旁还有一杯茶，它真的就像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
“会不会是那个取了它们妖丹的道士干的？”玖雅看着拾亿没搭理自己，赶紧转移话题。
“不可能，古诺在对面鬼叫，如果真有人用障眼法进来，门缝只要一开，古诺的声音我就会听到了。”拾亿揉着鼻梁否定了玖雅。
他现在快头疼死了，借了阴间的东西虽说没弄坏吧，但真凶平白无故的消失了，这一点就足以让拾亿被阴司的人惩罚减寿十年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会不会是道士在什么地方留下了监听用的符咒，但凡听到和道士有关的词语，从它们谁嘴里说出来，就让它魂飞魄散？”
第三十七章，妖精们的茶话会【5】
“也不可能的，它们被抓来到现在我一天都没开门，不可能有人做手脚。”
拾亿继续否定，看看时间已经十一点半了，还有半个小时，不能给阴间交代，就得找只替罪羊了。
“玖雅，刚才发生的事别说出去，鼹鼠三兄弟门口把风，拖住来领它们的黑白无常，我回趟兽管所，找找有没有能用的魂魄冒名顶替一下。”
“这也可以？”玖雅吃惊的反问。
拾亿没给她答案，鼹鼠三兄弟就把玖雅推了出去，把守在宠物店门口。
玖雅被推的踉跄，差点摔倒，被人从身后扶住了。
“玖雅，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玖雅听到鹿昭的声音，赶紧和鹿昭保持距离。
整条民俗街传了好多年玖雅和鹿昭在谈恋爱，鹿昭妈妈更是亲自来找玖雅谈话，让她认清自己的身份，更直言鹿昭是天上星，她是地上泥，想进鹿家除非她死，否则免谈。
玖雅和鹿昭本来就没什么，但被鹿妈谈话以后，反而让玖雅怀疑自己是不是和鹿昭真的有什么，因此每次见了鹿昭都绕道走以免引起更大的误会。
“没事就好，我是接到投诉，有人在街尾制造噪音，我刚才制止了。”鹿昭尴尬的解释着。
“谁投诉的？”
“附近居民吧，你问这个干嘛？”
“哦，附近居民能听到吗？”
“不清楚，我走到街中间的时候，才听到古诺嚎叫的声音。”
“能查到谁打的电话吗？”玖雅感觉举报古诺噪音扰民的，应该会是驴口中提的那个道士。
“你查这个有什么用？”
“如果我说，我想请对方吃个饭，感谢他还我清净你信吗？”
“查到了的话，明天告诉你。”鹿昭转身要走，背对着玖雅露出一丝苦笑，边走边说。
他在笑自己傻，认识这么多年了，玖雅就没对自己说过真话，可自己又忍不住想去问，想去了解她到底在隐瞒什么，既然她还是不肯说，那自己就继续偷着查，这次就先从这个举报电话入手。
“谢谢啦！有空我请你吃臻夕缘外卖啊！”
玖雅没想到自己睁眼编瞎话鹿昭居然信了，有些开心的往自家楼上跑。
“年轻，肤浅！你这么问就证明你也没有见过真正的富人！”
玖雅刚到二楼楼梯口，就听到了屋内的谈话，似乎是个中年人的声音。
“大爷，别吹牛了，你再富现在也是个死人了，和我们一样，来这里蹭吃蹭喝的。”
此时传来五六个年轻人的哄笑声。
玖雅探头看了过去，刚才一屋子的鬼魂都散的差不多了，此时就剩沙发上的一位胖胖的秃顶中年人，和五六个年轻人了，古诺已经醉倒趴在柜台里睡觉了。
“那边那个，要听就过来正大光明的听！鬼鬼祟祟的像什么样子，就算死了也要有鬼还有的气势。”中年人看到了玖雅，直接出言提醒。
“是，您说的对，我这不刚死吗，有些怕生，在这等黑白无常呢。”
“一起过来坐啊。”中年人热情的招呼玖雅，圆圆的脸一笑起来像开了口的包子。
“大爷，您怎么死的？”玖雅坐到饮水机旁边，没敢靠太近，怕被对方闻出自己是人。
“烧死的，不想逃了活够了。”
“那你们刚才在聊什么呢？”玖雅继续好奇的问。
“我跟他们说我是开饭店，给暴发户们做饭的，他们不信，笑话我没见过有钱人。”
“您这样子确实不像厨师，更像是个大老板。”玖雅又仔细打量了一下中年人的外貌。
脑袋大脖子粗不是大款就是伙夫，但这大爷，至少得有三百斤，根本不可能是干厨师颠勺的。
“哈哈，我还真就是幕后老板，我都是雇人干活的，饕餮，听说过吗？”
“嗯，不就是凶兽吗？”玖雅点头，认真的回答着。
“你还真信，这就是个吹牛皮的，他要有钱怎么可能会活够了，早跑去开发房地产了！快十二点了，咱们快走，赶紧回阴间，等着点名。”
那五六个年轻些的鬼，嘲笑着玖雅的单纯，匆匆离开了旅馆。
“他们不信我，你为何会信我？”
“我信您什么了？您不是问我饕餮是干嘛的吗？”
“你不是信我开饭店吗？”
“因为您太胖了，肯定是干不用剧烈运动的活。”
“嗯，确实，你观察力很好，我要还活着，就让你当大堂经理了。”
“我？我可不行。”玖雅赶紧摆手，有一丝想笑，突然想感谢对方幸亏是死了，不然自己可当不了大堂经理。
“不过我说的饕餮并非神兽，而是我开的私厨。”
“您是开私厨的？那您做饭一定很好吃。”
“不好吃，因为我卖的不是菜，是猎奇的心。”
“那是什么东西？”
中年人等的就是玖雅的这句话，他开心的笑了起来，却说出了吃鱼最残忍的方法。
“你见过片活鱼吗？”
“生鱼片呗，见过，没见过活片，那和凌迟查不多了谁敢吃。”
“暴发户们敢！”
“那您这私厨和曾经红极一时的食生馆有的一拼了。”
“你说对了！就是五年前z市食生馆开业，主厨把自己活片了的新闻触动了我。”
“您这口味真重，血淋淋的你也不怕染了晦气。”
“你知道那条新闻有多火吗？两亿点击。”
“是挺火的。”玖雅尴尬的假笑着，这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两亿人看，真是饭吃过了。
“我就从中得到了灵感，开创了饕餮，饕餮是凶兽不错，但它也是美食家，它能为了吃的，自己吃自己！”
“嗯，这个我真信。”玖雅想起第一次见饕餮时的事，附和的点头。
“信就对了，我的饕餮主打的就是猎奇心，片活鱼，手撕鸡，铁板烧都是我家的特色菜。”
“除了片活鱼，别的都听着和家常菜差不多，和普通菜馆没区别吧。”
“没区别？你敢嘲笑我的菜？那如果我告诉你，每道菜的食材，在变成美味前，它们都是活的呢！”
“噗……大爷，您真逗不是活的还能是死的吗？那这怎么死的就是问题了。”
“活着在食客眼皮底下被虐待死的。”
第三十八章，妖精们的茶话会【6】
大爷一字一顿的说了出来，玖雅的笑容慢慢僵硬在脸上，这下她笑不出来了。
z市那么大，可是能勉强跻身二线城市的，为什么自己家旅馆就这么小，宠物店里的那群妖精发言时，玖雅还在想，会是何等变态的人，会想到用虐待动物取乐，现在自己真就见到了。
刚才还觉得这大爷旁旁的憨憨的很可爱，现在看来，光溜溜的脑袋上都能反出光来了，眼神也没有刚才那么慈祥了，现在看着分明就皮笑肉不笑的在装笑。
“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你不问我，我都准备了那些菜吗？”
“你屠杀它们前，还要虐待它们难道没有理由吗？”
“理由？这要什么理由？我又不是什么动物爱好者，我花钱买了它们，它们能给我赚钱，这就够了，怎么死不是死，多赚点钱再死，让它们的生命更有价值一些。”
中年人被玖雅的话逗乐了，这小姑娘居然不好奇自己都有那些菜，反而让自己找理由给自己洗白，人都是有智慧的，进化了几万年成食物链顶端的生物，支配一下低等生物的生死有什么不对的。
“只是为了钱？没有别的更苦情点的原因吗？”
“哈哈，我既然敢做要什么原因！倒是你，你真的不好奇我的菜单吗？”
“不好奇，刚刚没上来之前已经领略过了，凶残之极！我很好奇，你为什么对活物，有这么深的执念呢？什么都用活的。”
“说来听听，你都听说过我家什么菜。”
“铁板鹅掌。”玖雅极不情愿的回忆着。
“没错，是我家的菜，这还是古书上的名菜，被我复原出来了，很神奇吧，取一只公鹅，经过处理，逼它在烧红的铁板上来回走动，又有歌又有舞，一道菜很多暴发户都吃过。”
“不用说这么详细，我听着难受，你这话应该留着下地狱跟阎王爷说去。”
“唉，去不了了，我信的西方教派，真要死也是去地狱见魔鬼。”
“你自己还为你去不了感到惋惜。”
“是啊，我活着为了赚钱，不是什么好人，但我死了想做回好人却成叛徒了。”
“为什么不信东方的教派？”
“我怕遭现世报，被天打雷劈，不都说信则有，不信则无吗。”
“你也够奇葩的，自成一套理论。”
“我看你好像是活人，为什么能看到我？”
中年人发现玖雅撞了下饮水机，饮水机上，水桶中的水动了，如果是鬼，水根本不会动的。
“这是我家，我是这旅馆的主人。”
“活人好啊，我要是去了西方，你能帮我去看看我老婆吗？”
“你还说没理由洗白，你老婆是身患绝症住院了吗？”玖雅按着正常思维猜测着。
“不是，我只是想让你告诉她，她用来保护野生动物的钱，都是我屠杀别的动物赚来的！我就是要恶心她！死了也要恶心她！”
“真是变态，那你是不是幡然悔悟了，才选择被火烧死的？”
“也不是，因为当时我在拍卖一道菜，食材自己挣脱了枷锁，踢翻了做铁板鹅掌用的煤炉，整个餐厅瞬间起火了，所有人都不愿意离开，你猜为什么？”
中年人的笑容变得狰狞了，表情中还有那么一丝的兴奋，玖雅被吓到了，呆呆的说着:“不知道。”
“因为火溅到了厨师身上，本来只是一点火苗，但厨师先伸手去拽驴！驴一见火更害怕了，比刚才更狂了！拽着厨师满餐厅跑！中途撞翻了调味台，你猜怎么样了？”
“你们一群人围观最后被活活烧死了？对吗？”玖雅鸡皮疙瘩起一身，这群人自己不肯走，怎么还有脸死了以后去阴曹地府集体喊冤，去怪一头驴？
“你难道一点都不好奇吗？手卡在缰绳上，被驴拖拽的人啊！身上还起了火，调味台上的油往他身上一泼！你懂那种感觉吗？惨叫声，欢呼声，鼓掌声，第一个吆喝着出一千万不让我救火的呐喊声！这是多么美妙的一个画面！”
“你不觉得害怕吗？你杀动物可能没人责怪你，最多是你的良心过不去，这可是人啊！你们不救就是在杀人！”
“我清楚我是在干什么，当我看到食生馆主厨将自己活片了以后，我就憧憬着有这么一天了，我的厨师肯为了我付出生命！我承诺给他老婆孩子一大笔钱，他自己也同意了，没有再自救。”
“你们简直就是一群活着的魔鬼！”
“那又如何？至少我们那时是快乐的！我们开着香槟碰杯狂欢，闻着焦糊的肉香味，我们骨子里的虐杀潜能被唤醒，看着厨师不再挣扎，火蔓延到驴身上，驴的嘶鸣又成了我们新的乐趣！”
“活该你们被烧死！”
“我们是活该！那又如何？你有证据抓我吗？我现在是鬼！法律管不到我，我信奉的是西方教义，东方管不到我！我就算上不了天堂，我也还有地狱可以去！反正都是恶人，谁怕谁啊！”
“但是你刚才说的话我都录下来了。”
古诺此时醒来，揉揉眼睛，伸个懒腰，右手里握着一支鬼话录音笔。
“你没醉？”玖雅被突然开口的古诺吓了一跳，惊呼着反问古诺。
“呵，录下来又如何？来接我的魔鬼们快来了！”
“你们老大都在这旅馆镜子后面封着逃不了，还怕你逃了不成，这个女的没别的优点，就是天然呆，莫名的吸引人，这不就引着你把真相说出来了吗？”
“那又如何？你们根本治不了我！”中年人一点也不慌张，反而气定神闲的将自己沉入沙发中。
“我们是治不了你，但二十多条人命，全死于自杀，你这就是邪教了。”
“我们也有想逃跑！是大门锁住了，根本出不去！我们最后也害怕了，滚滚浓烟将我们包围，周围全是火，窗帘上，桌布上，地板上，哪里都有火！我也是受害者！你要让我为他们负责！我只能说做梦！”
“可你觉得奇怪吗？为什么你家主子没派人来接你下地狱呢？”古诺又继续引导。
“为什么？”
“因为你老婆帮你积阴德了，你赚的钱她用来保护别的动物，你信的西方宗教也被她换成了本土盗版书。”
“你……你说这话什么意思？”中年人开始有些慌乱了，如果他说的是真的，自己根本就不算信了西方的人。
“你看了本盗版还洋洋得意，西方的版权不要面子的？直接踹你没商量。”
这次轮到古诺洋洋得意，他笑了笑又说:“别以为你们那点小伎俩阴司看不出来，那是不想和你们一般见识！阎王爷他老人家太忙了，拉你们挨个去照镜子太浪费时间，灌你们喝**汤又觉得浪费，有人你的供词，所有人都可以直接下地狱了！”
“我不服！我不服！我不服！”中年人彻底慌了，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拍着桌子大吼，手穿过桌子，整个人趴在了地上。
“你信了，现在你可是东方的鬼魂，黑白无常出来抓人吧！”古诺对着楼梯口说着。
索命钩飞出，穿过中年人的脖子，让其再也出不了声音。
“录音笔也给我，回去当个物证交差。”
“好勒，给你，白无常呢？怎么就你一个？”
“呵，你关心他干嘛？别看他娘们，他可是男的。”黑无常毫不客气的怼着古诺。
“呵，我也取向正常，就是问问，看你这护食的样子，醋缸翻了吧。”
“走了！”黑无常拽着中年人离开。
都还没走到一楼，黑无常身上的东西，已经将中年人吃的连渣都不剩了，索命钩垂落到地上，黑无常拿出自己的哭丧棒一甩，驴的魂魄出现了，此时他依然是人形，只是目光有些呆滞。
黑无常快速钩住对方咽喉，边走出旅馆边说:“弟弟，你以后别那么着急了，我会尽最大的努力不让你挨饿的。”
有了饕餮私厨老板的证词，那二十个人也直接下了地狱赎罪。
拾亿这边也因为那支录音笔受益，没有因为丢了驴的魂魄被责罚。
猎奇虽好，可不要贪杯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