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侵蚀
萧衍几乎是闪电般地占领了最近的救生艇，艇上的海警无论是试图帮忙的还是试图阻挡的都被他瞬间撂倒在地。几乎疯狂的他撕开王曦君冻得如同冰块的衣服，用一层层毛毯将她包裹起来，又在最里面的一层毛毯外给她贴上发热贴。
“那边！”
尽管语言不通，但是萧衍如同杀神一般怒视着庭长，手指着不远处死寂的海面。
海警们屈服了，半是愧疚半是恐惧地驾船向着地狱般的海面驶去。
……
半个小时后，终于从冻僵状态恢复过来的王曦君一边发抖一边从艇长那里找来了一个卫星电话。
“喂，邱叔叔在吗，我是王曦君。恩，还活着呢，我和同伴现在正在当地海警的船上……”
“喂，你好，李厅长在吗？恩，他在记者会上吗……麻烦帮我转告一下……”
女孩给一大群人打了一通电话以后长吁了一口气，望了望船舷边脸色阴沉的萧衍，安静地走了过来靠在他的肩膀上。
“谢谢你。”女孩几乎是紧紧抱住了萧衍的胳膊，“大使馆的人一会就到。谢谢你。”
就在不远处的海面上，姗姗来迟的救援船正在将早已冻僵的尸体打捞上来。
无数苍白的人脸上挂着冰霜，密密麻麻地漂浮在冰冷的大海上，用翻白的眼睛凝视着天空。
萧衍没有说话，寒意和怒火交替出现在他的眼中。
“这个世界脱节了。”
……
在使馆的帮助下，萧衍和王曦君只是简单地回答了事故调查组的询问，然后就被送上飞机回到了国内。
王曦君在帝都机场下了飞机，被焦急的家人接回家去。萧衍则搭乘这趟航班，和位数不多的几个魔都来的幸存者一起继续南下。
像是梦游一般回到家以后，萧衍大睡了半天，直到被总队刘警官的电话吵醒。
“小萧，最近见到林克吗？”刘警官的语气像是要赶着救火异样匆忙。”
“嗯？没有，几天前我在境外的时候和他通过电话。三天前了。”半梦半醒的萧衍心里突然泛起不详的预感，一下就坐了起来，“找不到他了吗？”
“前天的排班他没有来，谁也联系不上他。”老刘的语气有些紧张，“我一会去他家里一趟，你要不要一起来。”
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萧衍毫不犹豫地答道：“当然，警官，我随后就到。”
挂了电话，眼皮跳个不停的萧衍和爸妈简单说了两句就迅速出门往林克家赶去。
林家的家宅是位于东郊的一栋巨大的别墅，当萧衍赶到时，老刘带着四五名刑警已经到了。
林克的父亲林森正在会客厅里接受刘警官他们的询问，他的母亲一直不停地抹着眼泪。
“没有任何迹象，也没有留言。”林父摇摇头。
“林肯最近去过什么地方？”
“除了学校和总队，就是偶尔往舟山跑。”
“舟山？”
“嗯，他在那里认识了些新朋友，也不愿意和我们说。每周都要去那里一次。”
“林克的手机和电脑能否给我们看下。”
“当然。但是手机由他随身带着，电脑在他的房间里。”林森想了想，“跟我来吧。”
技术警官转眼间就破解了林克家里电脑上设置的开机密码，并且查阅了他的博客。
“林维尹，他是去舟山见那个女孩子的。”老刘飞快地看完了博客，“我们立刻启程去舟山一趟。”
“我和你们一起。”林森当场表示一同前往，“我来安排车辆，从这里走跨海大桥两小时内就能到那里。”
随车的警官包括老刘在内共有5人。心中忐忑的萧衍也跟着警官和林森一起出发了。他还注意到警官们都携带着配枪和警械，这让他感觉到安心一些。
“我们抵达舟山以后，可以搜索一下这个青年。他曾经和林克发生过冲突。”萧衍打开林克的博客说道，“按照他的体貌特征在当地应该不难找。”
老刘点点头，拿起电话先联系了总队和当地警署要求配合。
从魔都出发之后，七人以飞快的速度越过跨海大桥，在太阳落山以前就抵达了热闹的舟山港。
两名当地巡警已经接到通知，在高速出口等候着他们，还带来了林维尹和当年男青年的照片。
“你们要找的两人中，女孩林维尹是有名的富商家的女儿，父亲是本地参院议员。女孩本人最近不在学校，和家人一起住在鹤浦镇的家里。”
“恩？这个女孩子，”林森努力回忆着，“我想起来了，她的父亲是林延年，这一代有名的人物。我见过一次。”
“男的是谁？”
“这个男人叫张东强。普通的渔船水手。已经失踪5天了。”巡警们介绍道，“我们也在找他们。”
大家一起陷入了沉默，两人的失踪看来有很大的关联。
“我们先去鹤浦林家，赶快，太阳快落山了，晚上的山路不安全。”老刘当场拍板。
……
从舟山港前往鹤浦的山路曲折又危险，着实不好走。
萧衍望着车窗外陡峭的悬崖和怒吼的波涛，想起林克曾经说过的林维尹在夜晚山路上的淡定漂移，越发地觉得诡异。
同样的疑问还有海洋之心号上的遭遇。突然沉没的巨轮，邪教献祭般的场面以及不死的非人类。萧衍之前刚从位面世界返回还没有缓过神来就遭遇海难命悬一线，许许多多的疑点当时也没有顾得上细想。
但是现在他的精神已经恢复，重新开始对整个事件复盘，越来越多的不安便开始涌了上来。
失踪的大学生，出现在现实世界与位面世界的五芒星与燃烧之眼的印记，林克的失踪以及林维尹的异常。萧衍可以确信这一系列事件已经超出了他过去的常识范围。
海洋之心的事件与林克的失踪是两个孤立的诡异事件？还是彼此关联的？
如果是后者，那萧衍就必须做好在这里遭遇位面世界魔物的准备，而且前往林维尹家中很可能极其危险。
要是队友在这里，或者可以充分调动位面世界中的力量就好了。萧衍摩挲着手指上的骨戒。自从在海难时复活了死去的乘客以后，米诺斯骨戒就出现在他的手指上，伪装成一个看起来十分普通的银色指环。
如果萧衍想要使用其他的位面世界中的物品或者技能，甚至调动属性带来的超凡力量，位面的意志会迅速对他发出警告，提醒他一旦被发现就会将他抹杀。
但是，极值挑战任务完成以后，他使用被压制但是依然超出常人的属性时并没有得到警告，用米诺斯复活亡灵也一切正常。
相应地，一旦他尝试着想要拔出含光剑或者给自己加上冰霜护盾，位面意志立刻发出了严厉无比的警告，一旦含光的特效情报散步开来并且没有及时消灭目击者，他自己就会遭到抹杀。
难道说，五分之一的基础属性与米诺斯已经越过了位面障壁的禁锢？
好吧，比赤身**要好。
那几具海难时复活的尸体早已经随着时间停止了运动。如果有必要的话，萧衍会毫不犹豫地再次使用自己的力量。
如果不是路不好走，鹤浦距离舟山其实并不太远。萧衍和林森以及7名警察分乘两辆车赶在太阳下山前抵达了鹤浦，然后直奔位于半山腰的林家大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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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鹤浦镇的真相
林维尹和几位佣人已经等候在门外，迎接风尘仆仆的一行人。
“林森先生，各位警官。”美貌的女孩微微行礼，“请到客厅里来稍作休息，家父一会就来。”
“真是惊为天人！”在场所有的男人都被女孩的美貌震惊了。
林维尹落落大方地站在那里，自然而高贵的气质就像是出水的芙蓉，精致的脸上是浅浅的微笑，明亮的双眸仿佛无价的珍珠般美丽，及腰长发在落日的余晖下如同纯金一般闪闪发光。
虽然多次听林克说起眼前女孩的美貌，但萧衍还是被震撼得挪不开眼睛，心中生出了强烈的好感，几乎是本能地想要相信他。
眼前的女孩美得超乎常理。萧衍觉得自己就像是在凝视《维纳斯诞生》这幅名画而不是看着一个真人。隐约间的不和谐感和感知预警让他觉得十分异样。
他仔细地将林维尹的容貌身材和王曦君、索尼娅、花木兰等等他见过的美人一一比较，竟然逐渐从沉迷中清醒过来。萧衍逐渐感觉到除了林维尹极为出众的容貌、气质之外，自己的身体好像在分泌特殊的荷尔蒙，让自己非常想要亲近、相信她。
“不妙！”
林森和警官们被请进了客厅。林维尹的父亲，林延年坐在轮椅上，由仆人们推了出来。
“实在抱歉，我的腿脚不便不能远迎。”林延年客气地请大家坐下，并且让人奉上精致的茶点。
林延年的年纪看起来也是五十多岁，虽然上了点年纪，但是举手投足间的风度气质依然让人折服。
林森和警官们几乎是毕恭毕敬地坐下，向林延年说明情况。
“那个叫作张东强的少年，因为一些琐事与小女有些冲突。但是也不是大事。村长前些日子已经教训过他，之后据说还像以往一样出海，但是之后就失去了消息。”林延年转身对身边亭亭玉立的女儿说道，“林克公子这些天来找过你吗？”
“前天和我说过要来这里，还让我不用给他安排用车。”林维尹微微摇头，“之后就没有消息了，我给他打过电话，但是他的手机没有信号。”
林家父女的语气平缓正常，没有一点隐瞒的迹象。林森在一旁漠然听着，警官们则做着笔录，不时提出一两句问题。
萧衍在末席听了一会，突然觉得肚子有些不舒服，便告罪起身去洗手间。
“按林克的性格和对林维尹的迷恋程度，挂了电话立刻来鹤浦的可能性很高。他应该是在这一代失踪的。”萧衍从洗手间的窗口向外望去。在这半山腰上的林家大宅可以望见不远处的大海和海港，还能隐隐闻到大海的味道。
“我已经联系了镇长，在全镇展开一次搜索，如果林克少爷在鹤浦的话，我们会找到他的。”林延年宽慰着林森，让他不要太焦急。
“真是一个体面的人家。”萧衍从洗手间回来以后没有入座，而是站在客厅的一角看着正在说话的众人。
突然间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涌上心来。他仿佛发现了什么，但是又说不清楚。
“这个奇怪的感觉是怎么回事？”萧衍顿生警惕，仔细地审视着眼前的场面。人的异样感觉很多时候是因为自己注意到了一些微妙的细节，但是大脑的思维速度没有跟上身体对信息的接收。
“是什么地方不对？”
房间的陈设颇为高雅，没有一点俗气的布置和颜色。几位警官各自做着记录和询问，而林延年正在宽慰着林森；林维尹站在她父亲的身边，安静地聆听着。
不知不觉中，萧衍开始逐渐深化对眼前场景的了解。他突然产生了这样一种感觉，作为一家之主的林延年固然风度翩翩气质高雅，但是站在他身边的林维尹仿佛才是这里真正的主人。
美貌的女孩穿着米色的棉麻上衣和深色长裙，亭亭玉立地站在林延年的主座边，美丽的脸上带着优雅而合适的表情，既流露出对林克的关切，又带着一些举重若轻的恬静气质。
几个年轻的警官不时偷偷打量眼前的美人，然后立刻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
林维尹的目光微垂下来，看着在她面前交谈的大家，就仿佛一家之主在看着自己的孩子们。
没错，就是这样的感觉！萧衍惊讶地发现坐在座位上的时候还不觉得，现在从远处观察，客厅里的格局真是一目了然。
林维尹精致美丽的俏脸微微抬起，明亮的双眸毫无波澜地看着站在角落里的萧衍。
“！！！”
在这一瞬间，萧衍突然感到全身的细胞在预警。女孩淡如清风的一瞥竟然让位面世界中打生打死的萧衍心生忌惮。
林维尹的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萧衍立刻全身一轻，刚才的危机感顿时荡然无存。
这位小姐姐，你该不会是神话生物吧！
……
结束了询问笔录之后，林森和警官们在林延年的招待下用过晚餐便来到他们各自的客房休息，明天一早他们将会一起参加全镇组织的搜查行动。
萧衍大概是在冰冷的海水里泡久了，肚子难受得厉害，晚饭的时候一点胃口也没有，只是吃了两口自己随身带的巧克力就回去休息了。
和他同一间客房的是一位魔都来的警官，晚饭的时候喝了点酒，呼噜打得震天响。萧衍硬撑着直到半夜都没有睡着，干脆披着衣服走出了房间。
海边的鹤浦镇夜晚并不寒冷，甚至还有点温暖的感觉。
萧衍来到林家大宅的屋顶，斜靠在红色的瓦片上仰望着星空，心头的忧虑再一次涌了上来。
魔物果然侵袭了现实的世界，这座鹤浦镇和林维尹绝不简单。
该如何是好呢？
就在萧衍毫无头绪地思考的时候，寂静的夜色下传来了一阵阵低微但是奇怪的声音。
刚刚离开位面世界没有多久的萧衍一下竖起耳朵，仔细辨认声音的内容和来源。
“咕啊啊啊阿！”
“咕嗷嗷嗷哦啊哦！”
听清了这怪异叫声的萧衍顿时毛发直竖。
这个声音他再清楚不过。在那尖嚎洞穴幽暗的下层，无数长着鱼的身体人的四肢的怪物怪叫着从四面八方向他和王曦君扑来。
“深潜鱼人？就在附近，而且不只一头！”
萧衍翻身跑回房间，用力拍打同屋的警官。
“快醒醒！有情况。”
警官嘟囔着梦呓翻了个身，丝毫没有被唤醒的迹象。
“被下药了？”萧衍放弃了唤醒警官的打算，取出床头的警械。
电棍、辣椒水喷雾和手铐、电筒，但是没有手枪。
来不及多想的萧衍带上这些警械，关上房门转身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
尽管在这个世界里属性受到了压制，但是极值突破后的萧衍各方面依旧远超凡人。
他迅速辨别出怪叫发出的房间。
主卧，林家大宅的主人林延年的主卧。
“轰！”结实的木门被一脚踢开，萧衍手持电棍冲了进去。
“咕啊啊啊阿！”
在他面前的地板上，双腿瘫痪的林延年正在扭曲挣扎着，轮椅就在他的身边。
林家主人瘦弱畸形的双腿变得更加纤细，饱满的额头正在拉长，眼睛鼓出眼眶向着两边拉开。原本结实紧致的脖颈长出了层层叠叠的肥肉，随着呼吸上下抖动，露出下面类似鳃一样的东西。
萧衍顿时觉得一阵恶心，要不是已经在世界四和海族交战、世界五屠戮鱼人，他肯定会因为眼前的景象再掉一些san值。
离开了位面世界的mt手持电棍犹豫着。这些深潜鱼人还没有在这个世界里威胁到他的安全，林克的踪迹也没有查明，让他一时无法决定是否需要发动攻击。
“我还以为你会敲上去呢。”轻快悦耳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把萧衍吓了一跳。与此同时，他还感觉到一只手轻轻搭在自己的肩头。
要回头吗？
见鬼！这个时候怎么能回头！
萧衍丰富的实战经验让他迅速行动起来，他敏捷地向前一扑接着满地乱滚……
我在调整对敌姿势！
姿态控制正常。
确信自己无规则打滚无法被锁定的萧衍四肢着地，手持电棍，弓起腰背，像只受到惊吓的野猫一样全身炸毛，随时都可以爆发投入作战。
“嗯~你在干什么？”林维尹的倩影出现在萧衍面前。女孩穿着丝绸的长裙，光着脚站在不远处的地板上，露出光洁纤细的脚踝，歪着头看着萧衍。
“……”
我在调整对敌姿势……这话是说不出口的……
林维尹没有显示出任何敌意，只是带着两分好奇三分不解四分鄙夷剩下成分不明的微笑望着面前的男人。
“我们没有恶意。”林维尹淡淡的语气中波澜不惊，“今天碰巧是月圆之夜，弱小的深潜鱼人们会暴露自己的形体，所以晚饭的时候给你的同伴加了点药希望你们能睡得沉一点。毕竟，我们不想暴露自己的秘密。”
“你和他是同类吗？”萧衍已经站直了身体，收起不太可能有什么作用的电棍，“不对，应该不是，虽然没有证据，但是我能感觉到你和他们有明显的区别。”
“嗯。”女孩轻轻点头，“我和他们不一样，你之前有接触过超凡事件或者林延年他们的同族吗？我能感觉到，你的实力远超普通的人类，隐藏着许多我都无法洞察的秘密。”
“你先告诉我你是什么生物，回头我就告诉你一些关于我的秘密。”萧衍慢慢走到林维尹面前。
“你的意思是要我脱掉衣服吗？”女孩仰头看着面前高大结实的男人。
哈？小姐姐你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萧衍愣了一愣，张口说道，“如果有必要的话。”
“那就跟我来吧。”林维尹浅浅地微笑了一下，转身离开主卧。漂亮的长发在她的腰间轻轻摇晃，安静而美丽的倩影没有一点威胁的信号。
“在那以前，你一定很好奇林克的状态吧？”女孩在前面走着，转头望了望跟上来的萧衍。
“你们把他怎么样了？”萧衍问道，“他对你没有一点恶意。”
“我知道的啦~”林维尹做了个鬼脸，“我虽然有些不同，但也是女孩子好吗？他这样不加掩饰得想把我娶回家让人很尴尬的好吗？一段恋情开始的时候最美妙了。”
“……”
“放心吧，其实也没有什么，只是将他关押在安全的地方，等他的源初形体具象的第一夜过去。”林维尹说完看了萧衍一眼，发现后者并没有露出听懂的表情，“你知道吗？在不久以前，我说的不久以前指的是几周以前，请不要脑补洪荒巨兽和上古秘闻。某个力量在这个世界扩散开来，许许多多林克这样的隐形基因持有者开始显露出他们源初的形体特征，并且被家乡的气息召唤而来。而像我这样显性基因携带者的力量也变得更强大了。”
“我们还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力量引起了变化，毕竟这是几百年以来都没有出现过的事情。”女孩竖起修长的手指轻点樱唇，“更古老的历史在战乱中遗失了，我也分辨不出哪些是历史哪些是信口雌黄。”
“我们的一部分族人认为可以借此机会，依靠我们新近获得的力量站到台前，向凡人宣示我们的存在。但是我并不认同。至少在现在，我们要做的第一件事，应当是保护像林克这样的同胞的秘密，同时维护我们日常的生活。”
“如果和人类发生冲突和战争，我还是挺为难的。”林维尹带着萧衍顺着小路走下半山，来到一处海边的悬崖上。
“如果你没有发现我们的秘密的话，镇长会在明天早上找到林克交还给你们，声称在一处酒吧后面的垃圾堆里找到了他，而林克本人什么都不记得。不过既然你已经知道了，等会可以直接去海角酒吧找他，就在镇上。要对普通人保密噢！”
满月的银色月光洒在林维尹的身上，为她披上了一层美丽至极的光晕。但是萧衍已经清楚，女孩除了天生丽质之外，还自带着魅惑的属性，并且大致能够猜测对方的真实身份。
就在这时，林维尹站上一块悬崖边的岩石，慢慢地解开单薄睡衣的衣带。
“……”萧衍一惊，觉得自己要说点什么，“且慢，你这是要做什么？”
“给你看看我的真身啊。”林维尹甜甜地笑了起来。
女孩转过身去面朝大海，轻薄的衣裙从她的香肩上滑落，露出完美的线条和白皙的身体。
“看见女孩子脱衣服，你都不转身回避一下吗？”
“……”萧衍猛地转过头去。
“哈哈哈~”林维尹的笑声像是清澈的风铃声，“回头见，防御型的人类英雄，好好享受眼前的安宁吧。请接受大海与月亮的歌者为你们献上的善意。”
说完这话以后，女孩纵身向悬崖下跳去。
萧衍吓了一跳，急忙赶到崖边，只见海水中溅起小小的浪花。林维尹在水中向她招手，然后摇动自己披着晶莹鳞片的漂亮鱼尾向着远处游去。
海中传来悠远、清澈而又勾人心魄的歌声，萧衍无法辨识她的歌词，但是依然能感受到令人宽慰的善意和对不太久远未来的忧思。
“这个世界脱节了。”
“啊，这是怎样一个被诅咒的因果啊。”
“没想到我居然是为了修正它而诞生于世！”
第一章 花样作死
林克被萧衍被找到后不久，出海的水手张东强也从海上传回了音讯。鹤浦镇的事件暂告了一个段落。
失踪的大学生们案依然毫无线索。尽管他们的家人和警方都没有放弃搜寻的努力，但是萧衍知道，宣告失踪的期限届满以后，他们就会被法律判定为死亡。
海洋之心的悲剧震惊了全世界，不仅仅是因为伤亡极其惨重，也因为亡者中有许许多多来自于身份尊贵的家庭。一支接着一支的国际调查队被派遣到高丽参与调查，连萧衍也在之后遇到了几次询问。
但是，包括船长在内的九成以上的船员失踪，乘客死亡超过80%，许多重要的航海记录也消失的无影无踪，调查立刻陷入了僵局。
唯一能够确定的是来自水下调查队的报告，海洋之心号的船身中部被撞开了一个大洞，海水从那里涌入以后导致船身倾斜。由于破损的区域太大，水密门也没有挡住大量的海水灌入。几万吨的豪华邮轮最后在海水的重量压迫下断裂成两截，出现了萧衍他们最后看到的那一幕。
在现代社会出现这样的惨案根本超出了常识范畴，调查的重点可想而知会转移到失踪的船员上。
“也不知道他们会发现些什么？”萧衍揉揉额头斜靠在机场到达出口一旁的立柱上。自从离开上个世界之后，他就会时不时地头疼。
“由上京飞往上洛的mu-5232次航班已经抵达。”
“嘿！”萧衍一下子振作起来，跑进附近的洗手间里洗了把脸整理了一下衣服。
今天是王曦君来魔都的日子。女孩在海难后被家里禁足了一个月，除了学校和家哪里都不许去，今天上午才把她放出来。
本来萧衍想去帝都找她，但是王曦君刚刚喜获自由，说什么都要出来透透风，因此两人就约在这里碰面。
“哟！我出狱啦！”女孩穿着黑色的长风衣和高筒靴，披着一条深红色的山羊绒围巾，配色极具冲击力，又清楚地勾勒出她高挑完美的身材。及腰的长发欢快地左右摆动着，把周围所有的目光都吸引到她的身上。
“恩~真不错，你和其他人完全不是一个画风。”萧衍自然地接过行李夸奖了一句。
“哼哼！”王曦君骄傲地扬了扬下巴，“可憋死我了。你知道吗？我爸妈怕我出现~恩，叫什么来着~哦对了，灾难后创伤综合症，整整一个月都让人监视着我！我都要疯了！毛都炸了！”
欢快的语调和女孩长发上迷人的香味让萧衍心情好得简直要上天了。还没等他想好是不是要牵住女孩的手，王曦君一把抱住了他的胳膊。
“快！抓紧时间我们去浪！”
……
“你之前要和我说什么来着？”玩耍了一天后，王曦君一边舔着手里的巧克力甜筒一边问道。
两人顺着江边的步道，穿过洒满落日余晖的树林。微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传入耳中，金色的银杏树叶和脚下的青草散发着让人心醉的味道。
“嗯~”萧衍停住脚步，很认真地在想什么事情。
微冷的空气带着南方冬天特有的味道钻入鼻腔。王曦君心里一阵异样的激动，好像突然间明白了什么，竖起耳朵，本能地觉得身边的男孩要和自己说很重要的事情。
等等……不是吧……难道要在这里吗？女孩的心思转得飞快。
萧衍仰头望着头顶的银杏，神情严肃也十分坚定。强化了感知的王曦君敏锐地注意到他正在为某件很重要的事情下定决心。感觉着男孩沉稳而又舒缓的呼吸，王曦君一下意识到大招读条快要完成了！
“不是吧……我……我都没有心理准备。”王曦君睁大眼睛又舔了一大口冰淇凌。
“恩~也不是完全没有准备啦~这家伙虽然有时候很邪恶，但是人很好，长得也不错。”女孩在心里小声嘀咕着，用手指揉着自己的长发，不好意思地扭过头去。
“在海洋之心号上的时候，他已经在准备向我表白了吗？搂住我的时候真是吓了我一跳，还好他没机会说下去，否则我都不知道怎么接！”
王曦君低垂下眼睛看看手里的甜筒，又看看若有所思的萧衍，“差不多要酝酿好了吧。如果他一会向我……唔~也不是不能答应他。但是如果他敢趁着附近没人太过分的话，我就用这个甜筒糊他一脸！”
“哎，这个巧克力真是醇厚丝滑呀！还剩下这么多全扔他脸上好浪费的~”女孩抓紧时间赶快又舔了两口。
“个人的力量是局限的。”望着树叶出神的萧衍突然想清楚了什么，转头来对女孩说道。
“唔？”王曦君正啊呜啊呜吃得满嘴都是巧克力，下意识地抬起头来，接着她又觉得自己好呆，赶紧擦擦嘴。
好在萧衍并没有在意，“个人的力量真是有限啊~我从这段时间的经历中学到了一件事，个人哪怕机关算尽，事事顺心，仍然会栽在自己预料不到的状况上……凡人在这个世上就是如此无力。”
你这套路和我想得不太一样啊……王曦君愣了一下，“莫非接下来有什么大招？”
“萧衍，你想说什么？”王曦君握紧了剩下半个的甜筒，紧张得脑袋里一片空白。
“我要超越这具凡人的皮囊！王曦君！”萧衍举起一枚闪闪发光的银色戒指。
啊……什么……戒指？
完全大脑放空的王曦君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不，不是吧……一下就到这个程度了吗？表白呢？初吻呢？！
“这是我在世界一获得的米诺斯骨戒在现实中的形体。”萧衍把玩着手中的戒指，“随着我实力的增强，其中一些能力甚至可以在不引起位面意志关注的情况下施展。”
什么鬼……你耍我啊！王曦君从妄想中被拉了回来。
“在海难的时候我借助他的力量脱困，经过最近的尝试，我还能使用其中类似念力的力量隔空扼住动物的咽喉。”
“哎？怎么这样！”女孩的柳眉竖了起来，开始酝酿情绪准备把眼前的家伙揍一顿。
“而其中最关键的一项能力甚至能撕裂位面的障壁召唤指定的生物。”萧衍将戒指带上自己的手指，“为了之后的计划，我决定测试一下。如果能得到你的协助就好多了。”
“哼~”王曦君眼神冰冷地哼了一声。看我不把你这个木头人砍了当柴烧。
“好了，既然这里没人，那我们就开始吧。”萧衍兴高采烈地聚集自己的灵能，完全没有注意到王曦君的眼神在一根木棍上扫来扫去。
……
“以米诺斯之戒的主人命令，跨越时空之门，将异世界的同伴带到我的面前来。”
随着萧衍右手虚划，空气中出现了一阵阵涟漪，紧接着剧烈波动撕开了一道缝隙，一个人影出现在两人的面前。
王曦君吃了一惊，下意识地做出了防御的姿势。
随着一团炫目的红光闪过，一个熟悉的倩影出现在两人面前。
“这……”正在厨房偷吃一块重阳糕的瓦尔基里突然听到一阵耳边的呓语，紧接着头晕目眩地穿过了一个奇怪的通道，两位熟人刷得一下出现在面前，吓得她重阳糕都掉在了地上，马上又心痛地捡了起来。
“这是……什么情况？”两个女孩揉揉眼睛，都以为自己在做梦。
“成功了！嗯~你们可能还不清楚状况，也好，时候差不多了，我们可以先去吃晚饭，边吃边说！”萧衍得意坏了。
召唤术大成功！
第二章 火锅所在之处便是战场
瓦尔基里穿着居家的修身长裙，火红的长发用发绳扎起，好奇而又友好地看着萧衍他们。
“所以……”王曦君简直要被气死了，“你说有重要的事情商量，就是让我见一下别的女孩子吗？”
唔？什么情况。刚刚降临这个世界的瓦尔基里敏锐地察觉到两人的气氛不对，“嘿！那是什么东西？看着很好吃的样子。”
顺着女孩手指的方向，萧衍看到了一家k记炸鸡，“噢，你没吃过这种东西吗？那买一块给你尝尝。”
帝国与魔族的战争极大地消耗了国力，不仅仅土地上的产出需要供应前线，原本应当从事生产的劳动力也大批参军。虽然市民们基本的生活质量仍然能够得到保证，但是更多的享受和丰裕也就谈不上了。
花木兰的生活水平在长安城的市民中已经算是相当优渥，但是与萧衍他们世界中的物质享受差距不止一个次元。
“吃一块尝尝！”萧衍将一块炸鸡递到她面前，然后问王曦君，“你要点什么吗？”
“哼！”黑长直生气地扭过头去。瓦尔基里则是满眼小星星地接过鸡块。
经过高温高压烹炸出来的鸡皮呈现出诱人的金黄色，光是闻着香味都让人垂涎欲滴。里层的鸡肉维持了它本身的嫩滑口感，配上撒在表面的黑胡椒、迷迭香、蒜盐等调味料，从未体验过的鲜美顺着牙齿和舌尖一直流淌到了女孩的灵魂里，其中的美味绝对不是长安城里的食物可以抗衡的。
瓦尔基里完全无法控制住自己当接过炸鸡咬下的瞬间，激动的泪水从她的眼睛中夺眶而出。
“呃！！”萧衍和王曦君被惊得一起退了两步。
“正式地认识一下，我在这个世界中的名字叫萧衍。这里是我生活的城市，上洛，有时候我们也叫这里魔都。”萧衍留意着瓦尔基里吃炸鸡的可怜样子，忍不住有些唏嘘。
“我叫王曦君，在这个世界的时候你可以用这个名字称呼我。”一旁的黑长直犹豫了一下，也微笑着说道，“我们认识都有段时间啦！别拘束！”
“幸会！我是花木兰，现在长安城任骄骑都尉一职。”红发女孩用极大的毅力放下鸡块，咽下食物，郑重地说道，“没想到我们竟然来自于不同的世界。”
啥？花木兰？什么情况？召唤跨越了时空吗？还是重名？萧衍和王曦君同时想到了这个问题。
历史上的名人并不居住在长安。而且眼前女孩的长裙质地柔软、裁剪精美，并非用丝绸、棉布或者亚麻制成，与当代的衣着款式并没有很大的区别，绝不可能出自千年前的世界。
“你在打什么主意？”王曦君小声地在萧衍耳边问道。
“许许多多。”萧衍冲她眨眨眼睛。
现在可以确信的是花木兰的世界缺乏食物和调味料，而且很可能与萧衍他们已知的历史并不相同。看着女孩吃炸鸡的可怜样，萧衍忍不住一阵心酸。这样平常的事情，在花木兰的世界难道是罕见的享受吗？
“嘿，花花。”王曦君突然拍了拍手，“你吃过火锅吗？”
“把一堆食物放在老汤里煮的那种吗？”花木兰一边啊呜着鸡块一边说，“那我还是吃过的，不要瞧不起我好嘛！”
“嘿嘿嘿~老汤熬煮的火锅吗？”黑长直眼睛闪闪发光：“那你控制一点，等会带你开开眼界！猪头，你请客，要是点的不好吃我就和你绝交！”
……
“来一份番茄麻辣鸳鸯锅！”萧衍对海捞火锅已经再熟悉不过了，他也注意到了王曦君好像因为什么事情不开心，急忙拿出浑身解数点菜：“一锅四份那种，两份清水，一份番茄，一份麻辣！番茄加倍！”
“好嘞！”服务生小哥点点头，记录下重点，“番茄加倍！”
加两份清水对三人份的锅来说尤其划算。萧衍在番茄和麻辣锅中间的边缘插上了一排黄瓜，防止它们串味。
一路上，知道自己穿越异世界的花木兰完美地执行了萧衍的嘱托，无论遇到多么新奇的事物也绝口不问，并尽可能模仿其他人的举动行事。直到开始吃东西以后，她终于又不淡定了！
萧衍拿来一盘香梨、火龙果和西瓜的免费水果，还有一小碟金黄色的妙脆角，然后乖巧地坐到了王曦君的身边。
“算你识相，”黑长直的心情变好了一点，拿起一个小小的妙脆角，“花花张嘴！”
“咔嚓！”
“啊！这是什么！”花木兰惊喜得都要上天了，“和薯片有一点像，但是这味道更加让人欲罢不能啊！”
金黄色、散发着特别香味的膨化食品让红发的女孩两眼发光。虽然她听萧衍说这是免费的小零食，但还是无法克制自己的**一个接着一个吃了起来。
“还有这水果好棒！这是西瓜和梨吗？长安城里的没有这么好的味道。”红发的女孩像个无底洞一样把餐前水果一扫而空，“免费？这里的店家是开善堂的吗？”
“少吃点，等会要吃不下火锅的。”
“为什么要少吃？！免费的食物最美味了！你们还不赶快！”
这时候，服务员送来了热毛巾给大家擦手，瓦尔基里把热毛巾往脸上一拍，舒适地仰头靠在长沙发上。
“呜哇！你们的世界也太惬意了！”
红灿灿的番茄麻辣鸳鸯锅很快被送了上来，当花花将一片煮好的肉片送入嘴中时，浑厚且强烈的味道让她忍不住哼出声来。
“好棒啊！这是你们世界的火锅吗？”
不等两人回答，花花又吃下了一片上脑肥牛和捞派猪肚。
“……”
空气凝固了一秒钟，萧衍和王曦君感觉到山雨欲来般强大的威压，几乎要下意识地进入战斗状态。
“嘿，你们知道餐桌也是战场吗？”花花的嘴角突然翘了起来。
“没……没听说过这个说法。”正在往锅里加肉的萧衍愣了一愣。
“嗯，那姐来展示下高端操作！”
修长的手指夹着筷子轻轻一挑，烫熟的食物在恰到好处的时间腾空而起。
只见寒光一闪，肥牛和羊肉消失不见，滚烫的毛肚、鸭肠和黄喉在半空中冷却然后闪现般不见了踪影。
上脑肥牛、捞派黄喉、捞派毛肚、捞派鸭肠、手切羊肉五连吃！
“这是什么技巧！？”
萧衍和王曦君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他们看准的牛肉突然从眼前消失，满满当当飘在锅里的食材就像是被龙卷风扫过一般化作流光和闪电。
“这是什么速度！？”以王曦君的感知竟然跟不上食物运动的轨迹，“开zone了喵！？”
整盘整盘的食物往锅里倾斜而下，还不等萧衍看清它们熟了没有，火锅上就卷起一团红色的风暴。
一勺接着一勺的食物从汤底中撩起，用漏勺逼去汤汁，然后汇聚到无止尽的红色旋风中不见踪影。
“慢点慢点，来吃点蔬菜！”萧衍发现自己下锅的速度还没有女孩吃得快。
“嗯嗯！”女孩一边点头，一边就着番茄锅连吃五块年糕，又一口吃掉整盘刚刚出锅的招牌虾滑。
上脑肥牛七连吃！
“上脑肥牛再来两份，哎不对三份！捞派黄喉、捞派毛肚、捞派鸭肠还没好吗？”
“6号桌快点上菜！那里的吃货是其他桌三倍的速度！”
王曦君只能看见眼前刀光剑影般的轨迹，耳边是刷刷的风声。她伸手去夹一块食物，但是明明刚才还在眼前的黄喉突然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她急忙去夹另一块牛肉，夹住的却只有虚无的空气，那片牛肉连存在这个概念本身都泯灭不见。
“啊！我的牛肉！”王曦君叫了起来，“刚刚还在眼前的怎么不见了？”
“你什么时候产生了这里有牛肉的错觉？”
宛若神灵般主宰着火锅的声音让王曦君彻底混乱了，拿着筷子的手指僵在半空，面对满锅的食物都无从下手。
“这就是如同战场般的餐桌吗？恐怖如斯！”
即便在世界三就见识过花花的可怕，但是眼前的景象还是让她始料未及。
“这是什么食量！？”
“这分明是饕餮好吗！”
“长安城里的姐姐都是怪物吧！？”
“呼！”吃得半饱的花花把长裙的上半身拉下来，穿着紧身的小背心和海捞火锅的围裙继续横扫食物，从正面看过去，她就像是裸穿围裙一样，萧衍看着差点喷出鼻血。
“这是什么？橙色的液体？”
“嗯，什么？哦这是芬达，冰的！”
“yahoooooooooooooooooo！”女孩差点从座位上蹦起来，“爽！”
数十种食材的鲜香轮番冲击她的舌头，加上滚烫的汤汁顺着喉咙流进胃里，这种感觉与自己习惯的火锅味道截然相反，却同样让人停不下手。
萧衍本来想边吃边讨论点事情，但是花花几乎把头埋在食物里，一边大吃捞派肥牛和毛肚，一边呱唧呱唧地吃着免费的妙脆角。她甚至还拿起勺子，直接从辣锅和番茄锅舀汤喝！
“慢慢慢！”王曦君急忙给她盛了一碗芹菜粒，“喝番茄汤的时候要加上这个！”
香辛料的麻辣与番茄醇厚的香甜交替刺激让她根本停不下勺子，吃着吃着就哭了起来。
泪汪汪的眼睛也不知道是被辣的，还是感动的泪水……到最后连辣锅里火红的油汤都被她喝下去不少，看得萧衍和服务生目瞪口呆。
大约半个小时以后，已经横扫了几十盘食物的花木兰斜靠在沙发上，脸上带着迷乱的潮红，不停地呻吟着。
“我好撑啊……”
“这个……真是太好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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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线下讨论
萧衍也是头一次看到吃炸鸡和火锅竟然会开心到流泪……
而且实在是吃得太多了，萧衍甚至能从旁边走过的顾客眼里看出惊讶和鄙夷。这肯定是针对他这个男人的，身边有两个这么漂亮的窈窕美女亏你还能吃下去那么多东西。
吃饱以后，萧衍开始酝酿感情。这段时间以来，他反复思考了位面世界的经历，并且预感到超凡力量对于自己现在所处世界的侵蚀已经迫在眉睫。
如果局势朝着不好的方向发展，我需要尽早团结一支可靠的力量并且提早布局。萧衍揉着自己的额头。
天问的队友们，以及在位面世界中可以团结的力量都要开始联络，而米诺斯的力量正好可以为此架起桥梁。萧衍甚至隐隐有些不安的预感，他很担心林克和林维尹之后的安危。
“接下来去哪里！”花花一脸期待的样子。
“滴……”
“下雨了吗？”王曦君突然抬起头来。
小小的雨点从天空落下，滴落在大家的额头上。
“噢真的啊，不过毛毛雨没事的！”
“哗！”话音刚落，瓢泼的大雨一股脑地浇在路人头上。
……
“都湿透了啊！今天我家里没人，你们可以用那边的浴室。”萧衍为女孩们打开自家的房门，他的短头发都可以挤出水来，“这么大雨我们还是消停点吧~”
“哪的话！”嘉拉迪雅拉着花花的胳膊，“暴雨天就是要出去泛舟啊不然要干嘛！”
两个女孩都彻底湿透了，衣服紧贴着诱人的曲线，吧唧吧唧地向浴室走去。
“快去准备冰淇淋、牛奶、薯片和电影！”王曦君在关上浴室的门以前探出脑袋看了眼还在滴水的萧衍，“嗯？怎么，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倒是有不少。”
“嗯，很好，那一会说吧。”女孩点点头刚要缩回去，突然歪歪脑袋，“怎么？你想进来一起洗吗？”
“那我……还是没这个胆的……”萧衍老老实实地答道，“我用这边的浴室冲一把，你们如果泡澡的话可以把热水留着。”
“嗯哼，懂了。”王曦君眨眨眼睛关上门，转头看见花花已经泡进了浴缸满满的热水里。
“呜哈~真是惬意。”花花挠挠脑袋，“有什么可以一起玩的吗!”
“一起洗澡，当然是要玩**船！”
“那又是什么？”
“铛铛铛！**船！”王曦君像是变戏法一样掏出一盒小玩具，“我在机场买的。在这个玩具里面注入水，用点着的蜡烛小心地放在船中，往里面吹气，沸腾的蒸汽就能让船开起来！而且还会发出沸水的**声！所以叫**船！”
小小的玩具船吐着水汽在波涛汹涌的浴缸里啵啵啵地开了起来。
“好，好厉害！你们的世界泡澡的时候都是玩这个的吗？”花花的眼睛闪闪发光，“上次在哥特你就可以教我哎！好棒啊这个！”
“嗯哼，不过说到在浴缸里开船，最有仪式感的还是……用肥皂泡进行曲率驱动！”
“啥！？”
……
简单冲洗了一把的萧衍在客厅等了快三刻钟才轮到他。
“哇呼~大雨天泡澡果然好爽啊！咦，这是什么？”萧衍拿起放在浴缸一旁的**船，“哎，**船？我家还有这东西？噢……这个是用来往船里吹起的吸管。”
难道说！
刚才，王曦君她们也用这个吸管给船吹气了吗？
那我再吹气，岂不是！岂不是……
“扑通~”
“扑通！”
萧衍强忍着剧烈的心跳凑近了吸管。
“萧衍……”王曦君笑眯眯把脑袋伸进浴室。
“啊！？”
“要好好玩噢！”
“你这个偷窥狂！快出去。”
“什么嘛！”女孩满脸都是色眯眯的笑容，樱唇轻启，“明目张胆得看就不算偷窥好嘛！”
……
“说吧！还有什么！”花花穿着一件萧衍的衬衫坐在沙发上，咕咚咕咚地喝着牛奶，“你们这些外星人不管再拿出什么来！我都会坦！然！接！受！”
“那！”同样换了萧衍衬衫的王曦君正在拿着勺子挖冰淇凌，一下就把勺子举了起来。
“那我们说点正事。”萧衍终于逮着了机会，“我们可以交流下各自世界的情报。”
“那……那好吧……”两个女孩嘟囔着。
已经打了好多遍草稿的萧衍首先讲述了失踪的大学生案，自己在神秘学书籍中发现的仪式和记载，接着说起林克、林维尹与鹤浦镇的故事，顺带略过了林维尹脱下睡裙的过程。
一开始的时候王曦君还在当作奇闻异事听得津津有味，没几分钟就怕得抱紧了花花的胳膊。
“你真的不是改编了哪个鬼故事来吓唬我的吗？”黑长直怕鬼的性格真是一点没长进。
“如你所说，这个深潜鱼人的部族在鹤浦潜伏已有数百年的时间。”花花揉着自己的长发神情严肃，“那个叫作林维尹的女孩是他们中间的高阶领袖，你初次和她见面时很可能中了魅惑一类的法术。在我的世界里，许多魔族生物都有类似的技能。”
“算你有自控力。”王曦君还在恐怖故事的氛围里没有完全挣脱出来。
“萧衍，你们的世界一直都存在着这些类人的魔法生物，只是实力弱小隐藏了起来不为人所知。”花花略微思考了一会，“伴随着近期他们实力的增强，族群中有所企图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我们和魔族进行了千年的战争，要说从中学会了什么，那就是个别魔族也许是善良而守序的，但是不同种族间的共存绝非易事。”
花木兰沉默了一会，和萧衍他们说起自己最近的遭遇，并且大致介绍了魔军的分类。
“最残暴的主力便是萨特，也是我们在尖嚎地穴所见到的贝希莫丝族人的堕落者。如果贝希莫丝所言不虚，这个种族的起源中依然隐藏着许多秘密。如果能了解更多的话，我们在前线与他们的战争就会多一些线索。
“第二大的族群是妖魔，他们就像是动物与人的混合体，外形会表现出各种各样的特征，猴子、牛、马、蜥蜴、狐狸、狗、鳄鱼等等，甚至还有小兔子、松鼠。他们中有些善良的族群已经融入到我们的国家中，成为值得信赖的一员，而另一些则是魔族大军中可怕的首领，其中以猴妖最为强大，他们擅长变化、神通层出不穷而且力大无比，出现在战场上的时候都是最危险的敌人。
“在这之外还有许多别的小族群，比如说擅长远程攻击的劣魔，胆小孱弱的哥布林，数量不多但是异常凶残的兽人和地精。从你们在埃曼莱耶地下的经历来看，深潜鱼人和蛇龙也要加进这个名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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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那如梦似幻般的追忆
三人关于这些情报一直讨论到深夜，最后都撑不住了才决定先睡觉，以后有机会继续交流。
花木兰因为晚饭火锅吃得太多，洗完澡以后又吃了半桶冰淇凌，在床上躺了一会之后发现自己撑得慌，只能爬起来在房间里晃悠。
“书房吗？书可真多，和那家伙一样。”花木兰倚靠在书架边，取出一本厚厚的资治通鉴翻看起来。
“这是他们世界的历史吗？记录得那么完整真是了不起啊。”女孩看着密密麻麻的文字，不知不觉中就在地板上睡着了。
……
“嘿，你在看书吗？”耳边传来了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
“是谁？”花木兰努力睁开眼睛，缓慢地理解周围的情况。
身边是茵茵绿草，胖乎乎的白云从湛蓝的天空飘过，微风带来沁人心脾的空气。花木兰下意识地伸了伸懒腰，发现自己正背靠着一棵大树，斑驳的光影穿过树梢，映照在一个银发的帅气男孩的脸上。
“我能坐这吗？你挑的地方真好，能不能让我坐在旁边。”男孩比花木兰要高出大半个头，棱角分明的脸上带着优雅的笑意，双眼明亮而又清澈，甚至有一点女子的柔美气质。
他腰背笔挺地站在斜坡上，手里拿着一本特别厚的书，望着坐在树下的花木兰。
哪来的公子少爷，又是来搭讪的吗，想不到跑到这个地方也没完没了啊。花木兰微微皱了皱眉头，合上手中的小书，心里开始盘算如何把他打发走。
“我是兰陵高长恭，刚从武学院毕业，被派遣到这里担任骑兵指挥候补。”看起来和花木兰年龄差不多的男孩见对方没有反应，赶忙先报上了自己的名字，“图书馆那里紧挨着训练场，实在是吵得看不进去。”
噢还是长官！花木兰歪头看看他，这么年轻就能担任指挥候补，是通过了“特考”的指挥序列的青年精英，和她这样的基层士官序列不同。
正好，正好，我就用这个理由走开。花木兰站起身来认真地行礼，“花木兰，都护府守备军骑都尉候补。打搅您了，长官，我这就离开。”
银发的男孩明显愣了一愣，急忙挥手：“不，我不是这个意思。那，这样吧，你还是坐这里，我可以另找一个地方，请不要因为我给你带来不便。”
高长恭抱着自己那一大厚本书，慌慌张张地退后了两步转身匆匆离开。
“呃……”花木兰看了眼离开的高长恭，重新在自己舒适的领地上坐好，“真呆。”
……
“噢？你已经见过新来的骑兵指挥候补了吗？”晚餐的时候，同批的骑都尉候补们聚集在一起点评着一天的见闻。
他们要么是基层提拔的精英，要不就是花木兰这样特选的天才。他们是基层士兵的偶像，高阶军官们也要重视他们的意见。面对面走过时，一些年轻的指挥序列军官甚至要先向他们敬礼。
“那个女孩子一样漂亮的小少爷啊。我也见到了。”豪放的混血魔种盾山拍着桌子喊道，“就是那个一天到晚躲在图书馆里傻读书的家伙，今天上午我和老苏逗他玩了玩，可带劲了。”
“哈哈哈！”一旁魁梧的苏烈也笑了起来，“我们瞅见他在二楼的书架上，伸长了胳膊去够对面书架。这个呆子！作为守备军的先锋，我们可不会放过这个战机。”
两位肌肉兄贵咧开大嘴，露出一口大白牙，“你们猜怎么着，我们就在下面来了个双雄合技，团战前的那个咆哮，你们懂的。”
“咦哈哈哈哈哈！”盾山用力拍着自己的大毛腿，“那个呆子被吓了一跳，就从架子上摔了下来，对面的书架直接倒下来砸在他头上！哇哈哈哈！没有录下来真是可惜！”
“这样不好吧，他是指挥序列的。”文雅恬静的伽罗忍着嘴角的笑意，言不由衷地说了一句。
“噗~”花木兰也笑出了声。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出来找别的地方看书啊。
骑都尉候补的同伴们放肆地笑着，盘算着明天让伽罗去逗逗这个新来的小军官。高分贝的笑声在花木兰听起来一点都不讨厌，这就是她想要的生活。
坐在对面一副乖乖女打扮，时而会露出小恶魔笑容的伽罗也是如此。
来到这里的每个人各有各的原因。
……
“果然在这啊~真亏他看得进去。”第二天一早，花木兰就在图书馆的二楼看到了正在书架边看书的高长恭。
打个招呼也没什么。花木兰轻轻地走了过去，长筒靴啪得一声并拢向年轻的军官敬礼，“早上好，骑兵指挥候补阁下！”
“啊！”高长恭被吓得跳了起来，一脸惊慌地看了眼红发的女孩，手忙脚乱地回礼，“早上好，骑都尉候。”
“今天也在看书吗？”花木兰笑得嘴都要合不拢了，她强忍着嘴角的抽搐，表情扭曲地随口问道。
“嗯，冬季的时候还有一次后勤指挥资格考试，我正在做准备。”银发的年轻军官十分认真地说道。虽然刚刚被吓了一跳，但是有一个漂亮女孩子和自己说话显然让高长恭的心情非常得好。
“呸！是你！该死的后勤军官。”花木兰小声嘀咕了一句。
“嗯，怎么了？”高长恭没有听清女孩的话。
“感谢后勤系统为我们所作的一切，有你们在后方我觉得很安心。”花木兰走到书桌边随口乱说，然后背对着高长恭翻了个白眼，“后勤军官也考历史吗？”
“这倒不是，只是我的一些个人爱好。”高长恭摸摸脑袋腼腆地笑了起来，“我原本想报考历史学专业，不巧家里遇到了一些变故，有位长辈对我说‘这个国家不需要游手好闲的蛀虫，去参军吧！到军营、战场上去打磨你这无用的皮囊！中唐的男儿要有忧国忧民的志气！’话虽如此，个人的爱好还是割舍不下。”
“喜欢历史，真是奇怪的爱好。”花木兰背靠着明亮的窗户，歪着头看着长恭，“你都在看什么呢？关注历史的人，一般都是文史院的那些老学究吧。”
高长恭的眼睛一下子明亮了起来，“也不能这么说，要说学习历史只是某些人的义务，这样僵化的思想观念也是很危险的。”
“嗯？是吗？”红发的女孩先给高长恭扣了五分，犹豫着是不是要把这个书呆子和腐烂的书本一起束之高阁。
骑兵指挥候补毫无警惕地接着说道：“战争的本质，自从人类诞生的那一天至今都未曾改变。到战场之前，补给为上。在战场上，指挥官的素养决定胜负。关注过去的战斗，也就是预测未来战争的走向。”
哇……我果然遇到了一个书呆子。花木兰揉着耳边的长发，“总是专注于过去，你就没有其他想做的事情吗？”
银发的骑兵指挥候补惊讶地望着女孩，满脸都是迷茫的神色。
“真呆。”花木兰扭过头去遥望着朝气蓬勃的训练场，嘴角微微地翘了起来。
……
真的是，多么简单而又让人回味的日常啊。那如梦似幻般的点点滴滴，何时才会忘却。
清晨的阳光照亮在花木兰的脸上，让她从地板上醒了过来。昨晚竟然在书房里睡着了，还一直睡到天亮。
她揉揉眼睛，发现手背竟然湿润了。
“我这是……哭了吗？”
……
“嗯，差不多18小时左右，这应该是我现在的召唤时限了。”萧衍朝着形体开始逐渐淡化的花木兰挥挥手，“下回见！”
“回头见！”红发的女孩对王曦君招招手，“你也早点回家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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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长安城的密谋（一）
“活下来的只有郭奉孝和张。”九卿之一的司马懿站在隔离带之外，注视着远处的黄金容器。
“其他人都死了？”贾诩问道。
“死了倒是个解脱，”回话的人是程昱，“你们看到奉孝的样子了吗？如果我变成这样，一定要给我个痛快。”。
他们三人是魏王曹操麾下的首席谋士。郭嘉曾经也有望晋升他们之列，但是埃曼莱耶的调查彻底毁灭了他的心智，让这位备受关注的天才变成了癫狂的疯子。
而众人的主公，魏王在这段时间里将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了那座黄金容器的研究中。他将自己封闭在密室内，时而自言自语，时而狂笑。
诡异而混乱的呓语不时从密室中传来，而魏王本人也偶尔带着满脸的兴奋出来和研究人员们说一些让人无法理解的理论，督促他们加快研究进度。每当这个时候，在远处负责安全保卫的将领和谋士们都觉得不寒而栗。
在魏王失心疯以前，估计哪位臣下会先一步被他逼疯吧。随着类似情况的增多，不安和恐惧的裂痕正在大家心中滋长。
就像是那位雄心勃勃远征西域，最后却在无尽沙海中丢失了全部部下与心智的兰陵王一样。真不知道兰陵高长恭麾下的将士们在葬身沙海以前经历了怎样的恐惧。
司马懿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两位同僚的表情，在心里盘算着你们还对我们的主公保留着几分信心，谁会成为第一个内奸？
“是时候阻止主公的研究了吧。”程昱突然缓缓地开口说道。另两人立刻竖起了耳朵。
就在这时，密室的大门再次打开，打断了三人的对话。
紫色的王气从未像今日这样浩荡，仅仅是散佚的威压就几乎让三人跪拜下来。他们的主君、英武非凡的王者大步从藏身多日的密室中走出。
“仲达、文和、仲德，”理智、信念和镇定重新回到了他们主君的脸上，他神态平和地向在场众人说道：“圣器的奥秘我已经知晓，召集众卿。”
……
“真是奇妙啊！”
所有魏王麾下的良将谋臣都聚集到了黄机关，欣慰地看着他们的领袖再次用正常的语气、清晰的逻辑颁布他的旨意。
“太奇妙了！无论看多少次都是如此。”黄袍术士用迷醉的表情凝视着悬浮在半空中的圣杯。
“这不仅仅是一种我们从未认知的能量体，也是一种特殊的生命形态。”黄袍术士说道，“泯灭与创造，生存和死亡，生生不息地存在于这个容器内。”
“王上请看，这外溢的迷雾。”黄袍术士手指着从圣杯所容纳的黑泥上悬浮满溢而出的黑黄迷雾，“表面看是气态的物质，其实是某种生命物质死亡后飘荡的尸骸。”
“尸骸？”曹操扬了扬眉毛，“是什么生物的？”
从圣杯中溢出的迷雾在正常的阳光下呈现出黑色与黄色的混合，阴暗中又会变幻成浅浅的紫红。随着时间、光线和温度的变化，这迷雾甚至会变换出七彩的美景。
“来自于何种生物我们尚不得而知。”黄袍术士抬起头来，用激动的目光望向自己的主君，“在下有一个大胆的推测。”
“噢？说说看。”
“在这容器之内，有一个与我们类似的大千世界生生不息。”
“这样尺寸的大千世界吗？”
“王上，对于宇宙的存在，尺寸已经失去了意义。属下的意思是说，其内在的时间和空间维度的概念与我们并不相同。”
“不说这个。”曹操摆摆手，“无论这里面是宇宙、能量还是生命，它的强大是无需怀疑的。用这个能打开时间和空间的障壁吗？”
“王上，这座圣杯是一个强大的能量源，用王上的话说，一个强大的反应堆，但是要以我们能够使用的方式转化和输出还需要一些介质加以引导，非常强大……罕见的介质。”黄袍术士又弯下腰去，“否则，这个容器内狂乱而又可怕的能量不知道会造成怎么样的结果。”
“介质？”曹操的眼光闪动，郭嘉领衔的特别现象调查小队的失败就发生在不久之前，“果然要在即将到来的世界中获取吗？”
“属下认为……”黄袍术士说道，“王上无需拘泥于这一种方法。以微臣之见，在这长安城内藏库中的迦兰宝钻一样是打开那扇大门的钥匙。只要有了钥匙，哪怕以凡人的**，也未必一定驾驭不了这份力量。”
司马懿的目光闪动，虽然没有证据，但是他隐约能够察觉到，魏王曹操正在借着这个黄袍术士的嘴说出他心里的意思。
“妙才，奉孝。”曹操转身对跟随在背后的大将说道，“去吧。下一个世界中就会与那些神话生物遭遇，你们先一步进入那个世界，做好准备，务必将信标带回来。”
“喏！”
曹操手下的大将夏侯渊、曹仁齐声领命。在他们的身后，聚集着10名强大的武将和法师，半疯癫的谋士郭嘉因为某个原因也要一同前往。
已经被转化为活死人状态的格兰迪被关在不远处的笼子里，他的手脚被精钢的锁链束缚。这个怪物似乎察觉到了夏侯渊身上熟悉的气息，痴呆而又迷茫地注视着这位大将。
铁塔般的近卫典韦和妖艳的女刺客阿轲随侍在曹操身边。典韦的眼中流淌着无尽的忠诚，阿轲则带着几分不安与疑惑。
“诸位爱卿！”曹操向着他们举起酒杯，“下次见面的时候，一切就已分晓。吾等在那光辉的彼岸再会吧!”
“愿为王上效死！”
十二位英雄轰然行礼，紧接着化作一道道光华消失在虚空中。
……
送走了夏侯渊一行，魏王向其他人点点头，带着他们离开了黄机关。
望着魏王和随从们离开实验室，黄袍术士直起身来，无比爱怜地看着眼前的空间瑰宝。
这段时间以来，圣杯中传来了虚幻而飘渺的呓语，让跟随在魏王身边的他备受折磨。
一开始，黄袍术士还非常惊恐试图寻找摆脱的办法。但是很快，他发现这呓语并无危害，甚至变得日渐清晰。
从呓语中他得到了许许多多的知识，而那个发出声音的存在似乎在向他描绘未来的远景。
一个充斥着无边奥秘和知识的未来。
黄袍术士深深着迷了，甚至连睡觉都不愿意离开圣杯的收容室附近。
随着魏王的计划进入实施阶段，负责守卫圣杯的大将们纷纷离开。现在，圣杯已经是他触手可及的东西了。
“哼！什么八王。”术士苍老的面孔在迷雾诡异的光芒面前似乎变得有些年轻了，“这样的至宝我不会交给任何人的。”
“这可是蕴含着无限生命、无限奥秘和无限可能的宝物。怎么能交给你们这些凡人。”
“只有我这样智慧的天才能够拥有探索无限的奥秘。”
“无限的奥秘啊！为此我需要无限的生命和力量。”
“圣杯一定能给我的。”
黄袍术士眼巴巴地望着圣杯，很快他就得到了回应。
“真的可以赐予我吗！这可真是……”
“但是这具凡人的皮囊太过弱小了，无法承受陛下的恩惠。”
“我需要一个实验体，一个能为我转换能量的载体。”黄袍术士的手指激动地发抖，“我不需要迦兰宝钻那样无关紧要的玩具。而且要从皇宫的重重守卫面前盗走简直是自寻死路，曹阿瞒你活腻了就自己去死吧，老夫可敬谢不敏。”
跟随着永不停歇的低语的指引，黄袍术士嘀嘀咕咕地打开一扇秘门。
“哈哈哈~这不就是吗？”黄袍术士走进一间密室，凝视着摆放在正中的烧瓶和烧瓶中的生物，一把抓了起来投进了圣杯之中，“完美的转换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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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长安城的密谋（二）
从前线调回长安城以后，白银6队很是过了几天轻松的日子。除了程知节被调走外，其他人都享受着难得的假期。
今天不是李白当值的日子，他早早起床以后也不像往日那般读书习剑，而是亲自安排侍从准备了精致的美食和鲜花，颇有些激动地在客厅等候着。
今天，好容易能和回到长安城的战友们聚一聚，李白从昨晚开始就算着时间，心情又兴奋又忐忑。
可能是因为又能见到昭君了吧~李白这么想着，但是思绪中有一丝丝的不安和疑惑挥之不去。
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吗？
应该只是错觉吧……前段时间太累了。
“哟嘿嘿！青莲我们来啦！”距离午饭时间还有1个多小时，花木兰已经兴高采烈地先来了，而终于从伤病中痊愈的王昭君就跟在她的后面。
“骑都尉~你来的真早。”
“不欢迎吗？我现在可是骁骑尉了好嘛！”花木兰拉着冰美人的手，一点不客气地跳上一旁的软椅吃起点心来，“还不开饭吗？”
“还有一个时辰呢~大家可都没到。”和花木兰打过招呼，李白转身向久违的冰美人问好，“昭君你的身体真的不用再卧床休息了吗？”
“谢谢你，青莲，不用担心。”昭君甜甜地微笑着。
“她身体好着呢！”花木兰的腮帮子里塞满了绿豆饼，像仓鼠一样鼓鼓囊囊的，“我们还一起……”
王昭君转头望了花木兰一样，后者立刻不说话了，尴尬地摸摸自己的脸颊在躺椅上坐好。
“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好多事啊。”王昭君保持着无可挑剔的礼仪和优雅坐好，和三分拘谨七分兴奋的李白说着话。
“的确如此，此前的战斗有许多奇怪的地方。一反常态的怪物，突然出现的地穴，身份不明的外来强者。”白一边招呼侍从给两人送上香甜的饮料，一边说着这一段时间的遭遇，“某个神秘的势力掳走了梦奇，虽然我们展开了大范围的全城搜捕，但是至今一无所获。”
“我也听说了，梦奇~”王昭君接过饮料喝了一小口，“以它的能力来看，即便遇到无法战胜的对手，想要全力逃走也很难阻拦啊。”
“这也是奇怪之处，敌人至少具备了传奇阶的力量才能完全控制住它。可是传奇强者又为何以它为目标呢？”
“咦~这个好干。”在一旁吃东西的花木兰把所有的点心都吃了个遍，“你知道吗！我最近见识了一种美食！把牛肉、羊肉、动物内脏和各种蔬菜一起丢进锅里煮了吃！”
“听着……听着不就是乱炖吗？真的很好吃啊！”李白笑了笑，“为什么你的表情上写着我好想再吃一次！”
“我真的就想再吃一次啊！你们没有吃过所以没有概念！”花木兰的脸上又开始潮红，把坐在她对面的白和王昭君都吓了一跳，还以为她怎么着了。
“那种感觉……就像是……哎怎么说呢？就像是被幸福的潮水淹没一样~”
王昭君对这个吃货翻了个白眼。李白幻想了一下花木兰所说的感觉，感觉怪怪的……
“今天还有谁？”花木兰把自己从幻想里拉了回来，“快去找个锅来！我来做给你们吃！我需要很多很多的辣椒和番茄！”
“你什么时候会做饭了？”
“很简单的啦！把东西丢进去就行！”花木兰很肯定地瞅着房子的主人，“先烧开两锅水，然后往一个里面加很多很多的番茄，另一个加很多很多的辣椒！”
三个人正说着话的时候，前院外面的街道上传来了一阵阵的喧哗声。
一开始只是类似惊叫一样的一两声叫喊，俄而百千人大呼、百千犬吠
“这是怎么了？”王昭君站起身来，她细细的柳眉微微皱起，仿佛勾起了某些记忆，“外面这声音听起来不太对。”
“李二，去外面看看发生了什么。如果有人闹事就去找巡捕来。”作为宴会的主人，李白有些尴尬。他居住的是十分体面的社区，往常可不会出现这样的喧哗声。
喧闹声越来越近，还夹杂着一两声尖锐凄厉的喊叫，仿佛出了命案一般。
“是，少爷。”李二推开前院的正门，探出脑袋去四处张望。萧衍从背后看着自己的家仆，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
难道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好几个邻居和路人惊恐地从门前跑过，跌跌撞撞的样子仿佛有恶鬼在他们背后紧追不舍一样，个别倒霉的还被绊倒在地，然后手脚并用地挣扎起来继续跑。
“这是怎么了？”李二嘟嘟囔囔地往街另一头瞅去，只见隔壁张家的小子满脸失血，如同疯了一般向他冲来。
“哎呀！张家少爷你这是？”
……
李白三人都走出了客厅去看看发生了什么，还不等他们跨出门槛就听见大门口传来李二撕心裂肺的嚎叫。
“救命啊！少爷救命啊！”李二被张家小少爷扑倒在地，那个才十五六岁的少年一口咬断了李二的喉管，鲜血就像是喷泉一样飙了出来。
李白心里咯噔一声，伸手就去摸腰间的佩剑。恍惚中他觉得身边的女孩看到这样的场面应该大声尖叫了吧，自己要赶快作点什么。
不过幻想中的尖叫没有出现，一道寒冰的长矛从李白身边激射而出，瞬间洞穿了张家小子的脖颈，将他钉在正门上。
“青莲，队长，我们需要封住入口。”恬静美貌的女孩没有一点恐惧的样子，抬手间几道冰凌涌出，向着前院的入口飞去。
真是奇女子！李白在心底里对冰美人赞叹了一句，急忙上前去查看管家的伤势。
“别碰他！”还不等李白去扶李二，花木兰已经急忙开口阻止。
不等李白问明白缘由，一向和善干练的管家就跳了起来，仿佛山里面饿了半个月的豺狼一样扑向李白的咽喉。
“贯穿！”说时迟那时快，花木兰挥手一剑。细剑刺穿了李二的额头，剑锋从脑后破了出来。
“呃？这？”李白恍惚了那么十万分之一秒，虽然他没有搞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他十分清楚地意识到刚才扑向自己的李二已经不是自己所熟悉的管家。
刚才那浓郁的死亡气息和黑暗是李白从未见过的。即便不知道其缘由，但是可以肯定的事，这绝不是什么好事。
……
“李白，退后！”花木兰一把拽住李白的衣袍向后拖去，四五个同样满身鲜血和伤口的路人从半开的房门冲了进来。
“阻挡他们！寒冰之墙！”王昭君悦耳的声音召唤着寒冰的言灵，一道冰墙出现在李白的前方，将这些怪物冻结在冰晶中。
“大家后退，”花木兰拽着还在思考的李白后撤，“快去拿武器！”
“昭君，联系都督府，准备作战！”花木兰握紧手中的佩剑，“一级战斗戒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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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长安城的密谋（三）
凄厉的警报和惨烈的嚎叫响彻长安城。
大批禁军都已经去了西域前线，驻留的士兵和英雄们迅速拿起武器冲上街道，然后立刻就遭到了潮水般的怪人的袭击。
“这是什么东西？是人吗？”一个禁军刀盾手手持盾牌挡住面前怪物的攻击。
“别愣着，二队的人上前，把他们救出来。”一个百夫长大声喊着，“二队掩护，一队跟我上！”
这一队披挂着重甲的士兵互相掩护着冲了上去。刀盾手挥舞盾牌砸开一个正在啃食市民的怪物，又一刀砍翻另一个。
“不是很强嘛~”刀盾手正这么想着，伸手就想去扶起地上的市民，但是刚刚被击退的两头怪物转眼间又扑了上来。
“不要留手！杀掉他们杀掉他们！”百夫长一剑斩下其中一个怪物的首级，他身后的长枪兵们举起长枪乱刺，转眼间就将另一个刺成筛子。
“看看地上那人的情况，还有气没？”百夫长对刀盾手说道。
刀盾手收刀入鞘，就去查看地上的遇害者的情况呢。
“没气了~”刀盾手查看了一下遇害者的鼻息，扭头对百夫长说道。就在他话音刚落的瞬间，他发现一步外的长官的瞳孔急速收缩，刚毅的脸上竟然写满了惊恐。
“啊！”一个巨大的力量突然扑倒了刀盾手，将他扑倒在地。
刚刚确认已经死亡的市民突然暴起，疯狂地袭击刀盾手，一口咬开了他的喉管。
……
“这是什么怪物！”
“为什么不会死！”
一队队的士兵陷入了围攻，被怪物杀死的市民和同袍都在眨眼间变成了怪物，甚至刚刚才被拖到后方的伤者也骤然变异，一口咬死了正在为他们疗伤的医护兵。
“沉睡法术对他们无效！他们没有活着的迹象。”一个在现场指挥的青铜级法师喊道，“攻击躯干和四肢无效，下士，快去报告都督府，这些东西是活死人！！！”
“大人，我们被包围了！”身边的士兵叫喊道。刚刚还没有几个的怪物数量迅速增加，不到一刻钟已经让这支小队陷入了重重包围。
支离破碎的怪物们摇摇晃晃地地从四面赶来，撕扯着士兵们的防具和盔甲。
足以抵抗刀剑的盔甲在潮水般的攻击下都开始破碎，好几个士兵被扯烂了胸甲咬死在地。
一个又一个的市民被到处乱窜的怪物扑倒、啃食。禁军的士兵们冲上去解救他们时也受到了围攻，甚至刚刚被咬死的市民也加入到了袭击军队的行列里。
“大人，我们需要请求支援！大人！”百夫长抓住已经不知所措的法师喊道，“我们坚持不了多久，先让兄弟们撤退到那个墙角等待支援。”
“好，好好。见鬼，禁军的大部分都调往了永乐城前线，究竟是什么人瞅准了现在这个守备空虚的时候发难的？”法师刚刚打出一个火球，在不见边际的活死人潮水中就像是往大海里扔了一颗小石子一样，“百夫长，照你说的办。”
这支不到50人的队伍匆匆忙忙地向城墙脚下撤退，在四面都是敌人的情况下他们逃不了多远，只能尽可能减少接触敌人的正面。
“都督府，都督府！”法师握着通信用的玉佩喊道，“我是诸葛均！对！诸葛尚书是我哥！我和一队士兵被困在西大街和第五大道的路口那，靠近宣德门！敌人太多！我们支撑不了多久！我们需要支援！”
四面八方的活死人围攻了上来。
几十人的禁军小队开始抵挡不住，用盾牌死死撑住的士兵们额头上滴下了大颗大颗的汗珠。
“援军怎么还不来？”诸葛均肉痛地用掉了一张符。他的灵力早已接近干涸，此时全靠平时积攒的符来降低法术消耗。
“大人，这里守不住了，我来开路，大家一起突击到对面的城墙下面去，在台阶上建立防御。”百夫长披头散发地退回到防线后面，他的头盔已经不见了踪影，重甲也满是破损。
“好，照你说的办。”诸葛均已经别无他法，像溺水的人一样拼命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也不去考虑精疲力竭的大家怎么才能够突击到100米外的城墙边。
“兄弟们，闪开！”百夫长用行动解答了疑问。他扯掉身上的铠甲，露出魁梧精装的身体，气势陡然间暴涨了数倍。
“等我使用技能以后，全体向城墙下突击，在那里占领阵地。”百夫长撕烂了外衣，露出千锤百炼的雄浑肌肉，从一旁的临街房屋里搬出一根一人粗细的房梁。
“烽烟踏破!”
随着百夫长的一声怒吼，巨大的圆木横扫了面前的活尸，狂暴的力量击飞了最近的敌人，将他们像垒球一样打飞出去。
被第一波击中的活尸四处乱飞，就像炮弹一样横扫了身后的大批同类。被撞飞的活尸余势不减，继续撞飞了后面的活尸。
接连不断的撞击在不断重复，活尸们在四处弹跳，第一批被击飞的活尸甚至在发生了数次撞击后就在空中解体。
紧接着第二批、第三批被击飞的活尸在接连不断的撞击中破碎，变成一团团乌黑的血雨。
到处都是横飞的尸体碎块。
诸葛均和禁军士兵们吓得抱头蹲下，小心翼翼地等头顶狂暴的连锁撞击停歇。
“咚！”百夫长将手中的圆木重重地敲在地上，一道无形的冲击波就此扩散开来，将空中的血肉、白骨碎片一扫而空。
“全体都有!”百夫长大喝道，“向前突击!”
“万胜！”早已精疲力竭的士兵们爆发出勇气和力量，一起欢呼着冲了出去。
诸葛均也乘机拔腿就跑，在重重人墙的掩护下冲到了目的地一处通往城墙的台阶。
在这里，7、8个士兵就能居高临下守住正面，让其他士兵得以休息和替换。
大批的活尸被这边的动静吸引过来，很快就加入了围攻。但是禁军士兵们已经占据了有利的地形，短时间内足以支撑防线。
“百夫长，干得……干得好！”大气直喘的诸葛均一手扶着城墙，一边问道，“你是什么人？有这样的本事为何还只是一个百夫长？”
**着上身的百夫长沉默了片刻，面无表情地说道，“卑职名叫苏烈，没有什么值得大人赏识的地方，空有些力气罢了。”
……
长安城乃是天下第一的雄城，城有城墙，坊有坊墙，宵禁时把各处大门一关，长安城内就是一座皇城加上几百座堡垒。
异变突发时还不到晌午，街市上到处都是走街窜巷的居民。城内的城防军也没有料到会突然发生大乱，匆忙间就开始关闭各处的寨门，但是慌乱之中只要混入了一两个感染者眨眼间就又是一场血腥惨剧。
在皇城52区专司技术研发的黄机关，黄袍术士张角已经逐渐从昏迷和狂乱中苏醒了过来。
原本整洁有序的研究所满地都是破碎的血肉和内脏，每走几步就能看到一具被啃食干净的残骸。张角的身边就躺着一具白骨，破碎的衣物已经无法辨别死者的身份。
“咳咳……真是狂乱的力量啊。”原本瘦小的黄袍术士张角的身高已经暴涨到两米，他的手指细长，几乎超过寻常人的小腿长度。原本饱满圆润的脸庞变得干瘦，双眼也如同恶鬼般赤红。
“大哥。”门外传来一声呼唤，两个巨汉冲了进来。
“张宝，张梁。”张角用怪异的手扶着自己的额头扫视二人，“甚好甚好，二位贤弟也获得了神的恩赐啊！”
“大哥，这强大的力量真是太让人震惊了。”三弟张梁原本是个不成器的青铜阶战士，此时已经变身为一个魁梧的巨人，足有三四米高，全身都充斥着爆炸性的肌肉，“小弟感觉自己已经突破了黄金阶的力量！”
“大哥，虽然事发突然，但是事已至此，只能提前起事了。”二弟张宝一直是张角的左右手，变异之后竟然变得颇有些仙风道骨，举止间强大的力量外溢出来，行走之间靠近他的血肉、尸骨都纷纷化作飞灰。
“是啊，想不到神力如此强大。”张角闭上双眼，他额头上的肌肉开始蠕动，缓缓地撕裂成一道血口，血肉下有白色的眼睛左右转动。
“天眼！”张宝张梁异口同声地惊呼道，“恭祝大哥得道，天眼一开，上可窥探天机，下可知祸福因果！”
“嗯。”张角的第三速转动许久，然后虚虚张嘴说道：“我已算定。二位贤弟，且听我号令！我们黄机关的诸位豪杰何在！”
张角一声呼喝，声波就扩散开来，眨眼间十几道黑影急速闪动，从各处聚集过来，跪倒在张角兄弟面前。
“截天夜叉何曼！”
“青州渠帅管亥！”
“神上魔使张曼成！”
“旋龙鬼戟程远志！”
……
十数个扭曲强悍的怪人出现在张角面前。
“恭祝上师得开天眼！愿听上师号令赴汤蹈火！”
长安城内的黄机关执掌者张角，竟然早已怀有叛乱的心思。在场的十几人无一不是江湖间恶贯满盈的屠夫强盗，这些年间悄悄聚集到了黄机关由他安排供养躲藏。
这些桀骜不驯的巨寇在刚才也都纷纷获得了巨大的力量，每人的力量都提升了一个位阶。
“诸位，神的意志已经降临。”张角傲然说道，“眼下长安城内正因为神力的威能一片混乱，正是我等行动的大好时机。张宝、张梁，按先前策划突袭皇宫和内阁，无论成与不成，落日时务必回到此处相见。伟大的神明将会给予我们更多的恩赐。”
“喏！”这些强大的法师和战士如同狂风般冲出黄机关，向着他们各自的目标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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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长安城的密谋（四）
“我是骁骑尉花木兰，这是我旗下白银6队的李白和王昭君。”花木兰打量着眼前扛着房梁的壮士，“你是……苏烈吗？你怎么变成百夫长了。”
“在下苏烈，好久不见啊！花队！”壮士应声答道。
在他的身后，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十个精疲力竭的城防军。诸葛均的头巾也遗失了，披头散发地倚靠在一旁的城墙上。
李白和王昭君轻松地横扫了剩下的活死人，解除了这里的危机。
“嗯，不错。苏百夫，你之前干得很好，但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花木兰傲然说道，“诸葛先生，此处就交给你了。苏烈，我以骁骑尉的身份命令你跟随我的小队行动。快动起来大兵，我们还有许多战斗要打。”
“嗯，骁骑尉大人。我的……我的岗位在……”魁梧的苏烈被眼前的红发美人的气势压倒，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不是在问的意见，大兵，”花木兰眉毛一竖，“现在就给我行动起来，别扭扭捏捏像个小娘们。我数到三，一！”
苏烈“唰”地一声冲到花木兰身边。
“很好！出发！”
“嗯？啊！”诸葛均还没有反应过来，花木兰就带着队友们疾风般离开，奔向另一处战场。
城里到处都是混乱和厮杀，但是花木兰看都不看就一闪而过，“大家听着，我们只能支援被围攻的英雄单位，其他步兵和平民交给禁军和城防军保护。”
“可是，我们去哪……”苏烈问道。
“我们去抓幕后主使。”花木兰头也不回地说道，“青莲，搜索这些变异怪人中强大个体的气息，我们往它们中最强战力的地方去。昭君，确定下妲己的位置，我们先与她汇合。”
“是！”两人异口同声地答道。
那个熟悉的队长，熟悉的队伍又回来了。
“妲己的位置就在右前方，距离500。”昭君迅速锁定了队友的位置，微笑道，“看来她今天打算迟到呢~现在还在家里没有出门。”
四个身影眨眼间就移动到一处官宅旁。这里遍地都是零碎的尸体，但是没有普通的丧尸。
“小心！这里有一个强悍的存在。”白突然说道，“妲己正处于和他的战斗中。”
“我们去支援她！”苏烈握紧房梁。
“不必，她们很快就会出来的。”花木兰淡淡说道。
话音刚落，旁边的围墙就被粉碎，妲己和一个怪人一起跳了出来。
“队长！”妲己欣喜地叫道。
“桀桀桀桀桀桀！”一个瘦长扭曲的怪人手持绑着铁链的流星锤，扫视着在场的几人，“又来了几个可口的食物，就让我流星使者卞喜来收拾你们吧~！桀桀桀桀桀桀！”
“很难说这家伙还是个人嘛~”花木兰打量着敌人。卞喜的四肢被拉长，如同一只四条腿的蜘蛛一样俯在地上。他吐出长长的舌头，绿色的唾液顺着舌头滴落下来。
“我来做他的对手。”李白拔剑上前，“队长先去支援附近的战斗。我干掉了这家伙就来。”
“白都尉小心!”苏烈急忙说道，“这个怪人的实力很强。让苏某为你助阵吧！”
“不必了。”花木兰拍拍苏烈的肩膀，“等会有用得着你的地方。妲己酱，快过来，别给青莲添乱。”
“好~”兽耳的小女孩听话地跑了过来，加入道花木兰的小队行列快速地离开了。
“桀桀桀桀桀桀！”卞喜发出凄厉的怪叫，“我会用心把你的每一寸骨头都锤烂，就像拔了刺的鱼一样!桀桀桀桀桀桀！我的流星锁链锤乃是攻防一体的战法。你的攻击突破不了我的防御，但是只要挨上一下我就能砸碎你的骨头！”
“哦是吗？废话真多。”李白的步伐犹如闲庭信步，“那可以要小心鱼刺。”
一道寒光迎面而来。卞喜急忙旋转起流星锤，在他的面前仿佛形成了一道铁链的护盾。
李白的刺剑眼看就要撞上护盾，但他步伐一变，瞬间收住向前的突击。优雅灵敏的身法顺势向右侧闪去。
卞喜还来不及转身，寒光就从他的左肩闪过。一条胳膊就带着鲜血顺势飞起。
“桀！！！”卞喜急忙后退。就在刚才电光火石的一瞬间，李白就切断了他的左臂。
要赶快拉开距离。怪人这样想着向后退去，不想李白已经顺势直扑过来，轻松闪过砸下来的铁锤。
“你的武器硬直时间很长啊。”李白几乎冲到了怪人的鼻尖前方，闪电般地刺出一剑。
“呵！为什么！”卞喜眼看着自己的胸膛被击穿一个大洞，而李白一击得手已经飘然而去。
“为什么！”卞喜嚎叫道，“我有主宰大人赐予的神力，为什么会捕捉不到他的攻击！”
怪人拼死挥出一锤，轰地一声在地面上砸出一个大坑。
但是不等烟尘散尽，卞喜就看到一个飘逸的身影在铁链上轻点一下，然后下一个瞬间剑光已经降临在自己的眉心。
“将进酒，二段！”
“噗！”卞喜的眉心被粉碎向后倒去，裂痕向着他的脑后扩散开来。还不等他摔倒在地，扭曲而丑陋的头颅已经爆裂成一团血雨。
……
“外面何事喧哗？”在皇宫内阁的几位高官纷纷抬起头来。
九卿之一的司马懿和贾诩互视一眼，司马懿便站了起来向外面走去，“现在长安城内的禁军大部分调往陇西永乐城，城防空虚，这喧哗声应当是有贼人作乱。”
另外几位宰辅都没有表态，霍光想了想说道：“八位大王中有一半都出镇外路，精兵强将也调走了不少，但是这乃是天子脚下的长安城，再乱也乱不到哪里去，交由皇城司处置即可。诸位公卿还是早点在陇西战事上做个决议，每日战事的开销可不小啊。”
“是啊是啊~”
“报！”突然一个小校禀报进来。
“何事？”霍光发现来的人穿着的是专管京城治安的皇城司服饰，便直接开口问道。
“各位大人，皇城司急报。御街外有市民暴死，死后不久又复生，专门袭击过往路人。短时间内便杀伤数以千计。”小校顿了一顿，“被杀伤的市民也发生同样异变。现在京城各坊各街都在混战中，禁军和皇城司弹压不住，请求即刻支援。”
在场的三公九卿都是名震天下的人物，养气功夫了得，哪怕是泰山崩于前都能面不改色。司马懿摊摊手：“我主管皇城外俗务，看来是不去不行了。”
“仲达能去，我们也就安心了。”今天的三公之中只有伊尹和霍光两人在场，自然以他们的意见为尊。伊尹盘算了一下，便点头同意，“阳明先生不在，只能劳烦孔明大人一同前去。”
“亮不敢辞！”一位潇洒儒雅的文士站了起来，向在座的人拱拱手，优雅地摇着自己的羽毛扇，“仲达大人，请~”
“孔明大人。”司马懿拱拱手，两人便一起带人向皇城外走去。
“皇城空虚，还是传召临近的诸王进京吧。”三公之一伊尹说道，“诸位大人意向如何？”
“善！”王猛点头称是。
“当是如此。”
“传楚王、汉王、蜀王各领本部兵马向长安集结。”霍光犹豫了一下还是颁布命令，并且补充道：“无传诏则无需入城。”
“果然是不放心。让汉王一系的诸葛孔明陪同监视司马懿。”贾诩面无波澜地看着又少了两人的内阁，“想不到竟然在今日就发动，而且用了如此诡异的办法引起混乱，莫非王上的计划出了什么差错？”
不过这不重要，只要大乱一起，王上的计划便成功了一半。
到时候，朝堂内的宰辅们被拖延在内阁，外面的援军又有混乱阻隔……嗯，这个节奏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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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位面世界载入中
“位面世界载入中！”
“你可以随时响应位面世界的征召，但是最迟不得超过15分钟。”
“进入位面世界的过程不得被本世界居民发现。”
“昭君！”正在活尸中厮杀的花木兰突然一惊。
“偏偏在这个时候。”王昭君也感觉到了位面空间任务的降临。
“也好，并不占用多少时间。”位面世界的时间流速与现实是不对等的。花木兰她们经过几次测试，发现位面世界战斗几周返回后，在现实中的时间也仅仅经过了不到一刻钟。
唯一的问题是不能让无关者发现，否则逃不了位面意志的抹杀。
“青莲！给我昭君争取一刻钟时间！”花木兰提醒队友，“我们要借用这个建筑启动一个机密的法阵，绝对不许人打搅！否则我和昭君会非常危险！”
“啊？喂！现在吗？”击败了卞喜以后的李白刚刚赶来，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陷入大群的活尸围攻，两个队友又要突然离开，实在是让人有点为难，不过他也不抱怨，“好吧，我在这里顶住，你们抓紧时间！妲己，苏百夫，靠我们了！”
“不是吧！真的吗？别啊~”妲己眼看着两人跳进一旁的宅院里。
……
“大家好久不见，这位面世界的征召间隔怎么越来越长了。”罗泽兴高采烈地和大家打着招呼，然后仔细地看了看萧衍和嘉拉迪雅，“极值突破以后的感觉怎么样？是不是有种焕然一新的感觉？”
“多了许多微妙的感觉。”索尼娅凑近萧衍，用精致的鼻尖轻轻闻了闻，“在上个世界里你们遇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吗？格里菲斯，现在的你有点……怎么说呢……”
“阴冷和潮湿。”新队员约书亚补充道。
“对，没错！”大家一起说道，“准确地说，就像是沼泽里的感觉一样。”
“不是吧……”嘉拉迪雅吐吐舌头，“你们这么一说让我感觉浑身都不舒服了，我刚洗的头发。”
萧衍伸展了一下胳膊：“我感觉棒极了。在空间允许的范围内，有关这个极值任务的内容我会完整地告诉你们，但是有没有参考意义就另说了。罗泽，你距离极限已经不远了吧，一定要做好准备。”
“可要小心呢！我们差点就回不来了。”嘉拉迪雅摊摊手：“死在一个不知名的地洞里。”
天问团队现在的成员包括mt萧衍，主力输出嘉拉迪雅和罗泽，魅力型的团队级辅助索尼娅，以及二队成员近战防御兼治疗的约书亚，单体控制芙罗拉，还有输出约等于无的玫尔、伊卡、阿斯敏。
大家头一次一起准备团队任务，再加上有两个极值突破的非凡者带刷，大家的情绪都十分亢奋。
萧衍和嘉拉迪雅在上个世界晋升为非凡者后，除了属性方面大涨之外，还获得了各自的非凡能力。这些能力的效果有好有坏，说给队友们听了之后也不知道怎么形容才好。
嘉拉迪雅的非凡者称号是“幻影游侠”，具体加成是：
“非凡能力：幻影，主动开启后移动速度提升25%，闪避几率额外提升10%，持续1分钟。
非凡能力：灵敏：你的柔韧性、稳定性和平衡性大幅增加，可以做出许多匪夷所思的动作。
负面效果：幻觉，长期游走于虚幻之中给你的精神带来了一些负面影响，你更加容易看到一些幻觉或是奇怪的东西。”
总的来说，这是一个不错的职阶，比起萧衍这个半疯的定时炸弹要强多了。
“大家抓紧时间采购补给、升级技能，两个小时以后我们在这里见面。”萧衍打断了大家的聊天，“上个世界以后，我们的团队经验已经足够升级到2级了，可以小小地期待一下。”
天问作为一个小型的白银团队，拥有圣灵护体lv1（被动）、大治疗术lv1（主动）和生命链接三个技能。其中圣灵护体可以让所有团队成员生命值和法力值上限各增加一百点；大治疗术能在12秒内持续恢复生命值，恢复总量为最大生命值上限的50%，使用的时候无消耗，冷却时间为12小时。
萧衍按照位面裂隙中的提示，很快就在指定区域完成了升级。在世界四和世界五两个世界中他们都取得了ex的任务评价，因此团队经验直接超过了2级。
升级以后，圣灵护体lv2（被动）增加的生命值和法力值上升到200点；大治疗术的冷却时间减少到10小时。
隐藏技能生命链接由于每次升级消耗团队技能点*3，最近的一次升级要等到团队达到4级，因此这一次无法升级。不过这个技能本来就够强悍了，相当于一个无敌保命技能，因此不提升也是正常的。
“索尼娅，你还有多的通用点和潜能点吗？”嘉拉迪雅看了眼贫穷的萧衍，转而询问索尼娅能不能资助她一点。
她的射杀九头在上个世界的时候就完成了升级，现在已经成为了主武器。她这一次升级把自己和萧衍都拖得濒临破产，现在只能靠借贷度日。
“还有30000多通用点和25潜能点。”索尼娅疑惑地看着两人，“我们最近几次ex的评价奖励很高啊，你们是做了什么事情能消耗这么大？”
“解锁了一些新的技能。”嘉拉迪雅无奈地摇摇头，“上个世界前只来得及升级了击退和连射。这一次有了更多的荣誉值，我可以再点出冰冻、沉默等一些点对点技能，敬请期待噢！”
说完这话，黑长直就一溜烟地跑进了位面裂隙的训练场，在那里提升自己的技能。
罗泽经过这几个世界的积累，已经处于极值突破的巅峰，她甚至保留了不少的自由属性点和荣誉值，准备视情况使用。
原守护团队的几个二队成员把资源都集中在了约书亚身上，让他尽快提升盾牌掌握和防御战技，一旦需要的时候，他甚至可以替代一部分mt的职责了。
看着团队的变化，萧衍由衷地舒了口气。随着大家实力的增强，未来应付突发情况的备选方案多了许多。
而他本人的实力也已经大增。埃曼莱耶的套装让他生存力大增，甚至拥有了反弹伤害的强悍能力；米诺斯的力量也在增强，窒息和死亡缠绕是强大的控制技能，亡灵也能增强战术多样性，实在迫不得已的时候，他还可以召唤异世界的生物出来搅局。
含光剑与强悍的破军天赋的组合让他几乎是大量杂兵海战术的克星，只是面对强力boss的时候仍有缺陷，这一点就要靠埃曼莱耶套装的反伤以及队友的配合来弥补了。如果可能的话，他还得想办法提升约书亚的装备和技战术水平。
完成了准备的队友们陆陆续续回到了休息室，心情轻松地聊起天来，互相交流最近的见闻。
萧衍曾经考虑过大家在每个位面世界前的准备阶段交流情报，但是这个时间根本无法掌控，还会挤占异常宝贵的升级时间，最后也只能作罢了。
正在喝咖啡的索尼娅突然竖起耳朵：“嘘！小声，任务提示来了。”
被选中者的特权之一是在任务开始前提前获得下一个位面世界的信息提示。这个特权配合索尼娅的高魅力属性在位面世界中的个人地位加成，可以给团队带来巨大的先手优势。
“是什么世界？”大家都瞪大了眼睛。
“我可以把这段信息共享给你们。”索尼娅脸色有点发白。
萧衍感觉自己的意识在一瞬间被汹涌而来的信息覆盖，仿佛进入了一个真实的空间一般，让他不由得做出了防御的姿势。
很快，他发现自己站在一个阴暗的小巷内，地上到处都是积水和垃圾。一轮圆月透过淡黄色的浓雾洒下一点点光亮，再借助路灯昏暗的光线，勉强可以看清四周的轮廓。
一阵急促的脚步和喘气声从不远处传来。萧衍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衣着暴露的年轻女孩惊慌地转过拐角，向着他所在的方向跑来。
“发生了什么事？”萧衍下意识地向前一步，但是女孩嗖地一声穿过了萧衍的身体。
“幻象？全息影像吗？”萧衍看着穿过自己的女孩拎着裙摆，高跟鞋溅起一片片积水。
“扑通！”高跟鞋的鞋跟折断了，把女孩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上。
刚刚摔倒的女孩手脚并用，挣扎着爬起身来，一边挣扎一边向自己的背后看去。
“啊！”女孩惊叫了一声，她的脸因为惊恐和绝望而扭曲，拼命挣扎着想要站起身，但是又在水坑里滑倒了。
一个魁梧而强壮的男子手持尖刀穿过萧衍的幻影，让他一阵激灵。持刀的男人两步追上，一脚踩住爬起身来想要逃跑的女孩，强壮的手腕死死扼住她的喉咙，用尖刀朝着女孩的小腹狠狠捅去。
“啊！！”女孩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拼命挣扎踢打着凶手。
萧衍想要冲上去，但是自己的脚步仿佛被禁锢一样无法移动半寸，只能眼看着女孩的挣扎渐渐衰弱，一团团的东西跌落在肮脏的积水中，发出令人作呕的声响……
幻象渐渐消失，萧衍发现自己又回到了空间中。
同伴们都和索尼娅一样脸色难看，芙罗拉捂着嘴冲进了洗手间。
“这剧情……也太限制级了吧~”嘉拉迪雅一副把胃都吐出来的表情，“不过从他们的着装和建筑式样上看，这个世界是我曾经经历过的哥特市吧。”
索尼娅点头道：“没错，空间的讯息确认这一次的主线剧情将会在哥特展开，刚才我们看到的那一幕指明了大概的任务方向。”
“在进入这个世界后，我们会遭遇的敌人包括但不限于人类的超级英雄、外星生命体和高科技单位，另外黑魔法一类的存在也非常普遍。”嘉拉迪雅大致介绍了夜枭为首的哥特城高端战力，“在之前的任务中，我在哥特城培植了一定的势力，这一次或许能排上用场。”
萧衍听完介绍点点头，这个世界对他来说倒是非常合适，“位面意志对于任务难度的判定是依据我们团队的现有战斗力，因此我们这一次的底牌是罗泽。无论是从你本人的潜力挖掘角度还是团队战术上看，罗泽都要将突破极值的时间延后，留到最有价值的战场上去。”
“你就放心吧！”罗泽握紧拳头，“上个世界里我可是实力大增呢！”
确定了任务主线的方向之后，大家就纷纷散开针对性地添置补给品和装备，兑换一些可能用到的道具。萧衍的先锋盾已经移交给了约书亚，还另外单独给了一笔通用点让他锻炼防御技能，以便他在必要的时候承担2t职责。
大约2个小时后，大家纷纷接到了空间印记的提示。
新的世界任务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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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抱歉并不能存档
明亮的时空隧道把大家吞了进去。在一阵眩晕感之后，萧衍发现大部分队友们都和自己一起站在一座色调灰暗肃穆的高楼下。身上的打扮也变成了与路人衣着风格相符的着装，虽然说不上破烂，但是式样简约，色调也偏向阴暗。
“主线任务开启：公共服务。在本世界中保护被选中者哥特警察局的见习督察索尼娅德拉莫尔小姐，时间两周。
支线任务开启：开膛手的真相。调查在深夜游荡的开膛手的身份真相，活捉或者杀死他。任务时限：两周。”
萧衍抬头四顾，只见灰蒙蒙的天空中有如同龙蛇一般的黑雾翻滚，冷风卷起几片树叶和废纸从街面上飞过，然后“啪”的一声糊在路旁的煤气路灯上。
“嘉拉迪雅，罗泽……嗯，又是这样。”萧衍发现唯独索尼娅不在队伍里，便扭头向背后的大楼望去。
“哥特城警察总署。”
“让开！快让开！为见习督察让路。”几个人高马大的警官簇拥着一个窈窕美貌的女孩走了出来。
“索尼娅小姐！”芙罗拉和玫尔无论看多少次，都会对被选中者的额外待遇惊讶。
被选中者特权之一身份判定额外提升一阶！
索尼娅的高魅力原本就让她在获取剧情角色时占尽优势，基础身份已经远高于普通契约者。而被选中者的身份还能额外提升一阶。
索尼娅穿着做工精美的高阶警官制服，体面而且色调明亮，精致的裁剪勾勒出美好的身材。白色的制服和金色的配饰、肩章让她在灰暗压抑的环境里如同一缕温暖的阳光般迷人。漂亮的高跟鞋和制服并不适合活动，但是索尼娅在人群的簇拥下也保持着无可挑剔的礼貌和优雅，同时也很轻易地将她与劳工阶层区分开来。此时此刻，她的身份正是哥特监察总署的见习督察，上院议员德拉莫尔伯爵的千金，哥特警察局的形象大使。
“听着！你们的工作是协助德拉莫尔见习督察大人处理一切公务和个人事务，为期两周，每天的薪水半个先令。听懂了吗？”一位严肃的警士用嫌弃的眼神扫了一下打扮朴素的萧衍他们，“德拉莫尔小姐，确定不要我再多安排一些警官随同吗？”
“谢谢您，警士先生。这几位先生和小姐曾经在我们光荣的联邦军队中服役并且受到良好的训练，我认识他们每一个人；而他们的身份对我的工作也很有帮助。”索尼娅带着甜甜的微笑谢绝了警士的好意。
警士似乎本来就一点都不想为了这个花瓶见习督察浪费人手，听她这么一说，马上就点头同意，生怕索尼娅反悔一样。
“我的这身制服好看吗？”索尼娅来到萧衍面前转了个圈，似乎无论那个剧本，她都能把自己打扮得和时装周一样。
在这个阴云笼罩的大都市里，索尼娅仿佛一道明亮的阳光般惹人注目，就连远处的路人和流浪汉都把视线聚焦了过来。
“嗯，线条不错。”萧衍赞叹了一句，然后摸了摸自己的口袋，从里面掏出一个信封，装着哥特城市政厅人事处给他出具的介绍信。
“格里菲斯布兰顿，原联邦军士官长，战斗英雄，两度荣获十字骑士勋章，一度荣获白银十字骑士勋章。退役。无业。经核实身份无误。”
无业~这也太惨了吧，这还是战斗英雄啊！萧衍的口袋里只有两个便士，在这个世界够买一块黑面包的。
嘉拉迪雅和罗泽她们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分别是前联邦军狙击士官和格斗教练。比萧衍强的地方是她们两人根据设定在俱乐部有一份教练的工作，能够赚点钱维持生计。
约书亚和芙罗拉在教堂担任见习牧师和修女，至于其他人由于魅力低到吓人被设定为无业混混或者不良少女，真是不提也罢。
花瓶……嗯不对，见习督察索尼娅的任务是在两周的时间里担任宣传大使的工作，提升警察局的社会形象和知名度。这是拉莫尔议员给她的爱女安排的一份体面而舒适的工作。一年以后，她就可以升任督察。
与基层警官不同，从见习督察（probationary lieutenant）开始的指挥序列需要通过严格的考试和审核才能担任。作为指挥层级的长官，索尼娅不需要从最基层的警员工作作起，而未通过考试和审核的普通警察只能从警员（officer）升任警探（detective），最高担任地区署长和警长（sergeant），一辈子也很难升到索尼娅所处的指挥序列。这其中的区别，与军官和士官的区别是相同的。
简而言之，索尼娅的主线任务是冲声望，提升警察局的公众好感度和她本人的哥特城声望。其实，她只需要戴着这个头衔参加宣传、舞会和宴会就可以了。被选中者就是那么imba！
萧衍等人的主线任务则是保护索尼娅的安全，如果只追求平安无事那只需要寸步不离索尼娅就行。
“不过，这个身份还真是帮大忙了呢，可以获得不少关于开膛手的情报。”嘉拉迪雅捋了一下自己的长发，“我去查看下我的爪牙们在这个世界是不是还存在。”
“嘿！爪牙？你在这里是街头小霸王一样的角色吗！”罗泽的眼神里突然闪闪发光，“带上我！我也去。”
“你们小心被警察抓住噢。”索尼娅拉拉萧衍的衣袖，“你陪我去检索情报吧。”
这个要求合情合理，不过萧衍还是感觉到嘉拉迪雅的目光闪烁了一下。
哎……自己又遇到了需要存档的关口了……
我真的不能存档吗？
“嗯……好！”在紧张地思考了一番之后，萧衍决定还是先走索尼娅线，去收集情报吧。
“警察局里的护卫只要格里菲斯一个人就够了。”索尼娅的眼神里好像带着一点点的得意，微笑着扬了一下下巴，“其他人都和嘉拉迪雅一起去调动黑帮那儿的势力吧，我和格里菲斯完成调查以后会在晚上找你们汇合。”
“同意，就这么办吧。”罗泽接了一句，然后拉着有些不甘心的嘉拉迪雅往一旁走去。
“我们也抓紧时间吧！”索尼娅凑到萧衍的身边，用嗲嗲糯糯的声音说道，“我们有一整天的时间呢！”
好……好吧……
萧衍揉揉脑袋，这个问题看来要想办法解决才是。
……
看到嘉拉迪雅她们消失在街边的转角，索尼娅带着一点小得意拉上了办公室德百叶窗。
在她的身旁不远处，萧衍正在仔细查阅着开膛手的案件资料。
索尼娅想了想，迈着轻快的脚步来到书桌边，跳上桌子坐在一角。
她穿着白色的制服套裙，露出修长白皙的美腿，一下就占去了萧衍的半个视野。
药丸……这考验太严峻了。
萧衍的汗都要留下来了。
上个世界以前，萧衍和王曦君在海洋之心号的船舷边差点就发生了点什么，要不是一伙邪教徒弄沉了船坏了他的好事，现在的他俩很可能已经进入恋人情侣的阶段了。
再和别的小姐姐勾搭这不好吧……
“你和嘉拉迪雅在交往吗？”
“……”
萧衍一惊，猛地抬头看见索尼娅的俏脸上带着坏坏的眼神，正含笑望着自己。
“嗯……这个……并没有。”话一出口萧衍就觉得不对，话不能这么说，应该再补上一句才行啊！
“哼！”就在萧衍开动脑筋的时候，索尼娅轻哼了一声。她是多么聪明的人儿，萧衍的这点小心思才瞒不住她。她轻盈地从桌边跳了下来，款款走到萧衍的身边。
昂贵精美的高跟鞋每走一步在地板上发出的诱人声响，都像是重炮在攻击萧衍的心脏一样。
索尼娅弯下腰，柔顺的长发垂到萧衍肩头，樱唇凑近耳边：“只要你们还没有公开，在我这里就不算噢！”
软软的话语热乎乎地吹进萧衍耳中，让他险些抖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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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我的征途
“这里就是我的地盘。”嘉拉迪雅大大咧咧地推门走进一间宽大的房间。
这里原本是废旧的厂区，被摆平了黑帮的嘉拉迪雅和瓦尔基里改造成她们的基地，布置了大量的陷阱，并且有充足的战斗空间。
5、6个中型黑帮的地盘围绕在这个基地附近，提供掩护的同时也便于嘉拉迪雅监控。
“约书亚，你们这段时间就以这里为基地探索支线任务。以我的名义可以征调黑帮的人手。”嘉拉迪雅为大家摊开地图，“请注意，这个世界的强者具有十分强大的超能力，而且可能有其他契约者对我们发动袭击。万事小心。”
“罗泽，”嘉拉迪雅转头对满眼放光的金发女孩说道，“我们先去拜访一下贫民区的朋友，看看有没有开膛手的线索。罗泽？”
正在东摸摸西摸摸的金发少女转过身来。她双眼闪闪发光，脸色潮红，兴奋的表情把嘉拉迪雅都吓了一跳，“我是在做梦吗!?”
“哈？！”
“黑帮基地！一个我们做老大的黑帮基地！”罗泽就差鼻子里喷气了，“我现在是黑帮老大了！！！！”
“话是没错……不过你需要这么兴奋吗？”
“好酷！这是我童年的梦想你知道吗！”罗泽一把冲过去握住黑长直的手。
“哎哎哎！你干嘛！”
“我要给你一个热吻！亲爱的你太棒了！”
“走开走开走开！”
嘉拉迪雅一把推开了罗泽。金发女孩蹦蹦跳跳地开始四处转悠。
“这些是什么？”检查物资的罗泽发现了几个严密保管的箱子。
“小心别乱动。”嘉拉迪雅急忙阻拦，“这是黑帮的上贡物资。”
自从外星碎片的主线完成后，嘉拉迪雅控制下的黑帮依然可以定期上缴物资，其中有些东西甚至可以带出本世界进行使用。
“c4炸药（数量24）。品阶：白色。”
“格里菲斯会喜欢的。”嘉拉迪雅打量着小心保管的物资，“他有一颗热爱艺术的心。”
……
夜幕降临哥特之后，除了灯红酒绿彻夜不眠的酒店和豪宅，大部分城区都陷入了坟墓一般的死寂。
在浓厚的黑暗笼罩的下城区，时不时传来两声野猫凄厉的嚎叫，小孩的哭叫和大人的咒骂，或是病人急促的咳嗽声，然后又归于平静。
天问一队的成员们早早占据了一处制高点等候着猎物的出现。大家已经在几小时前就任务线索召开了会议，讨论夜晚的行动方案。
“目前连续七位被开膛虐杀的女士有一个共同点。”黄昏时的对策会议上萧衍说道，“她们的职业是相同的。”
“都是妓女，或公开或隐秘的妓女。”
“她们都死在接客以后返家的路上，每一个人都丢失了3件以上的内脏。”萧衍看了一眼现场的照片就合上了相册，“场面过于血腥你们不看为好，有谁坚持要看一下吗？”
女孩们都摇摇头，约书亚想了想，拿过了相册，“我家有一所医院，倒是有些忍耐力。”
伊卡和阿思敏只瞥了一眼约书亚打开的相册就捂住嘴逃到了一边，只有约书亚平静地查看了相片和一旁的说明。
萧衍摸着下巴，点了点头。
“我们并不确定在这起案件中是否有超凡因素的存在。但是在这个位面世界里，如果凶手是个普普通通的变态连环杀人狂反倒是件怪事。”萧衍拿出哥特城的地图，“根据警方事先做的排查，这个城市里较大的红灯区集中在这些区域。我们的第一步就从巡视其中一些人迹罕至的小路开始吧。”
“我没意见。”嘉拉迪雅点点头，“我来做诱饵吧，上一次任务的时候我就这么干过，对这一带的地形很熟悉。”
“不，太危险了。”萧衍马上否定了女孩的建议。
“太危险了？”嘉拉迪雅柳眉一竖，“这位小同志，看来你对我的力量有所误解！”
萧衍摇头道，“我们的敌人不一定仅限于开膛手，同一个世界的其他契约者也可能伏击我们。一旦我们无法及时支援……嘉拉迪雅，我们不能承受这样的风险。你和我们一起在制高点蹲守吧。”
“可是这样一来……”
“也许会一无所获吧。”萧衍微笑道，“你一定不会忘了，这个位面世界并不是游戏，而是活生生的现实。还没有到必须为一个支线任务冒生命危险的时候。现在还没到这一步。”
“那我们就这样傻傻地等在楼上吗？”索尼娅皱眉道，“我们有可能连着浪费好多个夜晚都毫无收获哎。”
“并不是我们，亲爱的索尼娅。”萧衍带着坏坏的笑容，“是我，嘉拉迪雅和罗泽三人。你和约书亚他们都必须留在这里，等待我们的联络。”
“嘿！”
“不公平！”
索尼娅、约书亚、芙罗拉她们一起抗议了起来。
罗泽似乎能够理解萧衍的想法，并没有插话，而嘉拉迪雅的脸上更是带着若有所思的表情。
“队友们，这并不是我的建议。”萧衍突然严肃地说道，“而是我以天问团队的队长身份做出的决定。”
“大家的想法我很清楚，但是……有些决定和责任是只有队长才能承担的。”萧衍的手掌向下轻压阻止住索尼娅的抗议，“我并没有告诉大家全部的信息……”
“是的，我并没有告诉大家我的全部安排。请不要用这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萧衍摇头道，“我不告诉你们，你们也就不用为之后发生的某些事情负责了。将来的某一天，等条件成熟的时候我会告诉大家的。”
……
天空中灰蒙蒙的云雾就仿佛蠕动的生物，一点点吞食着月亮。萧衍背靠着楼顶的水箱闭目养神，总觉得这云雾有几分怪异之处。在他的不远处，嘉拉迪雅和罗泽正在警惕着四周。
“你们不休息一会吗？”萧衍笑了一下，“开膛手是以落单的妓女作为猎物，这个时间还太早了一些。到时候嘉拉迪雅会感觉到附近的异动。”
“嘿！你不早说！”罗泽听了这话觉得好像很有道理，就伸了个懒腰在铺好的毛毯上躺下。
嘉拉迪雅来到萧衍的身旁坐下，像拍枕头一样拍打了他几下，头枕着萧衍的肩膀。等到罗泽睡熟后，嘉拉迪雅仰头凑近萧衍的耳边轻轻问道：“你安排了多少妓女用她们的性命来冒险？”
“恩？”萧衍睁开眼睛看了一眼靠在胳膊上的女孩。
“不用隐瞒了。你瞒着大家的不就是这事吗？”女孩嘟嘟嘴，“你还从账户中取走了一大笔钱，就是用来买这些女孩的性命吧。
“你肯定从警方登记的妓女在册名单中挑选了几个人。用她们来做诱饵，既能免除开膛手的怀疑，还能避开其他契约者的伏击。把团队的力量集中起来，一旦目标出现，我们就像鹰隼捕食一样突然出击。
“之所以刚才故意没说，一方面是为了减少队友心中的负罪感，另一方面是不想让大家全都把剧情人物当作道具和消耗品，因而逐渐丧失理智和人性吧。你……还真是好心啊……某种意义上又是个十足的恶棍。”
萧衍安静地听完嘉拉迪雅的话，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只是从怀中取出一份地图。
“雇佣这些女孩的代价并不昂贵，甚至便宜得超乎想象。”萧衍淡淡地说道，“只需要告诉她们，开膛手只有一个，我同时雇佣了十个女孩，而且我的人会在一旁监视着情况。这就足以让那些女孩们放下心来，接受10个金磅的酬金来做这笔要命的买卖。这个价格大致相当于他们几个月的收入……可以少受很多折磨或者派上很大的用处。这个城市里妓女们的生活开销大都很紧张。”
“她们每一个人的路线和时间都经过我的规划，区域集中在附近，足够我们在可疑路段逐个完成监视。”萧衍手指着地图上一个标记为“1”的圆圈，“再过半小时，第一个诱饵就要出发了。”
“说真的，我还是希望你不要知道为好。”萧衍轻声说了一句。
“哼~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嘉拉迪雅轻哼一句，“从进入这个空间的那一刻起，杀戮和死亡就已经成为我们生命的一部分。你替大家承担的责任只会加重他们未来的危险。不适合位面世界规则的人注定是活不长久的。
“我不会因为同情心而对敌人心慈手软，不会因为正义感去送死，但是同样的，我也不会因为这点程度的历练就丧失底线和人性。
“肩负命运和责任的人是不会双手雪白的。我的目标是更广阔更高远的前方，为此我需要力量。”嘉拉迪雅明亮的双眼中闪烁着纯净而又美丽的光彩，她向着夜空举起右手，试图抓住一线闪烁的星光，“在我将这片星空握在手中以前，我不会退缩的。”
“不要小瞧我了，萧衍。”
萧衍惊讶地看着嘉拉迪雅。他感觉积聚在心中的阴霾似乎被女孩的这番话驱散了一般，沉重的内心又明亮起来。他抬头往了往星空，又看看身边的女孩。
“看什么？”女孩扭头望了他一眼，“这样盯着淑女看可有失绅士的体面噢！”
“嘿，你知道吗？”萧衍笑着说道，“你，一会儿看星空，一会儿看我；我觉得，你看星空时很近，看我时很远。”
“……”嘉拉迪雅反应了一下，俏丽的脸庞立刻变得通红。
“讨厌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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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肉，真的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街道的积水被慌乱的脚步溅起，一个披着大衣的艳丽女孩仓惶地从一个个水坑中跑过。
她的心里已经完全被后悔和恐惧淹没，后悔自己为了10个金磅来做这么危险的事情，背后如影随形的怪人让她战栗不止。
紧跟在后的男人异常强壮高大，只是在普通地行走就足以跟上奔跑逃窜的女子，像豺狼围猎野兔一样，渐渐将她逼迫到无处可逃的四角。
猎物终于被赶到了一处阴暗的角落，一堆倒塌的残垣断壁挡住了女子逃生的出路。
“别杀我……”女人的牙齿咯咯哒哒得响着，就像是被猫逼到了角落的仓鼠一样全身颤抖。她想着已经离世多年的爸妈，还有等着自己回家的弟弟。
高大的男人身穿黑色的风衣，领口高高竖起，用黑色的扁帽隐藏住自己的面容，如同野兽般打量着自己的猎物。
“呵……呵……”男人张嘴缓缓吐着白气，就像是进食前的豺狼一样。他从腰间拔出一把尖刀，慢慢地走了上去。
“啊……不……”女孩想起自己小时候见过的场面，野猫抓住小鸟之后就折断它的翅膀扔到墙角，慢慢地靠拢过去，玩弄、撕咬，最后再吃掉。
阴暗的光线下，她却能清清楚楚地看见唾液从男人的大张嘴边不断滴下。女孩极力想要呼救，但是她的喉咙里像堵着什么东西一样发不出声音。
“嗷！”男人突然爆发出一阵吼叫，双脚一蹬地面，以强大的冲力向女子直扑过去，锋利的尖刀捅向饱满的胸口。
“铛！”眼看着刀锋就要刺进女孩的身体，黑衣男人突然发觉眼前寒光一闪，森冷的剑气掀起一片血雨，把他击飞出去。
“哎呀~下手太重了吗？”持剑的年轻男子面容刚毅，带着淡淡的微笑看着被击退的黑衣男人。
来者正是萧衍。
他右手紧握含光，左手拎着一截断臂，断臂的手掌中还紧握一把尖刀。
“极值突破后的敏捷和之前就是不一样啊。身体自己就动了起来。”萧衍手腕一翻，就先将断臂收入空间中，随手丢下几张钞票，“快走吧，小姑娘。”
已经瘫坐在地的女孩竟然一点都没有吓傻，手忙脚乱地收起散落在地上的钱钞，拔腿就跑。
黑衣男子挣扎着爬起身来，还不等他行动，三道银光便射穿了他的膝盖和仅剩的左手。这个魁梧的壮汉扑通一声又跪倒在地。
萧衍走上前去，用长剑挑开男子的扁帽。
“呃……”
阴影中露出的是一张完全不似人类的面孔，五官都极尽扭曲，脸颊向着两侧撕裂，一张嘴占去了半张脸的面积，露出的牙齿如同鲨鱼一半交错纵横。
“怪人吗？”萧衍自言自语道。如果是在以前，这样的一张脸估计会让他又丢掉一点san值，不过现在的他对这种事抗性也提升了。
萧衍一脚将男子踹翻在地，紧接着一剑扎入他的左肩，“你的身份，所属团体。说吧。”
黑衣男子在地上像条蜥蜴一样挣扎着，上下翻动，但是他的膝盖被射穿，肩膀也被刺穿，根本使不上力气。
不过，他似乎对于疼痛和理智也没有什么概念，哪怕萧衍转动已经刺穿肩胛的利剑，这个黑衣男人的表情也没有变化一分。
“失去痛觉和理智了吗？”萧衍犹豫了一下，在团队频道里说道：“我准备活捉他带回去，罗泽，我可能需要你搭把手。”
“我才不呢！”金发女孩断然拒绝，“他满身都是脏东西，我看着都恶心，沾到头发上洗都洗不掉的。”
好吧……看来只能自己搬了。萧衍一剑砍掉男人的左手，给他贴上一块位面裂隙出品的治疗药膏，拎起他便走。
被抓的黑衣男子像是上了岸的鱼一样拼命挣扎，到了最后萧衍只能拖着他移动。
等等！
什么地方感觉不对!
突如其来的异样感让萧衍浑身警惕起来。
“嘉拉迪雅，罗泽，注意了。”萧衍刚走了两步就发觉什么地方不对，“空间没有给我任何提示。照理来说我已经控制住了他，不应该悄无声息才对。”
萧衍匆匆查看战斗记录。
含光对腐魂尸的攻击受到40%减伤的影响，实际造成了105点伤害。
减伤40%！
契约者的召唤物！
“这是陷阱！他是契约者的东西！”
在高处待机的嘉拉迪雅和罗泽立刻神经一紧。
四周的环境寂静无声，毫无伏击的迹象。
“灵能侦测（主动）！”嘉拉迪雅闭上眼睛心念回转，灵力的波动主动扩散出去，扫过四周的建筑和街道。在进阶后，她的灵感除了对物体和气息的被动侦测外，还具备了主动声纳一般的探测能力，只要在一定范围之内，即便是隐藏起来的生物也可以通过主动扫描比对周围环境的方式察觉。
嘉拉迪雅的灵识迎面撞上了几个与环境格格不入的跃动的身影，他们似乎用某种方式隐藏了气息，用缓慢的速度向这边靠过来。
这些人原本隐藏得很好，但是被嘉拉迪雅的主动灵识一扫也感知到了这股灵能的侦测，立刻意识到自己已经暴露，骤然加速直扑过来。
“10点方向！数量5！”嘉拉迪雅弯弓以待，“格里菲斯，快上来掩护我们，他们朝我们这里来了。”
萧衍听了，立刻拔剑砍去，将黑衣男人剁掉双腿，只拎着身体，朝着同伴所在的位置直奔而去。
对手也不是等闲，还不等萧衍和队友汇合，空间中就掀起一阵涟漪，仿佛时间的流速都被扭曲一样。被拎在萧衍手中的黑衣男子突然开始膨胀。
“快扔掉！”嘉拉迪雅惊叫一声，萧衍几乎在同一时间将男人给丢了出去。飞到半空的躯体已经肿胀得如同一个肉球，然后“轰”得一声炸成一团绿色的浓雾。
萧衍在迷雾里顿时头昏眼花，跌跌撞撞地减速下来。
“大笨蛋。”嘉拉迪雅已经能用肉眼看见包抄上来的身影，她将已经举起的长弓下压，对准楼板一箭轰出。只见一大团烟雾和碎片飞起，两个女孩顺着爆炸造成的大洞冲进了下层的房间。
“格里菲斯。”嘉拉迪雅带着罗泽一边跑一边在团队频道里喊道，“我们沿南面楼梯向下。你快避开那些烟雾。我们在楼下汇合。”
“好果断！”冲过来的契约者队伍也是一愣，为首的一人略一沉思并定下计策，“不要分散，集中攻击一个。”
“西庇阿大人，不追那两个女人吗？”
“不，在楼道里转上几圈他们也许就汇合了。追那个男的。”为首的契约者西庇阿一指前方，“马格努斯，你来带头。”
魁梧的壮汉冲到楼顶边纵身一跃，如同雷霆万钧般砸向地面。
萧衍才刚刚顺着消防管道滑到地面，一道剧烈的冲击波就呼啸而来，砖石、玻璃的碎片四处横飞。
“mt吗？”萧衍见眼前的敌人掏出一面塔盾直扑自己，急忙向着一旁的开阔地躲闪。
“拉法耶特，控制他！”头顶传来一阵呼喊，萧衍立刻感觉到自己的双脚一沉，几乎要陷入地下。
马格努斯直扑而来，咚得一声和萧衍撞个正着，将后者撞飞出去。
“艾里亚斯，进攻！”劈头盖脸的弹雨向萧衍罩来，将他笼罩在一片爆炸中。
西庇阿和剩下的一名契约者也降落地面，五人将萧衍的位置团团围住。
“费边。”西庇阿瞥了眼身后，“如果那两人出来了，就由你先拖住她们。”
“遵命，西庇阿大人。”
“马格努斯，上前。”西庇阿右手一挥，“看看他还活着吗？”
“……”马格努斯没有搭话。
西庇阿见队友没有反应便扭头望去，只见mt正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盾牌上巨大的破洞和腰间的创口。
“什么？”艾里亚斯睁大了眼睛，“是刚才的一击洞穿了马格努斯的防御吗？这可是能够抵挡战车炮的防御力啊！”
“这个男人的手里，一定有一件紫色品阶以上的武器。”拉法耶特用贪婪的目光注视着烟尘，“马格努斯的防御天赋‘坚壁’可以大幅度豁免低位阶攻击的伤害。能够穿透他的防御，必定是压制了他防御天赋的高优先级武器或者技能。在刚才的瞬间，我确定那个男人没有打出任何技能，是他手里的剑破了马格努斯的防具。”
马格努斯捂着自己的小腹，撕开一块急救包堵住伤口，“别动，等我来。这家伙手里的武器品阶在暗金以上。”
暗金！！！
一众人的眼神中都流露出贪婪的神色。
这可是暗金品质的武器啊！
西庇阿神色一动，伸手从怀中掏出一把紫色的短剑，跟在马格努斯的背后逼近上去。
“上吧，铁甲尸王！”废墟中突然爆发出一声大喊，一头丑陋无比的巨大丧尸裹着恶臭的腥风扑了过来。
西庇阿他们正要攻击，突然一丝虚弱的感觉笼罩过来，仿佛自己的力量被抽取了一般。
“你的力量被铁甲尸王抽取了3点，持续15分钟。”
what！西庇阿大惊。由于靠得太紧密，全队有3人被抽取了力量，这头怪物咆哮着直扑马格努斯，和这个大汉扭打起来。
“召唤物？这个契约者是一个智力和力量双属性加点的奇葩？”西庇阿挥刀在手，萧衍已经从瓦砾中扑了过来。西庇阿眼疾手快，反手就是一刀。
萧衍也在同时劈出一剑，但是西庇阿化作一团虚影一闪而过，眨眼间已经出现在萧衍的身后。
“背刺！”
“剔骨！”
“突袭！”
西庇阿还不等萧衍转身，一套连招已经甩了过去。
萧衍一个趔趄，背后传来阵阵剧痛，他转身用力砍去，西庇阿向后一闪，短剑一挑，又把萧衍的手腕切开一道伤口。
艾里亚斯举枪横扫，把萧衍打得连连后退。拉法耶特正要动手，突然强大的压迫感从背后传来。
“闪开！拉法耶特!”费边的声音传来，“我拦不住她们了！”
话音刚落，一道强光横扫而过，直接打穿了费边的阻击，直射拉法耶特。
作为一个法系控制，拉法耶特的闪避和速度都很捉急，平时都一直置于团队的重重掩护之下。
但是此时队伍的mt被一个丑陋的丧尸牵制，其他队友正在面对眼前的敌人，攻击来自于后方。
“不是吧~怎么感觉我们被包围了？”拉法耶特还没有想明白这个问题，就被笼罩在了可怕的热流中。
“啊啊啊阿！”
拉法耶特的惨叫在沉寂的下城区回荡。
费边大惊失色，取消了法阵的效果，急忙转身跑向自己的mt。
还不等他跑出几步，一道金色的人影闪现到他的眼前。
“要死！”费边还来不及收住脚步，一记上勾拳已经命中了他的下巴。
费边觉得自己的大脑和头颅咚地撞在一起，当场就眼冒金星几乎昏厥过去。不等这位法师瘫倒，一记左勾拳同时命中了他的右脸，费边像是炮弹一样弹了出去。
“你在搞什么马格努斯，后排都被切干净了！”西庇阿冲着mt嚎叫道。但是视线中能看到的只有密密麻麻的大大小小的丧尸拖着他的腿满地打滚。
艾里亚斯还在专心致志地扫射萧衍。这个男人顶着两道火力和西庇阿他们拉扯。把这两人打得越来越心惊。
“怎么回事？这家伙是mt吗？”西庇阿的神色已经大变，“怎么可能！你有这么高的伤害输出、有召唤物还不拿盾牌！你怎么可能是mt！！！”
“很奇怪吗？”萧衍已经被砍得遍体鳞伤，但是三属性极值突破奖励带来的强横的生命值不是西庇阿和艾里亚斯短时间能打破了。
一道冰霜护盾炸开，直接将稍远的艾里亚斯吓得后退了几步。萧衍用身体硬接了一下西庇阿的匕首，同时肌肉收缩，反手一握，将西庇阿的手牢牢抓住。
“这下你可逃不掉了，刺客。”萧衍的半边脸都被鲜血覆盖，半眯着眼睛盯着拼命挣扎的契约者。
“你……你不要以为自己肉就可以为所欲为！”西庇阿从空间中取出一个红光闪烁的炸弹。还不等他脱手扔出，精芒四射的含光剑已经切开了他的右脸，斩断满嘴的牙齿，从左耳断开。
“扑通！”毫无生机的无头尸体跌倒在萧衍的脚边。
“抱歉，肉，真的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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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线索
“昨晚有一名新的遇害者。”索尼娅一早来到办公室后，她的上司，高阶督察戈顿先生就把一份案件通报交给了她。
“一个月以来的第4人，也是累计第8名受害者。”戈顿警督表情严肃地说道，“我给你看这个只是想提醒你小心，不要过于涉足这个案件。”
高阶督察……就算你这么说……我也不能置身事外啊~索尼娅在心里嘀咕着但是没敢表示出来，换了一个角度说道：“配属给我的那几位勇敢的前联邦军士官志愿者，他们正在日夜巡查，希望能帮上忙。”
“那些脑袋里都装着肌肉的大兵就不要指望了。”戈顿耸耸肩膀，“昨晚因为一起暴力案件，我派出了所有值班的警察上街巡视，但是案件还是在我们的眼皮底下发生了。”
对不起高阶督察……都是我们昨晚闹事添乱。索尼娅在心里说道。
“索尼娅见习督察小姐，”戈顿先生递过来另一份文件夹，“这是接下来在上城区市政厅的宣传活动企划，我希望你能做好准备，向可敬的女士和先生们表明警方的决心，哥特城的夜晚是安全的。”
只是对于上城区的市民而言。索尼娅点点头，在上流社会眼中，下城区那数百万人都是消耗品，能够由来自于世界各地的破产农民、工人、偷渡客随时替代。
只要哥特依然是世界上最繁华的城市，只要饥荒、战乱和疾病仍然在其他地方肆虐，上城区的统治者们就不愁找不到替换的零件。
“如您所愿，高阶督察阁下。”索尼娅优雅地向长官敬礼，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女孩年轻火热的背影离开办公室，她纤细的腰部和又圆又翘的臀部被紧身的制服烘托得惹人垂涎，外面办公桌上的几位警官几乎是目送索尼娅穿过大厅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
戈顿先生摇了摇头，重新埋首于山一样的文件中。
……
“这位戈顿先生是个什么样的人？”萧衍他们正坐在索尼娅的办公室里翻阅着文件。
“在高阶督察的职位上已经工作了5年，30年的老警察，罕见的从最基层提拔上来的实干家。家住索尔格街70号，没有什么深厚的背景。”嘉拉迪雅已经找到了答案，“在从警以前，他曾经在中亚服役，获得过中量级拳王的头衔~看不出嘛，我感觉他没那么强壮。”
“毕竟已经是50岁的人了。”索尼娅回到座位，双手收拢了一下裙边坐下。她的制服套裙太短，坐下的时候要小心不走光才行。
坐在她对面长沙发上的萧衍有些不自在，起身走到桌边，“廉洁程度呢？私生活怎么样？”
索尼娅捋着自己的长发，“高阶督察是一位廉洁可敬的清教徒，和自己的妻子女儿一起居住在下城区，很受邻居们的尊敬。没有一点贪污和违法的嫌疑。”
“真是遗憾，是吗？”还不等萧衍回答，嘉拉迪雅就抢先说道，还用一叠文件拍了拍他的脑袋，“某些人失去了对警察局动歪脑筋的机会。拜托，你难道觉得位面世界的意志会留这么明显的空子给我们钻吗？”
“咦~你又在想坏点子了啊！”索尼娅浅笑着瞟了萧衍一眼，“最近我觉得你越来越邪恶了，果然不是错觉。”
“哼~”萧衍摊摊手，在他的观念里，这算啥大不了的。
更邪恶的我都干得出来。决堤、放毒的事情我没少干……简直可以拿到一个巫妖王之类的头衔。至少也是毒霸毒王什么的吧~萧衍在心里想着。
“昨晚还有一位女士遇害，距离格里菲斯大人战斗的位置有5个街区。”约书亚翻看着今天的简报，“第8位受害者。遇害时间是午夜十二点前后，和战斗爆发的时间相近。”
萧衍遗憾地摊摊手，这位遇害者并不是他安排的诱饵。
在这座城市，开膛手就像是游荡在鱼市的野猫一样，他的潜在目标多得超乎想象。
“我们去看一看那里的犯罪现场。”嘉拉迪雅似乎在思考什么问题，“另外也要检查遇害者的尸体，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我们分开……分开行动吗？”
“不，我们集中行动。”萧衍摇摇头，“昨晚的战斗告诉我们这个位面世界有多么危险。在这个充满敌意的空间里，分开行动固然提升效率，但是也增加了被各个击破的风险。”
“最后的尸检会在警察局里进行。”索尼娅揉着自己的发梢，“应该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这可难说。对于能力诡异的契约者来说，潜入警察局并不难。”罗泽也支持萧衍的想法，“等我们看过现场以后，也要对此前的受害者的亲人、朋友做一次走访。”
“你的意思是？”嘉拉迪雅想了一下，“凶手有可能并不是随机在夜晚游荡寻找猎物，而是事先就确定了猎物然后加以伏击的吗？”
“嗯，不排除这种可能。”萧衍点点头，“如果凶手事先光顾过妓院，或者在什么地方与受害者交谈过，也许会留下目击证人。”
“有道理呢。”索尼娅托着脸颊想，“如果我们能再多点凶手的画像信息就好了。
做好准备以后，天问团队所有的队员都从办公室里涌了出来，搭乘两辆汽车向案发地点赶去。
“凶手对下城区的环境有特别的偏爱。”罗泽倚靠在副驾驶的窗玻璃上望向窗外，“这种衰败、脏乱的地方。”
“在这里警方的巡视能力不强，被害者呼救也难以得到援助。”嘉拉迪雅坐在驾驶席上，“即便他失手了，也能从迷宫一样的街巷、下水道里轻松逃走。”
“还有别的原因。”萧衍缓缓说道，“被害的妓女也都居住在这里。”
……
汽车停在一条幽暗的小巷外。
肮脏又邋遢的流浪汉、贼眉鼠眼的混混、麻木的下层居民用混合着恐惧、敌视和鄙夷的眼神注视着从两辆警车上下来的众人。
“在这种地方，日常的凶杀案就不会少吧。”罗泽捋了一下自己的金发，嫌弃地看了看四周的环境。
为了方便调查，萧衍换上了一件二级警士的制服，在索尼娅的帮助下领取了一份临时的证件。
“格里菲斯~”索尼娅下车时突然拉了拉萧衍的衣角，用闪闪发光的大眼睛看了看他，又瞅瞅车门边的一大滩积水。
“嗯哈~”萧衍伸出胳膊，将女孩从车里抱出来，放到干燥的地面上。
“谢谢~”索尼娅的声音甜甜糯糯，带着七分撒娇的味道。
萧衍摸摸鼻子，转身对约书亚说道：“约书亚，你带领二队负责警戒和掩护。索尼娅和你们先站一起。”
“好的，格里菲斯阁下。”
萧衍说完就转身对望过来的嘉拉迪雅说道：“案发地在这条巷子里面，视野很差。我和罗泽先查看现场，嘉拉迪雅你留在外面警戒吧。”
“行~”
安排好了后排和警戒之后，萧衍和罗泽一起走进了幽暗的小巷深处。
“真臭。”罗泽捂住鼻子，小心地避开一滩积水。
几位警官在不远处的一个死胡同拉起了警戒线，萧衍出示了一下索尼娅签署的介绍信便走了进去。
在高大的红色砖墙上，仿佛被恶趣味的艺术家泼洒了画作一样，血迹从墙根一直飞溅到三四米高的位置。
支离破碎的尸体就躺在墙角下，还没有来得及被送去尸检。她的肢体都被切断，和一些骨骼、内脏的残片一起散落在地上。
“呜~”罗泽看了一眼就跑开了。
“格里菲斯？”一位警士查阅了萧衍的证件，“花瓶督察大人派你来的吗？”
花瓶督察……你很挑衅啊警士先生。萧衍惊讶地看了眼毫无敬意的警官。
一旁的警官们眼中也都带着嘲讽、鄙夷的神色。索尼娅高贵的身份在这里似乎并不受欢迎。
“为了安抚上城区的老爷们，特地找来一个花瓶来走秀。”警士自顾自地说道，“其实完全没有这个必要。我们的死活根本不在老爷们的眼里。”
“知道吗？这里每天都有人被杀，每个小时都有犯罪发生。上城区的老爷们从来没说过一句话。要不是这位艺术家的趣味太过惊悚，这起命案也会被随便打发了事吧。”
嗦的警士滴哩咕噜地说着。作为下城区的居民，他也是满腹的怨气。
艺术家？……萧衍并没有和他交流的兴趣，仔细地查看了残留的尸体。
“头颅和内脏呢？”格里菲斯问道，“肠子、胃和心脏都不见了。”
“老样子被带走了呗。”警士说道，“大家都说，在开膛手的老窝里一定放着许许多多的玻璃罐，专门用来浸泡储存这些女士的脑袋和心肝。”
萧衍低下头去，仔细地检查伤口的痕迹。这是他第一次有机会近距离查看开膛手遗留的尸体情况，比起查看照片和尸体有可能能够获得更多的信息。
凶手一刀切开了被害女孩柔软的胸腔和腹部，刀口笔直利落。然后……凶手竟然如同野狗一样撕扯了受害者的内脏，弄得到处都是。
手法极其残暴粗糙的撕扯，但是刀法切口又非常熟练。这不合理啊……就像是凶手在行凶时突然出现了第二人格一样。
“好吧，我知道了。”萧衍想了想，对站在远处的罗泽说道，“嘿，罗泽，你能叫嘉拉迪雅过来一下吗？你回去警戒。”
罗泽远远地点点头，转身跑去把不情不愿的嘉拉迪雅给带了过来。
“需要我做什么？”嘉拉迪雅看了一圈地上的碎尸发了一会呆，突然分辨出这是什么部位，差点当场呕吐出来，脸色苍白地问道：“你不会让我在这里通灵吧！”
借助高感知和之前里学到的魔法咒语，嘉拉迪雅现在已经能够有效地进行神秘学意义上的占卜和通灵了，而且会巧妙地保护自己不去找一个可怕的意志作死。
“没错，用灵识通灵一下死者最后的记忆，如果可以的话还要占卜下凶手。”萧衍说道，“如果能够看到凶手的体貌就省事了，有危险的迹象就中止。”
女孩用非常为难幽怨的眼神看了他一会，最后还是拿出一个水晶吊坠。
“真的要通灵吗？”
“真的。”
“好吧~”
占卜或者通灵并不是多么有效的侦察技巧，结果往往会被各种各样的因素扭曲。如果事件掺和了强者的意志，占卜和通灵本身某种意义上就是在直面那位强者，也因此将变得十分危险。
“死者最后的记忆。”嘉拉迪雅感觉自己渐渐被灵感所包围。在位面空间中的通灵效果竟然比原世界还要好，灵力的浓度更高，像是潮水一样将她包裹起来。
空气、水、微风和土壤，以及细小的生物，残留的痕迹之间连上了一根根细线，渐渐为嘉拉迪雅勾画出图样。
“呵~”嘉拉迪雅的身体略微摇晃了一下，“我只看到了一片血红色模糊的痕迹，剧烈的撕扯和运动，还有……还有……”
萧衍注意到女孩的脸红了。
“还有非常疯狂的**。”嘉拉迪雅定了定心神，“我说不上这是怎样的**，像是各种贪婪、渴求的混合体。”
“这是死者最后留存的记忆。凶手十分高大，身高与你相仿，身穿黑色或者暗色的长外套，用衣领和帽檐遮住了脸。”嘉拉迪雅停顿了一下，“通灵遭到了某些力量的影响，并不是很清晰。”
通灵以后，嘉拉迪雅转而占卜罪犯的踪迹，这一次的占卜指向更加明确。
“凶手的行踪。”
顺着血色的雾气，嘉拉迪雅隐约看到了一座朴素的二层住宅。住宅的后面是一个简单的小院，还挂着小小的秋千。
这次占卜很快就结束了，仿佛遭到了未知力量的干涉，嘉拉迪雅感觉自己突然遭到了某种力量的排斥，一下就被从占卜的灵感里丢了出来。
“呜……”女孩扶着额头，摇摇晃晃地倒退了两步，“好难受。”
萧衍急忙扶住摇摇欲坠的女孩，带着她离开了现场。
“真是非常模糊的线索啊~”嘉拉迪雅缓缓恢复过来，小声说道，“你有什么头绪吗？仅凭这一点点信息就要在数百万人里找出凶手实在不乐观啊。我们还是从传统的办法入手，找找目击者吧。”
“不用担心，嘉拉迪雅。”萧衍看到她已经恢复了正常，就放开了扶着她的胳膊，“这里不是荒郊野外，在居住着这么多居民的城市里，要在犯罪后不留一丝痕迹地消失是不可能的。”
“我在此前的世界里遭遇了一个十分强大的外星生物。”嘉拉迪雅回想了一下，“他将杀害的猎物剥皮开膛，悬挂在房梁上；还会带走猎物的头骨作为收藏。”
“嗯。”
“同一次世界里的黑魔法巫毒术士也干了类似的事情，据说这样可以吸收被害者的力量，或者是取悦他们崇拜的邪神。”
萧衍听完嘉拉迪雅的叙述，点头说道：“噢！这对于罪犯画像倒是十分有意义的参考。对于我们理解他们的动机很有帮助。”
萧衍转身对一旁的巡警说道，“有目击者吗？”
“不清楚。”警官神色淡漠地摇摇头，“这种鬼地方出的命案，其他人逃命还来不及，哪里会多管闲事。”
“不过……倒是有一个附近的居民来报案。你们可以去问问。”另一个警官随口说道，然后指了指不远处的街角。
萧衍和嘉拉迪雅走了过去，发现有个十三四岁的瘦小女孩正蜷缩在那里。
“嘿~”萧衍拍拍女孩的肩膀，“我们是警察，你叫什么名字？发生了什么事？”
已经把脑袋埋在膝盖中的女孩抬起头来，深深陷下的黑眼窝中眼睛睁得老大，毫无光彩地死死地瞪着两人，说不出的怪异，把萧衍和嘉拉迪雅都吓了一跳。
“下水道里……有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