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都和你说多少次了，不许吃这么油腻的东西。”
白起源说这句话的时候带着少许埋怨，更多的是宠溺，给人一种你这样不心痛自己我很心痛的幸福感。
无论男人女人，哪个人不渴望别人的关心呢？
这个男人的关心恰到好处，不多一分，让你觉得他在过于干涉你的生活。也不少一分，让你觉得与他只是泛泛之交，不够重视。
男人说话的声音字正腔圆，而且说的是最标准的普通话，说话时的声音稍微低沉，又带着恰到好处的喜悦。这种声音七分靠天生，三分靠播音主持专业的熏陶打磨。
以陈述对白起源的了解，他大学学的确实是播音主持专业，因为身材极好，毕业之后又去做了模特，因为模特走红才走上了现在如日中天的演艺事业。
陈述在旁边吃瓜看戏，心想，说什么和朋友恰好在这里谈事情，你是特意赶来找孔溪的吧？又一个孔溪的追求者。
突然间想到饭前看到的娱乐新闻，上面写的就是孔溪和同公司前辈艺人白起源之前的恋情----
陈述瞪大眼睛审视着白起源，心想，看来这恋情是真实的了，自己算不算是第一个实锤见证者？
“好久没吃了，就想着过来改善一下生活。”孔溪笑着回应道。
“你平时吃得太清淡了，猛然间吃上这么大油水的东西很容易坏肚子。你忘记上次在这里吃面回去之后拉了好几天肚子？我知道附近有一家法国餐厅还不错，我带你过去吃点儿东西。那家餐厅的红酒也很好，我们还可以喝上一杯……”
“我真的没事……”孔溪看了陈述一眼，脖颈微红，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陈述看出她的恋情而有所害羞。
“你们这些人是怎么回事儿？”老爹挥舞着搅汤大勺奔了出来，指着白起源的脸破口大骂：“整天法国啊法国的，法国的东西就那么好吃？我告诉你们，我在法国生活了大半年，他们的东西一点儿都不好吃。怎么吃中国的饭菜就容易让人拉肚子了？我这面都是手擀面，用的都是最精细的面粉。我这油也是菜籽油，是我老家自己种的油菜，收成之后亲自背着菜籽去榨的，又不是那些没良心的地沟油……还有这肥肠，我用清水洗三遍开水洗三遍再用碱水浸泡……我这面都是给那些孩子们吃的，他们都是学生，吃坏了肚子可就要耽搁学习……从我开面馆到现在，从来没有一人吃我的面拉肚子。你怎么就凭空污人清白？”
“对不起对不起……”白起源就算是演技精湛，情商过人，大风大浪也都平稳渡过。但是，此时此刻，在自己喜欢的女孩子面前被人用一把油乎乎的大勺子指着鼻子骂还是有些招架不来，“我不是那个意思……这和您做的面没有关系，主要是小溪她身体太弱了，不习惯吃油腻的食物……”
“我的食物怎么油腻了？”老爹还不解气，“我看你才油腻……”
“好好好，我油腻我油腻，老人家你消消火气……”白起源连连作揖，不停的向老爹道歉。他回头看着笑呵呵看着这一幕的孔溪，苦笑不已，说道：“既然来了，不请我吃碗面吗？”
“不行。”孔溪和老爹同时答道。
白起源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看着孔溪和老爹，不知道他们为何拒绝得这般干脆。只不过是……一碗面而已啊。
自己可是白起源啊，全花城的大小饭店，哪一家店不想请自己过去捧个场吃顿饭？每次去饭馆吃饭的时候不想让粉丝看出来，不想让饭店员工老板认出来，他都需要把自己包成一个粽子，谨慎再谨慎……
这个老头子不愿意还情有可愿，就连孔溪……怎么也是这样的态度？
白起源的眼神鬼使神差的转移到了陈述的脸上，心想，刚才孔溪是怎么介绍他的来着？朋友？难道还有更深层次的关系？
看起来不像啊！
“刚才说过我的面油腻，我可不敢给你下面吃，怕你回去拉肚子。”老爹气呼呼的说道。
孔溪却是放下筷子站了起来，看着白起源解释着说道：“起源，现在不方便请你吃面了。因为我刚才来的时候不是饭点，所以人才比较少。你来晚了，要是我请你吃面的话，怕是一会儿你会被这面馆里面的客人给围堵起来……要不，我们打包带走？”
白起源一想也有道理，快到十二点钟了，这里又是学生的聚集区，若是自己坐下来吃面，怕是要被那些围堵过来的大学生给吃了。
于是，白起源点了点头，说道：“好吧。那我们就打包回去吃。”
孔溪看着老爹，说道：“老爹，再帮我做一碗肥肠面，打包。”
“不做。”
“老爹，求求你嘛……”孔溪嘟嘴撒娇。
“好吧。”老爹瞬间就融化了，瞪了白起源一眼，说道：“等着。”
“好的好的，谢谢老爹。”白起源连连道谢，跟着孔溪一起叫老爹老爹。
老爹去做面的时候，白起源笑呵呵的看着陈述，问道：“陈述是小溪的老朋友？”
“不老。”陈述摇头，“很新。”
“哦。”白起源这才放心，“在哪里高就？”
“东正。”孔溪说道：“陈述刚刚成为我们公司的企划部副总监。”
白起源眼神微凛，然后大笑着和陈述握手，说道：“陈述你好，没想到咱们还成了同事，成了一家人，以后还请多多关照起源……”
“还请白先生多多关照。”陈述客气的和他握手。
很快的，老爹就把打包好的肥肠面给提了出来。
“老爹，这碗面也打包。”孔溪指着吃了没吃口的面碗说道：“老爹的面太好吃了，我不想浪费。”
“面都糊了，我重新给你做一碗。”老爹说着，又乐颠颠的跑进了厨房。
等到老爹将两份打包好的面都准备好，孔溪和白起源就要告辞离开。
“老爹，让陈述埋单哦。他说要请我吃面的。”孔溪接过两碗面食，笑嘻嘻的说道。
“好。让这小子埋单。”老爹的脸上乐开了花。
陈述也陪在身后相送，作为东正新人，孔溪这位大小姐是不能得罪的，毕竟，她此时可是自己的背景。白起源就更不能得罪了，白起源是东正的股东之一，他说话有时候比老板栗琨还要管用。
白起源的迈巴赫就停在路边，白起源邀请孔溪上车，孔溪转身看向陈述，眨了眨眼睛，说道：“陈述同学，我们明天见了。记住，二姨家的傻侄子……”
“好的，明天见。”陈述点头。
白起源也和陈述摆了摆手，钻进了后车厢的另外一侧。
司机发动车子，黑色豪车远去。
陈述回到面馆的时候，面馆已经开始来客人了。是一对学生情侣，正依偎在一起嘟嘴拍照。
“没有孔溪嘟嘴可爱。”陈述在心里想道。
“奇怪，自己为何要想这个呢？”陈述疑惑的想着。
老爹为那对情侣做了一碗酸菜肉丝面任由他们分吃之后，擦着手上的油渍，跑到陈述的面前坐下。
“小子，困难不小啊。”老爹看着埋头苦吃的陈述，不无感慨的说道。
陈述抬头，一脸茫然，问道：“什么难度不小？”
“那个姑娘……那个姑娘可是个好姑娘啊，我一眼就相中了。原本想着找个机会让你们俩认识认识，扫个码什么的……没想到你们今天就认识了。不过，看情况，她身边有人啊……”老爹愁眉苦脸，“那个小子比你高，比你帅，而且看起来还比你有钱……我这般骂他，他都笑脸相迎，一个劲儿的道歉……你看看人家这心性这修养你遇到这么大一对手，你还能吃得下面？”
“肥肠老了。”陈述吞下一块肥肠，再次对老爹提出意见，“老爹，下次注意火候。”
“还不是因为你们俩来了，我只顾着盯梢你们俩说什么，没注意到火候……我说话你听见没有？你还有心思吃面？”
“我除了吃面，我还能做什么？”陈述反问。
“我说那姑娘……多好的姑娘，你就忍心眼睁睁的看着她被别人带走了？”
陈述真是哭笑不得，看着老爹说道：“老爹，你知道她是谁不？”
“我怎么知道？我就知道她叫小溪，喜欢吃我做的手擀面……我觉得你们俩挺配的，就是多了这么一根搅屎棍，怕是事情不如我之前预想的那么容易。”
陈述瞪大眼睛看向老爹，说道：“你之前预想的……很容易？”
“可不是嘛。我把你们俩互相介绍认识一下，然后做一顿小炒，把你们俩请来喝一盅……顺理成章的事情。”
“老爹，你听我的，这件事情你就别掺和了。真的，千万千万别掺和……我怕你一掺和，就会有人骂我。”陈述一脸严肃的叮嘱老爹。自家的事情自己知道，陈述和孔溪总共才见了那么几回，身份又相差悬殊，不说别的，光是她现在住的那套房子，怕是无数人一辈子都遥不可及的梦想。
天上的星辰，怎么可能属于自己？
“骂你什么？”
“骂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第十七章、爱情理论分析大师！
“啪！”
老爹一巴掌抽在陈述的脑门上，骂道：“你小子没出息，你有手有脚的，怎么着就成癞蛤蟆了？”
“老爹，我就是这么一比喻……”陈述盯着老爹那油乎乎的大手，说道：“我刚刚洗了头，你这么一巴掌下去，我白洗了。”
老爹盯着陈述的眼睛，问道：“真没想法？”
“真没想法。”
“小溪那么漂亮……”
“所以更没想法了。”陈述说道，“老爹，你好好做面，别掺和。你不知道她是谁，你也不知道她平时交往的都是些什么人……我呢，就先找份工作填饱肚子。爱情那玩意儿是奢侈品，我的感情卡余额不足。你让我先缓缓，让我往感情卡里面充点值。好不好？”
“看你那没出息的样。”老爹一脸鄙夷：“感情这东西又不是坐公交车，这趟没赶上，下一趟很快就来，还有可能选到靠窗的好座位……我告诉你，好女孩儿就是稀世珍宝，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那个时候，你就是想追都没机会了。”
“感情也没有强买强卖的啊……你不能看着我们俩的颜值旗鼓相当，就觉得我们俩很般配，觉得我们俩就一定要在一起……性格如何？有没有共同语言？有没有感情基础？这些都是要考虑的吧？”
“这些都好办，先处着呗。”老爹不耐烦的说道，他对陈述这小子的终身大事操碎了心，“至于你担心的身份差距问题……如果你问我，你和刚才来的那小子谁的机会更大一些，我觉得反而是你，我投你一票。”
陈述瞪大眼睛看向老爹，说道：“你是用脚投票吗？你这帮亲不帮理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
“臭小子，你听我分析……”老爹举起巴掌又想抽陈述的脑袋，陈述机灵躲避，他双手无处可落，只能抓了一筐子大蒜来剥。
“如果论身高、长相、谈吐气质，还有人家对女孩子无微不至的关怀，那你和人比就相差甚远，给人提鞋都不配……”
“难道我的优势是比他有钱？”
“那倒没有。”
“既然这样，你倒是给我讲清楚……我哪点儿比人有希望了？你那一票凭什么投给我？这不是动摇人心嘛。”
“你要不要听我说完？”
“要。”陈述坚定的点头，“这比金字塔是怎样建成的还要悬疑。我就喜欢听人讲故事。”
“从小溪对你们俩的态度看，你们俩现在都没戏。她和你们俩都保持着距离，这一点儿我这个老头子都看得出来，你们俩是当事人，应该更感觉得到……”
“感觉到了。”陈述点头。孔溪给他的感觉就是熟悉的陌生人。当然，这个熟悉的陌生人和凌晨不一样，凌晨那种应该称之为陌生的熟悉人。
他不知道自己和孔溪的熟悉感从何而来，但是，他清晰的感觉到了那种欲言又止隐而不发的情绪波动。
但是，他们俩也不过就是数面之缘，甚至连朋友都称不上的……同事？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个情况，也不知道你和小溪以前认不认识，但是，在你和那个大白人面前，她明显和你更加亲近……”
“……”陈述觉得老爹可能老眼昏花了。自己都没感觉到亲近，他哪里看到亲近了？
“她让你埋单。”老爹说道。
“什么？”陈述一脸震惊。
“我开面馆几十年了，每天有很多对情侣到我店里吃面，分分合合的大戏也见证了无数回……但凡那些女孩子毫不忌讳的让一个男生替他埋单的时候，证明那个男生是她信任的人，或者说是她想要变得更加亲密的人。相反，当一个女孩子千方百计的拒绝那个男人的埋单时，俩人的关系反而很一般，女生想对那个男生保持距离，不想和他走得太近，不想欠他太多……”
陈述连连点头，对着老爹竖起大拇指：“高，实在是高。很有道理，老爹不愧是阅尽千帆的爱情理论分析大师啊……”
“嘿嘿嘿，当年我和丫头她妈走到一起，也是用了些心思的。”
“那我今天这几碗面……”
“扫码去。”
“……”
*****
云南小镇。云南小镇是一家咖啡馆，主要经营云南特产的一些咖啡豆品种。譬如，阿拉比卡种卡蒂莫，以及少量的铁毕卡。
因为阿拉比卡种咖啡属于小粒种咖啡，所以云南咖啡又经常在后面带上小粒两字，称之为云南小粒咖啡。
陈述赶到云南小镇的时候，蔡照已经点好了一壶咖啡在煮着呢，陈述落座的时候，服务员又端上来了一壶普洱茶和各种糕点水果。
陈述笑眯眯的看着坐在对面的蔡照，说道：“这么隆重？看来这一笔没少赚吧？”
“那还不是托了陈哥的福。”蔡照肉脸红润，看起来最近的日子确实过得相当滋润，“要是没有陈哥的话，我也没有这么好的赚钱机会不是？”
陈述摆手，说道：“我只是不小心丢了部手机而已。”
“明白，明白。我要是说一句陈哥的不好，就让我嘴巴烂掉。”
“行了行了。”陈述摆手，说道：“用不着这样。我只是不想落得一个报复老东家的名声，其它的我问心无愧，你知道吗？”
“知道。知道。”
“你知道什么啊？”
“知道咱陈哥问心无愧。”
“……喝茶。”陈述没好气的说道。这人真是，有奶便是娘啊。
“喝茶喝茶。”蔡照赶紧站起来，殷勤的帮陈述倒了一杯普洱，又倒了一杯咖啡送过来，说道：“陈哥，这边的咖啡你也尝尝，咱们云南的咖啡豆还真不赖。”
“我喝茶就好。”陈述说道。
“好的好的，陈哥喝茶，我也陪着喝茶。”
“我喝茶，你随意……又不是喝酒，还要人陪?”陈述出声喝止这个马屁精的马屁行为，“说吧，你打电话约我出来有什么事？”
“这不，事情了结了嘛，我要给陈哥做一个系统报告。”蔡照压低嗓门说道。
“报告什么？”
“事情的起因结果，陈哥自然都看在眼里，这我就不多说了。您这边松口之后，他们那边就有一个叫做朱楷模的找了上来，我想你们敢欺负我陈哥，我定要狠狠砍你们一笔……”
“行了行了，我不关心这些事情。”陈述说道：“你赚了多少钱是你的事情，和我没有关系。”
“明白。”蔡照从口袋里摸出一张银行卡，放在桌面上慢慢推到陈述面前，说道：“陈哥，这里有20万。请您务必收下。”
陈述看了他一眼，说道：“好，这张卡我收下了。”
“太好了。我一会把密码发给陈哥。”蔡照又从脚下提起一个袋子，说道：“陈哥，我上次看到你手机已经挺旧的了。现在苹果8都出来了，你还在用着苹果6……我送你一部手机。”
陈述想了想，把袋子也接了过来，说道：“好，谢谢你。”
蔡照这才松了口气，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道：“陈哥，你不知道，刚刚来之前我心里还忐忑不安。以前你帮过我很多忙，我想送点儿小礼物感激你吧，你都不收。银行卡送了几次也没能送出去……这次您能收下，我特别高兴。有钱兄弟一起赚，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陈述笑着点头，说道：“最近公司业务还好吧？”
“还行。信息时代，网络广告越来越吃香，用户需求量也越来越大。可惜我没有资源和大量的资金投入，不然我还想把公司做得更大一些……”
“慢慢来，不要着急。”陈述劝慰着说道：“网络广告的发展前景确实极好，但是现在做营销号的人也越来越多，还会有一个大洗牌的过程……那些能够在这次洗牌之后存活下来的公司，才会迎来真正大发展的机遇。”
“陈哥说的我明白。我现在也是想着先把手头上的资源做多做精，深入挖掘一下……”蔡照看着悠闲自在喝茶的陈述，说道：“陈哥从华美离辞，有没有考虑新的工作？陈哥要是不嫌弃我们庙小供不了大菩萨，不如你来我们公司，你做老板，我给你做帮手……”
陈述摇头，说道：“新的工作已经找好了，明天就要去上班了。”
“陈哥能力出众，果然走到哪里大家都抢着要啊。”蔡照无限感慨地说道：“接下来要去哪家公司？”
“东正。企划部副总监。”陈述说道。
“东正？企划部副总监？”蔡照眼睛发亮，“陈哥，你果然是个高人啊。从华美辞职，跑到东正就成了副总监，升了这么大一截……以后你随便从手缝里漏点，小弟就有好日子过了。以后还要请陈哥多多关照小弟啊。”
“做生不如做熟。若是有合适的机会，我不介意和你继续合作。”陈述说道：“只不过我们都不能贪心，你说呢？”
“是这个道理。陈哥你想，咱们合作那么多回了，我的人品你还不了解？我以前就是一个做营销号的，是你指点我要把它做成正规公司，是你说每一笔合作都应该有正规的发票……要没有你，哪有我蔡照的今天？”
“好了好了。”陈述摆手，“你别动不动就演深情戏码，我受不住……有一个戏精就已经够了。”
“有一个戏精？还有谁啊？”蔡照问道。
“别问了，说了你也不认识。”陈述说道。
蔡照眼神转动，一脸认真的说道：“陈哥，要不这样，这家公司原本就是你鼓动我做起来的，就连名字都是你取的……要不这样，我把股份分你一半，咱们合伙？”
第十八章、握手这件小事！
“公司是我鼓动你做的，名字是我帮你取的，我帮你这么大的忙……以前你怎么不给我股份？”陈述出声反问。
“以前不是小打小闹嘛，我怕陈哥你看不上。”蔡照一幅不好意思的模样：“做了一年多的时间，终于算是小有成绩。陈哥加入之时，便是咱们百灵文化的腾飞之日……”
“你啊，还是看中了我屁股下面东正企划部副总监这个位置。”陈述轻轻摇头，指着蔡照说道：“要是没有这个位置，怕是你也不会给我这么多的股份吧？”
“陈哥开玩笑呢，你要是张嘴，就是把这公司全给你，也绝无二话……
“那就全给我吧。”陈述说道。
“什么？”蔡照瞠目结舌，一脸震惊的看着陈述。我就是说说而已，你怎么就当真了呢？
一般人都不会当真的啊。
“不愿意？”
“那倒不是……”蔡照尴尬的笑着，“陈哥想要，我还是会给的……”
“给之前把公司先搬空？”
“陈哥，你这就小瞧我了。”蔡照说道。
“好了好了。”陈述摆了摆手，说道：“开玩笑呢，你辛辛苦苦打拼下来的事业，我怎么可能会拿走呢？”
“陈哥，我是真心想要和你合作。你的人品、能力，还有入职东正之后手头上的资源，这些都是我们这种小公司极其需要的……我说给你一半的股价是心甘情愿的。你考虑考虑？”
“不用了。”陈述摇头，“我若是成为你们公司的股东，以后就难免想着要照顾你们公司的生意。你的公司成了我们的公司，我就得想办法让我们的公司赚钱……如何让公司赚钱？那就只能让东正多出钱才行。这样一来，不就让东正的利益受损？一旦开了这个头，怕是就深陷其中，难以自拔了。这不符合我的性格，我也做不出来这种事情。”
“好吧。”蔡照也不再勉强，笑着说道：“百灵随时欢迎陈哥到来，陈哥一句话的事情。”
“谢谢。”陈述说道，“不过，我暂时没有创业的想法。”
“陈哥，我明白。不管你进不进来，以后有需要我蔡照的地方，就是您一句话的事情……”
陈述笑笑，低头喝茶。
江湖险恶，谁人可信？哪句话又能当真？
******
六点起床，大学城球场跑步半个小时。回家洗澡，七点钟坐在餐桌前吃早餐。
陈述的生活习惯没有变化，只是身边的人有了变化。
穿上西装，打好领带，站在穿衣镜前，看着镜子里精神抖擞的自己，有种焕然一新的感觉。
从今天开始，重新开始。
陈述觉得今天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应该学着电视电影上的那些男主角面对新生活喊句口号给自己打打气。
譬如陈述你是最棒的，你最帅，你是太阳
憋了半天，灵感迸发。
握紧拳头，对着镜子喊道：“没有蛀牙。”
陈述是第一天到东正上班，所以按照惯例要先去人事部报道。
刚刚来到人事部前台，上次带他去见林奇的小助理就迎了上来，满脸热情的和陈述打招呼，说道：“陈总监，早上好。林总交代过，等您来了，直接请你去他办公室。我现在带您过去？”
“好的，谢谢。”陈述笑着道谢。
小助理偷看了陈述一眼，做了个邀请的手势后，率先在前面带路。
昨天面试结束，她进来整理资料的时候，亲耳听到林总大骂这个陈述不识抬举，还说让自己把他的简历丢进垃圾箱……没想到最终却是他成功入选成为集团企划部副总监。
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还有，今天林总早早就来到公司，交待给自己的第一件事就是陈述来了立即请他到办公室……
她感受得到，林总在刻意的交好陈述。凭什么？
小助理带陈述来到总经理办公室后，更加清晰的感受到了林总的热诚。
林总竟然在泡茶，林总今天没有让自己帮他泡参片茶，而是自己在摆弄茶具冲泡铁观音。
“陈述，来了？”看到陈述进来，林奇并不起身迎接，一幅大家都是好朋友的亲热模样，说道：“快进来坐。我刚刚泡好的铁观音茶，你来试试我的手艺。”
“感谢林总。”陈述走到林奇身边坐下，笑着说道：“一大早就能喝到林总亲手泡的茶，看来今天一整天都会让人心情愉悦。”
“我就是怕你心情不愉悦，所以先把你请进来给你打打预防针。”林奇挥手示意助理出去，小声对着陈述说道。
“嗯？我做错什么了吗？”陈述心头一跳。
“那倒没有。你是集团高层急需的人才，通过了人事部门对你的重重考验……只是，这公司内部情况比较复杂，特别是你们企划部。”林奇掏心挖肺的模样，告诉陈述的也确实是公司的一些实际情况。
陈述端起茶杯敬了林奇一杯，恭敬说道：“还请林总指点迷津，我初来东正，人生地不熟的，可别无端做了恶人。”
“你应聘的是企划部副总监，这没错吧？”
“没错。”陈述点头。
“知道为何公司又招聘一个副总监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
林奇朝着紧闭的房门口看了一眼，小声说道：“企划部总监骆杰是咱们公司副董骆承平的儿子。”
“我大概明白了。”陈述说道。
最怕这些公子哥啊。要是能力出众倒是还好，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你按照他的指示去执行就好了。
就怕他们能力平平，还喜欢对具体业务指手划脚。若是听他们错误的命令去执行，到时候事情成了倒还好说，没成的话，你就成了最佳背锅人选。
关键是这些人后台强硬，你还不能和他硬碰。含蓄的提点意见都被他们视为忤逆，让他们脆弱的玻璃心受伤而大发雷霆。到时候他们不好好做事，一心想要教你好好做人，如何是好？
想到此处，陈述也不由得有些头痛。
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当初在华美的时候，就没有办公室斗争了？陈述处理得不也是面面俱到？
“最早公司是没有副总监这个位置的，整个企划部由骆杰一人掌控。后来招了个副总监，没干多久，就被咱们这位骆总监给气走了……你初来乍到，怕你不熟悉情况，贸然冲撞了骆总监。怕是到时候就不好收场了。”
林奇帮陈述的空杯里面注满茶水，说道：“你我也算是有缘，不打不相识。但是，有些话我也不得不说在前头，到时候就是老兄我有心想要罩你，怕是也不好开口了……”
“我明白了。”陈述点头：“我不会让林总为难。我也会努力和骆总监搞好关系，竭尽全力的辅助他工作。”
“呵呵……”林奇笑笑，抬腕看了看表，说道：“心里有数就好。走，时间不早了，我这就带你去企划部和同事们熟悉一下。以后你就在企划部好好工作吧。”
“谢谢林总。”陈述感激的说道。原本林奇是不需要亲自带他去的，找个人力资源部副总或者关系再疏远一些，直接让他的小助理送过去都行。
林奇作为集团人力资源部一把手，愿意亲自送自己这个副总监上任，还是相当给面子的，算是在同事面前给陈述撑场子。
企划部在人力资源部下面，东正大楼的十一层。林奇带着陈述来到企划部，对前台秘书问道：“骆总监来了吗？”
前台看到林奇，赶紧站起身来迎接，说道：“林总，骆总监还没来上班。”
“我送你们企划部副总监陈述上任，把人都叫到会议室开个小会。”
“好的。”前台赶紧打电话通知。
很快的，企划部职员便都聚集到小会议室里来了。陈述暗中数了一下，这次来开会的有五六十号人。这个规模倒是和华美那边的差不多。只是还不清楚他们的组织构架，等真正进来之后还要好好了解一些。
林奇指着陈述，介绍着说道：“这位是陈述，是集团特别为你们企划部招聘来的副总监。大家掌声欢迎。”
“哗啦啦……”
大家还是很给林奇和陈述这个新副总监面子的，掌声倒是非常热烈。
“陈述，你也来给大家讲几句话。”林奇想要树立陈述的威信，把他给推到了前面。
陈述点了点头，向前跨了一步，双眼环视在场众人，笑着说道：“我叫陈述，陈年旧事的陈，讲述的述。虽然我名字叫做陈述，但是大家放心，我不是一个话多的人。”
“初来乍到，对各位同事还不熟悉，对公司业务也不了解，就不说什么长篇大论宏伟蓝图了。今天晚上大家聚餐，我请大家吃顿便饭。”
“陈总监…..按照惯例，新领导入职的时候，会有公司聚餐的。”秘书隋小出声说道。
“既然是这样，那我可以省掉不少饭钱了。”陈述笑着说道。
满室皆笑。
“砰！”
办公室门被人推开，一个******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口，扶了扶眼镜，笑呵呵的看着会议室里面的众人，说道：“我说人都跑到哪儿去了呢，原来被林总给拉到这里偷偷摸摸开小会来了。”
林奇面现怒容，却也不好发作，笑着说道：“骆总监，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企划部新上任的副总监陈述。”
又指着眼镜男人对陈述说道：“陈述，这位就是企划部的骆杰总监，以后你要好好配合骆总监搞好企划部的工作。”
“骆总监，你好，以后还请多多关照。”陈述大步上前，主动向骆杰伸出手来。
“年轻人，要注意礼节啊。”骆杰并不伸手，眯着眼睛打量陈述，居高临下的说道：“譬如握手这件事情，男女之间握手，必须是女士主动，如果女士不伸手，男士绝对不能伸手。职位高的向职位低的伸手，年纪大的向年纪小的伸手。”
“你这么风风火火的跑过来，是比我职位高呢，还是比我年纪长呢？总不能说你是女士吧？对不对？”
第十九章、风雨已至！
沉寂！
死一般的沉寂！
林奇刚刚召集大家开会的时候，会议室的气氛还是很轻松愉快的。特别是在陈述刻意说了句笑话之后，更是将大家的距离拉近了不少。
可是，自从这位企划部总监骆杰进来之后，整个会议室就处于一种极端压抑的氛围。他先怼了林奇不经过他这位一把手的允许就偷偷摸摸召集自己的下属在这里开会，又将炮火直接转移到了刚来的副总监陈述身上。
他说的那些有关握手的礼仪，每一句话都意有所指。
你这么风风火火的跑过来，是比我职位高呢还是比我年纪长呢，这是直接干脆的告诉陈述，我才是这企划部的老大，无论是资历还是职位，你就别想和我争了。
至于那句总不能说你是女士吧，更是带有羞辱性质了。
骆杰的这番话说完，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企划部职员的脸上有惊诧、有疑惑，有暗喜，也有事态并不明朗的警惕观察……
所有人都屏声静气，就连呼吸都刻意的放缓，生怕自己打扰了这一刻的沉寂，替代这位倒霉的副总监成为骆总监的炮灰。
陈述却是一脸懵逼！
虽然刚才林奇在他的办公室里给自己打了预防针，但是，只是简单交代了这位骆总监的身份背景，对他的性格特征也没有任何的描述。
唯一让陈述心生警惕的是那句后来招了个副总监，没干多久就被咱们这位骆总监给气走了。和这些人精打交道，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每一句话都要细心琢磨，说不定就在众多的废话当中隐藏着那么一两句他真正想要告诉你的秘莘。
难道说，这就是这位骆总监的行事风格？
他就是用这种嘻笑怒骂的方式把前总监给气走了？
现在，他又想用这样的方式把自己也气走？实现自己独掌企划部的企图？
说实话，当陈述听到那句总不能说你是女士吧的时候，也有种全身燥热，气血上头，转身就走……抱着外面的饮水机就朝着他脑袋上砸过去的冲动。
哪有这么欺负人的？
陈述转身看向林奇，这位人事部大佬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就像是鞋尖上面突然间开出了一朵迷人的小红花似的。根本就无视陈述的眼神求助，或者说他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一幕，提前就做好了眼神躲避。
这真是一个言而有信的男人啊，刚才说假如陈述和骆总监发生冲突，他也不好站出来帮忙说些什么……说不帮忙就不帮忙，绝不违背自己的承诺。
“嗯，那就自己来吧。”陈述在心里想道。
他抬起头看向骆杰，出声说道：“骆总监……”
“陈述是吧？”陈述刚想开口反击，骆杰就出声打断了他的节奏。他笑呵呵的看着陈述，一脸和蔼可亲的模样，说道：“你可能觉得我这个人有点儿小题大做，但是，你是咱们东正集团的企划部副总监，你出去和人商务洽谈那可就代表着咱们东正的形象素质……若是因为你的这些礼节性错误让人觉得咱们东正集团不过如此，是不是对公司影响巨大？”
“不过嘛，我还是愿意给年轻人一些机会的。”骆杰这才伸出手来，准备和陈述来个正确规范的亲密握手，“哪有年轻人不犯错的？以后多多注意就是了。我是骆杰，是咱们企划部的总监。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了，我代表东正集团企划部欢迎陈副总监的到来。让我们齐心协力，把东正企划部的事业做得蒸蒸日上圆圆满满。”
“哗啦啦……”
掌声如雷。
虽然骆杰没有说过大家掌声欢迎之类的话，但是，当他说完那句欢迎词之后，企划部的这数十名职员立即做出了最恰当的举动，给予了最默契的配合。
陈述眼神微缩，看来这企划部不好呆啊。
若是这个骆杰只是像他之前表现的那般蛮横骄纵横冲直撞，自己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把他拿下，将他收拾得服服的。
但是，他后面又表演了这么一出，给人一种有理有据有节的感觉。就是把官司打到集团高层那里，他们也没办法说他半个不是。
按照商务礼仪上来讲，陈述确实有逾越的地方。
可是，这是西方的商务礼仪啊，在东方，这种主动伸手走向上司的，大多数时候是下属为了表现出对上司的尊重和热情……
这是文化差异的问题。
骆杰先抨击了新来的副总监商务礼仪上的疏忽，给了陈述一记大大的耳光，让他威信扫地，以后在整个企划部众人面前再也抬不起头来，继而话锋一转，说愿意给年轻人一个机会，并且热情的欢迎陈副总监的到来……
从他出现到现在，总共不到五分钟的时间，他就已经在陈述的身上打了一套完美的组合拳。
打完收功之后，还拉着你的手说咱们以后是兄弟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他都不需要一个眼神的示意，企划部数十号职员的全身心配合。
这样的对手，让人不得不心生寒意啊。
陈述可以肯定，他和这个骆杰之前没有任何交集。在他进来的前一秒钟，应该还没有想到应对自己的办法。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他才将炮火率先轰向了林奇，轰向了这位趁自己不在却拉着企划部职员开小会的人事部经理。
因为自己的一个举动，一个错误的行为，他就立即捉住了机会……
“陈副总监……”骆杰出声唤道。
陈述这才恍过神来，看到骆杰仍然对着自己伸出手来。而自己因为心思百转，想的事情太多，竟然忽略掉了这一点。
“陈副总监，我代表东正企划部欢迎你的到来。”骆杰再次说道。
先给你一个下马威，再伸手表示善意。若是你接受，以后你好我好大家好，若是不接受，怕是以后就再也没有好日子过了。
陈述明白他的意思。
可是……
爷不接受！
“啊？”陈述装作刚刚反应过来的模样，说道：“骆总监说什么？”
骆杰的眼里浮现一抹怒意，仍然伸出手，耐着性子说道：“我说，我代表东正企划部欢迎陈副总监的到来。”
“不是这个，不是这个……”陈述摆手，“就是前面握手的那个……”
“怎么？陈总监不懂握手礼仪？还需要我再讲一遍？”
“懂了。现在懂了。”陈述说道：“听了骆总监一席话，我有种茅塞顿开的幸福感。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陈述从西装口袋里摸出一块手帕，这是因为凌晨有鼻炎，出门时常忘记带纸巾，用餐厅提供的劣质纸张总是把鼻子擦地红通通的，让陈述看得又可气又怜惜，所以就随身携带着一块手帕。
多年以来竟然变成了自己的一个小习惯。
陈述用那块格子条纹的手帕将自己的左手擦拭得干干净净，又将右手也擦拭得干干净净。
每一根手指头都仔细擦拭，就连手指缝隙都不会放过。
于是，会议室里便出现了这样诡异的一幕。
一个西装革履俊俏干净的年轻男人用一块手帕擦手，而几十号人包括男人女人都围绕成一圈看着他擦手……
就连一直低头看鞋尖的林奇都抬起了头，跟着其它人一样看着陈述擦手。而且看得相当仔细，相当投入。
他的动作是那么轻柔，他的手指是那么修长，他的皮肤……呸呸呸，谁要看他的皮肤了。
骆杰对陈述的态度很满意。
很好，终于来了一个识时务懂进退的家伙了。
知道企划部里谁才是真正的掌控者，所以用自己最谦卑恭敬的一面来谄媚自己。
自己随口讲的握手礼仪，便能够让他有种茅塞顿开的充实感。甚至不要脸的当众用了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的字眼。
他用手帕把双手擦拭得干干净净，那样才有资格来握住自己的手，表达自己的臣服之心……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在数十号人的围观下，陈述终于擦拭干净双手。
他把手帕叠好，再次小心翼翼的揣进口袋。
然后，他一脸笑意的看着骆杰。
骆杰也一脸笑意的看着陈述，他还保持着伸出右手的姿势。
他站在那里，就像是一名英武的将军等待着检阅自己的士兵。
只需要那个二等兵伸出手来。
二等兵没有伸手。
二等兵笑呵呵的看着骆杰，出声说道：“我觉得自己现在还没有资格和骆总监握手，先等我升一升吧。等我升一升，再和骆总监握手。”
“……”
气氛再一次变得凝重起来。
风雨已至，大战一触即发。
第二十章、狼吞虎噬！
“怼上了怼上了，新来的副总监和骆总监怼上了……”
“厉害啊，陈总监不愿意伸手去握骆总监的手，难道是希望有朝一日站在原地等着主动向骆总监伸手？”
“陈总监好帅……陈总监的格子手帕好漂亮，我要做他的手帕粉……”
……
没有人说话，但是大家隐晦的眼神交流还是泄漏了各自的情绪。
原本以为是一面倒的碾压局面，大家也都习惯了这样的故事走向。可是，新来的这个副总监和原来的副总监都不太一样呢。
年轻俊美，睿智强势。
我不和你正面冲突，但是我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是在针对你。
你说了一大堆话来羞辱我，我却连话都不想说了，直接从口袋里掏了块手帕擦拭双手……现在回想起来，陈总监的每一根被擦拭过的手指头包括那些手指缝隙都像是在对骆总监**裸的嘲讽。
精彩！刺激！
这才是真正的办公室斗争啊，那些张嘴骂娘动不动操人祖宗的看起来跟群智障一样……
这一次轮到骆杰懵逼了。
被陈述给打了个措手不及。
我觉得自己现在还没有资格和骆总监握手，先等我升一升吧。等我升一升再和骆总监握手。
在骆杰听来，这句话格外的刺耳。
他拒绝了自己主动伸出去的右手，却说等到他以后升一升再握手。
已经是企划部副总监的他，再升一升的话，那会是什么位置？
企划部总监？或者说超越企划部总监的存在？
那把自己置身于何地？
而且，擦拭了半天手，却又不愿意和自己握手……这里面表达的深意就值得商榷了。
主动跑上来握手而被呵斥，当着众人的面掏出手帕把那双伸出来的手给仔仔细细的擦拭一遍。他是觉得自己之前的行为很脏？
行为脏，手也脏。所以要好好擦擦。要擦拭干净。
“真是个野心勃勃的家伙啊！”
“有意思。还真是有意思。”骆杰终于把伸出去的那只右手给收了回去。举了半天，现在收回来都有种酸胀的不适感了，“陈述？”
“陈年旧事的陈，叙述的述。话少，活好。”陈述再次认真的介绍自己。
“好的，陈述陈副总监，我记住你了。”骆杰伸手扶了扶眼镜，笑着说道：“再一次代表企划部欢迎陈副总监的到来，希望陈副总监能够早日融入我们企划部，为我们企划部的工作添砖加瓦。如果遇到什么困难，及时告诉我，我会想方设法帮你解决。”
“我会的。”陈述点头，“谢谢骆总监。”
骆杰转身看向林奇，同样是笑呵呵的模样，说道：“感谢林总给我们送来陈副总监这样的年轻俊杰，骆某感激不尽。”
“哈哈哈，这是集团高层的意思，我就是跟过来跑跑腿……”林奇笑呵呵的说道。他之前也没有想过要用陈述，只不过被孔溪这位姑姐姐给横插了一脚而已。现在骆杰摆明了要对付陈述，他才不愿意将这口大锅扛在自己身上呢。
骆杰点了点头，扫视在场众人，说道：“工作都做完了吗？”
哗啦啦……
会议室里瞬间走掉了大半。
骆杰的眼神再次和陈述对视，然后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林奇走到陈述身边，用力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唉，没想到第一天上班，你就和骆杰起了这么大的冲突……赚钱而已，何必呢？”
陈述一脸愤怒，好像刚才受到了多大委屈似的，气呼呼的说道：“林总，你刚才也都看到了，他一进来就说你避开他把企划部的人全部拉到会议室开会……你是人力资源部经理，送新职员入职、介绍给大家认识一下是应有的程序。他就这么让你下不了台？我是你亲自招聘进来的，他怎么说我，我无所谓。毕竟我人微言轻，但是，他这么说林总就不行……”
林奇大惊，赶紧出声劝慰：“别激动，陈述你别激动……骆总监就是这么个性子，我们都是老熟人了，大家就是开个玩笑而已。你就不要放在心上了。还有，你现在进来就得罪了骆总监，我怕你以后在企划部日子难过啊。”
陈述冷笑，说道：“我倒是想和他和平相处，你一介绍他的身份，我就跑过去主动打招呼……结果呢？他像是骂孙子一样把我训斥一通。我要是就这么忍下来，你觉得我这个副总监以后还能不能在企划部抬起头来？企划部几十号人全部都看着呢，我要是一句话不说，就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这企划部我还能呆得下去？干脆也学我的前任现场辞职好了。”
“不要冲动不要冲动。”林奇再次拍拍陈述的肩膀，说道：“你和骆总监都是性情中人，初次见面有点儿争执也算不得什么，相处久了，说不定你们就能够成为好朋友呢？是不是？再说，公司把你招进来，也不是让你来结交朋友的，还是要好好做事情，把企划部的工作做好……”
“我明白了。”陈述一脸诚挚的看向林奇，说道：“我是林总招聘来的，一定不能给林总丢脸。我会好好做的，让所有人都看到企划部的成绩。”
“哈哈哈……”林奇尴尬的笑笑，说道：“好了，你赶紧进入工作状态吧。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了。”
“我送送林总。”
“不用送不用送，赶紧工作。工作重要。”林奇连连摆手，健步如飞，头也不回的朝着外面走去。
“林总慢走。”陈述跟着送出来，在后面殷勤的喊道。
进了电梯，林奇仍然有种不安全的感觉，朝着外面看了一眼，拼命的按动着关门键。生怕陈述也跟着进来一般。
“这个混蛋……”电梯门关拢、缓缓上升，林奇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狼吞虎噬。你和骆杰争去，还想把我拖下水？简直是混账之极……”
林奇刚刚进入人事部楼层，助理立即迎了过来，说道：“林总，白爷来了。在办公室等您。”
“……”林奇有种掉头就走的冲动。
这两天是怎么回事儿？长期见不着人的孔溪跑过来掺和公司一个部门的副总监人选，骆杰一出场就和陈述来个刺刀见红，现在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白大爷又跑到自己办公室坐着…..
自己到底是招谁惹谁了啊？
“礼拜天得去庙里拜一拜！”林奇在心里想着。
林奇推开办公室门，身材高大、形象俊朗的白起源正坐在沙发上翻看一本杂志。那家时尚杂志是东正长期的合作伙伴，特别邀请了白起源和孔溪拍了最新一期的封面。杂志送来有几天了，林奇早就已经看完，只是不明白白起源为何又翻出来看。
“白爷……您老人家今天怎么有时间到我这里来视察?跑到我这里一坐，立即让我这小办公室星光璀璨，晃得让人睁不开眼啊。”林奇看起来和白起源关系熟稔，很是亲热的打着招呼。
“打扰林总工作了。”白起源合上杂志，看着林奇一脸歉意的说道。
“白爷可别这么说，要是让那些粉丝听到，我得被他们骂得狗血淋头……多少人想和白爷一起吃顿便饭？这是修都修不来的福气。”林奇不懂这位大爷来的目的，只好说些喜庆话听听。因为是影视传媒公司，在里面工作的人都像是沾染了艺人表演的风气，拍马屁都有股子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架势。
“是这样的……”白起源在心里斟酌着用词，说道：“听说公司新招了一个企划部副总监？”
林奇双眼圆睁，有种经历了晴天霹雳的荒谬感。
只不过是集团下属企划部的一个副总监职位，竟然劳动了东正集团最当红的两大艺人出来站台？
孔溪就不用说了，现在人气爆表，炙手可热。白起源是业界大哥，更是孔溪的前辈，以前孔溪刚刚入行时就是跟着白起源配戏火起来的。
他不仅仅是艺人，而且是东正的股东，平时不张嘴，一说话就是一言九鼎，比东正大老板栗琨说话还要管用。
“他也要站出来力挺陈述？”
“这个陈述到底是什么来头啊？”
“怎么？林总不方便说？”看到林奇沉默不语，白起源眉头微皱，出声问道。
“没有没有。”林奇连忙否认，笑着说道：“在白爷面前，公司哪里有不方便说的事情？是的，公司刚刚招聘了一个企划部副总监。他的名字叫做陈述。白爷认识？”
“见过一面，不熟。”白起源点了点头，说道：“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这个……”
“嗯？”
“不知道怎么形容。”林奇说道：“我做人力资源多年，从来都不曾见过这样的年轻人。”
“什么意思？”
“白爷见过他，第一眼的印象如何？”
“斯文、干净，笑容很有感染力。”白起源略微思考，给了一个很正面的评价。
“对，就是这样，这个陈述第一眼看上去斯斯文文的，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林奇附和着说道，“但是，你接触久了，才发现，这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啊。”
“哦？”白起源的嘴角浮现一抹笑意，说道：“说来听听，我倒是挺感兴趣的。”
第二十一章、星辰和野花！
看到白起源对陈述的事情很感兴趣，林奇自然不会吝啬，将陈述最近在华美经历的事情原原本本讲了出来，甚至，为了制造话题，还添油加醋的把一些江湖传闻也给贡献出来。真真假假的说了一大堆。
白起源听完之后，沉思良久，手掌轻轻的抚摸着杂志封面，问道：“你的意思是说，陈述连老东家都不放过？辞职之后，竟然还敢出手报复老东家？”
“可不是嘛，张蜀前一段时间每天上热搜，最近多低调啊……听说就是出自这个陈述的手笔。”林奇小声说道，“我还听说张蜀准备休息一年，一年之内不接任何通告。难道不是受那次事件的影响？”
“华美那边的王信都奈何不了他？”
“这不是被人拿住了痛处嘛。网络上爆出来的那些证据我都看过，显然是内部人士所为……至于那个内部人士是谁，大家就心知肚明了吧？”林奇一副我们两人心照不宣的模样。
白起源眉头紧皱，说道：“艺人都是公众人物，最多的就是那些云里雾里的负面新闻。陈述作为前华美企划部职员，自然掌握了华美艺人的不少秘密。没想到的是，此人竟然利用这些秘密去报复东家，报复自己曾经服务过的艺人……这种行为是业界大忌。”
“林总，你作为东正的人力资源部经理，负责对每一个进入东正的职员进行考核。无论是能力还是人品，都要百般审视，无可挑剔。陈述的事情，你若是之前不知道、受到蒙蔽也就罢了，明明知道他做过那样的事情，却仍然把他给招进了东正……而且，和他在华美的职位相比，现在竟然成了东正的企划部副总监，你这不是引狼入室吗？若是被他掌握了公司艺人的大量秘密，以后少不得被他要挟报复，到时候我们应当如何处理？”
说到最后，白起源已经是严词训斥了。
林奇大惊，急声解释着说道：“白爷，这件事情真不能怪我，本来我是没有准备用这个陈述的……”
“没有准备要用他？没有准备用他他都能成为东正的企划部副总监？公司招的哪一个人不需要你林总同意签字？”
“白爷，是这样的。本来吧，我想着陈述掌握着华美的不少猛料，咱们不是和华美竞争激烈嘛，就想着把他招进来，有机会的时候给华美上一点料，让他们知难而退…..就是面试的时候和他谈得不是很愉快，就决定选用其它的人选。”
“嗯？那现在是怎么回事儿”
“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面试当天，金董突然间给我打电话，说溪姐要找我了解一下人事部的工作流程……我能反对吗？不能啊。我去了之后，溪姐明里暗里表示陈述才是最适合咱们东正集团的人……所以……”
“所以你为了讨好孔溪，就把陈述给招进来了？”
“……有这方面的原因，不过这小子也确实有些能力。”
白起源再次沉吟不语。
林奇偷窥了一眼白起源的脸色，小心翼翼的问道：“白爷和那陈述……不对付？”
“没有。”白起源冷笑：“我和他根本就不熟悉，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何谈不对付？”
“那……”
“你也别瞎猜了，我是站在公司大局上看待这件事情。”
“明白。明白。”林奇连连点头，说道：“要不，我再想个由头把这小子给开了？”
“你不怕得罪孔溪了？”白起源的嘴角浮现一抹讥讽的笑意。
“怕。”林奇无比坦诚的回答：“但是和溪姐相比，我更怕让白爷不满意。”
白起源颇为欣慰的看了林奇一眼，说道：“只不过是一个小人物而已，翻不了太大的风浪。你现在把他开了，孔溪那边你如何交待？她若是当真闹起来，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
“白爷的意思是？”
“既然来了，就把他供着吧。”白起源出声说道，“每个月那点儿薪水，东正还是能够开得起的。”
“白爷，你不用担心，就算他想做点儿什么事情，怕是也没有机会。”林奇笑呵呵的说道。
“骆杰那边又出了幺娥子？”
“对，就是骆杰骆总监。”林奇笑着说道：“这个陈述也不知道最近招惹了哪尊神仙，倒霉事情是一桩连着一桩。他今天刚去企划部上班，就和骆总监发生了激烈冲突，我看骆总监的脸色很不好看，怕是接下来不会让他有什么好日子过。”
“上次答应骆杰请他喝la romanee-conti，看来要找个时间兑现了。”白起源笑着说道。
“是啊，白爷找个时间和骆总监聚聚，应该会有不少共同话题。”林奇附和着说道。
白起源把手里的杂志丢到茶几上面，站起身来，说道：“我还有事，就不打扰林总工作了。”
“我送送白爷。”
“不用送。”白起源伸手阻止，“记住，我今天没有和你提过陈述的任何事情。特别是不要让孔溪知道我和你提过陈述的事情。”
“明白。我一定守口如瓶，在溪姐面前一个字都不会说。”
“嗯。”白起源点了点头，突然间又想起了什么，说道：“有关我的任何事情，不许陈述插手。”
“明白。我打个电话嘱咐骆总监？”
“不用了，我自己和他沟通吧。”白起源出声拒绝。
送走了白起源，林奇身心疲惫的跌坐在沙发上面。
他原本以为白起源和陈述是一伙的，他过来找自己，和孔溪找自己一样，都是来给陈述撑场子站台的……
没想到的是，这东正集团的天皇天后竟然分成了两拨：一个要力挺陈述，一个要架空陈述。
“陈述！”
林奇在嘴里咀嚼着这个名字。
“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看到茶几上的杂志封面，红叶漫天的枫树林里，白起源一脸宠溺的看着旁边笑容甜美的孔溪。
林奇的瞳孔胀大，猛地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白爷对孔溪动了心思……他不是gay，他喜欢的人是公司的小公主孔溪……”
顿了顿，林奇的表情又变得迷惑起来：“白爷喜欢孔溪，难道孔溪喜欢陈述？”
“不可能，这不可能……孔溪怎么可能喜欢陈述呢？一个穷小子而已。”林奇将这种荒谬的想法排出脑海之外：“陈述拿什么和白爷相比啊？天上的星辰怎么可能配地上的野花？真是疯了……”
*****
陈述很快就要为自己的勇敢埋单，毕竟现实有时候就是个混蛋。
他堂堂一企划部副总监，到了企划部这一亩三分地上来之后，竟然没有一个人理会他。
没有人端茶倒水，没有人汇报工作，更过份的是，连个带他去自己的办公室或者工位的人都没有。
所有人都在忙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工作要做。
他都自己跑到茶水间倒了三杯咖啡了，特意从办公室中间来回走了六遍……
仍然被当作一个透明人。
陈述知道，自己必须要再一次站出来了。
倘若他不能打破这种内部的冰冻行为，怕是以后在这企划部就再也没办法立足了。干脆学他的前任辞职走人好了。
陈述走到前台，笑着问道：“你好，请问咱们的办公室主任是哪位？”
前台朝着里间瞅了一眼，小声说道：“陈总监，办公室主任叫做周傥，短头发的那位，您去里面找她吧。”
陈述朝着办公区域瞄了一眼，找到了办公室主任的位置，说道：“好的，谢谢。”
于是，他再次走到周傥面前，笑着说道：“周主任，你好，我想问一下我的办公室在哪里？”
周傥正在往电脑里输入资料，听到陈述的话，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之后，有些为难的说道：“陈总监，你的办公室需要请示骆总监……”
“嗯？之前的副总监用哪间办公室？”
“这个……之前的副总监辞职之后，他的办公室就被收回去做了资料间。”
“那我应该坐哪里？”陈述问道。
“这个还是要骆总监来安排……”周傥再次将那个标准答案丢出来。
陈述看了周傥一眼，说道：“我明白了。”
“谢谢陈总监理解……”周傥以为陈述明白了自己的难处，这件事情必须他自己去和总监沟通。
“你是骆总监的人。”陈述说道。
“……”
陈述冲到总监办公室门口，砰砰砰地敲响了办公室房门。
“进。”办公室里面传来骆杰威严的声音。
“哐”
陈述推门进去，一脸气愤的说道：“骆总监，他们简直是欺人太甚……哪里有这么欺负人的？”
骆杰扶了扶黑框眼镜，笑呵呵的看着陈述，说道：“陈副总监，有话好好说，别这么慌慌张张的。让人看见了不好。”
“骆总监，你敢相信吗？我来企划部任职，周主任那边连个办公室都不给我安排……她不给我安排办公室，我要坐在哪里？我如何开展工作？”陈述张嘴就朝着办公室主任开炮：“我是东正集团花大价钱聘请来的企划部副总监，拿了公司的薪水，就得为公司奉献自己的力量……她不让我工作，我如何对得起公司？”
“公司内部知道的，以为是周主任办事不利。不知情的，还以为骆总监故意刁难我呢……我初来乍到，就听说上一任副总监被骆总监给逼走了，这种小道消息我是不相信的。我相信骆总监的人品和胸襟，不是会做出那种小家子气事情的男人。骆总监，你觉得我说得对不对？”
第二十二章、遇到了大麻烦！
骆总监不想回答对，又不能回答不对。
看着陈述义愤填膺，一副我完全是站在你这边为你考虑的模样，骆杰很想把面前的咖啡杯朝着他脸上砸过去。
我见过的艺人多了，没有比你更会演的。
他强行压下心中火气，沉声问道：“你听谁说上一任副总监是被我气走的？这种编排公司领导的事情也能到处说吗？还有没有一点组织纪律了？”
“我也是这么和他们说的。这种事情就不要到处传了，说了我也不信，而且对领导形象不好。”陈述附和着说道。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骆杰也不愿意在那桩事情上纠缠，收拾了一番心情，和蔼可亲的看着陈述，说道：“陈副总监，你也不要激动。并不是周主任办事不利，我也没有心思要故意为难你……实在是咱们企划部的办公环境太拘束了些。我两年前就给上面打报告，请他们改善咱们的办公环境，把七楼或者十九楼的空间划一部份出来给咱们办公用……可是上面一直没批，我和周主任也没有办法啊。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是不是这个道理？”
“原来是这样，害我差点儿误会了周主任和骆总监。”陈述一脸了然的模样。
“当然，陈副总监也要工作嘛。要不这样，我先让人在外面给你找一个工位，找一个靠窗的好位置，等到集团总部批准了我的报告后，我再专门让人给陈总监收拾一间办公室出来，你觉得怎么样？”
“在哪里工作不都是一样？我对办公环境一点儿也不挑剔。”陈述大大咧咧的说道。他从自己随手携带的包包里掏出笔记本电脑，又掏出笔、记事本以及各种资料，说道：“正好我有一些问题要向骆总监请教。咱们就在这里开始吧……”
“陈副总监……”骆杰阻止陈述掏包包的行为，说道：“我也有自己的工作要做，我还有几通电话要打……要不，咱们约个时间再聊？”
“啊？骆总监要打电话啊？没关系，你打吧，我不听。”陈述说道。
“陈副总监，这些电话都比较**。”
“原来是这样……”陈述说道。他站了起来，说道：“骆总监先打电话，我十分钟之后再过来。”
“十分钟恐怕不够……”
“那我二十分钟后再过来。”
“陈副总监，我的电话很急……”
“我这边的工作也很急啊，你想想，我初来乍到，什么事情都不明白，我的工作职责是什么？有哪几块是由我主要负责？还要和骆总监沟通一下企划部目前的各个项目进展问题吧？”
“你先出去。”骆杰不耐烦的说道。
“好的。”陈述起身就走。
“神经病。”骆杰把桌子上的文件掀飞了出去。
十分钟后，陈述再次跑来敲门：“骆总监……骆总监，我想和你沟通一下项目进展……”
“等一会再来。”
“好的。”陈述转身就走。
又十分钟后，陈述又一次跑来敲门：“骆总监……骆总监……有些工作我想现在向你汇报一下……”
骆杰近乎崩溃，他抓起电话拨通了周傥面前的座机，近乎嘶吼的说道：“给那个神经病安排个办公室。”
“好的，总监。”
***
陈述去骆杰办公室拿电脑包的时候，一脸埋怨的说道：“骆总监，您太客气了。我都说了，在哪里办公都行，我对办公环境一点儿也不挑剔。何必那么客气呢？”
“为职员提供舒适的办公环境，这是我们服务的准则之一。”
“谢谢总监。”陈述一脸感激的说道：“我知道总监的电话还没有打完，我就不打扰您工作了。”
“好。”骆杰点了点头。
目送陈述走出自己的办公室，骆杰竟然有种松了口气的轻松愉悦感觉，心里对陈述的离开竟然隐隐有了一丝丝的感激。
“我为什么要感谢这个混蛋？”骆杰赶紧纠正自己的错误想法。
“这个家伙……还是得想办法送走才行啊。”
坐在自己专属的办公室里，看着窗外的美丽风景，陈述同样的有种幸福感。
“芸芸众生，争来斗去，就是为了在江边有这么十几平方的一个格子间？”陈述轻轻叹息。他捧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转动椅子滑到落地窗前面对滚滚珠江：“在哪里坐不是一样？何必这般辛苦呢？”
“庸俗！”
陈述整个上午都没有出门，午饭时间，文员进来问他需不需要订餐的时候，他点了一份土豆牛肉盖浇饭。
简单吃过午饭后，小憩片刻，就让文员送来了企划部的各种资料以及最近各个小组的项目进度表。至少先从表面上了解一下部门的基本运作情况。
陈述在办公室里面坐了一个下午，没有任何一个小组的组长或者组员前来向他汇报工作。
不过他也并不着急，知道骆杰威势甚重，对企划部的掌控也超出自己的预料之外。今天早晨入职时，两人针锋相对的那一幕怕是让不少人心生顾忌，这个时候跑来向自己这个副总监献殷勤，那不是把正职主管给得罪了吗？
到了下午的下班时间，陈述收拾好桌面，准备出门和同事聚餐的时候，办公室主任周傥敲门进来。
周傥是个漂亮的短发女孩儿，笑起来时还会露出一对可爱的虎牙。年纪不大，却管着部门那么多事。说没关系没背景还真让人难以相信。
周傥一脸歉意的看着陈述，说道：“陈总监，刚才接到骆总监的电话，说是有两个项目要加快进度，企划部职员要全员加班……所以，今晚的聚餐要暂时取消，等到大家都空闲一些再聚，你看如何？”
“我没意见。”陈述说道。
他心里清楚，这是骆杰给自己的另外一个下马威，是对自己强行拿下办公室的小小报复。但是，骆杰是一把手，他有权利对整个部门的工作安排进行调度，他让大家留下来加班，就是自己也不好再多说什么。难道他能跳出来说为自己接风洗尘的聚餐大过公司正在进行的业务？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若是陈述那么做了，那才是真正的落入了骆杰的圈套。他向上面一捅，怕是自己这个副总监也就做不下去了。
“谢谢陈总监的理解。”周傥感激的说道。
“应该的，都是为了公司嘛。”陈述和她说着些场面话。
“那陈总监您忙，我也要去加班了。”周傥说完，转身离开。
聚餐取消，公司的业务自己还不了解，也没有人希望自己去了解。陈述成了公司唯一的一个闲人。
陈述准备去老爹面馆吃面。
刚刚走进电梯，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陈述摸出手机一看，上面显示着汤大少的电话号码。
“汤大少，找我有事？”陈述笑着问道。
“知道今天是你第一天到新公司上班的大好日子，准备请你吃大餐犒劳一下。”汤大少爽朗的声音传了过来。“我车已经在东正大楼门口了，你赶紧下来吧。”
“你这人怎么能这样呢？就算要请吃饭，也要提前预约一下是不是？我现在是东正集团企划部副总监，公司高层，位高权重……刚刚才答应了部门同事一会儿聚餐，你这会电话就打来了……我要是现在告诉他们我不去了，你说他们会不会觉得我这个新来的领导官威太重不好接近？”陈述一边按下电梯1楼按钮，一边在电话里和汤大少贫着。
“得了吧你，你早上和企划部总监骆杰互撕的事情早就传出来了，你还当我不知道呢？以骆杰的性子，他能让你有好日子过？至于你们企划部的同事聚餐……怕是没人敢和你一起吃饭吧？”
“哟，我又出名了？”陈述苦笑不已。
“怎么着？你还膨胀上了？”
“那倒没有……我出的这点儿名都是小名，上不得台面……既然汤大少要请我吃大餐，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先挂了，一分钟后见。”
陈述下楼，汤大少的野马果然已经停在公司楼下了。
陈述拉开副驾驶室门坐进去，说道：“我说你消息怎么那么灵通呢？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
“你也不想想，传媒和影视又不分家。我们是做媒体的，东正是做影视的。两家平时合作的机会不少，你们公司能没我们的人？特别是你们企划部，那些做媒体的和我关系熟着呢……我只要稍微那么一打听，他们还不什么都原原本本的告诉我？”汤大少发动车子，一脸得意的说道，“你小子可以啊，据说从来都不吃亏的骆杰都在你手上吃了败仗……又使你那些贱招了？”
“怎么说话呢？那怎么能叫贱招？我只是掏出手帕擦了擦手，优雅从容的将其斩落马下……”陈述反驳说道。
“好好好，那你也优雅从容的救我一命。”汤大少侧脸看向陈述，哀求着说道：“我遇到了大麻烦，非你出手不可了。”
第二十三章、王八蛋点餐！
“什么事？”陈述沉声问道。汤大少虽然性子鲁莽，平时看起来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但是他为人真诚，擅长交际，电视台的头头脑脑们都喜欢他，又有着花城知心哥哥的大好名声，一般事情还当真难不住他。
现在他急急忙忙的跑来寻求帮助，自己还没下班他的车就已经等在了公司门口……就连他都解决不了的事情，那这麻烦可就小不了了。
作为汤大少的好朋友，陈述也跟着着急起来。
突然，陈述脑海里灵光一闪，惊声问道：“不会是……哪个姑娘有了你的孩子吧？一定是这样。这种事情我也帮不了你，最多做个孩子的干爹……”
“说什么呢？”汤大少没好气的说道：“我是哪种人吗？安全措施做得好着呢。是别的事情找你帮忙。”
“要是借钱的话，真没有。”
“借钱？借钱我也不找你啊。我家保洁阿姨的银行卡里面都有六位数，你有吗？”
“……你别看不起人。”陈述生气的说道，要不是车子已经启动，他都想要开门绝交。
“那你到底有没有？”汤大少问道。
“我真有。”陈述梗着脖子说道。原本是没有的，但是蔡照不是刚刚分了他二十万嘛……虽然那笔钱不在自己的户头上，但是，钱终究是属于自己的吧？
“虚伪。”汤大少冷笑出声，“你的家底我还不知道？”
“看来你是不想让我帮忙了。”陈述说道。
“好好好，你有你有。”汤大少立即就怂了，“你说你有一个亿，我都信。”
“……”就算车子启动了，陈述都想跳车和他绝交。
“这次真得靠兄弟们帮忙了。”汤大少一脸痛苦的模样，“都快把我愁死了。你看看我的头发是不是稀疏了很多？这两天头发一把把的掉，比掉钱还让我难过。”
“到底什么事啊？”陈述问道。
“今晚吃日料。燃，老地方。如意已经在那边等着了。”
“吃日料？这算是什么麻烦？”
“我的意思是说今天晚上吃日料，到了燃之后我再告诉你发生什么事情。如意也在，省得我到时候还得再给他讲一遍。同一个故事讲两遍，你听着也会腻烦不是？”
“你停车。”
“干嘛？”
“我要和你绝交。”
“吃完饭再绝，吃完饭再绝……都订好位置了。三人位。”汤大少连声劝慰。
“那好吧。”陈述点头：“不能让人家餐厅为难。”
到了常去的那家料理店，李如意果然已经在餐厅等着了。
陈述和李如意打了声招呼，然后盯着汤大少问道：“如意也在，现在是不是可以讲了？”
“逼婚。”汤大少神情严肃的说道，“我妈逼我结婚。”
“这是好事啊。”陈述说道。
李如意一言不发，附和的点了点头。
“哪里好了？那个妹子……我都不熟悉，更没有任何感情基础。我汤大少怎么可能娶一个我不爱的女人？”汤大少抓了抓头发，不小心又薅掉了一根，举着那根头发眼泪都要出来了，“你们看看，你们看看，我这都经历的是什么事啊？”
陈述和李如意对视一眼，都感觉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你不认识那个姑娘？”
“不认识。”汤大少说道。顿了顿，又改口说道：“也不能说不认识，昨天你不是给我打电话嘛，我当时不太方便说话……”
“对，你说你妈让你回家吃饭，家里来了重要的客人……难道就是那个妹子？那个时候你们在相亲？”
说到相亲这两个字眼，陈述哈哈大笑起来，就连李如意想到风流成性的汤大少在家人的逼迫下去和人相亲的场面，嘴角也浮现出一个迷人的弧度。
汤大少的表情有些不太自然，压低嗓门说道：“小声点，陈述你不要笑得那么夸张，你们听我说完……”
“行，你说，你说。”陈述努力的控制住拼命向外溢出来的笑意。
“那个妹子叫做谢雨洁，她父亲谢岷是我父亲的至交老友，当年两人一起到花城创业打天下，我爸做的是儿童食品，她父亲做的是地产开发，好像事业做得还挺大……”
“商业联姻？”
“差不多吧。我爸和他爸是好朋友，两家的长辈就想着把我们俩凑到一块去。昨天我妈告诉我说她老毛病又犯了，让我赶紧回去一趟。我跑回去之后才知道是要让我们俩相亲……”
“长得好看吗？”
“好看是好看，就是没有感情……再说，我也不喜欢那一号的。”
“哪一号？”
汤大少在脑海里回忆了一番当天见面时的场景，然后身体打了个哆嗦，拼命地摇晃脑袋把那个女人的身影给抛出去，说道：“就是那种全身名牌……”
“那不是和你挺配的？”李如意出腔说道。
“……”
“好吧，你继续说。”陈述笑着说道：“不过确实和你挺般配的。”
“我多低调啊？我全身名牌，但是我不说。她一身名牌，张嘴就是我这个爱玛仕的包包多少多少钱，我这双鞋子是全球限量款，还有我的手机壳是用什么皮料经过什么多少道工艺手工缝制完成，我瞅上去和几十块的淘宝款也没什么区别啊……这个女人就跟一个行走的奢侈品自动讲解机似的。”
“我这人性子直，看着她在那边炫耀就忍不住戳她。一顿饭吃了一个小时，我们俩吵了有四十分钟。后来我爸妈和她爸妈还让我们俩一起去打一场高球，我们又吵了大半天……她差点儿把高球打我脸上。你说说，我汤大少学富五车，性情高洁，能娶一个这样的女人做老婆？”
陈述和李如意盯着汤大少的花衬衫拼命摇头，说道不能不能这哪能呢，但是看在嫁妆丰厚上，要不你就忍一忍吧……
“下个月十八号就要订婚了。”汤大少哭丧着脸说道。
“今天几号？”李如意问。
“二十九号。”陈述说道。
“那不是……还有十九天？”李如意大惊。
“对。还有十几天就要订婚了，两家人现在已经开始张罗了，我爸都在让秘书买来请柬，准备亲自去写……”汤大少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吼道：“还有没有人权了？”
“你没有……反抗？”陈述疑惑的问道。以他对汤大少的了解，他是不可能轻易接受别人的安排去做什么事情的人啊，更何况是感情这回事情。
若不是当年伤得太深，又怎么可能差点儿把命都给丢了？
当然，若不是那次事件，他们三人也就没机会相识。
人生啊……太艰难！
“反抗了。”汤大少说道。
“结果呢？”
“我刚把餐刀放下，还没来得及说话，我妈就突然间捂着胸口说不行了不行了，我的身体怕是不行了，还说临死之前还有一桩心事未了，怕是以后要死不暝目……”汤大少说道。
“……”
陈述和李如意对视一眼，都是一副爱莫能助的模样。
汤大海比他们俩年纪大一些，陈述24，李如意25，汤大海28，按照虚岁，都要奔着30走了。
之前就听汤大海说过，在他最痛苦的那两年，根本就不愿意和任何女人接触，就连和女人说话都是一件非常艰难的事情。一度让他的家人怀疑他是同性恋，他母亲还拉着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问过他这件事情。
汤大海觉得不能让原本就身体不好的母亲担心，他要从痛苦中走出来……于是便变成了现在这个每周换一个女朋友的汤大海。
“你想怎么办？”陈述问道。
“我想怎么办？我要是知道应该怎么办，我还跑来找你们俩帮忙吗？”汤大少一脸纠结的模样。他眼神灼灼的盯着陈述，说道：“你不是才子吗？你不是写小说写剧本吗？平时也就是你脑袋瓜子最灵活，你帮我想想想一个办法帮我逃脱困境。既不让我妈伤心，又不用让我结婚？”
“办法倒是有一个。”陈述说道。
汤大少一把握住陈述的手，满脸激动的问道：“什么办法？”
“做个dna验证，说你不是他们亲生的。”陈述说道。
“海珠桥下就有办假证的。”李如意补了一刀，“这钱我出。”
汤大少一脸嫌弃的把陈述的手甩开，说道：“你这倒是不让我妈伤心了，你这是要她的命……”
陈述苦笑，说道：“你也知道，伯父伯母对你这么多年频繁更换女朋友的行为早就看不顺眼了，你自己不也说过嘛，之前他们劝过你很多次，让你找一个好女孩儿确定下来长期交往。结果你变本加厉……现在他们这么强势的给你介绍一个姑娘，而且不允许你反对就要让你们订婚，怕是也对你绝望了吧？”
“难道我就这么从了？”汤大少一脸茫然：“我的蓉蓉丽丽格格美美……都要离我而去了？”
“是的。你是时候认认真真的谈一场恋爱，也是时候……真正的走出来了。”
“谁没走出来？”汤大海怒目圆睁，恶狠狠地盯着陈述，说道：“谁没有走出来？王八蛋才没有走出来。”
“那你扪心自问……”陈述一脸认真的看着汤大少，说道：“你当真走出来了吗？你从一个极端走向另外一个极端是因为你当真走出来了吗？不要欺骗我，更不要欺骗你自己。”
汤大少低头深思良久，砰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喊道：“老板，王八蛋点餐。”
“……”
第二十四章、一心一意李如意！
kiki抱着ipad过来，看着在座的三人，睁着大眼睛一脸迷惑的问道：“哪个王八蛋点餐呢？”
“我我我……”汤大少举起手来，笑着说道：“是我这个王八蛋点餐。”
“汤大哥，你真会开玩笑。赫赫有名的情感节目主持人，你怎么会是王八蛋呢？”因为三人经常来这边聚餐，kiki和他们已经相当熟悉了，一边把手里的ipad递过去，一边微笑着和他们开着玩笑。说话的时候，眼神却一直偷瞄着坐在角落里不言不语的李如意。
李如意人长得好看，穿衣打扮又相当的时尚，一脸酷劲儿的坐在哪里，确实很讨小女生的喜欢。kiki是花城师范大学的学生，没课的时候在这里做兼职。每次陈述李如意他们过来，都是她亲自跑过来招待。当然，醉翁之意不在汤，在如意。
“算了，不单点了。就把你们家那个套餐给我们来三份。”汤大少摆了摆手，出声说道，“我怎么不能是王八蛋呢？说谎的都是王八蛋，是不是陈述？”
陈述点了点头，说道：“是的。”
“那你忘记凌晨了没有？”
“……”
“忘没忘记，说啊？”汤大少笑呵呵的问道。
“没有忘记，也不想再提起。”陈述表情淡漠，声音平静的说道：“她和我已经没有任何关系。”
“够狠。”汤大少对着陈述竖起大拇指。
陈述没应。
他对别人狠的时候，其实对自己更狠。
恨是一把双刃剑，你割伤了别人的皮肤，却刺瞎了自己的眼睛。
kiki又花痴的瞄了李如意一眼，转身去给三人准备食物去了。
汤大海看着陈述，轻轻叹息，关切地说道：“我怕你和我一样，受伤太深，步了我的后尘。你又喜欢藏着掖着，自己一个人受罪。现在看来，你比我坚强多了。”
“那当然了。”陈述说道：“那句话是怎么说得来着？你若不坚强，软弱给谁看？我又没有几十亿家产需要我赶回去继承。是不是？”
“反正我的事情就交给你了，你想办法帮我搞定。你之前不是公关部的嘛，那么麻烦的事情都能够处理得干干净净，我这点儿小事算得了什么？”汤大少耍赖似的说道。
“我想想吧。”陈述说道：“毕竟，不伤害你母亲这一点实在太难……只要你不结婚，怕是都会让你母亲伤心。”
“唉……”汤大少轻轻叹息，转身看向李如意，问道：“如意有女朋友了没有？”
李如意摇头，说道：“没有。”
“那你谈过恋爱没有？”
李如意还是摇头，说道：“没有。”
“那你有没有喜欢过的女生？”
李如意想了想，点了点头。
“你比我爸收藏的那些古董还要古董。”汤大少看着李如意说道。
李如意也不回应，低头喝大麦茶。
三个人的相处模式就是这样，大多数时候都是陈述和汤大少唇枪舌箭，李如意会在旁边默默地看着，偶尔补刀，一针见血。每次都是汤大少提出问题，陈述解决问题。李如意投票站队。
为了庆祝陈述找到新工作，汤大少开了一瓶波摩18，吃饱喝足，汤大少找了代驾开车，陈述和李如意各自叫车回家。
陈述坐在车上，翻动手机看着今天的新闻。
看着看着，又不小心摸到手机背面的刮痕。
那是他走在路上的时候，凌晨从后面突然间跳到他的背上，原本想要给他一个惊喜，却没想到把抓在手里的手机给甩掉了。
也正是这个原因，陈述为她新换了一台手机，而这台更换了屏幕和刮花了后壳的旧手机就落在了陈述的手里。
回到家里，陈述从柜子里找到了蔡照送给他的那部新手机。
他用顶针把电话卡取出来，重新装进新手机里面，然后，干净利落的将那台旧手机给丢进了垃圾桶。
失去的感情就是垃圾，自有归处。
按下了苹果手机的开机键，当那颗被咬过一口的银色苹果标志浮现时，就像是陈述被咬过一口的人生。
他和这部手机一样，重新开始。
汤大海坐在野马车后座，一个头发稀疏的中年男人熟练的驾驶着他的爱车。
司机的车开得又快又稳，比汤大海的车技要好上许多。
因为喝了些洋酒的原因，汤大海的脑袋有些晕沉。
他斜靠在座椅上面，看着窗外一掠而过的车海人流霓虹闪烁。
当车子即将开上珠江大桥的时候，汤大少突然间出声喊道：“师父，停车。”
“先生，这里不能停车。”司机急声解释。
“找一个可以停车的地方。”汤大少说道。
司机将车开到桥下，开到珠江江边。
汤大海推开车门，跳了出去。
很快的，他又重新钻了回来，问道：“师父，有烟吗？”
师父从口袋里掏出烟和火机递了过去，汤大海道了声谢，站在珠江岸边点燃了一根烟。
烟一口没吸，却站在江边看了半天的江景。
李如意住得最远，是三人当中最后一个赶回家的。
他回到自己租住的一间民居顶楼的小房子，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衣服后，打开电脑，抱着吉它坐在了电脑前。
当他调好麦克风，打开视频，俊美的脸颊出现在屏幕上时，整个直播间里便涌进了滚滚人流。
“天啊，男神回来了……”
“男神，总算是把你给等到了，我还以为今天又要落空了呢……”
“一心一意，李如意……”
……
话题如急流，弹幕如碎星。李如意的大半张俊脸被淹没在一行行汉字之中，旁边对话筐里的对话更是如流水一般飞泄而下，一闪而逝。
李如意不管不问，稍微调试了一下吉它的音色，然后开始唱起了一首经典的粤语老歌《沉默是金》。
夜风凛凛独回望旧往事前尘
是以往的我充满怒愤
诬告与指责积压着满肚气不愤
对谣言反应甚为着紧
……
这是由许冠杰作词，张国荣演唱的一首歌曲。张国荣早已远去，但仍然活在无数人的心中。这是人格的魅力，也是音乐的力量。
每到深夜的时候，李如意便跑到一个直播网站去唱歌。因为他俊美无匹的容颜，忧郁低沉的嗓音，吸引了不少女粉丝的关注和喜爱。
虽然称不上大红大火，却也有了一批忠实铁杆的颜值粉。那些粉丝每到深夜便准时守在手机或者电脑前等着他唱歌。
李如意又是一个极其任性的主播。
直播的时间不确定，直播的内容很单一。
就是坐在电脑前抱着吉它一首歌一首歌的唱，点歌不理，互动不回。我唱什么，你听什么；我不唱了，就是累了。
有时候粉丝整晚的等不到他出来唱一首歌，有时候和陈述汤大少喝完酒凌晨两三点回去突然开唱
因为他的任性，自然让很多听众不喜。但是，也让那些真正喜欢他的人更加着迷。
就是喜欢这个味儿！
陈述也偷偷去听过李如意唱歌，屏幕上一如既往的沉默寡言，但是那张让人看到就恨不得揍上几拳的俊脸以及迷人的声线当真对女人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那些粉丝还给李如意建立了一个后援会，叫做一心一意，只要他一开唱，各种礼物便哗哗哗的跳了出来。
陈述和汤大海没有问过李如意直播的收入问题，因为他们心里都非常清楚……李如意真正想做的是演戏，是想出专辑。不是像现在这般只能缩在一个小小的出租屋里自弹自唱，一人喝酒到天明。
和往常一样，李如意忘我的歌唱。
一个人，一把吉它，就是他的世界。
“如意如意，我要给你生猴子。”
“天啊，我的耳朵要怀孕了……”
“我要听《沙漠骆驼》，如意哥哥唱一首《沙漠骆驼》……”
……
还有无数人给李如意发私信，胆小的问李如意的电话号码，胆大的直接就把自己的手机号码和微信号码发了过来。
连续唱了三首歌后，李如意觉得有些渴了，拉开旁边的小冰箱取出一灌啤酒，喝了两口之后，再一次唱起了《怪你过份美丽》。
李如意是张国荣的粉丝，大部份时间唱的都是张国荣的歌曲。
一首接着一首，直到唱了七八首之后，李如意关掉屏幕，将吉它丢到墙角，然后一头栽倒在床上。
一天又一天，凑成一年。
一年又一年，不知何时梦能圆？
第二十五章、第一局，我赢了！
清晨，东正大楼。
陈述走进东正大楼的时候，看到骆杰正站在电梯口等电梯。
骆杰虽然背景深厚，但是作为企划部的经理还是尽职尽责的。至少没有像其它有背景的高层那般迟到早退，把工作当作儿戏一般。想来就来，不想来就十天半月的不见人影儿。
陈述快步走了过去，满脸笑意地打着打招呼：“骆总监，早啊。”
“陈副总监早。”骆杰看到陈述，就像是不小心踩到了一脚狗屎，刚才的好心情一下子就消失殆尽。
“骆总监身居高位，日理万机，每天还那么早来公司上班……实在是让我们这些做下属的钦佩不已。有骆总监在，何愁企划部不欣欣向荣？”
“陈副总监……电梯来了。”骆杰一时没想到如何去反击陈述，恰好电梯落下，他便率先走了进去。
陈述赶紧跟上，笑着说道：“骆总监，我们一起……骆总监，我想一会儿和你沟通一下咱们企划部工作分工的问题。”
骆杰抬腕看了看表，说道：“我上午还有些工作要处理，再约时间吧。”
“那下午呢？”
“下午有个会议。”
“我明白了。”陈述点头。
电梯到了，骆杰走在前面带路，陈述紧随其后。
进入企划部楼层，陈述习惯性的和每一位遇到的同事说早。
看到陈述跟在骆杰身边，谁敢回应他的问候啊？胆子大的报以一个礼貌不失尴尬的笑脸，胆小的就跟兔子见了鹰一般、恨不得躲进地洞里。
看到大家的反应，骆杰在心里冷笑不已。心想，你小子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刚刚入职就敢和自己掰手腕，真是不自量力……
又想起昨天晚上和白起源的聚餐情景，骆杰更是心情太好。
“看你还能在企划部呆多久……”骆杰在心里想道，“你连白起源都得罪了，还想在东正混下去？”
“骆总监……”陈述出声喊道。
“什么事情？”骆杰正准备推开自己的办公室门，听到陈述的话停了下来。
“我想给你提一个小小的意见。”陈述说道。
“嗯？意见？什么意见？”骆杰有点懵。这小子又要使什么坏招？
经过昨天一整天的深入接触，骆杰对陈述的人品性格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他得到的结论就是……这个小子不是个善茬。
他不是一个轻易能够被折服的人，也不是一个轻易肯吃亏的人。
这样的人，必须要想办法弄走。
“是这样的，虽然我是第二天来咱们企划部上班，但是，根据我的观察，还是发现了企划部的一点小小的问题……”陈述笑呵呵的说道。
“什么意思？”骆杰眼神冰冷的盯着他，出声问道。
“我是觉得，咱们是影视传媒公司，应该营造轻松活泼的工作氛围，让每一名职员都能够舒适惬意的在这里工作生活。”陈述出声说道：“刚才一路走来，竟然没有一个人敢和骆总监打招呼说早安，看到骆总监都像是老鼠见到猫一样，我和他们打招呼，他们也不敢作出回应……我在想，是不是因为骆总监过于严肃，让咱们企划部的同事对你心生畏惧，所以才不敢和你打招呼的？”
陈述一脸情真意切的模样，看着骆杰说道：“骆总监，你是不是应该反思一下……轻松一些？活泼一些？现在不是提倡互联网思维和互联办公嘛。那些it公司的职员都在公司里养猫养狗养植物的，还有人把自己的座位改造成夏威夷海滩……咱们这些做领导的，是不是也应当以身作则？”
骆杰瞪大眼睛盯着陈述。
这样不要脸的话你也说得出来？
让我反思一下自己？轻松一些？活泼一些？
只是因为大家不敢回应你的问候，不敢与你有任何接触，所以你就把这盆脏水泼到我的身上？
骆杰习惯性的扶了扶镜框，背对办公室房门看着陈述，说道：“难道这不是陈副总监的问题吗？”
“我的问题？”陈述一脸迷惑的模样，极度认真的审视了一番自己，说道：“我没有问题啊。以前在华美的时候，大家都非常喜欢我。每次的不记名投票，我还是集团最受欢迎的男职员之一呢。”
“可是，我听说的事实可不是这样……听说陈副总监是被华美辞退的？”
“没有的事。”陈述一脸淡然的模样，笃定说道：“是我自己辞职不做的。华美那边上升通道太过狭窄，还是东正这边更适合我一些……刚刚进来，就给予我企划部副总监这样一个重要的职位，这是对我的能力和人品极其认可啊。士为知已者死，我一定好好留下来为东正效力。”
骆杰明白，他这番话是想告诉自己，别使那些小手段。他既然来了，就不会走。
“我也没有问题。”骆杰冷笑出声：“以前你没来的时候，大家都相处融洽。”
“骆总监没有问题就好……”陈述一副放下心事的模样，说道：“我才刚刚来东正一天，看事情不够全面。如果有什么说得不对的地方，骆总监多多谅解。毕竟，大家也都是为了工作嘛。”
“理解。我不会把这些小事放在心上。”骆杰准备结束和陈述的对话。他觉得自己和他每多说一句话，寿命就会减少一秒。这种事是小事，说这个事的就是个彻彻底底的小人了。
他都不会放在心上。
“谢谢总监。”陈述笑着说道：“我知道总监最近工作繁忙，就不用把为我聚餐的事情挂在心上了……总监今天晚上要继续加班吧？”
“……”
这个问题就让骆杰没办法回答了。
若说今天晚上不用加班了，那是不是要为了他举办一场聚餐？毕竟，这是公司针对新入职员的欢迎仪式。
若是不想给他举办这个欢迎仪式，是不是仍然要带着职员加班自己被困在公司不说，就连其它的企划部同事也对自己这个领导有意见吧？
再说，加一天班没事，加两天班没事，三天四天呢？何时是个头啊？
哪有职员喜欢一直逼迫着他们加班的领导？
沉吟良久，骆杰正要张嘴说话，陈述却抢先开口，说道：“看来今天晚上骆总监还要加班了。骆总监太辛苦，我就不打扰你了。”
看到陈述转身进入自己办公室的身影，骆杰脸色阴沉得都能拧出水来。
“这是报复。”骆杰在心里想道。
“报复自己昨天当众落他的面子……”
“报复自己让所有人加班而取消应有的新职员欢迎仪式…….”
“也报复自己不给他分配办公室，甚至直到现在还不给他明确的分配工作，让他成为企划部的透明人……”
是时候要解决这些问题了。
可是，骆杰又心有不甘啊。
原本是要把这个桀骜不驯的家伙给赶走，要是什么都给他了，他还会离开吗？
再说，刚才自己明明想说的是今天晚上不加班的，是你自己把我的退路给封死了。害得我今天晚上又得带着整个企划部职员加班。
想到刚才在办公室门口又被这小子给阴了一记，骆杰脸上就火辣辣的疼痛。
那么多年了，几时吃过这样的大亏？
“林奇这个废物，为何招来这么一个怪物？”骆杰没能在陈述那里讨到便宜，就把怒火发泄到了负责人事的林奇身上了。
****
陈述找了块抹布，自己动手将办公室里面的桌椅擦拭过一遍。他这个人在企划部是透明的，他的办公室自然也是透明的。
忙活一番，窗明几净。心情也跟着那些灰尘的消失而明媚了几分。
陈述自个儿给自己泡了杯龙井，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滚滚珠江，心情也逐渐的平复起来。
“必须要打开一个突破口。”陈述在心里想道。
昨天被晾了一天，他可以接受。
今天再被那样晾一天，恐怕就不是那么好受了。
整个公司的人都在忙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职责，而他作为企划部的副总监，整个部门的二把手，没有工作划分，没有主管项目，没有人来向你汇报或者请示，甚至连原本安排好的同事聚餐都取消了。你连一个和大家熟悉和互相认识的场合都没有……被所有人推开，就像是一个格格不入的局外人一般。
长期下去，不说威信扫地，怕是自己都觉得了无生趣。
若是搁在以前，或许陈述觉得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这里干得不开心，他换一个开心的地方去就好了。
但是，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反而激发起了他骨子里的傲气。
“你们越不想让我好过，我就偏偏过得好好的”
同理可证，你们越是想要把我赶走，我就偏偏的想方设法留下来。
今天和骆杰的争执并不明智，但是，他必须要逼迫骆杰表明一个态度。
无论这个态度是什么，他都不能再接着做一个透明人。
正在这时，桌子上的座机电话响了起来。
陈述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的号码，嘴角浮现一抹欣慰的笑意：“第一局，我赢了。”
第二十六章、是我请他来的！
陈述敲响骆杰的办公室房门，房门被人从里面拉开，骆杰一脸笑意的站在门口，主动向陈述伸出大手，笑着说道：“恰好有一点时间，想和陈副总监讨论一下企划部工作分工的问题。陈副总监的时间没有问题吧？”
“我没有问题，以总监的时间为准。”陈述客气的说道。心想，我都闲得打苍蝇了，能有什么问题？
骆杰邀请陈述进来入座，问道：“茶？还是咖啡？”
“茶吧。”陈述说道，“喝习惯了。”
“喝茶好啊。”骆杰说道：“喝茶对人身体好。”
说话的时候，按响了呼唤铃，让秘书送来一杯茶和一杯咖啡。
等到秘书离开，骆杰捧着咖啡了一口，看着坐在对面的陈述，说道：“陈副总监对自己的工作有什么想法？”
陈述笑了起来，一脸谦逊的说道：“我能有什么想法啊？我初来乍到，两眼摸黑，什么都不熟悉，听总监的吩咐。”
谈判的时候永远不要先露出底牌，耐心的等着对手先报价。只要你露出了底牌，对方就会在这个基础上砍价。同理，若是对方先报价的话，价格高了，你可以再加一筹。价格低了，你可以再加三筹。那样，可操作的空间就大上许多。
骆杰挑了挑眉，知道陈述不是一个好应付的小白新人。倘若自己价码开得太低，怕是他立即就否决了。到时候免不得又是一番唇枪舌箭。
沉吟片刻，骆杰看着陈述说道：“想必咱们企划部的基础构架你是熟悉的，和华美那边的情况稍有不同，咱们企划部又被称为大企业策划部，下辖宣传组、公关组，以及新媒体组。宣传组和公关组你已经相当熟悉了，毕竟你在华美做的就是这方面的工作，我就不过多介绍了。”
“新媒体组主要负责集团公众号、微博号的管理，官方信息发布，以及公司艺人的微博号公众号的管理，当然，也有审核监控避免错误的或者不合时谊的信息出现在网络上，对艺人形象带来负面影响。”
陈述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有些艺人人长得好看，但是文字功底实在不怎么样。发一条十个字的微博有两三个错别字。还有一些广告宣传信息看都不看一眼，还在后面跟上了八点十分发之类的字眼。每一次都会引起网路上的轩然大波，着实令人尴尬不已。
也让粉丝对艺人的职业素养和文化修养产生怀疑，对艺人的形象影响极其恶劣。新媒体部的存在就是尽量避免这种事情的发生。
“最重要的一块就是网络平台上对集团以及集团艺人的推广宣传。各种网络媒体的合作，以及制作热门话题，想方设法的帮助艺人圈粉，建立艺人美誉度……”
“我明白。”陈述点头。
骆杰看向陈述，说道：“所以，我想把新媒体组这一块的工作交到陈副总监手里，你觉得如何？”
陈述心头微惊，脸上却不动声色，笑着说道：“骆总监将这么重要的工作交给我，让我受宠若惊啊。”
陈述知道，新媒体组虽然是后面组建的，但是因为网络的飞速发展，全民信息化的到来，网络媒体和网络宣传是艺人工作的重中之重。
可以说，得网络者得流量！
有了流量，还愁赚不到钱？
经常有人大骂流量明星，实际上是因为很多艺人被网络迅速催红，只有流量，而没有与之相匹配的表演和作品而已。
假以时日，那些曾经的小鲜肉也是可以拿影帝视帝的。
可是，为什么骆杰愿意把这么美味的一块蛋糕划到自己碗里来？
要说这是骆杰释放出来的善意，陈述是不会相信的。
“能者多劳。”骆杰笑着说道：“陈副总监在华美就工作出色，创造了最快的升职记录到了东正，应该有更加优秀的表现才是。”
“既然骆总监相信我，我一定努力工作，不给咱们企划部丢脸。”陈述出声说道。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骆杰笑呵呵的说道：“你可以先和新媒体组的同事开个会，和大家熟悉一下。这样也方便以后开展工作。”
“好的，我这就去安排。”陈述笑着说道。
“对了，晚上大家一起吃顿便饭就你、我，还有几个小组的组长吧。人少清净，说话也方便。”骆杰释放出他今天的第二个善意。
“好的，我一定准时参加。”陈述笑着说道。
等到陈述离开，骆杰缓缓转动着手里的咖啡杯子，褐色的液体轻轻荡漾，浮现一圈圈的漩涡。
“你不是想抓权利吗？那就给你最大的权利。想必白起源他们对这个工作安排很满意吧？”骆杰的嘴角浮现一抹阴冷的笑意。
****
企划部，小会议室。
骆杰看了看表，对身边的助手小林问道：“孔溪他们出发了吗？”
“我刚才和韶姐联系过，他们已经在路上，还有十分钟到达公司。”助手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说道：“大概还有五分钟。”
“方案都打印出来了吧？孔溪不喜欢看电子版。”骆杰抬头看向坐在对面的一个中年男人。
“骆总，资料都已经准备好了。”宣传组组长林卓别连忙应道。
“水呢？恒温苏打水准备好了吗？”
“也已经准备好了。”
“很好。”骆杰这才放下心来。对于公司里面的这些姐啊爷啊的，必须要给予足够的尊重和重视才行。艺人最重咖位、排位和座位，稍有不慎，就是一场撕逼大战。
虽然孔溪性子文静，极少与人发生争执。可是，她身边的工作人员可都不好招惹啊。特别是经纪人韶姐，那张嘴能把死的说成活的，实在是让人难以招架。
所以，每一次和这些艺人对接工作的时候，他们就只能谨慎谨慎再谨慎。
说话时，会议室门被人推开，一群人轰轰隆隆的走了进来。
骆杰赶紧站了起来，笑呵呵的迎上一个漂亮女孩子，说道：“孔溪，好久不见了。”
孔溪和骆杰握了握手，说道：“哪有好久？是上个月才见的吧。”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一月不见，那得是多少个秋？”骆杰和孔溪互相熟悉，彼此打趣着说道：“这几位都是我们宣传部的精英，你之前已经见过，我就不介绍了”
“不用介绍。”孔溪看向对面的几人，主动打起招呼，说道：“卓别，好久不见。这次又麻烦你们宣传组了。做方案一定很辛苦吧？”
“溪姐客气了，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林卓别激动的说道。虽然见面次数不多，但是每次孔溪都能清楚的叫出自己的名字，每次都对自己的付出表示感激。虽然知道这是明星们的基础操作，但是，当大明星当众对你表达善意的时候，心里还是热乎乎的。
“漫漫，是不是最近减肥了？感觉你瘦了好多耶……陈城的新发型不错，看起来很帅气……”孔溪微笑着和在场的每一个人寒暄，不让任何一个人受到冷落。
“溪姐好……”
“溪姐才美……越来越美……”
……
骆杰笑呵呵地在旁边等着，等到孔溪和所有人都寒暄完毕，秘书过去为孔溪端来柠檬口味的恒温苏打水。给孔溪的经纪人韶姐和小助理郭旭冉也都准备好饮料。
所有人都坐定后，骆杰看向孔溪，出声问道：“知道孔溪每天都很忙，我们就不耽搁你的宝贵时间了会议现在是不是开始了？”
“等等。”孔溪说道。
“嗯？”骆杰一脸疑惑。以前不都是你风风火火的要求快点开始，早些结束，有事说事，不要耽搁彼此的时间吗？
正在这时，小会议室的门被人推开。
陈述捧着笔记本出现在门口，笑呵呵的说道：“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你怎么来了？”骆杰一脸不悦的呵斥。
这小子是不是太得寸进尺了？刚刚才向你释放了一点善意，你就以为我怕了你不成？
要知道，任何一家公司的大牌艺人都是最核心的资产。像是白起源和孔溪这样的超一线艺人，骆杰都是要亲自握在手里，亲自为他们服务的。
今天这个会议是早就安排好的，宣传组为孔溪做了一套秋季宣传方案，包括几家时尚杂志的拍摄、媒体的投放，以及电视台的采访和综艺节目的安排。
这整套方案都是自己亲自盯梢，由宣传组耗费了快两个月的时间制定出来的。前期和各家合作伙伴，合作媒体的时间对接，方案讨论也多由自己亲自前去洽谈。这是企划部每一个季度工作的重中之重，今天把方案确定下来，接下来的几个月时间，整个企划部都要围绕这套方案围绕孔溪展开工作和服务。孔溪长时间没有拍戏，如何持续保持热度是他们面临的一个严重考验。
一个初来乍到的年轻人，一言不发的就敢来摘取自己的胜利果实？
他以为他是谁？
这一次，骆杰是真的被陈述给激怒了。所以说话毫不客气，就连同事之间基本的尊重都省略了。
其它人也一脸震惊的看着陈述。
“这个副总监……太凶猛了吧？”
“只有骆总监摘别人的果实，难道这家伙还想来抢骆总监的果子？这不是太岁头上动土？”
“不讲究……实在是太不讲究……”
显然，就是宣传部的几位同事也对这位副总监的表现极其惊讶。
“是我请他来的。”孔溪出声说道。
“……”
第二十七章、本来就是一朵花！
听到孔溪帮腔说话，所有人都一脸惊讶的看了过去。看看孔溪，再看看陈述。在他们俩人的脸上身上瞄来扫去的。好像这两人之间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似的。
当然，在这一刻，已经有很多人把好像俩字去掉。
“他是孔溪请来的人？他是孔溪的人？”
“难怪陈总监刚刚入职的第一天就敢和骆总监掰手腕，敢情人家也是有后台的……江湖险恶，站队需谨慎啊。”
“陈副总监竟然抱上了孔溪这条大腿……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全场最为震惊的就是骆杰了，他觉得自己好像漏掉了什么致命的讯息。
没有人告诉过他陈述和孔溪的关系，林奇送陈述上任的时候没有说，白起源请他喝酒的时候也没有说。
而现在孔溪说了，当着大家的面说了出来。
可是，这样的结果却不是骆杰想要的。
骆杰感觉到脸有点烫，火辣辣的烫。
是的，他现在明白了。
林奇那样的位置，不可能不知道陈述和孔溪的关系。因为倘若没有孔溪的这层关系，怕是林奇也不会将陈述这样一个麻烦招进东正吧？陈述这种牛皮糖的性格，哪个上位者会喜欢呢？
白起源呢，这更是一个阴险狡诈的家伙。他和自己喝酒的时候绝口不提孔溪，只是对陈述这样一个问题人物进入企划部表示了担忧，害怕自己或者其它的明星艺人落得一个和张蜀同样的命运，并且希望有关自己的所有事务都不希望陈述插手涉足
“有意思……还真是有意思啊。”骆杰扶了扶镜框，嘴角浮现一抹残忍的笑意。
孔溪假装没有看到众人脸上的错愕和审视表情，笑呵呵地看向陈述说道：“陈总监快请坐吧，就等你了。”
“谢谢。”陈述对孔溪表示感谢，然后抱着笔记本坐在了骆杰的身边。
孔溪可以不在意，王韶却有些坐不住了。
作为孔溪的经纪人，任何有可能影响到艺人形象的事情都是要规避杜绝的。
“我知道陈述总监在华美那边做出来的工作成绩，也清楚他是一个很有想法的年轻人。恰好这次涉及到小溪下半年的宣传推广，所以就向小溪推荐了陈述总监……”
王韶一脸笑意的看向陈述，眼神里却颇有打量和刺探的意味，出声说道：“还请陈总监多多帮忙，多提宝贵意见。”
“这是我的荣幸。”陈述认真说道。他知道这种场合自己不适合说太多话，人家孔溪帮了你，让你介入部门的核心业务。但是，你得到机会就拼命往上凑，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自己和孔溪的关系这是很愚蠢的行为，也会给孔溪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陈副总监，藏得有点深啊。”骆杰脸带笑意，用只有两个人能够听到的声音说道。
“常规操作。”陈述谨守着谦逊低调的行事风格，小声回应。
“骆总监，我们是不是可以开始了？”孔溪扫视全场，视线放在骆杰身上，出声问道。
“开始吧。”骆杰的心境早就恢复了平静，“卓别，你来给大家讲述一下溪姐下一个季度的推广方案。”
虽然他满肚子的火气无处发泄，恨不得拍桌而起离席远去，但是他心里清楚，这是很不明智的行为。作为企划部的负责人，他必须要坚守好本职工作。倘若他生气离开，那这几个月时间的所有努力就真正的被陈述这个副总监给摘了果实了。
只听说有一把手摘二把手果子的，自己若是被下属给摘了果子，那不就成了圈内笑柄？
林卓别站了起来，出声说道：“诸位面前都有一份文档，因为溪姐不喜欢看电子档，所以整个方案我们都打印出来……现在由我为大家解读方案。”
“辛苦了。”孔溪点了点头，再次道谢。
陈述看向四十五度角坐在主座位的孔溪，发现她已经打开文档，认真阅读里面的资料。倒是孔溪旁边的经纪人王韶一直在盯着自己，眼神让陈述颇有些不自在。
陈述对着她咧嘴一笑，也跟着林卓别的讲解开始看起资料。
方案很长，也很丰富。半个小时以后，林卓别终于把整个季度的推广方案给讲述完结。
“溪姐，方案讲解结束，您看看有什么需要修改和补充的地方？”
孔溪把手里的资料合上，看着林卓别说道：“谢谢卓别，快坐下喝口水吧。”
“谢谢溪姐。”林卓别听话的坐了下来。孔溪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却总给人一种难以抗拒的魅力。
孔溪转身看向经纪人，问道：“韶姐，你怎么看？”
“宣传部工作做得很认真，我没有什么意见。”王韶说道。
孔溪点了点头，看向骆杰说道：“整个项目是骆总监帮忙在全程跟进，骆总监这边应该也没有什么意见吧？”
“不错。”骆杰出声答道。心想，孔溪还是挺会做人的。虽然她拉了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参与进来，但是并没有否认自己为这个推广方案所付出的时间和心血，“我不是要给自己邀功啊，我是想告诉小溪，宣传组为这套方案所付出的努力。我们手上的这份推广方案，宣传组在林卓别组长的带领下努力拼搏了两个月的时间。一家家合作伙伴的去对接，去沟通，去思考和碰撞最好也最契合小溪形象气质的方案……”
“在今天开这个会议之前，我和宣传组已经私下进行了不下十次小组级会议。一个细节一个细节的打磨，一点点的向前推进……为的就是能够让小溪满意。当然，说是尽善尽美肯定是不合适的。但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作为一个当局者，我也确实找不到其它的漏洞和细节。小溪，你火眼金睛，还是你来提提意见吧？”
“谢谢骆总监和整个宣传组为这套方案的付出，我很感激。”孔溪看着骆杰，一脸感激的说道。又将视线转移到了陈述脸上，嘴角浮现一个动人的弧线，脆声问道：“陈总监，你有什么意见？”
“我有三点修改意见。”陈述出声说道。
“……”
骆杰脸上的肌肉抽搐，冷笑出声，说道：“看来陈副总监刚才听得很认真啊，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找出来三条修改意见。”
就连宣传部的几名同事也都眼神不善的盯着陈述，整个小组十几号人为了这套方案来来回回折腾了两个月的时间，你一张嘴就给人一种漏洞百出的感觉，你以为你是谁啊？
“哦？”孔溪的星眸闪烁，一脸笑意的问道：“说来听听。”
陈述合上面前的笔记本电脑，看着孔溪侃侃而谈，说道：“第一，时间问题。十月有两场活动安排在了同一天，11号当天在北京参加一场颁奖活动，然后活动结束的当天下午，赶飞机飞到花城参加晚上的电视访谈活动需要本人到场，电视访谈又是现场直播，没办法提前录制。所以，倘若当天飞机延误了怎么办？这个季节的北京天气不是很好，时常会有大雾出现。我以前经常出差去北京，连续遭遇了数次的飞机延误。这个概率还是相当高的。另外，就算没有误机，孔溪小姐从北京飞到花城，一路上奔波劳累之后，匆匆补个妆出现在电视屏幕上还能否保持最好的状态？倘若状态不好，那我认为这档节目还不如不做。”
孔溪眼里光芒更盛，脸上笑意更浓，看着陈述说道：“陈总监说的很有道理。既然如此，宣传组将晚上的电视访谈给推掉或者改期吧。”
“好的，孔溪小姐。我们会和电视台沟通。”林卓别出声应道，快速的在方案上面进行标记。
“第二，拍摄风格问题。我个人认为，和《名嫒》杂志的合作拍摄方案不够新颖。我整理过孔溪小姐的写真图集，这种性感风以前都拍摄过，这次怕是很难再拍出新意。备选的宫廷风有另外一位艺人刚刚拍摄过，是光辉的李新桐，宣传组的同事可以找来看看……倘若孔溪小姐接着拍的话，轻则会被粉丝骂跟风模仿，重则就是抄袭了……”
“没有这么严重吧？”骆杰忍不住替宣传组的同事叫屈，“拍来拍去，不就是那几种拍摄风格吗？还能拍出一朵花不成？”
陈述看了孔溪一眼，说道：“孔溪小姐本来就是一朵花。”
“……”骆杰差点儿没忍住想要爆出口。
我说的一朵花和你说的一朵花根本就是两码事好不好？
他想说的是，全世界的明星都是那几种拍摄风格，宣传组再拼命，怕是也很难找出让人眼前一亮的拍摄模式。陈副总监倒好，故意歪曲自己所说的话，还恬不知耻的当着众人的面夸奖孔溪是一朵花……他也没敢说孔溪丑啊。
孔溪笑颜如花，开心的对陈述道谢，声音甜美的说道：“谢谢陈总监。”
第二十八章、欺人太甚！
“不客气。”陈述一脸云淡风轻的模样，声音平静的说道：“我只是把大家都知道的事实说出来而已。”
孔溪屡次三番的帮助自己，陈述觉得自己应该在适当的时机礼尚往来。譬如现在，骆杰竟然说什么还能拍出一朵花不成这种诨话，这是对一个艺人容貌气质的极大羞辱。
就算孔溪不是艺人，就算孔溪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他就能这般攻击指责别人了？
哪个少女不爱美？哪个少女拍照不开美颜？
看到孔溪满脸开心的感谢陈述的称赞，骆杰的心里有了不妙的感觉。孔溪对陈述的行为很满意，那不就是对自己的行为很不满意？
骆杰看向孔溪，努力让自己脸上的肌肉更加自然舒展一些，陪笑着说道：“小溪，我不是那个意思……全世界都知道你是美女，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到，去年不还评选上了亚洲最美的十张面孔之一……”
“我明白。”孔溪点了点头，一脸认真地说道：“不过各人审美不同，我喜欢玫瑰，你喜欢牡丹。陈总监觉得我是朵花，骆总监觉得我是棵草。谁都没有错。”
“……”骆杰在心里哀嚎不已。完了，看来这位大小姐是当真把自己记恨上了。
哪个女人会不介意别人说她丑啊？更何况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可是，自己明明没有说那个丑字，只是因为陈述那句话的补充，才让所有人看来……自己是在贬低孔溪的颜值。
他骆杰怎么可能干出这种愚蠢的事情？
宣传组的几名同事看向骆总监的眼神充满了同情，一向给人沉稳睿智感官的骆总监今天是怎么了？
孔溪大度的摆了摆手，一副我根本就不把这点破事放在心上的潇洒模样，说道：“好了，刚才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我们不说闲话了……陈总监，既然你认为和《名媛》杂志的合作方案不够新颖，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中国风。”陈述说道，“我看过孔溪小姐的写真图库，从来都没有尝试过中国风这种拍摄风格。”
“中国风？”孔溪的眼里闪烁着星光。
“不好吧？”林卓别轻声说道。他看到孔溪对陈述的维护，也看到骆总监出言无状的下场。所以就算提意见都有些小心翼翼了，“溪姐以前从来都没有拍过古装剧，而且溪姐的形象气质也更加适合走时尚性感路线……若是走中国风的话，怕是不太契合吧？”
“是啊，我们也考虑过中国风，但是还是觉得溪姐更适合走时尚路线……溪姐全身上下都充满了时尚感……”漫漫也出声附和林卓别组长。
“我觉得也不是不可以尝试……”陈城看着孔溪，出声说道。眼神和林卓别以及漫漫接触之后，态度立即变得坚定起来.“不过，作为一名钢铁直男，我还是喜欢看溪姐的时装大片……古风的话，一旦拍不好，就给人老土的感觉。”
……
宣传组的人不喜欢陈述跳出来对他们的方案指手划脚，更不喜欢陈述一张嘴就说他们的方案有多少条修改意见。
现在是抱成了团想要让陈述屈服，或者说让孔溪接触他们这些专业人士的意见。
看到宣传组的人都站在自己这边，骆杰心头稍暖，刚才的那点儿小插曲引起的不快也就完全消失，笑着说道：“小溪，宣传组的林组长已经为你做了两年形象包装方案，对你是有一个明确定位的。在场的所有人，包括我之内，都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你。漫漫之前就是《vogue》的王牌主笔，是业内资深的时尚人士……这套方案他们也和《名媛》那边沟通过，已经得到了那边摄影师和廖总编的认可……”
“嗯。”孔溪点了点头，说道：“感谢宣传组为我的付出，我也相信你们的专业……”
骆杰得意的看了陈述一眼，出声说道：“陈副总监毕竟初来乍到，对很多工作还不太熟悉，对小溪也不太了解……难免会提出一些自以为是的意见。我相信，进入企划部工作一段时间，真正的和我们企划部融合为一体，了解我们严谨的工作流程之后，一定会给出专业人士的评价。”
“不过……”孔溪看着骆杰，说道：“我还是愿意接受陈总监的修改意见。”
“哎……”
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看向孔溪。
大小姐，你不是在玩我们吧？
你前面说什么感谢宣传组的付出、相信你们的专业，这一转身就把我们给卖了，愿意接受陈总监的方案？
骆杰都想拍桌子走人了。
陈述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们俩聊吧，我们都撤了得了。
当然，这样的念头只能在心里想想。
“小溪，你的意思是？”
“我想试试中国风。”孔溪眼神笃定，声音更加坚定的说道。显然，在她的心中已经有了明确的答案，“就是因为我没有拍过古装剧，也正是因为我从来都没有拍过中国风的片子，所以，这一回我要尝试中国风……”
“可是……”
“就这么决定了。”孔溪说道，脸上虽然带着笑意，但是已经变成了一副冷傲不可侵犯的俏模样，“麻烦骆总监以及宣传组和《名媛》那边再沟通确认一下。”
“明白了。”骆杰知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只会讨人嫌弃。毕竟，宣传组只有建议权，将做好的方案摆到孔溪面前供她选择。并没有实际上的决定权，我们说什么你就去拍什么，那些十八线小艺人才是他们随意摆布的对象，“我们会和《名媛》沟通最新确定的方案。林组长，没问题吧？”
“总监放心，我会处理好的。”林卓别沉声说道。
陈述一直在观察着孔溪，观察着她的言行举止，也观察着她的性格特征。
每一个人的成功绝非偶然，表面上的孔溪和蔼可亲，能够记住每一个人的名字，和每一个人都能够寒暄几句，不会让人感觉到被忽略或者无视。就像是一个邻居家的大姐姐似的。
可是，这是大多数明星都能够做到的。
公众人物，怎么可能一见面就让你异常的反感呢？
只有可能是你接触久了才会讨厌。
但是，孔溪一直严守着一条线。
我可以和你们很亲热，但是绝对不会很亲密。
我可以听你们的建议，但是你们就不要再对我的决定提出意见。
这是一个矛盾的混合体。
在旁观者看来，又充满了致命的魅力。
那句话是谁说的来着？认真工作的女人最美。
等到所有人都接受了自己的决定，确定没有人再提出反对意见，孔溪的视线再一次落在了陈述的脸上，出声问道：“陈总监，既然中国风是你提出来的……心里可有成熟的想法？”
“鹤。”陈述说道。
“鹤？”
“对，少女和仙鹤。”陈述说道：“鹤原本就给人高雅从容的感觉，又有延年益寿的良好寓意。古人都将白鹤称为仙鹤，又称之为长寿鹤。我们将古老的和时尚的相结合，将傲游九天的祥瑞和地上的花朵相结合，将少女和仙鹤相结合……是中国风，却又是带有时尚元素的中国风。想必能够让人有眼前一亮的感觉。”
孔溪不知道想到些什么，眼眸发亮，出声说道：“很有期待感呢。”
“孔溪小姐喜欢就好。”
“我很喜欢呢。”孔溪抬眸看向众人，问道：“就这么决定了？”
“……就这么决定吧。”骆杰回应。你都说你很喜欢了，我们还能说不答应？
孔溪对大家的态度相当的满意，捧着苏打水喝了一口，眼神却一直不曾从陈述的脸上转移，出声问道：“陈总监的第三条修改建议是什么？”
“我看到孔溪小姐要和厉思宇一起参加一档综艺节目……而且要和他组成一对情侣参加各种各样的游戏环节……”陈述说道，“我建议，不要和厉思宇搭档。可以更换其它艺人吗？”
骆杰脸色阴沉，强行压下不断从心底冒出来的火气，说道：“是有这么回事儿。这是节目组的要求，其它的三对明星都是这么做的……只不过是参加一档综艺活动而已，难道这也有问题？再说，厉思宇现在炙手可热，是当前最红火的艺人，可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和他搭档的。你知道我们做了多少工作才将他们俩配成一对？你又知不知道，若是和身份咖位不对待的男艺人配成一对，这对孔溪会有多恶劣的影响？”
“是吗？”陈述想了想，笑着说道：“我只是提出我的建议，到底要不要更换人选……还要孔溪小姐和骆总监来决定。”
“你只是说换人，总要说出你换人的理由……你说换人就换人，你以为你是谁？”
孔溪那双漂亮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在陈述的脸上，像是在审视，在寻找一个答案。
肤色雪白，琼鼻俏挺，红唇轻启，欲语还休，给人无限诱惑。
被这样一个绝色美人盯着，陈述有些不好意思了，脑袋微垂，不好意思和孔溪的眼神对视。
却又忍不住看了过去，他想搞明白一桩事情：你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到底是什么意思？
孔溪眨了眨眼睛，对着陈述嫣然一笑，说道：“我同意陈总监的意见。”
“……”骆杰这次当真想要拍桌子走人了。
这对狗男女欺人太甚！
第二十九章、怎么可能呢？
也难怪骆杰会这般生气。
陈述提的第一条修改意见大家都能够坦然接受，因为那确实是他们这些人的工作疏忽。没有考虑到天气原因和孔溪奔波劳累后的状态问题。现场直播的节目，倘若误机，那就让电视台白等，到时候他们找谁救场？倘若孔溪状态不佳，面容憔悴，那不是更让粉丝失望吗？
第二条修改意见，只能说是大家审美不同，他们希望孔溪一如既往的走时尚性感风，不要轻易改变路线。而陈述却觉得孔溪应该多多尝试，走一走中国风……孔溪想要尝鲜，他们也能够理解。
这第三条建议简直是荒谬，荒谬之极。
孔溪要去参加的那档《天天有喜》综艺，当期共邀请了八位艺人，四男四女，四对男女组成四对情侣参加闯关游戏。其中和孔溪搭档的厉思宇是人气最旺的，也是和孔溪咖位最接近的。
这些明星艺人每一位都非常忙，当红艺人的通告可能都要排到两年后了。这档节目是早就预约好了的，也是孔溪点头答应过的，他们已经为孔溪争取到了最好的资源，现在这个新来的副总监一张嘴就把他们的努力给否决了……连个理由都没有。
更让骆杰他们难以接受的是，孔溪竟然接受了这个没有理由的修改意见。
孔溪明明是他们的人啊，大家都是老朋友好伙伴了，相处也不可谓不融洽，配合也不可谓不默契，你怎么一转眼就投入了……投入了别人的怀抱？
骆杰很想唱歌，唱最心爱的情人，却伤害我最深，为什么你背着我爱别人……
“小溪，这件事情你一定要慎重考虑……你和厉思宇搭档都是提前确定好的，节目组那边提议，厉思宇那边也同意了……咱们现在要求换人，如何去和节目组沟通？如何去和厉思宇沟通？这是把人给往死里得罪啊。”骆杰出声劝道。
孔溪黛眉微拧，出声说道：“骆总监说的也有道理。”
“厉思宇要是知道小溪不愿意和他搭档，还不得气疯了不可？大家都是圈里人，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以后可怎么相处啊？”
“说的是呢。”孔溪点了点头，说道：“那就把这期节目推了吧。说我最近身体不好，可能没办法参加这期节目的录制……”
“……”
骆杰双眼呆滞，状若疯癫。
人间不值得！
孔溪站了起来，美眸扫视众人，声音清脆甜美，犹如多汁的果实，诚挚说道：“感谢宣传组的辛苦和用心，我知道你们为了这套方案付出了很多努力……心里真的非常感激。除了陈总监提出的那三条修改意见，其它方面都做得相当完美。我很满意。”
孔溪对着在座众人深深鞠躬，说道：“再一次感谢。”
“溪姐不要这样……”
“这是我们份内的工作……”
“溪姐满意就好。”
孔溪笑笑，说道：“那么，陈总监提出的三条修改意见，就劳烦宣传组的各位帮忙修正了。也要麻烦骆总监继续跟进。辛苦你们了。”
“应该做的。”骆杰出声说道。无论如何，孔溪的态度还是相当不错的，至少是一个懂得感恩的人。不会给人一种这些都是你们应该做的盛气凌人感觉。
答完之后，又觉得有些地方不对。
自己是企划部总监，陈述是副总监……陈副总监提出修改意见，自己这个正总监来督促完成？
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孔溪看向骆杰，说道：“那么，今天的会议到此结束？”
“好的。”骆杰开始收拾面前的文件资料，“我这就让他们修改方案，小溪不用担心。”
“我相信骆总监会处理好的。”孔溪说道。
“我们随时保持沟通，等到修正后的方案出来，我第一时间和小溪联系。”骆杰说道。抬腕看了看表，说道：“我就不打扰小溪的宝贵时间了。”
“怎么？骆总监这么急着要赶人啊？”
“啊？不是……”骆杰颇为惊讶的看向孔溪，心想，哪一次开会不都是这样？会议结束你们转身走人？我们倒是想请你留下喝杯茶吃个饭什么的，也要你老人家给面子才行啊，“小溪还有什么事吗？”
“听说你们晚上有欢迎新职员的聚餐，我也想跟着去凑个热闹呢……骆总监为我的事情辛苦了那么长的时间，陈总监刚来就帮我提出那么好的宝贵意见，还想着去敬两位一杯呢？”
“欢迎欢迎……荣幸之至……”骆杰还没有从这一幕的震惊中反应过来。以前的孔溪小姐可是从来都不混饭局的，就连大老板的饭局都不太乐意过去，更何况是这种……他们一个部门的饭局？
“感谢骆总监，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孔溪笑颜逐开，“我先去楼上和栗总聊点事情，骆总监确定了时间和餐厅，发我手机上就好了。”
“好的好的，一定一定。”骆杰不停的点头。
等到孔溪离开，骆杰还一脸迷惑恍不过神的模样。
他看向陈述，问道：“这是哪一出？”
“不知道。”陈述摇头：“我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
骆杰冷哼一声，起身远去。
都这个时候了，还有脸在我面前装小白兔？
****
陈述没有装小白兔，倒是孔溪在装小白兔。
电梯里面，经纪人王韶一脸疑惑的看向孔溪，问道：“小溪和陈述总监关系不错？”
“那倒没有，以前根本就不认识。”孔溪笑着说道。
“不认识？不认识怎么会……我看你对他颇多关照的样子。”王韶笑着说道。
“我家二姨你认识吧？”孔溪问道。
“认识，怎么会不认识。”王韶说道。艺人不方便外出，有很多事情都是王韶到孔溪家里聊的。所以，王韶经常出入孔溪家，对孔溪家里那位二姨自然也相当的熟悉。
“陈述是二姨老家的一个傻侄子。”孔溪出声说道：“你也知道，二姨对我极好，把我当亲生女儿一样的照顾着……她央求我有机会帮衬一下陈述，我能不答应吗？”
“原来如此。”王韶一副了然的点头。难怪她以前从来都不知道陈述这个人的存在，也从来不曾见到孔溪和他有过任何的接触。不仅仅是陈述，孔溪连其它的异性都很少接触。不撕番位，不混饭局，简直是娱乐圈的一股清流。
今天这个陈述突然间出现，王韶心里还颇为紧张了一阵子。正在上升期的艺人，若是这个时候出现什么绯闻，对职业生涯可是有巨大影响的。
听了孔溪的解释，王韶这才放下心来。
“你和二姨情同母女，二姨委托你要照顾的人，照应一下也是理所当然的。不过，小溪啊，你是公众人物，有时候还是要小心谨慎一些啊。若是做得太明显了，怕是会出现很多闲话。被那些媒体记者知道了，那可就更加不妥了。”王韶出声劝道。她是孔溪的经纪人，有责任有义务对孔溪的个人形象负责。
她还不知道陈述之所以能够入职东正，而且成为企划部的副总监也是面前这位小主的手笔。若是知道，怕是更要心焦抓狂了。
“我明白的。”孔溪乖巧的点头：“韶姐不要担心，我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不应该做些什么。”
“我自然是相信你的。这么多年了，也没见着你和哪个男明星闹过绯闻……对了，前几天你和白起源吃饭，怎么就被记者拍着了呢？”
孔溪摇头，说道：“我也不清楚。白起源说他手头上有一个很不错的剧本，想再让我和他搭档一回……然后就约了一场饭，没想到恰好被记者给撞上了。”
王韶捅了捅孔溪的胳膊，压低嗓门说道：“不会是那一位对你有什么想法吧？”
孔溪笑着摇头，说道：“怎么会呢？白起源是我很尊重的前辈。”
“我知道，你刚刚出道就是被白起源带起来的……但是，这并不影响你们之间要发生什么故事嘛。”王韶小声劝着，说道：“说实话，白起源要人品有人品，要样貌有样貌，本身就是圈内的前辈，而且是咱们东正的股东……有这样的一个男人靠着，公司的资源也能够更多的向你倾斜，你未来的路不也容易许多吗？毕竟，女人终究是要嫁人的啊。”
孔溪脸上的笑容还在，却已经变得森冷起来，说道：“韶姐，公司只是请你负责我的事业，没有说连我的家庭也要负责吧？”
“我就是这么一说……就是这么一说……”王韶接触孔溪极久，太了解这位小主的性格了。感受到她的不愉快，王韶连忙解释。
“我明白的。我也知道韶姐是为了我好。”孔溪伸手挽住王韶的手腕，笑容如花绽放，说道：“我现在一心发展事业，还没想过爱情这种事情呢。以后，韶姐就不用担心这个了，还是帮我找个好本子来的要紧。”
“我明白。我这不一直努力在找着嘛。就是我们家小溪眼光高，一般剧本看不上。”
“那就找个不一般的来。”
出了电梯，孔溪自去东正老板栗琨办公室聊事情，王韶看着她的背影轻轻叹息。
“看来白大爷交待的任务不好完成啊……这位小主对他完全不感兴趣？怎么可能呢？”
第三十章、我觉得我就是个坏人！
平易近人的明星也是明星。
因为孔溪的到来，包厢里面的气氛还是有一些怪异。
骆杰和孔溪算是比较熟悉的，毕竟相识多年，而且自己的父亲原本就是东正董事，身份地位摆在哪儿，坐在孔溪身边倒是谈笑风声，没有任何压力。陈述和孔溪有过数面之缘，说是深交就有些过了，彼此之间又不了解，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要聊些什么话题。其它几名小组的组长碍于孔溪的名气，视其为女神偶像，在她面前就更是束手束脚了。
说话怕说不好，不说话更不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聊着聊着就突然间陷入了无言的沉默。
这种行为，被现在的年轻人称之为：尬聊。
骆杰看向孔溪，说道：“小溪，咱们是老朋友了，先走一个吧？”
孔溪却摇了摇头，说道：“老朋友什么时候不能喝酒？今天这次聚会的主要目的是欢迎陈总监加入我们东正的大家庭……我觉得这第一杯酒应该敬陈总监，骆总监以为呢？”
“对对对……”骆杰连连点头。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孔溪对陈述是真好，三言两语都离不开陈述。
既然孔大小姐要罩着这小子，骆杰也不想再多说什么讨人嫌弃的话：“我代表企划部欢迎陈总监的到来。来，我们大家同饮一杯。”
“欢迎陈总监。”
所有人都端着酒杯站了起来。
陈述连连道谢，端起酒杯和大家碰杯喝尽之后，又自己主动敬了一杯。
原本就是企划部副总监，又有孔溪这位大小姐照应着，就连骆杰都不得不接纳陈述，其它几名小组的负责人自然不敢怠慢陈述，一个个的频频举杯敬酒。陈述有心想要和大家拉近距离，便也来者不拒。短短时间就喝了好几杯酒。
孔溪低头喝汤，对周边的境况不管不问，自有自己的骄傲矜持。
几杯红酒下肚，大家才开始吃菜聊天。
骆杰看向孔溪，笑着说道：“小溪和我们陈总监认识很多年了吧？”
“没有。”孔溪摇头：“一个月以前还不认识。”
“是吗？”骆杰呵呵笑着。心想，骗鬼呢，“看你们感情很好的样子。”
孔溪看着陈述，俏皮的对着他眨了眨眼睛，出声说道：“是家里一个长辈要我和陈总监多多联系……二姨家的傻侄子。”
孔溪再一次把二姨应付外人的那套说词给丢了出来，既然第一个是这么介绍的，后面每一个都只能这么介绍了……不得不说，这一招还是挺管用的。
“二姨？哦，你们家那位阿姨……”骆杰点了点头，看着陈述打趣说道：“没想到陈总监和二姨关系密切。”
“那可不，二姨说陈总监是他看着长大的呢。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大，小时候还经常帮他洗澡……”
陈述满头黑线，不满地说道：“哪有你说的哪么夸张？”
孔溪眼眸流转，红唇微启，出声说道：“难道不是吗？难道没帮你洗过澡？你要是不承认，我就回去问二姨了。”
“二姨对我是挺照顾的。”陈述咬牙承认。能不好吗？都帮自己洗涮涮了。
幸好孔溪说的是小时候，若是说前几天怕是这误会就大了。
“别看农村没有城市各方面的条件好，但是农村人淳朴老实，最是注重宗族亲情。”骆杰出声说道。原本他还担心陈述和孔溪关系密切，是多年老友或者大学同学一类的交情。当然，倒是没想过两人之间能有什么恋情。
没敢想！
天上的飞鸟和地上的老鹅能并肩齐飞吗？
现在听孔溪说陈述只是和她家里的那位阿姨有点儿亲戚，只是碍于阿姨的嘱咐才对陈述稍微照顾，他便完全放下心来。虽然孔溪对那位阿姨颇为看重，但是，大是大非或者有大利益冲突的时候，这样的交情可就有点儿不够看了。
“哪里都有好人，哪里也都有坏人。和地域没有关系。”陈述看着孔溪说道。
说话的时候也学着孔溪刚才的动作对着她眨了眨眼睛一点儿也不俏皮。
陈述是想对孔溪说，譬如咱们这个包厢里面就坐着一个坏人，就是坐在我斜对面的孔溪大小姐。
一听这话，骆总监的心情就有些不好了，面色不郁的说道：“陈总监这是什么意思？哪里都有坏人？咱们这桌也有坏人？”
“……”这话陈述没法接。骆总监，这根本和你没有关系好不好？
“就是。陈总监怎么能这般说话呢？太伤人心了。”孔溪的眼角藏着笑意，也跟着不满的说道。
“我啊。”陈述说道：“我觉得我就是个坏人。”
“嗯？”陈述的这个弯转得太猛，让骆杰目瞪口呆，一时半会儿的反应不过来，“陈总监怎么就成坏人了？”
“我刚来东正的时候，听到了一些骆总监不好的传言，说心里话，当时还对骆总监有些抵触心理，担心骆总监没有容人之量。”陈述一脸诚挚的说道。
“……”骆杰脸上的肌肉又开始抽啊抽的，虽然你说的是整个东正集团都知道的事情，但是，你有必要当着大家的面说出来？
“可是，骆总监是怎么对我的？无视我的那点儿小别扭、小情绪，又是忙着安排人帮我收拾办公室，又是对我委以重任，百忙之中抽出时间为我举办这场欢迎宴骆总监胸怀宽广，知人善用，有古君子之风。和骆总监相比，我不是坏人是什么？所以，我敬骆总监一杯，当面向骆总监赔罪。”
“……”骆杰眼神呆滞地看着站起身来举着酒杯的陈述，竟然有种心有苦闷不知道如何说起的感觉。听起来陈述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好话，都是称赞他骆杰的话，可是这些话组合在一起，又怎么总有一种小情绪小别扭的感觉呢？
而且，陈述当面向自己道歉，自己还不能不接着。
人家都说了以前是误会你了，你要是这个时候拒绝别人的好意那之前不就是没有误会吗？你骆杰本来就是大家所说的那种小人。
这小子，还真是报复起来没完没了了？
“哐”
房间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骆总监，这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一个清朗的声音传了过来。
陈述一听声音，便知道来者是谁了。因为那个男人的声音实在是太有识别度了，听起来让人酥酥麻麻的。听了让人还想再听恨不得这张嘴不要停，一直在旁边给你读郭德刚的相声。
“源哥。”骆杰赶紧站了起来，大笑着迎了过去，说道：“源哥，您今天有空来这里吃饭？”
“你忘记了？这家餐厅是我开的。”白起源笑着说道，“正在隔壁和人谈事情呢，听说你们过来了，就赶紧过来打声招呼。”
“对对，我这是什么脑子……”骆杰笑着说道：“圈内谁不是知道慢走是源哥的地盘，我到了源哥的地盘，却忘记和源哥打声招呼，实在是罪过。”
“顾客是上帝。你们来这里吃饭，自然是应该我来打招呼才是？”白起源笑着说道，扫视了包厢里面的众人一遍，视线落在孔溪身上，说道：“小溪也在呢？”
“起源。”孔溪笑着和白起源打招呼：“今天和企划部开会，听说他们晚上有饭局，就跟着过来蹭骆总监一顿饭。”
“你可是好久没来我这里了。今天晚上算我的。”白起源笑着说道：“对了，我听他们说来了一批辽参不错，我让他们给你炖几例，你们都尝尝？”
“谢谢源哥。”
“谢谢白爷。”
……
因为白起源的突然闯入，所有人都站起来迎接。
听说白起源不仅仅要免掉今天晚上的消费，还要请所有人吃辽参，众人纷纷道谢。
孔溪原本想说不用，但是看到大家的表态之后，只能笑而不语。这个时候再说不要就是得罪人了。
白起源转身对着跟在身后的饭店经理说道：“何经理，从我私人酒窖里面取瓶pinot noir出来，我请大家喝杯酒。”
“好的，老板。”
经理转身离开，自有服务员帮白起源加了椅子和餐具。
白起源要的红酒很快就上来了，经理亲自开酒倒酒，百般殷勤。
白起源端起酒杯，说道：“来，我敬大家一杯。感谢各位为东正的付出，辛苦了。”
“谢谢白爷。”小组组长们激动不已。原本以为只是企划部内部一个欢迎会，没想到孔溪大小姐来了，白起源这位大神也来了。就算大家是同一家公司的，但是，东正集团那么多人，又有几人有机会和这些大神们同桌吃饭啊？
等到所有人都一干而尽，白起源的视线终于落到了陈述的脸上，笑着说道：“陈述，我们又见面了。上次见面还互相不认识，这次见面就是一家人了。”
“嘶”
所有人的视线都转向了陈述。
这家伙不仅仅认识孔溪，还认识白起源？有这两位大神罩着，在东正集团还不得横着走了？
骆杰同样装出一副我也是才知道这件事情的惊讶模样，出声说道：“源哥也认识陈总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