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见荒主
“一切等见到荒主再说吧！”石凡只说了这一句。
陌清鸢点头，她也是这样想的。
而后，闪电鸟便双翅一震，化为一道雷光，带着石凡，飞进了那禁地的中心地。
那里有一处深渊，黑漆漆的看似不见底，给人一种未知的恐惧感。
闪电鸟带着石凡，却没有犹豫，驾轻就熟，径直落进了深渊之中。
这处深渊的来头很大。
当年荒天帝在这里从开辟出通往仙域的路，结果发觉不是正确的空间节点，这里根本走不通。
于是，他留下两块石碑放在了路的尽头警示后人，便退了出去。
说起来，北斗一脉的人族降临的最初地点也是在这里，为人族发源祖地。
当初这里被一尊圣灵入主，想要自立为禁区，被一位大成圣体发现，将其手撕，全身沐浴圣灵血，换成了自己坐镇。
岁月流转，如今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这里一直无人敢靠近，也逐渐演变为一处另类的生命禁区。
因为有人时常在这里听到魔吼声，人们怀疑有绝世大凶潜伏，很多生灵不敢靠近，也就荒村和古村为了逃难才来到这里。
虽然此刻心情多少有些沉重，但石凡对这里还是很好奇的，他在四处打量。
如果因为不出意外，妹妹未来会在这里居住二十多万年，并且修行天功，吞噬万物生机，彻底将这里演化为一处生命绝地。
“听荒主他老人家说，帝尊当年也曾来到这里，他觉得这里会有大秘，在这里呆了很久才离开。”陌清鸢见石凡张望，于是解释了一句。
石凡点头，并不惊讶。
帝尊一人开创了古天庭，想要实现举教飞升，他统治八荒**，又踏遍了九天十地，想要去寻找仙路，自然不会放过这里。
事实上，这里真的很古怪，规则诡异，交织在一起，已经让这里不属于人间了，有成为真正生命禁区的可能性！
若非入主这里的是大成圣体，迟早会演化为一个新的生命禁区，因为那些真正意义上的古代至尊会选择栖息在这里，这里能起到镇压作用，有助于延长他们的寿命。
而就在深渊的深处，是一个高大雄伟的身影。
他就那样静静盘坐在尽头，像是经历了数十万年那般沧桑，借助这里的奇异规则之力，在镇压自己，这么多年了，都是这么过来的。
这是荒主，也是大成圣体，有圣体本源为证，和石凡的**共鸣，两个人皆是金色苦海，一旦靠近，彼此间都有了一种玄奥的感应。
石凡终于再次见到他了，他降落在地，而后下意识接近荒主，心脏跳动的很快，血液流动速度也很异常，同时心里也传来了一种奇怪的情绪。
似悲凉，似无奈，总之复杂难明……这种情绪不属于石凡，如今却被他清晰感知到了。
“别靠近我，圣体的不详力量对你有害。”荒主盘坐在那里，突然出声，阻止了石凡的靠近。
他的身材高大，足有十丈，浑身长满了金色毛发，晚年被不详侵入，至今还在苦苦挣扎。
这种特殊的力量是一种诅咒，也是让荒主长出金色长毛的罪魁祸首，由地府产生的奇异诅咒，天然克制圣体，荒主如今担心石凡也被沾上。
曾经荒主身材伟岸，英雄盖世，可本来直挺的弓腰此刻居然有些佝偻了，虽然身姿依旧很健硕，却有一种日暮西山的苍凉之感，他已经时日无多。
石凡见此，止住了脚步，内心忽然一荡，眼眶湿润，本来想好的质问言辞一瞬间全没了。
他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没出声，选择了沉默。
因为他想到了原著中，荒主所说的那句话：我走到了生命终点，世间称我人族圣体，受之有愧，这一世未能平下动乱，只能眼睁睁的听着众生恸哭，可我已经力尽了。
那是他落幕之时所说的话。
一生为了镇压动乱而活，血拼死了长生天尊，和他同归于尽，他临死前，甚至想要拉上引发黑暗动乱的大成霸体一同上路，为平息动乱尽最后一分力。
真要说起来，他做出了不弱于未来虚空大帝的功绩。
事到如今，还怎么问？
石凡心中又哭又笑。
要是不怪荒主，那他和妹妹就是应该经历这样的事吗？
不知道荒主的事迹还好，石凡还能跳出来，以无知者无畏的形象，指着荒主的鼻子骂：你干嘛扰乱我的生活轨迹，还将我推给羽化神朝……
可此刻，石凡脸上很苦涩，面对荒主，这句话真的说不出。
“你回来了！”
荒主开口，没有身为大成圣体该有的中气十足，他给人的感觉非常虚弱，语调不高，正如迟暮之年的老人，躺在病榻上。
他正处于生命的弥留之际，却依然散发着光与热，为镇压动乱尽自己最后一份力。
“嗯。”
“孩子，很抱歉，搅乱了你原本的人生轨迹，你本应该平淡的度过一生。我看的出，你志不在修炼。”
“……”石凡沉默，他曾经规划过自己的未来，正如荒主所说的那样。
带着妹妹，度过平静的一生，没有波澜，没有精彩，却很朴实，也很快乐。
“是我逼你走上这条路，或许是出于无奈，可错就是错了。”
荒主缓缓轻语，语气虚弱不堪，很自责。
事实上若是有其他办法，荒主也不想如此做，实在没其他办法了。
闪电鸟激动起来，她被荒主抚育成长，地位同等于父母，怎么愿意见到荒主这样，这些话根本听不得，振翅间飞到荒主旁边，忍着悲痛劝慰道：“您是英雄，是众生敬仰的大成圣体。”
“英雄也会犯错，世间两难事很多，没人可以做到完美。”荒主轻叹，如看透世间的老者，伸出长满金色长毛的大手，安抚着闪电鸟。
闪电鸟却在悲鸣，越加难过，她不惜发下狠誓：“将来我证道，为荒主扫平一切禁区，必让您见到那一天！”
荒主摇头不言，证道太难了，更别提扫平禁区了，后者近乎没有希望。
纵是他，也只是希望可以拼掉长生天尊，为未来减少一个幕后黑手而已。
这一世，帝路还在争锋中，却始终不见后来者证道，陌清鸢将来恐怕独木难支，未必能成妖帝，荒主只能提前做好另外的打算。
“您不需要这样……”石凡为难说道。
“看来你已经知道了很多事，想来你一路上吃了很多苦，受了不少罪吧，一些话我不必说了，希望你可以谅解。”荒主语气艰难说道。
他勉强睁开眼睛，微微露出鲜红如血的眸子，那里面像是有着血海滔天一般，极为惊人，可他再难以完全睁开，如今过于虚弱，连出世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受罪没什么，只希望我的妹妹没事。”石凡神色暗淡。
“我可以让清鸢将她找回来，从此让她安然无忧，希望这样可以弥补我的过失。”荒主缓缓点头说道。
“您是一个可敬的长辈。”石凡点头，他很担忧妹妹的未来，怕她和原著一样，踏上那条不归路，对于一个小女孩来说，就太残忍了。
“我本以为羽化神朝会重用你，保护你，让你有成长的机会，未来成仙地也会得到好处，如今看来是我错了，害你成了这样。”荒主道。
石凡就在他面前，以荒主的眼力又怎么会看不出，小圣体内的古怪之处。
那是某种仙道碎片，遍布于石凡体内，凝结成符文，散发神曦，这是将圣体当成了鼎炉，用圣体的本源孕育那些东西。
“羽化神朝需要将圣体神体和天妖体等，血祭在成仙地，借助这类近仙的体质本源和成仙地来修补成仙鼎上的裂纹，然后用仙鼎成仙。”石凡回答说道。
第92章：人族圣体
“竟是这样！”荒主都一愣，而后轻叹一声：“真的难为你了。”
“我一直以为羽化那一世已经将帝尊鼎修补的差不多了，结果仍有残缺，所以需要血祭你们吗……”
荒主悠悠说道，语气缓慢中带着疲惫，亦如落日的昏钟，早已经敲不出铿锵有力的声音了。
他口中的羽化，是羽化大帝。
“是有一位天妖体助我的，不然面对那种情况，我是绝对回不来的。”石凡轻轻说道。
他想到了之前的境地，他能回来，主要因为森罗万象，那个奇异幽暗的空间很特殊，和妖森罗本身脱不开关系，不然怎么可能蒙蔽圣人的感知。
那个妖精风华绝代，百般谋划就是为了助他离开，结果却是成仙鼎落下，大半的森罗万象都破碎了，她的天妖体开裂，倒在血泊中。
“看来你此行遇到了很多人和事。”荒主叹息。
石凡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下，他本来还想要开口求助荒主，央求荒主可以出面阻止成仙地的那一幕场景发生。
其他人不重要，将妖精几人救回来也行。
但如今，他面对这位伟大的长者，见他这样凄凉，状态不好，已经日薄西山，这番话又说不出来。
“既然你回来了，那么我就不会再让你陷入险地，在这里，羽化神朝就不敢轻动。”荒主说道。
错了一次，就不可能再错第二次了，羽化神朝的算计不可能得逞两次，再怎么需要圣体也好，他们也不可能贸然来到这里，羽化神图来了也不行，晚年圣体不是好欺的。
欺骗了一次？还要欺骗第二次。这是自寻死路。
事实上，他们真要过来讨要圣体，绝对会被荒主斩个干净！
“您……没事吧！”石凡犹豫着问道，见到荒主状态不妙。
“我时日无多了，只可以再活几百年了，可以等待下一任的继承者，交接这份责任。”荒主看着石凡，语气温和轻缓，那鲜血色的目光中带着强烈的希冀。
“我力气不大，只能背得起妹妹一人，照顾不了别人。”石凡低下头说道，不想见到晚年荒主眼中流露出的那种失望之色。
“唉……不管怎样，人族的真血流淌在你的体内，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荒主轻叹道。
“我只是普通人，最多体质特殊罢了，不具备那种人族真血，我代表不了人族。”石凡静静说道。
“你的血液，不是正常的鲜红色，而是黄金色，非常灿烂，那正代表了人族的希望和光辉。”荒主慢慢的劝解。
这真的是很罕见的事情，荒主是谁？黑暗动乱的镇压者，叫板天尊，从相当古老的岁月中活到了今世的人物，世间还有谁值得他劝解？
石凡连忙退了一步，不敢直视荒主。
这种重担他接不下来，责任太沉重了，能将他压垮。
“人族圣体之说，由来已久，已经寓意了什么。”荒主再次说道。
他特地举例。其实黑暗动乱并不罕见，神话时期有，太古时期也有，到了如今的荒古，那些至尊出世次数没有消减，反而更是越加频繁了。
有人死了，但更多的人加入进去了。
每一世，都会有世间守护者出，有大帝，也有圣皇，不顾一切，要镇压人间动乱。
而其中每一世圣体也会应运而生，所有一旦大成，就会和禁区至尊进行生死搏斗。
可石凡却在接连后退，躲避荒主的目光。
他不接受，这种命运，对圣体一脉而言，不就太残忍了吗？
石凡知道，未来将会连续出世九位圣体，联合人族大帝，镇压和平，将那些生命禁区压的喘不过气，荒主也只是其中一位。
九圣凌霄保太平，并不是说说而已。
“每一代圣体都注定站在风尖浪口，这是一种无解的宿命，生命禁区也好，地府也好，都是圣体的对立面，而圣体从没有妥协过，也许冥冥之中的命运早已经揭示了什么。”荒主很温和，对石凡说道。
他早年镇压黑暗动乱，又落入这种地步，早已经有心理准备了。
石凡却在摇头反驳，不愿意接受。
“可您又是为了什么而做的呢？付出了这么多，又得到了什么呢？
在黑暗动乱之时，您出世了，是盖世英雄，被举世敬仰，那时所有人都颂您的名号。
是啊，人族圣体丰功伟绩，镇一世和平，还世间一个清净。
可如今呢？什么都没有了。仅仅数千年过去，谁还记得你的当年英姿？谁还记得当年您的的威名？
早就遗忘了，您的晚年即将落幕，成为了这副鬼样子，这样的凄凉，有在这里自封自己，艰难延续自己的命，只为了等到下一任证道者出世，却无一人来看您……”石凡说到这里，喉头干涩，鼻子一酸，快要落泪了，没由来的感到一种悲哀。
他们都是圣体，同根同源，如今站在一起，生出彼此的感应，这近乎是一种感同身受。
荒主不言，这样沉默，没有回答石凡，孤独的盘坐在这处深渊下，曾经笔挺的脊骨如今更加消沉了。
石凡又道：“英雄的确不会过时，可当过英雄的人会被遗忘，您无法不朽，做不到永恒，镇压一世，镇压不了永世，未来若再有动乱发生，你无力复出，届时您一切的辉煌和荣耀都会被颠覆，甚至因此背负上骂名，众生都会怨恨和诅咒您……”
石凡越说，越说不下去，身上压力越加沉重，因为闪电鸟在非常冷漠的盯着他，它在缓缓挥翅，绽放出电芒。
他顿时闭口。
良言逆耳，很多人都不爱听，这是常理。
可世人就是如此，人情冷漠，莫过于昨日黄花凋落。
这个道理，世间再没有比他这个曾经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现代青年清楚了。
有时候，石凡甚至觉得，这或许可以成为一种骂人的话。
英雄付出了这么多，又得到了什么吗？什么都没有，只有付出，正如荒主一般，如今只有一只闪电鸟陪伴在他左右。
“你觉得我错了吗？”荒主问道。
“您没错，是他们错了，众生有负于您，他们活在当下，只有遇到动乱灾难的时候才会想起您，呼唤您拯救，平息动乱之后不需要您了，又显得如此忘恩负义！”石凡恨恨说道。
此刻，他想到了很多人，很多事，如人族的太阳圣皇。
他是人祖，在无尽久远的年代，和太阴圣皇一同撑起了整个人族的光明和辉煌，其影响有多深远无需多说，而太阴太阳两本真经是人族的启蒙，后世的不少帝经也有借鉴里面的真义。
可后来呢？
在二十万年后，紫薇古星的圣皇后人凋零，因为地府阎罗一脉齐出，血洗了太阳圣皇的后人，击杀了太阳一脉的准帝，只为了提炼圣皇后人的体内真血……
而后，金乌一族按耐不住，将圣皇一脉灭门，若非叶凡出手，保留了最后一颗火种。否则太阳圣皇的后人就要灭种了！
而其他人族却在冷眼旁观，甚至打起了捡便宜的心思，如此行径，真对得起圣皇吗？
“看来你很排斥这种责任，从没有人这样想过。”荒主说道。
石凡是一个异类，从古至今，都没有圣体会对镇守人间这种举动而排斥。
圣体的性格天生博爱，非常正直勇猛，属于正面形象，并且都对禁区至尊非常愤恨，人族之中各种体质众多，说是数千数百种也差不多了。
可唯有圣体被冠上了“人族”的前缀，这本身已经说明了什么。
荒主对石凡这样说，这并非贬义，事实上他面对石凡的回答也说不上来话。
“我不希望我的后人，会被我曾被庇护过的人灭门！”石凡坚定回答。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并非是一种真理！
“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又或者经历了什么，也许很多事你只是想岔了，没有你所说的那样极端……”荒主有些头疼了。
小圣体很固执，始终保持自己的意见，难以说动。
第93章：妖神花
首次写在前文的话：
犹豫了很久，删了又改，改了又删，足足三个小时，最后写成了这么一堆文字，我真的不知道各位怎么看，怎么想，但是这一章我已经尽力了，尽所能将那些东西表达出来了，再说看不懂的话，对于作者而言，真的很扎心。
在这里多嘴一句，不要觉得主角好弱，没用之类的，其实主角真的不憋屈，真正的剧情转折点也就经历了和妹妹分别的那一次而已，那是为了让狠人蜕变。
目测明天外挂到账，后天成仙地开始，而妹妹也会踏上了该有的修炼路。
……
……
……
……
正文：
“我很清楚这个世界是怎样的，但您是一位可敬的人……”石凡委婉道。
“况且，圣体是自然孕成的，不亏欠任何人，所谓的人族圣体一说，只是一种枷锁。”
闪电鸟一直在冷漠的看着石凡，见他三番四次的拒绝了荒主。终于忍不住出声道：“若没有荒主，你整个人可能都不存在，你还有何颜面敢这样说！”
石凡一愕，惊讶的看着闪电鸟，荒主也是很意外，没想到清鸢会这样说。
“数千年前黑暗动乱，世间无帝，没人阻挡禁区至尊，你觉得宇宙生灵要死上几成？”陌清鸢冷冷质问说道。
并且，她提及了过去的事情。
数千年前，宇宙动荡，包括仙陵的长生天尊在内的数位古代至尊一起出世，霍乱世间，行走星河，一颗生命古星就是一处尸山血海。
当初如果没有大帝级别的人物镇压，的确是可以记载入古史的一段血腥事件。
唯一指的庆幸的是，那时有荒主。
“可若是荒主如你这般，只需要庇护自己的子嗣和亲信，不管外界人的死活，任由那些禁区至尊放手杀戮，他老人家还能落到如今这种地步！”陌清鸢怒道。
“还有，你们那两个村子，寻求保护，建立了在禁地旁边，都是凡人，连修行者都没有，若非荒主刻意约束了禁地内的生物，你以为你们可以生活在那里？”
闪电鸟看待问题的角度很犀利，直切中心点，顿时让石凡说不出话了。
事到如今，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这处禁地的危险性呢？
早年间，荒主就察觉到了那两个小村子，吩咐其他生物，没有打扰他们，不然当年随便路过一头剑齿虎都可以轻易屠村，血洗他们。
这无法反驳！
真说起来，石凡自幼生活在荒村中，若是一开始连荒村都不复存在，哪里还会有现在的圣体？
更不要提石凡的未来了，这种情况他都不会没出生，摇篮都没有，怎么无中生有？
但石凡还是出世了，为什么？
因为有荒主在帮助了他们。
难道他要说，这是荒主你自己自愿保护众生，虽然拯救了我们，但这是你的事，和我们无关，所以你落入这种地步也不关我们的事。
合适吗？
很明显不合适，谁说得出这种道理？
石凡自觉说不出来这种话，除非他不准备做人了。
“那些灵智不高的精怪受到恩惠，也会用自己的方式报恩。可荒主为了你们变成这样，你却只知道妹妹妹妹的，难不成你就为了妹妹而活！”陌清鸢性格刚硬，说话毫无顾忌。
闪电鸟振动双翅，横身飞在深渊中，而那双锋芒毕露的眸中，射出一道道骇人紫色电光。
“这是什么说法，我父母生我养我，所以我就必须按照他们的决定的道路走下去，而且不能有自主权，全心全意的走下去，否则就是没有人性？”石凡问道。
闪电鸟这种说法对其他未经世事、三观还未固定的少年可能会造成影响，却对石凡没用。
这只能算是一种另类的绑架。
陌清鸢冷冷的盯着石凡，不再发言。
石凡不服她的言论，自然反瞪了回去！怕你？
“好了！”
荒主出声，他缓缓直起背部，口中发出天音隆隆，制止了陌清鸢和石凡。
“荒主！”闪电鸟叫了一声，见荒主好像有些生气了，这才不甘转过头，不去看石凡，她看上去依旧愤愤不平，恨不得把那位小圣体砍了五六节。
“你和其它少年不同，你是个很有主见的孩子，既然如此，我也不再多说什么了。”荒主叹息一声，有些事是勉强不来。
“很抱歉，辜负了您的期待，您是合格的长辈。”石凡认真对荒主行了一礼。
这位荒主，心胸宽广，绝对是一个具有无私大爱的人，除非那些真正铁石心肠的人，不然谁会不为此动容呢？
只是，石凡宁愿自己去寻找不死仙药，愿意为荒主续命一世，也不想去保护那些反复无常的世人。
说到底，他没有荒主的心胸，对他有恩的只有荒主。
而石凡在乎的，除了荒主，也就只有那几个人而已。
妹妹未来会成为狠人，难不成不是世事所逼？
“一切都只是我的一厢情愿而已，将自己的意愿强行施加在了你的身上，却忽略了其他因素。”
荒主挺直了脊骨片刻，便坚持不下去，再次佝偻起来，那健硕的躯体，此刻显得越加无力。
“万物有常，自然有序。不同的人，总会有不同的选择，不一定所有的选择都是对的，也不是所有的选择，都会是错的。”
“我想给你们选择的机会，让凡人也有绽放光辉之时，不愿意让你们没有选择便因为古代至尊而堕入轮回。于是你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想来未来还有更多的人，百花齐放，争相斗艳，万鸟争鸣，这么多人，未来总有一位同道者和我并行。这就是我的初衷，从未改变。”荒主轻语，他抬起手，轻抚闪电鸟，流露出一种慈爱和祥和，整个人非常平静，温和说道。
可这种轻柔的举止出现十丈的金毛怪物身上，真的很有违和感，无异于猛虎嗅蔷薇。
石凡听言却是一呆，思索了片刻，而后再次认真朝着荒主一拜。
“荒叔，如果未来我真的为大成圣体，不会为世人，有朝一日也会为您扫平禁区。”石凡情真意切，这的确是值得敬佩和敬重的人。
如姜神王于叶凡，总有一些人，会让人发自内心的尊重。
当然，横推禁区说说而已，到时候将一位禁区至尊拖出来打死就成了。
说出了这番话，石凡牙疼，禁区至尊的确不是这么好打的，现在距离他圣体大成都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不过他对荒主的称呼却让人看不过去。
闪电鸟幽幽的看了过来，冷眸如刀，杀向小圣体，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
石凡脸色未变，这是他真心的。
荒主倒也没在意，轻笑一声，便应了下来：“清鸢也时常这样对我说，将来成为妖帝，要横推禁区。”
陌清鸢身体一僵，低下头，有些惭愧，她做梦都想为荒主达成这件夙愿，可实力至今还停留在妖圣层次，前不久更是被重创，如今在稳固了下来。
“证道？还横推禁区？她行嘛？”石凡小声嘀咕。古往今来，就他所知，只有三个人能做到，其中一个就是妹妹。
看似嘀咕，没有大声说话，可这里一位大成圣体，还有一位妖圣，耳力很好，清清楚楚的听到了这句话。
这是石凡故意调侃陌清鸢，报复她之前的那些话。
可出乎石凡意料，陌清鸢情绪平稳，并未被他所激，她看都不看圣体一眼，高傲的不可一世。
石凡磨牙，牛什么牛，妖圣怎么了，未来又不是到不了。我两百还是大成圣体呢。
“清鸢幼年服食过一朵妖神花，曾被天地道力洗涤过**……”荒主开口，说了一句。
这下子，石凡真的惊讶了，居然是妖神花？
那可是绝对的仙葩，为世间三大奇花之一，和合道花和神明花并列！
其中，以合道花最为珍贵，百万载都不一定会开，古来仅现世一次，绽放之时，如果有人近前，可以让人瞬息证道，对天生不能证道的圣体都有用。
不出意外的话，妹妹未来就为自己准备着合道花，可是她到头来没有使用，等来的只是一朵相似的花。
而神明花唯有大帝级别的人才能观看，极致的美丽也是一种毁灭，大不了大帝层次的人观看，元神和肉身会被尽毁，化道而亡。
其次，便是妖神花了……
传说中这种花，是用来培育妖神的仙葩，故此被命名为妖神花。
唯有五万年才能一开，只对幼年时期的妖族有效，可以凝炼妖族的最强根基，未来成就绝对不可限量，别说妖圣了，准帝都只是起步的。
难怪闪电鸟这样奇怪，须知其他的闪电鸟基本上都是金色，即使变异也少有紫色，更别提她这种极为纯粹的紫色了，连缭绕身旁的闪电都是这种颜色，整体如一。
第94章：传法
“距离这里不远处，有一处山谷，哪里有部分古天庭的法阵，当年大战，那些东西就此流落在那里。”荒主又说道。
又是古天庭？
石凡嘴角抽搐，耳朵都磨出茧了。都过去百万多年了，古天庭对世间造成的影响至今没有消失，让人不得不感叹帝尊当年威势鼎盛。
他也记起来了，那里有古天庭的人形战阵，也有一朵妖神花扎根在那里，五万年一开，而未来会被一只闪电凰鸟服食……
想到这里，石凡眼神顿时古怪了起来，不住的盯着陌清鸢看：未来那只闪电凰鸟该不会是这只闪电鸟的后代吧？
毕竟，闪电凰鸟也是闪电鸟今后的进化道路之一。
“看我干嘛！”陌清鸢本来不在意石凡的目光。可奈何，石凡看着她的眼神越来越不对，顿时有些坐不住，冷淡问道。
“你怎么没有进化。”石凡忍不住问道。
闪电凰鸟，这种具备凤凰血统的物种，无论怎么想也要比普通的闪电鸟高贵，未来潜力也更大，毕竟靠近仙凰，一旦蜕变，是属于血脉上的一种升华和跃迁。
“你不是第一个这么和我说的。”陌清鸢不屑一顾，她抬起头，显得姿态很高傲，根本没有回答石凡的意思。
“清鸢始终保持了闪电鸟的血统，在精炼属于闪电鸟本身的血统，掌控闪电，驱使雷霆，故此一直没有选择血脉进化。”荒主出声，解答了石凡的疑惑。
追根溯源，闪电鸟来历并不平凡，自太古年间就有了它们的身影。
它归于洪荒异种一类，天赋异禀，具备凤凰的稀薄血统，天生就可以搏杀其他物种，其未来进化的道路也有很多，从不缺方向。
严格来说，如今的陌清鸢，没有选择让血统进化，而是从其他方向出发，也属于一种进化，不过是从闪电鸟的领域开始，慢慢升华自身，精炼血脉，使体内的雷电之力越发纯粹。
难怪她的躯体缭绕紫色闪电，这样纯粹，紫芒灿灿，近乎看不到杂色，其次，她的眸光如剑，非常犀利，摄人心魄，且体态也是优美而流畅的，浑身被一层层紫色羽毛叠拢起来，静下来的时候，如一尊完美无缺的艺术品。
而她的双翅就比较吓人了，如今合拢在身侧，在半空静立不动，可一旦展开足有两丈长，飞羽上面有强烈的电流在流转，像是雷刀，全都在噼里啪啦的作响，后面的长长尾翎也蒙上了一层朦胧紫辉。
“闪电凰鸟很厉害吗？我可不觉得。”陌清鸢傲然说道，非常自负。
“她钻研雷电一道，在这一领域上，清鸢已经走出了很远了，她的潜力很大，如今已经迈入了八禁领域。”荒主轻笑，罕见的夸赞道。
而那陌清鸢，头颅抬得更高，斜视石凡，冷哼一声。
傲什么傲！八禁而已，有本事跻身神禁给我看，吃了妖神花才这种潜力。
石凡腹诽，他已经看出来了，这只闪电鸟性格真的太高傲了，除了荒主，对谁都不假颜色，性格很执拗。
“不出意外，若是你没有出世，清鸢将会成为下一任荒主，如果她未来证道，我便可以交接给她大任，对抗至尊。”荒主又道。
但只有石凡知道，在未来，荒主希望落空了，石凡没有听说过有闪电鸟证道妖帝的，她多半死在了路上，多半是为了证道而亡，她性格很刚强，宁死不屈。
“荒主，您不会死的，您将来还要看我推平禁区！”陌清鸢微微激动，她来到荒主面前，那本来凌厉的眸光，在这一瞬间软化了下来，看着荒主目露担忧。
“没事，你不要太过哀伤，生老病死皆是常数，放宽心，我的生命本来就不多了，还能挺下去。”荒主安慰，他提及死亡，非常柔和平静。
闪电鸟身子微动，怎么可能不哀伤。
是荒主抚育了她成长，对她多有照顾，后来又教导她道法，并且传授给她很多东西，可以说在闪电鸟心中，荒主是和父母相同的地位。
“将来清鸢帮您清算禁区，为您斩掉您的死敌长生天尊！”陌清鸢含泪，眸中闪烁着晶莹，荒主能落到这一步，和黑暗动乱的黑手长生天尊脱不了干系。
石凡神色微动，长生天尊曾发动了数次动乱的幕后黑手，和禁区圣体彼此为死敌。
过去，他曾入主了地府一段时间，还布下了特意针对圣体的诅咒，那是所有晚年圣体的不详源头所在。
历代大成圣体，刚正勇猛，巅峰时刻处于鼎盛状态，另类成道者，可以叫板大帝和古皇，和世间最强大的人对着掰腕子。
可是他们一旦晚年，气血干枯，战力下降，便会有种种不详缠身，让其堕落，让其疯狂，沦为地府驱使的人形兵器。这是有人刻意针对所有的圣体。
“不用你出手，一切的诅咒源头都是因我而起，也应该由我而终结……”荒主低语一句，语气沉重。
“将来若有机会，我愿意可以和他同归于尽，以了却最后的心愿，或许可以解除圣体不详的诅咒。”荒主语气虽微弱，却很坚定。
石凡听言，内心一震，这样说。荒主的来历绝对不一般，竟可以追溯到长生天尊入主地府的那段的时期，期间跨越的百万年也不止了！
也对，当年长生天尊进入仙陵的时候。曾经和荒主有过一番交流，长生天尊邀他同去，却被荒主拒绝，两人当年就是死敌了，发生血拼，怎么可能同道进入生命禁区。
况且，荒主也不屑于用他人的血来延长自己的命。
“您这些年，是怎么活下来的。”石凡小心翼翼的问道。
他对荒主的态度再次改变了，这绝对是可以惊世的猛人，这位禁区圣体的巅峰时期，硬实力不弱于长生天尊。
神话九天尊是什么实力？
没人说的清楚，但是毫无疑问，绝对处于人道绝巅。
灵宝天尊开创组字秘，让四柄帝剑齐出，再加以阵图为基，号称可以逆伐真仙，冲进仙域。
事实上，连帝尊都有怀疑，灵宝天尊冲击过仙路终末那一段，曾遇到过真正的仙人，甚至将其击杀，不然在神话年代，那四柄帝剑上的仙血是从何而来？
只是神话时期非常漫长，九天尊就更加神秘了，帝尊也只是处于神话年代后期的时间点，举世共尊，开创了古天庭而已。
须知在帝尊之前，道尊等人都已经成为不可追寻的过去，早已经作古了。
连灵宝天尊都如此强势，其他神秘的天尊在战力上或有不如，但他们其他层次绝对不弱于灵宝，甚至更强。
因为古天尊在每一个领域都走到了一种极致，而后极尽辉煌，开创出了近乎是一种“大道”显化的秘术九秘！
九秘合一，演化而出的禁忌法，可以和仙典媲美，这真的不是说说而已。
长生天尊将神灵不灭经中演化到极致，走到最后，开创了者字秘，在长生一道中傲视古今，滴血重生只是小道，最主要的是可以最大限度的保全**活力，将自身青春时期延续的更加长久。
不然，他何以命名为长生的尊号？
“皆字秘我也有修炼，当年从长生天尊的道场中所得。”荒主语气轻缓的说道，陷入漫长的回忆。
石凡这才明白过来，顿时浑身舒适，热血沸腾，荒主真的威武！
以荒主的性格，自然不可能暗中盗窃者字秘，至于怎么得来的者字秘，自然不言而喻。
“后来，我来到了这里，将自己封印。事实上每一处生命禁区来历都很超凡，而这里也有成为禁区的潜质，因为有少许的仙道规则交织在这里，而此地的尽头，有两块石碑，更是可以微弱减弱时光的侵蚀。”
有者字秘和禁地共同镇压自身，最主要的是荒主非常强大，从而让自己久留世间。
“你既然称我为荒叔，尊我为长辈，那么我自然会做长辈该做的事情。完整无缺的圣体秘法，六道轮回拳，还有者字秘，等会我都会传给你。”
第95章：圣血真义
全传给自己的？
石凡感觉自己和活在梦里差不多，荒主真的太大方了吧。
圣体一脉的无缺秘法，不用多说，只能每代圣体以神念相度才能传承下来，不然根本得不到完整的秘法。
到了圣人境界，每突破一层，会再次重修体内五大秘境。
这是圣体无敌同辈的资本，也是能和大帝争锋的根本原因所在。
六道轮回拳，这种盖世拳法的来历了，记载于荒古禁地内，这段成仙路尽头的石碑上。
当年荒天帝都修炼过该拳法，被他改进，而后流传了下来，再后来被圣体一脉得到，而该拳法天生就和圣体具备一种奇异的共鸣力，两者间颇有渊源，似乎就完全就是为了圣体所创。
事实上，真的具备重要意义，如果没有修炼过六道轮回拳的圣体，甚至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圣体。
这种拳法对于圣体而言真的太重要了。
而荒主坐镇在这里不知道多少年了，对六道轮回拳早已经揣摩透彻，不然何以争锋古天尊。
而最后的者字秘，近乎就是一种不死身了，恢复领域中独尊，没有任何秘术可以媲美。
“长生天尊在地府之时，就一直在觊觎着圣体血液，他认为我们体内的圣血，是人族真血，尤其是大成圣体，会让血液觉醒，会对地府的强者造成不可想象的灾难……”
荒主没有在意石凡的惊讶，对他而言，迟早要寻到一位传人的，他缓缓道出这段隐秘。
一人一鸟心驰神往，当年的神秘事迹非常吸引人，之前就连陌清鸢从未听荒主说过这些。
这是圣体间的隐秘，荒主是大成圣体，也是一切的源头，知之甚多不是没有道理。
他一直被地府中长生天尊那一脉的势力所敌视。
“圣体的血，诸邪不能侵，鬼王退避，天然克制一切世间阴灵和死尸，即使是冥王都要忌惮，具备这几种非常强大的特性。”
按照荒主所说，晚年圣体的血色不详，那都是地府根据圣体的特性所制，其他手段太低级，对圣体造不成影响！
故此长生天尊研发出了这种力量，专门针对圣体一脉！
当年地府付出了天大代价，血祭给这片天地，就是将这道诅咒规则融入了天地中，未来一旦某位圣体触碰到临界点，那么只要身在这片天地，就无处躲藏，会被不详之力入侵体内。
所以，荒主历年来，一直在和地府做着斗争，所有出世的圣体，都会被他刻意关照，所以圣体的血，对于地府而言，非常难得。
原著也是如此，地府大军尽出，太阳圣皇一族都被重创，提炼了足够的太阳神血，可唯独缺少圣血。
“虽然过去那段时间，有少数圣体的血被他们得到，但他们的研究都失败了，圣血耗费一空，圣体的真血奥义没有被它们研究透。”
石凡颔首，这正是圣体一脉最为独特之处，血液内的真义一旦觉醒，就真的就能做到傲视地府了。
无论地府生灵也好、帝尸入魔也罢、先天阴神，这类妖邪事物皆被圣血克制。
故此，大成圣体的一滴血落下，可以化为滔天血海，淹没亿万阴兵魔将，净化世间一切妖邪之力。
可是，因为地府和长生天尊，在未来，有包括荒主在内的九位大成圣体，他们晚年都很凄凉，无论生前多么强势无敌，死前都很凄惨。
未来曾有一位大成圣体为了平乱，独身闯入生命禁区中，硬生生截断了不死山的部分山体，后来将其掷出，结果他遭到了不死天皇的信仰身不死道人的杀害，就此陈横在那里，无人敢收尸。
即使是无始大帝的父亲，当年也无力压制自身不详，不愿意自己死后疯魔，霍乱世间，故此请求自己的妻子西皇母送他上路。
他们一起葬身在瑶池旧地，任由无始未来成为大帝，功参造化，震铄古今，横推一切无敌手，也无力回天了。
后来，无始大帝欲要救活双亲，一直在找寻着世间轮回的奥秘。
他又在宇宙中，对地府追杀了很久，那时候即便地府的几位至尊都在世，也不敢轻易复出，他们怕自己被无始当**狗，击杀星空！
故此，地府所有阴兵只能以通天冥宝遮挡天机，窝在地府躲了整整几万年。这让无始大帝很无奈，只能转身进入了仙路，开启了另一处战场。
“其实，即使你未来想要平静度日，已经成了不可能的，一旦圣体有成，本身就成为了一种祸源，将来地府不会放过你的。”荒主平静道，提前告知石凡。
石凡是否会镇压黑暗动乱，这是他自己的事情，和地府没有关系。
圣体和地府相克，再加上荒主和长生天尊的关系，双方天然就已经站在了对立面，不可改变，即使石凡想要脱身也不可能的了。
“既然注定是敌人，未来何须留手！”石凡回答，即使荒主不说，石凡也会做出相应的措施。
遮天中，与圣体不和的势力很多，可唯有地府和霸体算得上是例外，石凡必须施以狠辣手段对待。
后者不需多说，圣体一脉的宿命之敌，水火不容，只要相见必定相争，彼此间，只能有一个活下来，古往今来没有例外。
而前者，历代圣体都惨死在了不详之上，石凡如果活下来，就算表现的再怎么人畜无害，地府也不会放过自己。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未来，石凡肯定会发生惨事。
此前，他在羽化神朝中，就算知道那些东西，也不会去想，成仙地一劫都自身难保，想那些虚的干嘛？
可如今不同了，见到了荒主，在荒主面前，世间还无人敢言杀他，唯有地府的威胁在紧逼。
“孩子，我这就用本源为你重塑**，清洗羽化符文。”荒主说道，低头静静的看着石凡，那血红的目光中出现柔和之色。
不管怎么说，新一代圣体已经出现了，他不至于对未来没底，不敢闭眼了。
“荒叔，会对您造成影响吗？”石凡问道，修炼羽化仙经的后果非常奇异，竟在他体内凝结出神曦符文，他担心可能会有变。
“不会，些许本源罢了，你我同根同源，本质如一，你血肉的那些符文都是表象，不值一提，羽化的战力不行，可天份倒也惊艳，居然开创出了这种近仙功法。”荒主轻声回答，有些惊奇。
不过荒主的神态非常随意，将羽化大帝说成战力不行，石凡估摸着这世界上也没几个人了，这可能是和金乌大帝相提并论的一尊大帝，怎么就被人说成不行了？
当然，妹妹不算……
听荒主说，这种功法主要激发圣体本源，所以没有一丝杀伤力，摒弃了其他方面的所有作用，只为了增强本源。
“如果继续修炼下去，圣体也要沦为废体了。”荒主语气多少有些自责。
“不过还好，你回来了，等经历完这一切，羽化仙经的符文会反沦为你的养分……”
修炼一道，不是逆天，而是在于升华自己的生命本质，而天地雷劫只是磨砺自身的一种方法。
石凡这样修炼下去，连自保之力都不会有，要知道此前的雷劫都是羽化神朝在暗中干预，保护圣体。
这种方式，注定无法登顶，未来会有更大的雷劫，最难仙三斩道、圣人劫、圣王劫、大圣劫……
更别提未来的准帝劫了。
当然，羽化神朝没想让圣体修炼到那种地步，根据他们推演，只需要仙二层次的圣体就足够了，根本不会让他们斩道。
荒主如今没多少精力了，没有彻底查清楚情况，还以为羽化神朝不敢乱来，结果如今就发生了这种事。
已经明白了这一切，石凡沉默。
没有继续多言，荒主的手掌伸出，对准了石凡。
而后那长满金色长毛的大手中，居然落下一缕缕的金色光辉，仿佛一些灿烂金粉般的东西抖落下来，落在虚空，熠熠生辉，非常的神圣，那些金色粉末状的事物不受重力的约束，在缓缓飘落进石凡的体内。
对于荒主而言，这些本源之力如同九牛一毛，可对于其他人而言就不一般了。
这种金光，照亮了深渊，陌清鸢迅速后退，那种金色光芒和她体表流转的紫色电芒相辉映，她察觉到了本能的颤抖。
就如同她当年面对羽化神图的帝威一般无二，这是生命本能的战栗，荒主的圣体本源流露出一丝一毫，都可以净化世间，若非对象也是圣体，多半早已经灰飞烟灭了。
饶是如此，石凡也觉得非常难受了，躯体在紧绷，**受到强大的压迫感，**本能绽放出金色光芒，照亮全身。
他的圣体无暇无垢，金色苦海翻滚，浪涛击天，交织有金色闪电，而每块血肉都显得晶莹剔透，五脏共鸣，四肢伸展，脊骨的那根大龙骨随之摆动！
这是一种蜕变，如荒主所说。
同一体质的本源洗尽体内的仙道符文，荒主这种方法最为有效，这种不会影响石凡的未来和前途，并且还可以拓展未来的道路，给石凡增加潜力。
尤为珍贵的是，这种行动，可能会让石凡在仙台境界，就能觉醒圣血的部分真义。
尽管觉醒的很少很微不足道，但是，足够他应对同阶者了。
“荒叔，能为我保留一些羽化符文，留放在**外层吗？”石凡突然抬头，询问了一句。
荒主停下，看了一眼石凡，而后静静点头，这件事对他而言不难。
石凡放松了下来，他盘坐在地，宝相庄严，圣体内金色神力涌出，黄金气血显化，体表在流光溢彩，躯体内轰鸣作响，仿佛神灵在体内复生了一般，形成了一种梦幻般的景象。
同时，荒主也为石凡传下了一篇篇盖世秘术，烙印在他的脑海中，神念相度的无缺圣体修行秘法、六道轮回拳、者字秘……
第96章：大成圣体的血脉传承
不得不说，这是一种非常奇异的蜕变。
大成圣体的本源洗礼，听上去非常梦幻，没人知道经历过这种待遇意味着什么。
石凡体内的仙道符文，除却体表的一层之外，其他的符文在这一刻全部融化了，皆尽数融进了石凡晶莹血肉之中。
而后，有一股金色气血在头顶显化，像是一道黄金长天，冲在天灵盖，气血之力在上方凝而不散，震慑形成圣体特有异象。
石凡的躯壳看起来更加晶莹夺目，仿佛金钻般绚丽生辉，那清秀的脸庞上没有表情，不怒而自威，有非常神圣的韵味。
陌清鸢在远处，没有靠近，望着这里，露出惊异之色。
她察觉到，这具明净无暇的**此刻仿佛一座点燃神火的熔炉，熔炼所有，将所有的羽化符文尽数化为己用。
而后，那位小圣体的修为居然是不增反减，飞快的在下降，剧烈波动的神力证明了这一点，短短数十个呼吸的时间，便从化龙落到了四极，再到道宫……
“荒主……”陌清鸢下意识轻呼一声，不解其意，这样下去圣体所有的修为都没了。
“这孩子从开始就修炼错了，羽化经不是常规经文，主要作用于本源，道路偏离太多了，从而导致了他修为上的虚浮。我要为他转修圣体特有秘法，就必须要斩去他体内过去的痕迹，给他重塑道基。”
斩尽旧有的修为，在废墟上重新建立一个更加夯实的根基！
“这种经历，本来是劫，如今是缘！”荒主轻语，示意陌清鸢安静，血红的眸子凝视石凡，若有所思。
须知，羽化符文深种在体内，在血肉凝结，几乎是和圣体合而为一了，组成一个完整的整体，怎么剥离？
面对这种棘手的情况，也只能是身为大成圣体的荒主出手了，其他人无能为力。
因为，唯有圣体同根本源洗礼，才能悄无声息的化去石凡体内的这种符文，从而不损伤圣体本身。
但是目前，荒主思索的并非这个问题，化解符文不过举手之劳，但这个过程，让他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也许籍此，可以让他更进一步，从而让这孩子做到另类的一种新生。”
荒主盯着石凡，鲜血眼神那样的深邃，似蕴含奇异的伟力，注视石凡体内的变化。
见他脊骨出本来高高撑起的大龙，此刻不甘蛰伏下来。本来撕裂山岳的四肢也变得软弱无力。五脏不再轰鸣，如今变得暗淡。就连那苦海命泉，不再神力汩汩，有干涸的迹象。
“荒主，您这是何意？”陌清鸢愕然。
“圣体体内流淌着相同的血，又是先天而成，世间难寻，只有一世才能出一位，两两难相遇。正如大帝一般，彼此不可见。”荒主血红眸子颤动一阵，而后轻语。
他算是例外，借助禁地，自封己身，延长了自身寿命。
这些年来，虽然也有一些圣体崛起，可不得不说，圣体这种体质真的非常招人恨，世间的敌人太多，几乎一旦崛起就是仇家遍地，举世都冷漠，少有帮助他们的人。
可他们每每大成后，却要庇护本来对他们漠不关心的众生，不得不说是一种讽刺，石凡也因此排斥这种行为，费力不讨好，有时把命都搭上，到头来什么都得不到。
种种原因所致，几乎没几个人能把圣体臻至大成，照耀青史，比肩大帝。
自然，曾经也有二代、三代圣体的出世，体内具备稀薄的圣血，血统不纯正，可是无法返祖，已经限制了他们的成就。
后来，在过去的黑暗动乱中，他们尽出最后的力，皆死去了。
“未来，多半是一个辉煌的时代，我这些年来已经察觉到了天地的变化，非常适合孕育出圣体。可正因为如此，我很担忧，曾在沉睡中感到皮骨发寒，恍惚间好像看到了很多的血和乱的发生。”荒主的话中饱含了担忧。
是怎样的动乱，非要这么多的圣体出世？
若是石凡清醒听到这段话，可以猜到，应该和这段时代有关，在后世这段时代名为荒古年代，九位圣体大成镇压世间太平，和大帝一同接连不断的出世，最大限度的镇压了生命禁区内的数十位古代至尊。
而他们的圣体从那一刻，亦是被称为荒古圣体。
古往今来，没有任何一个体质。敢用一个时代为自己的体质冠名的，这无疑说明了什么。
“您对世人做出的太多，这众生不庇佑也罢，荒主您老人家已经很累了，清鸢只想让您安享最后的晚年。”陌清鸢动容，忍不住近前，劝解荒主，让他放松。
“如今，我已经老了，没有动的力气了，看守禁区数百年，让后来者证道，就已经是最后的心愿了。
再往后的岁月，一切都和我没关系了。
也许这孩子说的话，不是没有道理。
但他还小，还不明白，只是一些事，总要人做。
那些对圣体不好的势力，在世间总归占据少数，更多的是宇宙中无辜的生灵！
如你们这些人，我不想见到你们还没出生，就被毁灭，这是世道最大的不公！”
荒主那暗淡的语气中不乏坚定，那双血红眸子微动。
这并不是以德报怨，如荒主所说，宇宙中的无辜生灵是绝大多数，荒主只想给他们一个绽放自己的机会而已！
“那您……”陌清鸢犹豫问道。
“我想留下一个传承。”荒主注视石凡，慢慢说道。
“您不是自己留下了吗？”陌清鸢不解，圣体法已经传下，还有什么传承。
“是血液中的生命传承……”荒主凝重回答。
据说，这涉及到了轮回之谜。
早在神话时期以前，就有圣贤认为，我们是先祖的另类转世，血液可证明，体内有他们曾经的破碎不全的记忆，若是全面集齐，是否可以认为先祖在我们体内复活了？
“圣体先天而生，毕竟不同于古皇子帝子等，他们的体内具备昔日古皇大帝遗留下来的道则碎片，有神力可以让他们复活，发挥曾经成道者的力量。”
所谓的古皇复生，便是如此了。
曾有一位烛龙的子嗣在星空中截杀羽化神朝，那个红发龙角的男子带领昆仑百族，被他们奉为烛龙的再世，唯命是从，不能有半分侮辱的地方。
因为，他们认为，烛龙的子嗣，是烛龙转世的唯一证明，未来血脉如果全面觉醒的话，等同于烛龙至尊回归了，将不弱于所有人。
而初代圣体不同，虽然天生血脉强大，可血统纯净，那是潜力所在，若是不碰到其他前代圣体，如果得不到圣体传承，那么只能自己一人在黑暗中摸索出前路，只有开创自己的术才能将圣体的潜力发挥到极致。
这的确非常难！
而荒主要将自己大成圣体体内的道则碎片，传续入石凡体内，也属于一种另类的传承，比什么秘法来的都要真实，蕴含了他的战斗经验和本能，在潜移默化中改变体质，将自身成长的未来无限趋向于大成圣体。
面对同阶的古皇子也能力压一筹。
届时走到极限，石凡圣体大成，将会在根本原因上，远超历代圣体，以最快的速度登临巅峰。
第97章：重返
“可是您的身体……”陌清鸢却不愿意这样。
毫无疑问，灌输这种生命烙印的传承，需要付出极大的精力，陌清鸢担心如今荒主的身体撑不住。
“你出去吧！”荒主没有多说，挥了挥手，让陌清鸢离开深渊。
接下来，荒主可能控制不住自己，溢出的余波会伤害到她。
陌清鸢站立在原地，犹豫许久，最终在荒主静静的注视下，只得离开了这里，荒主的性格，她很了解，阻止不了。
故此，她临走前只能恶狠狠的瞪了一眼石凡，首次觉得小圣体的出现不是一件好事，可能会害了荒主。
显然，这个主意，也是荒主暂时决定的！
他时日无多，想要造福后人，要将自己大成圣血中的所有东西全部传给石凡。
但是如果强行度圣血过去，即使同源也没有，层次相差太大了，无异于将大海的水到进小池塘内，石凡的圣体根本消化不了，会和气球一样的爆炸开。
所以，荒主选择另一种方式，将自己的圣体精血埋入石凡体内，和他本源相融，让他成长，逐步成为石凡的东西。
荒主看来，在这一世，石凡是新的希望。
他的体内传来血液流淌的声音，宛如大江大河在咆哮，甚至还犹有过之，简直就是整片汪洋都翻腾了起来，他努力调整状态，淬炼自身修为和道则。
他本体看上去宛如巨人族的壮年男子，足有十丈，非常魁梧雄壮，气血滔天，但是唯有荒主知道，这只是外表之象罢了！
体内的暗伤太多了，那都是早年间大战留下来的，如今不详之力已经深入，难以彻底根除。
但他依旧是盖世的荒主，这是信念，禁区至尊若要出世，他还能再战。
下一刻，血红的眸子睁开，绽放耀眼逼人的血芒，那眸中像是埋葬了一片血海，内有无边血浪在沉浮。
而被金色长毛覆盖的**，有无量金光自体内射出，瞬息间将整个深渊都照亮了！
有一滴圣体精血从他胸口心脏的位置浮现。
鲜艳的光泽，赤霞满天，始于鲜红，成于金色，最后返璞归真。
极尽瑰丽，宛如一枚惊艳人世间的鲜血钻石横空出世，将整处深渊都震动了，虚空咔嚓破碎，让这里遍布空间裂纹。
可随着这滴鲜艳精血一出，荒主身子剧震，差点跌倒。
那种腐朽的气息瞬间增强了很多，让他逼近了死亡，浑身金色长毛乱舞，不详之力发作，凭空又长出很多金色毛发。
这滴精血的离去，对荒主造成的影响太大了。
唯有石凡无恙，继续盘坐，意志沉浸在冥冥之中。这滴圣体精血并没有杀意，所有杀机都被荒主化解了，只有完整的道则和大量信息保留了下来。
石凡本来暗淡下来的**这一刻通灵，在发光，本能的在和这滴血遥相呼应。
大成圣体比肩大帝，一滴血蕴含无量神能和圣威，弹指间可以击杀准帝，更别说精血了，茫茫宇宙，谁能得到大成圣体的精血？
而如今的这滴精血，更是蕴含了大成圣体所有感悟和道则，说是荒主的一生都皆在其中也不为过了。
它不是帝经，但对于圣体而言，价值绝对要比帝经还要高，即使拿天帝经文过来，也换不来这滴精血！
禁地中，陌清鸢站在深渊外，察觉到里面那股可以磨灭一切的气息出世，有盖世神威冲出，直接扫灭了天穹上的大片散云，但那种气息又转瞬即逝，只有那一瞬间，便蛰伏了下来，让一切都归于平静。
陌清鸢露出担忧之色。
她一年前被圣体血液洗礼过**，怎么会认不出来这股气息是什么。
而后，居然有一股惊人的死气在从深渊口中涌出来了，那所有深渊旁边的花草和树木被死气侵蚀，一瞬间被夺取生机，化为灰白之色，而后凋零了，成为灰白粉末！
“荒主！”闪电鸟见此，肝胆俱裂，她化作闪电，飞快冲进去，什么都不管了。
不过，进入深渊的一幕让她放心不下。
虽然荒主还盘坐在那里，可是他的身体已经佝偻的不成样子，挺都挺不直了。
只有一股浓重的迟暮之人的腐朽气息蔓延在深渊，那本来浓密的金色长毛更多了，将曾经伟岸神武的荒主包裹着，让他近乎成了一个毛团。
而他的五官彻底看不清了，只能依稀见得一双暗淡无光的血色眸子，显示出了他此刻的状态，已然成为了风中残烛。
那双血色眼睛还在不断开阖，昏昏欲睡，但到底还是睁开的，但是有些惺忪，像是还没睡醒，像是要进入沉睡中。被一种不详的气息缭绕着。
“荒主！！”陌清鸢激动的大叫，她怎么接受荒主这样，一年前就已经流出一滴圣血了，荒主那时候精力就不多了。
若是可以，陌清鸢宁愿此刻死去，也要将那滴血还回来，但此刻已经晚了，她体内的圣血已经彻底不见了！
但是，她接下来，将目光对准了石凡，冷眸如刀，彻底冷下来了，恨声道：“将荒主的精血还回来！”
她说罢，就要动手，性格果断，根本没有犹豫，张开了沐浴着雷霆的双翼，发出嘹亮的一声尖叫！
瞬间，共有数道紫色闪电出现，如同蛟龙般盘旋在闪电鸟身侧，让她化为一道迅疾的雷光，直接杀向了石凡，就要剥开圣体躯壳，取出精血。
但是，她刚临近的石凡，就要下手的时候，被突然出现的一层金色防护罩阻挡住，将她崩开了。
神力相冲，强如妖圣陌清鸢都被掀了几个跟头，她吃惊的看过去，在那上面，她发觉了荒主的气息。
那是荒主的后手，超过石凡能应对的范围，但凡能杀死他的攻击都会被阻挡在外。
“荒主……”闪电鸟悲呼一声。
她不知所措，这还怎么取出荒主的精血，颤抖着身子，陌清鸢转过头看着荒主，那眸子中的凌厉之色消失，此刻竟滴落下来几滴晶莹的泪水。
“不哭，不哭……”荒主吃力的出声，露出柔和的目光，慢慢安慰她。
这一刻，好似回到了过去，在陌清鸢幼年的时候，她为了尽快突破，可以能帮助自己，和其它凶兽战斗，后来拖着重伤濒死的身子来到自己身边，对着自己撒娇和哭诉，那时候，自己也是这样安慰她的……
再后来，她慢慢成长了起来，性格执拗，从此面对所有人，再也没有露出半分脆弱，即使面对帝兵羽化图都敢强势面对。
“你看，我还活在他体内。”荒主颤巍巍的指了一下石凡，那语气中带着欣慰、喜悦。
“他不是您，没人能取代您……”陌清鸢落泪，来到荒主旁边，依偎着荒主，低垂下头，如今这般伤感，她以往不可一世的神态如今都看不见了。
“新生，蕴含在这里……”荒主看着石凡，温声说道。
石凡的修为尽被斩，可是，如今他的气息却又重新强盛起来了。
这一次，他修行了三日。
石凡得到了荒主修行的经验，力求稳固根基。
他再次开辟金色苦海，更加旷阔和圆满，沟通命泉，让比之曾经的神力更加强盛，架起神桥，终极一跃，直达了彼岸，如今石凡甚至都不需要蜕变了。
而后，道宫神灵尽数亮起，五脏通灵了，彼此如金铁般在铿锵作响，竟产生了一种优美的乐声，道我、逝我、本我全都复苏了！
光华冲天！天空中，雷劫涌动，黑云压顶！
毫无疑问，这是惊人的景象，重新修行，再次渡劫，石凡在道宫境界就惊世了，需要借雷劫磨砺自身。
但石凡眼睛都没睁开，他整个人漂浮起来，冲入了雷劫中，将雷霆海当成水池。
整整九日！
道宫五重天的劫难被他不废吹灰之力便破解了，如今他度过的是四极劫难，让他的**越加显得晶莹，石凡自从炼化了羽化符文之后，便有一种超然的仙气。
化龙劫再次落下，被石凡连破九重关卡。
他这是修炼的是圣体秘法，被心脏处的那滴荒主精血催动，沿着过去的路重新走一遍，基本上没有碰到修为上的阻碍，这种快速突破的情况非常正常。
无论体质还是修为，石凡都变得更加强大了。
半个月过去，石凡终于渡劫结束了！
如今他跻身在化龙九重天上，只差积累一些经验，也许是半载，也许是一年，就直接可以迈进仙台。
他从空中落下，落到深渊中，来到荒主面前，见到了曾经的大成圣体，如今近乎不成人形的惨样，让他都在心脏抽动，早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
“荒叔，我为您寻来不死神药，延续您的一世命！”石凡轻语，他挺直腰杆跪在地上，认真行礼。
“你去何处找来不死药，生命禁区吗！”陌清鸢厉声呵斥，她做事不再极端了，杀石凡取圣血的念头已经打消，但依旧非常不待见小圣体。
“不用这样，你能活下去就好。”荒主温声劝解，不愿意面前的少年做傻事。
“成仙地有两株不死神药！”石凡平静说道。
陌清鸢愕然，而后眸中露出一缕希冀之色。
“寻找过来也没用了，我曾经就已经服食过一次，如今对我已无用了。”荒主摇头。
陌清鸢惨然，不死药都用过了，还有什么办法！
“不需要一世命，再吃一株，为你延续数百年时间也行。”石凡认真道，这是最后的办法！
他心里暗自发狠，未来宁愿将宇宙搅个天翻地覆，最起码也要练出一炉九转仙丹。
“你有这个心，我已经很高兴了……”荒主继续摇头，想要婉拒。
“你为荒主寻找不死药，我去找来你妹妹，若是将荒主的命稳住，我什么都愿意做！”陌清鸢打断荒主接下来的话，果断说道。
石凡惊讶，陌清鸢很急眼，被她一向敬重的荒主都敢反驳。
“我妹妹拜托给你了。”石凡当即点头同意。
陌清鸢去不得成仙地，同理，他也去不了羽化神朝。
石凡估摸着，此刻这时候，妹妹应该还在五色祭坛等着自己，如今有陌清鸢在，一切都可以放心了。
“好！你若找不来不死神药，你妹妹今后你别想见到了！”陌清鸢冷漠说道。
“别用妹妹威胁我，我自然知道怎么做。”石凡皱眉。
“哼！”闪电鸟冷哼一声，而后她雷厉风行，说做就做，而后直接带着石凡冲出了深渊。
荒主有些傻眼，两个年轻人行事干脆，大刀阔斧，寥寥几句话就达成了协议，他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在禁地中。石凡来到之前过来的仙宫中，他一跃而起，直接进入祭坛上。转头看向了闪电鸟，随口问道：“你怎么还不去。”
“禁地中有直通向羽化祖庙的传送阵，比你快多了！”陌清鸢冷淡道。
是了，当初羽化神朝来到这里和荒主商议东西，多半在哪个时候，和禁地建立了传送阵。原著也有出现过。
“当初羽化神朝为何而来？”石凡不在乎陌清鸢的态度，他开始启动祭坛上的古阵台，本着知己知彼的想法，又问了一句。
“他们来这里，想荒主求证一张仙图的方位，好像叫做仙珍图！”陌清鸢也在另一处地方开启了通道。
“这样啊！”石凡低喃一句，若有所思。
随后他没有停留，直接发动了古阵台，化为一道光穿梭向了星海。
陌清鸢也同时钻入了一个通道中，双翅一震，凭空留下一道电弧，扬长而去。
仙宫再次恢复了寂静，似从未有人踏足过，但隐隐约约间，出现一道风华绝代的身影，显化在这里。
她是女帝，早已经杀尽敌人，白衣绝世，没有染血，凝望石凡的离去，缓缓点头：“因果已了……”
而后，她整个身影都模糊了，转身一变，重新化为一枚青铜指环，进入时光之中顺流而下，回归了未来，准备吃饭……
星空中，石凡从容坐在祭坛上，这一次，正面未来，不再觉得头晕，脑海中则显化出一片混沌苍茫之景，恍惚间就能看到诸天万界那里沉浮着，有的在毁灭，有的在新生。
诸界造化，演绎万象，那一幕无法言表。
而他正处于其中一个世界……
石凡目光湛然，漆黑的眼睛极为有神，他镇定自若的重返帝尊寝宫。
妖精！
我回来了……
第98章：暮色疲惫过丘芒
中州，浩瀚无垠，仅核心位置的一隅之地，其范围也广袤的不可思议。
近日来，羽化神朝动怒，有诸多神令被布下，开始调兵遣将。
他们的五色祭坛被毁了。
那处自羽化大帝以来，就一直存在的星空祭坛，可以让他们横渡星域，进军星空，结果突然崩碎了。
而镇守在那里的人全死了，尸体化为齑粉，羽化的圣贤推演天机也找不到凶手，因为那里什么都没留下！
羽化神朝自然是要查个究竟！
这数万年来，羽化神朝君临中州，万教朝拜，号令天下，莫敢不从者，他们已经鼎盛到了极致！
从没经历过这么莫名其妙的事情！
连那位星空中的神朝之主都被惊动了，发布神谕，派大量将士，彻查方圆数十万里，涵盖有诸多势力。
他们驭虹而行，组成了一批又一批的大军，如狼似虎，手持长戈，快速冲向四面八方，血洗了一些古教，将那里教主的头颅斩掉，引起一场修士界的大震动。
引颈自戮者，甘愿受死还好，但凡有反抗者，未来将会更惨，全被带回了神朝内，当做了实验禁忌秘法的试验品。
如今，方圆十万里，所有妖兽和修士胆寒，不敢有过多动作，这个强盛的势力碾压了一切，人人自危。
万灵颤抖，皆是感应到一股血腥气冲天！
……
夜深，未破晓。
这片大荒地还处于黑暗之际，有繁星点点，映照在地面，已经是微光，可见度极低。
幽暗密林之中，一个小女孩正在快步奔走，她不顾前方的灌木丛阻挡，沿途中荆棘木条将她弱小的身子划出一道道血痕，但她仿若未觉，咬着牙狂奔。
因为在她的身后，是一头老狼，身形虽枯瘦了不少，但那对绿油油的竖瞳绽放豪光，露出凶残至极的光彩，似择人而噬，正紧追不舍的跟在那个小女孩身后。
“呀！”前方的小女孩到底还小，浑身血迹斑斑，非常可怜和无助，她没有多少力气，似乎被绊倒了，倒在地上。
而身后那头老狼顿时更加兴奋了，硕大的狼嘴中流淌出涎液。看到了娇嫩的血肉摆在眼前，它就要一跃而起，品尝一顿美食大餐。
黑夜中，它径直扑杀过来，不觉得对方还有什么反抗之力，俯身就咬，却看不到隐藏的杀机。
噗！
黑暗中，一根尖锐的木刺被小女孩用力挥出，直接扎进了老狼喉咙中，而后那里汩汩流出了鲜血，瞬间染红了小女孩的手。
小女孩没有犹豫，行动果断，抽身而退，她小手用力扒着地，艰难从老狼身下离开，避免了凶残野兽濒死前的的挣扎，伤到自己。
果不其然，老狼在那里艰难的呜咽着，喉咙被贯穿的痛苦不是常人可以想象的，它却发不出一丝声音，痛苦无比，进行最后的死亡翻滚。
片刻后它才慢慢的停下动作，体内的鲜血流逝大半，生息已绝。
而那一直紧张的小女孩，这时才无力瘫坐在地，剧烈喘息，身体在颤抖。
休息片刻，她起身，在黑暗中摸索着，使劲的将老狼喉管上的那根木刺拔出来，一点也不怕这具开始变得冰冷的尸体。
哥哥当初说的没错，喉咙是要害，如果穿透了，野兽是活不下来的……
女孩俯身，跪倒在地，在黑暗中，饮起剩余不多的狼血，温暖自身。
片刻后，她恢复了一些体力，先是小心翼翼的望了望四周，而后站起身来，将那根坚硬锋锐的木刺紧紧的持在手中，趁着夜色还浓，那道瘦小的背影匆匆远去。
天际很快破晓，黎明已经到来，那天穹尽头的白光照亮了本来沉静的大地，让一切显得明亮起来，这又是一场新的开始，万物生机勃勃。
荒原上，小女孩还在独行，持着从千年枯木下方地面得来的一根坚硬木刺，按照那个女人的话，朝行暮息，慢慢前进。
一开始，她伴着夜幕中暗淡的群星出发，在黑暗中寻找自己的出路。后来天亮了，她依旧没有没找到路。
独自在茫茫中州，只有陌生，看不到熟悉的景色。
越过丘陵，游走大荒，衣服染红，无论经历了怎样的生死，感觉多么疲惫，她都艰难的生存了下来。
而最初那双极为纯粹的黑色大眼睛，后来染上了鲜血，变成了血瞳，只是后来又归于本来的漆黑，只是越加显得深暗，有化解不来的东西蕴含在里面。
接下来，为了生存，她尝试用自己做诱饵，继续猎杀其他野兽，有刚成年的老虎，就让她险些葬身虎口，身上那数根脆弱的骨头断裂了。
她呆呆的在冰冷的虎洞中呆了数日，浑身剧痛，仰望上方的石壁，轻轻的叫着哥哥两个字，眸光暗淡，感觉自己就要死去了。
但是在关键时刻，身上的血衣传来了温热的感觉，修复了她的身体。
当初那些化龙、仙台的强大修士的血液浇淋在她身上，一开始就让小女孩很痛苦，改变了部分体质，这是她得以坚持下来的根本原因。
而今，还有一些生命精气没有散去。
她走出虎洞，继续前进，如一个盲人般，探索这个浩瀚的世界。
没有陪伴者，跟随小女孩最长时间的是一只刚出生三四个月的幼兔，那只幼兔也是可怜，巢穴被发现，它的家人在刚才全死了。
小女孩静静的打量它很久，想到了哥哥的话，神色微动，没有选择杀它，而是选择了带走，而是轻轻的放在自己的怀中。
半天后，小女孩又是孤身一人了。
中州太大了，疆域从来没人具体丈量过，只知道这是一个天文数字。
小女孩被困在山中很久，找不到出路。
而后，在一场倾盆大雨中，她没找到没有避雨的地方，受凉了。
大雨停息，她终于找到了出路，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走下山，感觉浑身虚脱，没有一丝精力，最后只能倒在了山脚下……
那座山并不雄伟高大，山体秀丽，上面尽是一些青竹翠柏，苍劲老木扎根，又刚被暴雨洗礼，故此这里的植被更加显得青翠欲滴，生机自然，透着一种灵气，一派祥土之地，让人受到了来自心灵的一种净化。
这时候，一个鹤发老人从山林间出现，他背着药篓，苍老的脸上，早已经爬满了岁月的痕迹，非常祥和，在发髻间插着一根簪子。
他行走山林，弯下老腰，在采摘一些灵药，举止间不显得吃力，如乘风一般，脚下半点泥土都没沾，宛如世外老神仙。他的衣服穿着却很古朴，没有奢华，甚至还有好几处补丁。
最后，这位老人满载而归，背着药篓，路过山脚，正要回家，发觉了倒在地上的那位小女孩，顿时一阵吃惊，连忙过去查看。
见她鼻息间还有微弱的气，他将小女孩抱起，也不嫌脏，摸了摸女孩滚烫的额头，又见到她即使昏迷也不曾松开手中那根木刺。
老人一怔，犹豫许久，而后一叹，随后带着小女孩离开了这里……
第99章：狠
林间小屋，坐落在山中的一处空地，朴实自然。
整座房屋周围，几颗古树苍劲，也有不少鲜花和绿藤，扎根在旁边，显得郁郁葱葱，也有从房顶垂落下来，自然祥和。
这里一片宁静，那些花草不曾枯萎，还具备生命气息，一股股芬芳扑鼻，显得清新脱俗。
明亮的木屋中，那名小女孩正躺在木床上，昏昏沉睡着。
她的身子骨很虚弱，又经历一场暴雨的洗礼，快撑不住了，体内生命之火如风中残烛，所幸老人在用一些温和的灵药为她调理身体，可以弥补**方面的亏损。
在一日后，小女孩终于在床上醒来了，她神色暗淡，勉强睁开疲惫无力的双眼，小手从始至终都抓住那根木刺，没有松手，那五指已经僵硬。
见到面前的陌生场景，小女孩惊慌了一瞬，而后又平静了下来，她挣扎着起身，忍住乏力。
在床边有一扇木窗，只是窗口被从上面垂下来到翠绿藤条遮挡，透过绿藤间的缝隙，小女孩隐隐约约见到了一名老人在忙碌，整理药田。
那位老人发须洁白，穿的很干净，举手投足都有轻灵之感，气质不是仙风道骨的超然，却朴实归真，给人一种真实感，干的是凡人老农做的劳作。
小女孩悄悄打量，没有出声，但那老人似有所觉，起身转头，就这么突然看了过来。
而后，女孩如受到惊讶的雏鸟般，在窗口位置一闪而过，便不再露头。
老人走近木屋，打开屋门，果然见到了缩在床的角落里的小女孩已经醒来，双膝屈起，缩成一团，非常警惕，若有若无间将木刺对着自己。
老人并未在意，没有继续上前，而是站在那里，微笑的看着小女孩慈祥而和蔼，非常温和的问道：“孩子你醒了，感觉身体如何。”
小女孩不答，那双幽暗的眸光不再纯真，而是充满了谨慎和小心，对谁都抱有警惕。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里远离尘世，距离人类城池有万里远。即使是我，也花费了一番时日才寻找到这里，安居在此。”
老人缓和问道，态度慈祥，没有过于逼迫小女孩。
“我不知道……”也许是老人态度很好，小女孩终于出声，非常沙哑。
“你从何处来？”老人又问。
“不知道……”女孩喃喃回答，神色茫然。
她的故乡是哪里？这里又是何地？
哥哥没和她说过，一概不知……
老人很不忍，露出怜爱之色，大致猜到她此前的经历，难以想象一个小女孩居然吃了这么多的苦。
“那你叫什么名字？”老人再叹。
却不曾想，那小女孩继续摇头，她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你连名字都没有吗？”老人皱眉。
“以前有，是哥哥取的，但后来有人不让我用那个名字了，我很害怕她，所以现在已经没名字了。”小女孩平静回道。
“是谁这么心狠，怎么可以对你这样……”老人微微动容。
小女孩分明早已记事，却有人在她这段童年时期做出这种事，现在连唯一名字都被剥夺了，这得是多大的打击。
“她说我配不上这个名字。”小女孩使劲咬着嘴唇，直至破皮，露出苍白的肉，她的身体微微颤抖，而本就幽暗的双眸越加深邃。
“那你的哥哥呢？还有家人呢？”
“哥哥就是我的家人，但是哥哥走了，我想找他，或者等他回来也行，让他给我买糖葫芦吃，可我等了很久，没见他回来……”
老人详细询问，到了最后，越发叹息，他已经猜到什么了。
“你现在无家可归吗？”
“我有家，但是我的家还没回来，我要等哥哥回来……”
“那你想要怎么等？也许这一世他也回不来了，接下来的岁月那么漫长，一些人注定等不回来了，我们更加珍贵，需要向前看……”
这位善良的老人劝解，但他在这个小女孩那对漆黑眼瞳的注视下，感觉自己这番安慰的言论越加说不下去。
这个小女孩，也许和其它的女孩不同……
“她和我说，我哥哥一定会回来的。”小女孩很执着，一字一顿的说道。
“她是谁？”
“让我没有名字的那个人……她说，如果我足够强大，比谁都要强大，那么将来就一定可以等到哥哥回来的。”小女孩低声说道。
“孩子，别想了，你难以做到这一点。
或许你的来历很不凡，不知为何流落在这里。虽然你没有修行，可我从遗留在你身上的那些血迹中，察觉到了很多让我都颤抖的强者的气息，也许是大能留下，也许是王者留下的……
这种气息似乎和那个神朝都关，他们带着杀意而来，全死在了你的身旁，没有伤到你的分毫，这种结果真的是让人颤抖……”
他轻声叹息，凝望着小女孩，眼中有浑浊，也有微弱的亮光，经历过久远的沧桑，可以洞悉世事。
小女孩身体一震，没有多说，再次持起木刺，这是她唯一的自保手段了。
“我并不是那个自视甚高的神朝的人，你不需要警惕我。”老人说道。
说罢，他不等小女孩做出反应，接着问道：“你打算今后怎么做？”
“等哥哥……”小女孩看了他很久，灵觉敏锐，发觉老人真心实意，顿时回答道。
“你这种资质，是没有希望的。”老人摇头，很残忍的和她坦言说道。
快刀斩乱麻，他怕这件事不及时矫正过来，这个聪慧的小女孩会钻牛角尖，这样无异于毁了她，毕生都为了一个人，对她而言太残忍了。
小女孩不言，者字秘似曾相识的话早已经听过，她沉默下来，小脸依旧平淡，很执拗，没有改变。
“你现在无处可去吗？”老人又问。
小女孩愣了愣，而后点头。
“那就暂且呆下来吧。我如今也是孤身一人，本想在这里安享最后的晚年，结果却碰到了你这个小家伙，也算是一种缘分吧。”老人温和道。
小女孩再次点头，没有拒绝。
“既然你的名字没有了，那么现在我帮你取个名字吧，告别过去，也是一种成长，我们可以怀念曾经的人，但不能沉浸其中……”老人具备人生的大智慧道。
但是，他又很快说不下去了，因为小女孩一言不发的盯着他，虽然她没说什么，但睿智的老人，又怎么看不出这是怎样的态度。
“那你想叫什么名字？”老人询问。
“狠！”小女孩只说了这一个字。
“这是？”老人惊疑不定，这算什么名字。
“哥哥说过，只有这样，才可以更好的活着！”小女孩神色淡漠的道。
第100章：老修士
这哪里是一个小女孩的名字。
老人看着她，见她小脸坚决，神色淡漠，不像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
只能暗自一叹，没有多说。
接下来，这位老人自言，介绍自己。
他已经很年迈了，发须皆白，本名已经遗忘，只记得道号，名为无忧道人，是一位道家修士，性格淡然，又不喜尘世喧嚣。
故此，在多年前就来到了这里静养，常年在山岭间采药种田，以此为乐。
“幸亏你提前来了几年，才能遇到我。”无忧老人带着小狠人走出木屋，温和说道。
他们来到木屋旁的那处药田，各种奇花异草在生长，药田中诸多植灵欣欣向荣，灿烂夺目，云雾缭绕，灵气逼人，具备灵性，蕴含了一种勃勃的生机。
有一株九叶红花，扎根灵土之上，仿若天然红玉雕刻而成，生而九叶，芳香气弥漫，沁人心脾。也有一颗小树，上面一片叶子都没有，只有孤零零的主干，但有一颗碧玉青果挂在上面，为一种植被奇珍，那青果通体和翡翠没什么区别，流光溢彩，散发淡淡的清香。
从不同种类的灵物，都散发不同的光彩，彼此扎根一地，灵根间不容越界，但五光十色在辉映，绚丽多彩，给人一种诱人香气，像是可以沟通人内心中的**。
这里，有红、有青，也有紫色等诸多梦幻色彩。
这一幕场景，真的比夜空灿烂的群星都要迷人，就近在咫尺，触手可及，连小狠人见此，都呆了一下，而后她立刻恢复清醒，静静站在原地。
“这是什么？”小狠人声音很沙哑，总让人想到沙子在彼此摩擦，很难听，她平静问道。
“灵药，可以恢复你亏损的身体本源。”
无忧老人慈祥的笑了笑，见小狠人目光迷离了一瞬，却又冷静了下来。无忧老人的笑容中夹杂着一些无奈，觉得有些头疼。
他弯腰整理了一下那根流转金黄光泽的的人参参叶，又随手采摘了一枚灵果，送予小狠人，让她裹腹，借助灵果内的生命精气，可以修养身体。
从始至终，无忧老人并没有说要收养小狠人的事情，没有认她做孙女。
他具备大智慧，总觉得这个孩子不同寻常，小狠人记事之后，心中就已经容不下其他人，三观还未发育，就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曾经的经历难以磨灭，烙印在心底。
无忧老人若只是短暂照顾一段时间还行，但说到底，已经形成自己性格的小狠人，多半不会接受他的收养，不会认他做爷爷。
无忧老人的心很大，性格淡然，自然不会因此而翻脸。
他看着小狠人的一举一动，觉得古怪，但又具体说不上来，只有两人偶尔对视一眼，无忧老人才可以发觉一些潜在的东西。
小狠人那漆黑的双眸中，犹如没有开辟的苦海一般，枯寂冰冷的不像话，没有情绪，没有波澜。
可偏生，在那双漆黑的眼中，又有一种别样的光彩，像是深渊的黑光，深邃的让人胆寒，可以无声的吞噬世间一切。
而那张小脸无论看什么，神色看什么都很淡漠，从来没有变色过。
面对这片梦幻药田，散发阵阵香气，闻一口对凡人都大有好处，别说好奇心强盛的小孩子了，就连稳重的成年人都把持不住，想要靠近观看。
但偏生她，无意识的制止住了自己的行为，甚至连她自己都没发觉，这种趋避厉害的本能已经刻入骨子里。
这是天生的一位魔？
还是后天的经历让她得以变化成这样？
但无论哪一种，如今的小狠人，都给无忧老人一种不详的感觉。
她身体这样枯瘦干瘪，和豆芽菜差不多，看上去没有潜力可言，还处于幼年，手无缚鸡之力，却让一位老年修士生出这样的感应，总让人有一种担忧感。
事实上，自她醒来之后，那短短的交谈片刻之际，无忧老人心里就一直在犹豫她的今后去向。
是让她离开？还是让她留下来。
最后，还是内心不忍的情绪占据了上峰，他觉得一个小女孩已经够可怜的了，又经历了很多艰辛磨难，大部分正常人不会坐视不管，即使是高高在上的修士，也会轻动恻隐之心。
收留与否就不确定了
但这位无忧老人，是修士中的异类，生性祥和，早已经将红尘看淡，体悟到了真正的自然之道，不然怎会远离喧嚣，独自来到这里，甘愿当做老农，锄草采药呢？
小狠人默不作声的吃完灵果，但是大部分生命精气都流失了出去，那具身体只存住了少量精粹，她察觉不到，没有在意，仰起头问道。
“爷爷，你是修士吗？”
“青山绿水间，绿藤木屋边，数百载苦熬，见不得天关，只有亩许药田一片，悠然自得见真仙。”无忧老人笑呵呵的道，他满头银白，沟壑纵横，身材虽不算高大，却显得和蔼可亲。
在他的话语中，将自己描述成人世真仙，虽然苦修数百年，没有迈进最后天关，可依然从中得到了很多的乐趣，让他乐不思蜀，忘于人间。
但是，小狠人默默的看着他，一句话也不说，漆黑眼睛没有一点笑意。
无忧老人叹息一声，他收敛了笑容，认真告诫：“清净无为，放下重担，只在心间开辟一净土，再也没有忧愁和烦恼，无不有。”
严格来说，这并不是在自我麻痹，而是一种超然心境。
心怀一片净土，心灵层次上没有任何负担，可以到达无为，自得自乐，发现隐藏在山野间的真善美，可以到达一种“无不有”的境界。
“‘无不有’……可以让我找到哥哥吗？”小狠人发问。
“这个……”无忧老人为难。
“无不有”可以让人更加贴近于自然，为一种道家心境。
自古就有流传这类说法，人心有缺，不得圆满，这种放下，可以让人在缺憾中补全心境，到达一种圆满境界。
“也就是不能了。”小狠人声音沙哑，低声问道。
她没怎么失望，因为没抱有希望。
“看来，需要靠你自己才能挣脱出去了。”无忧老人叹道。
“我挣脱什么？”小狠人不解。
“你的内心，压抑而沉重，如同深渊，见不到光明，有看不见的层层铁链为困，组成牢笼，将你囚禁其中，在你不知觉的情况下，压的你喘不过气。
又如地府沼泽一般，那些黑色淤泥深不见底，而你在中心地，半截身子已经陷进去，你在竭力的挣扎，可旁边又没有救命稻草，只有巨大的拉力将你往下扯，你的呼救声无人听到……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挺过来的，但是若你还不及时的放下，只会越陷越深，最后不堪重负，会将你压死在那深渊之地。”
无忧老人指点着小狠人，从上到下，在警醒小狠人，他不苟言笑，可说出的话却如警钟，直让人如梦初醒。
小狠人发懵，不解的眨了眨眼睛，道：“那我为什么还要挣扎。”
“你……你不挣扎，恐怕，将来会堕入万劫不复的魔道，化为危害人间的一个女魔头！”无忧老人正颜厉色，郑重说道。
若真的如此，那么他还怎么照顾小狠人一段时间？让她长大，将来只能造成血腥和杀戮。
届时，人性和道德对她而言，只是一层一戳就破的薄纸，没有下限。
这和小狠人强大与否没关系，只要存在这种人，总能引起一场血腥争端。
他如今的做法，要么现在就将她驱逐，任凭其今后生死，不管不顾。要么就痛下杀手，给她最后的解脱。
小狠人眸光微不可查的闪烁一下，而后又道：“哥哥说过，如果生活强`奸了你，要么就不要总想着反抗，因为你反抗不了世界，只要舒舒服服的享受就可以了。”
第100章：无忧老人
这哪里是一个小女孩的名字。
老人看着她，见她小脸坚决，神色淡漠，不像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
只能暗自一叹，没有多说。
接下来，这位老人自言，介绍自己。
他已经很年迈了，发须皆白，本名已经遗忘，只记得道号，名为无忧道人，是一位道家修士，性格淡然，又不喜尘世喧嚣。
故此，在多年前就来到了这里静养，常年在山岭间采药种田，以此为乐。
“幸亏你提前来了几年，才能遇到我。”无忧老人带着小狠人走出木屋，温和说道。
他们来到木屋旁的那处药田，各种奇花异草在生长，药田中诸多植灵欣欣向荣，灿烂夺目，云雾缭绕，灵气逼人，具备灵性，蕴含了一种勃勃的生机。
有一株九叶红花，扎根灵土之上，仿若天然红玉雕刻而成，生而九叶，芳香气弥漫，沁人心脾。也有一颗小树，上面一片叶子都没有，只有孤零零的主干，但有一颗碧玉青果挂在上面，为一种植被奇珍，那青果通体和翡翠没什么区别，流光溢彩，散发淡淡的清香。
从不同种类的灵物，都散发不同的光彩，彼此扎根一地，灵根间不容越界，但五光十色在辉映，绚丽多彩，给人一种诱人香气，像是可以沟通人内心中的**。
这里，有红、有青，也有紫色等诸多梦幻色彩。
这一幕场景，真的比夜空灿烂的群星都要迷人，就近在咫尺，触手可及，连小狠人见此，都呆了一下，而后她立刻恢复清醒，静静站在原地。
“这是什么？”小狠人声音很沙哑，总让人想到沙子在彼此摩擦，很难听，她平静问道。
“灵药，可以恢复你亏损的身体本源。”
无忧老人慈祥的笑了笑，见小狠人目光迷离了一瞬，却又冷静了下来。无忧老人的笑容中夹杂着一些无奈，觉得有些头疼。
他弯腰整理了一下那根流转金黄光泽的的人参参叶，又随手采摘了一枚灵果，送予小狠人，让她裹腹，借助灵果内的生命精气，可以修养身体。
从始至终，无忧老人并没有说要收养小狠人的事情，没有认她做孙女。
他具备大智慧，总觉得这个孩子不同寻常，小狠人记事之后，心中就已经容不下其他人，当初她的三观还未建立，就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曾经的经历难以磨灭，烙印在心底。
无忧老人若只是照顾小狠人一段时间还行，但说到底，不会更进一步，已经形成自己性格的小狠人，多半不会接受他的收养，不会认他做爷爷。
这不是说小狠人孤傲，分辨不清现状，而是自身经历所使，导致的这种性格。
无忧老人的心很大，性格淡然，自然不会因此而翻脸。
他看着小狠人的一举一动，觉得古怪，但又具体说不上来，只有两人偶尔对视一眼，无忧老人才可以发觉一些潜在的东西。
小狠人那漆黑的双眸中，犹如没有开辟的苦海一般，枯寂冰冷的不像话，没有情绪，没有波澜。
可偏生，在那双漆黑的眼中，又有一种别样的光彩，像是深渊的黑光，深邃的让人胆寒，可以无声的吞噬世间一切。
而那张小脸无论看什么，神色看什么都很淡漠，从来没有变色过。
面对这片梦幻药田，散发阵阵香气，闻一口对凡人都大有好处，别说好奇心强盛的小孩子了，就连稳重的成年人都把持不住，想要靠近观看。
但偏生她，无意识的制止住了自己的行为，甚至连她自己都没发觉，这种趋避厉害的本能已经刻入骨子里。
这是天生的一位魔？
还是后天的经历让她得以变化成这样？
但无论哪一种，如今的小狠人，都给无忧老人一种不详的感觉。
她身体这样枯瘦干瘪，和豆芽菜差不多，看上去没有潜力可言，还处于幼年，手无缚鸡之力，却让一位老年修士生出这样的感应，总让人有一种担忧感。
事实上，自她醒来之后，那短短的交谈片刻之际，无忧老人心里就一直在犹豫她的今后去向。
是让她离开？还是让她留下来。
最后，还是内心不忍的情绪占据了上峰，他觉得一个小女孩已经够可怜的了，又经历了很多艰辛磨难，大部分正常人不会坐视不管，即使是高高在上的修士，也会轻动恻隐之心。
当然，恻隐之心归恻隐之心，是否会收留小狠人就不确定了。
但这位无忧老人，是修士中的异类，生性祥和，早已经将红尘看淡，体悟到了真正的自然之道，不然怎会远离喧嚣，独自来到这里，甘愿当做老农，锄草采药呢？
他没有嫌弃小狠人。
小狠人默不作声的吃完灵果，但是大部分生命精气都流失了出去，那具身体只存住了少量精粹，她察觉不到，也没有在意，仰起头问道。
“爷爷，你是修士吗？”
“青山绿水间，绿藤木屋边，数百载苦熬，越不得天关，只有亩许药田一片，悠然自得见真仙。”无忧老人笑呵呵的道，他满头银白，沟壑纵横，身材虽不算高大，却显得和蔼可亲。
在他的话语中，将自己描述成人世真仙，虽然苦修数百年，没有迈进最后天关，可依然从中得到了很多的乐趣，让他乐不思蜀，忘于人间。
但是，小狠人默默的看着他，一句话也不说，漆黑眼睛没有一点笑意。
无忧老人叹息一声，他收敛了笑容，认真告诫：“清净无为，放下重担，只在心间开辟一净土，再也没有忧愁和烦恼，无不有。”
严格来说，这并不是在自我麻痹，而是一种超然心境。
心怀一片净土，心灵层次上没有任何负担，可以到达无为，自得自乐，发现隐藏在山野间的真善美，可以到达一种“无不有”的境界。
“‘无不有’……可以让我找到哥哥吗？”小狠人发问。
“这个……”无忧老人为难。
“无不有”可以让人更加贴近于自然，为一种道家心境。
自上古就有流传这类说法，人心有缺，不得圆满，这种放下，可以让人在缺憾中补全心境，到达一种圆满境界。
“也就是不能了。”小狠人声音沙哑，低声问道。
她没怎么失望，因为没抱有希望。
“看来，需要靠你自己才能挣脱出去了。”无忧老人叹道。
“我挣脱什么？”小狠人不解。
“你的内心，压抑而沉重，如同深渊，见不到光明，有看不见的层层铁链为困，组成牢笼，将你囚禁其中，在你不知觉的情况下，压的你喘不过气。
又如地府沼泽一般，那些黑色淤泥深不见底，而你在中心地，半截身子已经陷进去，你在竭力的挣扎，可旁边又没有救命稻草，只有巨大的拉力将你往下扯，你的呼救声无人听到……
我不知道你是过去怎么挺过来的，但是若你未来还不及时的放下，只会越陷越深，最后不堪重负，会将你压死在那深渊之地。”
无忧老人指点着小狠人，从上到下，在警醒小狠人，他不苟言笑，可说出的话却如警钟，直让人如梦初醒。
小狠人发懵，不解的眨了眨眼睛，道：“那我为什么还要挣扎。”
“你……你不挣扎，恐怕，将来会堕入万劫不复的魔道，化为危害人间的一个女魔头！”无忧老人正颜厉色，郑重说道。
若真的如此，那么他还怎么照顾小狠人一段时间？让她长大，将来只能造成血腥和杀戮。
届时，人性和道德对她而言，只是一层一戳就破的薄纸，没有下限。
这和小狠人强大与否没关系，只要存在这种人，总能引起一场血腥争端。
他如今的做法，要么现在就将她驱逐，任凭其今后生死，不管不顾。要么就痛下杀手，给她最后的解脱。
小狠人的眸光微不可查的闪烁一下，而后又道：“哥哥说过，如果生活强`奸了你，要么就不要反抗，因为你反抗不了世界，只要舒舒服服的享受就可以了。”
第101章：执念
无忧老人愣了愣，当明白小狠人说出的是怎样的话后，一阵瞠目结舌，脸色一下子变得极为精彩。
“这句话谁……谁告诉你的？”无忧老人恼怒，慈眉善目的样子立刻看不见了，他气的胡子都吹起来了。
心里大骂竖子，这么下流的话，也能告诉一个小女孩？
这时候，纵使淡然如老神仙，也镇定不下来了，瞎搞，这不是教坏小孩子吗？
“是我哥哥。”小狠人自然说道，连半点羞怯和脸红都没露出。
“是你哥哥……真是，真是……”无忧老人一滞，气势外泄。
看来小狠人多半并不知道这句话的具体含义，不然怎么会面不改色的说出……这么下流的话。
也对，她毕竟这么小，怎么可能会清楚这句话的意义呢。
无忧老人安慰自己，他觉得，这个锅明显不在小狠人的身上。
“他很好，曾经教了我很多东西，现在看来，一些话很有用。”小狠人轻轻说道，语气无波也无澜，脸上平静，没有寻常孩童那种活泼和顽皮。
“那还真是一位……好哥哥呀，居然愿意教你这些。”无忧老人脸色古怪。
“这句话是我无意中听到的，不是哥哥教我的。他生活一贯随性，除了照顾我，做什么都也不积极，整天说着我听不懂的话，这句话是我无意中记下。在很多时候，只有事到临头，才会想出应对的方法。”小狠人低声道。
她那小脸上，这时候才表现出一种正常人该具备的色彩，带着明显怀念，追忆过去，小狠人转了转大拇指上面的青铜指环。
“好吧，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多说什么。”无忧老人颔首蹙眉，不知在想什么。
只见他稍思索片刻，瞥了一眼小狠人，又是一叹，只觉得遇到这孩子后，自己这半天叹气都快比得上曾经数年了。
无忧老人很头疼，这是摆明了的问题儿童，无论性格思想还是来历，都让人棘手。
他慢慢走出了灵田，伸出手招了招小狠人，自己则转身，走向了木屋旁边苍劲古树之下的石桌边。
而就在无忧老人转身的一刹那，小狠人却不动声色的呼出了一口气，同时也松开了自己那满是冷汗的手掌。而那只小手，在刚才被攥的发白了。
接下来，她没有犹豫，迈步跟上，跟着无忧老人来到那颗古树下的石桌旁。
这张青石桌，坐落在古树投下的阴影下，头顶也有阳光洒落下来，淡金色的光芒，穿透层层叠叠的树叶遮挡，投下了一些细碎的光斑。
桌面很光滑，没有灰尘，看的出这位无忧老人常坐在这里饮茶，它为圆形，非常规则，浑然天成，亦代表一种圆满。
而老人就坐在这里唯一的石凳上，这里没有多余的位置留给小狠人，他在用手指轻轻敲击石桌，沉吟着，表情很犹豫。
小狠人也不在意，老老实实的站在那里，不经意的扫视这里一眼，便如古井沉寂下来，一言不发，很有耐心。
这张石桌谈不上大，直径约一米，材质很普通，为常见的青石做成，却没有雕琢感，天然而成。
一紫壶，一只杯，摆放在上面，没有多余的东西，朴实无华。
石桌、古树称托，木屋、绿藤相融，这里宁静致远，淡雅自然，让人感到一种静谧，无比平和。
“本来我觉得你身在悬崖的末途，不及时勒马，将会粉身碎骨，坠入魔道。可刚才的一番话却又让我对你改观了。”
无忧老人信手一挥，在半空中凝成了一道碧绿色的灵水，冲入紫壶中，不久后那壶沸腾，冒出一股清香气，醒人神魂，缭绕而上，盘旋半空，久久不散。
他先是给自己倒了一杯，用干枯的手摩挲着石杯，细细品味一口，那早已经刻下岁月痕迹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了悠远而漫长的意味，陶醉其中。
“那是哥哥说的。”小狠人轻语，实话实说。
“不管是谁说的，出自你口，就说明你也许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极端，还有救，可以挽回你的性格，让你走上正途的路。”无忧老人道。
“您愿意教我成为修士！”小狠人却神色一紧，连忙问道，有些急切。
“那得看你能不能放下。”无忧老人道，话语间没有拒绝，也没有同意。
“放下，我还能放下什么？我早已经一无所有了。”小狠人茫然，不自觉的转动着大拇指的青铜指环，喃喃自语。
“你不放下，保持这样子，将来又怎能修炼？是不会有成果的。”无忧老人语重心长道。
“为什么？”小狠人不解。
“执念沉重者，灵魂如灌铅，每一步都压着千万斤大山，难以前行，临近深渊，如履薄冰，动辄就有万劫不复的危险，等到最后发觉的时候，一切都不可挽回了。”无忧老人循循善诱。
那看似平淡的话语从他口中吐出，不急不缓，可落入小狠人的耳中，却如洪钟大吕般浩大，警醒世人。振聋发聩的天音，和空谷内的幽幽竹声掺杂在一起，可以唤醒人的真善美。
这是一门神妙的手段，和神魂有关。
按无忧老人所说，执念是所有修士最不可有的。
因为执念代表一个人内心的缺憾，若是有瑕，出现缺憾，必定被其源头所累，只能将人束缚在原地。
过去，有人强求不得，因此入魔，祸害人间，沦为怪物。也有人因为执念，终生不前，停留在原地，至死也堪不破心关……
总之，古往今来，从来没有背负了执念、还能前进的人。
任你绝代天骄，也要倒在这一关。
放不下，就意味着不能前进，再惊艳的天份最终也会泯于众人，身陷在无形大网，层层阻碍，怎么可能步履轻松？
无忧老人引导小狠人，诲人不倦，谆谆教导，他且在说话间，暗自运转这门妙术，将其发挥到了极致。
小狠人眼神恍惚了一下，下意识闭上眼，居然在黑暗中见到天翻地覆的景象，一处鸟语花香的仙境，优美自然，让人流连忘返。
小狠人的心灵沉浸其中，如无常的云，聚散离合，如自在的风，无影无形，肆意快活。远方的山水也像是更清晰了一般，拨开云雾见青天。
没有寒冷和仇恨，天空太阳散发的温度，让人流泪，种种美好感如涓涓细流，流淌在小狠人心间的每一处。
她仿佛置身于秘境之中，不知身在何方。
无忧老人的额头，已经渗出了一丝汗水，他慈眉善目，苦口婆心的劝解道：“放下吧……”
“放下，放下！”小狠人闭着眼，居然也跟着喃喃道。
无忧老人见此，顿时大松了一口气，汗水滴落，显然刚才施法的过程不是很轻松，即使是一个凡人都让他大动干戈。
既不损伤小狠人的神魂本源，又要潜移默化的改变一种根深蒂固的认知观念。
不得不说，这是一种让人吃惊的手段。
谁能如此？和洗脑差不多了，如果被居心叵测的人得到，将来可以得到最忠诚的奴仆。
但是明显具有限制，无忧老人并未做到那一步，他秘术运转到极限，也只能影响凡人而已。
他自认为，这是打开了一个内心缺口，属于一个好的开始。
无忧老人暗自叹息，不得不说，先前小狠人给他的印象并不好，她的经历让人心疼，可性格和执念，却不适合做修士，多半会走极端路。
但此前那句话，让无忧老人改变了主意。
虽然很下流、俗不可耐，可到底不像最初的那样苦大仇深。
既然反抗不了整个世界对自己的压迫，就只能随泼逐流，这是天理，可能表达了小狠人部分想法。
故此，他觉得小狠人还有抢救的机会，若是矫正了小狠人的性格。未来，她还是有成为自己传人资格的。
当然，资质不是问题，只要能修行就可以，无忧老人当年刚踏上修行路，也是资质平平。
相遇就是缘，在这个特殊的时间点，他还以为自己不能留下传承，就要默默无闻的死在这里，可如今碰到这样一个小女孩。
也许，是注定了什么吧。
小狠人睫毛轻动，她回过神来，慢慢睁开漆黑的眼睛，那里面不再死寂如枯井，而是具备了一种明亮的光，多了一些自然的灵动。
“你的哥哥希望你好好的活着，你可以做到吗？”无忧老人轻声问道。
小狠人神色微动，明亮的眸子中犹豫一阵，最终点头，表明同意。
“那就好，明天我便开始教导你修炼。”老人欣慰说道，露出慈祥的笑容，伸手摸了摸小狠人的头顶。
小狠人继续点头，表情淡淡。
“今天你先歇息吧，我给你盖个小房，让你居住下来。”
无忧老人并没有在意小狠人的态度，他认为这种改变不会一蹴而就，准确的说，彻底改变小狠人还需要时间。
而后，老人走向山林那边，准备盖房的木料。
在他背后，小狠人那本来明亮的眸光瞬间收敛了下来，重新化为了那死寂冰冷的颜色，枯井般没有波澜，更加的漠视一切了，让人颤抖！
小狠人神色淡漠，她幽幽的盯着无忧老人，突然见老人有回头的迹象，于是那眼眸中再次绽放出亮光，亲近而自然。
“你若是饿了，可以采摘一些灵果，对你很有益。”老人笑道。
“好。”小狠人回答，声音依旧沙哑，甚至更加艰涩了。
所谓如临深渊，也只是给没掉进深渊里的人所说。
而轻易放下的执念，怎么可能称之为执念。
比海还深，比山还高！
第102章：开始修行
第二天。小狠人已经换上一身干净的衣物，出自无忧老人之手，为她编制出一件湛蓝色的幼女道袍，质地柔软，非常轻盈。
她身体娇小，玲珑有致，昨天服食了灵果，被浓烈的生命精气恢复了**亏损，结果自然惊人，哪怕大部分都流走了，但剩余的还是将她体内缺失的元气补充回来了。
小狠人发丝变为正常的黑色，自然披散在肩头，发丝乌黑发亮。无忧老人觉得不妥，本想为小狠人挽个发型，结果被拒绝了。
如今的小狠人，和蜕变了一次差不多，她的肌肤白皙娇嫩，有几分秀气，那略显稚嫩的面庞不算精致，但却自有一番清秀而恬静的气质，她小脸表情淡漠，显得安静而沉稳。
若是一个人经历多了，见过血液和死亡，哪怕再怎么普通，那种冥冥中存在的气质也会发生改变，见怪不怪。
不得不说，纵使小狠人依旧年幼，但已经初步具备了这种淡漠的气质。
两个人盘坐在两间木屋前的空地上，彼此相对，无忧老人和蔼，笑容满面。
而小狠人则显得有些不温不淡，淡淡以对，若不是她一直都将视线集中在了无忧老人身上，很难让人怀疑这个小女孩是不是真心在听讲。
这位老人，并没有一开始就传授给她修行法门，而是提及了一些修炼一道上的种种常识。
苦海就在脐下三寸的位置，为人体内最完美的点，它覆盖了**的生命之轮，常人无法沟通其内的神力源泉。
这是凡人无法长寿的根本原因所在。
踏上修行路，首先就要开辟出苦海，必须度出一片天地，孕育出生机，让生命之轮得以显化出来。
生命之轮，又名生命年轮，它存在于苦海下，被无尽的苦海淹没，对人体的重要性，绝对可以比得上年轮对于树木的作用。
若一颗古树没有了年轮，那还能称得上是树吗？
对于常人而言，岁月流逝，生命之轮在不断干涸，而每年都会在人体内的生命之轮上留下一道痕迹，浅浅淡淡，刻在生命之轮。
待到最终一刻的来临，生命之轮便会崩碎，也就是人类寿元耗尽之时。
“修士修炼，就要无暇无垢，若是能度尽苦海，让生命之轮没有缺憾，没有瑕疵，如初生婴儿一般晶莹完美。岁月不加身，那种境界也许就是传说中的真仙了吧。”无忧老人娓娓道来。
他查探过，小狠人如今的生命之轮上，已经有了七道痕迹，非常浅薄，表明她此刻已经有七岁了。
“真仙？”小狠人睫毛一动，不解的重复一遍这二字。
“修士毕生的最终目标，所谓真仙，就是一切的尽头。”无忧老人详细道来。
“真仙有多强大？”小狠人询问。
根据无忧老人所说，修行是一个提出问题并解决问题的过程，若是没有疑问，怎么可能走到巅峰。
而真仙的存在，就是所有修士所面对的第一个、也是最大的一个终极问题。
“岁月不加身，永存世间，青春驻留，无所不能。”无忧老人说出这一段话，目光中带着感叹和希冀，仙人是多么久远的存在啊。
他居住于此，自比真仙的逍遥快活，可说到底也只是一句戏言罢了，没有那种真正超然的境界。
“有天山童姥厉害吗？”小狠人默默记下，随后发问，略微好奇。
“那是谁？”无忧老人惊愕，他行走世间多年，知晓诸多隐秘，却从未听说过有这么一个人。
“哥哥说，她不是真仙，可实力却能傲视这片宇宙的所有人，她和某一皇朝的帝后是敌人，能永久的活下去，因为天山童姥可以逆转了自身的生命历程。”小狠人知无不言，全抖落了出来。
看得出，她也很好奇这个问题，想要从无忧老人这里，得到答案。
“没有这号人，多半是你哥哥不知道从哪里听说过某种世俗神话，从中臆测出来的。”无忧老人摇头道。
“不过，逆转自身的生命历程，倒是很不可思议，和传说中某种可遇不可求的状态相似。”
“什么状态？”
“逆活一世，开启第二生命！”无忧老人凝重说道，片刻后他又失笑了，和一个小女娃说这些干嘛？
“那修炼皇天升龙道，名震无数星域，他降伏十八条真龙开创不世天功，后来驭使十八条真龙构建至高王座横渡星空，只留下一个神话名号的萧峰呢？”
“这……十八条真龙，是不是有些过分了。”无忧老人闻言，颇有些纠结。
小狠人的哥哥到底什么来头？就没听过这么吹的。
真龙，这种可以比肩仙灵的生物，人间界到底有没有，很难说的清。
根据无忧老人从各类残缺文献，遗留下来的只字片语中，到时发觉了它们的踪迹，一鳞半爪而提笔而过，那内容没有深究。
传闻中，茫茫宇宙中，其他星域就曾出现过九条真龙，它们沿着一条神秘的古路前进，只是没人知道是真还是假。
无忧老人觉得多半是假的，仙域生灵是不可能出现在人间界的。
更别提十八条真龙了。
所以，他认为这是不可能的。
“那苦练朱蛤吞月诀、张口吞月，闭口噬日的段誉皇子呢？”
就从来没听说过这玩意……
无忧老人脸色有些黑，看着小狠人小脸平静，可今天说出的话滔滔不绝，显然被这个话题提起了兴趣，成为了今天传授知识的主导人。
无忧老人被迫听了这么多，内心深处突然有一种掀桌子的冲动。
到底谁教谁啊！
虽然这些话，的确很符合小孩子的对神秘的幻想，在大脑内衍生出了一系列光怪陆离的故事，但是最起码也要听起来靠谱一点啊，这什么跟什么啊！
说小狠人的哥哥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偏偏他却对星域、宇宙等诸多名词很熟悉，张口就来，毫不虚假。
要知道，即使是无忧老人自己，也是通过查阅许多古籍才得出的这种星空概念，如今小狠人的这些话一出，老人觉得之前自己数百年的人生观都被颠覆了，被狠狠的摧残一遍，只觉得曾经的自己的阅历不值一提，到头来还不如一个少年人知道的多。
可如果真的说小狠人的哥哥博通古今，就根本不可能了，他从未听过这段故事。
“难不成是我无知了？真的有这段古史发生在这片星空下，在无尽岁月前，只不过传承出现断层，导致很多人和事都被湮灭在历史中，被时光迷雾遮挡了真相。”无忧老人总觉得自己不应该这样想，可偏偏小狠人笃定，那缺乏情感起伏的话语中，蕴含了一种信任。
她很相信哥哥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好吧，我继续说下去，你倾听便是。”无忧老人纠正话题，拉回正轨。
“可段誉到底有几个妹妹？”小狠人突然询问这一句，而后神色微动，默默转了一圈大拇指上面的青铜指环。
无忧老人顿时被噎的不轻，直翻白眼。
我要是知道，还转移话题……
“咳咳，目前修炼为重。”无忧老人干咳道。
“我能和圣僧转世的虚竹一样，获得三位大神通者的盖世修为灌顶，三百万年功力加身，一跃成世间最强大的几个人吗？”小狠人又问。
她觉得这是一条通天捷径，和后来段誉皇子改修的北冥神功一样，吞噬其他人本源，来弥补自身不足，哪里不足吃哪里，来保证自己营养均衡。
“不可能的，真要发生那种事，你只会承受不住修为对自身的压力，导致你爆体身亡。”无忧老人没好气道。
“我觉得这种事不会发生在我身上。”小狠人平静说道，语气和内心都毫无波澜。
“你现在连修行路都没踏上，而且你的资质这么差，即使是我的资质都比你要好很多，如今勤修不缀数百年，也只到了轮海圆满，难以突破道宫。”老人轻叹，提醒小狠人要注重当下，不能一味的空想。他想到了自己。
无忧老人年轻时，并不叫无忧老人，而是有姓名的，他如今虽为散修，可最初却是中州的一位小门派的弟子。
后来，因潜力不足，年轻时候的他被逐出了师门，这些年来一直得不到系统的传承，没有什么资源，只凭借自己无意中得来的那些零散的后续功法。
他也不知道为何而修炼，为了成仙？可万古修士都得到了一场空，他走上这条不归路，也只是徒增一具枯骨罢了。
但是，尽管很迷茫，他始终还在逐步前进，避免自己修行出错，故此无忧老人谨慎又小心，每走一步都要慎重再慎重。
如今，数百年过去，沧海桑田，当年照顾他的一位师妹，因为修行出了一步差错，仙逝而去。而那个门派，也毁于羽化神朝铁蹄之下。
无忧老人因为晚年的经历逃过一劫，从此他的修为便最终止于轮海境界的巅峰，觉得此生也无望突破了。
所以，他来到寻到了这里，找到了这处名为翠山的清秀之所，每日养花种草，陶治情操，等待人生的落幕。
结果，他却等来了小狠人。
“我只希望你不要重蹈我的覆辙。”无忧老人叹道。
他如今潜力耗空，回首过去，碌碌无为的一生，虽没有精彩，却也没有留下遗憾，和其它修士不同，无忧老人活的很自在，算是对得起自己的道号了。
唯一忘不掉的大概就是当初那个同门的师妹了吧。
“那我不会重蹈你的覆辙的。”小狠人很耿直说道。
无忧老人哑然，他也就是随口一说罢了，见小狠人这样回答，那副苍老的面庞上，顿时多了一分笑意：“希望如此吧。”
“资质不是最主要的难关，持之以恒的毅力才是最重要的，古代曾有大能，年轻的时候资质平平，没甚出奇，还被人嘲笑，可他却在晚年崛起了，最终成为了一尊圣贤，这是大器晚成之象。”无忧老人认真教导。
“那你也是大器晚成吗？”小狠人问道。
无忧老人一滞，旋即露出无奈之色，这孩子怎么这么噎人。
当然，他知道，小狠人不是故意的，这是她真心想要问的话。
“我不想我大器晚成，到了你这个年纪，一切都晚了。哥哥曾说，如果成了老人之后才有成就，本身就是一种失败。”小狠人低声道。
什么都晚了，在失败后的成功，那就什么都得不到了，什么都抓不住，怎么愿意接受这样的命运。
她已经一无所有了，怎么可能还愿意再经历一次失败，不然多半真的会跌倒。爬不起来了。
第103章：崭露头角
岁月匆匆，时间过得很快，这几天转眼就过去。
这段时间，小狠人在跟着无忧老人学习着各类知识，她正式迈进一个新奇而浩瀚的修炼世界，彻底打开了一扇古老而神圣的大门。
无忧老人所说，大多是关于修行路上的重要信息，小狠人如海绵一般迅速吸收种种常识，充盈自己，她对修炼的概念逐渐清晰。
不得不说，无忧老人知识很渊博，很适合教导新人，他对各类学识的储蓄量大的吓人。
这些都是他数百年来积累下来的宝贵财富，又曾经阅读过很多古籍孤本，最为珍贵，对各类领域都有深浅不一的涉猎。
无论道纹、法阵、炼器等，无忧老人都能随手拈来，轻描淡写。在传授知识的时候，也多用引经据典、旁征博引的方式。
无忧老人本以为这种改变小狠人观念的过程需要花费几十天，他甚至做好了未来为小狠人讲解数个月的心理准备。
因为，对于凡人而言，突然接受这种玄之又玄的修炼纲领，不是一时半会就能适应的，修炼首先必须要对基础认知深刻才行。
从没有人能在没有底蕴基础的情况下，就能随便修炼有成的。
但事实上，过程让他很震惊，结局真的出乎他的意料。
因为仅仅过去四五日，小狠人就已经能够理解他在说什么了。
这个小女孩真的非常聪颖，年龄虽小，却明智无比，眸光内敛，和外表有不相符的成熟。
小狠人身穿湛蓝色幼女道袍，她看上去出尘明亮，让人眼前一亮，柔软的黑发散落在肩头，她盘坐下来的时候，静谧恬淡，天塌不惊，有一种沉稳的气质。
不得不说，这种感觉放在一个小女孩身上很不一般。
并且此刻，小狠人已经能提出较有深度的问题，发言自己的看法，用修行术语来询问无忧老人。
无忧老人吃惊，觉得自己可能看错了，小狠人这份学习能力真的可怕，连成年人都不具备这种恐怖的学习能力，真的只属于盖世天骄才能拥有的潜质。
小狠人小脸波澜不惊，沉着而冷静，一直没有开口求无忧老人传授给她修炼玄法。
这就和小孩子看到糖果摆在自己面前，还能压制自己，结果没有偷吃一样。
这种行为太沉稳，在恍惚间，无忧老人甚至觉得这是某位大能的转世，不像是普通人。这是在觉醒前世的记忆，找回过去的修炼本能，不然怎么可能如此逆天？
但事实上，世间轮回一说成迷，地府存在与否都不确定，自然不会真的有转世之人。
没有轮回的人，只有轮回的事。这是人们如今已经达成的共识。
换而言之，这只是属于小狠人本身的天赋，让人惊艳，普通人无法理解这种学习能力。
“这些都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吗？”无忧老人忍不住发问，他被震撼到了。
触类旁通，举一反三，提出自己的问题，做到了多向思维和重组能力，这份创造力，真的可以比肩世间初代天骄了，甚至犹有过之。
须知，这是万事入门难，开端就表现的这样惊艳，往后的前途很难确定。
她成长起来以后，能遭遇什么事？会不会参悟一些古经文？并且从中得到启发，从而开创出自己的法。
小狠人平静点头，过去的哥哥也时常露出惊讶的表情，赞叹她的聪慧和敏锐，认为她将来成就必定不凡。
当然，相对而言，那只是普通人所说的不平凡。
但是，她又经历过了种种磨难，在大雨滂沱的时候和至亲离散，而后艰苦求生，徒步有过荒原，什么困难都熬了下来，早已经发生某种神异的蜕变。
这份创造力，常人不具备，属于是一种大智慧。
因为，创造力是人类本质的终极体现。
如今，小狠人崭露头角，这种人类最终智慧，被她表现出来了。
见到小狠人点头，无忧老人的老手居然轻颤。毫无疑问，这是一种恐怖的学习能力，从接受陌生信息并且很快适应就可以看出，寻常孩童不具备这样的能力。
“这是上天赐予的修行仙苗嘛？”无忧老人动容，他激动的靠近小狠人，哆嗦的伸出手，再次度神力过去，详细查探小狠人的体质。
最终却是一呆，他叹了口气。
这具身体的资质依旧差的离谱，对天地精气吸收利用率极底，只能勉强修炼，没人看得上这种等级的资质。
奇迹没有发生，如今看来，一切都是无忧老人的梦了！
他那张老脸顿时开始纠结起来，虽说古往今来所有古皇和大帝，资质并不是唯一证道者的必要因素。
可若连资质都没有，除非际遇逆天，被天地仙珍洗髓伐身，改善这种情况。不然拿什么奋力一搏，进行终极一跃？
说不定未来和他一样，连道宫都挤不进去，未来还谈什么圣贤和大帝。
“明珠蒙尘，仙葩凋零！也对，如此强大的领悟力，若要加上天地无双的体质，还让其他人怎么活。”无忧老人不甘的自言自语，劝慰自己，而后苍老的脸上，逐渐平静下来。
在他看来，小狠人只是缺少了一个契机，否则就能快速崛起，成就不弱于神朝神子。
但是很明显，这个契机，这片天地并没有赐予给小狠人。
天生体质的存在，历来稀少，圣体神体不可寻，宇宙茫茫，强大如羽化神朝也是花费了数万载，辗转宇宙星空各域，也才得以凑齐诸王体质，核心体质是圣体神体和天妖体等。
这种手笔大的惊人！
仔细想来，小狠人这种情况，也可以被称为冥冥之中的限制，不能让一个人太逆天。
具备无上才情的同时，还能拥有初代体质，绝对可以傲视同辈，将来踏上星空古路，注定会成为帝路上最强大的争雄者。
小狠人镇定淡然，冷淡的看着面前老人不断叹息，为自己感到惋惜，盖代天骄的领悟力却在资质方面被扼住了命运的喉咙。绝对是人间一大遗憾。
“将来，我会找到哥哥所说的北冥神功，应该可以补足我的缺陷。”小狠人静静说道，语气平淡，未有波动，如此坚信。
“又是一门从没听说过功法。”无忧老人摇头。
在这世上，还有什么经文可以逆天改命？
这个世界，资质不能说是修行的全部，但绝对占据一块重要的领域，受到资质所限，难以突破更高境界，任你领悟力逆天有如何？
要知道，大毅力者从来不缺，持之以恒，但真正晚年崛起的人，始终是在少数，因为这也是被这方面拖累了。
“哥哥说我有玲珑道心，将来可以成为最惊艳的人。”小狠人低语一句，曾经她立志成为那样的人，如今这种想法也没有改变，反而更加沉重了。
无忧老人茫然的看着小狠人，这又是什么玩意？还是没听说过啊。
第104章：降临羽化祖庙
“那你就没有想过，如果你哥哥说的都是假的怎么办？”无忧老人问。
哪里有什么玲珑道心，都是不存在的。
他看的出，除了非凡的领悟力外，小狠人并没有其他异常之处。
所谓玲珑道心，也只是她的哥哥哄骗小孩子的话罢了。
“我哥哥是不会骗我的，肯定有北冥神功，这种东西，就藏在世界上的某个角落里，只是还没出来而已。”可小狠人低声说道，她略微低头，眸光淡漠，对此坚信不疑。
无忧老人顿时觉得头疼，这可是他想要收为弟子的人。
一开始无忧老人是可怜小狠人的过去，悲天悯人之下，暂时收留了她，后来是觉得她可以当做自己衣钵传人，再加上显露了这种强大的天赋，不说晋升更好层次，但轮海肯定可以修炼圆满，这就更加没理由放弃了。
可是，小狠人的性格太执拗，极端主观，已经听不进其他的话。
如果早年被无忧老人碰到，可能情况会不一样，但此时一切都晚了。
如今性格已经形成，除非满足她的夙愿，否则一切都很难再改变。
“你所说的神功不存在的，若是寻找下去，只是一条不归路。”无忧老人没有多说，摇头叹息，同时心里又有几分庆幸。
这种作用的经文太过于异想天开，公布出去，肯定要引起一场惊天变革，整颗北斗星都会发生大地震，从域外多半也会来人抢夺，干戈太大了。
“哥哥说，这世间本来是没路的，可自从有了人，便有了路。”小狠人面无表情道，冷淡得不近人情。
没有路，就自己走出来一条路，没有玲珑道心，就用其他方式弥补，不可能真的无计可施的！
小狠人态度坚决。
所幸，无忧老人已经习惯小狠人这个态度了，心胸宽广，自然不会和小孩子计较。
“这句话倒有几分意思，但你哥哥肯定没想过，从没路的地方，第一个走过去的人，会流多少血。”无忧老人哑然失笑，温和说道。
“无所谓的……”小狠人眼睛微眯，以微不可查的声音喃喃道。
流血……
总比流泪要好很多！
她低下头，而后伸出了自己小小的手掌，五指挺长，白皙娇嫩，红润健康，之前留下来的伤疤全不见了。
将手掌摊放在自己面前，小狠人就这么静静的看着。掌心的纹线，非常清晰，纵横交错，蜿蜒曲折，如同命运交织在了一起，整体没有规则，杂乱一团。
理所当然的，小狠人也看到了自己右手大拇指上的那枚青铜指环，它的做功朴实无华，质地普通，并不是多么奢侈和华丽。
可是，却被小狠人极为看中，每天都要摩挲几遍，本来粗糙的表面也因此而变得平滑起来。
那副鬼脸面具在哥哥那里，只剩下这枚指环陪伴自己了！
小狠人幽幽观看片刻，她想到了什么，没有放松，而是神色越加冷漠，黑眸越深。
而后她缓缓将自己右手掌攥在了一起，所有的掌心纹路都同时发生变化，像是命运的长线被她握成了一团，蹂躏的不成样子。小狠人将小手攥得很紧。
哥哥和那个女人说的没错，强大的力量是一切的基础。
没有力量保护，却被人珍视的东西是最脆弱的，根本经不起什么大风大浪，也许微不足道的清风也能将他们埋葬，如无根浮萍在在随波沉浮，身不由己。
小狠人默默放下手，可呼吸此刻变得有些不怎么平静，而从额前披散下来的黑发将她依旧有些稚嫩的五官遮挡住。
任外面阳光怎么明媚。也照不进发丝里面的黑暗，亦照不进心间的那道不见底的深渊裂缝。
变强！
变得更强！
比谁都要强大！
让所有人都颤抖！
“别想那些了，来，从今日起，我正式收你为徒，从此传授你修炼法门。”无忧老人说出了这番话，明明站立在面前，话语响在耳边，可却像天边那么遥远。
小狠人抬头，脸上黑色发丝顺着挺翘的鼻梁分开，露出清秀可人的部分面庞，可却也因此把她的双眼全部挡住了，将那冷寂下来的目光彻底遮掩。
小狠人注视无忧老人片刻，缓缓点头。
……
羽化祖庙。
这是一处最高圣庙，坐落于中州最大龙脉的心脏位置，内成一片小世界，亭台楼阁零散，古庙殿宇金碧辉煌，龙气凝结，吞吐瑞气，熠熠生辉，光华漫天。
羽化神朝的祖庙，为当年羽化大帝的栖息之地。
这里的地位太高了，来来往往的皆是大人物，无数强者在这里调兵遣将，发下号令。
而在三十三重小世界之后，一座黑山矗立，雄伟壮观，宛如长城，五色祭坛的一角便坐落在这里，依山而建，残缺不全。
除此之外，不远处有一座石台，上方刻满了玄奥痕迹，都是道纹，密密麻麻，非常奥妙，非准帝不可解开。
可就在这一日，那处石台居然通灵，在那里闪烁光芒，隐隐约约间有莽荒气息冲了过来，古老而苍茫，荡人心魄。
驻扎在这片山脉的羽化人马登时动容，露出惊讶之色，不曾想发生了这种意外。
这座古阵台，来历非凡，为当年古天庭遗留下来的一座古阵台，当年被羽化神朝寻到，便移在了这里，和某一禁地的通道相连。
古阵台数万年不曾运转了，此刻居然开启了，一些金色纹路在浮动，显化在半空中，宛如黄金丝线铸成的路线上下交织在一起，组合起来，明显是在构建门户，且直达这里，
“通报神朝中的大人物，说有贵客而来！”为首者显然也惊住了，从来没碰到过这种事，理清楚后，急忙通报下去。
这很明显，那处禁地的生物过来了。
不管怎么说，代表的意味影响深远。
说不定，来者还代表了荒主的意思，羽化神朝自然不会懈怠，立刻化为迎接队伍。
黄金门户，浮在半空，不同于其他域门通道，是纯粹的一道门，却链接着彼此空间方位，迈步进去就能够到达禁地。
但没人敢这样做，这是自寻死路。
在那边，所有的景象都清晰毕现，羽化将士发觉，禁地那边非常的清楚，花草树木，以及一处更巨大的五色祭坛。
尤其引人注目的是一只通体纯紫的闪电鸟，它浑身上下缭绕电芒，噼里啪啦作响，眸光极度犀利，像是两把出鞘的利剑，闪烁冰冷的寒光。
它双翅张开，宛如雷刀架在当空，刚劲有力，垂下两道强烈的雷霆之力，一个振翅直接冲刺了过来，瞬息间越过黄金门户，来到了羽化神朝的祖庙中。
“可是荒主使者当面！”为首者站出来，恭敬问道。
“没时间和你们废话，圣体的妹妹如今在何处！”陌清鸢双翅一震，强大气势压下来，凌驾天空，居高临下，爆然冷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