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4章 审判
“采”就是采取,搜集;“生”是生坯、原料,一般是正常发育的幼童;“折割”即刀砍斧削;简单地说,就是抓住正常的活人,特别是幼童,或用刀砍斧削及其它方式把他变成形状奇怪残疾的怪物用以博取同情乞讨,又或用来和药,还有可能用来将人杀死后进行肢解,即民间迷信所谓收采生魂,行所谓巫蛊之术。
这种行为在古代由来已久,最早可能是由是通过匈奴,甚至更早的三代时西来游牧民族传入的,或许是原始图腾崇拜祭祀的一种,这种行为因为太过残忍,在历朝历代都严加禁绝,被列为十恶不赦大罪之一,同谋反、大不敬等罪孽并列。
原本那比丘国王下令收集孩童之时,便有忠直之士不满,之时碍于国王的威势未能阻止,现如今沈隆他们揭露了妖怪的真面目,这些人便又站了出来。
“类似此等搜集小儿数量巨大的,还要罪加一等!”有刑部侍郎打头,大理寺少卿也站了出来,向沈隆等拜倒,“还请圣僧为我等主持公道!”
“仙翁,你还有何话可说?”沈隆冷冰冰看着南极仙翁,这件事要真论起来,简直和狮驼岭一般恶劣,像这样的妖怪又怎么可能放过。
“长老,我这坐骑没那么大的胆子,他……他或许只是恐吓一番罢了。”南极仙翁支支吾吾说道,他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呵呵,刑部判案,向来论迹不论心,不管他心中如何想,这采生折割的事情已然坐下,就算他还没来得及伤害这些孩童,也只能罪减一等,将凌迟改为斩首罢了!”古代律法沈隆同样熟悉,《西游记》里的法律条文大多都是吴承恩根据《大明律》写出来的,而沈隆可是当过大明皇帝的人,这些条文都清清楚楚。
“故而,这白鹿精理当推出午门斩首示众!以告慰比丘国百姓!”沈隆厉声喝道,“抄没其此前所得的赏赐,以补偿受害者,如此判案可对?”
“圣僧精通律法,理当如此判决!”刑部侍郎和大理寺少卿同时言道,其余文武大臣也多有附和者。
“仙翁救命,仙翁救命!”那白鹿连连叩首不已,看得沈隆一阵儿心疼,你可别把鹿角给磕坏了,这玩意儿我还打算收走呢,到时候把你宰了尸首我也得留着,鹿皮、鹿筋还有鹿鞭,那可都是好东西啊!到时候带回去和白象的象拔一起料理了。
“八戒,你还在等什么?还不把他拉出去斩了!”沈隆看向猪八戒,这时候你要是再怂,那就回高老庄去吧!
“仙翁,此般景象料想你看了也不好受,不如俺老孙送你回蓬莱白云洞吧!”孙悟空上前挽着南极仙翁的胳膊说道,他平日里就爱和福、禄二星在白云洞前下棋,孙悟空当年在天庭呼朋唤友的时候去过。
“悟空,悟空……”南极仙翁还想说点什么,却被孙悟空直接给拉走了,要说挣开他倒是也能办到,但就算如此又能如何?直接和孙悟空他们翻脸做过一场么?这要是传出去那也太难看了,所以南极仙翁就这么不情不愿地被孙悟空拉走了!
猪八戒此时没了办法,只能问小白龙借了宝剑,把白鹿精拉出午门,刑部侍郎当众宣布完白鹿精的罪行,然后猪八戒手起剑落斩了他的脑袋,沈隆趁机将白鹿精的尸体收了回去,至于那根拐棍,南极仙翁倒是已经带走了。
“多谢圣僧为我比丘国解除此祸,若非遇到圣僧,寡人恐怕迟早都会被这两个妖怪害了性命啊!”比丘国国王颤颤巍巍从宝座上下来,向沈隆深深一礼。
其余群臣也纷纷拜倒,“感谢神僧救我一国小儿,真天恩也!”那国王随即传旨教光禄寺安排素宴,大开东阁,请唐僧等入席,共坐谢恩。
“且慢!”沈隆抬手制止了他们,看着那国王道,“这白鹿精和狐狸精固然有罪,难道大王就没有错么?身为一国之君,理当爱护百姓,大王竟然打算搜集国内小儿心肝下药,如此作为,如何当得起国王的重任?这白鹿精和狐狸精依然伏法,大王难道就没个交代么?”
“圣僧,古语有云,刑不上大夫,更何况王者乎?陛下也是一时不察,被妖精迷惑,如今妖精既然已经伏法…….”当下就有大臣试图劝说。
“所谓刑不上大夫,乃是指大夫以上诸人犯法,当交由皇帝审判,不可施加肉刑,并非不予惩罚,待判决其有罪之后,亦会根据罪责令其自裁、或是戮于朝……”要和沈隆引经据典,不是沈隆吹牛,就比丘国这些大臣,全是垃圾,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这番话让群臣无言以对,许久之后才有人出来说道,“八议之说仅限于宗室、官员、贵族等,却无对国王的约束……”所谓八议就是刑不上大夫中的八类人,其中不包括皇帝国王。
“纵然王者,若行不法之事,先有伊尹放太甲于桐宫,后有霍光废除昌邑王刘贺,如此看来,只要国王无道,亦可废除!”历史长了就有这种好处,不管干什么事儿就能找出相应的案例来,沈隆把伊尹霍光这两件事摆出来,比丘国上下皆无言以对。
那国王有心让羽林卫上来收拾沈隆等,可一想到刚才他们显露出来的仙术,又歇了这个心思,只默默地站在那里,期待群臣能出来维护自己。
然而他之前的所作所为太伤民心,兼之那些阿谀奉承之辈先前就跑出去了不少,剩下的也慑于沈隆的威势不敢言语,半晌也没人敢为他说话。
沈隆随即道,“王者不能施加刀斧之刑,故而国王还是落发为僧,送入寺庙静修赎罪吧!诸位可请太子继位。”
这下群臣可来了精神,拥立之功可是够自己吃一辈子的,就算国王是太子的亲爹也又如何?难道太子就不想着尽早登基么?
于是群臣一拥而上,扶太子登上了宝座。
第2625章 李天王的女儿
此时孙悟空恰好回来,见殿上热闹便拔了一根毫毛,变化成剃刀,当场给比丘国王剃度,送他去比丘国中寺庙静修,群臣和太子这才彻底放下心来,既如此就不用再担心老国王复辟了;那太子倒也晓事,写过沈隆等之后,立刻安排群臣。
有那些和国丈走的进的,统统下狱问罪,有那老国王的亲信,便一道送去寺庙之中修行,提拔自己潜邸官吏个任要职,将兵权、财权牢牢抓在手里,如此他这国王的位置才坐得稳当;如此行事,若是放到中原未免显得粗糙,不过这比丘国国小民寡,那里来的如此多的讲究,这般行事倒也合乎国情。
沈隆也送了他一般好处,当太子登上五凤楼同比丘国人见面的时候,沈隆便让孙悟空等将那一千多孩童送了回来,这些孩子回到家里自然高兴,纷纷拿出沈隆送他们的糖果请父母享用,太子适时公布了国丈的不法之事,于是百姓尽皆叩拜道谢不已,他才刚刚登基,就大大地收拢了一波人心,此后只要不是做得太差,这位置就稳了。
沈隆见此间事了,便告辞离去,这朝中君王妃后,城中黎庶居民,各各焚香礼拜,国王拿出金银,沈隆坚辞不受,他只好命摆銮驾,请沈隆端坐凤辇龙车,王与嫔后,俱推轮转毂,方送出朝,六街三市,百姓群黎,亦皆盏添净水,炉降真香,又送出城。
到得街上,百姓不断挽留,“扯住唐朝爷爷,到我家奉谢救儿之恩!”无大无小,若男若女,都不怕他相貌之丑,抬着猪八戒,扛着沙和尚,拥着小白龙,顶着孙大圣,撮着沈隆,牵着马,挑着担,都来相送。
其后又有传下影神,立起牌位,顶礼焚香供养,他们送沈隆五众出城,有二十里之远,还不肯舍,沈隆下了御辇,乘马辞别而行,目送者直至望不见踪影方回;四众行彀多时,又过了冬残春尽,看不了野花山树,景物芳菲,前面又见一座高山峻岭。
众人都奔山崖上大路,一边说些闲话一边前行,又见一派黑松大林,猪八戒看那林子黑黝黝的有些害怕,“大师兄,我们才过了那崎岖山路,怎么又遇这个深黑松林?是必在意。”
孙悟空问他怕啥,猪八戒又道,“此处藤来缠葛,东西客旅难行;葛去缠藤,南北经商怎进,又见那大虫摆尾,老虎磕牙,多年狐狢妆娘子,日久苍狼吼振林。就是托塔天王来到此,纵会降妖也失魂!”
这话引得沈隆连连侧目,俗话说一语成谶,说得怕就是这种情况吧?你不经意提了托塔天王李靖的名字,却不知道这黑松林里面藏着的正好是李天王的养女哩。
进入黑松林又走了一阵儿,众人有些劳累,于是停下歇息,孙悟空自去寻找果子供众人果腹,沈隆等则在原地欣赏景致,忽听得嘤嘤的叫声“救人”。
猪八戒的耳朵在这时候特别管用,于是就嚷嚷着要去查看,众人循声而去,只见那大树上绑着一个女子,上半截使葛藤绑在树上,下半截埋在土里。
沈隆心知对方乃是金鼻白毛老鼠精,三百年道行,因在灵山偷吃香花宝烛,改名半截观音,后被李天王哪吒父子拿住,饶了不死,因此拜李天王为父,哪吒为兄,下界后改名为地涌夫人,平日里待在陷空山无底洞,此番倒是来取唐三藏原阳的。
《西游记》里陷空山有金鼻白毛老鼠精,而《三侠五义》中有陷空岛五鼠,这陷空两个字倒是经常和老鼠扯上关系,取老鼠会打洞,物无不陷之为空的意思。
沈隆瞅她模样倒也周正,心中暗道,若是在其他世界遇到了,赠你一些元阳倒也并非不可,只可惜你这妖怪喜好吃人,却是不能放过。
八戒一时看花了眼,上前询问,那妖精巧语花言,虚情假意,忙忙的答应道,“师父,我家住在贫婆国;离此有二百余里,父母在堂,十分好善,一生的和亲爱友,时遇清明,邀请诸亲及本家老小拜扫先茔,一行轿马,都到了荒郊野外,至茔前,摆开祭礼,刚烧化纸马,只闻得锣鸣鼓响,跑出一伙强人,持刀弄杖,喊杀前来,慌得我们魂飞魄散。”
“父母诸亲,得马得轿的,各自逃了性命;奴奴年幼,跑不动,唬倒在地,被众强人拐来山内,大大王要做夫人,二大王要做妻室,第三第四个都爱我美色,七八十家一齐争吵,大家都不忿气,所以把奴奴绑在林间,众强人散盘而去;今已五日五夜,看看命尽,不久身亡!不知是那世里祖宗积德,今日遇着老师父到此,千万发大慈悲,救我一命,九泉之下,决不忘恩!”说罢,泪下如雨。
猪八戒听得心软,兼之那妖怪哭得梨花带雨,一时迷了心神,忍不住道,“师傅,我等快些解下那女菩萨来,救她一命吧。”这呆子不分好歹,说罢就要去动手。
“且慢!”沈隆出声拦住,然后看着女妖怪笑盈盈道,“我却不知道哪路强人这般厉害,连托塔天王李靖的女儿,三坛海会大神哪吒的妹妹都敢抢?”
哎,这一路上那些妖怪说话也不谨慎,先有红孩儿编排牛魔王和铁扇公主来骗人,这会又有金鼻白毛老鼠精胡说八道,也不怕李靖和哪吒生气。
“师傅!”小白龙闻言一惊,心下已然知道面前这女子乃是妖怪,连忙抽出宝剑护在沈隆身前,沙和尚也放下行礼提起了禅杖,唯独猪八戒还一脸迷惑,“师傅,你说的是啥?这女菩萨怎会是李天王的女儿呢?”
“呵呵,你却是不知,此妖怪因在灵山偷吃香花宝烛,被李天王哪吒父子拿住,饶了不死,因此拜李天王为父,哪吒为兄,后来又偷偷下界,这番怕是专门来等咱们的!”沈隆道。
那边老鼠精见形势不对,连忙试图逃走。
第2626章 杀了便是
这金鼻白毛老鼠精即将左脚上花鞋蹬下来,吹口仙气,念个咒语,叫一声“变!”就变做本身模样留在原地,真身一幌,化阵清风而去。
却不想这金鼻白毛老鼠精运气实在是不好,刚刚飞上半空,就遇见孙悟空摘了果子回来,他用火眼金睛一看,当下抡起如意金箍棒便打,那金鼻白毛老鼠精只能取出双剑和孙悟空交手,重新被孙悟空逼得回到黑松林中。
这妖怪倒也有几分本事,随手架起双股剑,玎玎珰珰的响,左遮右格,随东倒西,急切间孙悟空倒也拿不下他,不过这妖怪却是越打越慌,心中暗道,这齐天大圣果然有几分门道,单他一个就如此厉害,再加上其它人那还得了?若再这么打下去,我定然小命不保。
于是她又使出“遗鞋计”,蹬掉右脚的鞋子变作分身,真身化成轻风溜走;孙悟空一棍子打在她脑门上,一股白烟冒起,只剩下一只绣花鞋留在原地。
“奇怪奇怪,这绣花鞋什么时候也能成精了?莫不是王母娘娘穿过的?”猪八戒低下脑袋打量着这只绣花鞋。
看得沈隆连连摇头,你也不怕她有脚气?然后道,“这妖怪却不是绣花鞋变得,而是一只金鼻白毛老鼠精……”沈隆把这妖怪的来历给孙悟空说了一遍,“眼下倒也不用着急,直接往陷空山无底洞寻去便是了!”
孙悟空当下拘出本处土地山神,问清楚了前往陷空山的道路,那陷空山却在正南下,离此有千里之遥,于是孙悟空架起筋斗云,猪八戒一纵狂风先起,随后是沙僧驾云,小白龙则现出原形,恭恭敬敬让沈隆坐在背上,再用爪子抓起白马行礼,直往南边而去。
不多时,早见一座大山,阻住云脚;众人按定云头,见此山险峻,八戒惊道,“哥啊,这山如此险峻,必有妖邪。”
孙悟空道,“不消说了,山高原有怪,岭峻岂无精!待我唤出本地山神打听打听,看那条路好走,端的可有洞府,再看是那里开门,然后再杀出去!”
问明了道路,按照山神所指寻着一条小路,依路前行,有五六里远近,忽见二个姑娘,在那井上打水。
猪八戒则言道,“这定然是两个妖怪!”孙悟空一时好奇,问他如何得知,那八戒得意洋洋曰,“大师兄,看她们头上戴着一尺二三寸高的篾丝鬏髻便知,此发髻已经多年不时兴了,就连俺那高老庄的乡下婆娘也不梳了,更何况这般年轻女子?不是妖怪还能是甚?”
这番话听得沈隆瞠目结舌,你他娘的竟然还是个时尚鉴定师?怪不得能讨姑娘欢心,先收了卵二姐,又娶了高翠兰,原来还有这般本事啊!
众人也不打扰,就在远处看着这两个妖怪打水,只见她们抬着水桶顺路返回,渐入深山,有一二十里远近,忽然不见;孙悟空急睁火眼金睛,漫山看处,只见那陡崖前,有一座玲珑剔透细妆花、堆五采、三檐四簇的牌楼。
众人近前观看,上有六个大字,乃陷空山无底洞,牌楼下山脚下有一块大石,约有十余里方圆,正中间有缸口大的一个洞儿,爬得光溜溜的,孙悟空伏在洞边上,仔细往下看处,咦!深啊!周围足有三百余里。
众人一时都有些为难,如此小的洞口,里面又这么深,如何能去得?沈隆笑道,“让我等学老鼠钻洞却不像话,不过区区老鼠洞,倒也难不住为师!”
于是把手伸到口袋里,摸出一样道具来,噗通一声丢在地上,这件道具约莫三四米长,两米来高,前面是一个巨大的钻头,中间是供人乘坐驾驶的驾驶舱,猪八戒看着好奇,“师傅,这又是何等法宝?”
“此宝名曰钻地机,可挖土而行,日行千里不在话下!”说罢沈隆跳进驾驶舱,留下小白龙和沙和尚看守白马行礼,自己招呼孙悟空、猪八戒坐了进去,然后按下发动按钮,那巨大的钻头便发出嗡嗡的叫声,一脑袋扎了下去,片刻功夫便不见了踪影。
“也不知道师傅那里来的这么多法宝,这宝贝倒也合用!”沙和尚和小白龙愣了一会儿,方才趴在洞口观看,只是眼下钻地机已经走得远了,那里还能看到;他俩想了想,各自手持禅杖宝剑守在洞口,只等那老鼠精一出来便下手。
不多时,众人忽然觉身子一轻,那钻地车便落到了一处世外桃源之中,那里边明明朗朗,一般的有日色,有风声,又有花草果木。
孙悟空喜道,“好去处啊!想老孙出世,天赐与水帘洞,这里也是个洞天福地!”又见有一座二滴水的门楼,团团都是松竹,内有许多房舍,众人心知此定是那妖怪的居所。
沈隆也不停歇,就开着钻地机朝那边冲过去,直接钻穿了墙壁,闯进了老鼠精的洞府,吓得她花容失色。
孙悟空立马从钻地机里跳出来,论起金箍棒便打,这边猪八戒也上去帮忙,二人齐心协力,十多个回合便将这妖怪拿下,他们来的仓促,这妖怪也没来得及使出“遗鞋计”的法子。
孙悟空原本打算一棍子将她了结,却通过被自己金箍棒打破的墙壁,看见隔壁房子,近后壁却铺一张龙吞口雕漆供桌,桌上有一个大流金香炉,炉内有香烟馥郁,那上面供养着一个大金字牌,牌上写着“尊父李天王之位”,略次些儿写着“尊兄哪吒三太子位”。
于是有些犹豫,“师傅耶,这妖怪原来真是李天王的女儿,眼下可如何是好?”
沈隆摆摆手道,“不管是如来的舅舅,还是天王的女儿,都一般对待便是;你去洞里搜搜,若是能找到她害人性命的证据,那就杀了便是;若是没有,把她送回给李天王和哪吒,让他们严加看管吧!”
沈隆记得小说里,这妖怪可是在镇海禅林寺里面吃过六个和尚的,不信洞府里没有证据。
第2627章 灭法国
小说里,托塔天王李靖同三坛海会大神哪吒领着天兵神将,拿住了金鼻白毛老鼠精之后,便去奏天曹,听候发落,至于发落的结果倒是没说,那金鼻白毛老鼠精究竟死没有死,就和她到底是李靖的干女儿还是干女儿一样说不清楚。
不过从其它妖怪的下落来看,她平安无事的概率或许还要大一些,毕竟都是天上神仙的亲戚么,吃几个凡人又算得了什么呢?
但是,到了沈隆这儿就没那么容易过关了,孙悟空等前去洞中搜寻一番,找到了不少骷髅骸骨,坐实了这妖怪吃人的证据,于是孙悟空上前一棍子将他打死,沈隆想了想,把他的尸首也收了回去,这老鼠的皮毛倒是不错,个头也挺大的,拿回去剥下来给艾莉亚成衣服,还能饶两双手套出来。
至于托塔天王李靖那儿,就不必通知了,反正他定然也会知晓,清理完洞中的小妖,像往常一样将财物散给周围百姓,师徒五人继续前行。
出了陷空山无底洞,投西前进,不觉夏时,正值那熏风初动,梅雨丝丝,耽炎受热,正行处,忽见那路旁有两行高柳,柳阴中走出一个老母,对沈隆高叫道,“和尚,不要走了,快早儿拨马东回,进西去都是死路。“
沈隆心中暗笑,他知道这位原是观音菩萨变化来通报消息的,只是和小说里相比,却是少了一个红孩儿化作的童子,他跳下马来,询问一番。
那观音菩萨用手朝西指道,“那里去,有五六里远近,乃是灭法国;那国王前生那世里结下冤仇,今世里无端造罪,二年前许下一个罗天大愿,要杀一万个和尚,这两年陆陆续续,杀彀了九千九百九十六个无名和尚,只要等四个有名的和尚,凑成一万,好做圆满哩,你们去,若到城中,都是送命王菩萨!”
又叮嘱一番,那菩萨便一朵祥云,轻轻驾起,一时间,祥云缥缈,径回南海而去;沈隆叹道,“此事必有蹊跷,想那朱紫国、乌鸡国只不过是不慎得罪了菩萨,便遭受横祸,这灭法国如此嚣张,菩萨竟然不降罪与他,这是何道理?”
“呵呵,师傅你都说了,那朱紫国和乌鸡国得罪的都是菩萨,这灭法国杀的不过是凡俗僧人罢了,诸佛菩萨才不会放在心上。”孙悟空冷笑道,一路西行,他倒是越发地看清楚这满天神佛的真面目了。
“不然不然,诸佛菩萨亦需要百姓的香火供奉!”沈隆摇头道,对他们来说,信仰传播也是很重要的啊,“菩萨先前也说了,这是前世里的冤仇,或许佛门对他前世有愧,如今只是一报还一报,故而不好牵扯吧?”
众人易容打扮一番,到了灭法国中,孙悟空却在空中看见那城中喜气冲融,祥光荡漾,不觉心有疑惑,这国如此苛待僧人,为何还这般兴盛?
沈隆答道,“灭佛之时,中原亦有之,魏太武帝、北周武帝都有过毁寺庙、焚佛经的经历;魏太武帝滥杀僧人且不去说,那北周武帝毁寺4万,强迫300万僧、尼还俗,却是富国强兵,为北周灭齐乃至北周统一北方都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归根结底,僧众不事生产,若是遁入空门的人多了,国家自然疲惫不堪。”在沈隆看来,这佛道有点类似古代的心理医生,为人开解一番倒是能稳定社会,然则要有一个度在那里,要是全国几百万人都跑去出家,那可不得了,这国家非玩完不可。
“我等一路西行,所过诸国都在尊崇僧道上花了不少钱,而灭法国没这个开支,或许能宽裕些!”沈隆说道。
“呵呵,师傅你这番话却不像是个和尚说的!”孙悟空笑道,若是一般和尚,听到这些非得大肆批判灭法国不可,谁像沈隆竟然还会分析灭佛的好处。
“我去西天取经,不过是为了求取让我大唐百姓安居乐业的道理罢了,这些话如何不能说?”咱又不是真的唐三藏。
“不过限制佛道的规模固然必要,可动辄杀人就过了!”像北周武帝那样直接让僧众还俗便是,滥杀无辜却要受到惩罚。
沈隆不想用小说里把国王和文武百官都剃了光头的法子,故而进城之后便来殿上更换通关文牒,那国王听闻他是东土大唐来的高僧,倒也心有疑虑,没有当即下手。
上殿之后,沈隆问起缘由,那国王却道,“朕常年有愿杀僧者,曾因僧谤了朕,朕许天愿,要杀一万和尚做圆满。”
原来是那和尚先惹了国王,这就活该了,但料想这最多也是少数僧人的做法,国王扩展到诛杀上万僧人却是过了,于是沈隆又拿出北周武帝的做法来劝解国王,又让孙悟空显了神通,震慑住国王。
那国王方才醒悟,叹服曰,“天朝上国行事果然比我等蛮邦小国妥帖的多,我这国中原本就人口稀少,若是这九千多僧人大多还俗,国力定然更上一层……”
于是随即废黜了杀戮僧众的旨意,请沈隆出主意帮他改国名,小说里孙悟空把灭法国改成了钦法国,沈隆自然不会如此,于是询问了此国的历史,从历史中选了一个国号赠与国王,国王高高兴兴应了下来。
此事已了,那国王摆整朝銮驾,送沈隆等出城西去,师徒五人行不多时,忽见一座高山阻路,沈隆知晓此处定有妖怪,于是心中暗道,在大唐之内,却是没遇见几个妖怪,刚出大唐,通常好几个月才会遇到一波妖怪,为何现如今越来越靠近灵山,这妖怪便越发地多了起来?如今竟然旬月功夫便有一波妖怪拦路,这是何道理啊。
进入山中,孙悟空先去探查消息,他把腰一躬就到半空,用手搭在眉上,圆睁火眼,向下观之,果见那悬岩边坐着一个妖精,又见那左右手下有三四十个小妖摆列,他在那里逼法的喷风嗳雾,这又是什么妖怪?
第2628章 送皮草的来了
孙悟空心中暗道,“我且回去,照顾猪八戒照顾,教他来先与这妖精见一仗,若是八戒有本事,打倒这妖,算他一功;若无手段,被这妖拿去,等我再去救他,只是八戒有些躲懒,不肯出头,却只是有些口紧,好吃东西,得让师傅说他才行。”
即时落下云头,回到沈隆身边,将情况说了一遍,最后道,“俺用火眼金睛看了,那却是只艾叶花皮豹子精,不像是有跟脚的样子。”
孙悟空方才已经想过了,漫天神佛之中,似乎没谁的坐骑是豹子,骑狮子、骑老虎、骑白鹿、骑大象的倒是不少,唯独没有豹子,昔日金光圣母坐下是那匹五点斑豹驹,虽然名字里面带了个豹字,实际上却是豹纹斑点的马,故而有此说。
“此怪可曾行恶?若是并无恶事,我等走了便是,若是有,便将其除去。”沈隆问道,这艾叶花皮豹子精在《西游记》中算不得重要的妖怪,类似的描述还真没有,沈隆只知道他占据隐雾山为王,自称南山大王,使一根铁杵,用分瓣梅花计擒住唐僧,后被孙悟空用瞌睡虫迷倒,死于猪八戒耙下。
“我看那山上阴风阵阵,这妖怪定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孙悟空答道,沈隆点点头,也是,这妖怪既然想吃唐僧,那就说明他往日里也没少吃人。
沈隆心中暗喜,先前的白鹿精刚好给艾莉亚做双靴子,那金鼻白毛老鼠精可以做个坎肩,再遇到艾叶花皮豹子精,连大衣都齐了;于是看向几个徒弟,“既如此,那边去和这妖怪会上一会,为这隐雾山除去此害;尔等谁愿意打这个头阵?”
孙悟空闻言心喜,我还没开口,师傅倒是先说了,我且看看这呆子会说什么,那边小白龙先站了出来,沙和尚也拎起来禅杖,唯独猪八戒依旧坐在地上不肯起来,嘴里直嚷嚷道,“让大师兄去不就行了?想那妖怪也挨不了大师兄几棒子!”
那边孙悟空刚想驳斥,这厢里沈隆就先说话了,“若事事都要你大师兄出马,要你这呆子有何用?先前那次不是你大师兄一马当先,就你老拖在后面,这番你先去,我等在后面等着,不去倒也无妨,你回你的高老庄便是了!”
“好我的师傅耶,俺老猪就是嘴上说说而已,那次打妖怪俺没出力?”猪八戒被吓了一跳,连连求饶不已,他可是刚亲手宰了南极仙翁的白鹿没多久,这要是回了高老庄,南极仙翁过来找麻烦可怎么办?他可挡不住。
情非得已,猪八戒只能拖拉着钉耙一步三回头,往隐雾山南山大王的洞府门口而去,沈隆等不紧不慢辍在他后面。
却说那怪物收风敛雾,号令群妖,在于大路口上摆开一个圈子阵,专等行客;这呆子运气倒也不错,不多时撞到当中,被群妖围住,这个扯住衣服,那个扯着丝绦,推推拥拥,一齐下手,那呆子被他扯急了,即便现出原身,腰间掣钉钯,一顿乱筑,筑退那些小妖。
小妖急跑去报与老怪道,“大王,祸事了!山前来了一个和尚,长嘴大耳朵,背后又有鬃,双手轮一根钉钯,没头没脸的乱筑,唬得我们跑回来报大王也。”
老怪道:“莫怕,等我去看。”轮着一条铁杵,走近前看时,见呆子果然丑恶,于是硬着胆喝道,“你是那里来的,叫甚名字?快早说来,饶你性命!”
八戒笑道,“我的儿,你是也不认得你猪祖宗哩!”然后将自己的出身好生吹嘘了一番。
那妖精闻言,喝道,“你原来是唐僧的徒弟。我一向闻得唐僧的肉好吃,正要拿你哩,你却撞得来,我肯饶你?不要走!看杵!”
八戒道,“孽畜,你原来是个染博士出身!”
妖精道,“我怎么是染博士?”
八戒道,“不是染博士,怎么会使棒槌?”这话引得沈隆忍不住发笑,这猪八戒拉仇恨倒是一把好手;那怪那容分说,近前乱打,八戒长起威风,与妖精厮斗,那怪喝令小妖把八戒一齐围住。
沈隆见了笑道,“这妖怪和八戒交手还要叫人帮忙,可见也不算是个厉害的!小白龙、沙僧,你们去帮八戒把小妖拦住便是。”
小白龙和沙和尚领命而去,各使宝剑、禅杖将小妖怪拦住,那南山大王愈发心慌,“你这和尚还有帮手?”
有了他们分散压力,猪八戒轻松了不少,“你这妖怪以多打少,不讲道义,俺师兄弟自然会过来帮忙!不是猪祖宗吓唬你,我大师兄还没有出马呢!我大师兄可是五百年前大闹天宫的孙悟空,昔日一个人就斗倒了十万天兵天将,就你们山上这点妖怪,还不够俺大师兄一棍子打得!要说你还是赶紧跑吧,免得一会儿俺大师兄来了没命走!”
这猪八戒还挺会使用心理战术的,南山大王原本就有点打不过猪八戒,现在听闻齐天大圣就在跟前,不仅手脚发软,越发应对无力了。
那厢里,小白龙和沙和尚收拾那些小妖怪简直如同切瓜砍菜一般,片刻功夫这南山大王手下的妖怪便少了一半儿,南山大王愈加心惊胆颤,这何须齐天大圣孙悟空出马啊!等这两个恶和尚收拾了我的手下围过来,我便没命了。
于是虚晃一招逼退猪八戒,一转身就要逃跑,那知道这呆子早就等着这一手了,先佯装后退,然后猛地向前一扑,便一钉耙筑在南山大王的脑袋上,筑了他一个万点桃花开,顷刻间就没了性命,显出原形,,原来是个艾叶花皮豹子精。
孙悟空道,“花皮会吃老虎,如今又会变人,这顿打死,才绝了后患也!”
沈隆点点头,“八戒这回倒是打得不错,没伤了它这身好皮!”脑袋是有几个洞不要紧,身上没洞就好,皮子还算完整。
这话引得剩下的小妖怪纷纷侧目,到底谁是妖怪啊,你这个和尚竟然比我们还凶!
第2629章 玉帝不公
将这些小妖怪打杀干净,进洞府搜寻一番,却是找到了几个被妖怪抓起来准备吃的附近百姓,沈隆将他们解救出来,把洞里的财物分给他们,然后一把火烧个干干净净。
这些百姓感激不尽然后各自散去,他们在洞里被关了好几天,记挂着早点回家和家人团聚,唯独又一名樵夫依依不舍,“老爷,向西南去不远,就是舍下。请老爷到舍,见见家母,叩谢老爷活命之恩,送老爷上路。”
看他指的方向倒是正好顺路,于是沈隆欣然答应,遂不骑马,与樵子并四个徒弟同行,向西南迤逶前来,不多时便到了樵夫家。
远见一个老妪,倚着柴扉,眼泪汪汪的,儿天儿地的痛哭,这樵子看见是他母亲,丢了长老,急忙忙先跑到柴扉前,跪下说了自己的情况;那老妪听言,一步一拜,拜接沈隆等,沈隆赶紧把她扶起,进到柴扉茅舍中坐下。
娘儿两个称谢不尽,慌慌忙忙的安排些素斋酬谢,这山上倒是盛产野菜,虽然老妪的手艺一般,但食材难得,沈隆吃的倒是开心,师徒们饱餐一顿,收拾起程,那樵夫取了一条枣木棍,结束了衣裙,出门相送。
然后为他们指路,“这条大路,向西方不满千里,就是天竺国极乐之乡也。”
沈隆笑道,“天竺或在前面,极乐之乡怕是未必;有劳远涉。既是大路,请樵哥回府,多多拜上令堂老安人:适间厚扰盛斋,贫僧无甚相谢,只是早晚诵经,保佑你母子平安,百年长寿。”那樵子喏喏相辞,复回本路,师徒遂一直投西。
下了隐雾山,奔上大路,行经数日,忽见一座城池相近,料想乃是天竺之外郡,不一时至城外,入到三层门里,见那民事荒凉,街衢冷落。
上前询问一番,有官人才施礼道,“此处乃天竺外郡,地名凤仙郡;连年干旱,郡侯差我等在此出榜,招求法师祈雨救民也。”
众人到榜文前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大天竺国凤仙郡郡侯上官。为榜聘明师,招求**事。慈因郡土宽弘,军民殷实,连年亢旱,累岁干荒,民田菑而军地薄,河道浅而沟浍空。井中无水,泉底无津。富室聊以全生,穷民难以活命。斗粟百金之价,束薪五两之资。十岁女易米三升,五岁男随人带去。城中惧法,典衣当物以存身;乡下欺公,打劫吃人而顾命。为此出给榜文,仰望十方贤哲,祷雨救民,恩当重报。愿以千金奉谢,决不虚言。须至榜者。”
孙悟空看罢,对众官道,“郡侯上官何也?”
众官道,“上官乃是姓,此我郡侯之姓也。”
孙悟空笑道,“此姓却少。”
八戒道,“哥哥不曾读书,百家姓后有一句上官欧阳。”沈隆心中嘀咕,你这唐朝的妖怪还看过宋朝的《百家姓》,真是厉害啊;姓上官的中原人士竟然跑到天竺来当官了,那就更厉害了,莫不是跟着王玄策一起来的?
唐僧离开长安的时候应该是贞观三年,一路走了十四年方才到达灵山,现在差不多已经是第十四年了,而王玄策平印度是在贞观二十一年,这时间也对不上啊!
沈隆随即让孙悟空揭了榜文,左近官员大喜,连忙将沈隆等迎入郡府之中,郡侯即命看茶摆斋;少顷斋至,那八戒放量吞餐,如同饿虎,唬得那些捧盘的心惊胆战,一往一来添汤添饭,就如走马灯儿一般刚刚供上,直吃得饱满方休。
斋毕,沈隆谢了斋,却问,“郡侯大人,贵处干旱几时了?”
郡侯道,“敝地大邦天竺国,凤仙外郡吾司牧;一连三载遇干荒,草子不生绝五谷;大小人家买卖难,十门九户俱啼哭;三停饿死二停人,一停还似风中烛;下官出榜遍求贤,幸遇真僧来我国;若施寸雨济黎民,愿奉千金酬厚德!”
孙悟空没把这当回事,他和风伯雨师、四海龙王无不相熟,找人过来下场雨不过是手到擒来的事情罢了,于是念动真言,诵动咒语,即时见正东上,一朵乌云,渐渐落至堂前,乃是东海老龙王敖广。
沈隆询问他如何不下雨,敖广道,“启上大圣得知,我虽能行雨,乃上天遣用之辈。上天不差,岂敢擅自来此行雨?”然后连连推脱,让孙悟空先去天上请了玉帝的旨意,他方才敢为这凤仙郡降雨。
敖广去后,孙悟空觉得有些蹊跷,于是询问沈隆,沈隆道,“此事我倒是知晓,三年前十二月二十五日,玉皇大帝出行监观万天,浮游三界,驾至他方,见那上官正不仁,将斋天素供,推倒喂狗,口出秽言,造有冒犯之罪。”
“玉皇大帝即立以三事,在于披香殿内,其一是一座米山,约有十丈高下;其二一座面山,约有二十丈高下,米山边有一只拳大之鸡,在那里紧一嘴,慢一嘴,嗛那米吃,面山边有一只金毛哈巴狗儿,在那里长一舌,短一舌,餂那面吃。”
“左边悬一座铁架子,架上挂一把金锁,约有一尺三四寸长短,锁梃有指头粗细,下面有一盏明灯,灯焰儿燎着那锁梃,直等鸡嗛了米尽,狗餂得面尽,灯焰燎断锁梃,玉帝才会给凤仙郡下雨哩。”沈隆冷笑道,这不是逗人玩么?
沈隆在逼乎上见过闲得蛋疼的人分析,“鸡吃完米山约莫要一百四十万年,狗舔完面山要七十三万年,而油灯就算烧到天荒地老,也烧不断金锁啊!”油灯的温度只有八百度,黄金的熔点可是要一千多度,玉帝这纯属逗人玩啊。
而且狗可是肉食动物,一直给它吃面那不是虐狗么?万一狗忍不住把啄米的鸡吃了,那这三件事儿就更不可能完成了!
孙悟空闻言大怒,“玉帝老儿为何这般小气?纵然这凤仙郡郡守得罪与他,可凤仙郡百姓何辜?俺老孙这便到天庭与他分说一番,他若是不应,俺非在凌霄殿大闹一场不可!”
第2630章 孙悟空再闹天宫
那猪八戒笑道,“不打紧!不打紧!哥肯带我去,变出法身来,一顿把他的米面都吃了,锁梃弄断了,管取下雨。”
“你这主意倒是不错,然则那玉皇大帝定然不认!他此般做法无非是想让悟空欠他的人情罢了,只要悟空低头求他,本地百姓焚香祷告,那米山面山便会俱倒,霎时间米面皆无,锁梃亦断。”玉皇大帝这既当运动员又做裁判,倒是美得很。
那郡守在旁边听了,不仅面色大变,连忙分辨道,“三年前十二月二十五日,献供斋天,在于本衙之内,因妻不贤,恶言相斗,一时怒发无知,推倒供桌,泼了素馔,果是唤狗来吃了;这两年忆念在心,神思恍惚,无处可以解释,不知上天见罪,遗害黎民,今遇老师降临,万望明示,上界怎么样计较。”
“此事的确是你有错在先,然则玉皇大帝的判决却也颇为不公,此事只不过是你一个人的错,玉帝若想惩罚,把你饿上三年便是了!何须折腾凤仙郡的百姓?”从这点来看,玉皇大帝对凤仙郡的惩罚,比那乌鸡国、朱紫国的遭遇还要过分。
佛门对那乌鸡国和朱紫国,也不过是一报还一报而已,并没有牵连到其它无辜之人,玉皇大帝却是害得凤仙郡百姓困苦不堪。
听闻沈隆等批判玉皇大帝,凤仙郡郡守不敢附和,只能道,“此事既然是下官的错,下官这便召请本处僧道,启建道场,各各写发文书,申奏三天,领众拈香瞻拜,答天谢地,引罪自责,并教城里城外大家小户,不论男女人等,都要烧香祷告。”
沈隆冷笑道,“本地百姓可未曾亏欠玉帝老儿,玉帝老儿如此折腾他们,倒是该玉帝向他们赔罪才是!你若是想请罪,自去请便是,不可劳动本地百姓,凤仙郡大旱三年,百姓生活早已困苦不堪,那里还有余钱置办香火?”
“可……”上官郡守一时有些犹豫,沈隆随即摆手道,“你只管去做,等你请罪结束,我便让这凤仙郡降下雨来,这降雨倒也并非离了这玉帝老儿的旨意便不行!”
“呵呵,此事原本与我等无关,我师父只不过是仗义出手罢了,你若是不信,我等走了便是!”见那郡守还不动弹,孙悟空不仅怒道。
这上官郡守爱民如子,凤仙郡百姓糟了这么久的难,今日他才知道真相,心中难免也有几分怨气,于是便听了沈隆的吩咐,去设了香案拈香瞻拜,答天谢地,引罪自责,把脑袋都磕出血来了。
祈祷完毕,天空中依旧不见一点儿乌云,沈隆随从四次元口袋里拿出晴雨笔来,能下雨的道具他这可是多得很,用蓝色的笔在凤仙郡周围圈了一圈儿,天空中马上就布满乌云,下起雨来,全城百姓无不喜极而泣,纷纷从家里出来,在大街上冒雨载歌载舞。
那上官郡守也来到沈隆面前叩谢不已,“多谢长老慈悲,救我凤仙郡与水火之中,今后我凤仙郡定然为长老塑造金身,四时供奉!”
“这却是不必,你本是好官,凤仙郡也不该受此劫难,但若有心,以后继续善待百姓便是!”沈隆摆摆手道。
等城中下够了雨,沈隆有用黄色的笔在画板上圈了一圈儿,大雨即可停歇,沈隆又从四次元口袋里摸出遥控雨云来,“城中百姓日饮用之水倒是不缺了,只是方才进城之时,见城外田地中的庄稼幼苗大多干枯,寻常的雨水怕是难以救活。”
“所以我在城外另换一种雨水,让那些庄稼可以恢复正常,若是不行,我再撒些种子补种便是!”遥控雨云所下的雨水含有肥料,能够促进植物生长。
沈隆控制着遥控雨云,在凤仙郡周围的耕地中下了一层蒙蒙细雨,不少田地中的幼苗果然恢复了精神,不过依旧有不少地方依旧光秃秃一片,那些田地里的种子早就干死了;于是沈隆又拿出速生植物种子,让孙悟空过去撒了一遍。
于是麦苗就像刚刚饮过春雨的竹笋一般猛地窜了出来,不多时便长到孩童一般高,结出了累累麦穗,风一吹又变黄,眼看着就能收割了。
“长老这可是救了我们凤仙郡无数百姓的命啊!”上官郡守喜极而泣,凤仙郡干旱三年,存粮早已耗尽,就算今日来了雨,要熬到粮食丰收不知道还要饿死多少人,而现在有了这些刚长出来的小麦,百姓总算是能活下去了。
于是上官郡守连忙下令,从府库中拿出钱来,派出人马收购了这些小麦,然后平均接待给城中的百姓,让他们分做数年慢慢归还;沈隆见了暗暗点头,这却是个一心为民,而且很有办法的好官,自己倒也没白帮他这个忙。
这么一处理,就不用担心有那无良地主囤积居奇,坐视其它百姓被饿死,然后好方便侵占他们的田产了。
“郡守纵使在大唐,恐怕也能成为一等一的好官啊!”沈隆敬佩地说道,然后愈发地厌恶玉皇大帝了,这般好官就算偶有错漏,你托梦提醒他便是,他定然也会赔礼道歉,何须拿他治下的百姓来出气?
那厢里,东海龙王敖广还没走远,就看到凤仙郡大雨倾盆而下,不由得惊慌失措,暗暗叫苦,“我方才离开凤仙郡,那边便下起雨来,玉帝怕是会以为我下的雨,这可如何是好?”于是连忙调转云头,直往南天门,准备进凌霄殿去给玉皇大帝解释。
却不想刚到南天门,便见孙悟空正提着如意金箍棒站在门外,嘴里大声喊道,“玉帝老儿,俺孙悟空今日来找你麻烦来了!”
慌得四大天王赶紧上前赔笑,十万天兵天将纷纷戒备,太白金星匆匆从凌霄殿中出来,询问孙悟空道,“大圣,你不是陪那唐三藏去西天取经去了么?今日怎么又到天庭来了?”
“那玉帝老儿处事不公,俺今日特来为凤仙郡百姓讨个公道!”
第2631章 玉华县(1700月票加更)
玉帝感到莫名其妙,“那凤仙郡守推翻供桌,我若不罚他,凡间那还会有人继续供奉我等?这孙悟空也是忒多事。”
“陛下,那孙悟空口口声声言称,那凤仙郡守只是无心之过,平日里爱民如子,凤仙郡百姓多受其恩泽,纵然有错,略施薄惩便可,何必如此大动干戈?”那太白金星道,“更何况凤仙郡百姓何其无辜?三年未雨,饿死百姓无数,这却是……却是…..”
他到底没敢说这是玉皇大帝的不对,说道一半儿就不说了,不过玉皇大帝却是领会了他的意思,但不仅没有丝毫内疚,反倒愈发怨怼起来,“朕身为天庭之主,如今不过是惩罚区区一个凡人,这孙悟空便要闹腾不成?”
“这泼猴的确无力,不过他往日里就是此般张狂,如今他在南天门外不肯离开,可如何是好?”哎,你说啥就是啥吧,不过这孙悟空该怎么打发?
“你出去将这番因果说与他听,他若是肯听,便让他离去。”玉皇大帝没说不肯要咋办,这事儿他也为难啊,上次大闹天宫可是折腾得不轻,要是再来这么一回,又该找谁帮忙?前次先是二郎神挡住了孙悟空,又有太上老君祭出金刚琢,后来又有如来佛祖出马,才降服住了孙悟空,如今难道要再请他们么?
太白金星无奈只好领命而去,仗着自己此前给孙悟空通过消息,有一份人情在,到了南天门外把这番话说了一遍。
孙悟空却是不管,“俺老孙先前便说了,那郡守只不过是无心之过,凤仙郡百姓更是无辜,玉帝下令三年不给凤仙郡降雨,又在披香殿里设下米山面山,这不是让凤仙郡百姓去死么?如此不仁不义,还有何脸面当这个玉帝?”
“俺今日非得为凤仙郡百姓讨个公道不可!他若是不肯出来,俺老孙便打进去!”说罢孙悟空便抡起金箍棒朝南天门打过去,那厢里四大天王且战且退,他们也不敢和孙悟空打出真火来,只能一边抵挡一边好言劝说。
孙悟空使铁棒东打西敌,更无一神可挡,只打到通明殿里,灵霄殿外,又被王灵官挡住,动静直接传到了玉帝的耳朵里,玉帝慌忙派人求援。
谁曾料游弈灵官来到兜率宫外之时,却见宫门紧闭,童子言称太上老君云游去了,却不知何日返回;原来那太上老君已然知晓发生了何时,上次沈隆等放回青牛,他却是欠下了孙悟空的人情,于是一时不好出面。
游弈灵官赶紧前往灌江口寻找二郎真君杨戬,谁晓得那杨戬也避而不见,梅山兄弟也是一个也不在,留守小神言说真君兄弟出外降妖去了。
待游弈灵官走后,杨戬才对梅山兄弟说道,“我等先前在花果山造孽甚多,幸得大圣不曾埋怨我等,此番却是玉帝有错在先,我等也不好再得罪大圣啊!”
到了灵山,如来佛祖直摇头,“这猴子如今我也管不了啊。”上次在狮驼岭,孙悟空等已经落了他一层面子,他可不想再触霉头,更何况凤仙郡靠近灵山,他对凤仙郡祭拜玉帝早有腹诽,如今眼见玉帝因为凤仙郡而倒霉,他怎么会帮忙呢?
游弈灵官遍游四方,几乎一无所获,回到凌霄殿中报于玉帝,玉帝越发羞恼,然则此时孙悟空已经击退王灵官,来到了凌霄殿上,已经没时间让他再去找人帮忙了。
二十八宿、雷府众神倒是把孙悟空团团围住,可他们也拿不下孙悟空啊,眼看再闹下去自己只能愈发丢脸,于是玉皇大帝只能黑着脸问道,“孙悟空,你待如何?”
“俺却是要为那凤仙郡中枉死的百姓讨个公道!”孙悟空逼退众将,金箍棒直指玉帝说道,“今日有三件事,你若是肯依,俺老孙这便离去,若是不依,便打碎你这凌霄宝殿!”
“大圣,你如今既然做了和尚,就该戒除嗔念方可,此前纵然有多番误会,说清楚了便是,何必如此大动干戈?”太白金星只能出来打圆场了,“不知大圣想让我等做些什么,若是小老儿能做到的,定然答应!”
他不好让玉皇大帝丢面子,只能把事情揽到自己头上了,于是孙悟空亮出了自己的要求,“那凤仙郡连年受灾,今后几年须得好生休养,从今往后凤仙郡的雨水得及时降下,保证凤仙郡风调雨顺,可能做到?”
“俗话说得好,冤有头债有主,今后若是有人忤逆上天,也只能降罚本人,不可连累无辜,可能做得?”
“那凤仙郡守一向勤政爱民,乃是不可多得的好官,尔等以后不能找他的麻烦,可能做到?”孙悟空一口气说道。
玉帝黑着脸沉默不语,这些事情要是答应了,岂不是打自己的脸么?说自己处事不公?可要是不答应,这孙悟空定然不会走人,若是让他继续在凌霄殿上闹下去,自己面子更加难看!一时间,玉帝陷入两难之中。
“陛下,孙悟空肩负护送唐三藏前往西天取经的重任,却是不好在天庭多留,还是赶紧让他下界去吧!”太白金星不得不提醒道。
呵呵,这猴子若是去了灵山,料想如来佛祖也讨不到好去,一想到这里,玉皇大帝倒是有所释然,勉强答应了孙悟空的要求。
孙悟空随即下界告于众人,凤仙郡守感激不尽,随即大开佳宴,款待众人;沈隆等在凤仙郡停留数日,然后告辞离去,继续向西而行。
此时光景如梭,又值深秋之候,五众行彀多时,又见城垣影影,正猜测如今身处何地之时,忽见树丛里走出一个老者,手持竹杖,身着轻衣,足踏一对棕鞋,腰束一条扁带,众人便上前道个问讯。
那老者闻言,口称,“有道禅师,我这敝处,乃天竺国下郡,地名玉华县,县中城主,就是天竺皇帝之宗室,封为玉华王,此王甚贤,专敬僧道,重爱黎民,禅师若去相见,必有重敬。”
第2632章 纯真善良黄狮精
一行人谢过老者,内,又见那大街上酒楼歌馆,热闹繁华,行彀多时,方到玉华王府,府门左右有长史府、审理厅、典膳所、待客馆。
到待客馆换了衣服,拿了关文,径至王府前报上来历,王子即请上殿赐坐,沈隆将关文献上,王子看了,又见有各国印信手押,也就欣然将宝印了,押了花字,收折在案,开始询问一路走来的经历,沈隆如实说了。
那王子便对沈隆的徒弟们产生好奇,于是召孙悟空等上殿,结果国王见除了小白龙之外的三个徒弟尽皆丑陋不堪,一时受了惊吓,连忙托辞退去,出来后见到三个王子。
那三个小王子一个个好武好强,听闻此言还以为是妖怪,于是一个个摩拳擦掌拿了兵器便要出来找麻烦,大的个拿一条齐眉棍,第二个抡一把九齿钯,第三个使一根乌油黑棒子,雄纠纠、气昂昂的来到沈隆等面前。
八戒等见了他们的兵器,觉得格外亲切,于是一个个亮出自己的兵器,震慑住了这三位王子;三位小王子见后欣喜异常,连忙请求孙悟空等收他们做徒弟。
孙悟空闻言忍不住呵呵笑道,“你这殿下,好不会事!我等出家人,巴不得要传几个徒弟。你令郎既有从善之心,切不可说起分毫之利,但只以情相处,足为爱也。”王子听言,十分欢喜,随命大排筵宴,正式拜师。
沈隆忍不住看向小白龙,你这三个师兄弟都有徒弟了,就你没有,你会不会心里不舒服啊?却见小白龙神色如常,并无嫉妒,沈隆略一思索便明白了,龙族数量颇多,本事又都是家传的,他倒是不用担心后继无人。
三位小王子向前重重拜礼,虔心求授,孙悟空教三个王子就于暴纱亭后,静室之间,画了罡斗,教三人都俯伏在内,一个个瞑目宁神;这里却暗暗念动真言,诵动咒语,将仙气吹入他三人心腹之中,把元神收归本舍,传与口诀,各授得万千之膂力,运添了火候,却象个脱胎换骨之法。
运遍了子午周天,那三个小王子,方才苏醒,一齐爬将起来,抹抹脸,精神抖擞,一个个骨壮筋强:大王子就拿得金箍棒,二王子就轮得九齿钯,三王子就举得降妖杖。
只是他们虽然拿得动这些兵器,耍起来却依旧吃力,于是又随宣召铁匠,买办钢铁万斤,就于王府内前院搭厂,支炉铸造,先一日将钢铁炼熟,次日请行者三人将金箍棒、九齿钯、降妖杖,都取出放在篷厂之间,看样造作,遂此昼夜不收。
沈隆倒是有些好奇,这金银铜铁的密度都是一定的,就金箍棒、九齿钉耙还有降妖杖的尺寸都是固定的,这么大的尺寸有个百十斤就了不得了,如何能让这些兵器重达上千斤?询问过孙悟空方才得知,乃是用了仙家术法,在仙家神通面前,体积可自由变化。
这些兵器放在厂院中几日,那霞光有万道冲天,瑞气有千般罩地,却是惊动了一个妖怪,离城七十里远近有座山唤豹头山,山上有个洞唤虎口洞,洞中有个黄狮精,他循异象来到玉华县,见此宝贝爱心一动,弄起威风,将三般兵器,一股收之,径转本洞。
翌日知晓丢了兵器,八戒恼怒异常,“定是这伙铁匠偷了!快拿出来!略迟了些儿,就都打死!打死!”
沈隆怒斥道,“此事还是尔等的不是,既然看了式样,就该收在身边,怎么却丢放在此!那宝贝霞彩光生,想是惊动甚么歹人,昨夜窃去也;这些铁匠都是凡人,如何拿得动你们的兵器?八戒你如此胡言乱语吓人,还不快快向他们道歉?”
然后孙悟空询问左近有什么妖怪,那玉华王沉吟片刻后道,“神师此问,甚是有理,孤这州城之北,有一座豹头山,山中有一座虎口洞;往往人言洞内有仙,又言有虎狼,又言有妖怪,孤未曾访得端的,不知果是何物。”
沈隆闻言点头道,“这妖怪也和人一样,有好有坏,如此看来这豹头山虎口洞里的似乎是个好妖怪,取了我这几个徒儿的兵器估计也是一时起了贪念而已,我等上门讨回来便是了。”
想想倒是有趣,豹头山虎口洞里却住了个黄狮精,三大猫科猛兽都凑齐了,孙悟空道,“师傅,既如此,那俺老孙便走一遭吧!”
“我跟你一起去。”这一窝狮子精倒也没做过啥坏事儿,沈隆不忍心它们被孙悟空一窝杀死,于是打算跟他同去,免得孙悟空一时没忍住留下遗憾。
孙悟空架起了筋斗云,沈隆则从四次元口袋里掏出一个气球来,在气球上写下豹头山三个字,然后坐了上去,这气球便载着沈隆往豹头山去了,这是如意气球,只要事先在这种如意气球上写上你想去的地方,它就会把你带到哪里去。
到了山上落下,将气球收起,孙悟空看了一会儿果然看到几分妖气,旋又听到有妖怪说话,不免有些为难,“师傅,俺会七十二变,一会儿变个蝴蝶还能偷听他们说话,你可有什么法子避开他们?”
“倒也不难!”沈隆嘴里念了几句,便隐去了自己的身形,孙悟空倒也没有过于惊讶,他已经习惯沈隆的手段了。
一路尾随,听这两个妖怪交谈,“二哥,我大王连日侥幸。前月里得了一个美人儿,在洞内盘桓,十分快乐,昨夜里又得了三般兵器,果然是无价之宝,明朝开宴庆钉钯会唱,我们都有受用。”
另一个道,“我们也有些侥幸,拿这二十两银子买猪羊去,如今到了乾方集上,先吃几壶酒儿,把东西开个花帐儿,落他二三两银子,买件绵衣过寒,却不是好?”
两个怪说说笑笑的,上大路急走如飞,沈隆听了却是暗暗点头,这妖怪想吃猪羊,竟然不是直接去抢,而是花钱买,这黄狮精还真是纯真善良啊!
第2633章 太乙天尊
两个怪说说笑笑的,上大路急走如飞,却被孙悟空使个定身法,把两个狼头精定住,又将他们扳翻倒,揭衣搜捡,果是有二十两银子,着一条搭包儿打在腰间裙带上,又各挂着一个粉漆牌儿,一个上写着“刁钻古怪”,一个上写着“古怪刁钻”。
沈隆显出身形道,“悟空,如此看来,这虎口洞里的妖怪却不曾做过什么坏事,既如此,我等前去讨回兵器便是了,不可多伤性命。”
“谨遵师傅之命!”于是孙悟空去了他们的定身法,让这两个妖怪带路来到虎口洞外面,放他们进去回报。
不一会儿那黄狮精便拿着一杆四明铲急匆匆跑出来,要和孙悟空交战,孙悟空虽然没了如意金箍棒,却也不是这种小妖怪能对付的,不几个回合便被打飞四明铲拿下,“我在那玉华县里,倒也没听闻你们做过什么恶事,故而此番就放你一马,把我们的兵器还回来便是。”
随即进入洞中,径直取了三样兵器就要回去,那黄狮精庆幸之余又有些不舍,于是上前言道,“在下技不如人无话可说,不过你赢得了我,却不一定赢得了我家祖翁,你可敢在此等候片刻,我唤我家祖翁来收拾你!”
“有何不敢?你快去快回!”孙悟空一听乐了,他正愁刚才没打过瘾呢,不想现在却又有新的对手送上门来,于是大模大样坐在虎口洞中,吃着果子等候。
那黄狮精向东南巽宫上,乘风飞去,只剩下洞中小妖瑟瑟发抖地伺候着沈隆和孙悟空,沈隆给这些小妖说些道理,“若不是尔等平日里不曾作恶,这番怕是命都没了。”然后说些自己西行路上斩妖除魔的经历,最后警告道,“今后尔等须得记得今日之事,不可作恶。”这些小妖纷纷点头称是,不敢有丝毫马虎。
黄狮精向东南方奔到竹节山,那山中有一座洞天之处,唤名九曲盘桓洞。洞中的九灵元圣是他的祖翁,到于洞口,敲门而进见了九灵元圣,把事情说了一遍。
那九灵元圣道,“那毛脸雷公嘴者叫做孙悟空,这个人其实神通广大,五百年前曾大闹天宫,十万天兵也不曾拿得住,他专意寻人的,他便就是个搜山揭海、破洞攻城、闯祸的个都头!你怎么惹他?也罢,等我和你去,打他一顿来替你出气!”
当时老妖点猱狮、雪狮、狻猊、白泽、伏狸、抟象诸孙,各执锋利器械,黄狮引领,各纵狂风,径至豹头山界。
孙悟空也闻讯赶了出来,见黄狮精在前引领,狻猊狮、抟象狮在左,白泽狮、伏狸狮在右,猱狮、雪狮在后,中间却是一个九头狮子,那青脸儿怪执一面锦锈团花宝幢,紧挨着九头狮子,场面倒是不小。
九灵元圣自持身份,没有立即出马,而是让那些狮子精前去迎战,黄狮精抡起四明铲,猱狮精轮一根铁蒺藜,雪狮精使一条三楞简,狻猊使闷棍,白泽使铜锤,抟象使钢枪,伏狸使钺斧,七只狮子围着孙悟空如走马灯一般乱打,孙悟空也不含糊,一抖身子化作三头六臂,抡起三根如意金箍棒四处乱打,倒也不落下风。
“痛快,痛快!”百十个回合过去,孙悟空依旧连声酣战,金箍棒一棒重似一棒,倒也越发过瘾,而那七只狮子却是渐渐不支。
“众孙退下,且看我的手段!”那九灵元圣也不披挂,也不拿兵器,大步走向前面,七只狮子精径直退下,把地方滕开。
孙悟空论起如意金箍棒当头便打,那九灵元圣也不躲闪,只把头摇一摇,左右八个头加上中间九个,一齐张开口向孙悟空咬来。
唬得孙悟空连连后退,退到沈隆身边道,“师傅耶,这妖怪倒也有几分本事,这九个脑袋却是比九头虫的厉害多了!”
“呵呵,此妖却是出身非凡,有几分本事也在情理之中,不过不用担心,看为师如何收他!”沈隆呵呵一笑,从四次元口袋里摸出个饭团往空中一抛。
那九灵元圣原本正晃着九个脑袋往这边追来,可一看到这饭团,便忍不住回头腾身一跃,在空中就把饭团叼进嘴里,旋即一口吞下,他那么大的脑袋,这饭团吞到嘴里,简直和普通人吃一粒米没什么两样。
“师傅,徒儿想让你降服这个妖怪,你为何还喂它吃的?怕他饿着没力气动手么?”孙悟空正疑惑间,却见那九灵元圣从空中落下之后,竟然晃晃脑袋,温顺地趴在了沈隆面前,沈隆伸手去摸他的脑袋。
那九灵元圣不仅没有抗拒,反倒舒服地眯起了眼睛,让孙悟空和众狮子精目瞪口呆,众人正惊讶间,忽然听闻天上仙乐飘飘,抬头一看,原来是青华长乐界,东极妙岩宫太乙救苦天尊来了。
太乙天尊道,“大圣,这狮儿原本是我的坐骑,前些日子太上老君送了我一瓶轮回琼液,我放在大千甘露殿中,却被狮奴偷去吃了,不觉沉醉睡着,失于拴锁,是以走了,不想惊扰了贵师徒。”
太上老君送的酒?这倒是巧了,沈隆心中暗笑,然后合十行礼,“不妨事,这狮儿却不曾做下什么恶事,天尊无需愧疚。”
九灵元圣认得是主人,不敢展挣,四只脚伏之于地,只是磕头,旁边跑过狮奴儿,一把挝住项毛,就要锦韂安在他身上。
九灵元圣心知此番便要回东极妙岩宫去了,他舍不得这些狮子精,于是向太乙天尊连连叩首哀求,太乙天尊摇头叹道,“你倒是有几分情义,既如此,让他们一道回宫便是。”
说罢拂尘一甩,这群大大小小的妖怪便一起跟随九灵元圣上了云端,九灵元圣欣喜地摇摇脑袋,然后低头让太乙天尊做到自己背上,一道回青华长乐界,东极妙岩宫去了。
“这太乙天尊倒是个妙人儿!”不光是下属教育的好,还有这般善心,倒是比灵山那些强多了。
第2634章 金平府(1800月票加更)
“师傅,不知怎的,这遭虽然没有打杀一个妖怪,但俺老孙反倒比往日更加畅快!”回去的路上,孙悟空若有所思地问道。
“这九灵元圣和黄狮精原本就不该死,他们又没甚恶事,往日里想吃猪羊还要花钱买,不克扣猪羊贩子钱财,这般妖怪理应修成正果,今日跟随太乙救苦天尊前往东极妙岩宫本就是一件好事,你感到畅快也是应该的。”沈隆笑着说道。
“像那狮驼国的青狮白象、金翅大鹏雕,作恶多端、罄竹难书,若是让他们成了正果,那才是天地不公!”哎,想想小说里的黄狮精还真是可怜啊,啥坏事儿都没做过,反倒被剥了皮,吃了肉,吴承恩这么写真是饱含深意啊。
回到玉华县,将钉耙降妖杖还给八戒、沙僧,他们三人就各轮兵器,在王府院中,一一传授;一则那诸王子心坚,二则亏孙大圣先授了神力,故而不数日,那三个王子尽皆操演精熟,其余攻退之方,紧慢之法,各有七十二到解数,无不知之。
于是众人收拾了行装起程,只见那城里城外,若大若小,无一人不称是罗汉临凡,活佛下界,鼓乐之声,旌旗之色,盈街塞道,家家户外焚香火,处处门前献彩灯,来至许远才回,他四众方得离城西去。
离开玉华县,沈隆心中暗道,这三位王子学会了武艺,此后天竺国恐怕就多事了,说不得日后他们会在天竺闹出偌大的动静,这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离了玉华城,一路平稳去有五六日程途,又见一座城池,及至关东厢,见那两边茶坊酒肆喧哗,米市油房热闹,又走过几条巷口,还不到城,忽见有一座山门,门上有慈云寺三字,于是众人入内歇息。
进到寺中,报上来历,众僧尽皆欢喜异常,然后向沈隆介绍道,“我这里乃天竺国外郡,金平府是也,此间到都下有二千里,这是我等走过的,西去到灵山,我们未走,不知还有多少路。”然后邀请他们留下过了元宵再走。
这天竺国也过元宵节?也看灯?沈隆心中暗笑不已,不过想着元宵节那三只犀牛精还会来偷吃香油,于是便留了下来。
待到元宵节之时,沈隆在金灯桥上见到三盏金灯,那灯有缸来大,上照着玲珑剔透的两层楼阁,都是细金丝儿编成;内托着琉璃薄片,其光幌月,其油喷香。
沈隆回问众僧道,“此灯是甚油?怎么这等异香扑鼻?”
众僧道,“老师不知,我这府后有一县,名唤旻天县,县有二百四十里,每年审造差徭,共有二百四十家灯油大户,府县的各项差徭犹可,惟有此大户甚是吃累,每家当一年,要使二百多两银子。此油不是寻常之油,乃是酥合香油;这油每一两值价银二两,每一斤值三十二两银子,三盏灯,每缸有五百斤,三缸共一千五百斤,共该银四万八千两。还有杂项缴缠使用,将有五万余两,只点得三夜。”
沈隆忍不住咂舌,“如此花销却是有些过了,我大唐过元宵节看灯,怕是也花不了这么多香油钱!”倒是隋炀帝之时肯定远超此数,但隋炀帝又是什么下场?
那僧人闻言颇有不快,“此乃供奉佛爷所用,每年元宵,佛爷都会现身享用香油。”
沈隆微笑不语,你认他是佛爷,却不知那只是犀牛精罢了,正说间半空中风声呼呼作响,风中果现出三位佛身,孙悟空用火眼金睛一看,便认出了他们乃是妖怪。
那妖怪也看到了沈隆,他们正想吃唐僧肉呢,就来捉拿沈隆,沈隆担心误伤周围百姓,也就任由他们卷了,孙悟空见状连忙跟了上去。
往东北方飞了一段时间,三名妖怪带着沈隆在一处险峻的大山前落下,转过山崖,行未数里,只见那涧边有一石崖,崖下是座石屋,屋有两扇石门,半开半掩,门旁立有石碣,上有六字,却是青龙山玄英洞。
这三个犀牛精一边往洞中走,一边商量着要把沈隆用香油煎着吃,嗯,这三个妖怪口味倒是不一样,别的妖怪都喜欢蒸唐僧肉,他们非要用油煎。
沈隆听了笑道,“我一路风吹日晒,许多时日没洗澡了,却是不好吃,反倒尔等这头上的犀牛角颇有用处,不若送给我吧!”犀牛角可是好药材啊,不能便宜了角木蛟他们,留两根给金平府赔香油钱,剩下的我都包了吧。
那三个妖怪闻言大怒,当即和沈隆吵了起来,这么一耽搁,却是刚好被孙悟空堵在了洞口,顿时好一番厮杀,三个妖怪拿着钺斧、大刀、扢挞藤和孙悟空战成一团,洞府里跑出许多山牛精、水牛精、黄牛精呐喊助威。
这三个妖怪倒也有几分本事,不过沈隆肯定不会让孙悟空吃亏,于是拿出了幌金绳丢过去,将三个妖怪捆住,孙悟空提溜着金箍棒看着沈隆,“师傅,这三个家伙该如何处置?”
“这三妖每年偷吃五万两白银的香油,却是祸害不轻,不知道有多少人家被他们逼得家破人亡。”金平府才多大点地方?每年多出五万两的开支,对百姓可是巨大的负担,“故而饶不了他们,穿了鼻环送去金平府,让他们出力赎罪!”
孙悟空依命照做,沈隆又让他拔了毫毛变成锯子将犀牛角锯下收好,这才带着大大小小的妖怪返回金平府道明真相,把犀牛精在府堂镇库,以作向后免征灯油之证。
孙悟空废了他们的妖法,让这三只犀牛精和大小牛精为金平府耕地赎罪,等此事彻底了结,这才离开金平府继续西行。
“师傅,这金平府没了每年五万两银子的开销,又多了这么多牛,以后的日子便能好过些了吧?”孙悟空问道。
沈隆摇摇头,“到也未必,这般好香油,贪恋的恐怕不只是犀牛精啊。”既然假佛陀吃的,真佛陀难道就吃不得么?不吃香油,这佛菩萨还当个什么劲?
第2635章 见如来
那狮驼岭的青狮白象金翅大鹏雕杀了人,那便用命来偿,这金平府的犀牛精偷吃香油耗费钱粮无数,那就让它们卖苦力帮当地百姓耕种偿还香油钱,如此处置倒也公道。
出了金平府,距离灵山就更近了,餐风宿水,一路平宁,行有半个多月,忽一日,见座高山,离了几个山冈,路旁早见一座大寺,山门上,大书着布金禅寺。
沈隆顿知,这是到了舍卫国,佛经有云,昔日佛陀在舍卫城祇树给孤园,这园说是给孤独长者问太子买了,请佛讲经。太子说言道,我这园不卖。他若要买我的时,除非黄金满布园地,遂以黄金为砖,布满园地,才买得太子祇园,才请得世尊说法。
不过沈隆看到这儿却是响起了一首诗:祗园精舍钟声响,诉说世事本无常,沙罗双树花失色,盛者必衰若沧桑,却是以前玩游戏时候见过的。
在这布金禅寺里却是没遇到什么妖怪,反倒是遇见了一位公主,天竺国国王的公主,因为月下观花,被妖怪用风刮来,被寺中僧人收留在此,既然遇到,自然不能不管,于是师徒等人带着公主向天竺国进发。
这天竺国自太祖太宗传到今,已五百余年,现在位的皇帝,爱山水花卉,号做怡宗皇帝,改元靖宴,今已二十八年了;嗯,这天竺国不光是学中原起年号,甚至国王还没挂,就把庙号给想好了,说起来倒是有趣。
他们到得王都只是,正好遇见公主娘娘在十字街头,高结彩楼,抛打绣球,撞天婚招驸马,却是把绣球丢到了沈隆怀里,沈隆哑然失笑,我一个东土大唐来的和尚,怎么能当驸马呢?旋即跟随王宫侍卫进入宫中,揭露了公主的真面目。
不过这公主倒也有几分本事,被看穿之后径直跑了,沈隆把真公主送入王宫安顿,自己则带着徒弟们继续捉妖;猪八戒哼哼几声问道,“师傅,这回又是什么妖怪?”
沈隆笑道,“这妖怪和你倒是有几分渊源,此番就由你去请了她的主人来收服吧?”众人尽皆好奇,沈隆这才揭晓了妖怪的真面目,“那国王之公主,也不是凡人,原是蟾宫中之素娥;十八年前,她曾把玉兔儿打了一掌,却就思凡下界,一灵之光,遂投胎于国王正宫皇后之腹,当时得以降生,这玉兔儿怀那一掌之仇,故于旧年走出广寒,抛素娥于荒野。”
“啊?这公主便是广寒宫那只玉兔?”这下猪八戒可是慌了,连连摇头道,“不成不成,俺昔日酒后调戏嫦娥,却不好去广寒宫寻人,还是……还是让大师兄去吧!我不去不去!”
“呵呵,你大师兄威名赫赫,又不会怜惜女子,他若是去了广寒宫,吓到嫦娥怎么办?”哎,想想你大师兄当年,把七个如花似玉的仙女定住,却只顾着去吃桃,活该他单身一辈子啊,看来灵明石猴从孙悟空之后怕是要绝种了。
“八戒,这一路西行,就属你最懈怠,此番有用得着你的地方,你还推辞?若是如此,你不如就回高老庄去吧!”沈隆佯装生气。
猪八戒吓了一跳,“师傅耶,我从高老庄出来都十多年了,说不定俺那高翠兰早就改嫁,连孩子都有了,我还怎么回去?罢了罢了,为了师傅,俺老猪就豁出这张脸去那广寒宫哀求嫦娥仙子便是!”虽然嘴上这么说,可心里到底是喜是忧,那就只有猪八戒自己才知道了。
猪八戒遂腾云驾雾直上广寒宫,到了宫门之外但见桂树参天,伐木之声丁丁不断,间或闻到几丝桂花酒的香气,不由得勾起了馋虫,忍不住咽了几口唾沫,脑海里浮现出嫦娥仙子昔日的曼妙舞姿来,一时竟然失了神。
正思量见,却见太阴星君从宫中出来,身后跟着吴刚,那伐木之声不知何时竟然断了,那太阴星君见了猪八戒稽首行礼,“天蓬元帅许多时日未曾来我这广寒宫了!”
“嗨,我那还好意思过来!”猪八戒以袖掩面,偷偷看向太阴星君身后,见嫦娥没有跟出来,猪八戒是既松了一口气,又觉得有些遗憾,他把天竺国发生的事情说了。
那太阴星君道,“的确是我广寒宫捣玄霜仙药之玉兔,私自偷开玉关金锁走出宫来,,我算他目下有伤命之灾,正要去救他性命,望天蓬元帅看老身饶他罢。”
于是跟随猪八戒下界,寻到妖怪以手指定,喝道,“那孽畜还不归正同来!”玉兔儿打个滚,现了原身。
带着玉兔儿到天竺国解释一番,那国王自是感激不尽,好生款待了师徒等数日,才放他们西行而去。
此时正是春尽夏初时节,行经半月,前边又见一城垣相近,进城之后却是遇到个喜欢斋僧的寇员外,于是众人在他家歇息,顺便帮他免了一难,沈隆临走前又给他服了自己炼制的丹药,为他延年益寿,顺便帮他除了家里隐藏的祸根,此般善人理应得到福报,像小说里那般被强盗踢死再还魂就有点太吓唬他了。
离了寇员外家,继续西行,师徒们夜宿晓行,又经有六七日,忽见一带高楼,几层杰阁,真个是冲天百尺,耸汉凌空。
那楼阁门首,只见一个道童,斜立山门之前叫道,“那来的莫非东土取经人么?”
孙悟空认得他,即叫,“师父,此乃是灵山脚下玉真观金顶大仙,他来接我们哩。”
沈隆倒是有几分好奇,为何这灵山脚下还有道观和大仙?于是在此歇息一晚,第二日换了衣服跟随金顶大仙前去拜见如来。
到了凌云渡,沈隆没去坐那无底船,而是和孙悟空等人一起从独木桥走过,见此模样,金顶大仙和准备来接引沈隆的为南无宝幢光王佛接引佛祖都微微皱眉。
继续向前行了一段,终于抵达了大雷音寺,小说里唐三藏到了这儿就算是成了,不过对沈隆来说却全然不是。
第2636章 无字经书(1900月票加更)
到了大雄宝殿之中,将通关文牒奉上,如来一一看了,还递与沈隆,然后说道,“你那东土乃南赡部洲,只因天高地厚,物广人稠,多贪多杀,多淫多诳,多欺多诈;不遵佛教,不向善缘,不敬三光,不重五谷;不忠不孝,不义不仁,瞒心昧己,大斗小秤,害命杀牲,造下无边之孽,罪盈恶满,致有地狱之灾,所以永堕幽冥,受那许多碓捣磨舂之苦,变化畜类;有那许多披毛顶角之形,将身还债,将肉饲人,其永堕阿鼻,不得超升者,皆此之故也。”
“虽有孔氏在彼立下仁义礼智之教,帝王相继,治有徒流绞斩之刑,其如愚昧不明,放纵无忌之辈何耶!我今有经三藏,可以超脱苦恼,解释灾愆;三藏:有法一藏,谈天;有论一藏,说地;有经一藏,度鬼;共计三十五部,该一万五千一百四十四卷。”
“真是修真之径,正善之门,凡天下四大部洲之天文、地理、人物、鸟兽、花木、器用、人事,无般不载;汝等远来,待要全付与汝取去,但那方之人,愚蠢村强,毁谤真言,不识我沙门之奥旨。”如来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说完便要让阿难迦叶去取经书。
谁料沈隆却早就听得不爽了,我大唐固然有诸多问题,可治下百姓的日子比起这西行路上绝大多数国家却是要好得多,也不知道如来有啥颜面说这些话。
于是开口道,“弟子有一事不解,还望佛祖解惑;东土昔日倒也曾尊崇佛教,南北朝时亦有四百八十寺之盛况,然彼时百姓却生活困苦不堪,如今吾皇继位,虽未曾如同南北朝时那般尊崇佛教,然治下百姓大多却也能安居乐业,这是何缘故?”
“弟子一路西行,在大唐之时尚且未曾见过几个妖怪,谁料距离灵山越近,这妖怪却越发多了起来,而且愈发凶残,以至于出现了狮驼国妖怪吞噬一国百姓的惨剧!弟子不知,这些究竟是佛祖没有看到呢,还是看到不想管呢?”沈隆的语气愈发冷冽。
而大雄宝殿上诸佛菩萨的脸色也是越来越黑,沈隆这是用巴掌抽他们的脸啊!那文殊普贤就要出言呵斥沈隆,他俩的车都被沈隆给砸了,早就憋了一肚子火。
如来却道,“玄奘,汝前世原是我之二徒,名唤做金蝉子;因为汝不听说法,轻谩我之大教,故贬汝之真灵转生东土;如今看来,你仍然执迷不悟,真是可悲可叹!”如来其实也火大啊,但西游之事如今已经完成了**成,只需要他们把真经送到大唐便可大功告成,在这个时候,如来不想节外生枝。
故而沈隆的话他只当是没听到,轻描淡写就绕了过去,“那南瞻部洲东土大唐表面上看起来倒是繁花似锦,实际上却是镜中花水中月罢了,不识我佛门真经,终究不得解脱,汝要想究其根源,还需多看佛经才是。”
说罢招呼道,“阿傩、伽叶,你两个引他五众,到珍楼之下,先将斋食待他;斋罢,开了宝阁,将我那三藏经中三十五部之内,各检几卷与他,教他传流东土,永注洪恩。”二尊者即奉佛旨,将他五众领至楼下,看不尽那奇珍异宝,摆列无穷。
他们五人刚走,大雄宝殿上便乱成一团,诸佛菩萨各执一词,事到如今,西游的计划还能不能完成,着实有些不好说啊。
二尊者陪奉沈隆等吃罢斋饭,却入宝阁,开门登看,经柜上,宝箧外,都贴了红签,楷书着经卷名目,《涅槃经》、《菩萨经》、《虚空藏经》、《首楞严经》、《华严经》等浩如烟海,凡俗僧人恐怕穷极一生也难以把这些经书看完,更遑论理解。
“师傅,如此多佛经,我等到底拿那些的好?”孙悟空等直接看花了眼。
沈隆笑道,“吾在东土大唐之时就曾闻之:大道至简;又闻:真传一句话,假传万卷书;这诸多佛经,也不知其中有几句真言啊!”
阿傩、伽叶面色顿时黑如锅底,不耐烦道,“圣僧东土到此,有些甚么人事送我们?快拿出来,好传经与你去。”
竟公然索贿?这也太牛逼了吧?沈隆冷笑道,“弟子玄奘,来路迢遥,不曾备得。”
二尊者笑道,“好,好,好!白手传经继世,后人当饿死矣!”
他们不肯传经,倒是合了沈隆的心愿,于是道,“既如此,我等空手回东土便是。”
阿傩顿时急了,这如何敢让他们走了?于是连忙道,“莫嚷!此是甚么去处,你还撒野放刁!到这边来接着经。”于是搬出一卷卷经文,八戒沙僧接过收在包里,驮在马上,又捆了两担,八戒与沙僧挑着。
沈隆心知此乃无字经书,不过他也不言语,巴不得就带着这些返回大唐,等收拾完经文便一一辞别诸佛菩萨,下山奔路不题。
阿难迦叶此举却没有瞒过燃灯古佛,他心中暗暗恼怒,这般要紧的事情,尔等也敢从中作梗?于是叫来座下白雄尊者,让他把那无字之经夺了,教沈隆等再来求取有字真经。
那白雄尊者,即驾狂风,滚离了雷音寺山门之外,大作神威从半空中伸下一只手来,就将马驮的经,轻轻抢去。
然则沈隆早已叮嘱了孙悟空,孙悟空见状立刻腾身而起挡住巨手,抡起金箍棒便打,那白雄尊者,见孙悟空攻势迅猛,恐他棍头上没眼,一时间不分好歹,打伤身体,立刻收风敛雾,径直逃回燃灯古佛处去了。
孙悟空回来怒道,“定是阿难迦叶见我等不给人事,故而派人来捣乱,俺老孙这就回去和他们分辨个清楚!”
“此事将来再说不迟!如今还是速速返回东土大唐为上!”沈隆倒是不激动,待会就会有人求着我回去了。
那白雄尊者回去后,燃灯古佛陷入苦恼,这下可如何是好?难道又要派人把他们好生请回来么?
第2637章 送经
“那唐三藏既然是来灵山求取佛法,停下歇息的时候总会翻看经书吧?只要他一看便能知晓,我等在这灵山上等着便是!”有人宽慰道,诸佛菩萨皆以为然,然后派人前去查看,自己则在灵山之上安心等候。
然而沈隆早就知道取回来的是无字真经,故而也懒得翻,赶了一天的路之后就直接躺下休息了,第一天如此,第二天如此,第三天还是这样!这时候灵山上的诸位终于忍不住了,赶紧派人前来说明真相。
“呵呵,贫僧辛辛苦苦历经十四载岁月,走过了十万八千里路,结果到了这灵山之上,竟然因为没钱给人事,二位尊者就拿些无字经书来糊弄我!这是什么道理?既如此,这经书不取也罢!悟空,咱们回去!”沈隆听完冷笑不已。
“玄奘法师,法不可轻传,亦不可以空取,向时众比丘圣僧下山,曾将此经在舍卫国赵长者家与他诵了一遍,保他家生者安全,亡者超脱,只讨得他三斗三升米粒黄金回来,佛祖还说他们忒卖贱了,教后代儿孙没钱使用;你如今空手来取,是以传了白本,白本者,乃无字真经,倒也是好的,因你那东土众生,愚迷不悟,只可以此传之耳。”来者劝道。
“呵呵,我东土百姓愚迷不悟?我这一路走来,倒是觉得我东土的百姓善良坚韧、聪慧诚恳,却是比这西天的百姓强多了!既然你说这无字真经也是好的,那我带回去便是!”老子最烦你们这种居高临下的口气,肿么听起来和公知一个味呢?老觉得老百姓是傻子,就你们最牛逼,听了就烦。
说罢沈隆带着孙悟空他们又要前行,这下前来的使者就更着急了,这要是真带一堆无字经书回去,我佛东传的计划可如何是好?之前诸般筹划岂不是白费了?于是再次挽留,“玄奘你这又是何苦呢?你如此辛辛苦苦西来,却只取回去一些少有人能看懂的无字真经,岂不是枉费了这么多辛苦?”
“呵呵,你也知道我等西行辛苦?这一路上风餐露宿且不去说,你们这帮人还动辄放自己的童子、坐骑下来祸害百姓,作弄与我,这些我都忍了!可如今既然已经到了灵山,你等却不肯将真经给我,此时我方才醒悟,尔等怕是本就不想传真经吧,既如此,我又何必强求呢!”沈隆索性撕破脸了,“再者说了,我出长安之时,便同陛下说了,此次西行绝不回头,既然我已经出了灵山,就不会再回去!”
“玄奘,当初你和那唐皇有约,非要取了真经才回去,如今未曾取到真经,恐怕也不好和唐皇交代吧?”使者只能拿出李世民来说话了。
“这有何难,回去之后如实说便是,想必吾皇自有决断。”沈隆倒是一点儿也不担心,那李世民听闻西域天竺诸国的情况后,恐怕对佛家也没啥好感了,再说了,这一路走来我也不是啥也没干,起码把五指山到天竺的地图都画出来了,对李世民来说,这东西绝对比佛经更有吸引力,有了清晰的西域路线图和各国形势解说,他那还会关心佛经啊。
使者无奈而去,回到灵山后汇报一番,诸佛菩萨没想到沈隆这般头铁,竟然说不回来了就不回来了,他们也不好去责怪阿难迦叶,毕竟收取人事这也是灵山的潜规则,他们也会从中得到好处,这下就有些尴尬了。
“不若再派人把经文给他们送过去?”可眼下向大唐传经才是最重要的事情,既然沈隆头铁不肯认怂,那么就只能是他们自己认怂了。
于是使者再次出发,带上经书赶上了沈隆他们,要和沈隆更换经文,沈隆依旧不肯答应,“尔先前不是说了,这无字经书更胜有字经书,我前来灵山不易,既然要取,自然是好的,没道理放着更好的经书不用,反倒去换更次的。”
“玄奘此言差矣,佛经并无高下,这有字经书和无字经书其实都是一般的。”使者也只能把自己刚说出来的话吞回去。
“既然是一样的,那又何须更换?”沈隆直接把他的话又堵了回去。
使者无奈之下只能直接问了,“玄奘,要如何你才肯更换真经?”
“呵呵,当初阿难迦叶问我索取人事,我没有,他们便给了我无字真经,若是想让我带有字真经回去倒也容易,让那阿难迦叶亲自送过来,再给我送上一份人事便可!”沈隆直接开出了自己的条件,索贿索到我的头上了,你不知道我当初还负责过反贪么?
使者好悬一口老血喷出来,向来只有灵山问别人要人事的,这回竟然有人要人事要到灵山头上了,今天可算是开了眼了。
沈隆却是面色淡定,你一家正处于开拓期的公司,遇到这样新市场区域的大渠道商,那还不得好生捧着?没道理我来你们公司办点事儿,还要遇到你们的刁难吧?
“行就行,不行就不行,下次若不是阿难迦叶带着人事过来,你们也不比烦我了!悟空,我们走!”沈隆说罢一甩手继续向东行去,直乐得孙悟空抓耳挠腮,龇牙咧嘴吓唬了使者一番方才蹦蹦跳跳跟着沈隆离开了。
使者把这番话传回灵山之后,诸佛菩萨尽皆大怒,尤其以阿难迦叶为甚,向来只有他们拿钱的,何时还曾给过别人钱?要是都有样学样,这灵山日后还开张不了?
“不若再等下一位取经人来吧!”有人甚至想放弃唐三藏了,可凡人那能西行十万八千里抵达灵山?再者说了,传法之事宜早不宜迟,他们那能再等几十年啊。
“师傅,这般不会惹了那如来佛祖吧?”猪八戒还有点担心,沈隆却不在乎,他又不是唐僧,还非得取真经回去,而且就算如来生气也不怕,他在狮驼岭的时候也不是没生气,结果还不是好好的?
正说话间,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呼唤,回头一看正是阿难迦叶。
第2638章 长安
阿难迦叶将一包包经文送到沈隆面前,“现付去唐朝《涅槃经》四百卷,《菩萨经》三百六十卷,《虚空藏经》二十卷……在藏总经,共三十五部,各部中检出五千零四十八卷,与东土圣僧传留在唐。”说罢陪着笑脸等候沈隆验收。
沈隆却不去查验,反而笑道,“贫僧东土到此一路辛苦,有些甚么人事送我们?快拿出来,好带着经文返回长安。”这番话却是阿难迦叶先前说过的,只是改了几个字而已。
阿难迦叶顿时红了脸,也不知道究竟是羞的还是气的,但他俩也不敢得罪沈隆,只能勉强忍着,拿出三斗三升米粒金来送给沈隆;沈隆接了金子,这才让孙悟空等点验经文,验收完毕,继续准备上路。
临行前,趁着阿难迦叶还没走,沈隆继续说道,“悟空,你脚程快,把这些金子送去给左近贫苦百姓吧,为师是出家人,要这些金子又有何用?”这话一说,听得阿难迦叶嘴角直抽抽,这又是打他们的脸啊。
往前走了一段儿,孙悟空刚回来,便有八大金刚追了上来,原来是沈隆从长安出发到灵山共计得一十四年,乃五千零四十日,沈隆赶路比唐三藏快,尚缺少几月时间,不合藏数,所以要八大金刚来带他们快走一程。
那八大金刚带着沈隆等一路向东,沈隆暗暗琢磨着,我这一路上可比唐三藏顺利多了,九九八十一难怕是没凑齐,不知道他们又会如何应对?
沈隆边飞边留意下界动静,只见到了通天河畔,八大金刚将他们丢了下去,沈隆倒也不以为意,在通天河西岸歇息片刻,便见一个大白赖头鼋在岸边探着头叫道,“圣僧,我等了你这几年,却才回也?”
孙悟空笑道,“老鼋,向年累你,今岁又得相逢。”小白龙与八戒、沙僧都欢喜不尽。
悟空道,“老鼋,你果有接待之心,可上岸来。”那鼋即纵身爬上河来,孙悟空叫把马牵上他身,八戒还蹲在马尾之后,沈隆站在马颈左边,沙僧站在右边,小白龙自踏水而行,孙悟空一脚踏着老鼋的项,一脚踏着老鼋的头叫道,“老鼋,好生走稳着。”那老鼋蹬开四足,踏水面如行平地,将他师徒四众,连马五口,驮在身上,径回东岸而来。
行到半路,沈隆说道,“你当初让我帮你询问何时能得脱人身,我曾言道,若有机缘我便帮你问问,若是没有亦不可强求!此番却不曾遇到合适的机缘。”沈隆在灵山都忙着怼诸佛菩萨去了,确实没时间问这些。
老鼋闻言身子一晃就要发怒,沈隆厉声喝道,“先前你曾渡我等过河,然则我等也帮你打死了那灵感大王、夺回洞府,却是不欠你的!再者,我当初也没有保证一定帮你问,既然机缘未到,那便不必强求,尔这是何意?”
老鼋闻后不能言语,细细想来自己的确不占理,没有把他们丢下去的道理,只得闷不吭声将他们送回东岸,待沈隆等都到了河岸上,老鼋正要游走,那小白龙却拦住了他,言道,“水族修行之法,我这里倒是有些,尔只要悉心修行,一心为善,将来总有一日能够得脱躯壳!”说罢,将几卷书送给老鼋。
老鼋叩谢不已,“我这般小心眼,圣僧还如此大恩大德,实在是感激不尽,此后我一定悉心呵护通天河两岸百姓,保佑他们平安。”同时他心中也在暗暗庆幸,若是自己刚才没忍住怒气把他们掀下河去,那恐怕就不光是拿不到这几册修炼之术的问题了。
到了左近村里,又遇到昔日陈关保、一秤金的父亲陈员外,自是好一番款待,“向蒙救拔儿女,深恩莫报,已创建一座院宇,名曰救生寺,专侍奉香火不绝。”又唤出原替祭之儿女陈关保、一秤金叩谢,复请至寺观看。
到了寺中,猪八戒等人见大殿里塑着他们五人的雕像,尽皆欢喜,八戒看见,扯着孙悟空道,“兄长的相儿甚象。”
沙僧道,“二哥,你的又象得紧,只是师父的又忒俊了些儿。”沈隆心中暗道,那是,谁让我原本就比你们帅多了呢!
看完寺庙回到村里,村中早就备好了斋饭,猪八戒倒是吃了个过瘾,翌日清晨,天还没有亮,沈隆便招呼孙悟空等起来,偷偷收拾行李离了陈家村,免得村里人过于热情,继续挽留他们。
沿着来时的路向前走了一段,还不见那八大金刚来追,沈隆便知那八大金刚定然要凑够五千零四十天之数,不过沈隆却没有满足他们的想法,于是从四次元口袋里掏出了任意门,打开门,长安的繁华便出现在眼前了。
孙悟空、小白龙、猪八戒和沙和尚都瞪大了眼睛,“师傅耶,世间还有此等繁华之地?”
“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可不是随便说得,走吧,为师就带尔等去见识一番长安的繁华!”沈隆念了两句诗,便迈步走进了任意门,猪八戒等人紧随其后,等从门里跨出来,他们便从通天河畔到了长安。
“师兄,你快看这些…….还有那边,好热闹的景致啊,俺们走了这么多国家,进了这么多座城池,怕是没有一个能比得上长安之十一啊!”进到长安城里,猪八戒感觉自己的眼睛不够用了。
沈隆来到唐僧旧住的洪福寺,看见几株松树一颗颗竖的笔直,树冠却不曾向东,唐三藏昔日曾言,“我去之后,或三五年,或六七年,但看松树枝头若是东向,我即回矣。”
然则沈隆回来的比灵山诸佛预想的要早,故而异象并未发生,寺中唐三藏的旧徒见了沈隆连忙见礼,欢欢喜喜将他们迎入寺中,另有人赶紧去皇宫通报。
到了寺里和诸徒弟说了会儿话,宫中便有人传旨让沈隆前去,沈隆梳洗一番,换上新衣服,带着几个徒弟一起来到太极宫中,见到了李世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