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同人小说租鬼公司TXT下载租鬼公司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租鬼公司全文阅读

作者:侃空     租鬼公司txt下载     租鬼公司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章 伏击

    庚子鼠年六月十九,风冲,宜嫁娶、远行。

    夜幕笼罩下的高野山一片安静。

    摆脱了充满市会气息的旅游经营者,少了喧器吵闹大惊小怪的游客,这是日本最著名的佛教圣地之一,终于了有些佛门应有清静自然气息。通往山寺的道路上安静异常,偶尔甚至可见一两只睡不着觉的松鼠自两侧的山林中蹦跳出来,在平静地道路上东张西望。

    蓦得,一阵阵马达轰鸣声响起,打破了夜的安静。

    山门大开,一辆辆日产丰田霸道自寺中鱼贯而出,连着十二辆车,组成浩浩荡荡的车队,沿路飞驰而去。

    车队驶出,山门重合,东侧的密林中便有个黑影动了一下,半跪起身子,手持着望远镜观察着尚未远去的车队。

    在绿莹莹夜视镜头中,车内的情景猛得被拉到眼莣ww.?

    除了司机,每辆车内都坐了四个光头和尚,一个穿着粗布僧衣,背上挂着斗笠,手里捏着念珠,闭目低头,喃喃念佛,仿佛不是坐在急驰的越野车中,而是正在佛堂上潜心修心颂经。

    看罢车队情况,黑影取出一个巴掌大小的p,抽出手写笔,在上面写下“蛇已出洞,四八条,十二银环,预计三十”,轻轻一点出信息,随即收起东西,重新趴回到黑暗的草丛中,继续紧盯着恢复安静的高野山。

    黑暗中绿光一闪,收到的文字从自动开启的屏幕闪出。

    盯着屏幕的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鼻子上架着副无框小圆眼镜,虽然身处黑暗密林当中,依旧是一身笔挺西服,头胡须整齐光洁,屏幕的闪光将他本有些苍白的脸色映得一片惨绿,仿佛幽暗地狱中逃出的恶鬼。

    “来头不小,看起来高野山的鼻子还是很灵,闻出来不对劲,一下派出这么多人手,想是要以最快度消灭危机。倒是省得我们多费功夫,一次干掉,肯定能让高野山肉痛。”

    说话的是一个站在中年男子身旁的年轻人,紧身利落的黑色夜行服,头戴面罩,高高卷到额上,露出浓得有些夸张的粗眉与炯炯有神的大眼,当真是仪表堂堂的一副好相貌。

    中年男子点了点头,道:“高生君,去准备吧,务必让他们有来无回。”

    “嗨!”年轻人一点头,放下面罩,转身潜入黑暗。

    “福田先生,要不要我们帮忙?听说这些真言宗的和尚有些本事,若是没有把握全部吃下,请尽管开口,我们很乐意帮忙。全球法师协会都是一家人嘛。”

    虽然说的是字正腔圆的日语,可说话者实际上却是个灰褐眼的西方男子,长得又高又瘦,穿着灰色长袍,头戴尖帽,手中拿着长长的杖子,那杖子顶端还镶着颗鸡蛋大小的宝石,在黑暗中闪着异样的流光。就这一身,大白天出去,没准儿会被当成p巫师的哈利波特或是指环王的狂热爱好者,要是晚上去出,十有**会被人当成精神病或是夜行鬼怪。

    中年人福田彬彬有礼的点头回道:“索洛斯基先生,您太客气,这点小场面,我们是还能接得下来,请尽管看场好戏,若是有解决不了的问题,我自然会请求您的帮助。”说完就转过脸去,摆出一副别来惹的样子。身为日本法师协会中保守势力的代表与中坚力量,福田一直反对邀请其他国家法师协会界入这场战斗,对于这批来自俄罗斯法师协会的法师态度始终不冷不热,很有些敬而远之的味道。

    灰袍法师索洛斯基讨了个没趣,嘿嘿干笑两声,道:“既然福田先生这么有信心,那我们就安静地等候您的好消息了。”

    福田刚一郞微一点头,不再说话,而是掏出p,轻按了几下,屏幕亮起,出现是卫星监视画面,随着操作,比例不断放大,最终定格在盘旋山峰的弯道上。那道上,一只黑色长队正如同长蛇般蜿蜒前进。如此精确的卫星监控,以日本法师协会的实力无法做到,为了得到欧美法师协会掌控卫星的配合,法师协会总部才不得不放弃以往的坚持,同意邀请国外协会同行派出观察员,全程观察此次行动。而世界法师协会总部派来的,就是这批来自俄罗斯的法师。

    紧盯着屏幕上飞前进的车队,福田刚一郎喃喃道:“真言宗,你们掌控着日本术法界已经太久了,现在时代已经不同,是你们让出位置,让我们更好前进的时候了!”凌利的目光紧紧盯着车队的头车,仿佛隔着远在外太空的卫星,直接看到了车中坐着的命中注定的敌人。

    新居祐政突然间感觉到有些异样,仿佛被什么人正紧盯着,他猛得绷直了身体,那异样立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后排坐上的三个和尚感觉到了新居祐政的异动,同时坐直,做出戒备架势。

    “不用紧张,没事!”

    新居祐政摆了摆手,重新放松,把身体埋进松柔的靠背中。

    刚才的感觉真是太怪了。

    新居祐政如此想着,便有些不安,这次捉捕雍博文只怕不会那么顺利了。

    一想到雍博文,新居祐政不禁苦笑,这次还真是捉了个大麻烦回来,万想不到那个看起来一脸人畜无害的家伙,下手居然这么狠,把整个高野山炸了个底朝天不说,还惹出了天大的麻烦。虽然现在高野山上高手云集,但无论是大乐金刚还是大日金刚,都巴不得看真言宗出丑漏怯,全都袖手旁观,再大的麻烦也只能靠真言宗自己来解决。若不是这样的话,这次去捉捕雍博文,绝不会仅仅是这四十多人,也绝不会仅仅由十二法将带队。

    “到时候,一定要出其不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他拿下,绝不容他再出什么花招!”新居祐政暗暗下定决心,忽听身后一个真言宗弟子奇道:“那是什么?”下意识一抬头,见那弟子正指着窗外,一脸惊奇,扭头一瞧,只见黑暗中一个光点正飞一般扑来。

    那,是,什,么!

    强烈的危险感刹时涌上心头,新居祐政不及说话,伸脚猛得踩在踩车上,确切点说是踩在司机放在刹车的脚上。司机痛得惨叫一声,飞驰的车子带着尖锐的磨擦利响,沿着道路向前冲出上百米,在路布留下两道焦黑的印迹。

    光点就在这一刻射到,正落到车子前方的路面上,差之毫厘。

    轰的一声巨响,浓烟烈焰同时迸,强大的冲击波猛得推向车头。刹车惯性未消息的越野车忽地一下翻飞上半空,强大爆炸冲击下变形的车门就在空中被踹开,数条黑影自车中跳出,车子随即大头朝下栽到地上,把车顶砸得粉碎,整个车身扁了一半,破碎的零件铁块四处激射。

    后方的车子见状,纷纷刹时,就在此时,一个接一个光点划破夜空,直射而来,赫然是一颗颗火箭弹!冒然停在路当中的车队成了最好的靶子,一颗颗火箭弹争先恐后地落到车队中,伴着巨响火光,把一辆又一辆车子掀上半天,大半条道路陷入炽烈火海。熊熊火光中,隐约可见一个个纵跳如飞的黑影奔走呼簑ww.?

    新居祐政最先落下,左膝着地,半跪着抬头扫了一眼,确认火箭弹射来的方位,跟着脚下用力,如同离弦之箭般自山道上跳起,横过道左深涧,直扑向山中密林。

    密林中火光一闪,一颗火箭弹笔直射出新居祐政。

    新居祐政手结智拳印,口吐真言“列”!迎着火箭弹打出。轰的一声火箭弹凌空爆成一团烈焰,浓烟翻滚,新居祐政破火而出,风挟浓烟烈焰,从天而降,落入密林中,正与两个扛着单兵火箭筒的蒙面黑衣人打了个朝面。

    两个蒙面人一愣,抛下火箭筒,举起身前挂着的自动步枪,对着新居祐政疯狂扫射。爆豆般的密急震响中,明亮的火舌如同鞭子般狠狠抽向新居祐政,未及人射,先把阻路的草叶枝打得粉碎。

    新居祐政不慌不忙,手结大金刚轮印,吐出真言“兵”,射来的子弹就在他身前一顿,跟着手印变幻,再喝一声“临”,身周空气猛烈压缩随即向外剧烈弹去,便听轰一声,好似当场又爆了颗火箭弹弹,新居祐政身周数十米内狼烟四起,草断树折,飞沙走石,射来的子弹被震得满天乱飞,那两个黑衣人惨叫一声,好似两个皮球一般倒飞而出。

    便在此时,忽地凌空飞来黑黝黝一颗拳头大小的东西,落到新居祐政身前,砰的一声爆开。这一爆,新居祐政真言法印效果立刻全消,威猛无比的爆炸效果突兀地消失不见,就好像是剧烈的化学反应被什么药剂给中和了一般。

    一道凛冽地刀光破空而至。

    “破法手雷!”新居祐政惊叫一声,抽身后退,终是慢了半拍,身前出嗤啦一声破响,僧衣破碎,胸腹间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迸流。他连退数步,定住身形,抬头再看,身周已经空无一人。四下密林中喊声爆炸声不时传来,却是其他真言宗和尚也已经相继杀了过来。

    战斗才刚刚开始。

第二章 人妖

    剑风卷起漫天飞絮,搅得人目迷五色,将扬洒的樱花雨自中劈为两半,余势不止,延过十几米的距离,冲入黑暗的密林当中,便听哗啦啦一阵乱响,断枝碎草呼呼喷飞,激起好大一团带着青色的泥尘。

    落空。

    前方早没了小西川美月子的身影,只有那件被抛上半空的巫服正飘然落下,因为被剑势带到,已经碎成了四五片。

    雍博文右手握剑,左手自腰间掏出一张纸符,在身前一晃点燃,跟着向外抛出,正落到斜斜挑起的剑尖上。他左脚不动,以左足跟为圆心,缓缓转着身体,将挑着纸符的剑尖始终举在眼前,与双眼视线平齐。暗淡淡的黄色符火宛如一只飞过的萤火虫,自黑暗与樱花间缓缓划过。

    “呱”的一声尖叫,一个黑影自樱花间突兀地跳出,揸着双手猛扑过来,尚未扑到近前,一条血红色的细线自口中射出,直奔雍博文面门,腥臭扑鼻。

    雍博文挥剑砍去,那细线在空中一转,灵活无比地躲过剑锋,攸地缩了回去。雍博文踏前一步,对着那黑影的看上去应该是脖子的位置横剑斩去。便听唧的一声,那黑影身飞离。可却不是雍博文砍开的,而是那黑影硬生生把自己的脑袋从身体上拔了下来。

    雍博文借着剑尖符火看得清楚,那却是个又高又瘦的女人,披头散,脸色青白,穿着一身破烂白衣,浑不似活人。她不仅拔下脑袋,而且还在脑袋下方带出了一大堆零碎,什么心肝肺脾肠子肚子一套挂悬在脑袋下面,嘀哩咕噜的好大一堆,腥臭的汁水满天飞舞,中人欲呕。那脑袋带着这一堆东西冲奔着雍博文飞去,下面的肠子好像活蛇一样蠕动着张开,乱糟糟地向雍博文勒过去,无头的身体向下一蹲,猛扑上来,张开双手就要抱雍博文双腿。

    一般人若是猛然间见到这种怪物,就算不打也要吓破胆子了,哪还有心思躲避攻击。只是雍博文身为天师派传人,虽然实战经验较次,但理论却是无比丰富,不仅对中国土产的妖魔鬼怪都有所认识,就是外国较著名的怪物也都略知一二,一看这飞头怪物,不但不惧,第一个念头反而是立刻翻找记忆,跟以前看过的书本知识对照,去寻思这怪物的来历。雍大天师博闻强忆,记忆力那是好得出奇,要不然也不能成为应试教育下的考试达人,只花了几秒钟,就在记忆深处翻到了这东西的相关资料。这东西也算是日本比较有名的鬼(鬼这个名称在日本是专指妖怪,而不是中国传统意义上的鬼魂),叫做飞萝,最大的特点就是自己把脑袋拔出咬人,除了比较恶心,却没有其他什么大本事。

    雍博文见这家伙汁液淋漓好不恶心,不愿意接近,也不拿剑去砍,向后一跃,剑交左手,右手掐诀念咒,啪地就是一记五雷护身咒放出去。噼哩啪啦的闪烁电光中,那飞头连带一全套下水统统电得透熟。那飞头出吱吱惨叫,声音大得刺耳,大抵与用指甲使劲划拉玻璃那那种声音差不多。把个雍大天师震得头晕目眩,连连后退。

    此时,小西川美月子那件巫服的几个碎片才刚刚接过地面。

    蓦得,一个瘦小的黑影自其中一个碎片后冲出,闪电般冲到雍博文身后,一翻腕,掣出雪亮的匕,对着雍博文后心刺下。这一击无声无息,雍博文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烤飞头上,眼瞧着是避无可避。可就在这要命的时刻,雍博文左手剑尖上已经快燃尽的符纸突地爆成一团小小的火球。匕尖锋堪堪刺破雍博文背心的衣服。雍博文猛得向地面扑倒,就在空中急转,左手剑竖起,随着转动的身体斩向黑觲ww.?

    那黑影一击不中,风一般收刀后退,反手往地面一掷,轰的一声爆起一股白烟,就要借着这烟雾再度隐匿身形。

    雍博文急念咒语,使出金光破甲术,右掌向空中猛劈,一道金光自掌心喷出,将白烟驱得干干净净,正见那黑影向着密林急跃而去,当即哈地吐气开声,一剑立劈而出,正是破魔八剑第一剑不动明王破魔剑。剑意一出,凭空里一个炸响,宛如平地霹雳,空中隐见一道波纹飞延展,便好似快艇在水而疾驰带起的波浪痕迹,顺着剑意所指的方向急冲。

    那黑影知道厉害,将身子缩,团成一个团,被剑力一碰,登时好像皮球一般在空中滚动着飞出老远,直撞到一颗老槐树上,出空的一声闷响,老槐树剧烈晃动,满树绿叶哗哗坠下。那黑影顺着树干滚落到地上,慢慢舒展开身子,出剧烈的咳嗽。

    扑通一声,雍博文直到此时才摔到地上,背上好像安了弹簧一般,沾地即弹起,提着剑冷冷注视着那槐树下的人。

    那人穿着一身黑色夜行衣,除了没蒙脸,与电影电视里的忍者行头一般无二,瞧那脸俨然便是小西川美月子,可看身上看,胸部平平,而且全是肌肉,怎么看都是个男人。那人一边咳一边往外吐血,咳了两声,就吐出好大一滩血,显然受伤不轻。

    “不愧是有大天师称号的人,果然名不虚传!”那人强压下咳嗽,抬头看着雍博文,居然先对这位敌人提出表扬,听声音,依然是小西川美月子的声音。

    “你是小西川美月子?”雍博文着实有点怀疑自己的判断力,先前见那小西川美月子身形样貌行走动作,无论哪一点都是女人无异,可现在怎么脱了衣服就变男人了,难道是传说中的人妖。

    “您也可以叫我小西川正一郎”自称是小西川正一郎的男人抹去唇边血渍,“化身为女子只是为了行事方便,这只是忍术中的一个小小法门罢了,让大天师阁下见笑了。”

    “你是忍者?那会不会写轮眼?”雍博文大吃一惊,想不到居然真难碰上传说中的忍者,这帮家伙可都难缠得紧,不禁暗暗警惕。

    “我不会。”小西川正一郎显得有些意外,很实在地回答,“原来大天师阁下也是火影忍者的同好,有机会我们可以交流一下心得。”

    “好,倒是难得跟日本人交流心……呃,不要转移话题,想打继续吧!”雍博文总算及时悬崖勒马,把话题转回来。

    “没有必要了。”小西川正一郎摆手道,“我们的目的已经达成,我们之间的战斗已经没有任何意见。若不是为了向阁下请教,我可能根本就不会现身出来。现在,我要走了。”

    “这就走了?”雍博文有点不敢相信,这家伙来得也算气势汹汹,怎么才打了一下就要开溜,看起来刚刚那一剑伤得他不轻,这小子说得响亮其实还是想逃吧。

    “是。”小西川正一郎冲着雍博文一点头,又道,“不过,大天师阁下,我奉劝您一句,也不要留在这里,还是早日离开为好。这场战争既然开启,那就必然是全面的,岩里家的灭亡不可避免,您卷在其中没有任何好处,也不可能保护得了谁,又何必为了素不相识的人送了性命?金花会做为京都地区的第一大帮会,黄赌毒无所不涉,帮会中每个人都是十恶不赦的凶徒,人人都死有余辜,希望您能明白!”

    雍博文指了指身后的房间,道:“至少,那里面的那个小姑娘是无辜的。”

    小西川正一郎忽地指着雍博文大笑,结果引起一阵剧烈咳嗽,又呛出好多血沫来,“您这正义感还真是莫名其妙呢。您怎么知道那个小姑娘是无辜的?一个在黑帮中熏陶长大的孩子,难道您能指望她纯洁得如同一张白纸一样?或许她吸过的毒比你吃过的盐还多,或许她从几岁开始就杀人打劫,或许她已经跟不知多少男人生过关系……你对她根本就一无所知!”

    “她只是个孩子!”雍博文对小西川正一郎的话根本无动于衷,简直跟个块石头一样,油盐不进。

    远处蓦得传来爆炸声,火光冲天而起,映红了半个天空,激烈地枪声随即响起,其间爆炸声不绝于耳,一个又一个火头相继升起。

    小西川正一郎遥望火光,一脸惊愕,随即向着雍博文道:“好好考虑一下吧,大天师阁下,不要一意孤行,我告辞了!”冲着雍博文一鞠躬,攸地身影晃动,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就走了?”雍博文大感意外,还以为这家伙废了这么多话,会有什么下文呢。

    忽听杂乱的脚步声响起,一大群人顺着路跑过来,全都是一脸凶恶的大汉,举着各式枪支,护在中间的正是岩里进藤,看到雍博文一脸呆样地站在房前空地,又见四下一片狼藉,显是刚经过一场搏斗,喊道:“雍法师,您驱走了邪物吗?”

    “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雍博文挠了挠头,一时不知该不该把实话告诉这个黑社会头子。

    “太感谢您了。”岩里进藤大喜,但随即被远方爆豆般的枪声拉回现实,非常歉意地道,“非常抱歉,家中生了些事情,法师请先跟我们暂时离开这里,到安静一些的地方吧。我现在能不能挪动小女?”

    “可以。”雍博文点了点头,刚想要再说什么,忽地枪声大作,明亮的光亮如同自密林中喷出,护着岩里进藤的大汉当时倒了一半,众人惊呼着,纷纷趴下还击,还有几个人扑上去把岩里进藤压在身下。

    如同急雨般飞射而来的子弹打得地面狼烟四起。

    雍博文骇了一跳,不假思索地拔腿就跑,到了房前,提气一纵,跳上房顶,就势趴在房檐边上向上观望,只见一道道火线在黑暗的空间中纵横交错,织成一张死亡大网,不时有人被击中,出撕心裂肺的惨叫,鲜血碎肉崩得到处都是。

    雍大天师一辈子生于和平,长于安逸,哪见过这场面,一时吓得面青唇白,心中砰砰乱跳,暗叫:“这他***算怎么回事儿!”

第三章 乱

    “这倒底是怎么回事儿?”

    气急败坏吼出这相同一句话的,是小西川正一郎。他趴在一颗大槐树的树冠上,身形完全隐藏在茂密的枝叶当中,即使站在树下向上张望都无法出他的存在。这颗槐树也不知有多少年头了,最高的枝杈足有十多米,在这个位置上足以把大半个岩里家收入眼内。

    此时,整个岩里家已经完全陷入了火海,不知多少穿着黑衣的凶恶男子端枪四处乱窜,见人就杀,一边射击,一边纵火。这处岩里家的老宅,除了正门前那处与整布局风格格不入的西式别墅外,其他位置的建筑物都是采取日本古法搭建,以木质结构为主,又涂以涂油彩料装饰,简直就是个备用火把,落个火头就会化为冲天烈焰,只不过短短十几分钟的工夫,占地数十的亩的岩里老宅就陷入了无法挽救的火海当中。

    望着眼前这一切,小西川本就因伤而惨白的脸色更加难看。

    岩里家的灭亡是计划中的事情,但绝不应该是这个时候。

    以法师协会的实力,消灭岩里家和金花会只是翻手之间的事情,关键的问题不在金花会而是支持金花会的高野山。高野山做为东密圣地,除了拥有大批法力高强的和尚,更有强大的经济实力做为支撑,而金花会就是高野山在俗世的一个代表。现在时代不同了,高野山也不得不收起当年的猖狂,不再直接出头搞钱搞地盘,而是采取了代理人制,当年金花会的创始人岩里不二雄,就是高野山还俗的和尚,功夫了得,敢打敢杀,又有高野山的全力支持,仅用半个时间,就横扫四方,一统京都地区的黑道,进而将触手不断渗透进政治、经济各个方面。金花会对于高野山来说,就好像是一只乌贼无数触须的末部,高野山就是那个乌贼大脑,只有通过金花会才能自如地操纵伸展到各个方面的触手。消灭金花会无疑就是斩断了高野山的触手,让他一时无法支使操纵的各方势力。所以,一旦金花会生问题,高野山肯定会前来救援。高野山的实力太过强劲,日本法师协会一直深深忌惮,所以才制定了这个利用岩里麻央中邪事件,先引出少量真言宗和尚伪装成邪物控制住他们,一点点引出更多和尚出来,直到对方觉不对,派出大队人马,就在路上伏击消灭。可出乎法师协会意料的是,高野山居然对岩里麻央的中邪无动于衷,对于岩里进藤的屡次请救毫无反应,即使是岩里进藤亲自上恳求也只是推托,这让法师协会一度以为计划败露,高野山是有了警觉才会这样。当然,他们并不知道高野山实际上是在忙活对他们来说更重要的事情,中邪这种小事实在是没有心思管。

    法师协会其实已经准备放弃计划,可出乎他们意料的是,一直没动静的高野山居然派出了大队人马赶奔岩里家,这让法师协会又惊又喜,当即改变计划,要于半路截杀,然后再做出进攻岩里家的假像,把真言宗的和尚从高野山引出来消灭!可现在高野山才刚刚冒出头,半路截杀还打得如火如涂,这边怎么就开始进攻岩里家,要是现在消灭岩里家只能让那帮真言宗的和尚缩回去不肯再出来,对法师协会的原订计划造成毁灭性的破坏。如果不能按计划消灭高野山的有生力量,让他们得以保存实力,仅仅消灭金花会就将毫无意义,就好像乌贼触手拥有强大的再生能力一样,如果不把脑袋消灭掉,即使是砍断它的触手,也只能让它暂时瘫痪,用不了多久它就可以再生出同样灵活有力的触手。

    小西川正一郎不禁心急如焚,拿出手机播给顶头上司,也顾不得礼貌,劈头质问。

    接到小西川正一朗电话的正是福田刚一郎。

    做为截击战斗的总指挥,福田刚一郎此刻正站在一个高高的山丘上,举着望远镜注视上千米外的战场。那黑暗的密林中,不时爆起一团又一团火光,密集的枪声、爆炸声、惨叫声混成一片,被晃动火光撕扯得诡异变形的黑色人影纵跳呼簑ww.?

    计划进行得很顺利,埋伏部队先以火箭炮击毁车队,再把那些幸存的和尚引进早就做好布置的密林中击杀。为了这次行动,法师协会总部特意从中国订购了大批术法武器,这些武器如果在正面对战中,对于那些实力强大的法师根本挥不了多大作用,但用在这种突袭混战中,却是起到了异常出奇的作用,足有一多半真言宗和尚就倒在了这些武器之下。那些和尚功夫高强,法术精湛,对敌之时,魔武双修,混合使用,威力强大无比,可往往他这边刚施出法术来,那边一堆破法手雷扔过去,先炸得他找不到北,然后就是专破护身法术、真气之类效果的秽液喷过去,再接下来就是机枪狂扫,可怜的高手和尚多数在这种莫名其妙的情况下,就被打成了筛子,多高强的功夫也施展不出来。

    看到这种情况,福田刚一郎突地感到有些不寒而栗。最初看到这些术法武器的时候,他跟许多其他强硬派顽固派一样,把这些东西斥之为没有用的玩具,认为是歪门邪道,对其根本就不屑一顾,即使是此次作战带了过来,他也没指望这些东西能挥多大作用,可现在结果出大大出乎他的意料,这让他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情,或许中国人明制作这些术法武器,本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应用这种大规模战斗中,而不是想拿去捉鬼擒妖或是与什么法师搞一对一的正面对决。

    “如果两个协会之间生正面冲突的话,有了这些武器,想必胜算能大增……”

    福田刚一郎正盘算着回头建议协会总部增长术法武器研究部门,对这一方向展开深入研究的时候,小西川正一郎的电话适时打了过来。

    听到岩里老宅突然遭到袭击,福田刚一郎第一个感觉居然是无比荒谬!这怎么可能,没有法师协会的命令,那几个对金花会虎视眈眈的帮会怎么敢乱动?难道他们也想跟金花会一样从此成为历史。但电话那边小西川正一朗气急败坏的语气和背景中隐约传来的枪声火声爆炸声却提醒他,这是正在生的事实。荒谬感立刻转换成了无比的愤怒,但他很快就冷静下来,命令道:“小西川君,不要紧张,你现在尽快弄清楚动进攻的是什么人,我会联络总部,让他们立刻展开调查!”

    “嗨!”小西川正一郎应了一声,收起手机,顺着大槐树的枝杆无声无息地溜到地面上,以往这个简单无比的动作,却让他感到胸口一阵闷痛,温热的感觉涌上喉头,阵阵地麻痒让他只想不顾一切地痛快咳嗽一翻。他立刻深吸了口气,以坚强地意志把涌上来的咳嗽重新压回到腹中。

    那个来自中国的大天师好生了得,不知使的是什么功夫,居然如此刚猛,只不过被擦了一下,就伤得这么重,要是被正面击中,只怕神佛也逃不过了。

    现在这种状态已经不利于行动,只能浪费一次了。

    小西川正一郎自腰间的小兜中掏出个扁长盒子,打开盒盖,其中放着一支一次性的塑料注射器,注射器内有半管药液,闪着绿莹莹的光茫,其间隐约可见细小的绿色圆点飞游动,宛如活物,诡异非常。小西川正一朗卷起袖子,用橡皮筋束住上臂,又很仔细地拿出酒精棉棒消毒。火光映照下,隐约可见那酒精棉擦拭地部位有许多残留的针眼,密密麻麻,触目惊心。消毒完毕,举针注射。随着药液注入体内,一道绿线顺着血管向胳膊上方飞伸去,眨眼工夫,一层绿气在脸上浮现。小西川正一郎浑身不自然地哆嗦了几下,脸上肌肉扭曲,牙齿咬得格格作响,似乎极痛苦,又似乎极快乐,如此哆嗦了足有一分钟,他才慢慢平静,脸上的绿色消失不见,反而浮现出一抹嫣红,似乎极热的样子。他抹去额头汗水,心满意足地长长吁了口气,将针管扁盒收起,活动下手脚,微微一伏身子,就好像离弦之箭般射了出去,那度竟比受伤前还要快上几倍!

    穿过树林的小路上已经变得狼藉一片,空气中充满了刺鼻的焦臭味道,蜂窝口样的弹痕满布地面、树干,路上隔不多远就是一个焦黑的深坑,不时有倒下的树杆横在路当中,碎叶断枝抛得到处都是,死状奇形怪状的尸体隔不多远就可以见到几个,大部分都是金花会成员,直走了几百米,才在路边看到一个进攻者的尸体。

    这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穿着熨烫得平平整整的西装,白净的脸庞上还残留着一丝意外,一颗子弹击中了他的额头,自大脑穿过去,把后脑掀出一个拳头大小的洞来,粘稠的白色糕状物混着红色的液体一并流出,在地上淌了好大一滩。

    小西川正一郎在尸体身上仔细搜了搜,只找到一包烟和一个打火机,还有几万日元,没有一点能表明身份的东西,甚至连个身份证都没有,这也好理解,谁跑出来杀人放火还会随身带着身份证的?小西川正一郎把尸体身上的衣服扒掉,露出满是纹身的上半身,仔细观察。这些黑帮成员身上的纹身虽然都大同小异,但各个帮派都有一些独特的花纹以示标记,就像金花会成员的纹身中肯定会有六瓣金花一样。小西川正一郎观察片刻,不禁轻咦一声,拿着那西服擦了擦手,站起身继续向前,不多时便重新来到岩里麻央的房间外。

    我是迷惑的分割线

    好吧,根部,也违禁呢,可树根他遭谁惹谁了?

第四章 路见不平好冲动

    足有三十多个攻击者正伏在黑暗中,借助草丛树木的掩护举枪疯狂射击。

    树林外,小广场上的金花会众完全被密集的火力压制得抬不起头,只能举着枪乱射,几个人趴在地上拖着,岩里进藤慢慢向房门方向爬去,不时有人中弹停止动作,但很快就有身边的其他人补上空缺,继续护着岩里进藤前进。

    小西川正一郎寻了个攻击者悄悄掩过去,突地伸右手掩住他的嘴巴,左手持着匕在他咽喉上一抹,那人唔唔挣扎了两下,胡乱地蹬蹬腿,就没了动静,鲜血顺着喉间伤口咕嘟咕嘟流出来,把草地染湿了好大一片。小西川正一郎反手一刀,把那人背上的衣服划开,仔细看了看纹身,随即悄悄后退到黑暗中,正欲离开,忽听树丛中一片怒骂,枪声越加激烈,他抬头瞧了一眼,却见岩里进藤在部下的掩护下,成功爬到门口,正冲进门内。

    四下树丛中的攻击者怒骂者,一边猛烈射击,一边自草丛中猛冲出去。这个冲锋让一直没有太大伤亡的攻击者立时倒下了六七个人,但留在广场上掩护的金花会员也统统被打成了筛子,护着岩里进藤入屋的几个会员也在门口被乱枪打死,那房门被密集的子弹打得千疮百孔,一个攻击者勇猛地冲上前,一脚把破烂房门踢碎,跟着就被屋中射出来的子弹打得原地跳了几下,满身流血地栽倒,顺着木阶滚落地面。

    其他攻击者一声喊,各找掩护,对着门口疯狂射击,门侧的墙板眨眼工夫就被打得破破烂烂,透过大小的窟窿可以清楚地看到,房间内居然埋伏了好多人,中间护着岩里进藤和岩里麻央。小姑娘已经清醒过来,正一脸惊惧地缩在父亲怀里,双手死死捂着耳朵,吓得眼泪直流。还有两个人正举着斧子对着后墙板猛砍,眼看着就要砍破墙板,从后面逃出去。

    门外的攻击者中立刻有人大吼几句,十多人兵分两路,沿着房屋两侧快潜到后面,正碰上几个金花会员从破洞中跳出来,不由分说,举枪就打,把几个人当场打死,尸体塞在破洞上堵得严严实实。

    前门的攻击者中有一人大吼着跳出来,冲到房门前,举手扔出两颗手雷,随即被房内射出的子弹在胸前开了几个窟窿。

    轰轰两声炸响,浓烟四溢,房间内的金花会员被手雷炸到了六七个,最惨的一个两腿齐根折断,肚子被弹片划破好大一个口子,肠子淌出好大一堆,痛得嘶声嚎叫,不停打滚,将那淌出来的肠子缠得满身都是。

    房间内的火力就此一弱,外面的攻击者大声欢呼,一窝蜂地向房内冲去,最前头的两三个人被击倒的同时,其他人已经成功冲进房内,枪声随即变得越剧烈,喷吐的火舌将整个房间映得明灭不定,惨叫声此起彼伏,这房间虽然面积足有上百平,但几十号大汉挤在其中,已经塞得满满腾腾,枪弹乱飞,几乎没有虚,人人都在拼命射击,倒底是打什么自己都不清楚了,直接打光所有子弹,直到身上最后一丝力气流光。

    混乱的场面持续了足有三四分钟才停止。

    大半人都倒在了地上,整个房间好像被人拿着大盆装满鲜血泼溅过了一般,每个角落都流淌着紫黑的液体,火药与鲜血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古怪的臭味。

    六七个仍能保持站立的攻击者也是满身鲜血,身上至少都中了四五枪,好在都不是要害,还勉强能撑得住,一边哇啦哇啦地大叫着,一边在尸堆里翻查,看到还能动弹的敌人,就毫不客气地补上两枪。

    “金花会完了。”

    小西川正一郎摇头叹息。这里虽然不是金花会的总部,但因为岩里进藤在这里,因此集中了大半最精锐也是最忠于岩里家的会员骨干,如今与岩里进藤一遭覆灭,残存的势力虽然仍然庞大,但一来缺少能凝聚所有人的核心,二来精锐战力不足,根本无力与敌人作战,而且为了争夺会的位置,只怕金花会内部有野心的人会先自己干上一场。

    虽然不愿意看到金花会在这个时刻灭亡,但小西川正一郎也不会热心地到去帮助这个命中注定迟早要覆灭的敌人,只是摇头叹了口气,悄悄隐没在树林中,对于他来说,在金花会的任务已经完成,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如何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局。

    此时,攻击者的搜索已经接近尾声,他们在靠近后方的角落里找到了岩里进藤,这个在京都地区呼风唤雨的黑道王者身上中了足有十几枪,跪坐在墙角,虽然已经死了,可仍然挺直不倒,双目圆睁,显得极有煞气。其中一个攻击者大骂了一声,走到近前,抬手就是一枪把岩里进藤相对完好的脑袋打得稀烂,飞崩的脑浆溅了他一头一脸,他胡乱抹了一把,抬脚踢在岩里进藤肋下。

    岩里进藤的尸体这才缓缓栽倒,露出身后的空间。

    墙角里躲着惊慌失措的岩里麻央。这个可怜的小女孩儿刚刚从邪魇的疯狂中清醒过来,就亲眼见证了这场血腥屠杀与父亲的死亡,此刻已经吓得快傻了,全身不由自主地哆嗦着,两只双手死死捂着嘴巴,只是瞪着泪光莹莹的大眼睛注视着身前杀气腾腾的大汉。虽然子弹横飞,可她在父亲的保护下却完好无损。很显然,无论岩里进藤是何等穷凶极恶的黑社会头子做过多少坏事,但至少他是一个尽责的父亲。

    看到小女孩儿,几个攻击者也有些意外,但随即就得意地大笑起来,那个一枪打爆了岩里进藤脑袋的家伙回头说了些什么,笑得极是邪恶,身后有人不满地吼了几句,似乎在痛斥,他也不以为意,提着枪走到惊恐万分的女孩儿身前,一把将她提起来。虽然才不过十二三岁,可岩里麻央个子倒是极高,几近一米五十,站在那个男人面前,也只矮了一个脑袋而已。

    那个男子大声吼骂着,去按岩里麻央的脑袋,岩里麻央虽然吓得直哆嗦,却固执地梗着脖子,不肯低头。男人恼了,一个耳光重重扇下去,把岩里麻央半边脸打得又红又肿,跟着一手按着麻央的脑袋,一手拉开裤链探进去掏东西,要搞什么事情,明眼人大抵都能看得出来,只是他身上还有好几处枪伤不停往外冒血,居然还有心思弄这种事情,真真是堪比情期的禽兽。

    忽然,房顶吱嘎乱响,几个幸存的攻击者都是一愣,顾不得再围观即将生的淫虐场面,掉头就往外跑,可没等迈步,就听轰隆一声,烟尘四起,瓦块飞落,房顶正中破出好大一个窟窿,一条黑影随着尘烟落下,如同大鸟般滑过房间,眨眼间来到岩里麻央与那男人头顶,一拳打在那男人的头顶上。那男人哼都未哼一声,仰头摔倒。那人落到岩里麻央身旁,一把扯起岩里麻央,反身飞起一脚,将满是弹洞的墙板踢出一个大窟窿,拉着岩里麻央就往外闯,正是一直在房顶隐身旁观的雍大天师忍无可忍下场救人。

    围在房外的攻击不在房中,没有感受到房顶塌落的危险,反倒透过墙窟窿看得清楚,见突然有人从天而降救走岩里麻央,哪会容他逃走,当即举枪就要把这胆大包天的家伙连同小女孩儿一并打成蜂窝。

    谁料到那人踢一步迈出来,也不打话,先劈手扔出六七个形状古怪大小不一的东西来。瞧起来有长有短有圆有扁,这个看着像可乐瓶,那个瞧着似辣酱罐,还有像饼干盒子,当真古怪,正疑惑间,这几个东西先后落到人群当中,接二连三地轰然爆烈,登时把四下众人炸倒好大一片,这炸弹不光爆炸威力奇强,而且炸起来还往外溅火点子,火点落到哪儿都是一烧一片,那些离得爆炸点稍远的攻击者但凡被溅上一点,立时全身着火,怎么扑打都不灭。这些雍大天师自制炸弹,虽然用料大部分都是居家用品,但其中一味却是天师派独家火符,炸起来火花四溅,威力无穷,堪与正牌燃烧弹相媲美,因为雍大天师原来打算就是做燃烧弹用四处纵火制造混乱以方便逃跑,要不然也不能把高野山连烧带炸搞了个底朝天。此时用来炸人更是威力惊人,想高野山那些法力武功高强的和尚都抵挡不住,更何况是些普通的黑社会分子?

    这几个炸弹一炸,三四百米范围内立时陷入一片火海,围着房子的攻击者全都被卷在其中,烧得灰头土脸,哪还顾得上拦击,都忙着给自己灭火了。

    雍博文借此机会就往外闯,跑了几步,见岩里麻央傻了一般只是木呆呆地跟在身后,不跑不叫,着实耽误工夫,也不多废话,把她往肩上一扛,迈开大步将天师派逃命绝学6地飞腾术使出十成十的功夫,一溜烟地穿过火海,冲进密林,逃命去也。

第五章 且问往何处逃

    虽然一时热血上头出手救人,可说实在话,雍大天师心里那可是怕得要死。在房顶上趴着旁观都把他吓得手脚冰冷,这辈子他都没有机会见这么多死人,更何况还是如此血腥暴力的限制级场緒ww.R皇背宥?臃慷ド贤?绿?氖焙颍??陀械愫蠡诹耍?院V信绦?闹挥心且痪涑宥?悄Ч淼牟黄普胬怼?傻秸飧龅夭阶匀徊荒苈湎氯ゴ蚋龉????钗簧焙炝搜鄣暮谏缁岣山?瞪?拔抑皇浅隼创蚪从偷摹保?缓笕粑奁涫碌目?铮?凰等思夷懿荒芊殴???ゴ恿夹纳峡醋拍敲锤鲂∨?⒍?蝗松钡粢菜挡还?ィ?仓荒苡沧磐菲ざド希?迷谒?蛭?丝躺泶Σ蝗范ǖ幕肪持校?恢泵挥蟹潘桑?切┳灾普ǖ?妓嫔硇???谡飧鲆??赝放缮洗笥贸。?盟?芴映鲋匚А?

    跑进树林之际,他回头瞧了一眼,火海中众人挣扎惨叫,其景当真残酷无比,吓得也不敢多看,扭头继续开溜,心里却隐隐觉得自己要是改行当恐怖分子,或许比做个大天师更有前途也说不定。

    雍大天师慌不择路,跑进树林,只管捡着那够黑够暗够静的地方跑,遇到过于密实的树林挡路,也不绕道,只管纵身跳过去,一气逃出不知多远,直到身后的喊杀声已经变得隐隐约约,这才稍稍停下脚步,选了颗大树跳上去,攀着枝叶向岩里家张望,只见火光冲天,却已经是十多里地外了。想来那些攻击者一时半会也不会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追杀搜捕,稍松了口气,便觉得全身又酸又痛,背上的岩里麻央简直沉得像座小山一样,说什么也背不动了,跳下树来,先把小姑娘放到地上。

    岩里麻央双腿已经无法支撑身体,靠着大树缓缓坐倒,两眼无神,浑身哆嗦,话说不出来,手足也不会挪动,那模样分明是吓傻了。雍博文心中有数,知道她是惊吓过度,一时魂魄涣散,当下连忙拿出符笔黄纸朱砂,画了一张定神安魂符,往岩里麻央额头上一贴,屈指一弹,那符纸下方冒出一溜火光,忽地一下整张烧得干干净净,残余黑灰簌簌落下。雍博文伸掌接住黑灰,在手心里一攥,随即一巴掌拍在岩里麻央顶门上,低喝道:“魂魄归来!”

    岩里麻央身子剧烈一抖,似乎打了个寒颤,直的双眼渐渐活动起来,茫然地四下看了看,突然哇地一声大哭起来,边哭边叫:“爸爸,爸爸……”

    这一声好不响亮,却把一直提心吊胆的雍大天师给吓得一哆嗦,连忙伸手捂住岩里麻央的嘴,安慰道:“别哭了,人死不能复生,你那个节哀顺便,别把追兵引来,到时候就得别人哭咱们了。”他雍大天师虽然本领高强,可也架不住一帮子人上来乱枪扫射,带着这么个累赘,逃又不好逃,真要引来追兵,那十成十是要呜呼哀哉了。

    这句话虽然不伦不类乱七八糟,可居然就起了效果,岩里麻央推开雍博文,用双手死死捂住嘴巴,剧烈抽泣着,却硬是把声音死死压在嘴边不来。

    雍博文拙嘴笨舌,不知怎么劝慰才好,只能在旁看着。

    岩里麻央哭了足有半个多小时,其间还背过气去一次,全仗雍博文妙法救醒,醒过来再哭,直到最后全身无力,泪都流干了,才慢慢停止,喘着粗气,瞪着大眼睛瞧着雍博文。

    大眼瞪小眼的结果,终于还是雍博文先挺不住,干咳一声,试探着道:“你……”

    “爸爸死了。”岩里麻央突然冒出一句。

    这不是废话嘛,你老爹就在你眼前被人乱枪打死之后还爆了头,还用得着再说吗?

    雍博文点头道:“是。”

    “爸爸被人杀死了。”岩里麻央继续补充这个毫无现实意义的句子。

    “没错。”雍博文继续表示肯定。

    岩里麻央又道:“其实我爷爷也是被人杀死的。”

    “是……呃?”雍博文一愣,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难道再来句节哀顺便,或是来句“对不起”?都好像不太对劲。

    岩里麻央却没理会雍博文,又道:“爷爷死的时候我才三岁,那天他说要带我出去逛夜市,刚出大门口,突然驶过来一辆车子,我就听到了砰砰的声音,真脆,我还以为有人在放爆竹,高兴地直拍手,然后爷爷就倒了下去,到死还紧紧拉着我的手。”

    雍博文突然意识到岩里麻央说的竟然是中国话,而是跟岩里进藤一般满嘴大碴子味的东北方言。这可真奇怪,难道这种情况下,她不应该说母语才对吗?怎么说起外语来了。

    “我妈妈也是被人杀死的。”

    ?ww.???

    “那年我六岁,跟着妈妈去医院看姥姥,就在医院的走廊里,一个男人突然冲过来撞了妈妈一下,血就从妈妈的胸口流出来,妈妈很快也死了,就看着我,对我说:‘麻央,这就是岩里家人的宿命。’她一边说一边还在笑,嘴里不停往外吐血……”

    “这个……”

    “我哥哥也是被人杀死的……”

    ?ww.???

    “我叔叔也是被人杀死的……”

    这可真是一部悲惨的家族史。

    不过……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吗?当务之急是逃命才对吧,再在这里回忆一阵子,就该轮到你这个小丫头被人杀死了。

    雍博文急得上火,终于忍耐不住,猛得站起来,就要打断岩里麻央的回忆。

    “你说我是不是命犯天煞孤星?”

    岩里麻央突然冒出来的一句话,让雍大天师气势全消不说,还因为过于诧异而导致一口气没上来,就那么梗在胸口,噎得直翻白眼。

    “天,天煞孤星?”

    “是,我以前看过一本就中华英雄的漫画,男主角就是命犯天煞孤星,结果身边的亲人全都一个个死,我觉得我也是这个命,最亲近的人一个接一个死掉,最后只剩下我自己孤单单的活着……他们的死是不是都是我的错,要是没有我,或许他们就会很开心地活着……”

    “呃……”雍博文犹豫了一下,重新蹲在岩里麻央面前,挠着头说,“你要是真想知道的话,或许我可以告诉你答案。我是个天师,虽然专业是捉鬼驱邪,可对看风水批八字什么的也懂点,把你的生辰八字写给我,我帮你批命。”

    岩里麻央伸出手指,在身前的地上写下生辰八字。

    雍博文掐着指头算了算,心里暗暗惊诧,这小丫头的命还真是够硬的,如果纯按命理角度来解释,那真是克父克母的凶命一条,不过也还没到天煞孤星,接近谁谁就会挂的地步,想了想道:“你不是天煞孤星的命,之所以每一次都有亲人死在你面前,不是因为你的命硬,而是因为你的命中福星高照。你的每一个亲人都是如此爱你,宁愿自己死也不要让你受到伤害,他们是真心真意地主动想要替你抵挡一切灾祸,他们每个人都是你的福星!当灾难来临时,他们的祈愿就会生作用,所有的灾祸都会与你擦身而过,让你平安无事!你会幸福的生活下去,带着每个亲人最美好的祝愿与心意。”

    “真的吗?”岩里麻央一脸迷茫,似乎不太相信雍博文的粀ww.?

    雍博文点头道:“是真的,我以一个法师的职业信用誓,我说的每一句话都绝对是真实的,不信的话,你可以在日本当地再找个法师帮你重批一下八字。”

    岩里麻央摇头道:“我不可能在日本找什么法师批八字,因为日本大部分法师都是我们岩里家的敌人!迟早有一天,我们岩里家会把他们全部杀光!”

    好有杀气的小姑娘,不过只要她现不寻死觅活或是自怨自艾就好。

    雍博文连忙拍了拍手,鼓励道:“很远大的志向,不过要想活着实现这个理想,我们现在还是继续逃命才好。这一带我不怎么熟悉,你说我们现在应该往哪边好?”其实,雍博文现在有点病急乱投医,实在是不知该往何处去,才会问这么一个未成年的小姑娘,问的时候,也没报什么希望,毕竟眼前这位只有十二三岁,估计远一点的路都认不全,这种情况下又怎么可能知道怎么办?

    或许,应该找个隐密点的地方躲起来,等到天亮后再出去找到大路,沿路进入城市后把她交给警察。

    雍博文心中这样盘算着,忽听岩里麻央道:“你是中国来的法师吗?怎么会在我们家里?”

    “是,你跟我说中国话,不就是因为你知道我是中国人吗吗?”雍博文随意点了点头,“我从你家路过,正好看到你中邪,就上去帮忙,谁知道会卷进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里面。”

    岩里麻央又问:“你在日本有什么熟人吗?”

    “没有,我只是……来日本玩的,不是来探亲的。你问这些干什么?”

    “那么,你愿不愿意送我去京都?我可以支付你一大笔报酬,让你从此以后都生活无忧,再不用靠捉鬼驱邪来挣钱维生!”

    “你弄错了两件事情。第一,我捉鬼驱邪是兴趣,只谋生无关,我要是想挣钱,可以做很多其他的事情。第二,我救你不是为了钱,只是路见不平,懂不懂?这叫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跟钱没有关系,我不差钱!”

    “那么,这位好心的大哥,你能不能帮人帮到底,送我去京都?”

    “呃……倒也不是不可以,你在京都还有什么亲戚吗?有没有他们的电话?”

    “没有了。现在,岩里家只剩我一个人!”

    “那你还去京都干什么?要不,我送你去警察局吧!”

    “不,我要去京都,回金花会总堂,重整旗鼓,对敌人起反击,让每个人都知道,我们金花会和岩里家,不是那么容易被打倒的!”

第六章 同是天涯逃亡人

    “你不是说你认识路吗?”

    “我认识。”

    “那么,岩里小姐,请你告诉我,我们现在在哪里?”

    “不知道!”

    “那你还敢说你认识路!”

    “看到路我自然就认识了,可这里没有路!你干嘛带我走这种地方!你是不是故意的?哼,我就知道,你还是不想带我去京都,只想就近找个警局把我扔下不管!”

    ?ww.???

    “你怎么不说话?”

    “我没话说了。”

    “哦哦,被我说中心思,心虚不敢说话了。”

    “谁说我心虚了?大丈夫一言即出,驷马难追,我既然答应送你回京都,就一定会办到。不过,你不想再考虑一下吗?你觉得你真有能耐搞定那帮金花会的干部?子承父业好像也得讲究实力才行吧!”

    “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我就是实力的代表,只要我们岩里家还有一个人活着,金花会就只能由我们岩里家的人掌控!”

    “唔,你还真是有信心!”

    “这是我们岩里家几辈人用生命和鲜血奠定的!”

    “先找路吧……”

    正是午夜时分,茂密的丛林黑暗安静,虫鸣声不绝于耳,偶有休息的小兽栖鸟被经过的两个人类惊起而乱窜,引一片小小的骚动。

    雍博文彻底迷路了领着岩里麻央往密林中走了一个多小时后,已经看到不岩里老宅的熊熊大火,四下都是森林,看起来是未曾被开过,数人合抱的参天古树比比皆是,想是已经进了深山老林。不幸中的万幸是,雍博文还能跳到树尖上去辨别方向,总算还能分清东南西北按着岩里麻央的说法,京都应该是在北方,便摸索着朝北方走,稀里糊涂越走越荒凉,越走越原始,这让雍博文终于意识到,虽然两点之间直线距离最短,但在走路上显然不是最好选择,照这么个走法,不等走出原始森林,他们两个十之**就要先饿死在这里面了。

    重新跃上枝头眺望四方,目之所及,漫山乌暗,偶有飞鸟惊起,当真是荒凉又冷清,恍然间让雍博文想起了以前看过的一部美国低成本恐怖电影,男女主角与一群注定要被干掉的炮灰就在这样的原始森林被一只莫名其妙的怪物追杀,直到所有人都死光光后,男主角突然间小宇宙爆,干掉了牛无比的怪物,顺便搞到了女主角。他此时此刻的情景与那电影差相仿佛相去万里,抛去逃亡、原始森林、追杀等等相似关键词,他身边只有一个未成年的别扭小萝莉,而没有一个适合做花瓶女主角的性感大美女。不自然间,他又想起了在岩里家春风一度的那个小美女,在那种杀戮中,只怕很难幸免于难,更有可能遭到之前岩里麻央差点生的命运。真是可怜。

    “喂,你看到什么没有?”

    岩里麻央不耐烦地大叫打断了雍博文的胡思乱想。

    真是个讨厌的小鬼。雍博文叹了口气,落回地面,摇头道:“什么都看不到,今晚就暂时在这里休息一下吧,等天亮以后再看看,或许能有其他什么现。”

    岩里麻央气恼地道:“现在这种时候正该争分夺秒,怎么能在这里耽误时间,早一刻回到京都,我就能早一些组织起反击,给那些敌人好看,我不要在这里等!你不是法师吗?应该会很多奇妙的法术,不如用传送阵送我去京都吧。”

    “呃……我是东方的法师,不是西方的魔法师,不会传送阵。”

    “东方的法师就更好了,那你会御剑飞行吗?会腾云驾雾吗?都不会?那你算什么法师?”

    “那些只是传说好不,哪有人真的会……”

    只说了半句,雍博文突然间一阵恍惚,那个御剑飞行的娇俏身影自眼前一闪而过。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一时间突然有些意兴索然,叹气道:“或许有人会吧,可是我不会,我只会捉捉鬼,驱驱邪什么的,连打架的本事都不太在行,更别说什么御剑飞行腾云架雾这种高深的东西了。”

    岩里麻央悻悻地说:“原来是个半瓶子水的法师。”

    雍博文大是不爽,可又不能真跟个小女孩儿计较,有心想拿出身边带着的徽章来显摆一一下,但考虑到岩里家跟是日本法师协会处于敌对状态的现实,自然不能拿出来没事儿搞事儿了。

    现在,雍博文的想法很简单,尽快走出森林,把这个讨厌的小萝莉送走,然后直奔东京,在那里等着与鱼纯冰汇合,就可以优哉游哉地回国找艾莉芸了,至于日本这一大摊子的烂事儿,跟他一个中国人没有任何关系,他不想管,也管不了。

    这个想法很好,可还是绕回到了目前无法回避的问题上,该往哪里走?

    “我决定了。”雍博文说着话,一屁股坐到地上,“等到天亮再走,你想要走的话,自己请便!”

    岩里麻央怒气冲冲地瞪着雍博文,小脸涨得通红,最后憋出一句话:“妈妈说的一点没错,男人没有一个可靠的!我自己走,用不着你送!”一甩袖子,迈步就往密林深处走。

    “看你能走多久。”

    雍博文干脆选块平点的地方躺下来,静静等着岩里麻央回来。他刚刚在岩里麻央身上下了追摄符,倒也不担心会把人搞丢,只是想给岩里麻央一个教训,让她接下来乖乖接受自己的安排。

    大约也就过了三五分钟的样子,密林深处突地响起一声尖叫,听声音正是尚未走远的岩里麻央,明显是受到什么惊吓而不由自主出的声音。

    “开始了。”雍博文得意地想,“不知道是碰上老鼠还是虫子了,一个小女孩儿,哼哼……”但他马上就意识到事情不对。

    岩里麻央的尖叫声突兀地停止了,就仿佛是被剪刀自中剪断了一般,以至于那声尖叫连个尾音都没来得及出,只有半声。

    雍博文一个鲤鱼打挺跳将起来,顺着岩里麻央尖叫的方向追过去,以他的身手,岩里麻央走了三五分钟的路也不过是短短一瞬的事情,眨眼间他就追上了岩里麻央。

    确切地说,是他看到了岩里麻央被一个高大黑影挟持的情緒ww.?

    那人站在幽暗处,也看不清样貌,单从外形上来判断,这应该是个非常强壮的家伙,而且全身散着一种危险的气息,仿佛是只蓄势待的猛兽,稍一触动,就会暴起伤人。岩里麻央正被那人挟在肋下,一动不动,也不知是死是活。

    雍博文方一冲出,那人便突兀暴起,一拳击向雍博文面门。两人相互现时,之间相隔少说也有二三十米,但那人一拳击出,下一刻拳头就已经到了雍博文眼前,度简直快到匪夷所思的地步,拳风扑面而来,吹得雍博文两眼刺痛,当即上身向后一折,躲过这一拳。他此时仍保持着向前疾冲的姿势,那一拳几乎是贴着鼻子尖打过去,他不假思索地抬腿就往那人裆部撩去。那人一扭身子,躲过雍博文这一脚,打空的拳头往上一扬,曲肘下砸,目标仍是雍博文面门。雍博文早在看到那人的第一眼就开始默念五雷护身咒,此时刚好念罢,抬手一计雷光打出。这一下大出那人意料,顺手抛开岩里麻央,双手结印,沉喝一声“斗”,迎着雷光往下一压,便听轰的一声爆响,狂风大作,砂石逆卷,简直好像当场爆了颗烟雾弹。雍博文借此机会反手抓住岩里麻央,借势冲出,拔腿就跑。

    这一翻经过说得复杂,其实整个生过程也不过短短一瞬,若是有旁观者从侧围观,看到的仅是雍博文风一般从密林冲出,那黑影挟着岩里麻央迎上去,一交错的当口,那黑影突地抛开岩里麻央,电光闪烁轰然爆起一团泥尘,两人各自顺着冲出的方向继续向前,雍博文一伸手抓住被抛在空中的岩里麻央。瞧起来整个过程更好像商量好了,把岩里麻央交换过去一样。

    如此而已。

    “靠,流年不利,屋漏偏逢连夜雨,居然碰上了真言宗的和尚,还是快逃为妙。”

    雍博文一听那真言一看那手印,就知道对方是东密高手,只以为是碰上了跑来捉自己的和尚,哪还敢停留,挟着岩里麻央拔腿就跑。

    岩里麻央却突地大叫:“新居大师,我是岩里麻央,金花会的岩里麻央。”

    刚才她不动不吭,雍博文还以为她是被弄晕了,此刻突然声,倒把大天师阁下给吓了一跳,只不过岩里麻央这句叫的却是日语,雍博文不知她吼什么,还以为是惊吓过度,在那里叫救命,也不当回事,气沉丹田,双腿较劲,就要使出天师派逃命秘法6地飞腾术。

    可双腿尚未力,就听身后传来一声显得相当愤怒地大叫,跟着风声疾响,却是那真言宗和尚追过来开打。

    雍博文大怒,心话说我打不过八叶枯木还打不过你,当即急急转身,却见半空中一条黑影如同苍鹰搏兔般挟着狂风扑下,双手扭结,正是密宗真言手印,冷笑一声,反手抽出背上长剑,这便要施展破魔八剑,用这密宗剑客去砍那密宗弟子。

    岩里麻央又吼了一嗓子,这回却是地道的中文:“自己人,不要打!”

    见鬼了,难道我会跟真言宗的秃驴是自己人?

    雍博文只当没听见,沉喝一声,坐步沉腰,一剑斜向上方刺出,正是破魔八剑当中的最适合以地击空的降焰魔尊断障剑。这降焰魔尊是大威德明王的别称,梵名阎曼德迦,乃是镇守西方的金刚,六臂六六足,有大威德力,能断除一切魔障,摧伏一切毒龙。这一剑刺出,在半空中便幻作六剑,自六个方位分别刺出,恰如在地上支了个满是利刃的大窟窿,只等空中敌人落下,便将他扎成筛子。

    一剑刺出,却是落空。

    原来,那真言宗的和尚听到岩里麻央的吼声,居然真就相信了,当即收了手印,一个跟斗向后翻回,却恰好躲过了雍博文这一剑。

    落空的剑势直冲半天,便好似平地卷起一股龙卷风,呼啸冲飞,所过之处树枝折断,绿叶粉碎,断枝碎叶随着剑力狂转飞舞,冲破上方层层枝杈阻断,直上星空,远远望去,真好像有条青龙自茫茫林海当中飞天而出。

    “破魔八剑,原来是雍施主!”

    那黑影却是个识货的,喝了一声好,随即合什行礼,道:“雍施主,贫僧新居祐政,这厢有礼了!”

    我是痛苦的分割线

    又加班了,昨天没能更新……

第七章 合作

    当真冤家路窄,居然碰上了这个家伙!

    雍博文心中暗暗叫苦,嘴上打了个哈哈:“新居大师,真是巧,您这没事儿出来溜弯儿?”

    这话问的,有大晚上不睡觉,跑到原始森林里溜弯儿的吗?

    雍博文当然不是有心这么问,他才不久炸了高野山,烧了御影堂,乍一见到苦主自然是心虚,正琢磨跑路的问题,这话只是顺嘴往外冒,说的什么,自己也没太在意。

    常言说得好,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这话在新居祐政耳里听着,可就是莫在的讽刺了,不禁心中暗暗恼怒,但他是也是修练有些成就的和尚,虽然面对着这个火烧高野山的罪魁祸,对方又出口不逊,他却依然能按住怒气,合什道:“雍施主说笑了,贫僧夜行,路遇袭击,现下正在逃难。”

    “哦?”雍博文淡淡应了一声,对新居祐政遇袭的事情也不感到吃惊,小西川正一郎早就说过日本法师协会的计划,既然对岩里家动了来绝式的攻击,想来是计划成功,不光是出来新居祐政遇到袭击,怕是高野山现在情况也不会好到哪去,不过现在的高野山高手群集,别人不说,光是那两个金刚,就足够法师协会喝一壶的了。当然,这些事情都不在他雍大天师关心范围之内,双方谁胜谁败与他这个纯粹不小心路过的酱油党都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见雍博文神气淡淡,新居祐政挑了挑眉头,很有些怀疑自己那路人遇到伏击是对面这个家伙搞的鬼,要不然怎么会那么巧,自己这边刚出动大队人马去抓他就会遇上伏击,伏击者用的还是产自中国的最新术法产品破法手雷?不过,转念一想,这人虽然是法师协会的大天师,但新晋冒头,想来也没什么根基,想在日本搞出这么大阵势怎么可能?

    倒是岩里麻央显得极为吃惊,道:“新居大师,您也遇到袭击了吗?”这句话问的却是日语。新居正祐点头道:“正是。麻央,你怎么会在这里,跟雍施主在一起?”做为金花会的幕后支持者,高野山平时跟岩里家没少打过交道,而新居祐政估做为高野山对外事务出头露面的负责人,自然跟岩里家的关系也就比其他真言僧众更密切些,岩里麻央也算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晚辈,此时此刻在这种环境下突然看到岩里麻央,他心中立刻升起一种不妙的感觉

    “大师,我……”

    岩里麻央话没说出来,眼睛就哗哗地流了下来,她毕竟只是个少女,揣了一肚子悲痛委屈,此时见到了相熟的长辈,又是岩里家的背后支持者,哪里还忍得住,抽抽噎噎地把岩里老宅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听完岩里麻央的话,新居祐政倒先对雍博文放下了怀疑,随即再一想,便脱口道:“不对,这肯定不是同一伙人做的。”这两边的行动明显矛盾,进攻岩里家倒更像是有人要破坏伏击高野山车队这方人的计划,而不是一个协调的行动。

    什么事情不对劲,雍博文是不感兴趣的,见两人嘀哩嘟噜地说个没完,他又一句话听不懂,不免有些担心这一老一小在商量什么诡计。有道是,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还是先撤为妙,反正岩里麻央看起来跟新居祐政是老相实,把她交给新居祐政倒也不错。当即插口道:“既然新居大师跟岩里小姐认识,那我就放心了。新居大师,岩里小姐就交给你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再见,不,也不用再见了。”说着话,拔腿就想开溜。

    “雍施主,请稍等一下。”新居祐政突然叫道:“您不熟悉这里的路吧。”

    “没关系,我自己慢慢找就可以,你们事情多自己忙吧,不用管我。”

    “这里已经深入熊本自然保护区,方圆数百里都是未曾开过的原始森林,不熟悉路径,想走出去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而且雍博文独在日本,言语不通,又身无分文!”

    “没关系,这些小困难,很容易解决,就不劳您操心了。”

    “雍施主,放心,虽然您在高野山做了些事情,但我们真言宗绝不会对您有任何怨言。”

    “呵呵,我年纪轻,做事不知道轻重,回想起来还真是于心有愧,很难面对真言宗的大师,不过没有关系,等回到国内,我立刻打款过来,所有修缮费用都由我来承担,也算是我弥补一下过错,事不迟疑,我这就回国了。”雍博文就撇了撇嘴,说得真是好听,不会有任何怨言,那是因为你们不确定我是不是劳什子青龙金胎,若是确定不是,那就不光会有怨言,而且还会把怨言付诸为实际行动了。当即拔腿就走。

    新居祐政大急,虽然他恨不得咬这可恶家伙几口,但眼下却不是时候,他自己也正在逃命,再带上个累赘,如何能逃出包围,可岩里麻央却是岩里家的唯一嫡系血脉,以后掌控金花会还要靠她,自然不能在这种危急时刻抛下不管,所以一门心思想把雍博文拉住帮忙,这自称天师北派正宗传人的雍大天师虽然真正的本事糙了点,但其他的东西就比较可观了,单是看他用一堆家庭用品制造出一堆炸弹就能看出,此人有恐怖份子的绝佳潜质,又会法术又会扔炸弹,若能得此人帮助,逃出包围至少多了几成把握,一看雍博文话都不肯多说就走,一时着急,一跃而起,伸手就抓向雍博文肩膀,大叫:“别走”

    雍博文蓦的转身,一剑刺出,叫道:“早就防着您呢,死秃驴,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容易就放我走。”这一剑来势汹汹,新居祐政晓得破魔八剑的厉害,不敢正面硬捍,攸地向旁一闪,叫道:“雍施主,别动手,我没有恶意,只想跟你合作。”

    雍博文嘿嘿冷笑道:“跟我合什么作?我看我们没有什么合作的需要。”

    “自然是有的。”新居祐政扫了一眼茫然站在一旁的岩里麻央,心中一动,道:“雍施主,你在岩里家救下岩里麻央,肯定会被那些人记下,他们既然做出这么大的动作,肯定是要斩草除根,你救下岩里麻央这个岩里家的嫡系继承人,就等于是破坏了他们的计划,他们肯定也不会放过你。你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即使能出走原始森林,也逃不过追杀。不如我们合作,冲出包围,回转高野山。我愿对佛祖起誓,真言宗上下,绝对不会追究你做的事情。”

    雍博文摇头道:“回高野山?你当我傻的?那不是自投罗网。誓要能相信,那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多违誓的事情生?”但心里对新居祐政的话有些动手,是,他救下岩里麻央,肯定得罪了那么进攻岩里家的黑社会,看他们能组织这么大阵势的火拼行动,就知道势力不小,万一对他下个暗花之类的江湖追杀令,以他人生地不熟日语都欠会半句的状态,只怕出了这原始森林也逃不过黑道追杀,若能利用新居祐政逃出重围,倒也是个不错的办法。

    新居祐政听出雍博文口气松动,便道:“若你不愿意回高野山,那就和我们一起去大阪,到了那里我们各奔东西,你无论想去哪,我都会买车票送你过去怎么样?”

    “大阪?在哪里?离高野山近吗?”

    雍博文是个实实在在的日本盲,更别提这种涉及到地理位置的事情了。

    “一在东,一在西,正好相反的方向。”

    “那你怎么要……”雍博文只问了半句,就立刻醒悟过来。既然敌人对他进行了伏击,那肯定防着他逃架高野山,必然会在往高野山的方向上布置人手,直接逃向高野山必定危险重重,反而是朝着相反的方向逃更容易些,而且以真言宗的实力,想必在大阪也有分院之类的地方,正好可以投奔。他琢磨了一下,道:“好,不过到了大阪,我要立刻坐车走,不光大票,你还得给我些钱傍身才行。”

    “没问题。”新居祐政相当爽快地答应下来。

    岩里麻央见两人达成协议,也是相当欢喜,上来当啷插了一句:“新居大师,到了大阪以后,我们不要去高野山,去京都好不好?”

    “去京都?你在京都没什么亲人了吧,还回那里做什么?”

    “我要去京都的金花会总堂口,招集人手,打听清楚是什么人做的,对他们起反击杀光他们!让他们明白,我们岩里家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小姑娘满面杀气,挥舞双手,以增加自己的气势。

    “本来我还有些担心能不能镇得住总堂那些老资格的干部,不过有了大师您的支持,就完全不同了,我一定能统合金花会,及时对敌人做出反击!”

    “呃……”

    新居祐政沉没默片刻,看了看雍博文。

    雍博文点了点头道:“见到你之前,我们是打算去京都!”

    “不妥,麻央,你还是先跟我回高野山,这件事情显然是一个极强敌人的庞大计划,我们需要好好计较才行,至少得听听八叶大师的意见!”新居祐政这样说着,在心底补充一句,“或许是两个敌人同时行动吧!”

    岩里麻央倔强地道:“不,我要去京都。大师要是不肯去的话,可以让雍法师送我过去!雍法师,说好的条件不变,只要你肯送我到京都,我一定重重答谢!”

    新居祐政皱了皱眉头,走到岩里麻央身旁,缓缓抬手,似乎想要去摸岩里麻央的脑袋,但他的手抬到岩里麻央面前,突然飞地在岩里麻央的额前点了一下。

    岩里麻央一声不哼地软倒,新居祐政顺手将她抱住,随即好像背个口袋一样往肩上一掮,道:“雍施主,我们走吧。”

    雍博文瞪得大为佩服,忍不住竖了个大拇指,“好手段,早该如此!”

第八章 大隐于市和尚庙

    事情比预想的要容易得多。

    在雍博文的预想中,既然日本法师协会总部布置了这么大一个计划来对付高野山,那对于新居祐政这个真言宗法将肯定不会放松追捕,少不得要在路上布置明岗暗哨之类的存在,来拦截,以防止他把消息传回高野山。据新居祐政说,那日伏击生时,他曾想通知高野山这个信息,但无论是法术传息,还是手机播打,一概不通,这表明敌人在动手前就使用了大规模的屏蔽手段,使他们的信号无法传出。而当新居祐政逃出战场,做的第一件事情依然是往回传信息,但依然无法联络上高野山。敌人的气魄很大,并不仅仅屏蔽了一个伏击点的信号,而是屏蔽了整个高野山的信号!这让新居祐政极为焦急,敌人采取这么大的动作,那接下来显然就是要对高野山的真言宗总部动手,他必须得在这一两天把消息传回高野山,至少要让总部做好应对准备。若是在往日,他也不会这么焦急,凭借真言宗总部的强大实力,多少敌人攻进去也只能灰头土脸地出来。可现在不同往日,身边这位雍大天师逃跑时把高野山连烧带炸搞了个底朝天破坏了好多防御措施不说,还搞了个大漏子,目前包括八叶枯木、小野三堂这些中坚力量,都在忙于补漏,这才是最要命的!

    可当两人从原始森林中出来,走上大路提着十二万分小心搭车赶到大阪,却是一路平安,连半个敌人影子都没有出现!

    这可当真是古怪,难道说敌人只是打了这么一下,就缩回去了?这当然不可能,最明显的证据就是与高野山的信息联络依然不通。可若敌人还在,为什么在路上没有布置任何势力拦截?虽说往大阪去的方向不是他们的监视重点,但总不能一点注意力都不投放吧!

    两人就这样揣着一肚子糊涂,在走出原始森林的当天上午十一点,抵达了大阪城。

    雍博文对于日本的全部了解,除了来自历史教科书和电影外,其余的都是来自于漫画,最熟的自然就是隔一阵子就会被外星人、怪兽、妖魔、变异生物之类的存在毁灭一回的、有妖都之称的东京,这是日本的政治经济中心,最大城市,其余的部分,大抵知道有个北海道,那地方挺冷的一年到头都是雪,其他的地方诸如大阪京都之类,都只知道个地名而已,哦,对了,还知道个神奈川县,那是灌篮高手的主场。所以,在一直以来的模糊印象中,雍博文都觉得大阪大抵是个小城之流的地方,所以当看到眼前那个宛如钢铁森林般的现代化级大都市时,很是吃了一惊,忍不住脱口而出:“这大阪果然挺大的。”

    岩里麻央就用那种看乡巴佬的眼神瞧着雍博文,道:“大阪当然很大了,在我们日本,他可是跟东京并列的经济中心,是日本第二大城市呢。”然后就是一大通介绍,什么日本厨房、烟城、水都、东方的曼彻斯特,一套套的都上来了。小丫头因为心愿不能被满足,肚子里很有些火气,说起话来也是夹枪带棒,弄得雍博文一愣一愣之余,大感郁闷,又不好跟个小萝莉一般见识,有什么不爽也只能闷在心中。

    新居祐政是地头蛇,带着雍博文与小丫头先乘车进了市区,随后带两人挤地铁,自波难站下车,出了站口,没走多远,就觉那诱人的菜香就直往鼻子里钻,抬头一望,赫,满眼都是各种大大小小的饭店酒吧,街路两旁的楼上立满了巨大的广告牌,霓虹闪烁,五彩缤纷,当真是热闹非常。雍博文一问才知,此地便是道顿堀,日本吃趴了文化的源地,想要吃遍日本美食,那来此地就是大大对头了。新居祐政带着两人在街头巷尾一阵乱窜,最后钻进一条小巷,说是小巷,只不过道窄了一些,却一点也不冷清,道两旁都是不大的小饭管,沿着小巷门对门地一路排开,瞧那招牌,都是半新不旧,跟国内那种遍地老字号的小吃一条街倒有一拼。顺着小吃街往前走了没多远,忽见街边居然有一座小庙,庙上挂着字号为本愿寺,夹在左右两溜饭馆当中,真是说不出的突兀。这庙虽然小,可挡不住是在繁华地带,就见着门口进进出出,香客还真不少。

    走进寺门,两旁是护法金刚,迎面就是位于院子中央的大香炉,炉插满了燃得高高低低有如野林的佛香,显出此地香火极是旺盛,香炉后面就是正殿,供的是观士音菩萨,左右两侧各有两个小佛龛,黑糊糊一团,离远了瞧不清楚,只见着手倒挺多只,密密麻麻举着东西,也不知是什么佛。

    院里挤着十几个香客在那里拜佛,正殿中只见一干干瘦瘦的老和尚坐着敲木鱼念经,倒是一副八方不动的高僧模样。

    新居祐政对这里似是极熟悉,领着雍博文和岩里麻央绕过正殿,进到一个小院,小院里一幢三层木楼,却是寺中和尚休息的僧舍,两个极是精壮的和尚脱得只着一条裆布,站在井旁冲洗,看到新居祐政进来,唬了一跳,连忙合什行礼。新居祐政便好似进了自己家中一般,毫不客气地吩咐那两个和尚准备斋饭住处。两个和尚连身上的水都顾不得擦,披起僧袍,一个引着三人往楼上去,另一个匆匆出院去准备斋饭。

    本愿寺虽小,可也有供香客住宿的客房,和尚将三人引进三楼客房,端茶送水,忙得不亦乐乎。雍博文站在窗前,向外张望,忍不住问:“新居大师,这里就是真言宗在大阪的分院?”心下大为怀疑,真言宗那么大的气派,怎么在外的分院却小气成这个样子。

    新居祐政摇头道:“不是,这里只是一个普通的寺院,与我真言宗只不过是佛门同道,并不是分院。敌人既然动对高野山的攻击,必定会监视甚至对各处分院动手,去分院绝对是自投罗网。”

    雍博文点了点头,心想这和尚不去高野山在大阪的分院,跑到这里来猫着,想是有什么后招可以把消息送回高野山,我还是早走早安生,想到此处便道:“新居大师,既然已经平安来到大阪,我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是不是可以安排我离开?”

    新居祐政倒是有担当,点头道:“雍施主,莫急,待用过斋饭,我便安排人领你去买车票,不知你想去什么地方?”

    “去东京。”雍博文不假思索地道,“我老早就想去东京旅游,看看热闹,这回既然有这个机会,要是不瞧瞧,不是白来一趟日本了吗?等瞧完了,我就回国啦。”

    新居祐政点了点头,道:“大阪风光也是不错,雍施主若是不急于回国,可先大阪游玩,然后去京都观赏,再去东京。”

    说是去东京玩,那只是借口,为的是跟鱼纯冰汇合,雍大天师归心似箭,哪有心思观光旅游,只是这却不能透露给新居祐政,谁知道这和尚会暗地里下什么绊子?当即笑道:“这倒也不错。既然这样,那也不用您给打票了,直接支助我点钱,我就这样一路游过去吧。”说完一摊手,很是期待地看着新居祐政。

    新居祐政苦笑道:“雍施主莫急,贫僧出来得匆忙,又路遇伏击,身上没有带钱,等用过斋饭后,贫僧再帮施主筹措就是了,施主放心,贫僧既然在佛祖面前誓,绝不会阻拦你的。”

    雍博文却是大大的不放心,摇头道:“大师,我吃饭是无肉不欢,在高野山那几天,吃素都快把我吃疯了,今天既然来到这小吃一条街,那我可不要吃什么斋饭。不如你现在就帮忙筹点钱,让我自己想吃什么就去吃什么吧。”

    要钱要得如此急迫,不知道的还以为雍博文这是债主上门,哪知道他这里硬在这里白要钱花呢?不过,雍大天师理由充足,咱不差钱,可现在被你们真言宗稀里糊涂弄到日本来,身上一分钱也没有,花用自然得真言宗出了,要点路费那还不是理所应当的?

    新居祐政眉头微皱,叹了口气,起身道:“既然这样,雍施主,请稍等片刻,帮我照顾下岩里小姐,我这便筹钱去。”

    “那就有劳大师了。”雍博文目的达到,眉开眼笑,拍着胸脯道:“大师放心,有我这里里,保证岩里小姐安安全全老老实实的呆着,哪儿也不会去。”

    新居祐政一合什,迈步出门,筹钱去了。

    眼见着和尚出门走了,一直安安分分坐在床边的岩里麻央腾地跳到地上,道:“喂,法师,和尚能给你多少钱?你要是急着用钱,就送我去京都,到了金花会总堂口,我给你一千万,你想去哪玩都行!”

    雍博文摇头,一把揪着岩里麻央的脖领子,把她提回到床上,语重心长地道:“小丫头,老实跟新居大师回高野山吧,黑社会火拼不是过家家,你当你是谁?还重整旗鼓大举反击?我敢打保票,你要是回到京都,不是被敌人给坐掉,就是会死在你们金花会自己人手里?你也不瞧瞧你多大个,就想着去指挥那帮子穷凶极恶的黑社会?”

    “你胡说,我们金花会忠义传家,每个干部都会岩里家忠心耿耿!”

    岩里麻央不服气地大叫大嚷,雍博文却只当耳旁风,根本不理会她。岩里麻央吼了一阵子,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见雍博文毫无反应,突地眼珠一转,道:“你真是个傻瓜,还在这里等钱?告诉你,新居大师根本不是去筹钱,而是找人帮忙来抓你了。”

    “危言耸听,本天师可是被吓大的。”雍博文对岩里麻央的说法嗤之以鼻,可却不由自主地走到窗前向外张望。

    院内静悄悄,半个人影不见,前方正殿里的颂经声隐隐传来,檀香扑鼻。

    “骗你是小狗!”岩里麻央认真地道:“我们岩里家几代跟高野山合作,对高野山的行事做风最了解,他要是肯放你走,那他也配称是真言宗弟子了!”

    雍博文心里便打了个突,暗想:“小萝莉说的有道理,我惹了那么大的祸事,又是他们眼里的青龙金胎,他怎么可能这么容易放我走?我怎么能把希望都寄托在他信守誓言上?还是先躲躲,要是他拿钱回来更好,万一领人回来,我也好开溜。”拿定主意,当即推开窗子,就想跳出去。

    岩里麻央叫道:“带上我,不然我就喊了!他肯定会留人监视你!”

    雍博文回头瞪了岩里麻央一眼,上前将她抱住,却不从窗子走了,踩着床头一跃而起,身子贴到天棚,掀开挡板,钻进去承梁空隙,掀开几个瓦片,钻上房顶,哪曾想,刚一上房顶,还没等站稳呢,就听着一声“南无妙法华莲经”,风声自头顶炸响!

    我是虎年分割线

    回来了,六点下车,洗了洗,吃点饭,坐下就开码,总算把今天的章节码出来了。

    郑重警告:捅了和山本犯禁!!!

第九章 雍天师纵火

    这一下袭击来得好不突然,雍博文大惊,心头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居然是“小萝莉说的果然没错,那秃驴真去叫人了!”

    顶上风声来得又疾又快,当真挡无可挡,雍博文把身子一沉,重新自掀开的缺口落回到承梁当中。头顶轰的一声闷响,爆起好大一团尘灰,破瓦碎片如同子弹般四溅激射,打到头上背上,火辣辣的生痛无比。

    雍博文不敢停留,继续往下窜,压破吊顶的棚板,落回到房间中央,未及抬头,上方破碎声响成一片,一股浓尘自上落下,其间风声凛冽,那一击竟然余势未尽,连着击破两层房顶跟踪而至!雍博文向侧跃出,来到窗前,穿窗而出,伸手一搭窗檐,借力翻滚,重新跳回到房顶,正落在那仍不停冒灰的破洞旁边。

    “抱紧我!”雍博文把怀里的岩里麻央往背上一放,抬腿就跑,岩里麻央连忙指点,“绕到前门,那里面法善寺小巷,车多人杂,叉路又多!”

    她这话音未落,身后轰的一声炸响,好像爆了个炸弹,把两人骇了一跳,同时扭头回望,正见一个白色身影破房而出,断木破瓦满天乱飞,声势惊人至极。

    “南无妙法华莲经住!”

    又是一声大喝响起,正阻在雍博文逃跑的前方。

    雍博文急停脚步,右手抽剑,左手扯符,抬头瞧去,却见前方房顶上站着个白衣女尼!

    那女尼瞧着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脸上浓妆重抹,画得好不妖艳,白色僧袍又轻又薄,紧紧贴在身上,隐约可见胸前一双高峰尖端的暗红樱桃,若不是那颗光头在阳光下闪闪生辉,单就这一身打扮,雍大天师还真以为是碰上穿着另类演出服装的脱衣舞女了。这白衣女尼右手持根长木杖,左手捏着佛珠立于胸前,微风拂来,撩起僧袍下摆,便露出两只光洁华嫩的大腿来。

    “那死秃驴居然找尼姑当帮手!”雍博文心里大觉稀奇,扬声问:“你也是真言宗的”

    那白衣女尼微微一笑,道:“念佛是无边的地狱,禅宗是天魔的作为,真言是亡国的恶行,律宗是国贼的妄说。贫尼不才,又怎么会去念那些歪门邪道!”

    岩里麻央小声道:“她是日莲宗的尼姑。”

    “日莲宗?哦,不也是信佛的吗?跟真言宗能有多大区别?不都信释伽摩尼的吗?”

    雍大天师毫无自觉地给对面尼姑做了阵营划分。

    “住了!释迦摩尼是化佛,日莲本尊才是本本佛,方是救世佛祖!”

    身后传来一声大吼,显得相当愤怒。

    雍博文扭头一瞧,只见一个足有一米九十多的高大尼姑手中黑黝黝的杖子大步走来,身上也是那一袭几近透明的白色僧衣,胸前一对巨瓜尤显伟大,随着迈步剧烈晃动,似乎随时都有裂衣而出的可能。

    “日莲宗不信如来佛!他们信日莲本尊佛,是我们日本的本土神佛,与其它佛教分支都是敌人,跟真言宗尤其是死敌!”岩里麻央解释了两句,突地叫道,“是你们!是你们派人进攻岩里老宅,偷袭真言宗高野山的,对不对!”

    对面的年轻女尼道:“岩里小姐当真聪明!岩家跟随真言宗信那伪化之佛祸国殃民,日莲本尊降下法旨,当以雷霆之威镇灭之!”

    雍博文就是一愣,进攻岩里老宅袭击高野山不是日本法师协会总部设计的吗?干这日莲宗鸟事?她们干嘛上赶着承认?难道是跟基地一般的恐怖分子,自己没能力制造恐怖袭击,听说点什么事情,就赶紧跳出来表示负责,以显示自己多有能耐?

    岩里麻央望着女尼,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牙齿咬得格格作响,“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年轻女尼捂嘴咯咯一笑,当真比风尘女子还要妖艳妩媚,“岩里小姐不用担心我们跑掉,今天贫尼就是要来带岩里小姐的魂魄回去交差!”她这话音刚落,后方高大女尼骤然难,猛地欺身近前,抡起黑杖,当头砸下。

    雍博文早就加着十二倍小心,虽然没有扭头,但听到背后风声炸起,在手里捏了多时的符咒猛得朝前掷出,跟着扭身一剑挑起!这一剑乃是破魔八剑中的最后一式无不可破烦恼剑,反身击出,既可用于破解背后袭击,又可以当作类似回马枪般的突袭招数,这一招寄意无能胜明王——无能胜意既无不可破,这明王相传是释迦牟尼化身,有四臂四面,每面各有三目,青蛇环绕,如火焰。一招出,即有剑影环绕身周,真好似数十剑持于手中,将四面八方护了个严严实实。

    便听锵的一声巨响,高大尼姑那一棒结结实实与雍博文的回身一剑撞到一处,棒子脱手飞出,一个人倒飞出去,身在空中,僧袍迸裂,鲜血狂奔,轰的一声砸塌房顶,落进屋中,死活不知。

    这边厢刚劈飞高大尼姑,身后传来一连串爆裂之声,热浪翻滚,赤潮漫天,却是那年轻女尼想要配合同伴出手前后夹攻。她见雍博文掷了一大把纸符出来,也料到他这东西必有古怪,想是用来拦截自己的,当即默念咒语,将手中佛珠串捏断扬手掷出,数十颗珠便好似长了眼睛一般,一颗对着一张纸符撞过去。不想那些纸符竟好似炸药一般,碰到就炸,轰轰然间满天火球,火点如雨般四射崩溅。年轻女尼遂不及防登时被火点溅得满身,僧袍忽喇喇地烧起来,女尼惊叫一声,当机立断,将身子一缩,自僧袍中脱身出来,向后急跃,才算免了这烈焰烧身的结果,只是她僧袍下什么都没有穿,这样一来,春光大现,三点毕露,胸前雪峰赤点,妙象千幻。

    不过,眼下也没什么人会有心思欣赏。雍博文扔出来的那符是正宗的烈阳符,爆出来的那是三昧真火,沾到就着,碰上就燃,脚下这幢三层僧舍正是日本经典的全木质结构,又有些年头,正所谓陈年干柴碰烈火,那是一不可收拾,崩出去的火点不光烧掉了年轻女尼的衣服,捎带手把房顶也给点着了。雍博文一剑劈飞高大女尼,回头一瞧,满眼火光,眨眼间竟然已经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不禁吓了一跳,想是自己跟真言宗八字不合,必犯祝融之灾,要不然自己怎么跑到哪儿烧到哪儿?当下不敢停留,跳下房顶,拔腿就往外跑。

    此时火势还不算太大,白天里外面也瞧不清楚火光,是以前方正殿仍是一派祥和,念经的念经,拜佛的拜佛,见到雍博文背着个小萝莉匆匆跑出来,一副十万火急的样子,还有那香客好心地给他让路。急急忙忙跑到门口,迎面就见一个和尚走进来,手中还提着样式颇有些年头的古旧食盒,看到两人跑出来,不禁一愣,笑问了一句,雍博文压根听不懂,只是闷头逃跑,倒是岩里麻央冲着那和尚吼了一句,弄得和尚满脸迷茫,直摸光头,雍博文忍不住问:“你跟他说什么了?”

    “尿急!”岩里麻央神态无辜,一派坦然,却呛得雍大天师差点摔个跟斗。

    “谁尿急?”这边居然还有人接话茬的!

    雍博文抬头一瞧,新居祐政就拦在面前,一脸奇怪兼无辜,不禁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拔剑就砍,正是破魔八剑中最刚猛的头一剑,不动明王破魔剑。

    新居祐政没料到雍博文好端端的居然拔剑砍人,眼见剑风狂猛,百忙之中,只来得及施了个防御真言,就被剑招劈了个正着。这一势不动明王破魔剑刚猛绝伦,雍博文最初还使不太明白时,就破妖通斩邪僧,连败袭来大敌,此时八式皆会,剑意通明,这一剑使出来真真是威不可挡,新居祐政当其冲,一个人被劈得好似皮球般自庙门倒飞出去,剑势余势未止,就听轰隆隆哗啦啦,一阵乱响,整个庙门被这一剑自中劈开,碎木石屑飞溅,雍博文顺着剑势猛冲出去,身后庙门轰然倒塌,激起好大一团灰尘,扬扬洒洒铺陈开去。

    雍博文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回头看是什么情况,前方又是轰的一声闷响,抬头瞧去,却是新居祐政撞到一辆停在路边的汽车上,把整个车身撞得凹进去,车窗玻璃粉碎激射,在正午阳光下喷出一弯小小彩虹。

    新居祐政半身浴血,僧袍破烂,便是遇伏逃亡时也没有这般凄惨,捂着胸口,怒视雍博文,似乎想要说点什么,可一张嘴,血就不住往外涌。

    雍博文冲着新居祐政竖了个中指,掉头沿着巷路就跑,附近的路人都被眼前变故惊到,全都停下脚步围观,更有那在饭馆中吃饭的客人跑出来看热闹,对着一路狂奔出硬是靠着两条腿跑出机车度的雍大天师指指点点。

    便在此时,人群中忽地出一阵哄响,似乎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路两旁的人随声都抬头望天,指指点点,不时出阵阵惊异声音,脸上表情精彩万分。

    雍博文虽处逃命关头,但见旁人如此好奇,也不知生什么事情,百忙之中抽空回头张望,不禁吓了一跳。

    半空中,一个赤条条的女尼提着根杖子如流星般飞落而来,眨眼间已经为到头顶,大喝一声“南无妙法莲华经住!”一棒子当头打下,狂风大作,腥臭扑鼻,风中隐见形状古怪的半透明怪物盘旋呐喊,虽是阳光明媚,可强烈的阴气,却平地里让气温骤降,寒意逼人。

    此时,本愿寺中火头方起,烈焰冲天,浓烟滚滚,越空而来的赤身女尼宛如自浓烟烈烟中飞出一般,面目漆黑狰狞,全不见先前的妖艳俏丽!

第十章 青田组追凶

    杖落阴风起,常人只能见到杖风凛冽,可雍博文却瞧得清楚,那阴风当中隐着几个恶鬼张牙舞爪,正欲择人而噬。若是别的妖魔鬼怪,雍大天师或许还要怕上几分,可要说捉鬼,天师大人那是正宗科班出身,实践经验也算丰富,捉过数百鬼魂,虽然无一恶鬼,却也将那捉鬼的法门好生锻练了一翻,此时见恶鬼当头,不惊反笑,将那五雷护身咒使将出来,这一回却不往外劈,只是在身边施展,但见电光闪烁绕体而动,雷声隐隐,惊得那几只被驱使的恶鬼连忙后退闪避,哪还敢上前抓人。雍博文使罢五雷护身咒,扭身出剑,正中赤身女尼砸下的杖头,便听锵的一声大响,火星四溅,赤身女尼被震得倒飞出去,手中杖子再也拿捏不住,脱手飞出,一个人直摔进路边一家饭馆当中,正砸在一张食桌上,满桌饭菜全都飞落到身上,却是好一个正宗的女体盛。

    一剑劈飞女尼,雍博文剑交左手,几步冲进旁边一家酒馆,自靠门桌上抢过一个酒瓶,将酒倒净,回身间见那几个恶鬼夹着阴风吼叫着扑来,长笑一声,将酒瓶掷到空中,燃起摄鬼符,念罢捉鬼咒,抬手往瓶口一招,自有一股强劲吸力产生,那几个恶鬼攸地一下子尽数被收进瓶中。

    这一系列动作耍得干净利落,雍大天师自觉满意非常,接过酒瓶,也不理身边正哇哇乱叫的酒客,迈步出走酒馆,向赤身女尼摔落的地方瞧去,见她仍躺在桌上苦苦挣扎,全身皮肤竟然变成了绿色,口鼻不住往外冒血,见雍博文出现在眼前,便嘶声大吼,极是愤怒。

    雍博文听不懂,只好虚心请教身后的小萝莉:“她说什么?”

    小萝莉道:“她说你竟然敢收她的阴神,她就算是化为厉鬼也绝不会放过你!”

    “跟她报我名号。”雍博文自是不怕她变成厉鬼上门,“本天师乃天师北派正宗传人雍博文,专司捉鬼驱邪,你要是变成鬼还敢来找我,那可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了!”

    小萝莉便哇啦啦地翻译一通,随后竖起大拇指表示搞定。

    雍博文也不打话,背着小萝莉迈开大步狂奔而去,出了法善寺小巷,迎面就见几辆警车救火护扯着笛子开来,连忙躲到一旁避过,随后在小萝莉的指点下,寻着路牌穿过大半个大阪城,最后来到高铁车站。这话说来简单,可事实上却是雍大天师背着个小姑娘徒步走了上百里路,可实实在在是个体力活。

    岩里麻央身上还有点钱,还够买两张去京都的车票。两人打票上车,一路安安稳稳地来到京都,车一进站,隔着车窗就见站台上好多穿着黑西服的凶恶大汉,一个个盯着车门,目露凶光,显然不是良善之辈。岩里麻央一见,脸色大变,低呼道:“是青田组的人!”

    “青田组”雍博文就是一愣。

    “进攻岩里老宅的,就是他们!”岩里麻央低声道,“他们是日莲宗在俗世的代表,就像我们岩里家代表真言宗一样,他们肯定是来捉我的,我们不能就这么出去!”

    “那怎么办?”雍博文挠头道,“那我们再坐车回大阪!”

    “当然不行,我没有钱买回去的车票了!”岩里麻央断然否决雍博文的提议,“我们伪装一下吧。”

    “怎么伪装?”雍博文摸了摸自己的背包,“我的包太小,装不下你!”

    “那边啦。”岩里麻央拉着雍博文往车厢另一头看。

    那一头坐着一家三口,一对中年父母带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小女孩儿怀里还抱着一个大的泰迪熊玩偶。

    “想办法把那玩偶弄到手,应该能装下我,到时候把我装熊里面,你抱我出去!”

    “怎么把那玩偶弄到手?”

    “你不是天师吗?施点法术,把他们迷倒,然后拿过来不就行了。”

    “我是天师,不是**党,迷人的法术我不会。”

    “那……你身手那么好,直接打晕他们三个,把熊抢走怎么样?”

    ?ww.??憔醯媚茄?幕埃?颐腔鼓苡谢?嶙叱龀嫡韭穑俊?

    “那你说怎么办?”

    “这样吧,我给你个小东西,你过去想法办跟小女孩把熊换下来。”

    雍博文说完,自背包里掏出张空白黄纸符,三两下折成一只纸鹤,塞到岩里麻央手中。

    岩里麻央看了看手中纸鹤,木然道:“你让我拿着这么个纸鹤去换人家的泰迪熊?”

    “这可不是一般的纸鹤,而是会飞的纸鹤!”雍博文低念咒语,苦着脸咬破食指,在纸鹤头两侧按上两个红点,恰如点晴一般,那纸鹤突地伸伸脖子,扑楞楞展翅自岩里麻央手中飞起,瞧得岩里麻央目瞪口呆。雍博文眼急手快,一把捉住飞舞的纸鹤,自兜里掏出细线系在纸鹤身上,随后放开,纸鹤飞起,把细线扯得笔直。

    “好厉害!”岩里麻央忍不住惊叹一声,看看那大熊玩偶,又看看手的纸鹤,突然道,“雍法师,等回头,你能不能再给我折一个这样的纸鹤?真好玩!”

    “快去换熊吧!”雍博文就差头上垂下几条黑线来表示自己此刻的心情了。这纸鹤可是他天师派秘法,用的是他这个正宗天师法力强劲的正阳鲜血为引,方能飞起,足可以维持飞上一个多月的时候,本是天师派弟子在紧急情况下用来传递消息的,此时被拿来当玩偶,当真是大材小用了。

    岩里麻央牵着纸鹤走过去,坐到那一家人身旁的空位上,扯着细线,逗弄那飞舞的纸鹤。不得不说天师派法术通玄,那纸鹤在岩里麻央的逗弄下,伸脖振翅,时飞时落,真如活物一般,几下工夫,就把那个小女孩儿迷得口水直流,瞧着纸鹤目不转睛,两眼直闪光。岩里麻央就势跟那小女孩儿说了几句话,随即把细线交给小女孩儿,小女孩儿逗弄纸鹤,乐得咯咯直笑,岩里麻央也陪着她说笑,待到列车缓缓停住的时候,终于成功交换到了那只泰迪熊。

    雍博文眼见那些站台上的青田组成员都挤到车门旁,注视着下车的乘客,更有一些挤进车中,挨个车厢寻视,心中焦急,见岩里麻央换回泰迪熊,连忙接着她走进卫生间。列车停靠站台,卫生间是上锁停用,可难不住雍大天师,略施小计就打开门,领着岩里麻央钻进去,三下五去二掏出泰迪熊肚子里的棉絮,再将岩里麻央塞进去。

    从卫生间里出来,车上的乘客已经走得七七八八,前后两节车厢中都有两个青田组成员在寻视搜察。雍博文定了定神,神色坦然地抱着泰迪熊向前走,与两个青田组员擦身而过。

    那两个青田组员怀疑地盯着雍博文看了又看,但瞧不出什么,便没有拦他。雍博文稍松了口气,尽量用量平稳的步伐走出列车。迈出车门,雍博文忍不住回头瞧了一眼,却见一个青田组员正拉开卫生间门往里瞧,不禁吓了一跳,连忙加快脚步,没等走几步,就听身后传来粗鲁的喝骂声,站台上的青田组成员闻声而动,横眉立目地向着他聚过来,还有指着他大声叫唤的。最近的四个青田组成员两三步就靠到雍博文身前,其中一个大声说着什么,抬手就去抓雍博文怀里的泰迪熊。

    雍博文蓦得飞起一脚,将那青田组员踢翻在地,随后左右开弓,将其余三人打倒,迈步就逃。若是在其他地方,身怀6地飞腾术这等逃命绝学的雍大天师撒丫子一跑,这些青田组员想追也追不上,可在这狭窄站台上挤满了人,雍博文根本就跑不起来,四下的青田组成员只不过往这边一聚,就形成了合围之势。见雍博文动手,这些黑社会哪还会客气,一个个大声吼叫着,从怀里掏出手枪短刀,凶巴巴冲上来,只吓得站台上的乘客面无血色,纷纷作鸟兽散。

    敌人势大,眼见难以抵挡,若是让他们冲到近前,那可大事不妙,雍博文一咬牙,暗叫一声“下不为例”,打包里掏出那个装了一堆恶鬼的酒瓶重重掷在地上。

    乓的一声脆响,酒瓶粉碎,阴风立起,恶鬼得了自由,呜呜嚎叫着扑向那些青田组成员。

    那位就要问了,这些恶鬼难道就被雍大天师收服了?要不怎么了出来不找雍博文这原本的对头,反而去对付那些青田组成员?

    这您就不知了。恶鬼那也是有记性的,刚在雍大天师手下吃了亏,哪还敢再去触霉头?

    可话又说回来,既然叫恶鬼,那就是穷凶极恶的鬼,出来就要抓人害人的,要不然怎么配称恶鬼?可他们又不敢惹雍大天师,那就只好就近去抓其他**害了。

    这些恶鬼本就是那日莲宗女尼精心伺养出来的凶物,平日就是人血肉怨气喂养,最是噬血凶狠,此时没了约束,当真是见了生人气就往上扑,各抓一个青田组员又抓又咬。

    青田组的黑社会们看到不鬼,只见着冲在最前面的几个成员身上突然现出一道又一道血痕,痛得好像疯一般乱叫乱跑,双手在身上胡乱抹推,可那血痕越来越多,到得后来,眼睛被挖出来了,舌头被揪断了,耳朵被扯下来了,喉咙变成了血窟窿,有的肚子突然就被剖开,肠子肚子心肝肺这些零碎稀里哗啦淌了一地,有的头皮裂开一个大口子,皮肤就顺着那口子一点点被剥下来,露出皮肤下青筋红肉,还有的胸口开出个大洞,心脏被掏出来,在空气中一块块地消失,还不时传来清晰的吧唧唧的咀嚼声响!

第十一章 日莲轮回鬼畜道

    空气中充满了刺鼻的腥臭味道,紫黑的浓郁液体遍地流淌,还有几个看起来好似人的残缺生物在其中打滚惨叫!

    站台顷刻间变成了人间地狱。

    青田组这些成员虽然都是敢打敢杀的凶狠之辈,可也没见过这种场面,一个个吓得面青唇白,手足软,不知哪个一声喊,众人立刻扭头就跑,至于其他的不明真相群众早在之前就被吓得溜了个干净。

    那几个恶鬼啃得兴起,却不肯放过那些黑社会,放下手头的撕咬得破破烂烂的青田组员,飞扑追赶,跑得慢得几个登时被扑倒在地,步了先前同伴的后尘。

    虽然藏身在布熊里面,但岩里麻央多少也能看到外面的场面,吓得全身抖,紧紧抱着雍博文不肯松手。

    雍博文生平也是头一次亲眼看到恶鬼害人,不禁又惊又惧,胃里禁不住地直个劲翻腾,见青田组成员都逃得没了影子,连忙施展法术,将那几个恶鬼重新拘回,只不过那酒瓶被摔碎,他手头没有东西装鬼,只好先暂时捏在右手心当中,小心翼翼地迈过地上的浓血碎肉,逃一般地离开这血腥屠场。

    堪堪走到车站出口处,就见一大群戴着头盔举着盾牌的警察正结成方阵小心翼翼地往站台方向蹭,看到雍博文抱着大熊出来,出一声大吼,住了脚步,又有拿着枪支的警察自后面赶过来,躲在方阵中举枪对准雍博文,大声叫唤。

    岩里麻央很尽责地提醒道:“他们让人放下熊,高举双手,趴到地上!”然后又道,“不能按他们说的做,要是被抓进警局,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来了。而且,你现在身上还没有证件,很可能会被当成偷渡者拘押。”

    警方的阵势虽然吓人,可雍博文只要一张开右手放出那几只恶鬼,用不了一时三刻,就会被啃得得精光,不过雍博文毕竟不是丧心病狂的变态狂徒,刚才放出恶鬼对付那些青田组成员,一来是对恶鬼害人的恐怖性没有认识,二来对着一帮子社会渣子放鬼也没什么心理付担,可眼前的警方与黑社会完全不是一回事儿,雍大天师这手里的鬼是无论如何也放不出去的,再一想被当成偷渡者引渡回国倒也省了很多麻烦,反正站台上的血案生时,他一直站在没动,监控摄像头应该能记录下来一切,没什么证据能给他入罪,当下便没理会岩里麻央的警告,乖乖地把怀里的布熊,也就是岩里麻央放到地上,然后高举双手,缓缓往地上趴。

    岩里麻央大为气恼,恨不得咬这靠不的家伙一口。

    看到雍博文如此识像,警方也稍松了口气,盾牌阵一开,四个举着枪的警察自阵中走出,小心翼翼地靠近雍博文。

    “南无妙法莲华经住!”

    蓦得,一声破锣般的大叫在半空中响起,一团黑气从天而降,摔到警方盾牌阵前方,便好似个落地的水珠一般,摔得四分五裂,一团团拳头大小的碎块四溅飞射,落到地上滚了几滚,眼见着伸长膨胀,化为一只只黑狗,粗略一数,怎么也有百十只!

    瞧这黑狗,个个都瘦得皮包骨头,根根肋骨清晰可见,肚皮直塌,耳耷尾垂,张嘴吐舌,涎水流得老长,看着警察,两眼直冒绿光,嗷嗷叫着就猛扑上去。

    走出方阵的四名警察最先遭了殃,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儿,就被众黑狗扑倒在地,连撕带咬,只叫得几声,被没了动静,眨眼工夫就被撕扯成了一堆堆模糊血肉。

    盾牌阵中的警察大惊失色,立刻开枪射击。

    密集的子弹如同雨点般打在黑狗群中,中弹的黑狗立刻化为黑气,飘飘荡荡地浮到空中,再缓缓落下,重新凝成黑狗样,却是半点事情也没有,呲着雪亮的大牙,就往盾牌阵中扑击。警方猛烈射击,想要阻止黑狗上前,可那些黑狗时而散为黑气时而聚成狗形,子弹自身上穿过就跟打空了没什么区别,根本就无法阻止,眨眼工夫,就有几十只钻进了盾牌阵中。阵中立刻响起一片凄厉的惨叫,方阵立刻崩溃,警察们哭喊着连滚带爬四散奔逃,却逃不过凶恶黑狗的追杀,接二连三地被咬翻在地,一时间遍地狼藉,惨不忍睹。

    不过,雍博文此时也没有心情对此惨状表示一下同情,他现在着实是忙得极狠。

    那些黑狗除去追杀警察,倒有一半扑向他这一个目标。

    雍博文瞧得真切,这些常人眼中的黑狗实际上却是恶鬼所化,一个个怨气冲天,狗背上隐约可见痛苦挣扎的人脸浮现!

    又是役使恶鬼害人,虽然搞不清楚恶鬼如何能化成黑狗,但这如出一辙的役鬼手法,再加上那招牌般出场大吼,雍大天师立刻明白,又有那个劳什子日莲宗的妖僧出来搅局了。想想也是,青田组本就是为日莲宗服务,现在来捉拿他这个会法术的敌人,日莲宗怎么也得派几个高手来坐镇才对头。

    眼见那些恶鬼黑狗来得凶狠,雍博文也不打话,跳起来抽桃木剑抓黄纸符就迎了上去。身为天派北派正宗传人,必要以捉鬼驱邪为己任,看着恶鬼害人无动于衷,甚至为了独善其身不管不顾地转身就逃,那也不配称做天师派传人了。

    好个雍天师,倒踩七星,手挥木剑,洒起摄鬼符,念动镇鬼咒,施展法术,这便要收摄恶鬼。可这咒刚念了一半,便听砰一声炸响,一枪打来,正中肩膀,雍大天师惨叫一声,翻倒在地,痛得几乎要晕死过去。他长这么大可还没吃过这么大亏呢!一时捂着伤口,惨叫不已,定神一瞧,却是一个被黑狗撒咬的警察开枪打他。一开始他还以为是那警察被咬得误扣扳击走火,但再一瞧却是不对劲,那警察虽然被两条黑狗撕咬,却是不顾一切地向他爬过来,一边大喊,一边举枪,还要接着射。听到他的喊声,那些伤得较轻,还在与黑狗搏斗的警察都奔着雍大天师过来了,有枪的都举起枪砰砰开射。横飞的子弹打得四下里火星直溅。

    雍博文这才明白,原来警方把他当成了罪魁祸,这些警察想要来个擒贼先擒王,既然打不死这些黑狗,就想把他先干掉!雍大天师一时真是觉得自家比窦娥还要冤了,有心想要收摄恶鬼,却架不住眼前子弹横飞,哪还顾得上再收鬼救人,只能先保自己性命再说,抢起还趴在地上的布熊,掉头就跑。他这里前边跑,后面一堆恶鬼黑狗紧追不舍,又有警察举枪狂射,如此境地,当真是一辈子都难得遇上几回了。

    顺着原路跑回到站台上,却见站台之上阴风阵阵,黑气弥漫,一头硕大无比的黑牛正在刚刚那些被恶鬼撕碎的尸体中间低头啃咬。

    似乎是听到了脚步声,黑牛抬头瞧了雍博文一眼,冒着血光的两眼中满是恶意怨毒,仿佛看到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哞地大叫一声,低头猛冲过来。

    黑牛来势凶狠,奇快无比,雍博文无暇念咒,收起桃木剑,拔出精钢宝剑,一招不动明王破魔剑就斩了过去。破魔八剑本就是密宗破邪驱魔的绝学,用来对付鬼魂,那绝对是杀机用牛刀一般,剑势过去,平地卷起一股狂风,那黑牛被狂风一卷登时四散破碎,连点渣都不剩,消失得无影无踪。雍博文跟着反手又是一剑,把身后紧追不舍的一众黑狗斩得粉碎。

    “好手段!如此刚猛的招数,想是真言宗绝学,不知这位是真言宗哪位高人!”

    随着破锣般的声音,一个白衣和尚如同幽灵般自地面冒出来。

    这和尚又白又胖,那脸色白得倒跟身上的纯白僧衣有得一拼,脸蛋上却有两团红晕,猛一瞧去,不像真人,倒有几分像是纸糊的假人。和尚手持念珠,身上僧袍正面写着个大大的法字,却是汉字。

    当然,这句话雍大天师仍是听不懂,幸好怀里有个尽职的翻译,尽管吓得半死,但岩里麻央还是清楚,现在这种情况,每句话对于雍博文来说都极为重要,很有可能事关生死,是以不敢耽误,一字不漏地译给雍博文听,译完之后,又有些奇怪地问:“他怎么说你是真言宗的高人?”

    “他这是自以为是做出的错误判断!”雍博文自然不会说自己一直使的是人家密宗的剑法,“你们金花会是真言宗的代表,这种时候他一定以为是真言宗派人护送你来京都!”说完扬声道:“和尚,你认错人了,本天师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天师北派正宗传人雍博文,跟真言宗没有一毛钱关系!”

    白胖和尚一脸茫然——他不懂汉语,但见雍博文大声说话,便猜那是在做自我介绍,双手合什道:“贫僧拓法,这厢有礼了!早闻真言宗驱魔师本领高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闻传!”

    “把我的名字翻译给他听!”

    雍博文听完岩里麻央的翻译,知道对方不懂汉语,便提出如此要求。

    “我说不大声了!”岩里麻央吓得说话都带哭腔了,嗓子也有些哑,根本无法大声说粀ww.?

    雍博文大为郁闷,难道就要顶着真言宗和尚的名头,跟这妖僧战上一盘?

    拓法见雍博文没有回应,嘿地一笑,道:“你真言宗本领虽强,却终究是入了邪途的外道,今日便叫你见识一下日莲圣佛座下的六道轮回之功德。赫,南无妙法莲华经住,鬼畜道降世!”

第十二节 一炸破妙法

    阴风大作,天昏地暗,刺耳的尖厉嚎叫自四面八方滚滚而来,四下黑雾翻涌,其间绿光点点,隐约可见大小野兽身影浮现,让人不自禁地想到那黑雾中有无数饥饿的野兽正磨着牙齿流着涎水快奔来,准备将这其间的活人血肉吞噬一空。

    日莲六道之鬼畜道,以生人之魂祭炼成各种凶狠野兽,不惧刀斧,无视水火,若是达成至最高深境界,不仅可炼出上万阴兽,更可炼出传说中佛陀菩萨座下的神兽,什么孔雀、白象、金狮。

    当然了,眼前这位日莲宗拓法和尚还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这种小阵势轮不到日莲宗真正的高层人物出手,这就像真言宗不会派出十二法将或是小野三堂去捉拿青田组组长女儿一个道理。日莲宗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完全弄清楚跟着岩里麻央身边的那个年轻人倒底是什么来历,不过从大阪城中的短暂接触来看,不过是身手强硬又会些法术,想是真言宗中的小一辈人物被派来保护岩里麻央。日莲宗认为真言宗绝不会派出十二法将之类的高手来保护岩里麻央,这倒不是因为真言宗对于金花会或是岩里麻央不重视,而是因为此刻真言宗正处在自顾不暇的状态下,主力当然要留在高野山应对当前危机。不要忘记,青田组对岩里老宅的进攻生在日本法师协会对真言宗车队伏击之后。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打着真言宗主意的,不仅仅是日本法师协会,日莲宗对于一家独大的真言宗也不爽很长时间了,这次行动谋划良久,就是要借着日本法师协会与真言宗全面开战的机会,大捞一票!

    在这种判断下,日莲宗派出的拓法和尚也仅仅是小字辈当中的矫矫者,虽然学习这鬼畜道不过短短三年,却也炼成了三百鬼狗,十数鬼牛,十几只鬼豹,两只鬼虎,还有些许杂七杂八的豺狼野猪之流,对付一般的场面足够用了。

    拓法和尚在日莲宗内修行已久,但还没有机会跟术法中人对战,以往仅仅是宗内练习而已,此时初次被派出来独挡一面,对付的又是日莲宗确定的第一大敌真言宗派出的高手,自然是不敢疏忽大意,一旦难,立刻全力以付,除去还在出站口处咬警察的和被雍博文一剑剁碎的鬼狗鬼牛外,其他手中剩下的鬼畜尽数唤出,从四面形成合围之势,不仅要胜,还要胜得漂漂亮亮!

    雍博文提剑独立,皱眉不语。

    空气中的阴怨绝望之气,浓得几乎令人窒息,几乎与那日在费家所感受得一模一样,嚎叫的鬼魂满是不甘与愤怒,这些生魂原本在死后可以老老实实的进入真正的轮回,无论是归于地府天堂,还是投胎转世重新为人,都是可以期待的未来,却只因为那修行者的一己之私而被困于人间,即不能归于阴世,也不能存于阳间,日日被法术折磨,没有任何一丝希望存在,睁眼看到的只有永恒无边的绝望与痛苦,心中自然会充满了痛恨与恶毒,他们痛恨祭炼自己的法师,痛恨世间的活人,痛恨所有还有希望还有幸福的生命,只想把这些统统撕碎!

    因为恨而堕于恶,因为恶而行暴,这便是恶鬼!只不过眼前这些恶鬼却是生生被人为制造出来的,可恨更可怜!

    四下凶兽毕现,呜呜低啸,缓缓逼上。

    岩里麻央隔着布熊看得不真切,搞不清楚生了什么事情,把熊头掀下去,露出脑袋,四下一望,不禁吓得魂飞魄散,一把抱住雍博文大腿,叫道:“雍法师,你不是很厉害吗?快动手,它们就要上来了!要是对付不了的话,我们逃吧,你不是跑得很快吗?逃出去没问题吧。”

    “当然不能逃!”

    雍博文断然否决了岩里麻央的提议。要是想逃的话,凭着至刚至阳无魔不破无邪不摧的破魔八剑开路,闯出包围圈还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可是他却不能逃!

    “我身为天师北派正宗传人,捉鬼驱邪渡亡魂是我必须承担的责任,如今有人在我面前使这恶鬼的役鬼炼鬼法术伤人害命,我要是逃了,还有什么脸面对天师派历代祖师!”

    岩里麻央小心翼翼地问:“那你能打得过吗?”

    雍博文道:“当然要打得过,不仅要打得过,还要收了这些恶鬼,抚平它的怨恨,将它们渡!”

    岩里麻央提醒道:“那你能快点动手吗?念咒作法,干什么都行,它们快冲上来了!”

    “没问题,看我宝贝!”

    雍博文反手从包里摸出个东西,劈手掷向拓法和尚。

    拓法和尚使出鬼畜道,拿出浑身本事对付敌人,却也没忘记在自家身边留下两只鬼虎护身,见雍博文掷过一个圆滚滚的物体,虽然不知是什么东西,但想来是护身的法器,心思一转,其中一只鬼虎低吼一声,纵身跃起,咬那物。

    这两只鬼虎是他炼成的最凶鬼畜,不仅用了近百鬼魂,而且用了一对童男童女,凶邪无比,不像那些普通鬼畜般只能吃血肉,而是专噬人生魂,扑将过去不伤人体,直接将魂魄扯出身体吃掉,让死者永世不得生,端得阴毒无比。除了能噬生魂,这两只鬼虎更有摄人神智威吓人心的本事,而且体坚身固,远不是那些低级鬼狗所能比拟,平时用来做保镖最适合不过。

    鬼虎身似闪电,快捷无伦,一口就咬住空中那物。

    便听轰的一声炸响,一团刺目白光自鬼虎口中爆起,烈焰四溅,鬼虎当场被炸回一团黑气模样,被那飞舞的火焰烧得吱吱作响,眼见被火焰一撩,黑气便少得一团!

    拓法和尚大吃一惊,知那火焰必然有异,连忙使了法咒,把那被炸回黑气模样的鬼虎给摄回来,那鬼虎在他身旁重新聚为虎形,却是小了一圈,那体内恶鬼聚集的阴怨之气竟少了好多!

    “再来!”

    雍博文大喝一声,将右手剑往地面一插,两手轮翻掷出,却见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一窝蜂地被扔出来,正是雍大天师自制炸弹威了!

    拓法和尚却是没意识到那是物理性质的炸弹,爆炸中火符引爆的法力波动和烧掉鬼虎怨气的三昧真火误导了他,让他以为那是什么火咒法术,想是对鬼畜这种阴物多有克制,这两只鬼虎花了他好大功夫,自然不会舍得让他们这么去硬碰天然相克之物,虽然想是凭这两只鬼虎的本事冲上去杀掉那真言宗法师也不是办不到的事情,可若这两只鬼虎受了大伤害以至于一时无法动用,却等于是让他的实力大损,如今正是日莲宗进行大计划的时候,实力受到损伤,上面自然就会减少或是不派他出任务,那可是平白丢掉立功晋级的机会,这种大战几十年也难得遇上一回,当然不可以因为次行动就损失太大。拓法和尚心里想得明白,见雍博文又使出那相同火咒,当即纵身一跃,双手一张,就去捉那法咒,他自幼入日莲宗修行,炼得一身金刚之力,又有护身法咒在侧,对于区区伤鬼的火咒也没怎么放在心上,盘算着捉在手中,就给敌人都掷回去,显显他拓法大师的本事!

    日莲宗和尚如此勇猛大出雍博文意外,只是扔出去的炸弹和泼出去的水一般无法收回,雍大天师只好提嗓子好心提醒一句,“那是炸弹!”

    这句话稍慢了点,等拓法和尚听到的时候,两手已经各抓住了一颗,刚为自己的精妙一抓而感到得意,雍大天师那句话也传入耳中。以拓法和尚的本事,要是一听到提醒就扔出去,倒也不会受到伤害,但关键问题是,他没听懂,于是他就悲剧了。

    两颗炸弹当场在拓法和尚手中爆开,饶是他法力高深,又有什么护身法咒金刚之力,却终究还是血肉之躯,无法抵挡这连石头都能炸开的炸弹,两只手当场炸得粉碎,连带小臂都不能幸免,喷出的烈焰更是连头带脸落了一身,登时化为一个火人。

    拓法和尚放声惨叫,可惜灾难未止,那随后的十几颗炸弹接二连三飞来,倒有四五颗招呼到了这位日莲宗高僧的身上,将这位大和尚炸得血肉横飞,整个没了人形,落于地上,声嘶力竭地吼出一句愤怒地话语。

    岩里麻央连忙翻译:“他说你卑鄙呢!”

    “我提醒他了!”雍博文觉得很无辜。

    “可他听不懂!”岩里麻央虽然吓得六神无主,可以在跟雍大天师抬杠上却是基本不用动脑子,随口就提出了这个事实。

    “多掌握一门外语真的很重要!”雍博文看着形状悽惨的拓法和尚,相当感慨,心中多少恻隐,不过对这个以恶法行恶事残害生魂的家伙倒也没有太过意不去。

    拓法和尚虽然被炸得悽惨无比,但倒底是修行中人,生命顽强至极,此刻竟仍未死,还想着要驱使众鬼畜去攻击那不守斗法规矩的真言宗混蛋为自己报仇。

    可他心中连下了几道法令,却是没有鬼畜响应,正疑惑间,却见那两头保镖鬼虎缓步走到近前,绿油油的眼中闪动着凶残的光芒,满是恶意。

    “你们要做什么!”拓法和尚大惧,意识到自己身受重伤,法力大减,已经无法控制这鬼畜道,这些对他痛恨无比的鬼畜要反噬了!他挣扎着想要念咒施法,可一抬手才醒起自己的两只手被炸碎了,哪还能施什么法!

    就这么一耽误,两只鬼虎同时出一声兴奋的嚎叫,猛得扑到拓法和尚身上,下口就咬!它们落口处不见血肉有损,可撕咬得却是拓法和尚的生魂,那可是比什么**伤害都痛上千百倍的痛苦。

    拓法和尚立时出不似人声惨叫。

    可痛苦才刚刚开始,四下的鬼畜仿佛得了什么命令一般,齐刷刷抛开包围圈中的雍博文与岩里麻央,一窝蜂般冲到拓法和尚身旁,争先恐后地咬下去。这一回可是实实在在的血肉横飞,眨眼工夫,拓法和尚就被自己炼出来的鬼畜给吃得干干净净,连魂魄都不存在了!

第十三章 恐怖分子

    “人在做,天在看,善恶有报,这话从来不假!下辈子别再害人……呃,抱歉……”

    雍博文想到这位拓法和尚连魂魄都被自己一手炼出来的鬼畜给吃得精光,想来是没有下辈改过自新的机会了,只好暂时收起老套的感慨,准备做善后工作。

    拓法和尚虽死,可这数百鬼畜却不能放任自流,若是走脱一只,都会害死不知几条人命。

    雍博文从包里再取出一颗自制炸弹。这是用罐头瓶子做的,透明的瓶壁里边显出泛着泡沫的可疑物体,罐口处还贴着火符,那是用来当引线雷管引爆炸弹用的,雍博文扔出去,只要使法引燃火符,就可引爆炸弹,想让它什么时候炸,就能什么时候炸,端得是方便无比,如此自制炸弹也只有身兼理科高材生和天师派正宗传人的雍大天师才能做得出来,只此一家,别无二号。

    揭下火符,小心翼翼地扭开瓶盖,将瓶中可疑液体倒在地上,又自布熊脑袋里找出块未掏净的棉絮将瓶子里外擦干净,雍博文左手持瓶,右手掷符,念动摄鬼咒,喝声急急如律令,那围在一处的鬼畜便被无形法力扯着,一只只投进瓶中,瓶内立时黑气缭绕,隐约可见一张张鬼豆粒大小的鬼脸在其中呼喊冲撞,竟撞得瓶壁出乓乓脆响。

    鬼畜失去了控制,光剩下一脑门子怨恨,只顾围着拓法和尚撕咬,浑身不知身后的同伴正在快减少,和尚的身体被吃光了,还不依不饶地在那舔地面,要把流出的鲜血也一点不浪费地吃恨,倒是那两只鬼虎最先吃光了拓法和尚的魂魄,又对血肉不感兴趣,想起前面还有两个生人魂魄可吃,便停了嘴抬头往雍博文和岩里麻央那边瞄了一眼,这一瞧两只鬼虎都是大吃一惊,那边那个人手里拿着个透明瓶子也不知施了什么法,将在不停地吸取外围鬼畜,这眼看着一半同伴都被吸进去了!鬼畜虽然是畜牲形状,但毕竟不是真的畜牲,而是由鬼魂祭炼而成,虽然因为法术影响抹灭了大半的灵性,但基本智力还是有的,一见就知道对面那法师在做法收鬼,想他们好不容易摆脱了控制,又怎么甘心再被捉去奴役,当即对视一眼,仰天长嚎。拓法和尚已死,剩下的鬼畜以强者为尊,鬼虎最强自然而然充当起老大的角色,这一声嚎叫惊得那些还在不停舔地面的鬼畜都是一惊,纷纷抬头,望向雍博文,目露凶光,低咆着猛冲过去,这便要吃掉雍大天师。

    雍博文不慌不忙,左手拿着瓶子持续收鬼,右手掐了法诀,脚踩七星,念罢咒语,自背后抓出一把咒符抛出。一时漫天黄纸如雪,将雍博文周围十几米的范围都笼在其中。这符乃定鬼符,专定恶鬼邪灵身形,只要和鬼沾边的,无不要吃那一定,那些鬼畜不知道厉害,勇猛冲上,一碰到黄符立刻被定在当场,当场多出十几只动物雕像,随即被雍博文掉转瓶口收了进去。

    众鬼畜一看进攻失效,纷纷犹豫地停下回头,指望着那两只鬼虎能给出指示,他们被炼多年,服从指示动进攻已经形成本能,虽然吃了拓法,可这本能却没有消失,在心底隐约间已经把两只鬼虎给当成了拓法和尚的替代品。谁知道众鬼畜一回头,却见那两只鬼虎正撒丫子狂奔开溜,逃得当真快似流星,一眨眼已经钻进地下通道。这两只鬼虎却是有自己的小算盘,刚才被拓法支使着去咬那炸弹的那只鬼虎已经吃了雍博文的苦头,再一想连拓法都被炸得七零八落,人家再扔几颗炸弹,我们这两头还真不够那火烧的,此法师不能力敌,还是逃跑为妙,可再一想对方既然法力高强,那未必肯放过他们,两只鬼虎只相互打了个眼色,就明白对方所想,立刻指使着其他鬼畜进攻分散对方注意力,自己则趁机开溜,其奸滑之处当真毫不逊于生人。众鬼畜一看头领跑了,没了主心骨,登时一哄而散,各自奔逃。

    雍博文哪能容得他们逃跑,催动法力,加强吸力,施展出6地飞腾术,四下狂奔,追着逃跑的众鬼畜一通狂吸,除了那两只提前开溜的鬼虎,其余鬼畜一个也没能逃掉,全都被收进了罐头瓶子里。收罢众鬼畜,雍博文也不扭盖,跑回到岩里麻央身旁,一把挟起小姑娘,迈开大步顺着鬼虎逃跑的方向追了下去。虽然那两只鬼虎想借众鬼畜来分散雍博文的注意力,可雍博文收鬼的时候向来是眼光六路耳听八方,一看那两只鬼虎要溜,立刻祭出两道追摄符贴在鬼虎身上,此时遥感追摄符,对于鬼虎的位置一清二楚,立刻掌握到他们正沿着人行通道向着出口方向逃跑,当即奋力追赶。

    不多时,顺着通道跑回到出口前方,已经见到两只鬼虎的背影,雍博文正待施法收取,不想忽地从四下奔窜起数十只鬼狗猛扑上来。雍博文吓了一跳,不假思索地放了两个最是轻车熟路的五雷护身咒,登时将那些鬼狗电得扑街一地,个个四爪直抽。

    这些鬼狗却是之前拓法留在这边对付警察方阵的,虽然感应到拓法已经死亡,但出于对血肉的贪婪,鬼狗并没有离开,而是继续啃噬那些死亡警察的尸骨,两只鬼虎已经觉雍博文追来,跑到此处便即命令众鬼狗躲起来伏击雍博文。

    雍博文电翻众鬼狗,使了摄鬼法,将它们统统收入瓶中,紧赶几步,跑到出口广场,却正见到那两只鬼虎为化两团黑气自出口逃走。

    此时此地已经恢复了一片安静,出口前方的广场地面上完全被模糊的血肉覆盖,刚刚在这里布阵拦截雍博文的警察无一逃生,尽数幸命于鬼狗口中,被撕咬务稀烂,已经分不出个个数,只看到那地上东一摊西一块,尽是腥红血肉惨白骨头,其间混着无数破烂内脏,真好似屠场一般。

    雍博文叹口气,见那片血肉上方惊惧怨恨之气浓重,却是死去警察的怨气集结于此,隐约可见淡淡鬼影在血肉间晃动,却是生人已死,鬼魂即成。在此地成鬼立刻就会受到那惊惧怨恨之气的影响,弄不好就要生成几个害人恶鬼,想这些警察生前守卫一方,不管怎么说也是为了守护一方安宁才殉职,再要任他们死后化为人人憎恨的恶鬼怎么也说不过去,又仗着有追摄符跟踪也不担心让那两只鬼虎跑掉,当即停下脚步,又自背包中拿出个自制炸弹腾空瓶子,将这些即将成鬼的怨魂收入瓶中,只等回去再施法处理。

    处理完怨魂,把两个瓶盖拧好,仔细地贴上镇压符纹,装到背包里,雍博文整了整行装,又把肋下挟的岩里麻央自布熊中掏出来,这就要出车站追鬼虎。

    一头一脸都是棉絮的岩里麻央突然叫道:“等一下,快看!”伸手指向西侧墙壁。

    那处是一块大屏幕,正播着电视节目,虽然听不懂日语,但看到屏幕中的主持人坐在那里绷着脸念叨,雍博文也能猜出那是档新闻节目,不禁有些奇怪,这当口,这小萝莉怎么突然关心起新闻时事来了?换个时间不成吗?

    岩里麻央却道:“新闻里说的是我们这个车站的事情,说我们这里受到了恐怖袭击,警方已经疏散了站内数万旅客,并且禁止火车进站,还调集大批警力包围了整个车站,快看,要播监控摄像头录下的恐怖分子影像了。”

    话音刚落,屏幕画面切换,变成了监控摄像头画面。

    画面中,大队警察集结成防暴方阵,阵前站着个怀抱玩偶布熊的年轻男人,这场面怎么看怎么眼熟,尤其是那个老大不小还傻乎乎抱只玩具熊的男人当真再熟悉不过了。

    “是我?”雍博文失声叫了起来,按着画面的方位扭头看去,果然看到一个监控摄像头就挂在墙角,想来他现在的一举一动也都在警方眼中。

    此时电视画面中的抱熊男人在警方的胁迫下,貌似很乖地放下布熊慢慢趴下,可突然形势急转直下,四下里冲出无数黑狗扑向警察方阵,画面随即被打上了格子然后切断,板着脸的新闻主持重新露出来,又叽哩呱啦地说了一通。

    岩里麻央一脸惊愕,道:“新闻说监控画面中的男子就是动恐怖袭击的恐怖分子,据信随身携带有生物或是病毒武器,率先攻击车站的四十八名警员已经全部殉謜ww.D壳熬?秸?骷?辣┚?觳慷雍吞鼐?慷幼急附?星抗ィ?还?蛭?植婪肿邮种杏腥酥剩??哉?谧鱿虏郊苹?N揖褪悄歉鋈酥拾伞!备尚α缴??依锫檠氤遄徘浇堑纳阆裢坊恿嘶邮郑?溃骸翱植婪肿臃ㄊΓ??毡揪?酱蚋稣泻舭伞!?

    雍博文呆在当场,好半晌才愤怒地大叫出来:“搞什么飞机,我怎么会成了恐怖分子,我明明有在救他们!”

第十四章 吃面的男人

    吉源老板快要吓死了。

    盛之味面馆,这是吉源老板家祖传产业,专以做面而闻名,五十年前也是附近几条街上有名的店铺,多少贵人都专程跑到盛之味,只为吃一碗吉源家秘法制成的葱花面,生意最火爆时,店外面甚至能排出上百米的长队。

    盛之味的面,那真是无上美味。

    这句话是当年清水寺主持若野大师品尝过吉源葱花面后出的由衷感叹,虽然直白简单却道出了无数食客的心声。

    可是在进入现代社会后,曾经风光一时的盛之味面馆也败落了,年轻人们都跑去吃肯德基麦当劳这种美式快餐,而上层的贵人们时兴吃法国大餐,很少有人会专程来吃一碗这老土的葱花面了。现任吉源老板自十五年前自父亲手中接过这店面之后,虽然苦心经营,却依旧每况愈下,全凭着附近几条街那些怀旧的老客支持才算勉强维持下去。吉源老板渐渐变得心灰意冷,一直盘算着想要把店面兑出去,转行做些其他东西,有了这个心思,在经营上也就不怎么用心,开得迟关得早,上面慢给得少,在老客中的口碑渐渐变坏,上门得客人便越的少了。

    这一日,打从早上起就阴天,到得中午的时候,飘起小雨,店中生意冷清,大中午的竟然一个来吃面的客人也没有。吉源老板懒洋洋趴在柜台上掷着硬币玩了一会儿,终于下决定心,站起来挥手道:“关门,今天歇业了。”

    无聊地坐着那里看电视的中年女店员听到老板话,兴奋地一跃而起,飞奔向店门,准备上板关铺。店里经营不好,聘不起人,这唯一的店员立花里子还是吉源老板在北海道的亲戚,每月开不了几个钱早就不想干了,只是碍于亲戚面子不好说出口,平时端菜送面都是一副无数打彩的样子,唯有关店下班时最是动力实足。

    立花里子走到店外,就开始上挡板,刚上了头一块挡板,忽听身后有人道:“,这么早就关店了?”立花里子一回头,就觉眼前一暗,好大一片阴影将本就阴暗的光线尽数挡住。

    那是个足有一米八十多的高大魁梧男子,脚踏木屐,穿着一身虽然破旧却洗得干干净净的和服,右手举着油纸伞,左手拎着一个长条包裹,就那么站在夏日午后的小雨当中,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静感。

    这么一个又高又壮的男人却长着一张秀气得有如女子的脸庞,瓜子脸尖下颏,鼻嘴小巧,还留着一头系成马尾的长,若不是那两道浓粗的眉毛的话,光看脸绝对不会与男人产生任何联系。浓眉下是一双狭长的丹凤眼,清澈沉静,目光温润如水。

    一接触那双眼睛,立花里子就感到一阵慌张,立时把关店的想法抛到九霄云外,转身鞠躬道:“客人想要吃面吗?”

    “是,刚从北海道回来,特意过来,就是想吃一碗吉源家的葱花面呢!”

    高大男人温和的笑着,笑容中带着的暖意,让早过了而立之年的立花里子便如怀春的小姑娘一般心中砰砰乱跳,忍不住想:“这男人的笑容怎么这么好看。”

    “客人快里面请!”

    吉源老板的大嗓门突兀地想起,打破了这种温柔的气息,笑得合不拢嘴的吉源老板夸张地弯着腰,把男人往里让。吉源老板原是出来想帮手上铺板的,结果一出来就听到这男人是专程从北海道赶来想吃一碗吉源家的葱花面,这让吉源老板蓦得有一种重温祖辈荣光的兴奋赶,不远千里,专程而来,这是多少年前才有的场面。

    如此忠诚的顾客怎么能让他失望而归!

    吉源老板立刻打起精神,把客人让进店中,安排最好的位置后,立刻直奔后厨,这便要亲自下面招待这位远来的客人。立花里子将那男人坐的桌子抹了又抹,奉上香茶,又往上端各式小菜。

    男人温和地笑着,看着立花里子忙前忙后,直到她停下手,这才低头道:“多谢!”

    “您客气了,快请坐下。”立花里子连忙回礼,回头看了看冷清的店面,不好意思地解释道,“下雨了,生意不太好。”

    男人将雨伞行囊放在一旁,在桌边坐下,点头应和道:“是,大家雨天都不太愿意出来。”

    “客人请用!”吉源老板很快就端着热腾腾的葱花面走了出来,因为心情大好,难得地给得份足量多,而且做得极是精心,光是闻着香味就够诱人了。

    男人深深闻了闻,闭目感受片刻,这才拿起筷子,夹面吃了一口,细细咀嚼咽下,心满意足地叹了口气,道:“吉源的葱花面这么多年味道依旧这样好!”

    这一句话让吉源老板心花怒放,咧着嘴道:“客人怎么称呼?以前经常光顾本店吗?”

    “,小时候我就住在附近,最喜欢来这里吃面了。只是最近这些年一直在外面没有回来,一直想着您店上的葱花面,这次一回来其他什么都没有做,就先过来了。”男人笑得温和有礼,看起来就像是个体面人,想是在外面做得也是高级白领之类的光鲜工作,“我叫五十铃嘉兵卫!”

    “真是个好名字!”吉源老板赞叹了一句,“请用餐吧,不打扰您了。”

    五十铃嘉兵卫笑了笑,低头继续吃面。

    吉源老板心满意足地往柜台里走,这个突然到来的客人在这里略有些湿冷的雨天中给他带来了一丝难得的温暖,不经意间就重温了祖辈曾经的荣光。

    突然,门帘一掀,两个穿着黑西装的光头大汉走进店里,后脑勺和手背上露出的刺青清楚地表明了他们黑帮成员的身份。不过吉源老板并没有放在心上,在这个黑帮合法化的国度里,谁没见过两个黑社会呢?黑社会也是人,也要吃饭,而且那些底层的黑帮成员,也更青睐他这种小饭馆。

    “客人里面请!”

    立花里子小跑着过去迎宾。

    那两个光头大汉瞅了正在吃饭的五十铃嘉兵卫一眼,一声不吭地走进店里,一屁股坐到嘉兵后方的桌子上,粗声粗气地叫道:“来两碗葱花面,再来两听啤酒!”

    “请稍候!”立花里子又开始忙着收拾桌子,吉源老板再次钻进厨房做了两碗热腾腾的葱花面,端着就往外走,刚一走出厨房门,却吓了一跳。

    只不过短短几分钟的工夫,空荡荡的店面里竟然坐满了人,全都是清一色西装光头的大汉,个个坐在桌旁沉默不语,只是紧紧盯着五十铃嘉兵卫,目光中充满了恶意。

    立花里子早被吓得躲到柜台后面不敢露面了。

    人人都见过黑社会,可不是每个人有都机会一下子见到这么多黑社会,更何况这情景,瞎子都能看出来这些黑帮成员是针对五十铃嘉兵卫而来的,摆出这么大的阵势,想不会是为了喝个茶见见面。

    吉源老板快要吓死了!只觉得两条腿说什么也不听使唤,小腿肚子正撒了欢地想往前面转,一时间步子都迈不开了,手上的面碗沉得好像两座山,压得他几乎抬不起胳膊。

    “老板,快上面!”

    最先来的那两个大汉不耐烦地叫道,“再给每人都做一份葱花面,一共是六十份!”说着掏出厚厚一叠钱扔到桌子上,“多的就不用找了”。

    嗤溜一声长响突兀地响起,吓得吉源老板差点把面碗给扣到地上,腿一软一屁股坐到地上,幸好自幼受到良好训练,竟然仍稳稳端着手中的面碗,连汤汁都没泼出来。嗤溜一声未绝,便听轰隆哗啦咣当一连串乱响,大半黑帮成员猛得站起来,动作过大,撞猛桌子摔碎茶碗,小店里登时一片狼籍。

    五十铃嘉兵卫吸进最后一口面条,慢慢嚼着,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对于四周充满恶意的目光,似乎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倒是人多势众的黑帮这边却明显更紧张,离着五十铃嘉兵卫最近的几桌人紧张得满头都是汗水,不停地扯着领带,似乎那碍事的东西阻挡了他们顺畅的呼吸。

    “嘉兵卫,你不要太嚣张了,你就算再能打又怎么样?我们这里有六十多人,压也压死你了,你难道还能一个打我们六十个!”

    其中一个大汉终于忍受不了这种紧张,拍着桌子大叫起来。

    “识趣的就赶快离开京都,我们老大话了,你这些年已经不参与金花会的事情,不算金花会成员,所以大人大量地放你一码,只要你乖乖离开京都回到北海道,不再管金花会的事情,就保证不会……”

    “唔?”五十铃嘉兵卫突地抬头,目光扫过,那大汉面色大变,剩下的话便卡在了喉咙里,半句也吐不出来,只能出咯咯的声音,不由自主地连退几步,连着撞翻了几张椅子,最后被绊得一个跟斗摔了个结实。

    可实际上,五十铃嘉兵卫看得并不是他,目光只在那大汉身上一扫即过,最后落到了墙壁挂的电视上。

    电视里播出的还是刚刚立花里子选的频道,此时正在播放新闻,内容是京都站生了恐怖袭击,一个名恐怖分子杀害了十几个旅客后,又干掉了数十名警察,现正挟持人质躲在站内与警方对峙,警方正在研究进攻计划。

    当五十铃嘉兵卫抬头时,电视台正在播放一段监控摄像头录下的最新画面。

    画面中,遍地血肉,仿佛屠场,一个年轻人抱着个小女孩正扭头看着摄像头方向,一脸惊愕,那女孩说了句什么,还冲着摄像头挥了挥手。

    五十铃嘉兵卫收回目光,掏出钱放在桌上,拎起行囊挟起油纸伞缓缓起身,向着吉源老板笑道:“钱放在桌上了,多的不用找了,希望下次还有机会吃到您店上的葱花面!”冲着吉源老板一躬,转身向店外走去。

    所有的黑帮成员同时站起,自衣服底下拔出家伙,有砍刀有手枪,向着五十铃嘉兵卫逼了上来,其中一人喝道:“嘉兵卫,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今天你就留在这里吧!”

    五十铃嘉兵卫摇了摇头,缓缓扫视四周的黑帮成员,目光中满是怜悯,摇头道:“不要上来送死了,想要对付我,让日莲宗派人来,你们……不行!”

    黑帮中的一个最是魁梧的大汉大恼,哇呀呀叫道:“嘉兵卫,久闻你是金花会第一高手,我苍卷正则早就想跟你较量一下了,出手吧!”跳将出来拦住五十铃嘉兵卫的去路。这苍卷正则曾打过五年黑市拳,数百场未尝一败,号称无敌铁拳,拳劲刚猛,一拳打出连钢板都能打穿,被惊为非人存在,是如今青田组的第一金牌打手,只是脾气太过暴躁,脑子又是一根筋,除了打人什么都不会,虽然贵为金牌打手,却一直没有独挡一面的机会。

    五十铃嘉兵卫叹气道:“你不行,不要白白送死了!”神情无奈,仿佛不是面对凶悍的挑战,而是被小孩子纠缠要糖的成年人,无可奈何,却又不怎么生气。

    苍卷正则怒道:“我打遍关西无敌手,国际黑市格斗也是百战百胜,你以为你是谁?黑市格斗之王格雷西默多克吗?一句话就想打我?接招吧!呀呀呀!”脚下猛地一跺,闪电般冲到五十铃嘉兵卫身前,一拳击向嘉兵卫面门,带起的强劲拳风激得嘉兵卫长翻飞!

    “锵——”

    一声扣人心弦的刀锋颤鸣蓦得响起,在狭小的酒馆内带起一片嗡嗡回响,雪亮的光芒突兀地爆出来,闪电般掠过苍卷正则,自店门冲出。

    光芒不过是一闪即逝,房间中恢复了死一般的宁静。

    苍卷正则如同木偶般呆立在五十铃嘉兵卫前方,钵大的铁头离着嘉兵卫的鼻尖仅仅一线,却再不能前进分毫。

    “这不公平,你怎么可以用刀!”苍卷正则艰难地嚅动着嘴唇出痛苦的控诉。

    “我们是黑社会,杀手,恶棍,不是武道家!”温和如水的高大男子笑了,摇着头越过苍卷正则走向店外。

    一丝血线在苍卷正则的额头中央突地出现,沿着整个身体的中线飞快地向下漫延,越过鼻子嘴下巴喉咙再到胸腹,便听啪一声轻响,铁铸一般的男子自中分为两半,两片身子各向一侧倒去,内脏鲜血哗啦啦洒了一地。

    五十铃嘉兵卫对于近在背后的变故恍若未觉,只不过一步迈出,恰好避过了溅起的黑血,身上连个血点都没有沾上。当他走到店门前时,门帘就在他面前突地分为两半,仿佛有一只无形大手将门帘居中撕开,只为了恭请嘉兵卫出行。五十铃嘉兵卫迈出店门,撑起油纸伞,消失在夏季午后的细雨当中。

    轰隆隆一串闷响,盛之味面馆的正面门脸就在响起中塌倒,溅起浓雾般的灰尘。

    尘埃落地,露出的是店内一众面无血色的黑西装大汉,其中还夹着坐在地上的胖胖面馆老板与躲在柜台后面却露出半个身子张望的女店员。

第十五章 一石激起千层浪

    角落里的小小摄像头,录下了史上最凶恶恐怖分子行凶的血腥场緒ww.?

    监控画面顺着连接数据线以飞一般的度传输到京都站管控中心,再由这里解析传输,而后顺着巨大城市阴影中那如蛛网般千丝万缕的线路传出,进入各家电视台,再由此剪辑整理播出,最终出现分布在整个日本的数以千万计的屏幕之上,将那个年轻恐怖分子与他挟持的小小人质向着镜头挥手画面定格在无数人眼中。

    “自从本小姐在电梯里把他掘出来,这家伙无论到哪里总要搞出些惊天动地的事情来,现在倒好,咱春城那一亩三分地都不容不下他了,跑日本来搞三搞四了。看到没有,为了挟持个小女孩儿,都被当成恐怖分子了。你们说这色狼是不是饥不择食,这么个没育起来的没胸没屁股的小家伙有什么好的,居然抱着不撒手?”

    说话的女孩儿撇着嘴,抱着肩,一副吊二啷当的样子。

    在她面前是机场大厅的一块大屏幕,数十个候机的乘客正聚在屏幕前对着画面中的恐怖分子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多数人都对这个穷凶极恶之徒切齿痛恨,以千百种具有日本特色的词汇来咒骂。

    这个女孩儿穿着短裤恤,头戴凉帽,肩上挎着小包,手里拖着与娇小身体比起来略显巨大的施行箱,在她身后还跟着两个年纪相仿的靓丽女孩儿,都是穿得清凉无比。三个各有特色的小美女聚在一处,立刻成为整个机场大厅中最为抢眼的一道风緒ww.?

    “小鱼儿,雍天师不是说要到东京跟我们会合吗?可现在这种情况,他怎么能来东京?”留着一头乌黑长的清纯少女看起来有些担心,就算是雍博文是法力高强的大天师,可毕竟没法子跟国家暴力机关相抗衡,现在这种情况也是凶多极少,能不能逃出来都两说,更别提到东京来了。

    旁边的一头黄色短女孩儿一拍长少女的肩膀,道:“雍哥哥来不了,我们就去京都找他嘛,季乐儿你们正一派不是有什么搜魂法吗?到了京都使一使,无论他躲哪个耗子洞都能找得出来。”

    到这里也不说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三个美少女就是雍博文租鬼公司旗下的三位美女员工,鱼纯冰、洛小楠和季乐儿。

    得到雍博文的消息和处境后,鱼纯冰立刻开始行动,只用了一天时间就把护照机票一应手续办理齐全,当晚登机直奔日本,前来接应落于困境的雍博文,可万想不到,一下飞机就先在大屏幕上得到了雍大天师的消息,他居然成了恐怖分子!

    “是正一千魂寻索法!”季乐儿很认真地纠正洛小楠的错误,然后才忧心重重地道,“可他现在是恐怖分子,被日本通缉……”

    “是被日本警方通缉!”鱼纯冰立刻纠正季乐儿的错误,“别忘了,老雍那个死色狼是我们法师协会的紫徽大天师,全世界屈指可数的大人物,敢通缉他,日本警方这是在打日本法师协会的脸,也是在打我们中华法师协会的脸,更是打我们春城法师协会的脸!打日本法师协会的脸就算了,他们跟我们不是一国的,爱怎么打怎么打,那是他们日本自己人的事情。打咱们法师协会总会的脸也无所谓,反正他们瞧我们不顺眼,大家迟早要打一场。可是打春城法师协会的脸,那可就是打我老爹的脸!敢打我老爹的脸?”说着话,立刻掏出手机播过去,“老爸,快看新闻,就是你前面大屏幕上的正演的,听不懂日语不要紧,上面有熟人哦!”

    接电话的鱼承世实际上就在鱼纯冰直接距离不过三百米开外的地方,他们与鱼纯冰乘坐的是同一班飞机。

    鱼纯冰虽然在小事儿上任性胡闹,但在大事上却是从来不糊涂,与雍博文联系上了解到他被真言宗掳到日本的经过后,她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到鱼承世汇报此事——涉及到是东密,就已经是涉外事件了,法师协会与佛教的关系向来不太融洽,曾经爆过数次大规模的冲突,直到十五年前才签订和平协议,算是勉强维持了个和平局面。可此次东密突然掳走法师协会的大天师,就对整个法师协会**裸的挑战,无论中华法师协会总部对雍博文这个大天师一千个一万个不爽,与春城法师协会一万个一亿个不对付,可那都是自己家人关起门来的内部矛盾,雍博文总归是法师协会正二八经的紫徽会员,掳他就是在打法师协会的脸,这要是不作出点反应来,可就太说不过去了。

    果然,鱼承世在听到消息后,勃然大怒,当即联系法师协会总部通报此事,并且力主招开中华法师协会理事会全体常任理事视频会议,在会上鱼承世率先对法师协会总部批准圣恒集团在春城法师协会开办分公司的行为难,把圣恒集团开办分公司与东密掳人事件联系起来,硬是掰扯成了一个大阴谋大圈套,直指法师协会总部因为内部矛盾而出卖整个中华法师协会的利益。这一棒子真是打得又狠又准,本来法师协会总部批准对恒集团总部在春城开分公司,就是抱着一肚子心思,大家也都是心照不宣,如今被当场揭出来,那是生生被扫了面皮,有心想要反击,可事实在那摆着呢,协会新晋的大天师都被掳走了,还有什么可说的?也只能捏着鼻子吞下了鱼承世的指责,尽力强调眼下应该以大局为重,追究责任的事情以后再说,鱼承世也知道光凭这件事情对法师协会总部形成不了什么实际性的打击,稍稍打击了总部的气势之后,立刻随着总部口风乘胜转进,提出关闭圣恒集团在春城的分公司,以中华法师协会总部的名义日本法师协会提出抗议,还要将此事提交世界法师协会,由世界法师协会向佛教协会施压等等一揽子解决计划。

    会议最终决议通过了鱼承世提出的解决方案,并授权鱼承世带队前往日本,与日本法师协会总部交涉此事,营救被掳的雍博文大天师归国。

    于是在雍博文自己毫不知情的情况,他的被掳事件在短时间内上升到了世界级别,这位史上最年轻的法师协会大天师在这场事件中终于成春城地方明星成为世界级别的大明星,知名度直线上升,以至于当后来雍博文次出席世界法师协会联合大会的时候,现自己竟然是如此出名,每个人听到他的名字时都会露出一副久仰的神情。

    当鱼承世组队登机的时候,圣恒集团位于春城的分公司被正式查封,所有圣恒集团成员均被毫不客气地扣押起来,只不过诸如丁茹紫宾这样的重要人物都跟着跑到日本来与真言宗抢人,只剩下些外围成员,即使扣下也没有多大意义。同时,世界法师协会总部针对协会紫徽会员雍博文被真言宗掳走一事正式向佛教协会出外交照会,要求佛教协会以双方十五年前共同努力缔造的和平大局为重,交出雍博文大天师,赔礼道歉,严惩作俑者,并赔偿因此对法师协会造成的巨大经济损失。天知道雍博文被掳走怎么就对法师协会造成经济损失了,只不过现在是经济社会了,但凡交涉,不要求点经济赔偿怎么都不能显出足够重视与正式来。佛教协会对此事暂时保持沉默,显然在了解此事的具体细节之前不会做出任何回应。对于佛教协会来说,这事儿也确实有点为难。众所周知,佛教协会是以显宗为主建立起来的,众多密宗流派平时对佛教协会根本就不予理睬,想要调查他们的行为还是颇有难度,可不管怎么说密宗也是佛教一支,既然你佛教协会宣称是全体佛教徒的代表,那出了事儿就得担着,至于他们怎么解决,那就是他们的事情了。

    鱼承世带领的团队高达上百人,都是从北方法师协会中精挑细选的精英。这些年来鱼承世势力膨胀惊人,虽然只是区区一个春城地方法师协会的负责人,但触角却渗透到整个北方所有法师协会的各个角落,俨然已经是北方法师协会带头人的架势,这些精英法师招之即来,毫不含忽。与这支法师团队同期抵达的,还有数量庞大的托运行礼,具体里面是什么东西,除了团队成员知道外,明眼人也都能猜出一二。

    鱼纯冰三人是没有资格加入这支团队的,跑到日本来接雍博文也是自作主张,大事虽然从不乱来,但在小事儿上这位鱼大小姐却向来不介意搞出些事情来。

    接到鱼纯冰这通没头没尾的电话,鱼承世心里就感觉有些不妙,立刻抬头向最近的大屏幕看去,恰好看到雍大天师怀抱小女孩儿一脸无辜地看着摄像镜头的定格面画,而且脸部图像还被放大清晰成单独的大头照显示在屏幕右上角,左下角的主持人正口沫横飞指手划脚地说着什么。

    鱼承世一停下,跟着身后那近百人的队伍立刻同时停下,都扭头去瞧电视,一看到雍大天师居然出现在新闻节目当中,所有法师都是大感愕然,随行的团队翻译不用招呼,就赶紧过去,把新闻内容翻译给鱼承世听。

    听到自家的明星大天师居然成了日本警方口中的级恐怖分子,鱼承世挑了挑眉头,嘿嘿冷笑两声,也不打话,加快步伐继续前进。

    出了站口,远远就看见了日本法师协会派来的迎接团队。说是团队绝对一点也不过份,足有四五十人,清一色的西装革履白衬衫,唯有带队的老人穿着一身和服。

    日本方面的迎接团队早在出站口外排成整齐两行,那阵势吓得其他乘客都绕道而行,把这个出站口给空了出来。见到鱼承世带队走出,和服老人缓步走上前,微一鞠躬,道:“鱼主席,欢迎光临日本!在下野比不二雄!”

    听到身旁翻译低声介绍,鱼承世一直紧绷的表情终于松缓了些,露出一丝笑容,伸双手握住野比不二雄那枯瘦的手掌,道:“野比法师,久仰,久仰!”野比不二雄那是日本法师协会副会长,红徽会员,日本驱魔世家野比一族的族长,家族势力涉及日本政治经济各个方面,现如今排名日本第四的吉川财团就是野比家在经济界的代言人。这是个咳嗽一声都会引起日本列岛地震的大人物!

    日本法师协会总部对于这个代表团不可谓不重视,虽然带队的只是鱼承世这个地方法师协会主席,可是日本方面却派出副会长来迎接,规格可是远正常标准了。

    不得不说明的是,若是其他人带队来,哪怕是中华法师协会的副主席,只怕日本方面也不会派出这么重量级的人物来接机,只有鱼承世才能获得如此重视。原因无它,鱼承世名下的承世法力物品制造有限公司垄断了世界上术法武器近百分之九十的交易额,如今日本法师协会总与真言宗开战的一大依仗,就是从鱼承世这里购买的巨额军火!这场战争现在已经开始,而且可以预期的是短时间内无法结束,需要的军火只会越来越多,而如此能够提供如此大量优质术法军火的组织,也只有承世法力物品公司一家,因为正是鱼承世名下的这家公司最先开启了法力物品现代化尤其是术法武器现代化的时代,目前百分之九十九的最新最先进术法武器都是承世公司生产销售并拥有无可争议的专利权。

    十年前,当承世法力物品制造公司在春城成立并提出术法用品标准化现代化的口号时,没有人能想到这家小小的公司会在十年之后展成为国际术法军火贸易垄断巨头,正如没有人能想到十年前正式职业还是个二流厨子的鱼承世会成为影响整个世界术法界展方向与进程的重量级人物。

    没有人会在意鱼承世仅仅是一个小小的春城地方法师协会主席,人们眼中看到的仅仅是承世法力物品制造有限公司总裁,没有人敢于轻视这个光芒四射的名头,尤其是正处在战争状态的日本法师协会。

    得罪了中华法师协会没关系,反正大家平时关系就不怎么好,得不得罪无所谓,可若惹到了鱼承世,人家一个禁运制裁,断掉军火供应,那日本法师协会就只能坐等被真言宗菊爆到死了。日本法师协会从来不认为凭借自身实力能够对付得了强大的高野山,世界法师协会的支持与承世公司的术法武器是他们在这场战争中的两大依仗!

    “鱼主席一路辛苦了,请先到酒店休息,晚上本会将在您下榻的酒店举行欢迎宴会。”野比不二雄的姿态放得很低,丝毫不因为自己比对方年纪大或是地位高而有半丝轻慢之意。

    不过,鱼承世却并没有多少领情的意思,他摆了摆手道:“野比法师,其他事情都先暂时放一放,请您先给我解释一下这件事情。”说完一伸手,旁边的助手立刻送上刚刚录下的那段新闻片段。“我一下飞机,就看到本会的雍博文大天师成了日本警方围捕的恐怖分子,我希望这件事情仅仅是一个巧合!”

    对于鱼承世充满了威胁的口气,野比不二雄的嘴角微不可查地抽搐了一下,笼在和服袖内的双手十指不安地跳了几跳,但随即平静下来,不动声色地看完那段视频,微笑道:“这当然是个误会,相信您也明白,我们日本法师协会也是世界法师协会的一份子,通缉一名法师协会正式认证的大天师,是对我们法师协会全体法师的侮辱与蔑视!”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2010/ 第一时间欣赏租鬼公司最新章节! 作者:侃空所写的《租鬼公司》为转载作品,租鬼公司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租鬼公司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租鬼公司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租鬼公司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租鬼公司介绍:
想租鬼吗?价格便宜,种类齐全,服务周道,无论您是要用来吓人整蛊,送货快递,还是作网页视觉特效、当电影临时演员,只有您想不到的方面,没有我们做不到的服务。还犹豫什么?赶快来吧。
租鬼公司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租鬼公司,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租鬼公司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