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四章 余波
掏出两张,又拿出水壶,一张贴伤掌上,一张燃着掷入水壶,念咒泡制符水喝下,痛到麻木的手掌这才恢复知觉。
雍博文不禁暗暗心惊,这和尚法力高强,不在八叶枯木、濮阳海等人之下,密宗这些年声名不显,想不到却有这么多的高手,而且个个神神秘秘,显然是大有所图,再想到他们一直追寻的青龙金胎之事,更是烦恼无比。
思忖片刻,眼见房中火势越来越大,不能久留,连忙走到罗德?普曼残尸前在他身上搜了搜,除一个化妆盒般的圆盒有些法力波动明显是个术法物品外,其他倒没什么特别之物。雍博文先不忙细看,将那小盒收好,转身欲走,眼角余光处突地掠过一道光影,下意识扭头瞧了一眼,却是罗德?普曼手上带的一枚戒指,被火光映得亮,这戒指黄澄澄的有些乌,是个呲牙咧嘴的狗头模样,虽然谈不上好看,却相当精细。雍博文便觉得这戒指有点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可急切间却想不起来,连忙上前把那戒指撸下来揣好。
此时火势越大了起来,棚顶已经开裂,噼啪往下掉碎块。雍博文也不走门,顺着墙上窟窿跳出去,使了个走墙的法子,沿着高楼外墙如同蜘蛛人飞掠过,很快就来到半条街外的一家酒店后巷。确认左右无人,雍博文自墙上落下来,抖了抖衣服,施施然从巷子里走出,奔酒店正门而去。
街上行人正慌乱地对着远处指指点点,还有人沿着街飞快奔跑。
雍博文回头一瞧,却是人蛇帮那幢大厦火势已经蔓延开来,那火是三昩真火遇物即燃,远非凡火所能比拟,又带着雷电术法之力,游走飞快,只不过眨眼工夫,就将大厦上面六七层全都烧了起来,浓烟烈焰滚滚升起,远远瞧去倒好似这钢铁丛林中正在火山爆,声势相当惊人。
远处传来消防车、警车、救护车的尖厉鸣笛声响。
雍博文摇了摇头,平静地回到酒店房间。
五十铃嘉兵卫正在房间中耐心地等他归来,大抵是听到了外间的骚乱,正站在窗前向那起火的大厦观望,听到门响连忙回头,见是雍博文,便上前接过他手中的剑匣,恭声道:“您回来了。这么快就都解决了?”哪还有当年叱咤日本黑道的大豪气度,完全就是一副好好管家的模样。
“我又不是杀人狂。”雍博文道:“你也说了人蛇帮在这面打的是正经公司的幌子,大厦里面不少工作人员都是毫不知情的普通人,所以我直接到罗德?普曼的办公室把他干掉就出来了。你在这边联系的怎么样了?”
五十铃嘉兵卫道:“原本那些玻利维亚本地黑帮还有些犹豫,不过在接到人蛇帮老巢古堡被夷平的消息后就立刻都动了起来,现在大概都忙着在抢夺人蛇帮的地盘资源,玻利维亚黑道大概是乱上好一阵子了。这些黑帮都不是什么好人,一旦涉及利益之争,抢红了眼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其实五十铃嘉兵卫本身就是黑社会金牌打手,不是什么好鸟,那些黑帮争斗的事情看得多了,也不觉得有什么,可现在他却说出这么一番话来,自然是知道雍博文的心思,这是投其所好呢。
雍博文叹道:“是,其实我灭了人蛇帮,对玻利维亚人来说,不见得是好事情。”他想起了在日本看到的黑帮战争情景,不禁有些怏怏。
五十铃嘉兵卫便觉得这位**师什么都好,就是这拖泥带水的不爽利劲实在是需要改进,明明远征玻利维亚,一举荡平人蛇帮这种国际大帮派,是相当令人兴奋的事情,可他做完了也没点成就感,反倒在那里感叹什么对玻利维亚人来说不见得是好事情,实在是不够爷们。当下劝道:“人蛇帮做的那些事情,实在是罪大恶极,怎么也不能留着,有了人蛇帮覆灭的教训,其他黑帮就算上位,也会收敛很多,您做得已经够多了。”
雍博文也只是因为青龙金胎和时轮转劫的事情烦恼而心有所感罢了,听五十铃嘉兵卫劝说,便不再这上面纠结,又叮嘱五十铃嘉兵卫处理完人蛇帮事情后,尽快赶往澳洲,这才下载了许可来,通过网络传回到万宁酒店住处。
此时,万宁天刚蒙蒙亮,风雨未住,房间中依旧一片宁静。
从他离开万宁,至玻利维亚大杀四方,再转回来,总共也就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而已,其中大半时间还是用在路上,主要还是五十铃嘉后卫从苏克雷赶往拉巴斯所用。
雍博文将笔记本电脑收拾好,又给负伤的手掌换了道符。此时伤处已经好的七七八八,相信再过一个晚上,就算内里不能全愈,外表也看不出什么痕迹了。
收拾齐落之后,雍博文这才给刘意打了个电粀ww.A跻馊椿乖诙某】穸模?拥缁八盗肆骄浜螅?慵贝掖夜伊恕A跻庹馊撕枚暮蒙?孟硎埽?绕涫嵌男云娲螅?磕甓蓟嶙?湃グ拿哦纳鲜?溉铡U夂D纤淙幻挥邪拿拍前忝髅娴恼?娑某。??叵露某〉墓婺H床谎酚诎拿牛??读肆跻獾奈缚冢?揖频晔逃ξ是辶硕某∥恢茫?透狭斯?ィ?故嵌牧苏??煌怼?
雍博文一时无事,也不想上网,便打开电视随意翻台,傍六点多的时候,鱼纯冰的查岗电话如期而至,光通话还不行,得上网视频,让她看清楚他现在确实在万宁的海景酒店才行。确认雍博文没有偷偷的到处乱跑,鱼纯冰这才满意,又问刘意在哪里,得知刘意居然扔下雍博文跑去赌博后,鱼大小姐大脾气,当即挂了电粀ww.C还?嗌偈焙颍?跻饩突伊锪锏嘏芰嘶乩矗?宰庞翰┪牡溃骸坝慵艺庵恍∧咐匣⒌闭嫣?湃肆耍?院笏??⒘怂??强墒潜?缰???豪系埽?憧汕?蛞?殉值米。?荒苋?亩?猓?园?夜媚锟傻米ㄗ⒉判校?蝗灰皇ё愠汕Ч藕蓿?獗沧泳屯炅恕!庇翰┪奶?媚??涿睿?愦勘?悄咐匣⒉患伲?筛??惺裁垂叵担坑质前殉值米。?质亲ㄗ⒌模?训朗橇跻舛牧艘煌恚?涯宰佣级暮?苛瞬怀桑
第一二五章 震荡(上)
台风未停,海上波汹浪高,万宁市依旧封海。
雍博文虽说是个法师,但呼风唤雨这等本事却是没有,只能坐看满天乌云困于酒店无所事事,索性上网打时间。刘意不喜欢上网,也不喜欢看电视,呆得无聊透顶,可刚刚才被鱼纯冰给训了一顿,又不敢再跑出去赌,便只说在房间里睡觉,若有事情招呼他就行,交待完就溜回自己房间。雍博文上了一会儿网,就听走廊外间有嘻笑声,原也没有在意,但那嘻笑声却停在附近,跟着就听到隔壁敲门声响,不片刻,门声响动,有年轻女子笑道:“先生您好,我们是……”只说了半句,就听刘意仿佛作贼般刻意压低声音道:“小点声,都进来吧。”雍博文一时好奇,使出六耳神通,就听隔壁刘意房中嘻笑打闹,刘意迫不及待地在那连声催促快脱,不禁哑然失色,知道这刘意呆不住,不能出去赌就改招妓了。
食色性也,招妓这是道德水准问题,无关大节,雍博文不是那种死板的道学先生,虽然自己不会去做这种事情,但也不至于因此跑去对刘意兴师问罪,当下撤了神通,自顾自地上网玩游戏消遣。
大约在上午十点多的时候,鱼纯冰突然打来电话,劈头就问:“是不是你做的!”气冲冲,很有点兴师问罪的意思。
雍博文做贼心虚,下意识就想张口来句“不是我”,幸好及时醒悟,悬崖勒马,迷惑地问:“什么我做的?”
鱼纯冰道:“还跟我装傻,现在就开电视,中央新闻频道,快点!”
雍博文赶紧开了电视,播到中央新闻频道,正播的是环球时讯节目,画面上,一幢位于繁华街角的高楼烈焰冲天,许多人正惊惶失措地从楼内跑出来,街上警车、消防车、救护车停了好大一片,场面混乱不堪,主持人的画外音正在介绍事件背景,大抵就是此次火灾原因正在调查中,但警方初步估计是黑社会火拼所为,顺便介绍了一下玻利维亚的黑社会现状,重点突出了第一大黑帮人蛇帮,并强调此次火拼事件中,人蛇帮主要实力被消灭,目前全国黑帮处于火拼开战状态云云。
不用听主持人的介绍,雍博文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儿,那画面正中央烧成火炬状的大楼正是人蛇帮在拉巴斯的总部,看起来这事儿搞得实在太大,拉巴斯烧大厦,苏克雷平古堡,又死了那么多人,已经够份量上国际新闻,给全世界一起围观了。
鱼纯冰道:“看到了?老实交待吧,是不是你做的?”
雍博文断然否认:“当然跟我没关系,这是昨天生的事情吧,我人在海南,怎么可能跑到玻利维亚去杀人放火然后再回来?飞也没那么快的!”
鱼纯冰却道:“你有比飞快一万倍的方法,用网络传递只需要几秒钟的时间。别在那里糊弄我,人蛇帮的实力远远出了玻利维亚地方一般黑帮水平,称雄整个南美,什么黑帮能在短短一天内连袭苏克雷和拉巴斯两处重点,我看那电视新闻里的大楼火焰黄中带紫又有透明边焰,分明就是三昧真火的样子!”
雍博文辩解道:“我们在南美那边又没有人手,又没有分公司,我就算是想通过网络传送,就算是能传到南美那边的电脑上,可一没有人解压,二没有转换器转换,我怎么从电脑里出来?小鱼儿,你这是神经过敏了,人蛇帮作恶多端,指不定被谁看不顺眼给灭了。欧美那边的法师那么多,个个都能做。三昧真火又不是什么稀奇东西,怎么就能落我身上?安啦,我这趟是来找小芸姐的,哪会那么多事?”
鱼纯冰冷哼道:“最好是这样,要真是你做的,让我知道了,哼哼,我饶不了你”又问了他现在在什么地方,海南的天气怎么样,聊了一会儿这才挂了。
雍大天师应付得一身大汗,感觉比隔壁正在做激烈体力运动的刘意还要累。
关注人蛇帮覆灭的法师,不仅仅是鱼纯冰一人。
虽然只是一个穷凶极恶的普通黑帮,与术法界仅仅搭了点边,但以往的事实证明,很多术法界中大的冲突与暗斗,往往都是从这种边缘势力开始。
澳大利亚,堪掊拉。
虽然是澳洲的都,但此地的知名度远远不及举办过澳运会的悉尼,事实上很多人都错误地把悉尼当成了澳大利亚的都。
澳大利亚法师协会总部就往于堪培拉市中心。
现在,会长办公室内的大屏幕上播放的也是拉巴斯大火、人蛇帮覆灭的消息。
澳大利亚法师协会主席古德里安?里奇独自坐在沙上,端着一杯红酒,默然观看着这个看似平常用遥远的新闻,脸色凝重。
新闻结束好一会儿他仍保持着这种坐姿一动不动,宛如一尊可以命名为思考者二号的雕像,直到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破了房间的安静。
他看了一眼来电号码,眉头微微一挑,似有些不悦,接起电话道:“什么事情?”
“古德里安,你看新闻了吗?中国那边动手了,这是在向我们示威。我们刚回复完他们,他们就跑去灭了人蛇帮,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我想把克里斯送到纽约去避避风头……”电话中传来的是个女人的声音,因为焦躁而显得有些刺耳。
“让他去纽约给我们丢人现眼吗?他现在的样子能去哪里?”古德里安怒道:“给我让他老老实实地在家呆着,哪里都不准去!我们澳大利亚法师协会的人还没有死光!”说完,不等对方再说什么,就直接把电话挂断了。笑话,让澳大利亚法师协会会长的儿子去美国寻求庇护的话,整个澳大利亚法师协会颜面何在?虽然说大家对于澳大利亚法师协会是美国法师协会附庸这件事情都心知肚明,但也不能做得如此露骨,澳大利亚本土的法师也是有自尊心的!况且事情还没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这种示威通常来说只是个开端,下一步中国法师协会的肯定会再次派有接触,如果现在就搞得紧紧张张如临大敌,那接下来的谈判将很难讨到好。再说了,事情本来就是中国法师协会那边先理亏,自己儿子又在那边受了那么大的罪,古德里安也不想就这么善罢甘休!
第一二六章 震荡(中)
所有的问题最终还得回到谈判桌上解决。
大家都是法师协会的成员,台面下怎么打怎么闹都可以,但事情既然已经摆上了台面,那就要按规则办事。
古德里安认为,中国法师协会在消灭人蛇帮之后,会在第一时间与他进行联系下一轮谈判,这样才能最大程度地挥这次示威行动的效果。或许中国法师协会方面还会采取其他行动来进来威逼,比如带几个高级法师过来炫耀一下武力,比如先与美国法师协会私底下达成协议,再通过美国方面对他们施压。所有的一切皆有可能。古德里安并不认为现如今的美国法师协会会长是他妻子的亲哥哥就能改变美国法师协会一直以来唯利是图的习惯,如果中国方面给了美国方面足够多的好处,美国法师协会很可能会反过来帮他们。而对于中国人来说,面子大于天,这次的葫芦岛事件已经闹得全球皆知,如果中国法师协会不能谈下一个较好的结果,那面子就可丢大了,想必那帮好面子的东方人不会这样做。澳洲方面必须得早做准备才行,或许先跟美国方面通个气,至少不要让他们被东方人的糖衣炮弹给一下击倒才行。古德里安如此琢磨着,拿起电话,正要播打给美国法师协会会长莫多克?贝鲁奇,可电话却先响了起来,一看号码,居然正是莫多克?贝鲁奇!
“难道是艾拉丽私自联系了莫多克?”古德里安心里一阵别扭,这个老婆什么事情都找哥哥,根本就没把他这个老公放在眼里,两人自成婚以来,一旦闹别扭,艾拉丽就会第一时间给莫多克打电话,当年莫多克还不是美国法师协会的会长,在美国术法界向来以行事强硬著称,每次一接到艾拉丽的诉苦电话,转过身就会立刻给古德里安打过来,把他这个妹夫骂到狗血淋头才会住嘴。古德里安对此忍无可忍,正打算跟艾拉丽离婚之际,可莫多克却成了美国法师协的会长!结果澳大利亚的里奇会长思量再三,还是决定以大局为重,个人忍辱负重,以保证整个澳大利亚法师协会的平稳和庇,最终放弃了离婚的打算。现在古德里安看到莫多克的来电基本上是又惊又怕,可不接又不成,当真是痛苦无比。看着电话响了几声,古德里安不敢让莫多克久等,还是接起了电粀ww.?
“古德里安,看到新闻了吗?人蛇帮被灭了!想不到中国方面也学会这种示威行动了!全世界的人都知道这件事情是中国法师协会做的,都等着看你们二次会谈的结果,你准备怎么办?”莫多克的声音无论何时何地总是很平缓,没有任何激动的情绪,哪怕是他在骂人的时候,也是这般语气平和,听起来也就分外的怪异吓人。
“我绝不会退步!中国法师劫货在先,克里斯又遭了那种罪……哪怕他们再来一千次一万次,我都不会同意他们的条件,要赔偿也得是他们先赔我们,再谈我们赔他们的,这笔帐得算清楚!”
古德里安虽然说得显得很激动,但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你们中国法师协会不是想要葫芦岛遇难法师的赔偿吗?行,你们先把克里斯帝安的精神和**伤害费赔来,我们再赔你们死掉的葫芦岛法师。这已经是各退一步的表示了,要知道原本古德里安这边是坚决不同意赔偿葫芦岛死难法师的。
“嗯,这样也好了,大家都是法师协会的成员,现在对外战事又紧张,还是以和谐稳定为主,怎么也不能让那些异类看我们法师协会的笑粀ww.U饧?虑榻桓?野桑?蚁韧?泄?矫婀低ㄒ幌隆C鹆巳松甙铮??堑幕鹌?Ω靡丫?芟?跻恍┝税伞V泄?矫娴氖虑楹冒欤?墒强死锼顾档哪切┘一铮?愦蛩阍趺炊愿叮俊?
“我绝不会放过他们!”古德里安咬牙切齿道,“他们这么做,让克里斯以后还怎么抬头做人?”暗地里还有一句潜台词没说,现在克里斯帝安已经成了整个澳洲法师的笑柄,谁还会把他放在眼里,想把他培养成接班人的机会都没有了,里奇家族掌握了三代的澳大利亚法师协会权柄在不久地将来就会落入他人之手!
“不要冲动,还是要先调查清楚才好。”
“还有什么可调查的,克里斯亲眼看到了那戒指,除了他们还会有谁带那种戒指,那上面的魔法波动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仿造出来的!”
“无论是不是真的,我都不赞同与他们生冲突!现在围剿异种联盟正到了关键时刻,东欧法师协会急需他们的支持,这个时候对付他们,将会影响协会在东欧的整体战事!”
“可是,克里斯他……”
“那是他自己不争气,本来很容易解决的事情,现在却闹到这种地步,甚至到了影响大局的程度,如果不是我压着,早就会有开除他会籍的提案出现了!我已经与理事长和常任理事们探讨过这件事情,并且达了一致意见,要求你尽快解决与中国方面的纠纷,绝不能让你们之间的矛盾影响整个东欧战事!当然,他们不知道克里斯的事情,这方面我刚刚说的,仅代表我个人意见,你可以自己斟酌!”
古德里安默然。
莫多克是什么身份?说是个人意见,实际上就是代表了美国法师协会的意见,而美国法师协会的意见也就代表了整个美洲法师协会的意见!更何况澳大利亚法师协会一直是仰美国法师协会鼻息的存在,既然莫多克说出了这句话,那古德里安也就不能现在为克里斯帝安报仇了,哪怕是私下暗地里进行,也不行!莫多克从不容许他人忤逆他的意见,美国法师协会建会数十年来未尝有过的强势人物,自任会长以来,清除异己,打击派争,整顿会务,一扫美国法师协会以往自由散慢的氛围,权势之大令人心惊,美国法师协会暗地里已经有人开始叫莫多克法师皇帝了。
得罪了莫多克绝不会有好下场!
古德里安便觉得说不出的憋屈,沉默良久,才艰难地道:“好,我会尽快结束这场纷争!”
第一二七章 震荡(下)
“已经证实,雍博文正在海南万宁,不可能跑到玻利维亚去。”
说话的男子也就三四十岁的样子,头脸整齐,戴了副眼镜,斯斯文的,猛一看去,大概会让人以为是个什么老总或是官员的秘书。他此刻正坐在一间小型办公室楕圆会议桌的西侧,面对着十几个人。这十几人就是他汇报的对象——中华法师联合协会常任理事,或者说是南方派系的常任理事。现在中华法师协会理事会共有常任理事五十人,其中南方派系法师有三十三人,北方派系法师二十七人,从这个数量比上来看,似乎还算平衡,但事实上总会主席、理事长、秘书长全都是南方法师,而北方法师只占据了副理事长和几个执行干事的位置,在实际权利上远远不如南方派系。对此,北方法师派系相当不满,可一直无可奈何。当年红朝改元改革后,率先在南方试点开放,世界法师联合委员会的代表最先在南方召集各派代表,成立的中华法师联合协会,成立近两年之后,才有北方派系加入协会,这就直接导至了南方派系在协会中的优势局面,法师资格认定、协会权益分配等等重大权利,才全掌握在南方派系手中,北方派系一直受到打压。直到近此年鱼承世崛起,北方派系在协会中的尴尬地位才稍有改变,而到了今年雍博文横空出世,一跃而成紫徽会员,又挟日本战绩声望满值,全世界皆知,等到来年高层改选时,这位新晋的北方大天师必然会在其中占据一个重要位置,将大大改变南北方的现有态势。所以,南方对于涉及到雍博文的事情,都非常紧张,一来是不想再给他增加声望值的机会,二来是想找机会打压一下,看看能不能在改选之前将他解决掉,不给他进入执委会的机会。
这次葫芦岛事件,虽然是北方的事情,但因为牵涉到雍博文,所以南方派为主的总会难得地上了把心,尤其是雍博文冒冒失失地向世界联合总会出那份措辞严厉的声明后,南方派简直就是大喜过望。世界联合总会怎么可能容忍如此嚣张的家伙,就算是不能在明面上对付,比如降级或是开除会籍什么的,但也肯定会进行打压,至少像在进入世界联合会理事会成为理事这件事情上,就会大做文章。如果雍博文无法进入世界联合会理事会,那中华法师协会这边就可以此为借口,只给他一个虚衔,不让他掌握实际权利!
南方派认为,葫芦岛事件,是打击雍博文和北方派的一个难得机会,所以派出的代表团中连一个北方派都没有。他们想通过此次谈判达成几个目的,一是获得赔偿和道歉,二是打击雍博文,启程之前,代表团就已经得到了上层的授意,在以达成基本目的的前提下,可以把所有过失都推到雍博文身上,比如劫持澳大利亚法师协会订货、杀害澳大利亚法师协会高级会员、勾结佛教密宗传人这些澳方会纠住不放的问题,都可以承认,如果对方不提,也可以主动往上勾,总之这次事件都是雍博文的错,最终要借机会向世界联合总会提出雍博文的降级申请。想必世界联合总会方面见到这份申请也会很高兴。
可第一次谈判的结果却大大出乎南方派的意外。在南方派看来,他们已经这么识相地主动承认错误,澳大利亚方面应该也很痛快地给出赔偿和道歉,到时候他们再顺竿往上一爬,也可以就澳大利亚方面的损失给予赔偿,也可以道歉,把罪过往雍博文身上一推,大家都欢喜,不是挺好的事情吗?谁知道澳大利亚法师协会却好像吃了枪药一样,强硬得像石头一般,不赔偿不道歉,只要求中国方面赔偿道歉。这可就没办法谈下去了,真要达成这样一般协议,用不到改选年,现在的协会主要领导就都得被哄下台去!这摆明了是丧权辱国的不平等条约!中国历近百年屈辱,从上到下对这种明显的不平等条约都是深恶痛绝!
代表团只能草草表了一个简单地声明,就灰溜溜地返回国内。
对这样一个结果,不仅北方一片反对,就连南方大部分派别都纷纷质疑,代表团和理事会压力奇大,思来想去讨论几回,最终决定请美国法师协会居中斡旋一下。可还没等联系美国法师协会方面,就得到了玻利维亚人蛇帮被灭的消息。
人蛇帮在葫芦岛事件的前期原因中扮演了一个极为重要的角色,所以他这一灭,立刻引起了中国总会的注意。他们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雍博文那份声明,怀疑这件事情是雍博文做的,所以立刻调查雍博文的行踪,调查结果却是出乎意料的证明了雍博文根本不可能去玻利维亚大杀四方。
眼下召开的是一个内部会议,由常任理事会秘书长主持,与会的是常任理事会的几个执行理事,无一例外都是南方派系,也是上次前往澳大利亚进行谈判的主要成员。
其中一个执行理事提出疑问:“如果不是雍博文做的,那会是什么人做的?”
另一个执行理事道:“会不会是澳大利亚方面?他们订的那批货可都是些小女孩儿,不论想做什么,都是不会是光彩的事情,而且这种订货应该不只一次,如果全揭出来,将是一件大丑闻。或许他们想要消灭证据,这才派人去灭了人蛇帮。雍博文身边没什么得力的人手,以往都是借着鱼承世的势力,可这种事情,鱼承世肯定会反对,也不会借人。他独自一人,不可能几乎在同时消灭了苏克雷和拉巴斯两处据点!”
“说得有理,也没准儿是美国方面做的,毕竟澳大利亚是美国的妹夫嘛。”
这句话引起一阵恶意的哄笑。
“好了,好了,大家不要说了。”一直保持沉默的秘书长终于话了。这位秘书长姓洪名兴国,是岭南大派金甲门的掌门,任秘书长近十年,是仅次于正副主席的重量级人物,而就实际权利而言,甚至还远胜于那些有名无实的虚衔副主席。
听到洪兴国话,所有人都安静下来,扭头看着他。
“不论这件事情倒底是谁做的,外界都肯定会在第一时间怀疑是我们,而不是其他什么单独的法师,是我们中华法师联合协会做的!”洪兴国的声音有点闷,鼻音很重,听起来了有浓重的哑声,“谈判失败,打击外围相关势力示威和显示决心,这是这几十年来国际协会间冲突的通常路数!”
第一二八章 将错就错
听完洪兴国这句话,会议室终于彻底安静下来。
事实上,在座的都是法师协会的资深成员,要不然也不可能坐到执行理事这种实权位置上,在听到人蛇帮覆灭的消息后,有的人第一个想法不是雍博文做的,而是会里因为谈判失败而愤怒出手了。
这种事情以前有先例。
那是红朝改革十一年的事情,中华法师协会经过了初期加入的迷茫,接下来的南北矛盾磨合后,终于达成了初步的统一,在时任会长的清一派掌门李道乾的带领下,开始努力展经济,当时也就是卖卖特有的土特产术法原料,不期却引了卢森堡法师协会的窥视之心,暗中派人来走私,走了几回获利颇丰,又见中华法师协会没有反应,胆子越地大了起来,居然以外来投资商的身份堂而皇之地与政府签订协议,想要把雾草产地的脊岭山给包下来。这雾草本身没什么法术特性,却是合成药剂、熔铸物品等的通用最佳中和剂,那是供不应求的紧俏商品。卢森堡法师协会这么一做,可把中华法师协会惹闹了,当即杀上门去,在脊岭山一带,把卢森堡法师协会派过来的法师给杀了个精光。卢森堡法师协会一看打不过,就赶紧地跑世界法师联合总会去告状。中华法师协会一边应诉,与卢森堡法师协会打笔墨官司,一边紧急派出数支队伍,沿着卢森堡法师协会走私的线路,把协助他们的走私集团、销脏的黑市公司统统杀了精光。这一下卢森堡法师协会被吓到了,最终同意了道歉赔偿,而中华法师协会方面也对卢森堡死的那几个法师给予了赔偿,这才算是完事儿。
眼下虽然已经确定这不是协会做的,但这个黑锅却是背定了,若是因此激化双方矛盾却又如何是好?
便有理事道:“是不是向澳大利亚方面解释一下,这不是我们做的,还可以做个姿态,愿意配合调查,缓和一下矛盾,也有利于下一轮谈判嘛。”
“对,对,不能激化矛盾,现在的国际环境总体是和平的和谐的,我们实力不足,还不能跟美国这种大协会正面冲突,要韬光养晦,埋头展才是硬道理。”
几个理事纷纷附合。
洪兴国不悦地敲了敲桌子,暗骂一声鼠目寸光,冷冷地道:“这样示弱,更别想谈出结果了!在开这次会前,我已经跟主席、副主席、理事长他们开会勾通过意见,既然事情已经生了,那就将错就错,与澳大利亚启动新一轮谈判,态度要强硬,条件不变。我们会先跟美国方面通气,若是能达成协议,那澳大利亚就不是问题!现在东欧围剿异种联盟的战事正吃紧,急需我们这边的军火支援,如果因为中澳矛盾影响东欧战事,想必这是总会不愿意看到的,也是美国方面不愿意看到的。”
这话里面大有源头。这东欧战事虽然名议上是法师联合会统一部署的围剿行动,东欧诸协会联合执行,但大家都知道,实际上这是美国方面暗中主导的!这些年来美国以清教徒为主的法师协会势力急膨胀,财大气粗,实力惊人,已经隐隐有反制教廷的迹象,在联合会内手遮半边天,与隐修会、巫师公会、东正教会分庭抗礼,各自主使一部分法师协会,明争暗斗不止。
东欧围剿异种联盟战事,就是美国清教会一力促成,并且在人力物力等面方大力支持,目的就是将势力范围扩展到了东欧,这样就等于是插下一根钉子,向东威胁俄罗斯东正教会,向西威胁隐修会和巫师公司。原本极为落后的东欧法师协会在美国方面的资助下快展,但法师数量却不是靠支助就能飞快增长的,尤其是实力强劲的高级法师都需要长时间培养,使得在初期对异种联盟的战事中连连失利。隐修会、巫师公会和东正教会主使的法师协会代表立刻提出派出国际联合法师团参战,美国方面大急,使劲力气才暂时阻止这一提案的通过。可如果东欧战事继续失利的话,这一提案迟早会通过,到时候隐修会、巫师公会和东正教会就能明正言顺地插手,美国方面的计划就会落到,弄不好偷鸡不成还会反蚀把米。
就在这个时候,简单方全只需要初级法师就能使用并且挥强大威力的术法武器的出现解决了美国方面的这个难题。这些年来,正是靠着美国方面不断支援的术法武器,东欧法师协会才能在与异种联盟的作战中持续获胜。不过,美国方面虽然也一直在研究术法武器,但有些关键技术一直无法破解,制造出来的家伙无论是质量还是威力都远远逊于中国方面,所以一直以为都是订购中国货,也就是鱼承世公司的产品。说起来,鱼承世公司能够快崛起,还真是托了东欧战事和美国法师协会的福了。
便有那理事提出异议道:“武器交易可是鱼承世主导的,我们根本控制不了,北方现在本来就有些问题,如果他不肯配合的粀ww.???
“葫芦岛那可是北方的地盘,这次如果能谈出好的结果,也是他们愿意见到的吧。”
“那可不见得,这次谈判是我们主导的,如果我们出丑失败,他们才会高兴吧,正好趁机难。”
“谁都知道那个雍博文是鱼承世捧起来的傀儡,他敢那种声明,肯定是得了鱼承世的指使。我们提出来的谈判条件,跟他们的诉求相差很远,他们肯定不会满意!”
“鱼承世那边我已经通过气了!”洪兴国打断了众理事的议论,“我们南北有矛盾,那是内部的事情,现在是一致对外的时候。鱼承世虽然提了一些条件,但总体来说,还是愿意配合协会谈判的。”
“那雍博文怎么办?要是鱼承世知道我们通过谈判对付雍博文,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这个我们已经考虑过了。雍博文再怎么说也只是鱼承世的傀儡,鱼承世是很精明的人,他捧起雍博文的目的不外就是总会争夺话语权,为北方造势。只需要满足他这个要求,雍博文就不是问题!”
洪兴国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谈,最后站起来道:“诸位,启动新一轮谈判的要约已经往澳大利亚,现在你们的任务就是尽快根据实际情况重新修订谈判条款和要求,一旦要约回覆,就立刻起程!”
第一二九章 初上燕窝岛
人蛇帮覆灭的第三天,澳大利亚方面回复要约,同意重启谈判,翌日,中国法师协会组成新代表团远赴澳洲。
也就是在这一天,台风带来的大风降雨终于停止,连着阴了三天的万宁总算露了晴天笑脸。
在酒店里憋了足足三天的雍博文和刘意立刻驱车直奔乌场港,寻船前往燕窝岛。
这燕窝岛又名大洲岛,是一个赏海观景的旅游胜地,如今天高风平,万里无波,开往岛上的航船是一艘接着一艘,大都是旅游团所包,散客不多。
乌场港与燕窝岛隔海相望,相距不过十几公里,用不多时船抵岛上,只见这岛分为南北两块,中间有一条玉带样的洁白沙滩相连,两边双峰对峙,满眼尽是奇峻峰洞,当真是赏不尽地风光,看不完的景致。
雍博文心中有事,虽是美景当前,却也无心观赏,与刘意下船登岛,进了靠岸的渔村,四处打听这岛上可有姓艾的人家,在村子里打听一圈,却是毫无收获,只是得知南北两岭虽然面积不大,但总共有五个村子,这个村子没有,其他村子或许能有也说不定。两人登岛处是南大岭的铺鱼村,位于燕窝岛的最南端,也是最大的一个村子。从此沿着海滩一路向北,依次就是其他四个村子,都是渔村,自然要靠海的。
岛内还有相当大的空间,只是往里走都是石头山峰,地形险要,缺水无路,又多蛇虫不宜居住,除了采窝之外,少有人会往岛内去。这燕窝岛有一特产金丝鸟巢,又称万洲燕窝,想当年那是响当当的正牌贡品。金丝鸟巢产于南罗洞中,这南罗洞位于南大岭上,高约2oo米,入口下宽上窄,石径弯曲。海鸟金丝燕就在这阴暗狭窄的缝隙洞穴中以口中分泌物胶合其他材料制巢产卵。位于南大岭与北小岭之间的燕窝村当年就是以采窝为营生。因为山势陡峭,常有意外生,所以村中寡妇极多,又称寡妇村。只不过如今村民再也不能去采燕窝了。整个南罗洞连带着山峰都被一家公司给承包买断,公司在南罗洞中以人工养殖的方法培育燕窝,统一销售,垄断了万洲燕窝的产供销。
两人自铺鱼村一路问过去,一无所获,当夜宿于燕窝村。
这岛上游客极多,旅行团大半是当天上岛当天离开,但许多自助游的散客却往往会流连一到两天,所以村子里都有条件简陋的招待所,如果客满的话,随意找户人家多半也肯留宿。
当天因为有一伙海南大学的学生在岛上留宿,恰好也住在燕窝岛,占满了招待所,雍博文两人只好在村头找了户人家住下。
这户人家姓陈,家中只有老两口,一个女儿在长沙上大学,女儿空出来的房间正好用来招待游客,价钱比招待所要贵一些,但胜在条件较好,而且包了晚餐和早餐。当天的晚餐是海鲜宴,都是自家打捞,极为新鲜,不过雍博文心中郁闷没什么胃口,刘意这些东西吃得多了也不新鲜,所以两人吃得都不多,席间就听着陈老头在那里侃大山。陈老头是极健谈的,从岛上数百洞穴的传说聊起,一起谈到燕窝村又名寡妇村的来历,从金丝乌巢的妙处一直说到现如今承包了岛上山峰垄断燕窝养殖销售的金明特色食品有限公司,东村八卦,西村琐事,无所不知,口无遮拦,俨然就是个包打听的角色。
雍博文见这老头似乎对岛上几个村子的人家都相当熟悉,便又向他打听。老陈头侧头想了一会儿道:“从来没听说过这岛上有姓艾的人家。”雍博文不禁大为失望,又听老陈头说:“我这岛上住了一辈子,家家户户的人基本都认得,这姓艾的没听说过,也没听人说最近有人搬到岛上来,不过有些家里头的叫什么都不知道……”雍博文心里一动,把艾家大姑的长相形容了一下。老陈头听完咂巴了一下嘴,嘟囔道:“说这长相倒好像是见过,一时想不起来的,这人年纪一大,记忆就不好了,得容我慢慢想着,怪了,就我这记性,要是总见的话,没有道理想不起来,应该是不常见才对,但肯定见过……”只把雍博文急得抓心挠肝,恨不得弄张符贴老头脑门上帮他提高一下记忆力。
直到吃完饭,老陈头也没有想起来,只推说晚上再好好想想,明天早上要是能想起来就告诉他们。
回到房间,一直没有说话的刘意见雍博文愁眉苦脸,便笑道:“老弟,不用急,明天一早上,那老头一准儿能想起来。”雍博文便有些诧异。刘意道:“这老头眼睛毒着呢,肯定看出来咱们不是一般的游客而是上岛找人办事儿,他那是憋着想要打听钱!”雍博文忍不住埋怨道:“刘大哥,既然你看出来了,怎么不提醒我,给他钱不就完了?”刘意摆手道:“我们也不差一晚上,先憋他一下,省得他狮子大开口,乱要价钱。”雍博文拍腿道:“还差这几个小钱吗?”很有点财大气粗的味道。刘意却道:“不是差钱,而是差事儿,总不能让人当冤大头不是!其实,你一早就应该说一说艾家大姑的样子,没准儿早就打听出来。他明天早上要还是憋着不说,那就去问别人好了!”
两人正说着,忽听敲门声响,应了一声,就见老陈头拿着两根蜡烛走了进来,道:“两位先生,我们这里晚上经常会停电,给你们两根蜡烛,万一停电了,拿来照明。”雍博文上前接过谢了,老陈头转身就往外走,走了几步又停下了,有些犹豫地道:“两位先生,夜里海边风大浪急,又没有光亮,没什么事情的话,最好不要去外面,万一出了事儿就不好了。”想了想,又补充道:“我们这里山上洞窍多,海风又大,一吹起来,总有怪异动静,要是听到了不用害怕,也别出去看,在房间里呆着,等到天亮,就什么动静都没有了。”又叮嘱了几句,这才离开房间。
第一三零章 有妖气
老陈头明显是话里有话,告诫他们这两个外乡人,晚上不要出去乱跑,乖乖在房间里呆着。
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忌讳传说,尤其是这种荒僻的小村子,什么鬼怪妖精的传说就更多,不过大都是当地人以讹传讹搞出来的,倒不见得真有什么妖异。尤其是雍博文和刘意这种术法界中人深知内情,现如今在中华大地上,那是法师协会一手遮天,妖魔鬼怪早就被赶尽杀绝,就算有那么一两只漏网之鱼,也都吓破了胆,全都老实猫着不敢露头,但凡有敢露头的,一率都会被和谐掉。
所以,两人也没把老陈头的告诫放在心上,坐上床上闲聊片刻,又看了会电视,约摸十点多的时候,突然就停电了。两人一时无事可做,索性也不点蜡,直接就躺下准备睡觉。
刚躺下没多久,就听到窗外传来嘻笑打闹的声音,熊熊火光自窗外映来。
雍博文翻身坐起来,向窗外张望,就见沙滩上点起了好几堆篝火,十几个年轻男女穿着泳衣嘻笑打闹,正玩得开心。想是那群自助游的海南大学学生在房间里呆不住,索性到沙滩上玩。刘意起来瞧了两眼,摇头道:“年轻人精力真旺盛。”重新倒下,不一会儿的工夫,酣声大作。他在酒店窝的这三天没能出门,就召了三天妓,就算是铁打的身子经过这么一折腾也虚得厉害,更何况他除了风水相术高明之外,其它本事基本上不了台面,在炼气修身上更是连个初级法师都不如。他这一睡,雍博文就睡不着了,那个呼噜打得震天动地,满室皆动,惊人至极。只几分钟的工夫,老陈头也被惊动了,特意跑上来瞧了两眼,对雍博文道:“雍先生,要不你到楼下来睡吧,动静还能小点。我们两个在外面对付一夜也行。”老陈头家的小楼是名符其实的极小,楼下除了厨房和一个卧室外,就只有迎门那一小块地方,既做客厅又当餐厅,雍博文要是去楼下卧室的话,那老两口就算在门口那块地方将就一晚了。雍博文自是不好意思让老人家连卧室都睡不上,当下婉言谢绝,只说自己跟这同伴一直出门,已经习惯了,让老人不用担心,顺便又问了下老陈头想起在哪里见过艾家大姑没有。老陈头只说没想起来。
打走了老陈头,雍博文索性也就不睡了,拿出笔记本来摆弄,这地方没有网络,也上不了网,幸好早前下了几个单机游戏在里面,如今正好拿出来打时间。
选了个防御塔游戏玩了一会儿,忽听窗外有人大声道:“都回去,不要在外面呆了,这大半夜的这么闹腾,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村里人明天早上还都得上班工作,当是你们一样吗?”语气相当严厉。
雍博文回过神来,循声一瞧,只见一个中年男人举着手电筒站在沙滩上赶那群大学生。
学生们相当没趣,跟中年男人吵了几句,便收拾东西离开了沙滩。
中年男子一直在旁监督,直到人都走*光了,这才左右瞧了瞧,好像逃难一样急急忙忙地跑掉。
雍博文也没放在心上,继续玩他的游戏。
过了十二点,起雾了。
那雾又白又浓来得又快又怪,贴着地皮浮起来,眨眼工夫四下弥漫,天地间一片乳白。
海风也大了起来,吹得呜呜作响,却吹不散那浓雾,雾中浪潮轰轰,想是开始退潮了。
跟着怪异的声音夹在风潮里响了起来。
那声音低哑刺耳,仿佛是好多人正踩着沙滩快跑动。
雍博文眉头一挑,站起身,透过窗子向着雾中观望。
那雾厚得仿佛一层白布,将所有的视线都挡得严严实实,视线出窗即止,什么东西都看不到。
但视线可以挡住,有些东西却是雾挡不住的,比如说——妖气!
有妖气!
雍博文打开剑匣,取出一个手电筒状的探测器,拿着数据线接在笔记本上,驱动事先装好的软件,按下开关,软件显示窗口上便出现一条波纹状的起伏条纹,仿佛心电图般不停跳跃。这是异种探测器,主要针对鬼妖魔精之类的异种设计,可以探测他们的数量、能量等等信息,有效范围三千米左右,不能具体定位。波纹最终定位后,雍博文大吃了一惊。根据探测显示,那雾中至少有数千妖精!虽然都只是些本事低微的小妖,但如此庞大的数量已经足够惊人了!在现如今法师协会一手撑天的局面下,居然还会有这么多的妖精存在于南海,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要知道各地法师协会都有像春城那样的大型监探设备,一天二十四小时对辖区进行监测,别说这么多妖精了,就连一两只小鬼都跑不掉!可眼前居然有这么多妖精乘夜行动,海南法师协会是干什么吃的?难道就一点迹象都没有现?当然了,要是有像费家那样的法阵进行屏蔽,也有可能逃过监控,可问题是雍博文连一点法阵运转的迹象都没有感觉到!
这些妖精就这么明目张胆地在夜里行动,只用白雾遮挡了一下普通人的视线,实在是嚣张到了极点,简直就跟持枪上街打劫银行,连个面罩都不带一般!
雍博文回头看了看睡得正香的刘意,断了叫醒他的念头。
这位风水大师在这种情况下还是睡着比较好,要是醒着只能添乱。
合上笔记本,将东西都装好,推开窗子,白雾如同水流般沿着窗台滚滚流下,很快就在整个房间中弥漫开来。
雍博文背着剑匣跳出窗外,轻飘飘落地,顺着妖气传来的方向走过去,走了两步就觉出不对,这雾气除了阻挡视线外,似乎还有其他**的成份,大抵有类似鬼打墙的效果,让你无论走多远实际上都是在原地一个小圈子打转。这等小伎俩自然不放在雍大天师眼里,他停下脚步,掏出两张符来,正要使法,忽听一声惊恐的尖叫从浓雾深处传来。
“救命!”
第一三一章 雾隐飞剑
好家伙,这一嗓子撕心裂肺,简直杀猪也似,虽然是个女人,却叫出了不让须眉的气势与破锣声响。
雍博文闻声一惊。
雾中妖精横行,突有人呼喊求救,那不用说,肯定是妖孽作祟害人!
这一声过后再无动静,也不知呼救之人生死如何。
雍博文凝神瞧准方位,两脚八不丁站定,默诵金光破甲术咒文,右手捏法诀并剑指,在左掌心上疾画数笔,“咄”的沉喝一声,劈手打出一道金灿灿的亮光。
这一道光仿佛聚光探照灯,又好似一柄出鞘的利剑,将重重白雾自中撕开,亮出一个宽达四五米长尽二十米的明亮通道,雾气遮掩下的沙滩海水尽数暴露在金光之下。
光芒中,两个人一动不动地躺在沙滩上,许多矮小若猫的黑影惊恐地自那两人身上跳下来四下奔逃。
雍博文怒喝一声,抛手祭出一叠降妖符。
雪片般的黄色纸符扬扬洒洒落下,将那些未及逃入迷雾当中的黑影尽数笼罩其中,只等符箓落下,就会化为原形且动弹不得。
便在此时,斜次里突地涌出一团浓雾,将那未及完全散开的降妖符尽数吞入。雾团左右旋即展出两条长柱,宛如伸出两只臂膀般,左拉右扯,飞快地把被金光破甲术驱散的白雾重新拉拢到一起。
雍博文哪容他重布雾阵,左手召风符,右手真火符,双掌在身前一合一拉,贴在一处的两符利箭般射入雾团。
雾团之中红光一闪,狂风大作,火借风势破雾而出,宛如一条赤焰巨龙张牙舞爪,将那一团迷雾烧得干干净净。一个模糊的人影自雾团中显现,狼狈地拍打着身上烈焰跳入一旁迷雾,旋即消失不见。
雍博文使出6地飞腾之术,一步冲入雾中,还没等迈第二步,便觉眼前寒光闪烁,暗叫不妙,来不及后撤,只得将上半身猛得向后一仰,便见一道长虹般的光芒自面门上方急掠过,未及起身,就见那道长虹在空中急转,再次向面门刺来,杀气凛然。雍博文反手自背后剑匣抽出那柄精金堂长剑,刷地使出一计金刚夜叉食恶剑,正挑中飞来长虹,便听咣的一声巨响,仿佛洪钟鸣响,火花四溅。
那长虹微微一顿,雍博文瞧得真切,那竟然是一柄七彩流光的半透明长剑!
雾中传来一声压抑的低呼,似极惊讶。
长虹旋即飞起,绕着雍博文左刺右斩,灵活无比,宛若活物。
雍博文还是初次与这飞剑之术较量,以往只听说飞剑斩人何等厉害,什么千里取人头,什么快若流星闪电,当下不敢调以轻心,打起全部精神,使出破魔八剑应敌。这破魔八剑他如今已经是使得溜熟无比,八剑轮回使出,威力层叠,便见一丛丛剑影自身周冒出,猛一瞧去,便好似整个人变成了长剑的刺猬一般,剑风如狂轰轰鼓吹,将四下浓雾吹得节节后退,清出好大一块场子来。
若是从空中观望,便可见那铺天盖地的白雾之中露出一块无雾之地,地面剑影如山,一道长虹绕剑山飞舞,在这无雾空地之间留下一道道纵横交错宛若杂草的彩光痕迹。偶尔长虹击中剑山,便会出雷鸣般的震响,激起大篷如雨火花。战了片刻,雍博文突然收剑疾喝一声“定”,那长虹立刻如同落网的飞虫般定在空中,任如何挣扎都不能动弹,却是雍博文一面使破魔八剑迎敌,一面偷偷洒符,在所走过的空地布了一圈,形成符阵,念咒动,正将那飞剑困在其中。
雍博文上前一步,举剑便砍,雾中出一声惊呼,“不要!”声音未落,雍博文已经一剑砍下,正中那七彩流光的半透明长剑,便听锵的一声脆响,那长剑没有断,却是被斩落地面,雍博文连掷三张符贴在剑身上。那一直如同活物般挣扎不休的飞剑终于不再动弹,满身光彩隐去,灵性全消。雍博文转身对着惊呼声传来处就是一剑,劲力所过之处,如风卷残云,将白雾扫得干干净净,却没有现任何敌人的踪迹。
几乎就在同时,白雾飞退散,不过几个呼吸的工夫,海滩上浓雾散尽,露出满天星斗,天边一弯弦月,四下沙滩上干干净净,哪里还有什么妖精,唯一能证明这里曾经热闹非繁的证据,唯有那沙滩上留下的密密麻麻的细小脚印,不过这证据存在不了多久,只消海水上涨,一个浪头打过来也就消失了。
雍博文上前将那飞剑捡起来,拿在手中细细端详。这剑长约二尺八,宽仅半寸,细长轻薄,隐隐透出一股凶悍杀气。这剑身不知是什么材质的,看起来像是塑料,呈半透明状,但轻轻敲击却出金属鸣响,轻轻抚摸,只觉又滑又硬。剑身之中隐隐浮现一长串符文,由剑锷直抵锋尖之处,时隐时现,仿佛水中游鱼。
他因痛恨这暗中偷袭之人役使妖精害人,原本是想将这剑砍断给对方一个教训,但落剑时猛然想起艾莉芸来。当日在机场上艾莉芸就是祭出飞剑才挽回败局,救他雍大天师一条小命,如今他到海南来寻艾莉芸,这突然冒出来的使飞剑之人,难保与艾莉芸没有什么关系。这飞剑炼制不易,与役使之人关系密切,等若役使者半条性命,若是斩断对役使者必定重创,要真与艾莉芸有什么关系,那可就不好了。
于是雍博文临时改变主意,收了九分力,只将那飞剑与役使者之间的联系切断便罢。雍博文对这飞剑之术并不怎么了解,只知道现在使飞剑的人越来越少,这门本事似乎有失传的危险,至少他在法师协会里没看到过有人会使这飞剑术。端详一会儿,从剑上看不出什么名堂,雍博文也就不看了,想来这飞剑遗失绝不是小事,这飞剑的主人肯定还会找他来索要,到时候再做打算也不迟。
拿定主意,雍博文将飞剑收入剑匣——那里有几个空位是鱼纯冰特意留下给他装东西的,一直没能派上用场,如今正好用来装这多出来的一把剑。
第一三二章 海岛神汉(上)
收拾好东西,又使出六耳神通,仔细探查,确认四周没有隐藏的妖精或是敌人,雍博文这才走到那躺在沙滩上的两人身旁。
这是一男一女,都是二十左右岁的样子,穿着泳衣,想是刚刚那帮学生中的成员,没有随着大伙一起返回招待所,而是找了暗处躲起来。至于他们躲起来要干什么,那是不言而喻,反正不是玩躲猫猫也就是了。
两人还活着,虽然表情还残留惊恐,但呼吸平稳,脉搏正常,身上没有明显伤痕,只是昏迷不醒,大抵是中了妖术邪法被迷了神智。这是妖精害人的习惯,都不是当场弄死,而是迷倒后带回洞府慢慢享用。
想当年唐僧取经,一路上就被妖精掳了不知多少回,都是放翻之后,带回洞府去慢慢泡制,结果吃唐僧肉不成反挨扁。唐僧一路走下来,也不知诱惑得多少美艳女妖千年道行一朝丧。看西游记的时候,每到此种情节,当时尚年幼的雍大天师总是忍不住拍案叹息,觉得这些妖怪着实太傻,要是他做妖怪,捉到了唐僧,那自然是当场一口吞掉了事,还带回洞府干什么,那不是自找麻烦嘛。当然,后来稍长大些,多读了本派秘典道藏后,他才明白为什么这些妖精都如此脑残。
妖精都是草木禽兽之类的异物所化,与人相比先天少了两窍,这吸取天地灵气上就自然比人类慢,所以在修行路上艰难无比,取的都是先化人,修满孔窍,再更上层楼,奔着成仙的境界使劲。这化人自然不是那么简单的只是披个人皮就算了,其它不变,那不是人,那还是禽兽,既然要化了,就算改了原先茹毛饮血餐风饮露的习惯,一切礼仪、习俗都要朝着人类看齐,这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穿衣吃熟食。妖精们一朝化成*人形,在行为礼仪习俗这档子事儿上比人类还要死脑筋,人类还要讲究个通达权变,它们却是不成,一旦破了规矩,形成心理阴影,那想再在修行上进步可就千难万难了,就算吃了唐僧肉可以从此长生不老与天地同寿什么的,那也是永远的妖精,让人瞧不起看不上见着了就喊打喊杀,这样的长生有何趣味?妖精也是要讲进步的!所以妖精们就算冒着天大的风险也要把唐僧掳回去,好生洗剥干净泡制熟了再吃不可。
过了这么许多年,时代变迁,人类社会越来越文明,讲究越来越多,这妖精与时俱进,自然要跟上时代步伐,而原来的老习惯也是不能丢的,就算是学了西餐,吃个五成熟,也得先带回去洗剥干净的再烤才行。换一个方面来说,这里一男一女,难不保这妖精春心大动要留下一个当个押洞夫人或是押洞夫君什么的。
小小妖术自然不放在雍大天师眼里,当下使出法术探查,打算对症施法,解除妖术。
可这一探查不要紧,他就是一愣!
这两人中的不是妖术,而是再纯正不过的道家法术!
道家法术流派万千,风格迥异,但其中最基本的道理却是不变的,只要是行内中人,稍一探查就可以知道。
难道害人的不是妖,而是人!
雍博文眉头大皱。
使法术残害普通人这可是法师协会的大忌,又混着大量妖精出没,两样加起来,这事情就不那么简单了。看起来这海岛术法界的水深得很!
这两人所中的只是一种很普通的锁气之术,以法力滞留经脉间,锁住气脉运气,造成昏迷,短时间内对身体不会有任何伤害,但若是时间太长的话,就会导致气血阻塞,留下后遗症,大抵会患上高血压、心脏病,严重一些的甚至会心肌梗塞。
雍博文正要施法解术,忽听身后传来一阵喧哗,扭头一瞧,就见着远处光柱晃动,却是好些人拿着手电筒正连喊带叫地往这边跑,想是刚刚的动静太大,惊动了村里,尤其是那声救命,实在是太瘆人,万一真出了人命那可是大事情。若是被这些人看到雍博文蹲在两人身旁,少不得要问东问西,弄不好还会怀疑是他做,他不愿意惹麻烦,左右一张望,见四下都是平坦的沙滩,也找不到什么藏身的地方,当下使出法术隐去身形,往远处站了站,只等这些人走了之后再说。刚一站定,他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情,这海滩上几千米内一览无余,那沙滩上的一对男女刚刚躲在什么地方了?
村中来的人很快就到了近处,其中有那些游玩的大学生,也有村子里的人,看到沙滩上躺着的两人,都是又惊又怕。那些学生们乱七八糟地叫着,“老四、海子、小梅、老二”之类的称呼,一拥而上,连推带叫,见两人毫无动静,吓得六神无主,手足无措。
村民中有一人见这些学生娃折腾得没完倒了,便有些不耐烦了,吼道:“都别叫了,你们这么折腾,活人也折腾死了,都闪一边去,让小吴大夫给瞧瞧。”这人四十多岁的年纪,长得又黑又胖,满脸横肉,倒有几分凶相,正是此间村长兼书记。这整个岛上五个渔村在行政区划上都属是一个行政村,统一名唤燕窝村。这村长姓解名东风,家中有支小船队,在当地也是一个富户,万宁城里有楼有车有门市,平时家里人都在万宁那边住。
解村长吼了这么一嗓子,学生们这才稍稍镇惊,闪开一条通路。
一个黑瘦的穿着白大褂背着医箱的年轻人走过去,检查了一下,这才对众人道:“只是昏迷了,没有生命危险。”
众人这才都松了口气。
解村长对着学生们训道:“你们这些小年轻的,不知道天高地厚,让你们晚上回去休息,不要出来,就是不听,看看出事儿了吧!这地方的子时雾邪着呢!他们两个能保住小命,就算是好运了,以前还有不听邪的,非要顶着雾出来,结果就没了,生不见人死不见死。你说你们这些小家伙万一真有个什么事情,让家里的老人可怎么活?不为自己想,也不为家里爸妈想想?”
学生们自知理亏,都不敢还口。
解村长正训得口沫飞溅,小吴大夫凑过来道:“书记,不对劲,他们什么毛病都没有,怕又是中邪了,我这治不了,还是找刘半仙来给瞧瞧吧。”
第一三三章 海岛神汉(下)
“找刘半仙?”解村长立刻脸拉得老长,“你不行吗?做为一个医生,居然向一个神棍求助,真是白活这二十几年了。”
小吴大夫辩解道:“他们要是有病的话,那我当然能治了,可他们没病,根据我检查的结果,他们就是睡着了,我怎么治?”
解村长没好气地哼哼道:“水平不行就直说得了,还找什么借口。”不等小吴大夫再说什么,转头对那些学生道:“你们同伴现在的状况很不好,我们小吴大夫没什么解决的办法。”
学生们立刻就慌了。
“那怎么办?赶紧送医院吧!”
“我打电话叫12o好了。”
“叫什么12o,这是在岛上,赶紧找船吧!”
解村长摆手道:“别急,现在大半夜的,就算找到船,过海也是一个钟头,再往医院送,什么事情都耽误了。我们这里有个老中医,治病相当有一手,要是能把他请来,肯定能救得了你们的同学。不过,他的出诊费比较高,你们身上带钱了没有?”
学生们纷纷表示钱不是问题,赶紧请人来救命才是正格的,很有些财大气粗的味道。
解村长一听钱不是问题,那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吩咐人马上去请刘老中医。
这边众人一起动手,把沙滩上的两人抬起来,搬回招待所。
趁着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一对男女身上,雍博文悄悄现身,跟在人群后面,充作出来看热闹的,只等找机会解除二人身上的法术禁止。
众人吵吵嚷嚷地搬着两个人回到招待所房间放到床上,众学生和村民都挤在走廊里。
等了多半个小时的模样,就听远远有人喊,“来了,来了,刘老神仙来了。”
就见着一群人簇拥着一个干瘦老头顺着楼梯走上来。
这老头上身穿着老式的对开襟小褂,下身是大裤头,脚上趿拉着人字拖,头稀疏,两只黄豆眼,一撮山羊胡,左手拿大扑扇,右手端小茶壶,走起路来一摇三摆,不像世外高人老神仙,倒像江湖片子老光棍。
这刘老神仙穿过人群,进了房间,伸手在两人额头上抹了一把,便道:“嗯,是被雾里的精怪给迷了神智。”
旁人倒没什么,可雍博文一听就想笑,那明明是正宗的道术禁制,到他这里就变成了精怪迷神,法术这东西差之毫厘谬以千里,诊断都错了,不能对症施法,那肯定是解除不了的。当下在旁边等着看这老头笑粀ww.?
解村长显然对刘老神仙不太待见,冷冷地道:“老刘头,你能不能治?”
刘老神仙山羊胡子一翘,傲然道:“就没有我刘半仙治不了的邪病!”
“那还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赶紧地给孩子治好!”解村长其实有点烦,这燕窝岛是旅游景点,总出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对当地的旅游业本身就有相当大的影响,这两个大学生万一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那可就麻烦大了去了。
刘老神仙捋着山羊胡子,端着仙风道骨的架子道:“我刘半仙做事向来清清楚楚,治病没问题,不过得先付钱。”
“你个钻钱眼里的老扎货!”解村长大怒,举巴掌就要扇人。
刘老神仙什么架子都不要了,嗤溜一下钻到门外,扒着门框道:“解老四,你不要欺人太甚,你还想打人怎么着?别以为你当了村长我就怕了你!我吃的就是这碗饭,当然得先钱后救人了。”
学生里有个年轻人见解村长怒不可遏还想追过去,连忙站出来道:“先付钱没问题,可你要是救不醒人怎么办?”
刘老神仙一挺胸道:“我刘半仙怎么可能救不醒他们!要是救不醒,钱我还给你们,再倒赔一倍!”
那年轻人和几个同伴眼神交流了一下,点头道:“行,多少钱?”
“明码实价,精怪**三千,不打折!”刘老神仙刷地从衣服兜里掏出张单子抖开给那年轻人瞧。那单上打头三个醒目的黑体一号大字“价目表”,下面是一排排的收费项目,什么驱邪一千,请神两千,回魂三千,当真是明码实价。
几个学生聚在一起掏兜凑了凑,划拉干净兜底也就不到两千块钱,那年轻人道:“现在没这么多现金,先拿这些,等回头我们到银行取了钱再给你。”
刘老神仙摇头道:“概不佘欠,没有现金,刷卡也行,我家里有刷卡机。”
“你个老……”解村长勃然大怒,又要打人,刘老神仙蹭地一下又跳出门外,威胁道:“解老四,你再敢动手,我马上就走,我还不治了呢!”
雍博文实在有点看不下去了,正欲上前解决问题,忽见人群中走出一人道:“刘老神仙,救人救急,你就先收下钱救人吧,我给他们做个担保还不成吗?要是他们过后没有钱给,我替他们给!”
出来的却是个女子,容貌姣好,只是皮肤有点黑,年纪轻轻,二十出头的样子,但举止沉稳,气度不凡。
刘老神仙一见这女子站出来,便换了张笑脸,道:“海妹子,你也来啦。瞧你这话说的,我老刘也不是钻钱眼里的人,刚才就是那么一说,总不能坏了规矩不是。我这就救人。”言语间竟对这年轻女子有些畏惧。
雍博文忍不住瞧了这名叫海妹子的年轻女子几眼,暗暗猜测她是什么人,居然能让这老滑头如此服贴。
刘老神仙不再说话,把屋里人都赶出去,自在屋中央焚香礼拜,把香往地面上一插,盘坐地上,闭着眼睛摇头晃脑喃喃自语,也不知在嘟囔什么,念叼几句,忽地打了个哈欠,伸一个长长懒腰,腾地跳起来,浑身哆嗦,尖叫道:“净海大神驾到,闲杂人等回避!”围着那三柱香手舞足蹈,怪声怪调地喝起来,用的都是当地土语,
第一三四章 暗斗
刘老神仙虽然耍得猴戏,但效果当真不错,立时见效,围观群众纷纷报以惊叹,解村长一脸不爽仿佛便秘。
雍博文看着那海妹子,暗暗冷笑不止。旁人看不出来,可是他却瞧得清楚,刘老神仙耍了半天,只使了一个幻术或者说是幻符,趁着摇头晃脑浑身乱抖的功夫,他捏破了藏在手心里一方小竹牌,那抓在手中的那团灰影和弥漫的腥臭气味都是竹牌幻化出来的,真正让那男生醒过来的,却是刚刚出言主持公道又愿意为众大学生们担保的海妹子!那海妹子暗中使了法术解除了男生身上的禁制,这等禁锢血脉的法术都是随着血脉而在全身运转,不是绝对了解,谁没有这种隔空解除的本事,雍博文自己若是解法,那得靠过去,摸着身体表面,感应血脉运行的规律,找到法术禁制所在才能施法破解。可这海妹子一没靠近感应,二没使法探测,直接上来就把禁止解除了,那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这禁制根本就是她下的!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刘老神仙突地喝呀呀大吼一声,“妖孽还不束手就擒!”跳将起来,奔着那躺在床上的女生扑过来,揸开双手,好似精/虫上脑要当众袭胸的色狼。眼瞅着那一双手就要按在女生的胸部上,打旁忽地飞来一脚,正中刘老神仙侧腰。这一脚踢得好不结实,刘老神仙哟一声惨叫,斜飞出三四米,重重撞在墙上,把那单薄的墙壁撞得直颤悠,落到地上捂着侧腰惨叫翻滚,一时爬不起来。
这一变化看得众人目瞪口呆。
刚刚才醒过来就踢飞了救命神仙的男生酷酷地慢慢收脚,冷冷道:“死神棍,居然敢当着我的面儿欺负我女朋友!”
“胡飞,你搞错了,他是在给你和小曼治病!”学生们一拥而上,其中那个领头的男学生解释道,“你就是他救醒的。”
胡飞轻蔑地瞥了刘老神仙一眼,不屑地道:“就凭他这个神棍?老6,你们花了多少钱请的这个神棍?”
那领头的男学生道:“三千,大家伙没凑够钱,先给了一千多块钱!”
胡飞走到刘老神仙面前,伸手揪着他的脖子给从地上拖起来,咬牙冷笑道:“老神棍,看你年纪大了,我也不欺负你,不过你骗我同学的钱却不行,快点交回来。”
“忘恩负义,忘恩负义!”刘老神仙被踢得不轻,嘴角趟出一溜白沫,气得话都说不全了,哆嗦着手指着胡飞就会一句忘恩负义了。
旁边的村民有看不过眼的,忍不住道:“后生,哪能这么做,刚刚多亏了刘老神仙救你,你才醒过来,就算不念着他老人家的救命之恩,也不能这么连打带踢还带往回要医疗费!”不过出声的人却是不多,显然这个死要钱的老神棍在村中人缘并不是很好,许多村民见他挨打,甚至还露出了兴灾乐祸的表情,尤其是解村长最为明显,夸张地咧着嘴,似乎随时都能爆出哈哈一声大笑。
胡飞道:“这个老神棍根本就是在骗钱,他有什么能耐治好我和小曼?”
刘老神仙叫道:“你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吗?你就是我救醒的!你这种忘恩负义的东西,你那小女朋友我不管了,你要是有能耐,你自己救吧!”
胡飞嘿嘿冷笑两声,把刘老神仙往地上一扔,大踏走到女朋友床前,伸手在她胸腹间按了按,蓦得握成拳头将中指指节突出出来,对着某处一拳击下。
雍博文不禁挑了挑眉头。胡飞这一拳相当有名堂,尤其是其中还蕴含着相当程度的法力,显然也是术法中人,就这水平来看,弄不好还是低级法师。再想到刚才在海滩上的疑惑,也就解决了。这胡飞显然是在众人都离开的时候,悄悄使法术把自己和女朋友隐藏起来,想等人走*光了再继续亲热,不想却撞上了群妖雾行,遭了暗手,被牢牢禁住。
众人见了这翻变故,都是暗叫不虚此行,这大半夜的居然还能看到如此精彩好戏,见胡飞脚踢老神仙不算,还要自己去救女朋友,一时间都屏气凝神,期待后续展。
刘老神仙虽然痛得厉害,却也紧张得瞪大了眼睛。
海妹子似乎有些紧张地抬手摸了摸鬓角,无形法力出,悄然牵动女生体内的禁制偏了一偏,胡飞这一拳便打偏了,床上女生小曼仅轻轻哼了一声,四肢微颤却没有反应。
胡飞偏头往人群中瞧了一眼,显然有所觉,但这种事情不好在普通人中间声张,也不说什么,又探了探,重新找到准确位置,右手再击一拳。
海妹子摸着鬓角的手向上抬,貌似去捋耳旁散。
胡飞忽地身子一侧挡在床前,那一拳急下落。
海妹子举在耳旁的手急动了动,似乎在规整乱,但与女生体内遥相呼应的法力却分为两道,一左一右绕过胡飞袭向女生,左侧法力明显,右侧法力微不可察。胡飞果然上当,又往左一扭身子,想挡那左侧袭来的法力,右侧法力暗渡陈仓直奔床上女生。
雍博文便在这时往前踏上一步,那模样就好像是离开太远看不清楚屋中情况,所以想往前挤一下,踏步间暗使五雷正法,一道微弱的雷法自人群缝隙间穿过,正截住海妹子牵引禁制所的法力,便听噼啪一声细响,胡飞身右侧爆起一小团白亮的星光,胡飞那一拳就在同时击在床上女生的胸口。
蓦得一股白雾自窗外急涌入,在房间中飞快弥散,眨眼工夫就已经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
没等在场众人反应过来,就听雾中传来刘老神仙杀猪一般的惊恐喊叫:“起雾了,快逃,雾妖来了,不想死的快逃!”就听噼哩扑楞连滚带爬的动静响起,跟着有人被撞倒在地出砰砰乱响,刘老神仙这一咋唬本就被这突如其来的白雾吓了一跳的众村民立时炸了锅,连喊带叫的跟着就跑。
第一三五章 真阳刀
简陋的招待所里立时乱作一团。
所有人都争先恐后地往外逃,只恨那走廊狭窄,一时间竟全都卡在其中,进不能退不得,一个个带喊带叫奋力挣扎,却不知何处纠缠得太死,竟是无人能动弹分毫。
一时间,哭声、喊声、叫声连带着噼哩扑楞的沉闷撞击声、痛苦的惨嚎声、恼火的叫骂声搅在一处,形成一种怪异的令人窒息的合声,在浓郁得化不开扯不透的白雾中不停回响升腾。
白雾一起,雍博文便施法锁定了海妹子的位置。
海妹子果然趁雾起而动,直扑向床边的胡风和小曼。
此时,胡风刚刚一拳打破了小曼身上的法术禁制。小曼呻吟着醒转,睁眼所见却依旧是满目苍白,不禁吓得尖叫。胡风伸手抱住小曼,浑不知身后有人偷袭。
雍博文暗自冷笑不已,纵身自拥撞的人群中跳起,贴着屋顶急向前爬了几步,追到海妹子头上,猛然落下。
海妹子刚刚来到胡风身后,正要出手偷袭,忽觉头顶风声炸声,暗叫不妙,连忙向旁躲闪。
胡风闻听背后有异动,在地上猛得跺了一脚,低喝道:“有请伏虎罗汉!”身子一抖,反手一拳打向空中。这一拳即出,狂风立响,所过之处,将白雾一扫而空,隐隐间竟有噼啪爆呼,声势当真骇人。只是他这一拳却打错人了。真正的偷袭者海妹子刚刚被雍博文吓跑,而雍博文恰好落下还没来得及改变方向继续追击,这一拳正奔着雍博文面门打来。
一片苍白间,忽听现出一块清明空间,就好像是一杯浓郁的牛奶中突地中和出一片纯净的清水般,钵大的拳头与雍博文的那张脸同时出现在这片空间中。
雍博文只顾着盯海妹子了,却忽视了胡风的存在,眼见一个拳头近在咫尺,这要打中了,鼻梁打砸还是轻的,弄不好就得满脸开花,大惊之下,深吸一口气,张嘴一喷,使的正是得正花间的真阳刀。
便听嗡的一声闷响,一道暗赤色的红光自口鼻中喷射而出,正中胡风的拳头。
拳头被红光一扫立刻出滋滋作响,青烟直冒,表皮焦黑一片。
胡风惨叫一声,忙不叠地收拳。可那红光去势不止,嗖地划破白雾,闪电般插了过去。胡风也是了得,虽然因白雾遮眼不知对方使了什么法术伤了自己,但情知事情不妙,收拳的同时立刻矮下身子,抱起床上还在吱哇乱叫的小曼,贴地急滚,滚了两下,正撞在一人脚边。
此时满室混乱,人人都在惊慌逃窜,这人却安静站立不动,便显得格外诡异。胡风一撞到这人,便心中警觉,正要再往旁滚,却是身子一紧又中了禁制无法动弹,只听耳旁有人轻笑道:“好个神打之术,呼之即降,可比那些街头把式要强上百套,能把神打术这种三流玩艺练出如此神通的,也只有岭南太皇宗,你是太皇宗的入室弟子吗?”听声音却是个年轻女子,语气间倒也没什么敌意。
胡风尚不及回答,就听耳旁狂风呼啸,宛如级台风过境,满室轰轰然作响,桌床杂物尽都在狂风中飘飞起来,一个身子把持不住,竟被这狂风吸起,宛如一片轻飘飘的纸片落叶,顺着风势飞去。
满室白雾一扫而空,视线之为一清。胡风抬眼看去,就见一个年轻人立于房中,张口猛吸,直有鲸吞天下的浩然之势,这渐有天地之威的狂风竟是生生被他吸出来的!白雾在他身前凝成一个人头大小的白团宛若雪球般滴溜溜转个不停。更让胡风惊骇的是,他体内的凝固的真阳之力竟被吸得不稳颤动,隐隐有脱体飞出的势头。
“这是什么法术?”那制住胡风的之人轻咦一声,同样相当惊讶,抓住胡风、小曼,身形一晃,浓浓白雾如同从烟囱里喷出来的浓烟也似自身后冒出,将三人身形遮住。
室内的清明只是一闪即逝。
雍博文这真阳刀的回吸之力不能持久,收回喷出的真阳之力就算完事。但这一喷一吸之间所产生的沛然大力所形在的威能却是惊人至极,给本就混乱不堪的招待所火上添油,他这一吸即了,却听轰隆一声,这木制招待所的单薄外墙被惊慌的人群给撞破,挤撞在一处的六七个人自破口处下饺子般接二连三地摔了出去。这一下卡住的走廊总算松动起来,数十人挣扎的合力一遭爆,有的顺着走廊楼梯下去的,有撞破墙壁出去的,这木制小楼哪经得起这种折腾,晃了几晃,摇了几摇,轰然倒塌。
雍博文一口真阳气吸还,只觉身下楼摇地晃,便知不妙,按着记忆中窗子所在的方向急急奔出,他这一跑那就是6地飞腾之术,奇快无比,本来就离着窗子不远,两步即到,只是稍偏了一些,正撞在窗侧墙上,把墙撞了个大洞,尤如膛炮弹般射出小楼,迷雾之中便觉近处有人也飞快自楼内跃出,以声响度来判断也是主动跳出来的。想到刚刚那海妹子就站在窗前捉住胡风和小曼,雍博文断定身旁这人就是海妹子,正要出手,不想那人竟是先下手为强,锵的一声脆响,一道寒光闪电般在雾中炸起,杀气凛然!雍博文拔剑出匣,以破魔八剑应敌,刹那间与那袭来寒光连续撞击数十下,叮当脆响声中,手中的精金堂名品宝剑伴着撞击迸的团团火星化为碎片,一同散落雾气之中。
“好剑法!”雾中那人赞了一声,寒光突地一化为三,三化为六,六化为九,刹时间变化九道,四下盘旋飞舞,于雾中时隐时现,宛如九条毒蛇潜于暗中,时刻准备扑出凶狠咬噬。
雍博文至此方才落地,凝神戒备,反手摸在剑匣上,握住那柄桃木剑,又连贴三道精金符,准备以木剑迎敌。
雾中那人却没有继续进攻,而是沉声道:“把你拿走的剑交回来,我放你一马!”
雍博文冷笑道:“就凭你这小小的雾障法和飞剑术就想打败我?痴心妄想!你还是想想等会怎么求我放你一马吧。你役妖害人,别以为在这海岛上就没人管了,今天既然叫我撞上了,那你就乖乖束手就擒,或许我会从轻落。”
雾中那人呸地啐了一口,九道寒光蓦得同时自雾中射出,怒龙般自不同方位袭向雍博文。
雍博文拔出贴符精化的桃木剑,依旧使破魔八剑应敌,左手却从剑匣中掏出布阵器,按动按钮,射一道阵法。
这布阵器中已经事先存好了十道不同功用的法阵,只需调到相应的序号,就可以弹出使用。布阵器一动,从里面喷出好多杂七杂八物件,其中以符箓居多,正是太平道最精擅的符阵之术。雍博文使的这一道符阵名唤天罡破煞阵,专门在大范围迷障之术中使用,布得阵中阵,虽然不能破掉敌人的迷障之术,却是可以迷上加迷,利用敌人的迷障之术加层,使敌我双方都陷入阵中,而太平道的符杀之术最适合这种贴身混战,一步数符,只要走过的地方那是符上加符箓上贴箓,除了施符人自己,其他人都是一触即,触符箓与事先布下的天罡破煞阵相互感应,立时就可以锁定敌人位置,进而从容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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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有事早起出门,后半夜方回,没能更新。
第一三六章 生擒活捉
符阵一布下,那九道飞剑的攻击立刻变得迟缓起来。
飞剑袭人那也得役剑者能够感应到攻击目标才行。
传说古时剑仙能千里之外取人项上头颅,倒也不假,但却需要事先做好准备工作。先得先拿到目标的一件贴身物事,从头指甲到衣物碎片什么都可以,剑仙可以据此贴身物件确定目标的气机特点,其次得能确定目标的大致方位,比说是在某地某府之内,不用太详细,但也不能太模糊。有了这两点,本领高强的剑仙就可以在千里之外通过天地之间的气机震荡,先锁定一个大致方位,然后靠着附在飞剑上的灵觉次第感觉,最终找到目标,一击秒杀。只不过外行人不知道此中奥妙,以为剑仙随随便便就能隔着几千里地想杀谁就杀谁,。
役剑者以附在剑上的灵觉来操纵飞剑,同时感觉四周环境,飞剑离役剑者越近,那附在飞剑上的灵觉就越强反应也越快,反之则越弱越慢。
雾中操纵飞剑的海妹子近在咫尺所以这飞剑操纵起来有若臂使,又能透过这迷雾锁定雍博文的位置,所以攻击流畅快捷。可雍博文天罡破煞阵一布,海妹子无法透过迷雾觉雍博文的位置,只能依靠剑上灵觉来感应。这海妹子显然离着古时强剑仙那千里之外依然能凭灵觉锁定杀的境界差得太远,这灵觉感应的水平相当之低,又有符阵影响,近在咫尺竟也找不到雍博文的具体位置,九道飞剑晃晃悠悠变了没头苍蝇交叉飞舞,乱刺一气,再没了先前那种气势。
雍博文趁机矮下身子,跳出飞剑攻击范围,踏着禹步在雾中急绕圈奔走,每走一圈都布下一圈暗符,只绕了两个圈子,迷雾深处便有符箓被相继触动。这些符箓都是普通的安宅、安神、驱邪之类的符咒,没什么杀伤力,即使是碰到了如果不是特别注意的话,也无法现,海妹子此刻全部注意力都放在操纵飞剑寻找雍博文身上,根本没有留神脚下居然还有暗桩存在,三步倒有两步会踏在地面的暗符上。雍博文顺着符箓被触动的轨迹一推算,便推测出海妹子行走的方向和下一步可能经过的地方,当即提前潜过去蹲守。雍博文刚刚站定位置,就见迷雾卷动,一个人影自雾中急急走来,边走边双手挥舞,念念有词,踏的却也是禹步。
那人影对藏在暗中的雍博文一无所觉,直到了雍博文身旁,擦身而过,这才似有所觉,扭头往雍博文潜藏的方位观察。这却晚了,雍博文一伸手就在她小腿上贴了张符。这人影惊呼一声,双手急挥,浓雾深处隐见寒光闪烁,却是招飞剑救急,可惜远水解不了近渴,雍博文这一符贴出,便迅站起,随着站起身的动作,便好像那在街头贴小广告的级熟手一般,啪啪啪沿着对方小腿一直往上,一口气连贴了十几张符,有定神,有制气的,有凝血的,诸般控制手段统统加上,等最后一张符贴到脑门上时,整个人便成了一尊石像,只剩下眼珠以微微转动了。此时离近了才看清楚,这人正是海妹子。
九柄飞剑堪堪飞到近前,失去控制,呛啷啷落到地面,合到一处,化为一柄长剑。
雍博文弯腰将这飞剑捡起来,却见此剑与先前收的那柄飞剑模样全不相同,此剑长约三尺三,剑身又厚又宽,上有九条龙纹盘旋,但仔细一看,这龙纹却不是铸上或是纹上的,更像是剑身的裂缝所形成。这剑拿在手中轻飘飘浑似没有重量,曲指一敲,出沉闷的木响,竟然不似金属材质。一时研究不出个所以然,便也插时剑匣,贴着先前夺来的那柄飞剑放置。
海妹子见雍博文把自己的飞剑拿走,眼睛瞪得老大,愤怒几欲喷出火来,可却个抗议的动静都不出来,当真郁闷到家。
雍博文见状嘿嘿一笑,将海妹子脖子上的那张符摘下来,海妹子脱口叫道:“快把剑还给我,不然我杀了你!”雍博文却问:“你是龙虎山剑侠?”海妹子不知雍博文这是在试探,只以为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喝道:“既然知道我是龙虎山弟子,还不多把飞剑还给我,你要是态度够好,我就当没生过这回事儿,不然的粀ww.???
“不然的话怎么样?难道你敢禀告师门,说你的飞剑让人给抢去了?你师父什么肯定会出头来往回抢,不过你能有什么好果子吃吗?”雍博文漫不在乎地道,“你要是真有这份胆量,那我现在就放你走,坐在这儿等着你们龙虎山的前辈来跟我拿你的飞剑!”
海妹子一时面红耳赤,却想不出什么应对的话来,她本也不是那种能言善辩的人物,再加上心虚,自然是无论反驳。
雍博文见状心中更加有底,便问:“你先别吵,我问你件事情,你要是答得好,我不光反你的飞剑还给你,先前那把剑也还给你,至于你们役妖害人的这笔账,咱们回头再算。”
“谁役妖害人了!”海妹子不服气地叫道,“我们役使派中自养的海妖采收养殖的海兰,怕惊到村中人这才使了雾气遮障,倒是你不分青红皂白的进来就要收我们的海妖,太过份了。”
雍博文冷冷道:“你们没害人?那胡风他们两个是怎么回事儿?难道是自己给自己施法制住了?刚才胡风要解除小曼禁制人,你为什么施法阻拦?你们一面施法害人,一面又让个老神棍出面救人敛财,倒是挣钱的好手段!”
海妹子梗着脖子道:“那个胡风要是安安份份地呆着,我们也不会去动他,可他却要捉海妖给他女朋友当宠物,这怎么能行?刘半仙是我们在人间的委托代理,以往那些误入雾气见到海妖的村民,都被我们制住送回来,再由刘半仙治好。要不是这样的话,难道还让我们龙虎山的人像神棍一样跑出来治疗?”术法界的人一直尽量避免在世俗人面前露脸使法,如今的法师协会也一直禀承这个传统,为此还有专门负责处理法师们施法后痕迹的应急处置队。当初在春城的时候,雍博文与逄增祥在楼顶大战考精,事后的那些痕迹便都是这个应急队处理的。
第一三七章 未婚夫
同一件事情,站在各自的角度都有各自的道理,正所谓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大家都认为自己有理。
所以海妹子说得理直气壮,丝毫没有任何心虚气短。
雍博文却也不会因为她这么两句话就认为自己错了而道歉赔礼放人还剑,更何况他好不容易抓到了龙虎山的线索,就算是真打错了,在打听出艾莉芸下落之前,也无论如何不会放人。当下雍大天师对海妹子的辩解只当耳旁风,也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转而问:“你既然是龙虎山的女道士……”海妹子截道:“我没出家,不是女道士。”雍博文不理她接着问:“那你认不认识一个龙虎派叫艾莉芸的人?”其实他并不确定艾莉芸是不是龙虎山的人,只是在机场那一战中,听老喇嘛问艾莉芸是不是龙虎山剑侠,而艾莉芸也没有否认,这才留了心。
海妹子警惕地瞪着雍博文,反问:“你打听这个干什么?”
“我是她的未婚夫,特意来找她的!”雍博文直接把自己的身份往上抬了半格,以便更加名正言顺。
海妹子立刻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脱口道:“未婚夫?你是天罗宗的古俊鸣?”
雍博文心中就是咯噔一下。
这古俊鸣是什么玩意,从哪冒出来的,怎么成了艾莉芸的未婚妻了?
要是放在以前,他只怕立刻就要迫不及待地先问这古俊鸣是什么人了,可如今他也算是经过风浪,遇事沉得住气,只是把这个问题憋在心里,含糊道:“你也知道这件事情?”
海妹子道:“这是派中的大喜事,现在谁不知道?不是说你和你父亲要半个月之后才会到吗?你怎么提前跑来了?哦,我知道了,光看照片和视频心里不托底,想自己来偷偷看看真人。怎么,怕我们龙虎山骗人,拿个丑女嫁你?”
“不是,我只是想先看看,先看看。”雍博文低下头,不让海妹子看到自己的脸色,“你能帮我通知一下艾莉芸,叫她出来见面吗?”
“哎呀,这个不好办……”海妹子显得相当为难,“你知道我们龙虎山门规森严……”眼睛不住地往雍博文背上剑匣去瞄。
雍博文立刻醒悟,使了个散符术,把海妹子从头到脚的符箓都驱散,又将那两柄飞剑取出来,双手奉上道:“还请……”一时语塞,打到现在,他还不知道这海妹子叫什么呢,总不能就这么大赤赤地叫海妹子吧,那些不知她身份的村民神棍可以这么叫,可同是术法界中人,又都是大派出身,那自然不能当面这么叫了,那可对人极大的不尊重。
海妹子爽朗地一笑,接过飞剑,将那柄宽剑往空中一抛,那剑化为一道流光钻进她的嘴里,又将另一柄剑提在手中,这才道:“海妹子是我的小名,我大名叫艾容竹,是芸姐的堂妹。”
雍博文连忙赔笑道:“还请容竹师妹帮帮忙,约艾莉芸出来跟我见上一面。”
艾容竹却道:“这会儿工夫倒是低声下气了,怎么不像刚才那样凶巴巴地了,喊打喊杀的,又什么役妖害人,大帽子听得倒是顺溜。古公子,你法术精深不说,这变脸的工夫也相当了得。”
雍博文小意地道:“刚才我是不知道你的身份,咱们修行之人,见到使法役妖禁人这种事情,总不能坐视不理,要是容竹师妹遇到这种事情,也不能袖手旁观吧。”
艾容竹不爽地哼了一声道:“合着还都是我的错了不是。”
雍博文忙道:“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是我行事过急,不分青红皂白冤枉好人,容竹师妹你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吧。”
见雍博文如此低声下气,艾容竹心中暗爽,但仍绷着脸道:“古公子,不是我不帮你,你也知道我们龙虎山门规森严,你和芸姐毕竟还没有正式举行仪式,私下里偷偷见面,于理不合。要是被人知道了,我也逃不了干系。刚刚被你欺负了一通,却反过来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帮你忙,我也太不合算了,真当我是术法界的活雷锋了吗?知道的,说我是好心帮忙,不知道的还不得说我是因为败给了你才迫不得已报信?到时候这话要是传开了,那可是好说不好听了,指不定就传成了我们龙虎山败给你们天罗宗,所以才把派中的第一美女嫁给你古大公子。说起来,你这龙虎山的法术倒真是精深,一下子就能布出个符阵来破我的雾法。”边说眼珠边转个不停。
雍博文连忙掏出那个布阵器来,解释道:“容竹师妹法术精深,我本来不是对手的,全是靠了这外道的小玩意才能布出符阵。”
艾容竹好奇地接过布阵器翻过来调过去地看了一翻,不解地问:“这是什么东西?”
“布阵器。”雍博文把那布阵器的功能和使用方法详细地解释了一遍。
艾容竹试着放了一个符阵出来,见这黑筒子一喷,阵法立成,不禁又惊又喜,把玩不停,爱不释手,问:“这东西倒真是巧妙,是你们天罗宗制造的独门法宝吗?”
猛一听独门法宝这么有武侠气息的词儿,雍博文不禁一愣,道:“不是,这是承世术法物品制造有限公司生产的。”
艾容竹不解地问:“承世术法物品制造有限公司,这是什么门派成立的?”
“是茅山派鱼承世。”雍博文心中奇怪,这艾容竹居然连鱼承世这等大名鼎鼎的术法军火头子都不知道。
“茅山派的人不都死光了吗?还制得出这种法宝?不过,茅山派的法宝怎么会落到你手里?难道是抢的?”
雍博文大汗,道:“这是公开出售的物品,只要花钱就可以买到,用不着抢。”
艾容竹惊诧莫名,“什么?门派独有的法宝也可以公开出售了?真是世风日下,难道是茅山派的弟子叛出师门,把师门法宝偷出来卖?古公子,你可是天罗宗的少主,就算是再好的宝贝,这也是人家茅山派的,你就这么买来,不是惹祸上身吗?”言下间对这个收脏的古俊鸣很是鄙视。
第一三八章 那一剑的风情
雍博文大为疑惑。
这艾容竹不知道鱼承世和他那闻名世界的术法物品制造有限公司也就算了,居然连术法物品买卖也大惊小怪,还是不是术法界中人?
很显然,雍大天师已经忘记自己当初刚刚加入法师协会时的乡巴佬模样了。
不过,看艾容竹吃惊的样子,也不像是装出来的。
雍博文只好简单地解释了一下鱼承世的公司业务。
这下艾容竹更加吃惊。
“茅山派居然开了这么一家公司,连本派的法宝都可以往外卖,他们不打算混了吗?独门法术被别人学去了,他们还靠什么吃饭?”
“这个算不上是独门法术……”
雍博文觉得自己耐心快要被艾容竹消磨干净了。他跑了几千里地的目的,是来找女朋友的,而不是给人充当术法界常识启蒙老师,他也没有那种为人师表的爱好。
听雍博文解释了半天,艾容竹还是将信将疑,但总算不再问个不停,道:“算了,这些事情回头再说,我先去找芸姐,帮你通报一下,不过她肯不肯见你,我可不敢打保票。你就在这里等着吧。”说完,冲着雍博文一挥手,转身欲走,连布阵器都没还。
雍博文突地一把捉住她的手臂,道:“容竹师妹,你走得太急了,是不是忘了点什么事情?”
艾容竹停下脚步,疑惑地问:“什么事情?”看了看手中的布阵器,笑道:“好啦,还给你,真小气,借来玩玩又不会弄坏。”把布阵器塞回给雍博文。
“这雾阵你不打算撤掉吗?胡风放在哪里了?那边房子里还砸着好些人,你不撤雾让村里的人怎么来救援?”雍博文却不肯放过她,突然将她拿在手中的那把透明飞剑给夺了下来,“还让我在这里等着,这里乱七八糟的这么多人,是见面的好地方吗?你根本就没想过要帮我通知艾莉芸吧!”
艾容竹支支吾吾道:“我一时没想到这么多嘛,你要是觉得这里太吵不合适幽会的话,可以另选一个地方,我这就把雾阵撤了,哎,芸姐,你怎么来了?”她瞪着雍博文身后,目露惊奇。
雍博文砰的一拳打在了艾容竹的鼻子和嘴巴上。
艾容竹刚刚张了一半的嘴巴被这一拳打得猛然合拢,没来得及吐出的飞剑就那么给生生地憋回到体内,但剑气已却不是内腑能容得下的,化为一束束白光顺着鼻孔耳朵往外飞射,她的鼻子被雍博文那一拳给打得鲜血长流,此时被剑气一逼一带,随之化两道血光喷出,瞧起来甚是骇人。艾容竹捂着脸,眼泪长流,不敢相信地瞪着雍博文。雍博文毫不动容,趁她没回过神来,啪啪啪,一连气又贴了十好几张符,把艾容竹重新定在当场。
常言说得好,打人不打脸,尤其这还是一位年轻貌美的女性,雍大天师怎么就得了这等狠手,简直就是没有丝毫怜香惜玉之心。
“不帮我传信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骗我?”雍博文甚为恼火,这么半天的口舌敢情全都白废,再想起眼前这女子包括役妖害人、驱使神棍骗钱、弄塌招待所伤害无辜这几大项罪名,更是怒火中烧,把拳头捏得格崩崩直响,也不用她传信了,直接逼问道:“艾莉芸的手机号是多少?”
艾容竹有些惊慌地回道:“我不知道,我们本门弟子之间向来都是飞剑传讯,从来不用手机。”
“我就不信了!”雍博文大怒,“你还是不是现代人,居然连手机都不用,难道跟不是术法界的人联系,也用飞剑传讯不成?看起来不让你瞧瞧厉害,你是不肯说了!”心下却颇有些踌躇,这艾容竹是艾莉芸的堂妹,若是欺负得狠了,只怕艾莉芸那里也交待不过去,艾大姐一怒,雍小弟少不得要吃不了兜着走。可是眼看着找到线索,这丫头却不肯老实配合,着实让人上火,不惩治一下想她也不会乖乖听粀ww.S淘テ?蹋?萘撕菪模?沼诰龆?贸龅闶侄卫锤??葜竦阊丈?魄疲?毕鲁槌鲆徽欧?偫茨笤谑种校?溃骸罢馐悄惚莆业模 ?
艾容竹脸色变了,不过不是害怕,而是得意加上兴灾乐祸,“姓古的,你上当了!”
“什么”雍博文一愕,便觉后脑勺冷风嗖嗖,寒气逼人,可以清楚地感觉到锐利无比的尖端正对着那处,只要他稍有异动,脑袋就会被毫不客气地刺穿!他微微侧头,错着眼珠用眼角余光向后看去,就见一柄闪着幽幽蓝光的飞剑正悬在空中,那剑身上的光芒不住吞吐,仿佛毒蛇的信子,正在探寻目标,随时随地准备暴起伤人。
“嘿嘿,姓古的,刚才被你夺去飞剑,我就已经出剑讯求救。老娘刚刚那是在跟你拖延时间呢。就你这一幅癞蛤蟆样,还想娶芸姐,痴心妄想吧!别以为老祖宗答应了,这婚事就一定能成!还不自量力地约芸姐出来见面,你以为你是谁!”
艾容竹很有点得意妄形的味道,还被人制着无法动弹呢,就已经开始训人了。
雍博文扯着嘴角露出一个很难看的笑容,“知道小说电影里的反派配角为什么总失败吗?”
“什么?”艾容竹一愣,雍博文整个人突地化为一团淡淡血雾从容地飘到那柄蓝色飞剑后方,重新化为人形,一伸手轻轻巧巧地握住了那柄蓝色飞剑,“因为废话太多!”
那蓝色飞剑居然没有任何反抗,就这样任由雍博文握着!
艾容竹大惊,暗想难道这姓古的法术居然这般精强,连飞剑都可以随手予取予夺?
但下一刻,飞剑嗡的一颤,急飞动,雍博文一时不防,整个人都被带得飞起来,没入浓雾深处。
在那一片苍茫之中,傲然站立着一个苗条高挑的身影,正竖着右手役使飞剑。
雍博文随着飞剑破雾而来,急接近。
那身影不闪不避,似乎胸有成竹,只等雍博文靠近,就要动雷霆一击。
雍博文似乎粘在了飞剑上,也不知道撒手,就那么直挺挺冲向那役剑者,似乎智珠在握,只等靠近,就要难动手一击致胜。
书中废话虽多,但真正的时间却短,只不过一刹时的工夫,双方已经到了呼吸可闻的距离。
无声无息,两人结结实实地撞到一处,摔到地面,滚作一团,紧紧抱在一处,好像车轮一样顺着地面滚下去,滚下去,直滚到浓雾深处。
艾容竹伸着脖子呆立当地,瞪大了眼睛看着雍博文消失的地方,只恨那天罡破煞阵仍在,使她看不透浓雾遮掩,浑知雾中激斗到何种地步,等了一个小时,又一个小时,直站到腰酸背痛腿花,却就是等不到任何结果与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