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8章：不寻常的手法
“要是躲不过，那我们就不躲。”唐易升不忍心看她一直纠结下去，替她出了主意。
米澜认真地看着他:“你是认真的吗？你是要我直接点，全都告诉她们？不行！这是他们之间的感情问题，我突然介入，这算怎么回事。之前我和霍彦辰的关系……这种事我应该避嫌才对。”
“可现在的问题是，你避无可避，不管说还是不说，都是错的。”
“那我直接说出来，他们也不会信的，肯定会觉得我疯了。谁会相信，一个死了九年的人突然活过来。”
米澜郁闷地趴在车窗上，任由凉风吹乱了她的头发。她现在需要好好清醒一下，想清楚，这件事究竟该怎么处理，才能让结局最圆满。
在不知道何柔还活着之前，她心里可能还没有这么强烈的感觉。当她见到现在的何柔之后，她心里更为坚定了，霍彦辰应该和洛云瑶在一起。
最圆满的结局莫过于，何柔自己悄悄离开，永远都不要再出现。而他们，继续过着幸福又平静的日子。
一个死了九年的人，应该让她继续死去。
她真的不该回来，更不该来见自己。
“你说，这事我到底该怎么办啊？”想了一路，米澜都没有想到更好的解决办法。她身处的位置有些尴尬，根本不好插手。
做任何事情，都太容易被人误解，偏偏，何柔就找上自己。她真是，什么都没干，麻烦还自动找上门了。
“嗯？有主意不？我的小哥哥！”接受唐易升以后，米澜在他面前也更活泼了些，不再和以前一样。
正是这样的她，让唐易升越发喜欢，真恨不得随时随地都和她在一起。
“不烦了，回家就给你出谋划策。”关键时候还是唐易升更有主意，米澜被何柔硬生生拉入局中，现在只能让唐易升这个局外人帮她拿主意了。
听到唐易升这句话，米澜这才安心。以前，她总是什么都靠自己，就算遇到了麻烦的神情，她也没有谁能求助帮忙。现在有唐易升在自己身边，她甚至不用太累。遇到了麻烦也可以让他帮自己。
有个人在身边依赖的感觉，真好。
她笑着看他，唐易升下意识伸手挡住她的眼睛，米澜又拍掉：“怎么？我还不能看你了？”
“看是可以看的，不过，我还在开车，澜澜。为了我们两个人的安全着想，你还是回家以后再看吧！”唐易升话里的意思很明显，惹来米澜脸上一红，哼了一声，不想理会他。
她别过脸去，嘟囔了一句：“回去就不看你了。”
声音很小，还是被唐易升清楚听到了，无意中看了一眼，映入眼帘的是红彤彤的耳朵，唐易升暗自笑了起来，心里美滋滋的。原来，有人害羞了，那他还是假装自己什么都没看见比较好。
回到他们两个的房子里，米澜整个人都倒在沙发上，还有些头疼，想起何柔那个样子，她现在还有些害怕。
突然想起，何柔还掐了唐易升，她猛地站了起来，拉着唐易升坐下：“你别动，让我看看。”
“看什么？”唐易升自己都没想到是什么，米澜已经扯开了他的领子亲自确认，他有没有受伤。
她看过唐易升和别人动手，一般人根本不能把他怎么样。可就在今晚，他在何柔面前竟然毫无招架之力。她很清楚，并非唐易升没用，而是何柔自身太过危险。
“你今天看清楚了何柔用的是什么招吗？怎么一下子，就掐住了你的脖子。”当时，她甚至能感觉到，只要何柔一用力，就能把唐易升的脖子给扭断。
说起这个，唐易升也皱起了眉头。他时常和家里的保镖试试身手，好几个人都拿他没辙，今天却输在了一个女人手里，而且自己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说出来都丢人。可是，她的手法……的确有些吓人。
“其实，我也没看清楚。”大概是因为太暗，不过，很明显何柔已经习惯深处黑暗中，这种阴狠的招数，绝对不是普通人会用的。出手就是要人命的招数，还能是什么。
“怎么看着，那个何柔，有些像杀手？”
这个词，他们谁都没敢去想，唐易升说出猜测时，自己也被吓了一跳。可他脑子里一闪而过的，正是这个词。
“难道……”
九年的时间，没人知道，何柔在这九年里都干了些什么。想起黑暗中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睛，米澜一个哆嗦，也不敢否定。
“是什么，只有她自己知道，我们也不用去纠结这个问题。你不是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吗？”
米澜想起自己担心的事，认真地点了点头。她的确不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应该怎么做，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实在是两难。
“我的建议是，你还是应该提醒他们。至少，让洛云瑶有个心理准备。”
“可是她不会信的。”
“你想，何柔都回来了，她会找你，是不是也会去找何旭帮她。你已经拒绝她了，如果她要再找人帮忙，就只有何旭。那毕竟是她的亲弟弟，她肯定会觉得，自己的亲弟弟会无条件帮他的。而且，你有没有想过，她回来了，为什么没有直接找霍彦辰，而是先来找你呢？”
这个问题，她也问了何柔。
“她好像有些害怕。”
“九年不见，心爱的人已经有了自己的妻子和孩子，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夫妻恩爱，何柔回来，她肯定会先了解情况。所以，她应该知道霍彦辰对洛云瑶有多好。正因为没有足够的信心，她才会来找你。实际上，是她心虚了，没有足够的自信。”
“所以，她是不敢自己去找霍彦辰的。那她……”
“如果是你，是不是应该找一个合适的机会，让霍彦辰更容易接受她。最关键的是，让霍彦辰想起他们的过往，找回过去的感情。”
“那她……”
“她应该不会这么快去见霍彦辰，也许，现在已经悄悄接近他们。你不必问得太直接，可以先去见见洛云瑶，试探性问问，她最近有没有遇到奇怪的事情。”
唐易升指点到这里，米澜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紧接着补充道：“视情况而定，稍微提醒她一下。”
第1239章：探口风
米澜仔细一想，好像也没有比这更合适的办法。直截了当说出来，只怕没有谁能够接受，洛云瑶说不定还会以为自己疯了。不如先试探一下，如果何柔没有动作，她就什么都不说。
一切，看情况而定，随机应变。
虽然有了决定，可这个晚上，米澜还是睡得不**稳。见了何柔以后，她晚上做梦梦到的都是何柔质问她为什么不帮忙。
记忆中高不可攀的何柔，现在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就连米澜自己都无法接受，她真不敢想，如果霍彦辰见到何柔，会有怎样的反应。只怕，他再镇定，一时间也接受不了这么大一件事。
第二天醒来，米澜想了想梦里的画面，立即起床，决定今天就去见见洛云瑶。就算她觉得突兀也好，她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
唐易升把人送到楼下，他没有跟上去。
“我在隔壁街的咖啡厅等你，结束了告诉我，我过来接你。”
米澜应声：“你别担心我，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凡事不要冲动，千万别一口气全捅出来了。”
洛云瑶是个精明的女人，若是被看出什么，三言两语追问下，难保米澜会守不住秘密，全都交代了出来。
米澜站在楼下等电梯的时候，还深吸了好几口气，心跳也加快了不少。她在心里考虑着，一会见到的洛云瑶该怎么说，反复想了好几个开头语，结果，一个都没用上。
上次见面，还是在小镇上。谈话虽然很平静，可她以为，自己和洛云瑶还算不上朋友。自己召开记者会公然挑衅，她只怕心里还憋着火气，见到自己肯定不会有好脸色。她都做好心理准备了，谁知道，见到的却是一张笑脸。
云瑶还真没想到米澜会突然来公司看她，许茹说的时候，她眼前一亮，没有半点不悦。
“赶紧把人请进来！去准备一杯咖啡。”
云瑶始终记得，米澜曾经是自己的上司，只不过，后来她们选择了不同的路而已。终究，还是没有离开这个圈子。在她的认知里，每个人都有自己可取的地方，她们没有深仇大恨，自然不必见面了就恶言相向。
米澜被秘书恭敬地带了进去，云瑶还起身迎接，她都愣住了。
不等她开口，云瑶先问道：“我想着，你肯定在忙很多事情，没想到，你还有时间跑来看我。别愣着了，过来坐下说。今天就你一个人吗？”
“嗯……”她下意识答应，又赶紧说道：“易升送我过来的，没有上来而已。”
“怎么不带他一起上来？又不是没见过，我这里没有那么多讲究，你随意一点。”
米澜笑了笑，一时间都忘了自己准备的那些话，顺着云瑶的话说下去：“他说，女人之间见面聊天，他一个大男人，就不跟着来了。”
云瑶笑了：“看起来，你现在过得很甜蜜啊！什么时候结婚，一定要告诉我和阿辰，我们一定来。”
“肯定会的！结婚……可能要过一段时间。”她看着洛云瑶，之前自己在媒体面前说话很放肆，她竟然一点都不介意，犹豫下，她还是问了：“我之前在媒体面前向你挑战，你一点都不生气？”
本来，霍氏集团自己有设计团队，就算盛世云廷交给自己公司的设计师做，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可被她这么一弄，霍彦辰只能接下挑战。而且，如果洛云瑶输给了自己，最没有面子的会是霍彦辰。
她以为，自己这么做，洛云瑶心里多少会有些情绪的。
“生气什么？你是说，设计的事情？工作上竞争是很正常的事情，我为什么要因为这件事跟你生气？在你心里，我就是这么小气的一个人吗？”
米澜连连摆手，她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更没有这样想过。只是，她有些担心，云瑶会有些情绪。
云瑶本来还在想，她为什么会来见自己，现在看来，难道她是因为上次记者会的事情，特地来跟自己解释的？可是，米澜也不像是这么谨慎，注重这些的人。
她调侃了一句：“我要是说生气了，你是打算怎么哄我呢？没有下午茶的话，我是不会开心的。”
米澜被她逗笑了，她总是有这样的本事，将原本紧张的气氛，三两句就缓和过来。
“不管和谁说话，你总是能轻而易举掌控主动权，不知不觉，我又跟着你走了。”
云瑶笑了笑：“我真的有这么厉害吗？”
许茹端着咖啡进来，开始还有些担心，不过现在看着两个人有说有笑，她也放心下来。米澜突然出现在公司，大家都以为她来找茬。
现在看来，是他们想太多了。
等许茹退了出去关上办公室的门，云瑶才回到正经样子：“好了，我知道，你这个大忙人，没什么事肯定不会特地跑到我这里来的。你就直说吧！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
“没有！难道我就不能特地过来看看你吗？”
“看我？我有什么好看的？”
“洛总这样的大美女，当然好看。”
云瑶突然被米澜称赞，竟有些不太习惯，她笑了起来：“你这么夸我，真的好吗？我会飘的。不过，我不相信，自己有这么大的魅力，让你抛开你的唐先生特地来见我。米澜，我们也认识这么久了，有什么事，不用拐弯抹角。”
“真的没什么事，就是过来看看你，有没有认真对待我这次的挑战，会不会偷懒？”
云瑶笑了，自己问了两次，她还是不说。那她就不这么直接，先看看她要说些什么。
接下来的一番话，都是些无关痛痒的事情，她绕来绕去，始终没有说到正题上，聊天倒是很开心，不过云瑶更好奇，会是什么事情，让她这么谨慎，一直犹豫到现在还不开口。
米澜不说，她干脆不问。直到咖啡都见了底，米澜这才小心翼翼问了一句：“你们最近，应该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或者奇怪的人吧？”
“我们？”云瑶疑惑地看着米澜：“你说的是，我和阿辰？我们……应该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或者人吗？”
第1240章：假设
“就是……有没有感觉，有什么人在暗地里，偷偷跟着，看着你，或者你们？”米澜担心自己的话她不明白，又仔细解释了一下。有了指向，她肯定明白自己的意思。
米澜不说还好，这么一问，云瑶就想起了前阵子，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睛。那几天里，她的确有些提心吊胆。不过，这件事说来也奇怪，后来，她和彦辰都格外小心了些，可后来，那个古怪的人就没有出现了。
云瑶本来都快忘了这件事，米澜突然提起，她才想起来。
既然她这么问了，云瑶明白过来，只怕是，她今天来，就想问自己这件事。
“米澜，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仔细想来，最近的确发生了些奇怪的事情。先是有那么个神秘人偷偷跟踪，眼神古怪。后来又消失了。再就是，奶奶莫名其妙的担心，都说，老人家的第六感很准，老人家和她说起那件事以后，的确在云瑶的心里留下了一些阴影。
那天，阿辰公司新来的秘书，也突然在她面前提起何柔。现在米澜说话也这么古怪。她为什么感觉，这些事情，都隐约跟何柔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她心里突然有了一丝害怕和慌乱，她故意笑着问道：“你该不会还想问问我，如果何柔还活着，回来了，我会怎么办？”
她试探着问米澜，想看看她的反应。为什么最近的事情，总跟何柔有些牵扯呢？她都死了这么多年了，老人家想太多可以理解，但是，如果米澜也这么想，就有些不正常了。至于那个新来的秘书，云瑶还有些没看明白。
云瑶这么问，反而让米澜心头一震：“还有别人问过你？”
“一个新来的秘书，算是陌生人，古古怪怪的，前几天，在洗手间突然问起我这个问题。米澜，你就是为了问我这个？”
米澜笑出了声：“怎么可能？都九年了，这不是天方夜谭吗？我就算问了，你也不会相信的。”知道云瑶聪明，她哪里敢再问下去，立即转移了话题，只是，云瑶不给她这个机会。
“你今天有些怪怪的，米澜，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我觉得，要是真有什么事，你不妨直接告诉我。”
她知道，这下自己不好把话圆过来，只能顺着她的话解释：“其实，我就是昨天去看了看何柔。”
这话，不算撒谎。她昨天的确去看了何柔，不过不是在公墓，而是活生生的人。
“可能是自己突然回来，心里有不少感慨。就想过来看看你！说来也奇怪，我昨天就做了个梦，梦见，何柔回来了，竟然还告诉我，她还活着。你说是不是很好笑，我今天还有些恍恍惚惚的，分不清是做梦还是现实。在这里，我也不知道可以找谁聊聊天，这才来见你。我是不是给你带来困扰了？”
突然梦到一个死去的人，在梦里还说自己回来了，想想都觉得渗人。米澜觉得，这样的解释应该能说服人，半真半假，也容易让人接受。
云瑶听得云里雾里的，老人家梦到何柔，她可以理解。可是现在连米澜也梦到了，这真的只是巧合？
回过神，她笑着圆过去，没有把心里的疑虑说出来。
“怎么会有困扰？有什么心事，你随时可以来找我。不过我也奇怪，你怎么会做这么奇怪的梦？”
“大概是，白天去看了她，睡得不好，总是容易胡思乱想。你别放在心上，我就是和你念叨两句。”
两个人聊了许久，倒是把外头的人等着急了。王雅雯也知道米澜过来了，想起昔日她们的恩怨，王雅雯心里总是有些担心，米兰绝不可能没事找上门来，该不会是两个人关起门来吵架，又或者动手了吧？
看着人都进去一个小时了还没动静，王雅雯差点就破门而入。
她都准备敲门了，办公室的门突然打开，两个人几乎要撞上，王雅雯赶紧退后两步。三个人目瞪口呆看着彼此，米澜和云瑶随即笑出了声。
都看到了，云瑶身边的人都很关心她。米澜不过是来找洛云瑶聊聊天，外头的人都眼巴巴看着，好像她能把云瑶给生吞活剥了一样。
她和王雅雯也是旧相识，今天遇上，应该打个招呼才对。
“雅雯，好久不见。”米澜笑着朝王雅雯伸出手，王雅雯自己也愣住了。她们以前在公司都是水火不容的样子，现在走上了自己的路，心境反而平静下来。她虽然有些不适应，也感受到米澜的改变。
大概真的是，各自的目标改变了吧！
她释然地笑了笑，握住了米澜的手：“米澜，好久不见。”
“行了，我就不打扰你们工作，先走了。我再聊下去，只怕你公司的员工们要破门而入来确认你这个老板的安全了。”
她说笑着，大家一脸尴尬，王雅雯笑了笑：“你这话就说得有些严重了，我们像是这样的人吗？我们最多，直接踢门。”
“啧啧！听听，这性格比以前还要彪悍了，幸亏我走得早，不然，我可真要招架不住了。”
“那可不一定，有压力才有动力，说不定，到时候你会比我更彪悍。”
“太凶了，我男朋友会不喜欢的。他应该喜欢温柔的！”谈笑风生，大家将过去的恩怨当成了闲聊时的话题，就这么一笑而过，好似，她们之间并没有发生什么严重的问题。
云瑶和王雅雯亲自把人送下楼，唐易升已经在楼下等着。
两人看着米澜朝车走去，突然觉得，此刻的画面有些圆满。
王雅雯轻轻推了推云瑶：“有没有觉得，他们两个特别般配啊？突然感觉，此情此景，特别圆满，大家都找到了各自的归宿，应该没有比这更好的结局了。”
云瑶笑了笑：“你再看，我哥要吃醋的。上去了！”
王雅雯回过神，突然想起一件事，追上去问道：“我都忘记了，米澜特地来找你，你可别告诉我，只是找你来闲聊的。我可不信！告诉我呗，她都跟你说了些什么，都聊了一个小时这么久。”
云瑶笑道:“你这么聪明，不如猜猜看。”
第1241章：矫情的问题
有些事，连云瑶自己都不确定，自然不好和王雅雯说。而且，这么玄乎的事情，就算说出了自己心里的怀疑，也不会有人相信的。
云瑶回到办公室后就借口要工作，没太搭理王雅雯。她自己觉得没趣，也就回去了。
剩下云瑶一个人靠在椅子上，屏幕上的文件她也看不下去，脑子里想的都是米澜说的那些话。仔细回忆她今天说话的神色，怎么看都像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自己。最让她觉得费解的是，她为什么会突然提起已故的何柔呢？
就像是，那个新来的秘书。她一边表现得对霍家，以及她和阿辰的事情一无所知，在洗手间的时候，又问自己那么奇怪的问题。她应该是知道些什么的，难道说，那个新来的秘书，又是一个跟何柔有关的人？
就像，陈欣茹那样的？
可是，如果是何柔身边的好友，阿旭应该认识的吧？可是他对那个王可可一点印象都没有。
今天米澜又问起自己这么奇怪的问题，如此一来，她心里的担心也加重了几分。以前，她从来都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可最近，她竟然会情不自禁去想，如果有一天，何柔真的突然回来了，出现在阿辰身边，告诉他，其实她还活着，她该怎么办？
不对！如果何柔没有死，她回来了，阿辰……他会怎么做？
一边是昔日恋人，一边是妻儿，云瑶一贯自信，可是在已故的何柔面前，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自信能维持多少。
奶奶也提醒过她，何柔是唯一让阿辰犯浑过的人，要是何柔真的……他会因为何柔，再冲动一次吗？
他用了七年的时间才真正放下何柔，而自己和阿辰在一起的时间才不过短短两年。她一直以为，自己跟阿辰在一起的时间挺长的，他们甚至经历了生死劫难，有过那么难忘的经历。没有想起何柔以前，她很自信，自己在阿辰心里有着无法取代的地位。
但是现在，她似乎没有那么自信了。
她能赶走阿辰身边所有女人，唯独这活在记忆里的人，是她抹不掉的。
这一发呆，一上午的时间就过去了。她回过神，这才看到阿辰给自己发的消息，说他就过来了。
云瑶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尽快平复下来，那个问题就藏在心里好了，反正，都过去九年了，怎么可能再回来呢？
：我还向着，过去找你吃饭呢，你就过来了。
她刚回复了消息，霍彦辰就到了。他晃着自己手里的手机，说笑道：“这么久才回我的消息，我还以为你被谁给迷住了。”
云瑶笑着起身：“能迷住我的，除了你，还会有谁。今天不忙吗？这么早就过来了？”
“早？”霍彦辰看了看时间，已经十二点过了，看着云瑶的样子，好像不太精神。
他第一反应就是，这丫头身体不太舒服。这么热的天，该不会是中暑了吧？霍彦辰上前摸了摸她的额头，没有发烧，也没有冒冷汗。
“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啊！我挺好的。”
“可我看你一点精神都没有。”平时，这丫头看到自己可不是这幅样子：“你看起来好像很来，公司的事情，很忙吗？”
霍彦辰拉着她坐下，又亲自给她倒了水，念叨着：“要是不舒服，一定要说，知道吗？”
云瑶笑着点头：“我真的没事。”她靠在霍彦辰的身上，想起米澜和王可可说的话，其实她也很想知道，自己跟何柔如果同时出现，阿辰到底会选择谁。
当然，她也知道，自己问他这个问题太过矫情，更像是在无理取闹。
“怎么了？”霍彦辰看了看她，怎么看，这丫头都像是不太开心的样子。
“有什么事，要和我说。”
“阿辰，我能问你一个特别矫情的问题吗？”在他们之间，有关何柔的事情，总归有些敏感。云瑶一直很懂事，很少问霍彦辰关于何柔的事情，可今天，她就想任性一下。
“你问！”
“那你保证，听了以后，你不能生气。”
霍彦辰笑了笑：“我会舍得生你的气吗？你说，什么问题。”他感觉到了，今天洛洛的情绪有些敏感，只怕是发生了什么。
云瑶见他这么说，叹了口气，乖乖我在她怀里，也不管这是在办公室还是什么地方。
“阿辰，你说，如果……我是说如果，我遇到你的时候，何柔没有出事。你觉得，我们还会在一起吗？”
霍彦辰皱起了眉头，这个问题，的确有点矫情。这丫头，怎么还和一个已故多年的人较起劲了？
“怎么……今天有些多愁善感了？是不是见过什么人，还是听人说了些什么。”他想，米澜在r市，虽然表面上她说了不会纠结过去的事情，不过，霍彦辰对谁都放心不了。
云瑶抬起头看着他：“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吧？我就是想知道。”
“那你希望我哄你开心，还是听实话？”这个回答很真实，哄她开心的答案云瑶自然能猜到，所以，她选择了后者。
“我想先听你说实话。”
“傻丫头，听完实话以后，哄你开心的话还管用吗？”
“当然不管用，不过，我还是想听你说实话。”她不喜欢霍彦辰为了让自己开心说些违心的话，他们说过，对彼此要坦诚。
“这种假设，我从来没有想过。现在认真想的话，我只能回答你，我也不知道我会选择谁。我只能说，我会顺从自己的心。如果，你一直大胆又主动的话，我可能没有那么好的定力。”
“嗯？”云瑶一听，整个人都坐了起来：“没有那么好的定力？你会被我诱惑咯？那我岂不是撬墙角？可是我不会做这种事的，那你会见异思迁吗？”
霍彦辰抱着她说道：“我只能说，自己跟何柔习惯了平静的相处模式。平静地在一起，平静地准备订婚，没人想过那个时候会发生那种事。”
“那我再问一个问题，就是……你们在一起也有很长的时间，你……碰过她吗？”这是云瑶一直很想知道，又没敢问的事情。
其实，就算发生了，也是很正常的，情之所至，可她现在却特别紧张。
第1242章：只有你一个
云瑶的心里更希望霍彦辰能立即回答她，只是，霍彦辰平静地看着她，这种眼神反而让云瑶开始心虚起来。她想问霍彦辰为什么犹豫，又不敢开口，两个人就这样看着彼此，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霍彦辰只是在想，这丫头一直没有问过去的事情，她的心里是不是一直在意这件事，只是没有和自己说而已。
他能感觉到，洛洛每次提到关于何柔的事情时，都格外小心，有些怕自己会说错什么。其实，霍彦辰早就说过，那是过去的事情，自己已经放下了，她也没有必要格外在意。
他想，这丫头的醋坛子怕是打翻了，难得看到她吃醋的样子，霍彦辰还有些舍不得，想多看一会。
他的沉默，让云瑶着急了。
这个问题有那么难回答吗？为什么要想这么久？
她想了想，自己和阿辰的第一次，他好像没有表现得生涩，自然不会是第一次。这种问题还需要问他吗？男女朋友在一起，两个人都到了订婚的程度，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大概都发生了。
云瑶知道，这些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可是不知怎么，看到他犹豫，云瑶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她承认，自己在何柔的事情上格外小气。别的女人她都不担心，但是何柔对霍彦辰来说是不一样的，他们曾经在一起这么久，阿辰为她伤心了七年，这个时间，比他们认识的时间还要长。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暗骂自己怎么问了尴尬又愚蠢的问题，害得气氛都变尴尬了。她现在好想收回刚才的话，他能当做什么都没听见吗？
整个办公室安静得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云瑶在想，自己可以说些什么，跳过这个话题，哪怕显得刻意，她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很明显，他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她懊恼自己做了件愚蠢的事情，赶紧笑着说道：“你饿了吧！今天张妈怎么还没过来？路上堵车了吗？我去找找有没有什么吃的垫垫肚子。”这个时候，也只有这样转移话题。
她正要起身，突然被霍彦辰拉住了，他看着云瑶，很认真问道：“心里明明很在意，这么久，你到现在才问出口。”
云瑶呆了一下，赶紧解释道：“没有！我就是随便问问。对不起，我不该问你这些的，你就当刚才我什么都没说吧！”
“说出去的话，哪里有收回的道理？”霍彦辰看她紧张的样子，又有些心疼。
这丫头宁可自己心里憋着不舒服，也不愿问出来惹他不开心。可他没有说过，自己会因为一个这样的问题心里不痛快。看样子，这丫头是想歪了。
不过，问到这种问题，偏偏他还故意沉默不言，换做其他人也会误以为他在生气，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你真想知道？”其实，霍彦辰不说，只是觉得，如果让这丫头知道的话，她会不会笑话自己？
他是个男人，多少是要些面子的。
云瑶见他这么认真，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我真的只是随便问了一句，就是突然智商不在线了。”
“口是心非！”霍彦辰笑着把人拉进怀里抱着，云瑶靠在他怀里，大气都不敢出。这句‘口是心非’，真被他说中了。可他闹了半天都不说出答案，云瑶本来不想知道，现在都心里痒痒的，想听他的回答，只是嘴上不好催而已。
耳边是他强劲的心跳声，她没敢出声，也不知道他到底要不要告诉自己答案。
其实，答案已经很明显了，根本不用自己问出口，她真是自己找不痛快。如果他说有，云瑶觉得，自己心里多少会有些不痛快。
霍彦辰低头看见怀里的人一脸纠结，整张脸都快要皱在一起了，在心里偷笑着，在她没有心理准备下，突然说道：“从始至终，我只有你一个。”
云瑶还在内心纠结着，总觉得，她刚才做了一件极为愚蠢的事情，猝不及防听到这么一句话，她整个人都愣住了。
“你说什么？”她突然坐直了身体，一脸惊愕地看着他。
刚才，他说的是，从始至终，都只有自己一个吗？
那他的意思就是，他跟何柔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他也没有……这怎么可能？
云瑶不可思议地看着霍彦辰：“你刚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霍彦辰如愿看到了某人脸上藏不住的欣喜，一脸严肃地说道：“好话不说第二遍。”
不错！霍彦辰突然有些傲娇了，他只回答一次，有没有听清楚，他就不管了。
“真的……只有我一个吗？”没等霍彦辰回答，云瑶开心地扑向他怀里，紧紧地抱住他。这个答案那么不真实，就像是在做梦一样。
“我是不是在做梦啊？”
霍彦辰对这话有些不满，怎么自己这么说，就像是在做梦。他反问道：“难道，在你心里，我就是一个私生活很不检点的人吗？”
“当然不！只是觉得，你不是柳下惠。”他们毕竟在一起很长时间，两个人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回想一开始她和霍彦辰在一起时他那如狼似虎的样子，云瑶怎么都想不到，霍彦辰竟然没有碰过何柔。
这对她来说，真的是一件特别开心的事情。
“所以，你完完整整，是属于我的。”她开心地在霍彦辰脸上亲了一下，感觉自己真的捡到了全世界最好的老公。
霍彦辰扶额摇头：“我怎么觉得，这件事能让你嚣张很久？”
“何止是很久，这件事，我能得意一辈子。当然，我才不会让别人知道。我心里明白就足够了。”
“现在高兴了？刚才还皱着一张脸。”
她嘿嘿一笑，就像个孩子一样，歪了歪脑袋：“我才不管！哼！那你刚才考虑那么久干什么，害我在心里已经想了无数种可能。哦……我知道了，你刚才是故意的，对不对？你就想看看我会不会紧张？你太坏了。”
霍彦辰笑了起来：“我坏不坏，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哼！没个正经，你就是想欺负我，以后不能相信你了。”
霍彦辰抱着她解释道：“不是故意，也没有犹豫。只是很想看看你真正吃醋的样子，毕竟，平常我也看不到。”
第1243章：要相信自己
云瑶白了他一眼：“看样子，你很喜欢看我吃醋？那我以后做个小心眼的女人好了。不过，我怕你到时候会头疼，又想念现在的我。”
“什么样的你，我都喜欢。只因为，那是你。”
因为堵车，张妈带着午饭姗姗来迟，急匆匆敲了办公室的门。两个人正在办公室腻歪，听见敲门声，云瑶赶紧坐好，整理好自己：“请进！”
张妈一进来，发现今天少爷和少奶奶坐得比平时要远一点，像是，特别整理了一下。精明的张妈只是笑笑，恭恭敬敬将做好的午饭送上：“抱歉，少爷，少奶奶，今天路上有些堵，晚了点，你们饿坏了吧？”
“没事，张妈，路上堵车很正常，辛苦你每天来送午饭。”云瑶很懂事，就算现在在霍家已经习惯了，她对张妈尊敬的态度也从未改变过。
张妈笑着说道：“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少爷和少奶奶吃得开心，我就高兴了。”
“张妈，你先回去吧！不用在这等着了。”
张妈应声，悄悄退出了办公室。
二人每天都吃着家里现做的饭菜，营养均衡，比起在外面吃要好很多。如果没有特殊的情况，霍彦辰都会来陪着云瑶吃饭。家里的厨子手艺也很不错，不比外面餐厅的差，食材也更新鲜，吃起来放心。
这三餐倒是把云瑶伺候得很好，眼前的美食早已扫空了云瑶心中的忧心。
她想，与其去担心些不太可能发生的事情，不如开心过好眼下的每一天。人已经死了九年，过去怎样，她没办法改变。如果注定是该出现的人，她担心也无济于事，何苦让自己过得不舒坦？
云瑶学会了想开些，总之还是那句话，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船到桥头自然直，何柔跟霍彦辰有长远的过去，自己和阿辰也有共生死的经历，她不输任何人。
本来，这些心事她很想和肖潇聊聊，当做倾诉也是好的。可她的肚子越来越大，再有三个月就要生了。云瑶想着，自己的烦恼还是不要让一个孕妇为自己分担比较好。她该对自己有信心的，更应该相信她和阿辰之间的感情。
只是，有种东西，叫做好友之间的默契。
就是这么凑巧，云瑶不想打扰肖潇，肖潇却主动给云瑶打电话了。
电话里，肖潇刚睡醒午觉，声音还有些沙哑，突然想念自己的好朋友，就想听听她的声音。
“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
“你那么忙，现在是嫌弃我找个孕妇耽误了你赚钱吗？”
云瑶无奈地笑道：“我们之间，你还要说这么生分的话，你是想存心让我难过吗？”
电话里传来肖潇的笑声：“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感觉，我们有一段时间没有说说心里话了，有点想你。”她说完，赶紧解释道：“你千万别说什么我很肉麻啊！就当我肉麻好了，我就是想关心一下你，这些日子还好吗？”
她看到了新闻，也知道米澜向她挑战的事情。不过她相信，自己这个强悍又优秀的闺中好友，肯定能无压力解决这件事情。只是她想关心一下，她是不是真的过得很开心。
“怎么突然问起我这个？我挺好的，阿辰一直都对我很好，这你是知道的。”
“我当然知道，你家霍少对你最好。不过，作为你最好的闺蜜，我更知道，其实你心里还是有些在意的，只是你不说罢了。虽然，一个死人，也没必要提起。”
“怎么你也说起这个了？”听云瑶这么说，肖潇突然感觉到，她语气中有些许无奈。
“怎么了？”
她叹了口气：“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最近总有人问我，如果现在何柔回来，她没有死，我会怎么做？”
肖潇还是以前哪个暴脾气，听云瑶这么说，立马不满了：“谁这么神经病，居然问些这样的问题，闲得慌吧！是不是有病啊？”
“没什么，只是一个假设而已，你比我还要激动。”
“这不是存心给你找不痛快吗？”肖潇就清楚，云瑶心里很在意霍彦辰那段过去，只是，那都是过去的事情，她觉得没有必要再提，毕竟谁都有过去，她不是不讲理的人。
只是，这并不意味着，什么人都能往她的痛脚上踩。
“你说，是谁找你不痛快，我帮你教训她。”这种事，不就只有女人能干得出来吗？肖潇以为，那些人就是嫉妒云瑶过得太幸福，总想着搞事情。
云瑶靠在椅子上，漫无目的晃荡着：“其实也没什么。你怀着孩子呢，怎么教训？都当妈的人了，脾气还这么风风火火的，你肚子了的宝宝会学坏的。”
“我倒是希望他性格像我，至少不会被人欺负，不是吗？我和严廷的孩子，什么样我都喜欢。”
言归正传，肖潇问起是谁说的，云瑶笑了笑，想把这事给翻过去:“这些不重要，我又不会相信。”
“可我听出来了，你有些去情绪。你瞒得过别人，还能瞒住我？那就是个过去式，你根本没必要放在心上。你这么好，就算你跟何柔同时出现，也不会输给她。我认识的云瑶一直是很有自信的人，这个时候千万不能认怂。”
“我才不会认怂，只是，当时问我这个问题的时候，我心里的确纠结过。不过，现在都明朗了。”
“你这么想就对了。你别总担心，以前霍彦辰跟她在一起那么长时间，感情深。你这样想就错了，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也没有经历过什么。再长的时间，平淡无奇的，其实这样的感情更脆弱。听起来可怕，仔细想，可能存在很多问题，就像一层窗户纸，可能轻轻一戳，就破了。”
云瑶笑了：“你这是在安慰我吗？”
“对啊！我这是在开导你。而且，你看我这么认真，你能不能认真一点听我说？这么长时间都没结婚肯定是有问题的，你看，最后还不是你成了他唯一的老婆，所以，你要相信自己的实力。”
“那可不！我还真是唯一的。”她笑着，想起霍彦辰说的那句话。也许肖潇说得对！退一万步，就算那不可能的假设变成真的，她也没什么好怕的。
她可是洛云瑶，在她的字典里，就没有‘怕’这个字。
第1244章：碰上
听到好友一番开导，云瑶心里舒服不少。至于那些还没想明白的地方，她想，暂且放着吧！现在想不明白，说不定到了某个时间，忽然间就想明白了。说不定，那都是巧合，也是自己多了心。
云瑶不想给自己找烦恼，可米澜却始终放心不下这件事。她想，自己不如去见见霍彦辰，看看他是怎么想的，再斟酌着决定，要不要告诉他真相。
那栋大楼，曾经是她每天都要去的地方。时隔这么久，再站在楼下，她竟有了些陌生的感觉。
前台的接待还是没有变，只是，她走进来时，已经没了昔日的感觉。
突然看到米澜，前台的同事也很震惊。毕竟她以前是霍彦辰身边得力的人，整个公司的人几乎都认识她，现在突然出现，大家心里难免会多想。万一她要硬闯，她们该怎么办？
米总监的气场不减当初，可不是她们前台接待这些人能够招架得住的。
“米……小姐，你这是……”
“我想见你们霍总，麻烦你们。”米澜没有以前盛气凌人的架势，说话也温和了不少。前台两个人顿时松了口气。毕竟认识，帮她问问还是可以的。
“稍等片刻！”这些都是公司的规矩，米澜很清楚，大家互不为难，都方便。
她们还在想，现在霍总还会见米澜吗？这事可有些玄乎！不是说，米总监已经有未婚夫了吗？怎么还跑来找霍总？难道说，是旧情难断？
内线电话接到韩铭的办公室，韩铭一听是米澜，自己也不能拿主意，亲自去问了问，这个时候，可能霍总不会愿意见米澜，他们这样的关系，应该避嫌。
霍彦辰本来是不会见米澜的，虽然是旧识，不过有些时候还是要避嫌比较好。
不过，米澜现在应该不会没事到公司来找他。霍彦辰思量一番，还是答应见一见。之前，米澜和洛洛已经说开了，工作上存在竞争这是很正常的事情，霍彦辰可以理解，这并不影响他们的私交关系。
不一会，前台就让米澜上去。
米澜笑着道谢：“麻烦你们了，谢谢！”她笑容亲和进了电梯，前台两个人还在纳闷当中。看来，米澜离开霍氏集团以后，转了性子，再也不是以前高高在上的模样。现在的她，倒是有些讨人喜欢。
另外一个同事说道：“不要轻易被外表所欺骗，也可能是作戏，人心隔肚皮，谁知道对方心里是怎么想的。我们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其他的，还是少管为妙。”
米澜心里掂量着，一会要怎么和霍彦辰提起，他才不会起疑心。
洛云瑶聪明，霍彦辰比她更精明。轻易就能洞察他人的心思，她担心，自己心里这点事情，怕是瞒不过霍彦辰。
不过，这事这么玄乎，保不齐他猜到也不会相信。正常人，就算亲眼看见了，也不敢轻易相信。米澜这几天想想那天晚上的事情，还有些后怕。
她心里想着事，从电梯里出来，一不留神撞上了一个人。
两个人纷纷道歉，抬头时，才看到了对方。撞上米澜的不是旁人，正是刚来公司，才开始适应工作的何柔，此时，她顶着一张平凡无奇的脸，工作牌上写着‘王可可’这个名字。
那老实巴交的样子，倒是没有让米澜起疑心。
正是，周围飘散着那熟悉的淡香，让她警铃大作。她猛地看向了对方的手。她左手手腕处，果然有一道割伤。那天夜里虽然很暗，可她还是在何柔的手上看到了同样的伤疤，还有这独特的香，让她不得不想起了夜里那个可怕的女人。
“你……”她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人，那张完全不同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破绽，可是她心里还有另一个声音在告诉她，眼前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她见过的何柔。
可是，为什么两个人的样貌有这么大的差别？
她……
米澜本想抓住她问个究竟，此时，韩铭已经过来了。看到她，很礼貌打了招呼：“米小姐，这边请！”
韩铭顺势看了何柔一眼，何柔赶紧低头，借着机会走了，米澜连多问一句的机会都没有。
跟着韩铭往前，她下意识问了一句：“韩助理，刚才那位……我怎么没有见过，有些面生。”
韩铭笑了笑：“刚才那个是前几天新招进来的秘书，不太机灵，让米小姐见笑了。”
“前几天新来的？叫什么名字？”
“王可可。”韩铭回答后，突然觉得有点不太对。米澜应该不会喜欢过问这些事情，今天怎么突然问起一个新人的事情？
“米小姐，有什么问题吗？”
米澜也只是怀疑，在韩铭面前更不好多说什么。她摆了摆手，笑着糊弄了过去。想知道那个新秘书的事情，她或许可以问问霍彦辰。
如果那个人真的是何柔，那她的胆子也太大了。如果不是自己先见过何柔，刚才她根本不会发现问题。霍彦辰更不会想到，死了多年的女友，会突然改头换面出现在自己身边。
她心里犯嘀咕，何柔大费周章来到霍彦辰身边，究竟想干什么？用新的身份重新得到霍彦辰的爱？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她的脾气也完全变了，要是一个不高兴，冲动下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任何人都招架不住。
眼下，何柔有多厉害，她是亲眼见过的。
韩铭明显感觉到今天米澜来这带着心事，难道是有什么私事要找霍总谈吗？看她这个样子，可不像是特地过来闲聊的。他们之间的身份，现在也不太适合坐下来闲聊。
韩铭没敢问，敲了敲门，带着米澜进去办公室：“霍总，米小姐来了。”
霍彦辰淡淡应了一声，没有着急抬头。韩铭见这情况，识趣地退了出去。至于他们要说什么，不是韩铭可以随便八卦的。
米澜又看到了霍彦辰认真工作时的样子，眼前的画面，让她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她轻笑着说道：“好像很久没有来过你的办公室了，看起来，没有多大的变化。”不过，细节上的一些改变，又显得特别刺眼。
第1245章：变了
好比，简洁干净的办公室里冒出的可爱小物件，本来不那么起眼。偏偏放在了霍彦辰办公室里，就显得格外扎眼。
不用问也能猜到，那肯定是洛云瑶买来送给他的。
“云瑶的眼光还是不错的，给你添置的东西，让你的办公室多了不少人情味。”
“你是说，以前我的办公室没有人情味？”霍彦辰放下手里的工作，起身请米澜坐下说话。这里对她来说并不陌生，突然到访，霍彦辰也在猜测，她今天来找自己，目的是什么。
“实话实说而已！我现在可不是你的员工，想说什么，你也威胁不到我。”
“好像是！”两人落座，霍彦辰打量着米澜：“看起来，你该早点认识唐易升。”
米澜这才意识到，霍彦辰竟在调侃自己，她顿时有些脸红，笑道：“不都说，应该在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才会有好的结果吗？早早遇到了，我和他说不定就不会有今天的好结局。”
“看得很明白。”
“我都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不敢看不明白。很久没来公司看看，不知道，有没有打扰到霍总工作？”
“人都来了，现在才说打扰？”
米澜笑着摇头：“唉！本来想和你开开玩笑，缓解一下气氛，你还是和以前一样，那么不给我面子，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那就说说，你今天来真正想说的事情。反正你也知道，想说的，瞒不住我。”
米澜叹了口气，这还没说上几句话，他就问得这么直白，当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自己。
“秘书室四个人都在，还找了一个新人。又是个女人！你就不怕云瑶吃醋吗？我看，云瑶的脾气，可不是那么大度的。”
霍彦辰想了想，还很认真说道：“时常能看到她吃醋的样子，也很不错。”
“霍总，你这么想，你老婆知道吗？你可是霍少，还会没有安全感？这也太匪夷所思了。连你都没有安全感，让其他男人该怎么活？”
“这不一样！”霍彦辰想说的是，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他不是没有安全感，而是觉得，自己喜欢看她偶尔吃吃小醋的样子，无伤大雅。再说，他不觉得，那个新人有让洛洛吃醋的本事。洛洛这点自信还是有的，那新人她也见过，她还嫌弃新人不够机灵。
“反正，你们两个总是让人羡慕的，我都只能眼巴巴看着了。算起来，你们俩结婚也有两年了吧！怎么感觉……现在感情越来越好了？霍少，你们结婚以后，感情不会淡吗？”
霍彦辰打量着米澜，突然问道：“你是，婚前焦虑了？”
米澜差点被这几个字惊得说不出话来，她都没有想到这些，亏他能说得出口。米澜怎么记得，她记忆中的霍彦辰是不会说这些话的，什么时候，他就变得不一样了。
曾经，霍彦辰何时在她面前开过玩笑，更别说是这些调侃的话。
“霍少，我怎么觉得，我走了以后，你就变了。”
“变了？”霍彦辰低头打量着自己，左看右看，有些不明白：“有吗？”
“有！”她很肯定的说道:“而且，我怀疑你是被洛云瑶给带坏了。看样子，是她把你给教坏了。”
“以前和现在，立场不同罢了。你今天来，就是找我闲聊的？”
米澜尴尬地笑了笑：“我就不能找你闲聊吗？我好歹也算是你的老朋友，现在没有那么忙，不用太拼命，就想回来看看呗！前几天，我还去看何柔了。”
她看着时机差不多，顺势把何柔这个话题拉出来，接下来的话，她才好说。
说到何柔的时候，她还格外仔细观察着霍彦辰的表情，想看清楚，听到何柔的名字，霍彦辰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她以为，霍彦辰应该有些情绪波动的，谁知道，霍彦辰坐在那稳如泰山，一点反应都没有。那份平静，不像是装出来的。
“然后？”
“梦到她了！你说，是不是有些不可思议。霍少，你说，这人死了以后，还会知道些什么吗？真的有在天之灵这个说法吗？你信不信？”
“我只信我自己。”果然，这个回答很霍彦辰，像是他会说出来的话。
“你就不问问我，具体梦到了什么。”
“只要不是梦到我，都好说。”
米澜微微挑眉：“怎么？我也可能梦到你的。”
“我不想和你未婚夫动手，我已经够忙了。”米澜没有料到他是在和自己开玩笑，有些猝不及防，笑了起来。
“你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的你，从来不会跟我开玩笑。看来，洛云瑶真的改变了你很多，现在的你，更有亲和力了，真的很好。”
“我也更喜欢现在的自己。”
米澜不提，霍彦辰也不问，两个人东南西北聊着天，始终没有说到正题上。
她寻思着，时机差不多了，这才故作好奇地问道：“霍少，其实我很想知道。如果，我是说如果，何柔没有死。她突然回来了，你该怎么办？你会选择在你身边的洛云瑶，还是旧爱？”
霍彦辰皱起了眉头，他发现，最近的人都喜欢问这个问题，是看他们夫妻感情太好了？
“你们女人，都喜欢问这个？”
“还有谁问过你这个问题？”
“除了洛洛，还会有谁。”霍彦辰想起昨天中午，妻子一脸正经问他的样子，就觉得可爱。当然，他也想过，是不是自己没有给她足够的安全感，她才会这么想。
“她这么问你了？那你怎么回答的？”
“差不多。”问的不同，但是意思上是一样的。
霍彦辰也认真问过自己，如果何柔再出现，自己会选择谁？当他看到妻子抱着儿子玩耍的画面时，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看到了心中的答案。
他想，不仅仅是因为儿子。想想，让洛洛离开自己，只是这么个念头在自己脑海中一闪而过，他的心都揪了起来。这种事，他绝不允许它发生，不会有这种可能的。
“那你……到底会选谁？我很好奇！”米澜的好奇引起了霍彦辰的怀疑，他审视着米澜，想从她身上找出问题所在。
“米澜，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第1246章：破绽
霍彦辰的眼神一向充满震慑力，此时他这么一问，米澜一个机灵，赶紧收起了那些不该有的猜测，连连摆手：“我怎么可能有什么事瞒着你，我这不是好奇嘛！我就是个寻常女人，更何况，我以前就看过你对何柔的感情，这不是，想知道谁在你心里更重要吗？”
米澜的解释合情合理，霍彦辰没有很快大小疑虑，反问她一句：“对你而言，我和唐易升的位置，就是何柔跟洛洛，在我心中的位置。”
这个回答，米澜顿时明白了。
曾经他对何柔也有过感情，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他更爱的，是眼前的妻子，洛云瑶。听到他这个回答，米澜的心里松了口气。既然霍彦辰你的答案是这个，那何柔做什么都没用，她也不需要担心什么。
如此，最好！
“这碗狗粮，我先干为敬！”
女人的心思，的确很难猜。而后，米澜又说了一些无关痛痒的事情，很快说到了工作，还让霍彦辰到时候尽量公平一点。
“当初我就很没面子了，这次你可不能存有私心，至少让我觉得公平一点吧？”
“我对我老婆很有信心。”
“切！行吧！有霍总你这句话，我就彻底放心了。等着你们对外公开的时候，我一定会交出一份让你们满意的设计方案，让你刮目相看。”
“拭目以待！”
米澜很自然看了看腕表上的时间，站了起来：“不能聊太久，我们还是要稍微避嫌的。今天见到你，我安心多了。那我就不耽误霍总宝贵的时间，先走了。”
“一个人？”
“易升在附近，我可以让他过来接我。”
“那我不送了。”
米澜笑着从办公室出来，看起来两个人谈得很开心，韩铭的心也算放了下来，不然，这场面，他还真有点担心。
秘书室里的人也心不在焉的，看到米澜出来，这才把心放回去。听到动静，王可可故意从秘书室走出来，看了米澜一眼，先一步往安全通道走去。
这意思已经很明显了，米澜更加确定自己心里的猜测。何柔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敢乔装潜伏在霍彦辰身边，还没有被他发现，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最让米澜无法理解的是她那张脸，是怎么变得……完全不同？
这世上有很多高科技的东西是米澜想象不到的，就好比能够改变人容貌，而不被发现的面具。轻薄透气的纳米材质，效果还好，这是她们以前执行任务的时候常用的东西。如此，就能掩人耳目，没人知道她们的样子。
而这张脸，就是何柔惯用的。
米澜一路跟着何柔的脚步来到天台，站在高处，连风都变得更大。她将门反锁住，转身看向米澜，笑了起来。
就这么一张普通的脸，突然笑起来，竟然让米澜有了不寒而栗的感觉。
“看样子，我猜的一点都没错。”
“你比我想象中要聪明，我以为，那天那么晚，你不会看到什么破绽。没想到，我手腕上的伤痕都被你看见了。”
“不仅是伤痕，还有你身上，很独特的香味。”米澜很喜欢香水，对香味格外敏感。她闻过各种香味，同样的香水用在不同的人身上会有不同的气味，而何柔的身上，又有一种截然不同的香味，虽然很淡，可她还是记下了。
两者加起来，她不得不怀疑眼前的人。
她上前一步问出心中疑惑：“我最想不明白的事情是，你是怎么改变自己这张脸的。明明，完全不一样。”她说着，竟鬼使神差走上前去，想要亲手摸一摸，这张脸到底是真还是假。看起来，一点破绽都没有。
而且，看起来，她已经瞒住了整个办公室的人，包括对她很熟悉的霍彦辰。
也许，真的是眼前的何柔已经变得不一样了，当时，她不是也没有认出来吗？
何柔巧妙避过了米澜的碰触，笑着说道：“你比以前聪明了不少，这么细微的地方你都留意到了。看样子，是我低估了你的能力。”
“所以呢？”光天化日之下，她已经没有那天晚上对何柔的惧怕。现在心虚的人应该是她。
米澜上前：“你换一张脸，伪装自己来到霍彦辰身边，你想干什么？”
何柔笑了：“你这么紧张干什么？一个已经有未婚夫的女人，你有什么立场关心这些？你心里还记挂着他？”
“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就算我放下了，他也是我在乎过的人。以前我们是朋友，现在也是。何柔，你不该出现，趁现在还来得及，离开才是你该做的事。”
“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要我离开？我做错了什么？不过是几年的时间而已，他说愿意等我一辈子的。现在有了别的女人，我不怪他啊！我会让他重新爱上我的，没有人能够阻止。”
“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不用你的真面目去见他？而要伪造这可笑的身份欺骗他？你忘了吗？霍彦辰最无法容忍的，就是别人的欺骗，现在你却在骗他。”
“这是我的事情。”她当然知道，彦辰最无法容忍的就是别人对他存有欺骗。可她还有别的选择吗？
她只是在减轻彦辰的痛苦，让他更好接受自己。
“你根本不敢面对他，这才用这种方式。你这样，只会让他伤心。终究是瞒不过的，我不想看你错下去！”
“所以我就该注定生活在黑暗和孤独中吗？我不要这样的生活，我要让一切都回到原本的轨道上，没人能拦得住我。我会让彦辰再爱上我，他本来爱的就是我。”
“没用的！你非要这样，就不怕我现在就去告诉霍彦辰你的真实身份吗？他若知道你就是何柔，你觉得，他会怎么看你？”
“你敢！”何柔的眼神变得阴狠起来，她一把扣住了米澜的手腕：“你要是敢破坏我的计划，让我功亏一篑。我会和你鱼死网破！你应该不想看到唐易升，还有其他你关心的人，死在你面前吧？”
“你敢！何柔，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何柔冷笑道：“我当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这双手早就沾满了鲜血，多几条人命，对我来说，无关痛痒。所以，管住自己的嘴。听见没有？”
第1247章：她的全部
那双冰冷又阴沉的眼睛，让米澜意识到，自己若是惹怒了她，她真的能说到做到。
人命在如今的何柔眼里竟然这般低贱，从她口中说出的要人性命，就像是捏死一只蚂蚁这么简单。眼前的何柔，让米澜想起一个词：杀人不眨眼。
曾经极为温柔的一个人，现在竟然变得这么可怕，太不可思议了。
“你已经回来，你不会这么做。”
“不会？惹急了我，我什么都做得出来。你非要现在就去告诉彦辰，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丢下去，这么高，摔下去死状肯定很惨。你猜，到时候唐易升还能不能认出你的样子？”
“何柔，你敢。这是在霍氏！”
何柔早已经没有以前的温柔和耐心，更不愿意听到别人忤逆自己的意思。她已经把话说得如此明显，米澜还想反抗，那就怪不得她了。
何柔一声冷笑，眨眼间将米澜拖拽到最近的边上，身后就是万丈高楼，风呼呼地吹着，米澜被她按住，半分都动弹不得，半个身子都在外面。她本来就有些怕高，此时被何柔按住，吓得三魂不见了七魄，下意识紧紧抓住了何柔，生怕她突然动手，真的将自己推下去。
“现在，你觉得我敢还是不敢？”
米澜吓得连连点头，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何柔追问道：“记住了，你什么都不知道。聪明的人才有资格活下去。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吗？”
“知……知道了。”她想过反抗，只可惜，自己在何柔面前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有些事情，心有余力不足，她也无能为力。
米澜在心里对云瑶说了一句‘对不起’，可以的话，她也不想这样，关键是，她现在根本没有别的选择。看何柔现在的样子，她真的怕，自己如果告诉霍彦辰真相，她真的会对唐易升下手，对自己的家人下手。
之前她说，自己过去这九年里有很多难言之隐。大概就是这些难言之隐，让她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娴熟的手法，阴狠果决，眼神中散发着的杀气，绝不是寻常人会有的。她看起来，更像是职业杀手。
直到何柔将她放开，米澜过了好一会，缓过劲来，这才小心翼翼问了一句：“你……这几年来，是不是做了职业杀手？”
不过，她想不明白的是，何柔是怎么变成职业杀手的？这期间，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那就是她所说的难言之隐吗？
有什么天大的事情是霍彦辰出面都不能帮何柔解决，非要她自己入了这么个无法回头的行当才能完成？
就算在九年前，以霍彦辰的能力，一般的问题他也能解决，又怎么需要她牺牲这么多。
米澜在她三米外站着，不敢再上前，这样的何柔让她觉得害怕。
缓过劲来，她又觉得，何柔应该经历了很多常人无法理解的事情。她试探性问了一句：“你有没有想过，当年如果你将自己的难言之隐告诉霍彦辰，或许，你们不必分开九年，问题也能解决。你当时，并没有选择相信霍彦辰。”
此话重重落在了何柔的心里，那个时候，她容貌被毁，连她自己都无法接受自己的样子，哪儿来的勇气去找霍彦辰，再让他知道，原本干净的何家，其实藏着很大的秘密，甚至有可能给霍家带来麻烦？
她很清楚，霍家清白，霍家的长辈绝不允许任何事情玷污霍家的名声。
再者，她更想维持自己在霍彦辰心目中完美的形象。从来，他都只看到自己好的一面，如果让他知道，原来自己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好，何柔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他。
种种原因，让她选择了逃避。
那个时候，她也不再r市。当得知，所谓何柔的‘肉身’已经被火化，何家的后事也处理妥当时，何柔心里唯一一点勇气也随之烟消云散了。
当时的她放不下自己的弟弟，直到，她打听到，自己的弟弟被霍彦辰照顾得很好。学业方面，霍彦辰都安排妥当了。她想，弟弟依靠着霍家，以后会有美好的未来，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只会成为弟弟的累赘。
还不如尘归尘，土归土，让何柔入土为安，而她，也能安心去做自己的事情。
当时的她一心以为，自己为父母报仇后，也不会活下来。毕竟，那种事随时可能出现生命危险。也许，她还没有给自己的父母报仇，就已经丢了性命。谁知道，她竟然能一直活到现在。
等她报仇以后，她才发现，自己竟然已经习惯了杀手的生活。很多细节，一旦习惯后就很难改变。如果有别的选择，她也不想这样的。
现在她回来了，不奢求所有人都能理解她。她只希望，彦辰和弟弟听了自己的解释后，能够理解，接纳自己。
他们两个是她生命中最后两个亲近的人，除了他们，何柔再无亲人。
米澜看着何柔孤单的身影，心里也不是滋味。但是，有些事不是同情怜悯就管用的。终究，对和错还是要分明，不能因为苦衷二字，就忘记了原则。
“何柔，其实你自己心里很清楚，这么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你就不能放下吗？”
“他们是我的全部。”何柔的声音在风中显得格外孤独：“你不会明白的，放弃了他们，那你告诉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米澜险些说出了口，在所有人的心里，何柔本来就是一个死人。
“其实，你可以换一个身份，去一个没人认识你的地方，重新生活。”
何柔苦涩地笑了起来：“你不是我，你不会明白的。”
让她忘记过去的一切，重新生活，那就等于告诉她，这九年来的坚持是假的，信念也是假的。没了信念，她还如何活下去？
米澜看着她孤独冰冷的身影渐渐远去，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她开始矛盾起来，何柔看起来有些可怜，可是，就因为这样，她就该不择手段去毁掉别人的幸福吗？
毕竟，当初是她自己做出的选择。隐瞒自己活着的事实，那不就是放弃了霍彦辰吗？
第1248章：细节
何柔走后，米澜一个人在天台待了好一会，直到唐易升给她打电话，她才发现，自己逗留的时间有些久了。
唐易升以为还没有聊完，虽然知道米澜已经放下了过去，可那毕竟是米澜曾经喜欢的男人，聊这么久，唐易升难免有些吃味，电话里的声音也有些闷闷不乐。
“你还在和他聊天吗？”他听着电话里的风声很大，又不像是在办公室，难道两个人出去了？
他相信米澜，也相信霍彦辰，就是管不住自己爱吃醋的这颗心。好不容易才让她慢慢喜欢自己，在米澜面前，唐易升并没有多大自信，自然缺乏安全感。
“没有了！”米澜的声音也有些闷闷的，本来还有些情绪的他一听电话里语气不对，紧张了起来。
“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聊得不好？还是，霍彦辰说了你重话，误会了什么？”
“都没有！我在天台吹风，现在就下楼，你来接我吧！”电话里，她不方便解释太多，有些事情，她更想当着他的面说。
心里被一层无奈笼罩着，她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做。很想扭转局面，她却发现，自己能力有限，能做到的事情太少，很多麻烦，只能眼睁睁看它发生。
眼下就是个僵局，以她的能力，无力破解，只能希望，最后的结局是好的，他们每个人，都不要受到伤害才好。
米澜刚下来，唐易升刚好到公司门口，看她真的闷闷不乐，赶紧上前握住了她的手：“怎么了？谁给你脸色看了吗？”唐易升自然不能让自己的女朋友受委屈，他都舍不得说一句重话的人，谁还敢给她脸色看？
“不是！情况比我想象中还要复杂许多，我们先上车，我再慢慢告诉你。”
唐易升听得云里雾里，一路上，米澜将自己知道的，事无巨细都告诉了唐易升。这下，连唐易升自己也懵了。
“你是说，何柔，用一个全新的身份，在霍氏集团上班？连容貌都不一样了？”
米澜点了点头，这件事，连她自己都还有些接受不了。可她很确定，自己见到的王可可，就是何柔，绝对没错。
“她跟我说了很多，大致的意思就是，我不要干扰她的计划，否则，她什么都做得出来。我不想看到你出事，她真的做得出来。”
“你在担心我？”
“我当然担心你，说到底，这也是他们之间的事情，我一个外人，本来就不应该掺和进去，我也管不了那么多。我想，霍彦辰会有自己的主意，我可能不需要担心那么多。”
今天她也试探过霍彦辰的态度，既然云瑶对他来说是任何人都无法取代的，就算何柔出现了，霍彦辰也不会为了她，毁掉自己完整的家庭。
也许，一开始就是她多虑了。
米澜叹了口气，整个人靠在座椅上，突然觉得有些疲惫。
她并不知道，自己今天这番话，已经引起了霍彦辰的怀疑。只是他不知道，米澜这么问，缘由是什么。
难道……
他脑子里的念头一闪而过，很快又否定了，毕竟，那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最奇怪的是，米澜先找了云瑶，又来找他，都说了关于何柔的事情。还是说，米澜知道关于何柔的一些事情，又不方便直接告诉自己，这才先试探一二。
他的脑子里浮现一个大胆的假设，正是米澜跟他说的，如果。
可是……已经过去九年了，如果她一直活着，九年的时间，她都没有出现。何柔不会这么做的！她若活着，肯定会第一时间来见自己，又怎么可能消失九年，杳无音讯呢？
就连阿旭都不知道这些，这个假设，太不现实了。
他摇了摇头，扫去那些不该有的想法，继续投入自己的工作中。
何柔端着泡好的茶敲了门进来，静静地将茶水放在一边，没敢出声打扰。转身时，没忍住多看了一眼，她本以为，自己的目光不会被发现，不料，霍彦辰还是感觉到了。
“有事？”
王可可摇了摇头：“没有！只是有个地方不明白。”
“说！”霍彦辰在别人面前总是惜字如金，新来的秘书敢于问他，他还不至于不愿意解答。
“我知道，每个人的习惯都不一样。不过，咖啡和霍总更配，一般的老板，工作时候不都喜欢喝咖啡吗？至于茶，不该是……”
“上了年纪的人该喝的？”
王可可尴尬地点了点头，主要是，她很想知道，究竟是不是洛云瑶让他发生了改变。
“身体不允许，再者，和咖啡相比，我更喜欢茶。”
听到霍彦辰的回答，她松了口气，幸好，洛云瑶的影响力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大。
“我还以为，是总裁夫人让你改变了喜好。“
“不错！以前我不喝这些。”喜欢是一回事，工作期间，他以前还是更习惯喝咖啡。的确是洛洛看见以后，改变了他很多习惯。
好不容易才有的一点欢愉，被霍彦辰补充的这句话冲得无影无踪，她僵硬地笑了笑，带着满腔失落离开了办公室。
霍彦辰还觉得有些奇怪，这个新人，没事还喜欢问问自己的喜好，其他人可不敢多问自己这些。
今天云瑶会过来陪他吃饭，霍彦辰竟眼巴巴盼着时间快点到中午。上次提到的事情，让她搬过来办公，他想，应该落实下来，不一定非要租期到了才搬。这样，两个人中午跑来跑去，也很辛苦。
他还是舍不得云瑶每天奔走，反正，在哪里办公都是一样，自然要选择更方便的地方。
云瑶记着这件事，只是，她没有主动提起，这些都可以听霍彦辰的安排。她特地早些下班过来，还能陪他一会。
还没到午饭时候，云瑶就笑着来了公司。员工们看见云瑶，每次都只有羡慕的份。像她这样，生完孩子以后，身材和以前一样好，人还更漂亮了，简直是每个女人都梦寐以求的事情。
云瑶很是亲和跟大家打招呼，从电梯出来，又看见了何柔在帮忙复印文件。
她很自然和大家打招呼，只是到她这里时，云瑶被打量了一眼，顿时感觉到了些不同。
这个王可可，看自己的眼神好像不太友善。
第1249章：辞了就是
云瑶定睛看了她一会，确定自己的感觉没有错。可她不记得，自己和她有过冲突。
“王秘书，你今天怎么这么看着我？是我哪里不对吗？”如果是，说出来，有道理的，她会接受。要是这样藏着放冷箭，那就不痛快了。
何柔回过神来，差点没反应过来云瑶在跟她说话，赶紧解释：“没有，没有。我只是觉得，今天您穿的这身裙子，格外好看，我一时间看着迷了。”
她这么一说，其他四个人都低笑了起来。
陆曼起身说道：“你是霍总的秘书，不要和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丫头一样。总裁夫人每套衣服都很特别，这不是你该关注的。你现在需要做的是，完成好自己的工作。”
云瑶笑了笑，没有说话，可她总觉得，何柔刚才说的话没有说服力。
她不是没见过别人喜欢自己衣服的眼神，那该是双眼发亮，可不像她刚才那样冷得渗人，就好像，自己抢走了她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
她没有多逗留，虽然觉得奇怪，还是转身往霍彦辰的办公室走去。
何柔低头忙着自己的事情，时不时抬头看一眼，这双眼睛里，暗藏着恨意，无人发觉。
霍彦辰见云瑶来了，笑着说道：“今天是有人偷懒了吗？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怎么？听你这话得意思，并不希望我早些过来，是耽误了你做什么坏事吗？”
霍彦辰一脸无奈：“我这就这么大的提防，你觉得，我还能做什么坏事？欢迎老婆大人随时过来查岗，视察工作进度，我一定积极配合。”
云瑶白了他一眼：“你就知道皮，连水都忘记喝了。”她端着茶，试了试温度刚刚好，走到他身边，看着他喝下去，这才满意。
“我都说了，让你多喝一点水，你就是不听。”
“喝了，只是你没看见而已。”霍彦辰继续忙着自己手里的事情，工作聊天两不耽误。
云瑶哼哼了两声：“我还不知道你吗？忙起来的时候，连饭都会忘记吃，怎么可能记得喝水，就是个工作狂。”
“彼此彼此，你好像也没有资格说我。一上午没见，你过来就是数落我的？唉！伤心了。”
“又跟我贫！对了，你这个新来的秘书，你有没有觉得，她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云瑶也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多疑，可她就是感觉不太一样，尤其是看自己的眼神。
霍彦辰摇了摇头，他每天有那么多事情要忙，哪里有时间留意别的女人。
对他而言，那就是个无关紧要的人。工作上调动都是正常的，如果不能胜任这个职位，换了就是，反正也在实习期。
见她不说话，霍彦辰又说了一句：“你要是不喜欢，那就换了，反正还没有转正。”
霍彦辰刚好说了这句话，站在门口要送文件进来的吴思思正好听到了这话，她心里一惊，这个其貌不扬的古怪秘书，看来让总裁夫人不太顺心。不过她想想也是，并不讨喜的性格，连她们四个都不太喜欢这个女人，更别说是总裁夫人。
她有时候是古古怪怪的，可到底哪里不对，大家又说不上来，要是走了也好。一个不合群的人，是很难在职场上混迹的，或许，她该去别的地方交交学费，让自己锻炼得更厉害，再来挑战高难度的职位。
她只当自己什么都没听到，敲了敲门，恭恭敬敬进去办公室，将文件放下，简单说明了两句，很快退了出来，全程没敢乱看别的地方。这样安分的秘书，才是真正讨老板喜欢的。
等人走后，云瑶拍了拍霍彦辰的手，念叨了一句：“你看你，刚才这么说，只怕思思都听到了。”
“所以？”
所以，如果这时候王可可被辞退了，大家肯定会以为是她的意思，这让其他人怎么看她？
“反正，至少你要让她做够试用期。不然，别人会以为是我在使绊子。”
“那又如何？”让云瑶满意，本来也就是她工作的内容之一，就算因为不得云瑶喜欢被辞退，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当然不行，我可没有因为自己的私人想法，影响你的判断。你连一个秘书的去留都听从我的意思，传出去别人会说你的。”
云瑶可不想听到任何有关霍彦辰不好的传闻，再说，她也很少看到王可可，让她做满试用期也没关系。
“你做决定，不用考虑我。如果她工作能力达到了你的标准，你不能因为我觉得她古怪就把人给辞了。”
霍彦辰应了一声，没有太在意云瑶的话。老婆不喜欢的人，他留着做什么。
霍彦辰的话的确被吴思思听到，很快就在她们四个人当中传开了，还有人时不时看了看何柔，心里也对霍彦辰的决定表示赞同。并非她们排外，而是她这个人，实在让人喜欢不起来，尤其是她打量别人的眼神，总让人感觉浑身不自在。
还有连陆曼都不太喜欢的一点，这个女人，走路都没有声音的。
经常突然出现在别人身后，突然说话，把人吓了一大跳，自己浑然不知。
她们都没见过是走路是没有声音的，这样的同事，她们实在很难习惯。唯一值得肯定的是，从她来的第二天开始，她就将要记住的事情全都记下了，没有再出现过错漏。现在她们忙不过来的时候，何柔还会帮着她们处理一些简单的事情。
值得肯定的地方，陆曼不会视而不见，自然，一些不好的地方，陆曼也不会故意摆在放大镜下。毕竟最后决定她去留的是老板，不是她们。
陆曼三两句阻止了大家的交谈，对她来说，什么人留下都是一样，只要不给自己惹麻烦，其他的影响不大。
本以为，大家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不想，莫彤只是和吴思思上洗手间随口提了这么一句，碰巧被何柔听到了。
“莫彤，你说，总裁夫人不喜欢王可可，霍总会不会直接把人给赶走？”
“这谁知道，老板的心思我们就别猜了，曼曼都说，这事咱们不能再提，以后你可别再说了，老板不喜欢我们背后议论这些。”
“知道了，我不再提就是。”
两人离开洗手间后，何柔才从里面出来，面色阴沉，她可不能因为洛云瑶一句话，丢了好不容易留在霍彦辰身边的机会。
第1250章：有话要说
思来想去，关键还是在洛云瑶身上。心里百般不愿，她还是不得不接近洛云瑶，先取得她对自己的好感。
何柔突然发现，就算回到平常的生活中，她也不如曾经过得那么简单了。只是想回到原来的生活，拿回原本属于自己的一切，还要机关算计，步步为营。她甚至不能直接站在霍彦辰面前，直言告诉他自己的身份。
无数次，当她看到洛云瑶和霍彦辰亲近的时候，都恨不得直接冲上去，告诉霍彦辰自己的真正身份，让他知道，自己还活着，就站在他面前。
可是她没有那份自信，在霍彦辰知道一切以后，他会义无反顾选择自己。何柔也害怕，自己的出现，会让霍彦辰觉得，自己破坏了他美好幸福的生活。所以，她要先确定，霍彦辰还像以前一样爱着自己。
第一步，就是留在他身边。
何柔将云瑶的喜好记得很清楚，听到这些话后，她立即去茶水间给云瑶准备了她最喜欢的茶，只是，刚要端出来，洛云瑶就要回去上班了。
云瑶见何柔手上端着自己喜欢喝的花茶，心里有些愣神，立即笑道：“王秘书，谢谢了。不过我这会该回去工作，这杯茶，阿辰你替我喝下吧！”
“嗯！只是，我一会有个视频会议，不能送你下楼了。我让韩铭送你！”
“不用，你去忙吧！我自己下去，哪里还需要送。”
王可可见自己机会来了，立即说道：“霍总，让我送总裁夫人下楼吧？”
霍彦辰想了想，也好。
“也行。”
如此，何柔有了送云瑶的机会。云瑶意味深长地看了何柔一眼，新来的秘书今天突然这么积极，该不会是，阿辰说的那句话被传到了当事人的耳朵里，她才着急献殷勤吧？
可云瑶仔细想了想，阿辰只在办公室里随口和她这么一提，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被王可可知道了？不可能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她这么积极要送自己，八成是有什么话想和自己说。云瑶也不说破，笑着和王可可一起离开。
“老公，努力赚钱，不许看别的小姐姐。”
站在门口的何柔怔住了，哪里想到洛云瑶会当着自己的面和霍彦辰说这么没有规矩的话。霍彦辰肯定会不高兴的，何柔认定了这个结果，谁知道，霍彦辰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只是笑笑。
“不如，你留下来看着，就知道我有没有努力工作了？”
云瑶笑着白了他一眼：“不和你贫嘴，好好工作，不许偷懒。”
霍彦辰一脸宠溺的笑容刺痛了何柔的心，云瑶转身，见她愣在门口，还有些奇怪。
想来，刚才自己和霍彦辰的互动，可能惊到了这位新人。也是，云瑶想，王可可应该有些害怕霍彦辰，他总是板着一张脸，冷冰冰的，不管是谁都会害怕的。突然看到截然不同的一面，不震惊才怪。
“王秘书，我们走吧？”她适时提醒，何柔回过神，尴尬地笑了笑，赶紧送着云瑶下楼，态度恭敬，不敢多说半个字，也不敢再打量云瑶。
电梯门口，云瑶停住了脚步看向身旁的人：“王秘书，你是否有什么话要和我说？”
电梯来了，两个人同时走了进去，云瑶在等她的回答。态度的转变，云瑶已经感觉到了，是被训斥了吗？
看她没有出声，云瑶想，是自己把她想得太过复杂了，还是这个人隐藏得太好，她真的有些看不透。
一路，何柔都没有吭声，云瑶也不再问。直到送到门口，何柔突然开口问道：“洛总，你是不是不太喜欢我？我能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云瑶愣了愣，公司所有人都称呼自己总裁夫人，王可可却叫她洛总，她一时间还有些不太适应。
“洛总？”
何柔只是不想叫她总裁夫人，不愿承认她此刻的身份和地位。不过，在洛云瑶面前，她不会说出来。
她平静地回答：“我记得，洛总你说，不是很喜欢别人称呼你为总裁夫人，所以我……”
云瑶笑了笑：“原来是这样！”她本来要上车了，看她这么问，干脆转身仔细打量着她：“为什么突然这么问？”这应该就是她要送自己下来的原因吧？是她自己察觉到了，还是从别人那听到了些什么。
“难道不是吗？”
“是谁在你面前说了些什么吗？不然，怎么会觉得，我不喜欢你？”
何柔自然不会说出实情，她皱着眉头说道：“我只是感觉，洛总看我的眼神，和看别人的时候有些不一样。我从你的眼睛里看不到对我的喜欢，可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让你不喜欢。我做的不好的地方，你可以说出来。要是有道理，我可以向你道歉。”
云瑶听着，突然觉得有些意思。
如果换做其他人，这个时候不管什么原因，一定会先道歉。可她说的却是，她要听听理由，如果她觉得自己说得对，才会道歉。
这可不像是真心向自己示好，更有几分特地质问的意思。
“我没有说过要你道歉。”
“可我觉得，有什么话还是挑明了说比较好，我刚来公司，我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让你不高兴了。我能进霍氏集团，真的很不容易。”
“既然不容易，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不顾一切让我高兴满意，以保住你的工作吗？”
“可我还是想先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或者哪里让你不喜欢了。”
云瑶上前两步，保持着优雅的笑容。看她的神色，已经笃定自己是个蛮不讲理的老板娘，没事喜欢干涉公司的事情。云瑶可以向她解释，告诉她，自己完全没有决定她去留的意思，可是，当她认真和她谈起来的时候，云瑶突然不想和她解释这么多了。
没有什么原因，就是不想解释。
“你好像对自己很有自信，你就这么确定，你能够让你的老板满意吗？”
“当然！”他们曾经是醉熟悉彼此的人，她爱了这个男人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会让他厌恶呢？当然，这些理由她不会说给洛云瑶听。
云瑶看她自信中带着更多的是对自己的挑衅和不服，浑身都散发着对她的不满，她决定，做个坏人好了。
第1251章：正面谈
“好！那我告诉你，讨厌一个人，不需要理由。就好像，你讨厌我，也不需要理由一样。”
云瑶自问自己没有刁难过她，可她看自己的眼神中处处透着敌意，她不是傻子，还不至于这点信息都观察不到。她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其实，云瑶都看在眼里，只是没有说出来罢了。
何柔慢慢握紧了拳头，目不转睛地盯着云瑶。这动作没有逃过云瑶的眼睛，果然是在外面，她都懒得隐藏自己。
看着她握紧的拳头，云瑶笑了笑：“看不出来，王秘书的脾气似乎不太好。没有人告诉过你，出来工作，就要做好看人脸色的准备吗？是我看透了你的心思，你恼羞成怒了？”
“洛总好眼力。”她平复心情，扬起了嘴角。这个女人又几把刷子，她都觉得，自己讲情绪隐藏得很好，没想到，还是被她给发现了。
云瑶打量着她，缘由已经猜得七七八八了，无非是，她家老公太过优秀，这种事，她真的见的很多。如果动不动就生气，她和阿辰也不用过日子了，每天的时间用来吵架吃醋都不够。
“不敢当！要是这点眼力都没有，我还怎么留在他身边。”
“所以，你不打算留我，是吗？你早看穿了！”
云瑶笑了，果然，阿辰说的话还是让她给知道了，不过，她应该也感觉到了，自己并不喜欢她，两者加起来，她忍不住了。
“看穿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你以为，我不想让你留在公司，你还能来送我？”自己不用开口，霍彦辰就帮她把一切都做好。
“你也不过恃宠而骄而已，会有那么一天，他会厌倦了你，你就会像其他女人一样，被他一脚踢开的。”
听她这么说，云瑶不禁咋舌：“原来，你喜欢的人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我可没有允许你，诋毁我的男人。”云瑶突然冷下脸来，何柔被她看了一眼，竟然心头一颤，一下子被她的气场给震住了。
“你……”
“你看我老公的眼神那么明显，我要再看不出来，也白瞎了这双眼睛。”
霍彦辰那么优秀，迷恋他的女人数都数不过来，云瑶早就习惯了。不过，她这毫不遮掩的眼神，让她有些不太痛快。她什么都不说，只怕这个王可可会得寸进尺。
“你还对我老公以前的喜好很了解？我很好奇，你到底是什么人？这么一张平平无奇的皮囊下，似乎藏了一颗很大的野心，你是从哪儿找到的勇气？”
何柔此时才感觉到，洛云瑶一点都不简单，她竟然把自己的心思看得清清楚楚。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何须我来说。”
“刚才还担心我会让阿辰把你给弄走，怎么现在胆子反倒是大起来了？”
“你都已经知道了，我再小心翼翼，不过是在委屈我自己。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云瑶没那么多闲功夫去盯着像她这样的女人，今天把话说破了，是想提醒她，别做那些毫无意义的事情，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何柔不太相信，云瑶笑道：“你这样的，我真的见了太多，我没那么多功夫管你心里喜欢的是谁。如果你是个聪明人，就该知道自己做这些是毫无意义的。我和阿辰的感情，不是谁轻易能破坏的。”
洛云瑶的自信映衬着何柔内心的自卑，她无法像洛云瑶这样，信誓旦旦说霍彦辰心里爱着的是自己。
九年，真的可以改变很多事情。就算他曾经爱着自己，过了九年，她再不敢说，霍彦辰心里只爱着她一个。
显然，洛云瑶拥有比她更多的筹码，她把握着的是现在的一切。而她拥有的，只是和霍彦辰过去那些平淡无奇的回忆。
“你未免太自信了。”
云瑶笑着瞥了她一眼：“你要是不信的话，可以试试。不过我有些担心，最后你会死得很难看。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不是一个聪明女人会做的事情。”
“如果你真的这么自信，又何必跟我说这些？你在提醒我，离霍彦辰远一点，其实你的心里还是担心的，对吗？”
“随你怎么想好了，我并不介意。如果你不信，我很乐意在旁边看看戏。”
何柔站在那，看着云瑶开着车离开，自信的笑容在阳光下显得更加碍眼。火辣的太阳对着她晒，不留丝毫情面，云瑶的挑衅激怒了何柔。越是这样，她越不愿意认输。
云瑶开着车离开，看着后视镜中的人影消失，这才收起了脸上的笑容。
说实话，放这么一个人在阿辰身边，云瑶并不是太过放心。就算她长得不怎么样，每天待在阿辰身边，云瑶的心里还是会有些不踏实。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更何况，这还是个不安分的贼。
可她要是强行把人赶走，难以服众，反而会让人觉得，自己是个很不好说话的人，或者说，堂堂霍少，听从一个女人的意思。
任何闲话，她都不想听到。
她想，反正自己过阵子就和阿辰在一起办公，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也玩不出什么花样。
这样的事情永远都杜绝不了，谁让她有一个这么优秀的老公。最关键的，还在阿辰自己身上。
只要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够好，这些妖魔鬼怪再折腾都影响不了他们之间的感情，她没必要因为一个王可可，每天提心吊胆的。
她刚宽慰完自己，还没到公司，何旭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刚接通，她就听到了何旭调侃的语气：“小嫂子，我刚才看见你了。和大哥新招来的秘书站在门口，你们俩说什么悄悄话呢？该不会是提醒新人安分一点吧？”
云瑶顿时哑然：“这都能被你看见，看样子，我还不能干点坏事。”
何旭真的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真被他给说中了。他惊讶地笑道：“嫂子，你不是吧？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自信了？就那个新人那样的，你还需要担心吗？大哥的眼光不至于差到这种程度。”
云瑶叹了口气：“那你有没有听过这么一句话，任何时候都不要看轻你的对手。越是不起眼的，越容易杀你一个措手不及。”
第1252章：从不马虎
见云瑶这么说，电话里传来何旭的笑声。这样的话从云瑶嘴里说出来，总觉得有些不太真实。何旭真没有把那个其貌不扬的小秘书当回事，没想到，小嫂子居然这么在意。
“嫂子，你不会是对自己没有信心了吧？你要相信自身的魅力。”
“你这是以为，我在为难一个新人？”云瑶也笑了，如果那是个安分的人，云瑶自然不会和她说那些。问题是，这个女人连眼神都不安分，她怎会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些什么。过去的经历告诉她，不要把每个人的心都想得那么干净，防人之心不可无。
她可不想等局面到了无法转圜的余地，再来哭哭啼啼。那个时候的眼泪，才是最不值钱的。她的家庭，应该自己努力守护好。
云瑶说得句句在理，何旭连调侃她的机会都没有。不过，他见了那个秘书两三回，也没觉得有什么不一样，大概，这就是女人和男人心思的不同。
两个人聊了一会就挂了电话，各自都在开车，不敢聊太久。何旭还说，自己会帮云瑶盯着这个不安分的新秘书，让她安心。
云瑶笑了：“你帮我看着，可是我没有工资给你。”
“嫂子，你不会这么对我吧！一杯咖啡的酬劳都没有吗？”
“要喝咖啡，你应该找佳怡啊！”
云瑶看似在说笑，挂完电话，脸上的笑容也随之不见。其实，她很仔细想过王可可的事情。正因为，她从来没有见过像她这样寻常的人呢，可她的眼神又在告诉自己，她的内心并不像她的外表一样。
虽说，韩铭不会挑选容貌太过出众的人，但王可可这样的，的确有些……让人记不住。
可她依旧通过了韩铭的面试，从那么多人当中脱颖而出，这就是她的本事。云瑶没敢小看这个其貌不扬的女秘书，尤其是在刚才聊完以后。
很明显，她感受到了自己对她的敌意。云瑶从来没有为难过她，甚至连接触都很少。即便这样，她还是感觉到了自己的喜恶，这就说明，她不是个简单的女人。
她在想，大概这张寻常的脸，只是她伪装的一种方式，让人放松警惕。
当然，这是最坏的打算。她也希望，王可可的内心和她的样貌一样，人畜无害。
云瑶以为，自己和王可可说了那番话以后，一个聪明的女人就应该知道收敛，她如果真想留在公司，就不会像以前一样。
事实证明，她是有些不一样了，可她做出的改变，依旧让人头疼，更让云瑶捉摸不透。
因为之前米澜的挑战，霍彦辰愿意给她们较量的机会。这次盛世云廷的设计，选择了对外争选。霍彦辰深思熟虑之后，为了公平起见，他给了所有设计公司平等的机会。只要有这个想法跟霍氏集团合作的人，都可以参加比稿。
最终获胜的公司，将会全权负责盛世云廷的内部设计。如此一来，每个设计公司都有同样的机会，若是谁能拿下这个合作，肯定会一战成名，以后的订单更是源源不断，根本不需要发愁。
参加的公司不少，霍氏集团先设定了第一轮筛选。参加竞争的公司会受到设计题目，在一周之内做出完整的设计方案和实体效果图，再由霍氏集团的高层进行初步筛选，淘汰一部分公司，进入最终的比稿环节。
消息一公布出来，所有设计公司都跃跃欲试。这对他们来说是个天大的机会，要是成功了，以后的好处源源不断，整个公司都不用愁。
虽说是筛选赛，云瑶也不敢大意，告诫手底下的人，不管是什么比赛，都要认真对待，认真做出自己满意的设计作品，绝不可以掉以轻心。态度，至关重要。
云瑶正召集公司里比较优秀的几个设计师一起开会，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他们老板浑身散发着的战斗力。当然，也有人想，霍总这么疼他们老板，就算他们随便做出的设计图，初选赛肯定是会过的，真的有必要这么认真吗？
一个初选赛而已，他们肯定能通过的。
云瑶看见他们兴致缺缺，突然拍了桌子，大家一个精神，立即坐直了身体。
“你们不吭声，我也能猜到你们心里在想些什么。是不是觉得，就我和霍总的关系，一个筛选赛，我们随便做一个设计方案，也能通过，根本不用这么认真？”
云瑶看穿了大家心里的想法，只是大家不敢承认啊！隔着些距离，他们都感受到了老板的怒意，谁还敢吭声？
“你们心里想什么，我一眼就能看出来。大家一起工作这么久了，作为老板，我怎么可能不了解你们。可我这次要告诉你们的是，送过去的设计方案和效果图，不会有任何几号，统一被编上序号。也就是说，没人会知道哪个设计方案是谁做的。如果你们设计的东西第一轮就被刷下来了，你们应该知道，那个时候丢的到底是谁的脸面。”
大家低着头，不敢吭声。听云瑶这么说，看来筛选的规则改变了，他们正在想，这规则究竟是谁提出来的，会不会太公平了些？
“新规则，就是我提出来的。我希望你们摆正态度，面对每一个设计，不要因为客户大小就改变自己的态度，我要的是，你们做的每一个设计，都拿出十足的精力。”
大家可不敢再说什么，一个初选赛，以他们的实力，真的要这么认真吗？
“你们不会连其他小公司都比不过吧？如果连初选都没有通过，到时候被笑话的，可是你们自己。听见了吗？”
云瑶虽然平时和大家嘻嘻哈哈的，不过，工作上的事情，她向来严肃。有时候，底下的人甚至觉得，自己被送到了一个严厉的女教官手里，他们只敢老实服从命令。
管理严格是一件好事，刚柔并济，才能真正让底下的人信服。云瑶正因为了解这群人的毛病，才会在设计赛开始之前给他们敲个警钟。
这些人大部分是原来霍氏集团的设计师，自带着骄傲的属性，这份骄傲，就会容易让他们轻敌。这可是兵家大忌，她不允许自己的人犯这样低级的错误。
会议室里气氛有些严肃，直到云瑶说散会，大家才老老实实离开。
王雅雯跟着云瑶进了她的办公室，关上门时，她才笑道：“你刚才说的话，会不会有点太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