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声东击西
readx;“你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
周末问的很累,在律师没有到场的时候罗宾都可以从容面对,更何况现在又来了一个美剧里经常出现的、那个会说‘你可以不回答这个问题’的人。
“这和你们抓我无关,即便我是犯人,在我的律师在场时,我也可以保护自己的**。”
罗宾的自若超出了周末对所有犯人的认知,假如现在的特定条件可以改变,眼前的罗宾是一个成熟、三十几岁的男子,拥有较好的家事、受过高等教育、能压抑住自己情绪的男人,且这个男人经历过人情冷暖、世态炎凉,那时,拥有十几年刑警经验的周末哪怕不愿意也必须承认,自己不是他的对手。
这个世界没有人可以无敌于天下,还好,周末赶上了罗宾的未成熟期。
按照罗宾的回答,周末在心里给出判定,那就是这个问题让罗宾摸不着头脑,他不愿意冒风险去回答任何一边的答案。罗宾也说了,这件事与案情无关,既然无关,防守方就会放松警惕,说多、错多。
“罗宾,我要和你母亲说两句,你介意吗?”
周末这个时候没有和罗宾母亲说话的任何借口,实际上他也暂时想不出要问罗宾母亲任何问题,即便是勉强去问,话题也无非是‘您的孩子在学校里什么样,有没有过暴力行为,在您和您前夫的婚姻中有没有承受过家庭暴力’一类的,这些问题周末都不觉得会活得任何成效,他要的,就是让罗宾摸不着头脑,不能把所有话题都限定在已经在罗宾脑海里推演过无数次的场景中。
“不可以。”
罗宾这个单词说的斩钉截铁,让人瞬间想起一个家庭中的一家之主拒绝所有陌生人去亲近家里年龄较小的小公主:“有关于我的情况,你都可以问我,无论是在学校、生活中还是心理层面,我回答以后你们可以去调查取证,但是我希望不要因为我去枪贩子手里买过一把枪,而牵连到我母亲被你们如同犯人一样审讯。”
“错了,我一个人承担,非法购买枪支,我愿意在法庭上接受被判罚社会服务令的惩罚。”
这孩子身上有超强的保护欲,他甚至企图越过眼前的警察、身边的律师、已经成年的母亲把自己放在惊涛骇浪狂涌的地方,想要凭借那尚未成熟的身体,给妈妈一片安宁。
周末要是没有感受到这个孩子身上所有异常,他会竖起大拇指,称赞一声‘好样的’。
根本没有理会这个孩子的周末扭头看向了罗宾的母亲,问道:“女士……”
“你可以叫我简,那是我的名字。”
“简,你愿意为了证明你儿子的清白,接受警方在第三人角度上更加多方面的了解你儿子吗?”
问完这个问题,周末寻思用余光瞟了一眼罗宾,他发现罗宾做了一个特殊的动作,这个动作是,他把原本很随意放在桌面上十指相扣的握住的手拆开、很不显眼的缩了回去,将向前探出去的坐姿,改变成向后、靠在椅背上的坐姿。
周末不懂微表情,更不知道这些动作的含义,他能了解的,只是这个孩子已经完全看出了自己的圈套。
没有母亲不想证明自己孩子的清白,尤其是在警察局里。
“我愿意。”同样拥有一头金发的简,落入了周末的圈套。
呼。
罗宾叹了一口气,小小年纪的他在叹气以后竟然浮现出轻蔑的微笑,似乎是在嘲笑周末的幼稚。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嘲笑一个从生理年龄上来说将近比他大十岁的人幼稚,还是在任何物体都足以形成压力的警察局。
“你的上一段婚姻,幸福么?”
简没有罗宾的心机,正常回答道:“不幸福……”
周末能感受出简想形容一下自己的上一段婚姻,用一句话或者几句话,这个时候:“警察先生,能给我点喝的么?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我连一口水都没喝过。”
“你们怎么可以这么对我的儿子!”
简立刻就忘了刚才的话题,对着律师说道:“我要起诉他们。”
律师赶紧劝道:“女士,今天我们是来保释罗宾的。”
而监控室内德瑞克却双手握紧了椅子扶手,恶狠狠的咬着牙蹦出一句话:“干得漂亮!”
的确漂亮。
周末想利用罗宾对母亲的保护欲,哪怕他没有想好怎么利用这一点,可是罗宾瞬间就已经猜出来了,更重要的是,他毫无痕迹的反击反而利用简对儿子的保护欲,这一击,击碎了周末还未成型的审讯系统,哪个母亲受得了连口水都不给喝的警察局?这样简会马上对警察充满敌意。
抬起头看向罗宾的周末很奇怪,一直都选择防守的少年主动出击了,不在利用如同剑阁绝壁般的有利地形,而是站出来跟你抡胳膊根。
“鲍勃,帮我个忙。”
鲍勃早就在这坐的不耐烦了,他这种肌肉男最讨厌斗智游戏,要是讲动手,鲍勃能一个人放倒连周末在内的四个人,时间绝对不会超过三分钟。
“没问题。”
鲍勃走出了审讯室,看见德瑞克在监控室内时,问道:“局长,你想来杯咖啡么?”
“坐这。”德瑞克既没给鲍勃答案,也没让鲍勃去完成罗宾的要求。
周末判断出了现场形势,罗宾是绝对不会在任何审讯招数面前屈服的,眼下最容易突破的突破口就是简,罗宾的主动出击就是信号。
“简,追你的人多么?换句话说你认识查理么?他是否有追过你?”
这个时候律师开口说话了:“简,查理是本案的被杀者,你却没有和本案产生任何牵连,所以,你有权力拒绝回答这个问题,我,负责捍卫你的权力。”
周末想掐死律师,这个时候罗宾正在盯着他看,可以确定罗宾不会在插嘴了,周末的问题让罗宾意识到了一个错误,那就是出击太早,他毁掉了周末尚未成型的供给系统,正好给了周末重建整个系统的机会,还给了周末在罗宾出击时,找到对方软肋进行针对性设置的机会。可这个机会眼看着就要被律师给破坏掉了。
“简,我有必要提醒你,警察局可以轻易调查出你和查理的关系,为了一段我们早晚会知道的关系而拒绝给与警方任何帮助会让我们,起码是我觉得你在替罗宾掩盖什么,所掩盖的,一定和查理有关。”他没说和查理的死有关,因为该死的律师在;他点名了这段关系并没有任何隐秘性,因为查理死了。
这些话完全不用任何提醒简就会将所有联系在一起,从而得出的答案一定是‘我为什么要掩盖与案情无关的东西让孩子遭受到原本不需要加重的怀疑’。
“是的,他追过我,我们在交往。”
“罗宾有反对过吗?”周末加快了语速,防止有人突然插话。
“没有。”简顺应了周末的节奏,毕竟在警察局内警察才是引领者:“罗宾是那种比较老派的孩子,我们不谈情感问题。”
“罗宾应该不反对,查理来过家里几次,他们交流的很少,罗宾有时候很害羞。可是罗宾接受了查理的礼物,比较贵的汽车配件。”她开始补充。
“你有没有告诉罗宾,查理其实是个花花公子?”
“为什么要告诉他?”简的补充越来越多:“大人有大人的世界,孩子有孩子的世界,何必要混在一起,我们拥有各自的生活又生活在一起,不好吗?”
“你喜欢查理吗?”
“我不清楚,更可能的是,驯服一个花花公子会让我拥有成就感,你们男人难道没有每天都想着驯服野马一样的女人?”
“反正,我现阶段不可能和查理结婚,涉及到婚姻我会征求罗宾的意见。”
全中!
周末发现自己错了,在办案思维上出现了极大的漏洞,这个漏洞在于和克里斯蒂娜那番对查理尸体的分析,当时他不认识查理,也没有这么多证据来支撑,可见光凭肉眼所见的推理多么不靠谱。
罗宾低下了头,这个动作让周末想起每一次被克里斯蒂娜这个猪队友坑了时,他最想做的动作就是低下头后默默的摇头,然后安静走开。
突然间,周末火力全开,直奔罗宾乏力。
“罗宾,你喜欢动物么?”这是他手上现阶段唯一的底牌。
“什么?”罗宾太专注于周末和简的对话。
“我想你不光不喜欢动物,还十分讨厌动物,是么?”
“不然你的家里,怎么会埋藏着猫狗尸体二十余具?”
罗宾被打乱了,在周末问他这次交谈中的第二个问题后,他表现出了左顾右盼装作听不太懂的样子,等动物尸体的问题被问出时,他突然抬起了头,猛的看向周末。
“你的心里,一定有一处伤痕是简不知道的,这个伤痕的疼痛感不断积累,积累到要爆发时,你就要发泄。”
周末简单的推断让罗宾第一次出现了破绽:“什么动物?”
他否认了。
“你不知道?在只有你和你母亲的家里,后院埋藏着二十几具动物尸体你会不知道?那些被砍掉四蹄的猫、狗都是你母亲下的手么?”
“别忘了我们家里还去过其他人。”
推脱!
到这里,周末才有了彻底战胜罗宾的信心,这场仗,打的太难了。
第三十章 幸运的汉斯
readx;“周,法医在现场的鉴定出一些有价值的东西,这些尸体最早的一具可以追溯到几年前,具体的年份需要进实验室后才能判定,最近的尸体是三个月以前,这具尸体是个女人,这个女人,是罗宾在临镇的姨妈。”
德瑞克的电话扰乱了审讯,可是这个消息为周末增加了一张底牌,他有了在证据支撑下去推断罗宾于这十几年生命进程中的心里轨迹的机会。
“sir,罗宾不可能去伤害那些小动物,这里边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简有点紧张,没有谁在听说自己家后院埋着二十几具动物尸体后会淡然,连罗宾都表现出和平时完全不同的状态,不过周末觉得罗宾这是在演戏。
周末看着简说道:“不会有错,我们的鉴定科与fbi法医、探员现在都在你家后院工作着。”
他没继续这个话题,而是任由简的情绪从紧张转换为震惊。
“简女士,我需要再问你一个问题,你是几年前离得婚?”
“七年。”简脑海中的这段记忆特别清晰,所以回答的特别快:“罗宾九岁的时候。”
周末思考了十秒钟,有点类似自言自语的说道:“一个九岁的孩子可以不需要任何心里扭曲的理由就对流浪猫下手,他们会用石头打、用木棍追逐,对于孩子来说,他们的世界里没有残忍这个词,不然永远不会有一群小孩子在池塘边分尸一只青蛙时,那欢快的笑声。这不是罪恶,可是,没有一个正常的孩子会将这种行为持续性的维持下去。”
“罗宾,在你家后院内发现的动物尸体中,最早的一具被判定为七年前,是什么理由让你在并非和其他孩子一起玩耍的时候,单独对一只猫下手?孩子虐待动物的快感不是来源于对动物的虐待,是来源于同伴的笑声,他们认为那样会在小伙伴眼里出风头。你不是!”周末对尸体的年份撒谎了,可这能让他达到目的。
“没人为你提供表演平台,你一个人在阴暗的角落里将流浪猫弄死,随后砍断了它们的四肢。”
一直盯着罗宾的周末继续道:“其实,我一只都在思考这是为什么,你为什么弄死猫,为什么会在九岁的时候弄死猫,直到你母亲回答了我刚才的问题,我忽然想通了。”
罗宾没有了之前的淡然自若,这个时间段他开始使用一些很多犯人坐在那个位置时的惯用语言:“我听不懂你说什么。”
“怎么不是对答如流了?”周末质疑着说道:“因为你从没想过自己会被抓,一个根本不认为自己会被抓的人,不可能提前处理掉已经被埋藏了几年的动物尸体!”
罗宾扭头向律师说道:“律师先生,我累了,可以保释我回家休息么?”
周末根本没让律师说话!
“罗宾!你为什么闪避我的问题?”
“你不敢回答我的问题,是你从没想过会被警察询问这些,还是……”
律师同样也没让周末说完:“警官先生,从昨天夜里两点就被抓进警察局的罗宾有权力休息,别说你们没有证据证明罗宾已经犯罪,就算是能证明罗宾和那些死掉的动物有关、残忍的虐待了那些动物,他也应该被保释,毕竟罗宾只有十六岁。”
“你给我闭嘴!”
周末彻底压制住了整个现场:“你知道你的当事人是个什么样的家伙吗?”
“你知道罗宾第一次虐杀一只猫很可能是因为父亲的离开吗?”
“你知道这种发泄一旦造成发泄后的畅快感会让他们家的后院埋满了猫、狗的尸体吗?”
“你什么都不知道,除了那些写在书里的法律条文!”
周末立即转头看着罗宾道:“你上瘾了,从第一只猫能带给你快感开始,于是在七年里,你让二十几只小动物死在了你的后院。但是,人是这个世界最不容易满足自己的生物,商人会因为连续十个月赚到一万块而不认为自己有多么了不起、他会开始祈求十万块的到来,你也一样。”
“你不满足了,你期待有更大的快感,不过,缺少过程的你无法直接杀人,这对你这个思维缜密的人来说是不被接受的,否则你应该去买一台车,而不是通过亲手组装去了解一台车。”
“简女士,三个月前罗宾的姨妈是否去世了?”
简回答道:“没错,我的侄子还为这件事报了警,有人偷了她的尸体。”
“你可以告诉你的侄子,这个案子已经破了,我们鉴证科的同事在你们家的后院发现了尸体,如果这三个月之内你的儿子罗宾向你借过车,还在回来的时候乖到帮你把车的外表、内饰、后备箱都清洗了一遍,让你的车焕然一新的话,你们家后院的尸体就是罗宾埋下去的,否则他解释不了为什么你的车里满是泥土,我们显然无法指望他实话实说的告诉你他去刨开了一座坟墓。”
简难以置信的看着罗宾,罗宾却回应道:“妈妈,你不应该相信他,清洗车的外观、内饰、后备箱很可能是一群孩子去野外烧烤的时候弄撒了什么调料,还可能是有一对小情侣在你的车里做了一些不应该发生的事,而我,不想让你误会。”
“去哪野餐?谁弄撒了调料?又是谁在你母亲的车里进行-性-行-为的时候你没有制止?给我名字,我帮你证明你的清白。”
周末的话迅速让罗宾语塞,完全没有被推演过的剧情即便是世界上最好的编剧也不可能立刻给出合适的答案,谎言的天敌永远是验证。
“罗宾,你很聪明,不过你面对的不只是一个华裔警察,我的身后站着整个米国司法机构,这个机构每年都在花费数百亿美元去甄别谁是罪人、谁又是无辜的。”
监控室内,德瑞克冲着被他禁锢在这的鲍勃说道:“记下来,起诉罗宾虐待动物、盗窃尸体与非法处理尸体。”他已经下了狠心,如果可以,他要亲手把这个未成年人送上死刑台。
“鲍勃!”
“局长。”鲍勃这时才惊醒,他已经完全陷入到审讯当中,这场审讯太精彩了:“局长,周,还是那个计算机系高材生么?”
德瑞克气的直瞪眼:“我让你把罗宾的罪行记录下来,你个白痴!”
“yes-sir。”鲍勃走了出去,等他回来的时候,带回来了艾华德,他只告诉艾华德自己在看一场精彩的审讯,没想到的是,艾华德跟了过来,更没想到的是,没过多久,几乎没有出警的警员都出现在了审讯室门口。
审讯室内,周末没有继续纠缠,直接引入正题。
“有了这次虐尸,你心里得到了极大释放,同时,你也为下一次杀人做好了准备,这个人,就是正在和你妈妈谈恋爱的查理。”
“以你的聪明,不会不知道查理是个花花公子,当大人都认为孩子们不懂成年人的世界时,却根本不知道一个十六岁的孩子早就经历过了第一次恋爱、第一次a--v、每三秒钟脑海里就会浮现一次性-幻想、这些孩子们每天讨论的话题就是学校里那个女生更辣哪个男生更花。”
“你怕查理伤害你的母亲,所以,第一个目标锁定的人是查理。”
“杀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以你的强壮程度不可能无声无息的干掉查理,而你的化学常识也不足以让你配制出致命毒药,枪这种在德州最泛滥的武器立即就成为了你的第一选择。”
周末又把整件事绕了回去:“买了枪,你需要子弹,有了子弹你又需要消音器,你的聪明在帮你充满漏洞的计划中四处缝补。没有枪声、不引人注意,只有这两个条件凑齐了,你才能在杀人以后拥有足够的时间去享受杀完人之后砍断别人双脚的恶趣味!”
“只是你根本不知道当用一个错误去填补错误的时候,就像是用谎言去弥补谎言,你需要在意的只会越来越多。等你将杀死查理的计划制定的天衣无缝了,脑海中会立刻有个声音跑出来问你‘枪贩子出卖你怎么办?’,这才是‘韦贝’死在富人区厕所里的真实原因,也是你这个富人区的大少爷会找‘韦贝’买枪的原因。你可能不认识他,却一定听说过他,也一定见过他经常流连那家妓-院。”
“杀韦贝时,你开了三枪,有了这次成功的经验,早就制定好要杀死查理计划的你马上将第二目标汉斯的位置和查理调换,先干掉知道你买枪、消音器和子弹的人才应该是最稳妥的计划。”
简受不了了,阻拦道:“够了,你口口声声说罗宾杀了人,证据呢?你们有那把枪吗?”
“我……没有。”周末竟然实话实说的告诉简,警方没有找到凶器。
“我也不需要有!”
“只要我能证明罗宾的时间线和案发时间吻合,家里后院的尸体与被害人的尸体行凶模式一样,心理鉴定专家就能证明罗宾有重大嫌疑,更何况,罗宾有足够的理由杀了查理和韦贝,因为,他恨自己的父亲!”
罗宾看着周末又恢复了之前的平静:“胡说八道。”
“是吗?”
周末看着罗宾说道:“那你解释一下为什么在你父亲和你母亲离婚以后,也就是你九岁的时候才会对着一只流浪猫爆发出全部的心理阴暗面?”
“我没有!”
“九岁以前你没有这么做是因为你不敢!!”
“有一个比你强大的多的男人站在你母亲的身边,你不敢有所造次,也不敢将心理一直积累的东西宣泄出来!”
“别说对一只猫,哪怕是说出自己心里真正的想法你都不敢!!!!”
“所以你讨厌查理对你母亲的追求,你必须要杀了他,你绝对不会希望有一个男人会宛如你父亲一样站在你妈妈身边,你害怕这个男人继续给你形成难以摆脱的禁锢。”
“罗宾,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父亲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简突然站了起来大喊道:“别说了!你不能这么对一个长期遭受亲生父亲虐待的孩子!!!”
突破口,出现了。
一时间周末、律师戴维-唐、监视器前的德瑞克全都扭头看向了简的方向。
这就是周末的声东击西,他用大量没有被正确确认的推论把罗宾架在了凶手的位置上,在没有本案最关键的证物‘枪’的时候狠狠刺激了简。
周末知道,罗宾身上一定发生过什么,这才是罗宾形成后面一系列行为的主要原因,然而这个原因不可能指望罗宾自己说出来,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周末将目标锁定到了罗宾母亲的身上,他坚信自己把手里的牌一张一张打出来以后,简一定会……在不经意间说出现什么,因为他没有罗宾的智商。
这看似逼问罗宾的审讯实际上每一次都在拷问简的内心。
德瑞克又一次拿出电话道:“我是德瑞克,麻烦你们把调查重点从罗宾身上转移到他的母亲简身上,罗宾的作案凶器很可能被简当成孩子的‘危险玩具’给没收了,或许,这才是罗宾没有在杀死查理以后继续作案的原因。”他抓住了一个被周末忽略的重要线索,以旁观者的态度于周末的抽丝剥见之下将整件事合盘拖出水面。
挂掉电话,德瑞克呢喃道:“汉斯能在这样一个凶手的杀心之下活下来,还真是侥幸。”
第三十一章 诈
readx;.嘀、嘀、嘀。
当周末的电话在审讯室内又一次响起,房间里的其余三人几乎都同一时间看了过去,其中简有些惊恐,律师戴维-唐有些意外,罗宾则瞪大了眼睛。
周末没解释什么,一通逼问后,他的手机已经成为了房间里的炸弹,在这的每一个人都能感受到那种接完电话后,手里立即会多出一张底牌的感觉有多恐怖。
“局长。”
“告诉他们手枪找到了,把手枪和他母亲联系在一起,剩下的,你自己解决。”
什么叫自己解决?
找到了证物不拿过来……还让审讯者自己解决的意思是……根本就没发现这把枪,也就是说……周末心领神会,局长这是要让虚构的关键性证据成为事实,从而试探对方,看看能不能一网成擒。
将电话放在耳边的周末在德瑞克已经挂了电话以后很认真的问道:“是么?那我就不需要审问了?”
“好,知道了。”
放下电话时,周末看向了房间内注视着自己的三个人,他冲着罗宾说道:“最后一次机会,你要是现在愿意告诉我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我还能帮你。”
罗宾根本就不鸟他,翻着眼皮看棚顶,一个字都不说。
简急了:“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手枪找到了。”
“what!”
简明显有些激动,她紧接着比罗宾还紧张的问道:“在哪?”
警察局的审讯室里,每一个穿着制服的警察都关注了屏幕,他们很想知道周末会怎么应付这个问题。这是个关键性的问题,出不得半点差错,要是周末说出枪的位置正确,马上就能压倒罗宾,从证据上占据主动,同时,也可以让简立即崩溃;相反,则会让简和罗宾嗤之以鼻,整个案件陷入到前所未有的困境之中。
周末慢吞吞的扭头看向简,脸上的表情尽量带出胜利者姿态,可心里严重没底:“简,你现在还在乎这个?”
“根据鉴证人员现场指纹调查,罗宾的手枪上没有任何属于他的指纹,在那把已经杀了两个人的枪上唯一的指纹属于你!”周末断定罗宾每次犯案后一定会把手枪擦干净,以罗宾智商绝不可能让手枪上留下任何痕迹。
“我要是你,我就担心自己怎么离开这间警察局,出去以后怎么面对邻居。家里的两个人同时面对谋杀指控,在这个消息传递无比迅速的网络时代,我估计用不了两天整个小镇都会知道你们俩的事,莫非你还准备出去的时候邻居为你们准备欢迎仪式庆祝你们曾经在这个位置上、坚韧的咬住了牙、用最不合作的方式对抗了蒙泰克那些维护治安的人吗?”
周末看着戴维-唐说道:“律师先生,剩下的时间交给你,不过,警察拒绝保释罗宾,这是个非常残忍的杀人犯,目前遭受的指控中光一级谋杀就有两项;至于简,恐怕你也无法带走,尽管简的时间线未必与整个案件相符合,可是枪上面的指纹必须得到合理的解释。”
“我要去工作了,我可不是有母亲担忧被警察审了一晚上有没有喝过水、吃过东西的人。”
拿起手机,周末起身走出了审讯室,一直在监控室外围观察审讯室情况的同事们这个时候想过来说些什么,可周末却站在二楼的栏杆前盯着趴在办公桌上好不容易进入梦乡的克里斯蒂娜。
简在审讯室内处于严重的焦虑中,她看着罗宾低声询问:“你真的杀了两个人?”
“为什么!”
“你知不知道警方一旦有了那把枪,你仅剩的选择只是离开这个世界的方式是坐电椅还是注射。”
罗宾对着母亲尽力解释着,眉头紧皱又要用不能点明的方式道:“妈,别相信他们,他要是真的拿到了手枪肯定会把证据拿出来,就像是他们挖到了尸体和判断出了尸体的死亡时间一样。”
“你给我闭嘴!”简要疯了:“目前在家里工作的警察数量恐怕超过二十人,他们可不光是蒙泰克镇的警察,还有fbi,这些人连埋藏在地下的尸体都挖了出来,会找不到一把枪?!!”
简有一种很急切的冲动,如果眼前坐着的不是亲生儿子,她很乐意将整个故事当电视剧看,只是现在……
“sir。”简在审讯室内冲着周末喊了一声:“可以聊两句么?”她没敢从审讯室内走出来,单凭这一点就能判断出简这辈子肯定没有被警方处理过,不然绝不可能出现这种出入警察局的谨小慎微。
周末回身点点头,然后,狠狠瞪了监控室那些看热闹的警察一眼,在这一眼怒视下,艾华德凭借自己多年的经验马上明白了:“都进去,快,都进入房间。”他知道,要是不给简一个宽松的环境,她是不太可能吐露心扉的。
简从房间内走到周末身边,低声道:“我还有什么办法帮罗宾么吗?”
“你还想帮他?”周末自然而然的问道:“哪怕凶器上有你的指纹?”
“你不了解罗宾……”
简开口了,罗宾的过去在她的嘴里一点点描绘了出来。
罗宾六岁时,简拥有很好的事业和非常完美的家庭,她的丈夫泰德是个绅士,尽管看上去有点假、有点小虚伪,不过这个世界上谁又能100%的真实呢?
平淡的日子中,简有些厌倦,在她眼里,自己本该是那个一飞冲天的女人,可是家里的孩子和丈夫让整个事业线只能维持在小镇的最高峰,无法向前踏进一步。有一段时间,简拥有过一次去圣安东尼奥市开公司的机会,有位投资人看上了简的才华,想要和她成为拍档,只是,这段日子很快就成为了……梦魇。
忙碌中她忽略了家庭,等好不容易找到能休息的时间,回到家要面对的居然是小罗宾的哭诉,哭诉被父亲关在衣柜里限制自由、面对漆黑的恐惧。
简一直都在为这件事自责,她当时不分青红皂白的询问罗宾到底犯了什么错,惹得父亲勃然大怒。因为在简眼里,自己得丈夫永远彬彬有礼,这样一个人要惩罚孩子面壁思过一定是孩子的错。
打那开始,罗宾再也没有控诉过,这件事过去的一年以后,简发现了罗宾的异常。
罗宾在睡觉的时候必须开着灯,独自在家的时候宁愿坐在门口也不愿意一个人在屋里看电视,和父亲在一起永远是躲的远远的,看见简,目光中充满了不信任,连学校里发生的事情都避而不谈。
简询问丈夫这是怎么了,她丈夫的回答却是:“一个母亲了解孩子的途径居然是‘问’,难道你的事业已经蒙蔽了双眼?”
这份指责在罗宾八岁的时候彻底爆发,那天,简的客户推迟了约会,她有了时间回到家里的时候,竟然亲眼看见罗宾带着泪痕的从衣柜里走出来。
她眼里全是罗宾的恐惧,那个孩子颤抖着走出房间,绕过简,从门口走了出去。
疑心产生了,简想知道罗宾究竟怎么了,可是她却不能问,每一次询问丈夫都会指责她因为事业而忽略了家庭,于简的自责中对一切避而不谈。
简在自己家里装了摄像头,在罗宾上学、丈夫不在家的时候。
而摄像头记录的一切,吓坏了简。
她发现第二天的早晨自己出门以后,罗宾早早的就被丈夫叫了起来,不是出去玩耍、不是督促学习、也不是吃早餐,而是直接将八岁的孩子塞进了衣柜里。
更诡异的还在后面,那个男人坐在床边,嘴唇不住蠕动,他好像在不停的说着什么,就这么足足说了两个小时,在这两个小时的进程中,从肢体动作来看那个男人有时候在大吼,有时候在低语,语调不同,仿佛是和衣柜的孩子对话。
等这种怪异的行为结束,罗宾被放出来后立即遭到了训斥,而后才是吃早餐,吃完早餐,罗宾又被塞了回去。
一上午。
这一次那个男人变本加厉,他用了各种方法,有时候还拍打衣柜的门,简在无声的监控里仿佛都能听见那种‘碰、碰’的声响。中午,罗宾被放了出来,他得到了赞赏,那个男人无比骄傲的拥抱他,似乎在庆祝什么。
简看完这些,打算询问究竟,当把孩子送到了他外祖母家里,简开诚布公的问了那个男人,得到的回答是:“罗宾没犯错,只是基因决定他必须学会面对一些东西,一个人面对。”
简傻了,他觉得自己的丈夫简直就是个变--态!
什么基因决定了孩子必须要一个人在衣柜里面对黑暗和恐惧?
那一次后,简带着罗宾看了心理医生,心理医生给出的答案更加惊悚,那就是罗宾必须接受最高级别的心理测试,因为这个孩子所有反应都和正常人相反!
也就是说,在本该感受到快乐的时候,罗宾会悲伤;在本该愤怒的时候,这个孩子异常平静。
离婚。
简不能让自己的儿子在这种情况下生活下去了。
当天晚上,简带着孩子离开了家,同样是当天晚上,罗宾接到了一个电话。
第二天,简发现心理医生傻了,罗宾每一个想法都正常的如同教科书一般,只是这种想法和孩子的面部表情完全不同,这很明显是有人提前教过他该怎么应付心理医生。简的逼问下,小罗宾吐露了实情,昨天晚上父亲在电话中告诉他,对付心理医生只需要将自己感受到的想法反着说出来即可。
简真的想拿枪崩了那个男人,可是她除了彻底隔绝了罗宾和那个男人的接触,在心理医生判定罗宾出了问题必须接受治疗的时候,她用自己录下来的监控录像和心理分析报告向那个男人提出了离婚。
结果是,那个男人同意了,这么多年的感情没有给那个男人带来任何不舍,他只是告诉简:“你会明白,在罗宾人生中的某一天,他需要感谢我。”
“你知道那个男人到底对罗宾做了什么吗?”周末问了一句。
简回应道:“我不知道,心理医生说,不要第二次揭开孩子的伤疤,所以我们都避而不提。”
周末震惊了,他无法想象在三年或许更长的事件里把一个孩子关进漆黑的衣柜究竟有多么恐怖,更想象不出孩子的亲生父亲怎么会在衣柜外边滔滔不绝的说着一些根本让人猜不透的话。
他记得自己印象里曾经看过一个关于调查心里问题的问卷,上边标注了正常人和变--态的区别,问题是‘假如你要杀死某个人,这个人已经被逼到房间里,只要推开门你就能完成这一切,你会怎么做’,正常人的回答周末已经忘记了,而变--态的回答则让他恐惧‘安静的等在外边,在他走出来的那一刻干掉他’。
这是严重的心理扭曲,变--态完全在享受被害人于房间内的恐惧,在被害人认为危险解除,心里彻底放松时,等他的竟然是死亡。
“现在,你愿意帮帮这个孩子么?”
简如此问着。
周末微微张开嘴,这会儿他心里已经没有了正义和邪恶,从未处理过这种案件的他,在简的倾诉中,不知所措。
“简女士,说实话,我不知道该怎么帮他,不过,你得配合我们指认下凶器的藏匿地点。”周末打断了刚要开口的简:“你听我说,现在的情况是我们都无法让罗宾开口,这个孩子身上的恐惧感已经被训练的麻木了,他面对任何恐惧都不敏感,所以,我们必须要制造出一种假象,那就是您,深陷囵圄之中。我明白,这两起杀人案与你无关,但是我们必须这么做才能让罗宾说出一切。完成了这一步,我竭尽所能,可以帮罗宾争取的,或许只是一个自首而已。”
“您在离婚后对罗宾一定很好吧?”
“我……”简开口道:“骗了罗宾。”
“我不想让罗宾觉得母亲忽略了他这么多年,我告诉罗宾自己在遭受那个男人的威胁,一直都不敢把……这件事说出来。”
“fuc……”周末想骂人。
“我知道自己很对不起罗宾,这些年也在尽力补偿着。”
周末瞪着眼睛问:“你的补偿不会是给他更多的钱,让他得到可以得到的一切吧?”
“我会帮你指证枪的藏匿地点,要是需要我拍一张照片才能帮罗宾拿到自首,我愿意这么做。”
“谢谢,感谢你。”
简走回了审讯室,周末轻声骂了一句:“该死的上帝,难道你就不想提上裤子从床上走下来看看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嘛?”
周末眼看着简回到了审讯室,当他再次扭头看向眼前所有警察时……
啪、啪、啪。
掌声响了起来,监控室内所有警察都在为他鼓掌。
对于周末来说,这掌声是他用心力交瘁换的。
“海森堡。”周末冲着海森堡挥挥手:“一会用拍立得拍一张简带手铐指认藏枪地点的照片,另外,不管简在这一路上问你任何问题你都给我说不知道,等指认了藏匿枪的地点,把枪找了出来,千万别让任何人碰,直接交给鉴证人员,听明白了吗?”
第三十二章 世事无常(第一卷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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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真的不需要你招认什么了。”
周末将一张照片扔在桌子上的时候,简并没有出现在审讯室里,那张照片上,简带着手铐指着家里打开的保险箱,保险箱摆着一些重要文件、珠宝和一把正被她指着的带消音器手枪与两个弹夹。
有了凶器,实际上这件案子已经破了,哪怕没有指纹,只要罗宾手上有残留的火药与手枪吻合,弹道检测又能证明这把枪杀过查理、韦贝,罗宾无论有多少准备都无法自圆其说。
可是周末又一次走进了审讯室,他很想多跟罗宾聊聊,想知道这件案件中最缺失的那个部分到底是什么。
“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罗宾没有了之前的淡定和战斗状态,整个人放松了下来,他慢慢将后背弯曲,脚于身体靠在椅背上的情况下向前伸了伸,以周末的视角来看,罗宾这种状态就像是一个刚刚做完劳累工作的人在椅子上堆了下去,是一种难得的释放。
这个孩子还真和其他人不一样,对于其他的犯人来说,这个时候才是他们担忧的开始,他们会颓废、会絮絮叨叨询问着自己要被判多久,罗宾没有。
“你想和我说点什么了么?”周末指着照片上的简说道:“知不知道简如果无法证明自己并不清楚你的犯罪事实,她将会面临什么样的指控?”
“我告诉你,包庇罪。”
罗宾摇摇头,他对母亲的保护**差一点就占据理智,而这种保护欲却被轻易控制了下来:“你不会这么做。”
“我像是法官吗?我有什么权力决定警察局怎么起诉简、是否起诉她,又有什么权力给简定罪?”
“你的目的不过是要让我和刚才一样继续保护我的母亲,因为我爱她才是你们手里捏着的最重要的把柄。”
罗宾微微探出舌尖湿润了一下嘴唇,尽量张大双眼,好像是一切他都能看透。
“你还是不肯说?即便你手上的火药残留已经和凶器联系在一起,而凶器则能证明两起凶杀案都是你干的,这种情况下,你也愿意让你母亲和你一块进监狱?这就是你对她的爱?”
周末真生气了,这小子比那些在审讯过程中浑身江湖气、大喊‘有本事你弄死我’的江湖人物要令人讨厌的多。
“不,我告诉你。”罗宾又思考了一下说道:“但是,我有两个要求,第一,让我母亲去休息;第二,给我水。”
他答应了,当周末以为这个家伙要顽固到底的时候,罗宾没有一丝犹豫的答应了。
始料不及的周末感觉这一切来的有些突然,尽管警方已经完全占据了主动,可是罗宾毫不执拗的认输还是让他感觉到意外。
没有最后一根稻草压倒骆驼的镜头、也没有在错愕中不知道该怎么办的心里挣扎,他就是那么,轻而易举的,在凶器出现后……认输了。
“别伤害她,我就没有必要在继续抵抗下去。”罗宾的话,怎么听都像是弱者的自述,可周末必须提醒自己得明白这个家伙在这段时间里已经杀了两个人、砍了三个人的脚。
怜悯永远是这个世界上最廉价的情绪,当一个人怜悯另外一个人的时候,第一选择是把自己放在比被怜悯者更高的位置,那样会让身为警察的周末看不清事实。所以,周末没有怜悯,只有放弃了情感他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周末想通了,罗宾不在抵抗只是因为已经没有了抵抗的必要,无论他说不说都要被绳之以法,这个孩子的理智程度远远超过所有人,甚至,已经有了某些情感的欠缺。毕竟枪被找到了,这是这个案子最重要的线索。
“你的父亲是怎么对待你的?”在简的陈述中,周末一直很想了解这一块的秘密。
“不如我告诉你查理是怎么死的、在哪死的,他又是怎么被运到废弃工厂的,我相信即便你们掌握了大量证据,但是这儿依然会是个迷。”
德瑞克在监控器前紧绷了起来,那个被他可以掩盖住不去理会的伤口马上就要被掀开。
“不用了,你利用垃圾车和家门前的垃圾桶,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趁母亲不在杀了查理,原因可能是你不想让你母亲身边多一个这样的男人,也可能是,你在查理出事的前一天路过妓--院时,在查理没发现的角度看见他正好从妓院走出来。”
罗宾突然被周末提出的论点给说的集中了精神,刚才的懒散消失了,重新坐好的他又一次把双手十指交叉合实后放在了桌面上:“我是怎么做到的?”
“我有枪,可以杀了他,也可以砍断他的脚,但是一个十六岁还不强壮的孩子怎么把一个成人装进垃圾桶里?”
“根本就不用把尸体装进垃圾桶,你要做的只是用一张地毯将尸体裹好,然后将垃圾桶套在一头,在从另一端将垃圾桶扶起来、推出去,这比举起尸体装进去要简单的多。剩下的,你只要等着司机用垃圾车上的仪器插起垃圾桶,在将垃圾桶掀翻在车内就好了,到时候你就可以从隐藏的角落中出来,钻入垃圾车,然后在弃尸地点没有摄像头的地方将尸体扔下来。”
“皮革。”
罗宾纠正道:“我考虑过地毯裹尸体的可能性,不过地毯在将尸体从垃圾车上扔下那一刻,与地面的摩擦会留下一些纤维,警方会根据纤维找到厂商,同样可以锁定一堆目标。我的做法事,事先准备好一张皮革,在车速不快的情况下,皮革不会留下太多痕迹,最重要的是,垃圾车不可能在路面上快速行驶,这会造成环境污染……方便上下。还有,杀死查理,是用我在前一天晚上用母亲的电话约的他,和你说的完全不一样,他来以后,我告诉他母亲在厕所,他等了很久,不耐烦的是偶找了过去,于是,我开枪了。”
“至于杀他的原因,是我不想在让母亲身边多出一个男人,无论这个男人是谁。”
周末对罗宾突然认罪的念头又清晰了,在这么多证据都浮出水面以后,他的家不可能不被地毯式搜索,查理的死一定会被查出来。
“你看起来很骄傲,是么?”
“起码比一般人聪明。”罗宾很坦然的接受了周末的夸奖,丝毫不觉得这是一种挖苦。
周末又问道:“你就那么不愿意提起你的父亲?”
“你愿意吗?”
“知不知道到现在为止,我对他印象最深刻的是什么?是我在六岁生日的时候,他趴在我耳边告诉我‘我的孩子,你早晚有一天要独自面对尸体,你要面对很多难题,当你的第一次杰作可以让警察在一年内无法联系到自己,到时候在庆祝也不晚’。”
周末有种要躲开的冲动,他听完罗宾的话,竟然在自己毫无感觉的情况下往后靠了靠。
“you-see-that?”罗宾笑着指向周末没有半点悲伤:“我当时比你还怕,我只有六岁。”
“你是不是特别想知道接下来我面临着什么?在那种觉得我很悲惨,又对这种悲惨充满了期待感情绪中?有点像看《电锯杀人狂》、或者《死神来了》,有时候已经不想去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就想看看下一个人是怎么死的。你就是这么想的,对吧?”
罗宾脸上挂着充满魔性的笑继续道:“接下来的日子,我被告知将被接受专属于我们这种人的特殊训练,六岁的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人,于是,我第一次被他扔进了衣柜。”
“那个混蛋用无数种方法审问我,只是为了问出我在某个一时间里最喜欢的玩具是哪个,为什么买了某个玩具却不去玩。”
“六岁的孩子可以被审多久?更何况他可以和你一样提供出很多让你根本无法反驳的证据……我承认了,在证据面前。你,还有摄像头背后的你们,你们有没有在六岁的时候被父亲审问过?”
罗宾细致的描述着,当整件事情都说出来的时候,周末浑身都是鸡皮疙瘩。
“从那开始,我只要被逼问的哑口无言,就会被凶狠训斥,那个王八蛋的目光让我恐惧,我总觉得他会伤害我,等我稍微大一点,第一次知道了‘死亡’这个词的时候,我脑海中最先浮现的想法是他会杀死我。”他继续道:“他不光审问我,有时候还会逼我制定出杀死某个人不被抓的计划,计划中稍微有点失误就会被扔进柜子里,他在愤怒的咆哮中骂我是‘笨蛋’,说我一定会在某一天被警察关起来……你们,知道那种感觉吗?”
“三年。我被审问了整整三年,从恐惧到慢慢习惯柜子外边的人,从看见柜子就想绕着走到彻底想明白柜子里没有会变成猫的老巫婆,你知道这个时候我最想干什么吗?”
“杀了你的父亲。”周末心里想的。
“自杀。”艾华德如此想着。
罗宾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连周末在内的所有人才明白什么叫做变态:“我想成为柜子外的人。”
噌。
周末站了起来,凳子在他起身的时候‘哐当’一声翻倒他都没有理会,就这么转身直接离开了房间。
罗宾冲着周末的背影说道:“知道我为什么会杀流浪猫泄愤吗?”
“我无法接受它们可以自由自在的游走在房檐上,还能走的那么优雅。更无法接受在春天里那些猫的嚎叫,这,像是对我的嘲笑,嘲笑我不够勇敢,嘲笑我太过倒霉!”
“我在这种痛苦中挣扎。”
“其实我一点都不喜欢杀掉某些活生生的动物、人,我只喜欢砍断他们的脚,这会让我有一种坐在柜子外边,看着他们失去自由的畅快感。如果可以,我也想把谁活生生的关起来,就坐在外边,那种感觉……”
周末不想跟这个疯子在同一个房间里,不想知道这个小疯子的父亲是谁,永远不想!
就算是罗宾的亲爹是十恶不赦的世界级通缉犯,哪怕这个案子还有很多细节需要核对,他也只想对这些线索说——fuck-off!!!
“fuck-you!”德瑞克这个苦主大骂着从监控室里冲了出来,嘴里不停咆哮着:“你凭什么在自己遭受了不幸以后拿别人发泄!”案子破了,德瑞克的怒火彻底掩盖了理智,他和罗宾正好相反,罗宾是一直用理智压抑着情感,哪怕最后也没有放弃。
“拦住他!”艾华德大喊,此刻在监控室门口守着的警察七手八脚的缠住德瑞克,他们都怕德瑞克冲过去直接在警察局里开杀戒。
周末走到楼下看见睡眼迷蒙的克里斯蒂娜说道:“走吧,我送你回家。”
克里斯蒂娜看了看混乱的楼上,又看了看周末:“他……”
“ye,招了,由于才16岁可能不会被判死刑,不过这辈子都将在监狱里度过。”周末补充了一句:“别再提了,有可能的话,我希望自己这辈子都没接触过这个案子。”
“恭喜你,赚到了全部赏金。”克里斯蒂娜疲惫极了。
“不,我只拿找到杀死查理第一案发现场的30000美元,这是我应得的,剩下的,都归你,毕竟是你抓了汉斯,要不是昨天你状态不好,你会亲自抓住罗宾,你会成为小镇英雄。不,克里斯蒂娜,你现在已经是蒙泰克的英雄了,拥有50000美元的英雄。还记得么,找到杀死查理的第一犯罪现场30000美元,给罗宾定罪50000美元。”
克里斯蒂娜有点晕,听到这个消息的她在刚刚站起来后就感觉浑身瘫软:“fuck-me。”
要是当初有这笔钱……
世事无常。
第一章 加薪、受奖!(求推荐票)
readx;阳光下,安静的小镇和以往一般宁静,马路上行人不多,店铺里,店主都很悠闲,如果从表面上看,这里和夏威夷很像,大家的生活、工作节奏都很慢,也没什么人在嘴里挂着国家大事,最多是传传小镇八卦和那些关于女人的新闻。
周末就在这种阳光下走出了自己家,带着劳累工作后的放松。
他又开始吊儿郎当了,没有破获变态杀人案的耀武扬威,在警察局内与吉米-巴布斯见面时还是选择视而不见,同样的,吉米-巴布斯也没有继续找他麻烦。
其实这件事很简单,主要原因是吉米-巴布斯不管怎么说在局里的地位都比他高,周末不太可能破获了一起特殊案件以后立即把尾巴翘起来得罪上司,尤其是在刚刚建立了一点功绩的时候得罪局里一号boss眼里的红人,这分明是是愚蠢的决定。
上车,上班。
bmw从车库里倒出,慢悠悠的向警察局驶去。
一天的压马路生涯即将开始。
“嘿,周。”
警察局停车场里,当周末从自己的车上走下时,一声呼喊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扭过头的一瞬,他看见了一台摄影机,还有一个拿着话筒的女记者,话筒牌子上写着三个大写英文字母,amc。
“周,我是amc的记者,可以采访你吗?”
周末锁好车从车内走出时,正好看见扛着摄影机和拿着话筒的两位记者走了过来。
“周,听说蒙泰克断脚杀人案是你破的,而罪犯是一名年仅十六岁的少年,请问你对此事有什么看法?”
看法?
周末这是第一次面对记者,以前都是刑警队队长干这个活。
“我觉得……”
他只说了两个单词就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语塞感,这还是头一回知道自己面对摄像机的时候,比面对拿着枪的汉斯还紧张。
“周。”
大肚子蝈蝈男从自己的车里走出时,身体仿佛又胖了一圈,看见周末面对着采访人员时,他凑热闹的赶了过去:“今天是你的big-day,哈?”
“what?”周末让大肚子蝈蝈男给弄懵了。
“装什么糊涂?你破了这么大的案子,不管怎么说都应该可以甩了自己见习巡警的资格、薪水上涨,没准还能办法给你一枚勋章什么的,难道,这还不是big-day?”大肚子蝈蝈男挡在周末面前,冲着摄像机说道:“周是我们警察局资历最浅的警员,但是,没人比他的破案功底更深厚,起码这间警察里没有,他从毫无线索的案情中凭借一滴血直到……”
呲。
又一辆汽车停在了停车场,吉米-巴布斯从越野车内走下那一刻,穿着便服的他一路扭头看着采访地点咬着牙往警察局内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刚好赶上艾华德出来,这个货由于注意力太不集中,差那么一点点就直接撞倒门上。
“嘿,小心点。”艾华德站在门口冲着吉米-巴布斯说了这么一句,没想到的是,吉米理都没理他,拉开门走了进去。
艾华德冲着正接受采访的海森堡和周末喊道:“你们两个快点,开会了。”
周末总算找到了逃脱的机会,赶紧对记者说了一声:“不好意思。”说完转身就走。
大肚子蝈蝈男掏出一张名片,似乎很喜欢上镜的说道:“如果有任何需要,给我打电话。”
俩人走到警察局门口时,艾华德对着周末道:“一飞冲天啊。”
“不过你应该看看是否有一些平日出尽了风头又被你压制的人怀恨在心。”
周末瞧着艾华德的双眼问道:“你说吉米?”
“不然呢?”
当他们几个都进入警察局,另外一辆车姗姗来迟,克里斯蒂娜六神无主的下车,甩手把车门关上的时候,车钥匙就插在汽车里。现在的警察局已经不再是那个能让她充满斗志的地方了,每一次踏入都会宛如被人掐住了咽喉一样,至少在汉斯被判刑前,她一点都放松不下来。
警察局内,所有穿制服的和没穿制服的都站在公共办公区,苍老了许多的德瑞克站在中间,那一刻,整个警察局内特别安静。
“请原谅我在这个本应该高兴的日子里哭丧着一张脸。”这是德瑞克的开场白:“不过也请相信我,我心里有属于我自己的庆幸。”
“这是非常难熬的几天,从查理的死开始,我就得一直压抑着自己,一个父亲面对这么多悲伤的时候,总是会有些冲动,所以,我这个不合格的父亲并没有参与到整个断脚杀人案的侦破当中。同时,我很庆幸蒙泰克警察局能有如此聪明的警员,是他们,让整个案子浮出水面,将凶手绳之以法。”
“海森堡、乔伊;克里斯蒂娜、周、鲍勃……请你们六位站出来。”
人群里,大肚子蝈蝈男大大咧咧带着微笑用手捧着肚子走了出来,周末跟在他后边,所有人都很正常,带着点兴奋、带着点骄傲的看向所有人。
“是他们的努力,让小镇又恢复了平静,今天上午,我的顶头上司打电话来询问时,问我要不要为蒙泰克继续增加一些人手,我的回答是,不用,我手里有六名福尔摩斯。”
哗。
掌声响起,蒙泰克所有的警察、文职人员全部开始鼓掌,倒是没有多少对这六个人的崇高敬意,反正领导讲话了你不鼓掌总好像哪不太对。
“为了感谢他们,我宣布,海森堡、乔伊、鲍勃……你们两组巡警的工资调高一级,从a3调整为a4,也就是年薪53000元,巡警顶级工资,只比老艾华德这个沙展低一点点。”
“wow。”下边开始有了呼声,海森堡低头冲着周末说道:“听见这尖叫声没有?估计是他们知道今晚要宰谁了。”
周末开玩笑的说道:“你要报警吗?”
德瑞克继续道:“至于两位找到重要线索和抓捕罗宾的功臣,请允许我占用一点工作时间,完成当初的许诺。”
他拿出笔和支票本随意找了一张办公桌刷刷点点写了两张支票:“各位,这是一张30000美元的支票,我要把这张支票奖励给,克里斯蒂娜,要不是她抓住了汉斯,我们永远无法猜出谁才是幕后真凶。”
下边的警察欢呼声更高了,大肚子蝈蝈男低声冲着周末回嘴道:“看来这群家伙改变目标了,我倒是觉得你应该报警。”
“这张50000美元的支票,则要奖励给周,他亲自抓住了疑犯、亲自在审讯室逼疑犯认罪,将断开的案情重新组织起来,我相信你们大部分人都看到了周当时的状态。”
“周,感谢你。”
周末接过50000美元的支票后,并没有挡着德瑞克的面和克里斯蒂娜交换支票,如果没有黑娘们抓住汉斯,他不可能直接找到罗宾,只要克里斯蒂娜当时的状态好那么一点点,这八万美元也许周末只能分到帮罗宾定罪的25000美元,拿30000美元已经很多了,所以,等会议结束,他一定会把支票换过来。
“还有。”
欢呼声此起彼伏,每一个人几乎都在想晚上应该吃点什么,反正有人请客。
“我得给这一对堆坑了我90000美元的巡警搭档加薪,克里斯蒂娜的薪水从a2提升到a3,周,从a1提升到a2、并且取消实习期,从今天开始正式成为一名警员。”
“等一下!”
德瑞克在现场即将乱起来的时候说道:“我知道你们现在想一拥而上将周末与克里斯蒂娜分别关到审讯室里,然后逼着他们说出要在哪里请客,我还有最重要的事情没说。”
“还有人记得那个冲进来大骂警察的人么?”
“你们一定忘了,现在我给你们提个醒,在我们侦破棘手的断脚杀人案时,有一个人冲进了警察局,他指着所有人的鼻子大骂,说自己生活在阿富汗,想起来没有?”
“我是在黑人区长大的,我的养父就是一名黑人,我知道黑人区的白天和晚上是两个世界。”
“对此,我们必须要做点什么,难道蒙泰克镇警察局的目标不是服务社区?”
“我宣布,从今天开始,每一名巡警都开始给我关注街边的混混,但凡碰到与黑人帮派有关的消息都必须上报,一个月,我要你们在一个月的时间内,给我找到神父的犯罪证据,将其钉死在审判席上!”
“ye!”
“that’s-rihgt!”
整个警察局沸腾了,这些警察大部分都是小镇居民,他们对黑帮深恶痛绝,局长将目标设立为打击黑帮的时候,每个人几乎都是在兴奋之中发出了嘶吼。
“还等什么?我们局里刚有人领了一大笔钱,伙计们。”临了德瑞克竟然还在这拱火,让这群警察抢劫刚刚发了一笔横财的周末和克里斯蒂娜。
此时,在一群穿着便衣的突击队人中间,有一道凌厉的目光正射了过来,今天早上,有太多词汇刺激了他,采访、涨薪、掌声、欢呼和悬赏,偏偏这里边没有任何一点与他有关。
一时间整个场面乱极了,警察瞬间围住了克里斯蒂娜和周末,同样受到嘉奖的海森堡凭借身强体壮大喊着:“周,我这辈子还没有去过圣安东尼奥的法国餐厅,你必须满足我的愿望。”就好像他没涨工资一样。
法国餐厅?
圣安东尼奥?
原本打算在小镇内大吃一顿,然后去酒吧消遣的警察顿时觉得自己档次太低了……
“谁,别抓我鼠蹊部……”周末在拥挤的人潮中突然感觉到浑身一阵酥麻,不知道谁在混乱了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
……
德瑞克面带微笑走上了楼梯,奔着自己的办公室内走去。
此时,吉米-巴布斯跟了过去,门都没敲的进入局长办公室的时候,德瑞克说道:“恐怕这个时候也只有你关心查理的葬礼问题,吉米,感谢你,吉米的葬礼安排好了,希望你能参加。”
“我很抱歉,局长,我要和你说点别的。”
德瑞克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后边,没听懂的问道:“什么?”
“我要向你举报刚刚接受奖励的警察有贪污行为。”吉米站在办公室里看着德瑞克,下了狠心的说出这一句。
德瑞克愣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哦,我知道了,你是说周,不过这件案子连内务部都搞不清楚,你让我怎么处理?我不能在警察于自己账户内多出了不明汇款都向我汇报的情况下停了一个刚刚破获断脚杀人案警察的职,你明白么?”
“不,我有确凿证据,这是一笔涉及到20000美元的贪污,在送汉斯去医院的路上,他亲口说的,他说‘要是那笔跑路的钱没有丢,蒙泰克警察不可能让他遭这么大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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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那个男人什么时候……
readx;“敬我们的新福尔摩斯。”
bar内,周末一行人于舒缓音乐中坐在酒吧吧台旁边,实际上周末根本分不清bar和clud的区别,他对欧美酒吧文化唯一了解的是,吧台上那个铃铛绝对不能碰,谁碰了谁就要为全场买单。然而,他们这一大批警察如同扫场一样穿着警服带着枪走进酒吧时,所有客人都开始主动买单离开,似乎德州没什么人愿意和这群像是来扫场一样的警察同台喝酒,紧接着,海森堡拿起铃铛旁边的小木槌敲响了铃铛,又和长相极丑吧妹要了杯啤酒敬了一下周末,接下来,他就成了今天酒吧里最倒霉的人、买单的那个。
“ye!”
海森堡高喊着对周末举起酒杯,在所有人的随声附和中,大家干杯了。
周末端着啤酒在酒吧里扫了一圈,发现局里除了需要值夜班的以外,只有德瑞克、克里斯蒂娜、吉米-巴布斯和突击队没来。
“敬周的慷慨。”
在周末扫了一圈以后,鲍勃也加入到了起哄的行列中,那时,没有任何一个警察对周末另眼相看,没有任何一种肤色对他的肤色产生异议。
周末总算是毫无违和感的凭借身上这身衣服和同僚混迹到了一起,当然,这一切需要用硬实力垫在脚下,抹平差距。
“年轻真好。”艾华德端着酒杯在周末身边感慨道。
“你说什么?”周末没听清,因为海森堡和鲍勃太吵了,这俩家伙一个端着酒杯在酒吧四处乱吹自己的泡妞威风史,另外一个则拼了命戳穿对方,把一件件听起来非常帅的事抹黑的一文不值,最终带来的效果是酒吧内一阵又一阵的笑声浪潮,气氛不错。
艾华德扭头靠近了周末的耳边道:“我说,年轻真好,可以喝酒、泡妞,在酒吧这种能放松的场合胡言乱语,我就不行,喝醉了会被老婆关在门外整整一个晚上。”
端着啤酒的周末露出了笑容,实际上在蒙泰克的警察生活也挺好,只要不出大案子,他们可以安逸的开着警车兜风,一兜一整天。
“你们记得自己的第一次口--交经历吗?”海森堡已经喝high了,话说的越来越下流:“e-on,没人不记得自己的第一次口—交经历,那是一种美妙的感觉……”
周末搭茬道:“海森堡,你也记得吗?”
听见有人搭茬的海森堡显得更兴奋:“当然,我永远记得那团温热……”
“嘿,那个男人是什么时候高---潮的?”周末很损的下了个套。
“说到点子上了,这是个很劲爆的故事!”
“哈哈哈哈……”
“海森堡!”
“我的天啊,你原来是这种人。”
整个酒吧笑疯了,海森堡愣了,好像,哪里不对。
“周!”
他回头看向周末的时候,艾华德正控制不了自己的用力拍着周末的肩膀,周末笑着举起手里的酒杯道:“别那么小气,就是个玩笑。”
“看在你今天请客的面子上。”海森堡没怎么生气,反正刚才吹的牛不过是为了搞笑,谁都知道那不是真的,眼下大方一点又有什么问题?
嘎吱。
当酒吧的门被再次推开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望了过去,门外走入四个人,四个西装革履的人,就连那名白人女性都穿着西装上衣和正装裙装。
“shit。”艾华德骂了一句。
“他们是谁?”周末问道。
“要说警察在蒙泰克镇还会怕什么人,估计也只能是他们了,那个白人娘们叫珍妮,是一名检察官;那个穿西装的男人我不认识,不过珍妮可是蒙泰克镇与周边几个镇检查系统中专门反腐的,每个警察都讨厌看见他们,她的出现总会带来一些不好的消息。”
一头棕色长长发的珍妮踩着黑色高跟鞋十分严肃说道:“抱歉,打扰你们的聚会了,不过,我们很快就会离开。”
“谁是周末巡警?”
唰。
所有人都看向了周末。
海森堡一脸不高兴的看着这几个人:“你们不是为了周末拿到了悬赏来找麻烦吧?那是警察局长德瑞克的私人悬赏,只要周末按时交税款,就没人能找他麻烦。”
珍妮根本没理会海森堡,从这个大肚子蝈蝈男身边走过时、任凭发丝在飘动中擦过海森堡的胸口,晃悠着高隆紧俏的屁--股走到周末旁边道:“我猜你就是周末。”
“我猜你不是来告诉我究竟是谁往我账户里分两次汇入10000美元的。”周末知道这件事好像有点大,不然检察官不可能带这么多人来。
“你猜对了。”另外一个黑人西装男靠近道:“我是内务部的强森,周末,根据蒙泰克警察局内部检举,你被指控利用职务之便贪污赃款,你有权保持沉默,也可以聘请律师,现在,你必须跟我们走一趟。”
“去哪?”艾华德问了一句。
珍妮解释道:“由于蒙泰克和周边其它镇只有一个检查机构,而内务部又在圣安东尼奥,所以,我们将征用警察局的一间办公室作为办公地点,走吧,周。”
银闪闪的手铐亮出来时,周末从没想过有一天这个玩意儿会待在自己手上。
海森堡在旁边厌恶的大骂道:“刚刚破获了断脚杀人案的警察就被你们抓去了内务部,以后蒙泰克镇就彻底太平了,再也没人去管那些黑帮和杀人犯。”
“海森堡。”周末被带上手铐的时候冲着他使了个眼色,这个眼色不光是闭嘴的意思。
“i-know。”海森堡点头道:“我一定会在你出来的时候告诉你,是哪个王八蛋冤枉了你。”
“谢谢。”周末跟着内务部走出了酒吧,直到这一秒,他仍然不清楚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
……
黑人区,教堂。
神父穿着西装从教堂里走出来时,比以往小心了很多,他每一步走的都很缓慢,每走过一条街区都会认真的看向停在路边的车里是否有人,一旦有汽车经过,他则会目不转睛的盯着开车路过的司机。
而就在这条街上一栋房屋的二楼窗户旁边,两个墨西哥人隔着窗户正在看着他,其中一个墨西哥人说道:“看见了么,神父并没有传说的那么神奇,他也怕死。”
“boss,这个黑鬼的生活规律已经摸清了,我们完全可以在这套路上干掉他,然后偷渡回墨西哥。”
“干掉他?你要是拎着枪从这栋房子里走出,一定会死的很惨。”
“为什么?”
“你觉得一个纵横小镇二十年的神父每天的生活就是早晨起床的时候去破旧的教堂里祈祷,然后去一家快餐店吃炸鸡,最后走回家吗?”光头墨西哥人狠毒的盯着神父,宛如一条毒蛇:“他可是刚刚杀了两波我们派来要他命的家伙。”
“你信么?他的家里,经常去的餐馆里,乃至这条路上和那间教堂里一定有人等着我们出现。”
“那怎么办?”
光头墨西哥人放弃了观察,将自己的身体隐藏于黑暗之中说道:“所以贝尔图特-莱瓦先生才派我来。”
……
“神父。”
奥马尔在神父走到那家在小镇上炸鸡非常出名的餐厅时,由餐厅内走了出来:“西语区有消息了。”
神父点点头,走进炸鸡店坐在最里边可以观察门口、身边又不靠近窗户的位置,在奥马尔跟进来坐下以后,他问道:“什么消息。”
整家餐厅里全是黑人!除了奥马尔和神父坐的位置外,居然没有任何一个空座。
“墨西哥妓--女的生意又做了起来,很多眼生的墨西哥人开始频繁出现于西语区,他们没有和当地任何枪贩子联系过。他们可能是要和我们开战,神父,我们需要更多的人去看着地盘,还有,是不是把已经停下来的生意都摆出去?不然墨西哥人会认为黑人很没种。”
听完奥马尔的描述,神父开口道:“要不然,从今天开始你发号施令好不好?”
“神父,你知道的,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就只告诉我你得到的消息,不要给我你那根本就没有经过大脑思考的建议。”神父在餐厅内毫无忌讳的喧哗着,那些黑人只是回头看了一眼以后就又把头扭了回去。
“奥马尔,把生意都摆出去,那叫黑帮火拼,否则,墨西哥人到黑人区来就是种族战争!”
“警方一定会严惩挑起种族争端的任何人,但是黑帮火拼就会让咱们和墨西哥人都变成打击对象。”
奥马尔开口道:“可是,那个砍人脚的家伙已经被抓住了,我们已经不需要这么小心……”
“so-what!”
“别忘了我们才刚刚杀了十个墨西哥人,尽管没留下什么痕迹也没上新闻,难道你觉得墨西哥人会不来报复吗?”神父压低了声音:“去告诉我们的人,都给我把手里的货看好,这个时间段绝对不要理会任何瘾--君子,把他们都赶到墨西哥人的地盘上,他们不是喜欢钱吗?让他们赚,只要我这个眼中钉还活着,墨西哥人就不可能不报仇,到时候,警察会帮我们彻底清理干净整个蒙泰克镇。等那一天到来,你想干什么都可以。”
神父安慰性的看着奥马尔说道:“你什么时候才能成长到让我满意的地步呢?”
其实,他从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之所以把奥马尔提拔到二号人物的地位上,除了他够狠、够忠心,首先考虑的问题就是,这个莽夫绝不可能对他的地位造成任何威
第三章 很硬很硬的暴君
readx;“神父,人安排好了,可为什么我觉得这么干的时候我们有点不像匪帮?”
奥马尔跟在神父身边,于清晨漫步街头,他们俩的目的地就是不远处的教堂。
神父用黑人腔调很浓的语言说道:“all-in-the-game-yo,all-in-zhe-game(这就是江湖)。在江湖里,只有被玩或者成为玩家是可以选择的,知道我的选择吗?我的选择是……”
“不管他们用什么方法,你都得拿着刀插进他们背后,江湖就是江湖。”
这时,神父和奥马尔停下了脚步,他们在街头驻足观看,因为不远处停着一辆警车,而这辆警车已经被十几个黑人青年给包围了。
“sir,我要报警。”
“排队!”
海森堡要疯了,这是他第一次进入黑人区巡逻,要不是周末和克里斯蒂娜一直在警察局内接受审讯,恐怕他和乔伊这会儿还在富人区看那只金丝猫穿着泳装在游泳池边晒太阳。
“今天这是怎么了?”海森堡拿着小本本一项一项记录着报警内容,随后用肩膀上挂着的对讲机和警察局联系道:“总台,c区报警人数达到十六人次,重复,c区报警人数达到十六人次,他们大多是十几岁左右的孩子,每一个人都实名举报说西语区有人非法持枪、藏毒、进行藏污纳垢的交易。”
乔伊这个时候喊了一句:“嘿,海森堡,你听见了吗?这个黑人告诉我说宪法有赋予他们不生活在恐慌之下的权力。黑人区的手上纹着帮派标志的家伙竟然能说出这么文绉绉的话,我是不是听错了。”
海森堡愣了半天,冲着对讲机狂吼了一句:“该死的,他们什么时候把周和克里斯蒂娜放回来!我他-妈不想在黑人区巡逻!!”
警察局内,艾华德无奈的摇摇头,他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抬头看向了二楼的几间审讯室,女检察官和内务部的已经把那里霸占了,而霸占的原因就是为了审周末和克里斯蒂娜。
这时,德瑞克从外边穿着西装走了进来。
“艾华德……”德瑞克在艾华德愣神的功夫被卡在了电子门外。
“艾华德,把这该死的门打开。”
艾华德听见了德瑞克提高音量的呼喊才反应过来,打开了通往局里内部的电子门,他第一时间走过去:“局长,我有事跟你说。”
“说吧。”德瑞克停下了脚步。
“c区在今天早晨接到了十六次报警,一群黑人实名举报西语区的墨西哥人非法持枪、藏毒、进行妓--女卖--淫,而且他们能具体指出哪一个人非法持枪,哪栋房子是毒巢,报警人数还有递增的现象,海森堡和乔伊已经快被那些人折磨疯了。”
德瑞克听完这些话稍微停顿了一下,他进行了简单的分析后突然醒悟一样说道:“海森堡和乔伊?你把富人区养尊处优的两个混蛋派去黑人区和白人穷人区?难道你还指望他们俩不给你闹出乱子来?”
“shit,你这个沙展就是这么干的?把我最精明能干的巡警从c区调走?”
“周呢?他在哪?马上让他回去把这些屁事给我摆平!”
艾华德盯着德瑞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看着我干什么?他不是辞职了吧?”
同一秒一个人影从德瑞克身边飘过,原本德瑞克没怎么理会,只是回头瞄了一眼后又将目光注视了回来,当艾华德说完下一句,他却宛如发威的猛虎:“局长,别说您不知道周末和克里斯蒂娜都被内务部给抓了起来。”
德瑞克突然把目光移动到刚刚从他身边掠过的人影上:“嘿,吉米。”
吉米转身那一刻,德瑞克突然冲上去,用脑门顶着他的额头大声嘶吼道:“你他-妈-的把我昨天刚刚奖励过的巡警交给了内务部?”
“我是怎么告诉你的?我说,这件事我会处理,你耳朵聋了吗!”
“回答我,混蛋!”
吉米被顶的连退两步,整间警察局在他后退的过程里全都看了过来。
“我并没有做错什么,出现了黑警就应该接受审判!”吉米的强硬刚好反应了他的心虚。
“是吗?”德瑞克瞪眼瞧着吉米道:“是不是我要有个什么差错你也得通知内务部?你是个警察!”
“警察每天在街头对付的都是什么人?哪个警察不会在办案过程中有那么一点违反程序、不按照规则来的出格点?全按照规矩来,整个突击队包括这间警察局由上到下都该接受审判,就算是平时表现差的那个都得被判社会服务令,这就是你要的?”
德瑞克瞪着眼睛说道:“从今天开始,你不许在去我的办公室,而我,也会在退休以后的推荐名单上把你划掉,吉米,你曾经是我最看重的人,但是今天你让我最失望。”
“滚开,别挡着我的路。”
德瑞克冲着楼上走去,吉米站在原地大口大口喘气,整个人在巨大的压力下勉强站立着。
“sir。”突击队的人在他身边低声道:“有人举报西语区藏毒,实名举报,我们需要搜查令。”
“去找凯莉,让她把文件交给德瑞克签。”
原本无所事事的凯莉立即忙了起来,来回摆弄着桌上并不算多的几份文件道:“吉米,我现在很忙,你们可以自己用一下打印机吗?”
“fuck-you,被局长训了一顿以后谁都可以奚落我了?”
艾华德怒视着吉米道:“不是奚落,是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怕把把柄落在你手里,谁也不想成为下一个进入那间审讯室的人。”
“你们居然为了维护一个华裔这么对我?”
“别提起种族,值夜班的人告诉我,周被检察官和内务部的人审了足足一整夜连一个字都没说,他没说海森堡是怎么在街头虐打混混的,没说克里斯蒂娜怎么对的汉斯,没说我是怎么把警车里的油抽出来倒入自己的车,起码他能让我们安心!”
艾华德不在理他,掏出电话拨通号码道:“鲍勃,去帮帮海森堡,他在c区有麻烦了。”
“其余没有出警的混蛋们,马上给我把警车开道街上去,盯紧了黑人区和西语区……”艾华德这个很少和谁争什么,看起来是老好人的家伙狠毒的盯着吉米道:“今天我们工作很多,都别忘了自己的工作。”
一名冲动的巡警冲着艾华德说:“沙展,似乎有人忘了我们这些穿警服的也有个顶头上司,不过你放心,你今天的命令所有人都会遵守,我们穿警服的绝对不会给与‘正义天使’任何支援。”
当、当、当。
德瑞克敲响了审讯室的房门,珍妮打开房门时,他看见了里边周末眼圈上的黑色。
“王八蛋。”
碰。
德瑞克直接撞开审讯室的门冲了进去,走到周末的位置指着他说道:“你们用我对待犯人的方法来对待警察?对待我手下最能干的人?”
珍妮转回身,像是要进行一番唇枪舌剑的压扁了嘴唇,显然对德瑞克很不满的说道:“局长先生,你的人在这有咖啡、有早餐、还没有经历任何暴力审讯,据我们知道的材料,你似乎不是这么对待犯人的。”
“可是你没让他睡觉,一个警员整整一夜都没有休息你让我怎么在审讯以后把他派到街头,这个时候他能躲开远处飞来的子弹吗?”
“不好意思,局长先生,今天你不太可能让他走出警察局了。”
“为什么?”
“我们有确凿的证据证明周末和克里斯蒂娜在执勤的过程中贪污了至少20000美元。”
“证据呢?”
“已经在内务部了,这是汉斯亲口说的,而吉米队长在核对赃物的时候,除了枪什么都没有发现,最重要是的,这笔钱没有任何登记。”
德瑞克看着珍妮,用手指着周末道:“所以你们就相信了那个卖子弹给杀人犯的王八蛋,把我的人扣押在这?检察官,你没和这些人打过交道,他们为了减刑可以顺嘴胡诌任何东西。”
“我们相信这次汉斯的话说的是真的,他能清楚的说出卖过每一把枪的型号,这些枪我们正在寻找,也找到了一小部分。”
“胡说八道。你听好,我今天就要让这两个人到街上去巡逻,你们可以进行那个所谓的调查,也可以占用警察局的办公室,但是,调查只能在你们拿出确凿的证据以后。”
“局长先生,您没资格这么做。”
“资格?”
德瑞克笑着看向周末,在转回头的时候,他终于说出了自己的过去:“你说一个十八岁就参军,三年间三次为国家战斗负伤,因为表现优异被国土安全局破格录取,又再次因为执行特工任务的过程中杀人被判刑,最终服刑三年后由总统特赦,来蒙泰克镇颐养天年的警察局长没资格保释自己的手下?”
“my-girl,你说这句话以前最好先看看我的档案,如果你保密级别够的话,你会发现我的档案绝不仅仅只有在蒙泰克镇警察局的这几年,那份档案比你所有翻阅过的警察档案加在一起还厚!”
“有任何意见你都可以让你的上司来找我,现在,我的人需要休息。”
德瑞克拍了拍周末的后背,然后两个人走出了审讯室,紧接着,德瑞克又去了内务部负责审讯克里斯蒂娜那间。
“你们俩对这帮家伙说了什么?”当两个人都从审讯室走出来的时候,德瑞克问了这么一句,当着内务部和珍妮检察官的面。
周末脸色非常不好看的说道:“我什么都没说,审讯录像上什么都没有。”
“这就对了。”
“现在,你们两个都给我回家去休息,明天早上给我滚回c区巡逻,听明白没有。”
“yes-sir。”
……
“克里斯蒂娜。”
换好便装准备回家的克里斯蒂娜踏入停车场时,身后传来了一声呼喊,周末面容不善的走了过来。
一照面,周末一把抓起克里斯蒂娜的衣领,另外一只手的拳头高高扬起,咬着牙,凶恶的站在那,可是这一拳,没能砸下去。
当他慢慢松开手的时候,愤怒的冲着克里斯蒂娜说道:“我以为你是在抓捕汉斯的时候救我命的人,所以我在听说汉斯被你抓住以后第一个冲到了警察局,我他-妈-的不是来领功的,是想看看你有没有受伤,因为我没能抓住他,你要是受伤的话我会内疚!”
“想知道我是怎么对汉斯的吗?啊?想知道那天晚上我拼着脱下这身警服也得让汉斯说出谁是真凶为了什么吗?为的只是让你破门而入抓捕汉斯的时候,有趁手的证据,不受任何牵连。”
“结果呢!”
“全是假的!”
“fuck-you!!”
“是你,你拿了汉斯的钱,你为了达斯特拿了汉斯的钱还把我蒙在鼓里,不然你不会在第二天那么快乐,这笔钱让你卸下了一个母亲的负担。那天晚上你应该是去杀汉斯,我不知道你调动了什么资源,可是发现汉斯以后你没有申请支援的目的肯定是想让他死,除去后患。”
“克里斯蒂娜,你他-妈差点害死我!”
周末一通大骂,骂完伸手指着克里斯蒂娜指了很久都没能多说出一句。
转身,周末走向了自己的汽车,当打开车门,克里斯蒂娜的声音传来了:“嘿,周。”
碰。
周末一屁股坐进了车里:“别他---妈跟我说话。”
第四章 YOU-SEE-THAT??
readx;蒙泰克警察局内的波澜将原本没什么隔阂的他们分成两个阵营,这一幕在德瑞克开晨间例会的时候特别明显,其中二十个穿警服的全都站到了周末这一边,剩下五个穿便衣的突击队中有四个特别尴尬。
小镇警察局就是这样,你可以和任何一个人不合,哪怕私下里约出去抡胳膊根的打一架都保准有人站在一边鼓掌叫好的起哄架秧子,可要是被别人知道你把局里的事捅到了内务部或者检察系统,你将在这里举步维艰。
“两件事。”
德瑞克站在这两波人中间左右看了看说道:“第一件,黑人区黑帮由艾华德的巡警负责,我的要求是绝对不能让黑人闹出任何乱子,在此期间尽量多收集埃文-巴斯戴尔集团的证据;第二件事,西语区的墨西哥人由吉米的突击队负责,防止他们主动向黑人挑衅,一旦发现任何苗头,不用上报,直接打击,蒙泰克绝对不能发生因为黑帮而产生的种族争斗。”
“你们应该都知道,破获犯罪集团、贩毒集团案件中的非法所得警察局有权力拍卖,而那些拍卖所得很大部分会上交,不过,还有一小部分会在局里账面上,这笔钱可以作为警察局的运转资金,如果这件案子让我很满意,这笔钱也会成为你们所有人的津贴、双倍加班费以及补助。”
“想多赚钱?”
德瑞克看了全场一眼继续道:“玩命干活吧。”
德瑞克刚要转身往二楼走,艾华德说话了:“德,我们有些事想跟你商量商量。”
回头看向艾华德的他问道:“什么事?”
“我们想申请监听,你看,我们已经有了目标人物埃文-巴斯戴尔,那么我必须得知道他的下一步动向,监听,是最好的选择。”
德瑞克笑着骂道:“少跟我玩花样,你怎么可能不知道申请监听要在所有线索都断了、又有重要证物指向目标人物的时候才能申请,这根本就不是在法官面前发个誓就可以的事情,说真正目的。”德瑞克一下就看出了艾华德在玩职场花样,那就是现提出一个领导不可能答应的要求,在提出真正的要求,领导为了权衡下属的情绪,会退而求其次。
“好吧……”艾华德回头看了穿着警服的巡警一眼:“那我们打算借用一下局长的威望,这总可以吧?”
“什么意思?”
“黑帮的土壤是那些崇拜一个个江湖人物传说的青少年,这些人在无数个江湖传说中被洗脑,他们只能看见帮派人物的金链子和豪车根本看不见豪车路过的土里埋着多少死人,那些帮派头目穿金戴银弄的十分夸张其中一个目的就是为了让他们羡慕,好增加血液。在这种洗脑循环下,懵懂的青少年遵守着所谓的江湖道义、他们崇尚进入警察局后咬紧牙关的男人气,因为在出狱回到帮派的那一天,会被尊称为真正的男人。”
“最后被坑的是谁?是在法院旁听席上的父母。”
“我们打算从这入手,群众基础越广泛、我们就越消息灵通,到时候每一个在黑人区正常生活的公民都能于遵纪守法中竖起耳朵,埃文-巴斯戴尔早晚都是监狱里的一员。”
“所以我们的第一个目标就是曾经来警察局里骂过所有警察的人,想让他帮忙劝说身边那些与黑帮有瓜葛的家伙成为证人,在往上推,我们能从这些证人身上揪出更重要的人物,以此类推,当一层一层指证上去,埃文-巴斯戴尔和他的犯罪集团以及那些江湖传说将会从底层开始破灭,整个黑人区都能看见他们的真面目并没有传说中那么神圣。”
德瑞克愣了一下,在他的印象中,警察局没这么办案过,警察局对付黑帮人的办案手法永远都是从上层开始,他们认为底层的小混混不重要,抓黑帮人物不过是监控、找证据、抓捕、让记者采访底层群众证明这个黑帮平日里是怎么样为非作歹,最终将黑帮顶层重要人物绳之以法。
可艾华德这么一说,德瑞克看到了一个新的方向,那就是先不要过度关注顶层,由底层开始,甚至都不用去保护证人,因为警察就不会告诉任何人黑人社区的那几位站了出来。当这种积攒一步一步增加,每一个案子都浮出水面那一刻,黑人区的百姓自然会发现原来黑帮打手并不是在枪林弹雨里如《终结者》一样持枪与人互射,他们是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当对方经过的时候突然出现对准人家脑袋开枪。
在崇尚牛仔一样决斗的德州,这种杀人方法会被所有人嗤之以鼻,一个黑帮要是走到这步,就真的完了。然而这个世界上又真有依靠和别人面对面决斗抢地盘的黑帮吗?不可能有。
传说破灭后,任何一个不算太笨的小孩子都会明白,这些人并不是英雄、不值得崇拜。或许有很笨的孩子会选择换一个黑帮人物继续憧憬,但是会有大部分人开始厌恶那些用假传说骗人的帮派,没有了土壤,黑帮将无法存活。
“这是你想出来的,艾华德?我怎么觉得过去的几年你从来都没有告诉过我这么好的提议?”德瑞克猛然间把目光转向了周末。
艾华德早就准备好了一样顺嘴搭音:“当然不是我,是我们的新福尔摩斯,周末的主意。”
周末在那演戏一样大骂:“这活没法干了,昨天刚刚让人出卖给了内务部,今天又让顶头上司卖给了局长,咱们这还是警察局么?干脆把招牌拆下来换贸易公司算了,主营业务就是倒卖周末。”
腾。
突击队五个人的脸集体红了起来,谁都不会傻到听不出来周末这是话里有话,而且艾华德的话就是为了勾出周末的话,就是为了当着全局的面往死里损他们。
玩人?
周末干说自己是吉米的祖宗!
“ye,艾华德,你这么做是错的。”
“艾华德,你什么时候加入突击队了?”
艾华德从没觉得自己手底下的人在骂自己,反复说着:“对,我就是个王八蛋,我怎么能出卖自己人呢,嘿,谁的枪没上保险,过来给我一枪,我这个老不死的已经没脸活下去了。”
吉米走了,转身进入突击队的专属办公室再也没有走出来任何一步,房门被‘碰’的一声关上后仿佛隔绝了一个世界。
“sir,我们该去见见那个曾经来过局里的家伙了。”
周末看见吉米转身走回了办公室,这才靠近德瑞克身边说了这么一句。
“从他开始?”
“对。”
此时,所有警员都开始往警察局外边走,有些人在路过并没有进入办公室的四名突击队员旁边还故意往他们附近吐口水,没人能感觉出这群家伙生活在怎样的水深火热里,他们几个可没干对不起警察的事,却因为吉米被一起孤立了。
周末开着警车从警察局出来的时候,副驾驶位置上坐着德瑞克,克里斯蒂娜坐在了后座上,等车已经开出去很远了,德瑞克才说话。
“周、克里斯蒂娜,现在只有咱们三个人,我的话也只问一遍,汉斯的包里到底有没有20000美元。”
“没有。”
一直都没开口的克里斯蒂娜率先吐出了这一句,周末则一点说话的意思都没有。
德瑞克点点头道:“好,我信你。”
汽车向着富人区开去,当车停在周末家旁边的一间咖啡厅时,他们把警车留在周末家门口,而他则回家换了一身便装。
“克里,你留在车里,我家里实在没有女装。”
周末说完这一句以后,与德瑞克朝着那间咖啡厅走去,在此期间,他们俩除了这一句以外没有任何交流。
进入咖啡厅的两人很快锁定了一位父亲的座位,那个父亲正在哄着七岁的小女孩在吃一块起司蛋糕。
“嗨。”
周末走过来拉开椅子坐下后打了个招呼,德瑞克在招呼声中慢慢坐下。
“不好意思,最近孩子的母亲刚刚换了份工作,所以看孩子的时间不多,为了让这个小丫头在这里不会不耐烦,我点了份蛋糕,如果警察局不愿意为这个买单的话,我可以……”
“it’s-ok。”德瑞克如此说着,他们无法想象出平日里说话这般谨小慎微的男人得被逼到什么样才会冲进警察局发出那番怒吼。
周末开口道:“布鲁诺,我是周,昨天在电话里和你联系过,应该还记得吧?这是我们局长,整个蒙泰克镇警方的最高领导人,指挥连最顶端的人。”
“警方已经下定决心要严惩黑帮了,你现在可以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们,另外,也可以放心,在富人区的这家咖啡厅里,绝对没有埃文的人。”
“感谢上帝。”强壮的布鲁诺呼出了一口气,整个人都松了下来。
德瑞克看着周末道:“昨天就打了电话?”
“是的,因为昨天晚上艾华德告诉我,局里最高领导下令让我回到警察局的马上搞定黑人区的那些屁事。”
德瑞克耸了耸肩,表情像是在想那句话到底是谁说的,不过这表情并没有维持多久,他就开始转头问道:“布鲁诺,埃文对你做了什么让你如此恨他们?”
布鲁诺将旁边一个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小姑娘抱起来,让她站在椅子上说道:“事情得从半年前说起,半年前我拒绝了我女儿一次央求,她让我们在生日的时候送她一个芭比娃娃,那东西太贵了,我们只能拒绝,可是接下来的日子里她每天都会出去玩,几乎是一下午都让我们找不到她,到了晚上又会回来。时间过了几天后我的妻子就起了疑心,我们在她的房间里发现了一个全新的芭比娃娃。”
“后来我们两个跟踪她才发现,她竟然被一群街头贩毒人员将毒品藏在内裤里,如此一天给她50美元!”
“宝贝,我问你,你吃了一块起司蛋糕要12美元,加一瓶可乐1.5美元,一份曲奇10美元,一共是多少钱?”
小姑娘十分可爱的说道:“爸爸,我没带计算器。”
布鲁诺看了德瑞克和周末一眼又问道:“三个男人来买货,其中一人要了一盎司大-麻、另外一个要了三盎司冰--毒、最后一个要了一盎司嗨--洛--因,一共多少钱?”
小姑娘一边掰着手指一边仰头看着天花板道:“一共550美元。”
“you-see-that?”布鲁诺愤怒的指着小姑娘说道。
周末和德瑞克在震惊中……彻底傻了,这个小姑娘,只有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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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晴朗的天空,白云飘向远方
readx;碰、碰。
周末和德瑞克关上车门坐回车内时,两个人陷入到一片沉默之中,那种沉默压抑着愤怒,起码光从脸色上来看,这俩人很有可能会在愤怒下随便找什么人打一架发泄。
“谁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克里斯蒂娜询问着。
德瑞克用手拄着车窗扶着脑门说道:“埃文-巴斯戴尔的犯罪集团居然用七岁的小姑娘贩毒,介绍这个小姑娘进入贩毒组织的人,竟然是一个十一岁的男孩。她连最普通的算术题都不会,可是复杂的毒品交易却能随口说出价格。”
“what?”克里斯蒂娜瞪着眼睛完全不敢相信这一切,即便他就住在黑人区。
“还有更离谱的,你知道吗,这个小姑娘加入的原因只是为了父母没能满足她购买芭比娃娃的愿望,而我们问她为什么会算这些的时候,她在回答‘因为不会就要挨打’。”
空。
克里斯蒂娜从向前探起身子于德瑞克叙述的状态一下变成全身失去控制般的靠在靠背上,那种无力感,如同被谁一下抽空了一样。
“一个芭比娃娃就能让孩子以为这是成年人的生活轨迹,认为挨打是因为做错了什么。”德瑞克为这些孩子的现在感到悲哀。
克里斯蒂娜思考了良久以后才开口道:“谁为他们的未来负责?已经在这么小的年纪体会过这一切,长大后他们怎么踏入这个原本就不公平的社会去挣时薪10美元,一个月3000美元左右的薪水?”
黑帮,危害的不光是社区,他们更让帮派内的每一个成员丧失了回归正常社会的可能,也许那些黑帮给手底下人的薪水不会让这些人穿金戴银,但是这些钱足以让他在其他打工者面前炫耀。
这是个金钱社会,在这种社会里用钱摧毁人的意志、走向光明的本能,多狠的招。
“送我回局里吧。”德瑞克同样靠在了座椅靠背上,他在想什么没人知道。
周末打开车门回家把警服换回来以后,发动了汽车,他脑海里的思想开始有了第一次转变。
混,真的是一种生活吗?
没有梦想,为了口袋里的钞票一次次变厚真的可以做出任何事情吗?
那这个世界要真理干什么?追求真理又干什么?
周末没有信仰,同样不觉得玄而又玄的信仰可以解决什么问题,苍白的现实总是让人在无力中痛苦的思考,最终,所有想法都落空。
在警察局放下德瑞克,周末将车开去了c区,每当路过c区混混最多的街头,看见那些成群结队的黑人在路边无所事事,他那个原本还在思考哲理性问题的大脑突然能理解为什么米国警察执法这么暴力了。因为罪恶不在阳光下生长,那些对混混施暴的警察所看到的世界并不是普通人看到的世界。
周末并不说这么干是对的,他只是想明白了为什么米国警察在大数据统计下会出现了办案致死率高达‘400人/年’的数字信息,是这种灰暗的人生磨灭了警察眼里的希望,在警察眼里,这些人没有任何希望,即便是抓入牢里,出来以后不过是变成更厉害一点的罪犯而已。
“周,停车。”
汽车停在街头,克里斯蒂娜坐在车里对着周末说道:“我们必须谈谈。”
“别。”
周末没让克里斯蒂娜继续说下去,自己先开口说道:“别破坏我对你最后的好印象。”
“也别说你的生活有多苦,做个母亲有多难。”
“相信我,这些问题在昨天我都替你想过。可是……我脑海里始终有一个观念掰不过来,克里斯蒂娜,你知道你的魅力在哪么?”
克里斯蒂娜笑了,自嘲般的问道:“我还有那玩意儿?”
“你有。”
周末转过身看着她:“你身上透露出一种豁达的人生观,拥有这种人生观的克里斯蒂娜能在警察局和糙老爷们开荤素不忌的玩笑、可以满嘴脏话,但是这不会影响一个人的品质。或许你在低潮的时候也会想别人诉说你缺钱、缺时间、缺少自己的生活,可你总会让人觉得是那种‘添上这一点更好,而是缺少这一点老娘照样牛--逼’的人。”
“眼下,你在看看你干的这些事?你把自己弄的一团糟。最糟糕的是,你把我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给牵连了进去。别说我自私,每个人都会率先为自己考虑。”
克里斯蒂娜一直等周末将所有话说完,她看着周末有点不知道该怎么甩词的用普通语言说出了一句经典:“哇哦,没想过你是个这么会说话的家伙,不过周,我只是个普通人,人,除了诱惑什么都能抵抗。”
接下来克里斯蒂娜不带任何个人感**彩的平直叙说了一切周末不知道的事,看到钱的时候她的感觉就像是看到了未来能和她自然交流的达斯特。
周末听着,听着克里斯蒂娜如何在自己家门口被威胁,听着查出汉斯的住址后她有无数次机会可以干掉对方却最终选择了放弃……
“我们抱歉,把你拖累了进来。”
“fuck-you。”
很奇怪的是,周末听完这些话的时候,骂的不像是第一次那么理直气壮了,在他没有任何过错的情况下,这句痛骂就是不忍心狠狠砸出去,反而显得有气无力。
“ye,fuck-me。”
两名警察在黑人区街头,坐在人流窜所的警车里,默然。
嘀、嘀、嘀。
黑人区街头,刚刚走出炸鸡店没几步的神父突然听到了电话铃声,当他把电话拿出来的时候,对方只说了一个字。
“死!”
神父警觉的抬头,黑人区的街头,有两名拉丁裔正在从怀里往出掏着什么,那一秒,神父的第一反应是压低身子,同时大喊:“奥马尔!!!”
碰!
碰、碰!
碰!
两名拉丁裔墨西哥人在掏出手枪后根本不顾人流,瞄准刚刚走出店门埃文-巴斯戴尔直接开枪,子弹在路边汽车车体上打出‘碰、碰’闷响,炸鸡店的玻璃于流弹穿梭下出现弹孔,街头人群如同布鲁诺曾经在警察局说过的那样同一时间开始弯腰寻找掩体或者直接趴在地上,一时间,街头无比混乱。
两名墨西哥人自杀式的攻击很快结束,两把枪的弹夹几乎在一瞬间打光,此时,这两个墨西哥人并非如同雇佣兵一样凶悍的在现场换弹夹继续攻击,反而扭头就跑。
“他们没子弹了,别让他们跑掉!”
奥马尔大喊一声,炸鸡店内率先冲击几个黑人手持手枪向前狂奔,而后街角、教堂附近,同样有五六个黑人涌现,这些黑人拎着枪居然朝着同一方向追去。
奥马尔身边的汽车旁,一个如同野鸡一样顾头不顾腚恨不得将脑袋扎入车底的人抱着头蹲在汽车后边,这种人奥马尔看都不看,他站在街头冲着还没能直起腰来、依然压低身体的神父喊道:“我说什么来着?我说什么来着!!”
“咱们应该趁墨西哥人在警察的压制下扫平他们,而不是等着他们来杀您。”
“神父,您说句话,只要一句话,我立刻带人冲进西语区,告诉他们,要是下定决心动王,那就不能失手!”
神父也是人,他在这种时刻一脸木讷的才把腰直起来,怎么可能马上做出决定。
“奥马尔,哈?”
刚才还蹲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人转了过来,他坚定的眼神里哪有半点惊慌,连从蹲到跪姿的转身都显得那么军事化,几乎是脚底用力的拧过身体时已经顺手掏出手枪呈跪姿出现在那。
被叫到名字的奥马尔转过身回头时已经放大了瞳孔,他见了自己对面蹲着一个人、这个人拿着把枪、枪口上有一个黑漆漆的黑洞。
碰。
黑洞吐出火舌。
噗。
奥马尔在临死前听到了一声很奇特的声响,那时头骨骨骼被撞裂的声音,紧接着强劲冲击力出现,他连向后趔趄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后仰倒地。
空。
如山般的身躯躺在了地上,脑门上的血洞正在不停涌出鲜血,鲜血从高隆处流向低洼的泪腺,最后顺着脸颊边的耳垂滴落在地上。
奥马尔死了,视觉缓存和并未完全死亡的大脑思维中,最后一个画面是——晴朗的天空,白云飘向远方。
第六章 很怂的大战职业杀手
readx;碰、碰、碰碰……
一连串的枪声响起时,警车内原本处于默然中的两人被刺激了一样突然抬起头,车窗外,一家炸鸡店门前十几名逛街、路过的百姓开始四散奔逃,连街尾站着的人都开始扭头就跑,有个正在骑山地车锻炼的家伙几乎是直接从车上摔了下来,连滚带爬的钻到了路边一辆越野车的车底。
那一刻,两个墨西哥人于街头冲着炸鸡店门口的黑人持枪射击,这两个黑人一个藏到了汽车后面,另外一个躲在炸鸡店门口的墙壁下,整个场面乱成一团,能瞬间让人想起非洲某个国家的**军攻入城市,在街道上持枪和政府军对着干的局面。
第一次感受到街头流氓火拼威慑力的周末立刻拔出手枪,还没等从车内冲出去,这两个墨西哥人已经开始撤退了,他们几乎在打光弹夹的同一刻一头扎进了炸鸡店不远处的胡同里,与此同时,炸鸡店里冲出很多黑人,拎着枪直奔追去,一边追一边毫无常识的把枪横过来开枪。
这帮人疯了,就停在不远处的警车没人在乎,枪声中,周末和克里斯蒂娜几乎在警车谁也没动。
那可是十多个黑人一起冲出来开枪,这些人拢到一块转头冲警车一人开一枪他们都受不了,现在打开车门大喊:“放下枪!cops。”就等于说出了:“嘿,靶子在这。”
“总台,总台,c区黑人区发生火拼,两名墨西哥人率先朝黑人开枪,打光弹夹后逃跑,随后有十几名黑人从街区冲出,持枪追击,没有居民受伤,情况很危险,重复,情况很危险。”
周末拎着枪抓起对讲机刚刚说完这句话,街头传来了奥马尔的呼喊,那一秒过后……
碰!
又是一声枪响。
周末眼瞅着车窗外的奥马尔那高出路旁车顶半个身位的身体轰然倒下,而后再没有枪声传来。
调虎离山!
墨西哥人用两名垃圾枪手勾走了街区内的黑人,另外一个人藏了起来。
这招一点都不高明,不过在枪声四起的街头,肯定没有任何一个黑帮分子能在震撼力十足的枪声下可以预料到这一点。
“一个。”周末确定开枪人数,他亲眼看见炸鸡店门口站起来一个十分显眼的光头,这个人,仿佛已经打赢了这场仗一样,从背后都能让人看出他的喜悦。
他冲着克里斯蒂娜说完这句话迅速打开车门,根本没时间去后备箱拿来复枪与防弹衣,低着头一路小跑绕过车体,跑到车体另一侧前轮位置时单膝跪倒。
克里斯蒂娜也没工夫继续汇报了,伸手按下了警笛、打开警灯,从车内冲出后拎着枪趴在后备箱边上,此刻,周末根本没有提前预警,瞧着另外一个男人由炸鸡店一辆汽车车门前举起枪时,他直接锁定,用前车盖垫稳手肘后,迅速扣动扳机。
空。
嗡……嗡……嗡……
警笛声响起,克里斯蒂娜躲在车厢后边根本不露头的大喊:“cops!放下枪,混蛋!!”
枪声、警笛、警员的呼喊连接到一起,街道上刚刚站起来的墨西哥光头被惊的缩了一下脑袋,回头再去看的时候,发现警车竟然停在他四十米开外的地方、属于斜对面的位置。这时,他镇定了下来,第二次冲着炸鸡店门口一个穿着西装的黑人举起了手枪。
这回轮到周末愣了,他偷袭的一枪没有打中不稀奇,可连这名打算持枪杀人的悍匪都没有吓跑,这就有些让人挠头了。换句话说,他不怕警察,不怕警察的枪法,更不怕警察位于道德制高点的地位,这是什么心理素质?
“别喊了,击毙他!”在墨西哥人和黑人如此紧张的情况下此人都敢持枪闯入黑人区,这种人肯定不会是泛泛之辈,如果他真的当着警察的面把人杀了,那警察以后别想在蒙泰克镇重新建立威信。
周末第二次瞄准的时候全神贯注,眼看着光头墨西哥人又一次冲地上穿着黑西装的黑人举起了手枪时,直接扣动扳机。
这不是要杀人,据周末对克里斯蒂娜的了解,这娘们肯定比自己枪法好,他开枪是为了拖延凶手的杀人时间,枪声能够扰乱思绪,无论对方距离开枪者有多远,枪只要响了,对方势必要回头看。
碰、碰。
噗、噗。
周末聚精会神瞄准的两枪全歇在炸鸡店的墙上,墙皮都让他打起一阵灰尘。
也幸亏如此,那名悍匪的注意力被转移了,就在他持枪转过来的一刻。
碰。
叮。
一声枪响在克里斯蒂娜所在的位置传出,枪手身前的汽车车顶盖上冒起一个火星点,而子弹撞击到汽车的位置,距离枪手所在的位置不超过半米。
枪手马上放弃了杀人计划,能在四十米外通过长时间的瞄准把子弹打到那里就证明了只要给对方足够时间这名黑人女警就有能力将子弹扎入他的身体,对于悍匪来说,明显得不偿失,更何况警方的支援随时会赶到。
碰、碰碰、碰、碰碰。
这名悍匪抬手冲着警车连开六枪,没怎么瞄准的六枪全都打在了车体上,有一枪打的汽车另外一面,就在周末所在的位置,子弹要是能穿过前车盖内的发动机以及设备阻碍的,周末这会儿恐怕已经被贯穿了胸膛。
低头。
周末与克里斯蒂娜同时将脑袋藏到了车门后边,这孙子太准了,不光枪法准,每一枪的节奏感非常强,如果第一发子弹打到了周末这边,后两发子弹一定打在克里斯蒂娜那边,两名警察居然被他一个人压制的根本抬不起头来。
嗡……嗡……嗡……
远处警笛声大做,枪手向远方看了一眼后发现排成长队的警车与遥远处的公路上已经冒头,就在这个迟疑的时间,周末刚好偷偷从车盖上瞄了一眼,看着枪手正在走神,他迅速冲着枪手扣空了弹夹。
反正他处于安全位置……
反正不能让这名枪手继续当街杀人!
碰、碰、碰……
克里斯蒂娜听见周末开枪,转头从后车门靠近后备箱的地方就冒了出来。她没时间瞄准了,抬枪对准枪手上半身的大致方位也扣动了扳机。
碰、碰、碰碰、碰……
街道上,枪响成片。
枪手总算被压制的躲在了汽车后面,那一秒,周末在打光弹夹里的最后一颗子弹三秒钟后,枪手突然在靠近周末这个方向的汽车后面冲了出来,他拎着枪头也不回的反手向后乱打,一头扎进了胡同内。
看到这一幕后,周末没理会枪手回头乱打的子弹,在对方进入胡同的同时立即跑过马路,奔着凶手拐进去的后巷道口探头去看的时候,踪影全无!
周末没追,他必须承认自己这二把刀的枪法追上去不过是平添一具尸体,眼前这个家伙用‘实用而简单’的计划成功杀了奥马尔、以精准的枪法与自己和克里斯蒂娜对射,连逃跑路线都是提前设计好的……职业杀手?
一定是有军旅经历的职业杀手!
坏了。
“克里,周。”
从第一辆赶来的警车里走下的人是海森堡,他下车就给自己套上了防弹衣,第二个动作就是从车内抄起来复枪,举着来复枪一路瞄着往炸鸡店旁边的小巷小碎步走去,靠近后发现没有异常才退了回来问道:“你们没事吧?”
他没问人抓到没,先问的是同伴的安危。
“周,我们的人受伤没有?”
德瑞克亲自来了,衬衫外边套着防弹衣的他拎着枪走了过来。
一时间镇内警车来了六辆,六辆警车分两头把将街道堵死,其余警员有忙着拉黄线的、有开始清场的,等现场清理出来的时候,突击队和救护车都到了。
周末伸手拉着德瑞克的胳膊说道:“头,这回有点麻烦了。”
他把刚才自己看到的所有情况都说了一遍,包括对方在还击时以侧身站姿射击的军事动作都说了出来。
“你的意思是?”德瑞克问了一句。
“职业杀手。”周末根本不假思索的说道:“起码是有军旅背景的人,这种人在帮派中很少,不过墨西哥人那边我吃不准,现在墨西哥境内的毒贩都军事化了……没准……”
第七章 背叛
readx;“局长。”
艾华德从远处警戒线附近走了过来,站在德瑞克身边低声道:“市财政议员来了。”
街头黑帮火拼落下帷幕,刚才躲在屋里被吓坏了的百姓纷纷走向街头,他们站在黄线外愤怒指责警察的无能,有些人还大声宣称交税不过是为了给这些警察一个贪污的理由,养他们还不如养条狗、在床底下藏把枪。就在这个无比尴尬的时刻,艾华德竟然带回来一个更加雪上加霜的消息。
“财政议员来了。”
德瑞克头疼的向人群缝隙中看去,总算是在某个看热闹的人闪开位置后,看见了一辆黑色林肯轿车,开车的人一只手搭在车窗外,似乎正从倒车镜内观察着。
“fuck。”低骂一声,德瑞克走出了黄线,从人群中向林肯轿车走去。
绕过人群走向汽车的德瑞克一点都没客气的拉开了林肯汽车的车门,钻进车里后,能明显感觉到汽车的晃动:“议员先生,黑帮已经让我焦头烂额了,希望你能给我带来一些好消息。”
“比如这个怎么样?”
财政议员大概四十岁左右的年纪,明显比德瑞克小很多,不过从职位上来说,这位财政议员在圣安东尼奥市的会议上说的每句话都能影响明年的财政拨款:“圣安东尼奥现任市长班底正陷入到泥泞之中,每年大笔拨款无法追踪,财政议员无法推脱任何责问,市民有权要求他们说出,为什么会拨出数以百万计的款项去周边小镇警察局,在更换装备、增加人员、提高薪水的情况下,依然……”
德瑞克听到这有点不耐烦的说道:“议员先生,这是政治。”
财政议员听到这根本没听继续说道:“依然无法在小镇中养出廉洁警察,小镇警察接二连三被指控受贿、贪污赃款……”
唰。
德瑞克瞬间抢过报纸,他发现报道中粗略写了蒙泰克镇周末、克里斯蒂娜是怎么遭受贪污指控,警察局长又是如何强横的将这两个人由已经受审的审讯室里将其带走,除此之外,报纸上还大肆抨击市领导、议员,起码用三分之二的篇幅在叙述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们的有眼无珠造成的,这是一任无能的市政府。
财政议员看着德瑞克紧盯着报纸的双眼说道:“这是政治,没错,可你现在处于政治漩涡之中。”
“德,这份报纸在乔纳森议员刚刚成立市长竞选办公室的时候蹦了出来,这么巧我在两周以前刚好于圣安东尼奥的一家法国餐厅看到了乔纳森议员,你一定不信,我当时看到了谁在和他吃饭。”
德瑞克怎么可能想不到:“吉米-巴布斯。”
“你现在连自己手下人都管不住了吗?我们辛辛苦苦将所有把柄都藏了起来,这个时候你的人却站到了对面去,为什么?”
“我他-妈怎么知道。”德瑞克骂了一句。
财政议员愣了一下,看着德瑞克说道:“那我告诉你,手下人背叛你只有两种情况,第一,你不公平;第二,你的许诺长时间没有完成。”
“去年,市长先生,也就是你在部队服役时候的老上尉在表彰全市的打黑英雄时,你的发言是这么说的,你说吉米-巴布斯是你手下最好的一个,在处理街头黑帮案件上没人能比他思维更敏捷,你还在开着善意的玩笑,说一旦你退休,他将会接替你继续让小镇生活在阳光下,不过,吉米要从副局长干起。”
德瑞克抗争道:“这怎么能怪我?为了这个该死的混蛋我已经拒绝了上头给我委派副局长的三次建议,可这个家伙升级试没有考过!”
“你告诉他理由了吗?”
“我是男人,不会去哄哭红双眼的婊--子。”
“所以才有比你更温柔的人站了出来,许诺给他一些东西。”
“而你,必须搞定这一切。”
财政议员最后说道:“德,剩下的时间不多了,明年就是大选年,而你,今年年底就要退休,莫非你不想帮市长先生让这一切平静下来吗?好好想想吧,是谁,在你被总统赦免的时候第一个向伸出了手,还把你扶到了警察局长的位置上,局长先生,你应该感恩。”
德瑞克用力喘了口粗气,实际上他有点厌倦了。
在部队的时候他以为他是军人,没想到被调去国土安全局,在国土安全局他以为自己是特工,没想到还是会碰到政治。现在,他已经是家乡小镇的警察局长了,竟然还躲不开这些shit。
他只想在离任之前扫平所有黑帮,怎么有如此多乱七八糟的事呢?
抬眼望去,他看见了吉米-巴布斯。
“听好了,我们在局里举步维艰了,必须用最快的速度破了这起黑帮火拼案件,明白了吗?”吉米快速下达指令道:“别去管鉴证科,别去管那些弹壳,你,负责调查炸鸡店门口监控,刚才的一幕肯定被拍了下来,我要知道是谁开的枪、谁反击的、杀死奥马尔的人长什么样,与此同时,你们不需要继续调查,把第一波持枪的小喽啰都给我抓回局里,找到他们手里的枪,这是第一步。”
“第二步,我要了解为什么三个人就敢冲入黑人区神父的老巢,来的人是代表谁,他的逃跑路线、汽车、牌照,走的哪条公路,是否还潜伏在小镇还是离开了。”
“知道了这些,配合上警方的资料库我们就能彻底弄明白两个黑帮处于怎样的状态下,最后,撬开那些喽啰的嘴,指控最顶层的人员谋杀。”
“听明白了吗?”
“想要在局里某些碍眼的人使用小伎俩下生存下去,破了这个案子是我们唯一的选择,现在,行动起来。”
德瑞克越看越冒火,越看火越大:“吉米,带着你的人过来。”
正在想办法破案的吉米-巴布斯走了过来,他身后的突击队员接在逐渐接近,不过这是两个领导的谈话,他们没办法靠的太近,只是在外围游荡。
“是这样,局里有一批非常重要的证据需要送到圣安东尼奥法庭,这关系着罗宾会被判什么罪,证物一定不能出事,你们,负责押运。”
“what?”
吉米-巴布斯愤怒的当着所有警察和围观黑人的面嘶吼:“黑帮当街火拼,居民被吓的指责警察,这个时候你让手下的突击队押运证物?政府的武装押运车呢?巡警不能干这事吗?你手下最杰出的警察,那个该死的周,不是用审讯已经把变--态杀人犯钉死在绞刑架上了么?”
“这是命令!”
说完这句话,德瑞克头也不回的走开,根本不再理会突击队。
周末在黄线内拿着电话面露喜色的说道:“布鲁诺,你确定那位老人知道很多资料?”
“ok,我知道他在黑人区的地位很高,我们会很小心的说话。”
“好,我马上来。”
德瑞克走到周末旁边道:“周?”
“德瑞克,咱们得把这个案子放下。”
“理由呢?”
“布鲁诺说动了黑人区内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人,他愿意跟我们见面,只是我们必须非常小心,这位老人从没有过和警方合作的记录,却有着上一任黑人区街头统治者的称号和十五年的街头经验。”
“这就是你让我放下街头火拼案,背着无数黑人责骂的理由?”
周末把电话放进口袋里问道:“局长先生,那你是想让彻底毁了黑人区黑帮,还是只想让神父进监狱,此后黑人区混乱不堪,一群小流-氓为了埃文-巴斯戴尔的位置天天发生枪击案?”
街头,炸鸡店门口,埃文-巴斯戴尔坐在警车边上,身旁的克里斯蒂娜一直盯着他,那目光,如火般充满愤怒。
“嘿,你看够了没有,又不是我要杀人。”埃文不耐烦了,冲着克里斯蒂娜喊出了这一句。
克里斯蒂娜咬着牙、连嘴唇都没抬的从鼻音重哼出这一句:“我只是在想,你为什么还不死。”
“那你有的等了。”埃文一点笑容都没有,抬起头斜着挑了克里斯蒂娜一眼。
第八章 过气大哥,悲凉
readx;破旧的房子摆着一张地毯,地毯周围没有沙发,只有一张张圆凳被随意的扔在那里,而地摊上,一位坐着轮椅的老人似乎正在等待着。
嘎吱。
房间门被推开的时候,周末和德瑞克走了进来,一进门周末就安抚老人道:“请放心,在来这里之前我们已经去过了街边上的所有人家,像是枪击案过后对周边居民的走访,绝对不会有人怀疑到您头上。”
“坐。”
头发花白的老人坐在那里伸手示意着。
布鲁诺在门口说了一声:“你们聊。”以后就关上了房门,整个房间内只剩下挂在墙壁上的超薄电视还在播放着宗教类节目。
周末和德瑞克坐了下来,两人分别坐在圆凳上,德瑞克却一眼就认出了这位老人:“我认识你,老时光。”
老时光?
周末有点分不清这到底是外号还是在说他们的时间,毕竟这句话连接在一起的时候太过紧密(如果换成英文的话)。
“不,我的局长大人,你未必认识我,你认识的老时光只是一个外号,那时他有很多小-弟,站在街角开着一辆换了非常拉风的金色轮毂的美宜宝贩-毒,那是多少年前来着?”
“认识你的时候是1989年。”
“ye,我在街头混了十五年,好不容易成为匪帮头目了,却在监狱里待了整整二十七年。”
老人家继续说道:“no,德瑞克,你不认识我,你是个白人,还是个警察,尽管你被黑人养大,但是,那时候你的父亲住在白人的世界里。你不了解白人,也不了解黑人,更不了解黑人的黑帮。”
德瑞克对他的话没有半点认同感:“这句话写在圣经里了么?”
“不信?”
老时光说话时脸上的老人般随着肌肉蠕动而蠕动道:“那你认为一个黑人黑帮在缺少货源时面对两个供应商的选择,该如何赢得这场战争?a.一个毒--品供应商告诉你只要你愿意进他的货,一年以后会给你一层作为折扣,货源稀缺时,优先供应给你而不是其他黑-鬼;b.另外一个供应商只愿意为你抹去零头,除此以外,不给你任何优惠。”
“这根本不用选择。”德瑞克开口说出了这句话:“对于毒--品市场来说,一层的折扣是巨大利润,毒--品是控制瘾君子的圣物,货源纯度够的时候,你们可以卖出一份,货源纯度不够的时候你们可以卖出两份,还绝对不降价。”
摇摇头的老时光不再说话了,闭上了眼睛:“我老了,每天都在考虑死后能不能获得原谅而进入天堂,同样,我也不想留下一片地狱给我的孩子们。这才是我愿意和警察说点什么的原因,布鲁诺是我的女婿。可是现在……”
“选择b。”周末开口了。
老时光连头都没抬:“这算是补充答案么?”他就没看得起这个华裔。
“这是地下经济,地下经济特点是每一个人都必须抓住必须能抓住的每一分利润。换成街头的话,那个该死的毒品供应商a连自己的稳定性都无法保证,他可能在说完这句话的第二天就进监狱或者被人枪杀,许诺毫无价值;b不同,500美元是抹零,当交易额达到几十万的时候,5000美元也是抹零。”
老时光带有一点欣喜的看了周末一眼:“你懂地下经济?”
“看过几本有关社会学家调查黑人为什么贫困的书。”
“我愿意跟你聊聊。”
“布鲁诺,送这位局长先生去客厅里喝咖啡。”
德瑞克惊讶的看着周末,他不明白善于审讯、刑侦破案的周末怎么会突然间了解了这个老人的心思。
他哪里知道这根本就是一名刑警的经验,犯案者为什么屡屡被抓?目光短浅而已,尤其是近些年,更多的犯罪者根本就是为了弄些点卡钱和网费。毒--贩子也一样,这个行业充满了不确定性,这位历经风霜的老人在一生中指不定被人许诺过多少事情,结果一转头这些许下重诺的人不是被抓就是被杀,这才造成了老人与市场经济完全不符的地下经济学观念。
和所谓的社会学家调查黑人为什么贫穷的书毛关系都没有。
房门打开时,德瑞克走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这名老人和周末那一刻,老人指着周末说道:“我能理解你现在的感觉,你们和黑人一样,刚刚把这里当成了家就要面对白人的特殊目光。”
“你想知道什么?”
周末说了一个单词:“黑帮。”
“警方想让蒙泰克没有黑帮。”
“ball**。”
“孩子,你被那些宏伟的目标和政治人物的演讲给骗了。想了解黑人区的黑帮,你得先了解黑人。克里斯-洛奇住到了豪华别墅里是因为他主持了奥斯卡,可是他的邻居只是一个普通的白人牙医,还不是这个国家最好的牙医,这就是黑人的处境。那些白人总是想让我们认为工作是神圣的,理想的伟大的,每一个人都应该付出全部努力和一生,发薪的时候却发给黑人最少的薪水。”
老时光停顿了一下,叹息着说道:“抱歉,人老了总是啰嗦。”
周末坐在那,安静的看着老人:“没关系。”
“现在,我告诉你什么是黑帮。”
“知道我们那个时代的黑帮是什么样么?”
“你一定不知道。”老时光在回忆中露出笑容道:“我手底下的人在进入帮派之前都要经过一个过程,他需要每天去警察局门口蹲着,直到能认出每一个警察。蒙泰克并不大,警察也不多,要是出来混的连警察都不认识,你不光无法带领一群人,死了都活该。”
“那时候我们没有电话,就会用小钞雇佣一些孩子,这些孩子会在街区口待着,看见熟悉的面孔就大喊暗号。这些暗号警察听不懂,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
周末插话道:“那是三十年前的街头状态了吧?”
“没错,有差别么?现在你能理解你们为什么只能抓到j,又因为j的指证才破获了盗窃案?j是埃文摆在街面上让你们看见的,你要抓他,证据也就是这么点,其他的,你们根本看不见。。”
老时光开玩笑的说道:“你觉得我是老古董?”
“我只是在说,每一个街头领导者的天敌都是警察,你连在天敌环绕的环境下生活下去的本事都没有,怎么成为领导者?”
“你有在黑人区看见毒贩子么?”
“你有在黑人区看见火拼之外的杀人案么?”
“你有在黑人区看见赃物销售商店吗?”
“别以为看了几部黑帮电视剧就了解黑帮,现在都他--妈是网络时代了。”
一个坐轮椅的白发老人说出了这样一句话,还真是……
“在多说一些。”周末安静的听着,说实话,这些东西听起来不新鲜,警察也并没有老时光指责的那么差,他主观意念太强,但是这时候你总不好去纠正他什么。
“我和你说什么了?你不是来调查街头火拼案的么?我可什么都没看见。”
老时光并没有停止自己的叙述,他的意思是,绝不会出现在证人席上摸着圣经发誓。
“年轻人,你要抓这些人的时候必须要知道他们的架构,我告诉你,今天街头录像中出现的所有火拼者在黑帮内都不会参与任何生意,他们的职位就是‘打手’。黑人区为什么在几个月的时间里突然干净了起来?我指的不是街区卫生。更不是埃文-巴斯戴尔不喜欢钱,是他要做的更隐蔽,这种事情绝对不会告诉其他人,包括‘打手’。”
“一些还尊敬我们这些老家伙的人曾经告诉了我们很多好玩的事,这些人有的就在负责埃文-巴斯戴尔的生意,他们说,埃文把赃物商店搬到了‘e-b-ey’的拍卖市场,上帝,这个老家伙上辈子一定是犹太人。鬼才相信那些丢了东西的人打开网站的时候一眼就能看到自己的东西,而这些,即便是被查抄也无所谓,人物身份信息都是盗用的,只要将赃物搬个家,就没人知道邮递物品的快件上那间房屋里曾经住着谁。”
“既然赃物他们都如此小心,毒-品就会更加谨慎。埃文应该是这么多街头领导者中第一个利用用手机上的交友软件建立无数条联络线的人,客人要货的时候只需要发一条不太明显的信息,比如‘你好,上午好,下午好,晚上好’就能确定对方要买的是‘毛货(粉末状可--卡--因)’还是‘快--克(加工后的快--克可--卡--因)’。”
“最主要的是,这些人绝不可能使用自己的身份信息进行注册。”
“前几天我听到一些特别好玩的事,说外州警方配合dea捣毁网络贩卖毒--品窝点的时候,居然冲进了一家养老院,当然,这不可能被报道出来。我想,埃文突然改变经营方式应该是在这条消息中找到了一些灵感。”
“或许对于你们警方来说,钱才是最容易查找的线索,不过,埃文对此可不会放松,这些赃款会成为埃文-巴斯戴尔生意里的投资,比如那家炸鸡店,是他侄子开的生意,脏钱全变成了鸡块和薯条,卖回来的钱就成了正当收益,赃款都被农场主收走了,你们抓谁?这只是一个比喻,我不保证埃文的店就是洗钱工具,毕竟一间炸鸡店太小了。”
周末琢磨着,要是所有老炮都能站出来分析黑帮的运营情况,在结合上他们听到的、看到的一切,恐怕那些老大都会瞬间倒塌。
“老时光,你对刚才发生的街头火拼有什么看法么?”他把刚才的火拼由头至尾都说了一遍。
“我只知道墨西哥人要杀埃文,而且不止一次的动了手,不过,埃文都躲了过去。”
老时光思索着说道:“我不太确定自己的想法是否正确,要理解这一切,你先要了解街头江湖。”
“墨西哥人派人直接在街头动手就是为了震慑黑人,只有把埃文的尸体扔在那,黑人才会明白,他们惹了不该惹的人,这说明,墨西哥人已经到了怒不可揭的地步。到了这种地步,埃文必须死,一次不成功,下一次就会紧接着到来……”
周末突然站了起来,立即推开房门冲着德瑞克喊道:“德,全镇搜捕,光头杀手还在蒙泰克!”
紧接着,他跑了出去,和德瑞克旋风般离开这栋房子。
原本埃文对于周末就不是难题,难题只是杀手会不会在一击不成后,立即远遁。
老时光说完这些话,脱力了一样靠在轮椅上头往后仰,自言自语道:“我是不是说的太多了,那些已经进了坟墓的兄弟在地狱看见我的时候,会不会不原谅我?”
“算了,让我的孩子们生活在这个干净的世界上才是我最大的愿望,即便有一天他们会贫穷的让医院停止对我的治疗,在我重病后,宣布不治而死去。”
悲凉。
第九章 警察局藏着大杀器
readx;中午,毒辣的日头挂在高空,干热的让人汗出如浆,那股炙热让已经非常心烦的警察坠入一种特别燥的情绪中,每一个人都像火药桶一样,只差被人点燃。
警察局内,证物室门口空调下坐着突击队的五个人,而他们面前则是巡警围成的一个圈,圈子里,周末正站在正中间。
“周,给大家说说情况。”
德瑞克在亲自废了整个突击队以后,眼下能使用的只有巡警,这个时候,周末在蒙泰克警察局第一次挑起了大梁。
周末站在巡警中间,眼前都是他熟悉的人:“伙计们,以埃文-巴斯戴尔为首的犯罪集团今天在黑人区炸鸡店门口与三名墨西哥人火拼,神父身边头号打手奥马尔死了。”
“我们却他-妈-的成了整个黑人区辱骂的对象,这群王八蛋现在只要出了事就要骂政府、骂警察,又不是警察在扰乱他们的生活环境。”
众多巡警频频点头,案发现场所发生的环境是每一个进入黑人区的警察都能碰到的,这句话说到了警察心里。
“现在,我们有一次反击的机会,那就是抓住这些墨西哥人,让整个黑人区都闭那张带着臭味的嘴,同时,把埃文-巴斯戴尔按倒,所有人冲到黑人区给该死的神父带上手铐,只有这样,警察才会在黑人区重新获得尊重。”
德瑞克用屁股靠在一张办公桌上回头斜视着吉米,那目光仿佛在说:“老子能捧起你,就能踩下你继续捧起来一个!”
周末继续道:“我们要找的是经常进行暗杀活动的职业杀手,从现场痕迹来看,这名杀手在动手前进行了大量实地调查,不然不可能计划的如此周密,连逃跑路线都提前设定好了。”
“于是,我在想一个问题,那就是我要是杀手,在即将杀人的时候我该怎么办。”
周末将自己早就想好的思路说了出来:“我要是在大街上进行暗杀,无论暗杀的是谁,我都会隐藏起自己的特点,那个标志性十足的光头套上假发就可以让我隐藏的很好,可杀手没有这么干,怕我们不认识他一样顶着光头在街上进行杀戮。我觉得,这个混蛋在迷惑咱们,将最容易隐藏起来的特点暴露,是方便隐藏以后消失于无形。”
“所以,咱们需要一个人坐在警察局里观看大量的街区监控录像,从炸鸡店旁边的小巷开始,不光要注意光头,还要注意很可能换了衣服带了假发、身高相似的男人,或者说,注意监控里出现的每一个墨西哥人,然后追踪他们的去向。”
“同时,咱们还需要一些人去查登记过、没有登记过的所有家庭旅馆。蒙泰克镇不是人流量特别大,这个特点鲜明的光头不可能住在镇上唯一的一家汽车旅馆里,他的主要落脚点很可能是那些想靠着家庭旅馆赚点小钱的百姓家,重点区域是西语区和c区。”
“我们可能要大海捞针了,如果不想找的那么费力,关注你认识的每一个小混混,他们一定知道在所在街区内哪一户做着类似生意。”
周末说完,迅速转入另一话题:“至于埃文-巴斯戴尔,还不是抓捕的最好时机,我们需要了解他接触过的每一个人,这些人中,很多掌控着神父旗下的非法生意,我们要做的就是把这些人挖出来,查清楚。”
“局长先生,至于埃文-巴斯戴尔犯罪集团的金钱走向问题,还是交给fbi或者掌管商业犯罪洗钱的那帮人吧,在德州查毒品,得到的一定是毒贩和瘾君子,查钱,鬼知道会查到谁脑袋上,顶这个雷得不偿失。”
德瑞克站出来只说了一句话:“这是命令!”
所有刚刚出过现场的巡警在这句话以后全都行动了起来,艾华德根据刚才周末所说的,迅速将十八名巡警分为两组,一组展开对杀手的调查,另外一组开始向埃文-巴斯戴尔进军。
“局长。”
此时,凯莉从二楼喊道:“那个杀手资料出来了。”
周末和德瑞克第一时间跑向二楼,赶到凯莉办公桌前,看着电脑屏幕上的档案时,周末叹了口气。
卡尔特-兰,曾在墨西哥特种部队服役,退役后成为边境毒枭贝尔特图-莱瓦手下‘沙漠蚂蚁’中的一员,于贝尔特图-莱瓦(搜索这个名字的时候把图改成兰)为了统治墨西哥与德克萨斯边境接壤处‘海湾地带’进行过血腥杀伐,这次毒枭之间的战争奠定了贝尔特图-莱瓦在边境地区‘杀人王’的名气,而贝尔特图-莱瓦也因此彻底统一与德克萨斯接壤的墨西哥两个州毒品贸易。
对此颇感头疼的墨西哥政府将贝尔特图-莱瓦手下这支武装力量起名为‘沙漠蚂蚁’,卡尔特-兰,正式其中非常著名的一个。
“局长,这回咱们恐怕只能落下一个打击有组织犯罪的好名声了,这个家伙即便是被发现了在蒙泰克恐怕也没人能制得住。”周末担心的说了一句。
德瑞克盯着屏幕十分坚定的回应着:“谁说的?”
“凯莉,告诉所有我们的人,发现卡尔特-兰不许轻举妄动,也不许在远处观察,发现后直接上报,远远躲开。”
德瑞克咬着牙贪婪的望着屏幕:“把他交给我。”
局长要出手?
周末尝试着回想了一下,似乎这位局长大人在任何案情分析、寻找线索的会议上全都兴趣缺缺,除了每天在办公室内看卷宗和批阅文件外,很少参与什么案子的调查,反而在黑人区街头发生黑帮火拼事件的时候第一个拎着枪赶到了现场。加上他曾经亲口对珍妮说过在国土安全局和军队的服役经历……
周末没继续劝他,和顶头上司顶牛的事,绝不能干,即便这次事件中出现任何纰漏,天雷也砸不到自己脑袋上。
一下午的时间很快过去了,周末在办公室里一段一段的看着蒙泰克的监控录像,两眼发花的时候,局里对埃文-巴斯戴尔展开的调查进展神速,神父的贩毒网络在一次意外中浮出水面了,那是海森堡和乔伊接连抓紧四、五个小混混后,有一个家伙居然毫无忠诚度可言的在审讯室秃噜出来一串。
当然,他并不知道核心的秘密,可他认识其中一个为神父网络贩--毒进行送货的家伙,还愿意为警方上庭指控,只求能获得免于起诉的刑诉交易。
有意思的是这名小混混只有十六岁,他被大肚子蝈蝈男抓回来的原因紧紧是往街头墙壁上涂鸦,完全就是个顺手的事,而这名小混混却用一面铸造的钢铁盾牌挡了一粒沙。
掌握了神父贩--毒团伙中的脚,鲍勃和海森堡展开合作,一把就逮住了整个贩毒团伙的脚脖子,他们只是借用小镇超市服务员的手机,使用网络聊天软件下单后,那名送货员就亲自送上门了,鲍勃和海森堡于警察局附近的一条街区当场将其摁住,连车都没开直接送回了警察局。
经审讯,神父整整一天都没有对整个贩毒网络下达任何指令,相反的是,眼下神父正在不停的纠结打手,很明显,他要报复。
“神父要为奥马尔报仇?”海森堡审讯完送货员坐在周末旁边说了这么一句。
报仇?
周末笑着回应道:“他只是接受不了有人在他的地盘上制造这么大的恐慌,这时候要不搞点什么动作,他对黑人区的统治就会产生动摇。”
“那咱们怎么办?”
“盯紧他,一旦发现神父所在的位置有大批黑人聚集……”周末双眼发亮的说道:“一网打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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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早就想揍他了!
readx;黄昏。
斜阳挂在天边,漫天柔和的橘黄将整个世界渲染成暖色调的美。
周末和海森堡坐在停车场的警车前车盖上,他们还有五分钟就下班了,一整天的忙碌让他们疲惫不堪。
警车前车盖上摆着一打啤酒,这是海森堡买的,他习惯在下班后不去酒吧时,和同事们坐在这里聊聊天,今天,是周末在陪他,其他人都在更衣室里换衣服。
海森堡伸手将钥匙链上的装饰品折叠小刀打开后拿着啤酒开始摇晃:“周,你这种大海捞针不是办法,神父那边的证据越来越多,可那个杀手一点线索都没有,接下来,咱们怎么办?”
“等。”周末回答道:“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要么等监视埃文-巴斯戴尔的人发现杀手的又一次攻击并且拖住他,要么,只能用这种大海捞针的办法寻找他,如果明天还没办法在家庭旅馆中找到线索,我就怀疑他们藏在了居民屋里。”
“什么?”海森堡依然摇晃着啤酒:“你想让我们找遍整个小镇?”
“也不是,只是四处找那些家里有人的居民打听一下,问问他们的邻居这两天之内有没有出来过,没有的话,很可能就是被这名杀手干掉了,并且藏匿其中。这只是我的推断,毕竟咱们手里没有直接能联系上他的证据。”
海森堡说了最后一句:“你不是看了一天监控录像了么?没有线索?”
噗。
将啤酒摇晃完毕后,海森堡大咧咧的直接用匕首刺向了罐装啤酒底部,一股酒液瞬间从啤酒中喷了出来,那一秒,海森堡突然张大了嘴,尽情享受着啤酒喷入嘴里的凉爽,直到啤酒不再喷射,顺着啤酒罐流下去是才把嘴靠上去贴着嘬。
“呃……”喝完一罐啤酒后海森堡满意的打着酒嗝,像是很久都没这么爽过了。
周末很不习惯的看了一眼,他记得上一次去酒吧时,海森堡只是特别爱拼酒,没有这么……
“难道你的易拉罐上没有拉环么?”
周末抓起易拉罐,很轻易的扣开拉环,自如的往嘴里倒着冰镇啤酒。
海森堡捏扁了啤酒罐,甩手扔上警察局的房顶:“你为什么不试试,这种感觉很棒。”
“警员周。”
远处,珍妮穿着西装走了过来,海森堡打趣道:“你女朋友来找你麻烦了。”
“还有……1分钟你就会下班,下班以后你要必须要接受调查。”她抬手看着手表。
“为什么?”周末看了一眼珍妮检察官道:“你们干嘛不直接起诉我?”
艾华德刚好从警察局换了便装走出来,毫不客气的从剩下的啤酒中抓出一厅:“怎么了?”他问道。
海森堡没好气的说道:“这个娘们很喜欢咱们的审讯室。”
“周,你今天要加班,现在……我需要你帮我去走访一下罗宾的母亲,毕竟这个案子是你办的,千万不要让罗宾的母亲在儿子即将被起诉的时候发生什么问题。”
珍妮愣了,扭头很不满意的说道:“蒙泰克警察局什么时候充满人性了?”
就没有艾华德这么臭不要脸的人:“我们一向如此,你得慢慢了解。”
是个人都能听出艾华德是让周末打着加班的名义回家,同时,不用任何人告诉珍妮,她也知道自己在警察局内并不受欢迎。
“yes-sir。”
周末冷笑着看向珍妮,扭身走向了自己的车,驾车离开时还回了一句:“艾华德,别忘了把我的加班文件让德瑞克签字。”
艾华德就挡着珍妮的面大吼道:“你想得美,混蛋。”
停车场内传来了海森堡和艾华德的爽朗笑声,珍妮在郁闷之中转头离开。
“这个屁股不错。”海森堡如此说着。
“要不你替周末跟她去审讯室聊聊?”艾华德打趣道。
“算了吧……”
将车一路开向富人区的时候周末有点走神,他一直在想这名杀手怎么就钻入炸鸡店后巷以后消失的无影无踪,从杀手的计划上来看,他一定是藏匿在蒙泰克有段日子了,那么……
“他回来了!”
“快,黑警回来了!”
呼!
周末恍惚间看见眼前有人影闪动,赶紧集中精神伸脚去踩刹车,得亏速度不快,否则非出交通事故不可。
“嘿!”
大吼着用手猛拍了一下方向盘的周末想探出头的骂一句:“不要命啦!”他并没有因为走神把车开偏,眼前的人几乎是举着一块由木板钉制的牌子直愣愣的杵在那。
“黑警!”
“滚蛋!”
“黑警!”
“滚蛋!”
周末已经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他们家草坪上坐着的人全都冲了过来,整台车被包围的死死的,那些恶语相向的家伙有他从没有说过话的邻居、有每天早上碰见以后说‘早上好’的陌生人、还有一个个眼熟却叫不上名字的白人,他们全都住在这个社区里。
这一秒,周末才抬起头去看最先冲过来的那位手里举着的牌子,上边清楚写着——我们不和黑警、变态杀人犯住在同一个社区!
在扭头去看简的家,他们家门口已经被房地产公司挂上了‘此物出售’的牌子,上边还写着各种好处,什么‘僻静、街区环境好、和善的邻居、对面就住着警察和私人游泳池’,而这套市价550000美元的房子直接降价到320000美元。
难道,简在自己没日没夜的忙碌这几天已经被这些居民给轰了出去?
这是怎么回事!
周末有点懵了。
啪、啪、啪。
周末还没等想明白就有几个比较激进的中年人冲过来拍他的车窗,同时还有一个年岁比较大一些,大概五十岁左右穿着衬衫和休闲裤的白人举着一张报纸贴在了汽车玻璃上。
一个巨大的标题出现在报纸上——小镇警察贪污到底是市财务部让他们习惯了高薪,还是有一些害群之马混入了警队。
看到排自己的周末双眼已经喷出了怒火,在车里已经骂上了:“吉米!fuck-you!”
同时,他把车档挂在空挡位置,抬脚用力轰油,
嗡!
汽车发出一声根本不是好动静的嚎叫后,原本围在车位的富人区居民纷纷退让开,周末抓住机会赶紧挂倒挡,一脚油门将车从人群里给倒了出去。
那一秒,他猛打方向盘,汽车在马路上疯狂甩头调转方向,接着,近乎怒吼的从原路返回警察局。
警察局里,换好衣服的警察们围着海森堡在闲聊,这群大老爷们完全是米国人做派,下班了先不回家,要么喝一杯、要么聊会天,聊的正热闹的时候,突击队的人从警察局里走了出来。他们的出现让整个停车场上的十几名警察猛然间陷入沉默,像是被谁按了静音一样回头看着他们。
一名没发现这一切的突击队员抱怨着说道:“现在咱们已经成为巡警公敌了,连德瑞克都不站在咱们这边,明明是下班时间才要提交的证物愣让咱们从上午一直守到现在。”
“你他--妈给我闭嘴!”吉米不满的回头骂了一句,那种被孤立的感觉谁也没他感受的多。
此时的他,只能在所有巡警的注视中,看着那些不怀好意的眼神走向了自己的车。
“嘿,吉米。”
黄昏,当周末开着自己的宝马车在下班以后又回到警察局的时候,刚好碰见已经忙了一整天的警察离开,也就是说,警察局的停车场内站满了同事。
碰。
从车上走下后的周末一脸怒气的甩手关上车门冲着吉米-巴布斯走去,靠近的一瞬间连个招呼都没打,抡圆了右脚直接踢向突击队长的裤裆!
他忍不了了,第一次,周末人生地不熟的时候忍下了吉米冲着办公桌底下的电源伸脚;第二次,他忍下了吉米将自己捅到了内务部;第三次要是在忍,这个王八蛋就会认为自己好欺负!
“嗷!”
吉米-巴布斯都被这一脚踢已经发不出正常人的声音了,双腿立刻并拢,两手捂着最紧要处弯下腰去。
周末不等周围人反应过来,一把拽住吉米的头发,用力往下一拽,抬起膝盖狠狠撞了过去。
空。
在场的每一个警察都亲眼看着吉米被撞的猛一扬头,那时,艾华德总算反应了过来:“周末怎么了?”
海森堡也带着满脸惊讶,回答道:“不清楚,不过我早就想揍他了。”
一瞬间,他们俩心有灵犀的冲了上去,这俩人嘴里喊着:“周末,你怎么能打人呢。”人却站在突击队另外四名队员身旁,这会谁要过去拉架他们准拦着谁,都乐不得的看吉米多挨几下。
周末用力拽下吉米刚刚扬起的头,抬起手肘恶狠狠砸向他的后脖子,这会儿哪还记得在警校学的招式,‘空’的一声将吉米砸倒,过去流氓般甩脚就踢,抬脚就踹!
“你他--妈--的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了媒体?!!”
空!
他又一脚踹下:“王八蛋,你知不知道富人区的居民组了团在我家门游行说要把黑警赶出街区?!!!”
才从警察局走出来的德瑞克看到这一幕还想大吼一声过去拉架,听见周末说的话以后,一抹头,他又回到了警察,嘴里骂道:“婊--子养的。”
同一刻,几乎所有警察都傻了。
警察局门口,克里斯蒂娜站在原地直愣愣的看着……
第十一章 黑人宣言
readx;夜,深沉。
厚厚的云层遮蔽住星月,云层下,是克里斯蒂娜的家,窗口溢出温暖灯光却只能照亮窗前些许的家。
此时的克里斯蒂娜坐在自己家门前的台阶上,在全身放空时,双手拄着膝盖、用手掌托着下巴,整个人目视远方天空,沉浸在思绪里。
嘎吱。
房门声响传来,一道柔和的光由屋**出,她母亲手里拿着黑人最喜欢的亮色杯子走了出来,坐在克里斯蒂娜旁边将杯子递了过去:“嘿……”
打招呼的声音很低沉,可杯子里飘来浓浓的咖啡香。
克里斯蒂娜接过杯子收敛心神,坐在那说道:“母亲。”
“我需要指引,我……”
“是我打扰了你的思考么?我很抱歉。”
克里斯蒂娜没理会母亲的这一句,开口阐述道:“我……差点害了……”
“别,别告诉我。”
穿着宽敞睡袍的老太太阻断了克里斯蒂娜的话:“故事具有极强的单向性,这会让人无法思考。我没过过你的人生,你确定要在这种情况下给我讲个故事,然后利用我对人生的理解判断对错么?”
“得了吧,我只是你的母亲,不需要判断对错,我要做的,就是简单的支持你。”
克里斯蒂娜觉得母亲有点不对劲,平常她不是这么说话的,不过这种支持又不允许她质疑:“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而已。”
“人生最难的选择不过是舍得或者舍不得,我舍不得你、舍不得两个外孙、舍不得这个家,所以选择了戒赌,宁愿每天都回到家里和你开启战争模式。”
“你……只是希望我找个男朋友而已。”
“我是希望你幸福。”
“幸福是什么?”
“幸福是……”老人抬起眼睛往上瞟着思索了一下说道:“是……看不幸的背面,你把视线放在战火纷飞的国家、满是阴谋的办公室、到处哀嚎的医院,哪有幸福?可你眼里如果有越来越漂亮的少女、刚刚开始绽放的花蕾、放弃黑漆漆的海岸去选择大海深处形单影只的游轮上的灯光,那就是幸福。”
克里斯蒂娜深情的听着,听到结束时再次问道:“那……”
“别他---妈问了!”生生被逼急了的老太太痛骂道:“我怎么记得住那么多该死经典台词?”
老太太忽然起身,完全展露出本来面目:“我就说不该扮演一个哲学家母亲,看在你这几天每天回来都魂不守舍的份上,这点东西让我背了整整一个下午,下一次,绝对不相信邻居的话,没事当什么教育家。”
房门又一次打开后关闭,克里斯蒂娜在愣神中突然放声大笑:“哈哈哈哈,这才是我妈妈。”
……
上午9:00,蒙泰克又恢复了往日的晴朗,而警察局内,却突然传来暴君的一声虎啸。
“打架!”
“警察在警察局门口打架?!!”
局长办公室内,德瑞克双手拄着办公桌,上半身微微前倾,整个人怒视着吉米,周末站在吉米旁边。
“你他--妈是我的突击队长,我亲手提拔上来的人,这个时候你在警察局门口和一个穿着警服的巡警打架??你一定是觉得我不够烦!”
“局长……”
“闭嘴,我不想知道任何理由,也不想听到任何借口!”
德瑞克此时一扭头,挺起身子指向周末道:“还有你!”他痛骂了吉米一顿,到了周末这,只剩下一声‘还有你’。
“我错了。”周末低眉顺眼的说道:“我不该冲动,吉米,非常抱歉,昨天,我没控制好情绪。”
吉米都气疯了,他脸上被踹的青一块紫一块、眼角和颧骨都被踢破了、整个脑袋像个猪头、直到现在裤裆里还抽抽着疼,这个时候你说你错了?
德瑞克彻底压制道:“我不管你们为什么打架,谁要是把这件事捅出去,我一定把那个人调去边境牵狗。”
各打五十大板……不对,好像是99%的板子都拍在了吉米身上,只有最后一下轻轻的挥向周末,还没等打疼,惩罚就已经结束了。
“我脸上现在还印着周末鞋底的格子印,这个时候你这个当局长的要把事情压下去??”吉米心里如火山喷发般想着。
“吉米!”
德瑞克大吼着叫出吉米的名字:“你听见了没有?”
“都滚出我的办公室,now!”
周末很坦然的转身走了出去,等他走出办公的时候,楼下站着一群巡警,艾华德仰着脖子问:“周,结果怎么样?”
露出平稳微笑的周末用最正常的嗓音说道:“我道歉了。”
蒙泰克的巡警们全都听明白了周末在说什么,顿时欢呼声四起。
“wow!”
“ye!!”
此时,吉米刚好走出来,海森堡讽刺道:“吉米,嘿,吉米,i’m-sorry!”
“哈哈哈哈哈!”
巡警笑成一团,一个个的伸手指着二楼位置,笑的前仰后合。
德瑞克在办公室内‘噗’的一下笑了出来,紧接着赶紧收敛笑容,让整张脸变得无比严肃,走到窗户前打开窗户骂道:“都闭嘴!这又不是该死的篮球馆!”
碰。
窗户瞬间关上,可是他的叫骂只让警察们愣了一下,紧接着……笑声继续,这时,所有警察开始一边笑一边探讨着昨天那场战争。
“周一个照面就放倒了比他高出一个头的吉米……”
“不,你说的不对,这是偷袭,要是真正的对决,周未必会赢。但是,我很爽。”
嘀、嘀。
艾华德在喧闹的人潮中掏出了响起的手机,贴到耳朵边上那一刻打招呼道:“克里,你在哪?你要是早来一会,就能看到无比精彩的一幕。”
“艾华德,我要请假。”
“多长时间?我看看能不能应付过去?”
“不,我今天一天都不会出现。”
艾华德听到这,微微抬头看了正从楼梯上走下来的周末一眼:“谈恋爱了?”
“我要去圣安东尼奥看儿子。”
“ok。”
挂掉电话,艾华德冲着周末喊道:“周,今天你一个人,有没有问题?”
“克里斯蒂娜呢?”
“去了圣安东尼奥。”
周末点点头,什么都没说走出了警察局。
……
西语区。
当第一个黑人穿着黑色背心、灰色运动裤抱着头巾在西语区出现时,街角的墨西哥人开始聚集,这些人或者剃着光头、或者套着宽大的t恤,更有甚者,竟然冲着那个黑人撩起了自己的衣襟,将别在裤腰带的**露了出来。
那个黑人笑了,他很年轻、很张狂,冲着撩起衣襟的墨西哥人走过去,面对朝他围过来的墨西哥人无所畏惧,就这么顶着牛的和对方面对面站在一起。
“那是什么?买麦片的时候赠送的?”
一句嘲讽之后,黑人转头冲着所有墨西哥人喊道:“我为黑人区的神父带来一条信息!”
黑人伸出拇指和食指摆成枪状狠狠杵了一下墨西哥人,而后将食指对准地面大声喊道:“就在这!”
“神父说!”
“你们这些来自墨西哥的家伙根本不懂尊重是什么,你们以谈判的名义约到荒郊野外的地点想搞暗杀,结果呢?自己的杀手一个都没回来!”
“在德州的地盘上,你们不遵守德州的规矩。”
“你们要是聪明,最好做下一班准点到达的毛驴滚回去,神父保证走的最快的那一个不会死在国境线上,至于其他人,我们这些黑鬼必须抱歉的说一句,墓地里没有你们的位置。”
“这是战争!”
“你们挑起来的战争,毒--虫!”
“没人允许你们霸占蒙泰克,还杀死了奥马尔。”
“没人让你们肆意妄为。”
“你们不是有杀手么?”
“他会被找出来!”
“你们不是有钱、有人、有家伙么?那些东西唯一抵抗不住的,叫智慧!”
黑人扭头看了一眼,刚好看见一辆警车开了过来,于是他最后说道:“给你们十秒钟时间做个选择,要么把我干掉,在不远处那辆警车到来之前,要么,别他们挡我的路。”
他就是这么从容的转身,伸手推开了身后的墨西哥人,偏着臂膀从人群中钻了出去。
“嘿,你们在干什么!”
两名蒙泰克警察冲着一群围成一团的墨西哥人大喊,同时用手扶着枪。
墨西哥人整理一下刚才撩起衣襟时弄乱的衣服,回应道:“刚才有个黑人来卖屁--股,我们只是问问价,不犯法吧?”
黑人绕过街区,在九死一生中活过来那一刻,他突然全身无力的靠在墙上,刚才的霸气全无:“shit,没想到在帮派里升职要这么危险。不过,我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