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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我爱黄颖     抗日之血肉长城txt下载     抗日之血肉长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十七章 同古保卫战(四)

    同古,九十三师师部。

    离程家骥先前说等等看时,都过去了整整十个小时了。仍持续推行其步步蚕食的既定方针的日军,也已经快推进到了程家骥事先给部队划定的后退截止线的边上了,可失踪了近三十个小时的五十八师,却还没有空气中冒出来。

    这样一来,非但地下室里的青年军官们都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就是原本对张玉灵,对五十八师最有信心程家骥,也不免这心中犯起了滴沽。

    “师座!电报!电报!五十八师的电报!”一个一边挥舞着抄报纸,一边大呼小叫的少校军官的到来,把勃勃生机带进了沉闷得犹如一潭死水的作战室。

    再也控制不了情绪的吕师长一把夺过部下手中的那张薄纸,也没有象平常那样先递给在场诸人中地位最高的程家骥的过目,而是当场就念了出来:“浩然老弟均鉴:我部已强行穿插至日军第二师团的后方补给点茂奇,拟于一个小时后发起奇袭,特此告知。小兄此举实属莽撞,还万望老弟海涵!第七十四军副军长张玉灵,一九四二年六月二十四日晚十一时。”

    程家骥听到一半就卟哧笑出声来了:“这个张玉灵,狂得很啊!还万望海涵了?他这是明摆着向我示威来了。我敢来同古,他就敢闯茂奇,这是跟我较着心劲了!不过,狂是狂,可狂的可爱!中国军人里要是能再多几个象他这样战术眼光不凡,不唯上是从,打起来仗又敢置生死于度外的跋扈将军,这场战争或许还真不用着打上个八年!”最后一句话一出口。一时得意忘形的程家骥便悚然一惊。自个怎么又渠漏天机了

    好在程家骥只是在喃喃自语,身边的军官们也大都神游物外了,就是有个把听清了的。又哪敢当着面质问长官啊!这才让他混了过去。

    “参座。”吕师长满怀兴奋地催促着。

    “还等什么,全线反击!除了留一个营地预备队外,其它部队都顶上去,炮火也要猛,这回一定要把第二师团的腰给闪着了不可!”程家骥把手一挥,高声叫道:“给张玉灵回电,两个傻瓜。一对痴人!

    “参座。只有这八个字?”那位送电报来的少校诧异地确认道。

    “对就这八个字,对张玉灵来说.电脑站www.16k.cn足够了!”程家骥字字铿锵的答道。

    中国军队一齐的动手的结果。便是一直困扰着丸山正吉的种种疑惑在短短几分钟内。都得到合理的解释。当然,这种解惑的方式。却让人地心情加倍地郁闷了。

    “师团长,是不是可以命令第三旅团去夺回茂奇,重新打通补给线!”师团参谋长岩泉永建议道。

    在用饱含轻篾的眼神,扫视了这个每每以中下层将兵地名义,给自己施加压力地第二师团少壮派军官头目一眼后,丸山给出了否定地回答:“岩泉大佐,要是我们象你所说那样做,正好中了中国军队的下怀,人家正巴不得把这场仗拖成持久战了。两头分兵是下策,是下下策!”岩泉地气焰大减,让九山中将的心情顿时好转了些许。深明大战当前和为贵之理的丸山,用尽可能缓和的语气接着道:“第三旅团调还是要调回来的,让他们也来攻城吧了。有足够的兵力,我师团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拿下同古城。我们只有解决了面前的敌人,才有力量应付下面的战事。否则第二师团就随时会被从四面八方涌来中国军队给吞噬掉!从现在起,各部不必再把伤亡数字上报师团部了,我不管死多少人,损坏了多少装备,我只要同古!同古!”声色俱厉的中将疯虎般的咆哮着。或许,这才是那个曾参与执行了皇姑屯事件的丸山正吉的真实面目吧!

    面对一反常态的师团长的竭嘶底里,平时张牙舞爪的岩泉被唬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也是从这时起,同古保卫战的惨烈方才彰显了出来。

    在向以作战风格坚韧勇猛见称的第二师团一波次接一个波次的反扑下,中国守军的攻击势头,很快就被弹了回去。紧接着,日军便攻入了中国军队原有阵地。在绝对优势敌人面前,九十三师新老将士们表现得极为英勇,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宁可战死在自己的阵地上,也不肯后退半步。可战争毕竟是实力的较量,勇气与决心,虽能管事一时,却不能持久。在经过了约一个小时的拉锯战后,战线便又如先前那样,向城区中心步步前移了,只不过,这一回被日军抛在身后的每一寸土地,都被中日两军的战死官兵的鲜血给涂了一道。以致于在此战中活下来的官兵们,在回忆同古城中的战斗时,都不约而同使用了让人惊心动魄的形容词血地。

    “参座。前沿各部的压力太大了,还是赶快给五十八师发电,让他们全军出动靠过来吧!”没有马上得到的回应的吕师长,只好退而求其次:“参座!那怕是五十八师能派出一部,出击策应一下同古也好啊!”

    不能怪吕师长沉不住气,任是谁身上重围中,眼看着友军与自己近在咫尺,却只是在原地拼命修工事,就是不发一兵一卒过来,能没有几分埋怨,几许不愤,那才有鬼了。

    “奉云兄,我不会发这个强令五十八师向同古靠拢的电报的。发了也没用,只把逼得他们再次关掉电台。他张玉灵既然为了赌这一把,将身家性命都豁了出去,就很难会中途变卦。再说,抛开预想中的下一步,围歼第二师团不论,有五十八师在茂奇顶着日军的后续部队,咱们才能把这个局面维持下去。”程家骥说的这些道理吕师长都懂,可两个小时内就丢了近一个团的战斗兵员的损失速度。却实在是太让人心痛。也太可怕了。

    “参座地命令,我服从。大不了就是把全师打光,我自己战死拉倒。反正大家也原也没想过能活着走出同古!可您想过没,照现在这样拼下去,同古还能撑多久?”标准军人其实有两种,一种无视所有地成规陋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战场上胜利,张玉灵就是其中的典型。一种循规蹈矩,在一个个合理不合理地条条框框内。克尽职守。这种人在军中甚多。黄中将以及眼前吕师长,就应归为此类。人们一般把前者称为天才。后者斥为平庸之辈。殊不知这样的平庸踏实之辈。才是一支军队的真正的脊梁与地基。而那些不世出的天才,只不过是踩在他们的背上的幸运儿罢了。

    “现在这种打法当然不行。这么着地吧?把日军都放起来。部队依就分成小股依托有力地形,或自行出击,或据地而守,总之能把施住日本人就行了。可这个师部咱们怕是呆不下去了,这里目标太大了。我地意思是,把战区和现有的部队都来个一分为二,你我各带一部分参谋,分别负责一个地区,有什么大地行动,再商量。”说商量,当然是程家骥地自谦之词。吕师长虽然一直对他很恭顺,可说到底,他吕奉云才是第九十三师地正主儿,适当的尊重还是必要地。

    吕靖国也是久经沙场的人了,他对程家骥为什么在先前没有用一招,反而要硬顶的原因,自是洞若观火。那时的九十三师人太多了,在现有的控制地区内,根本摆不开这种城市游击的架势。在战争中,真实往往就意味着残酷!

    强压下内心的酸楚的吕靖国又提出了新的疑问:“参座,日军至今都没有封死南面的缺口。部队握在手中还好说,要是这一撒出出,又都处在日军的几面包围中,要是放了羊,怎么办!”

    显是早已对些胸有成竹的程家骥,阴着脸着说道:“我已经给远征军总部和曼德勒、腊戍的守军都打了招呼,任何没有你我亲笔路条的九十三师士兵军官只有出现在同古城外的一律恪杀匆论。另外我还给重庆发了密电,让他们按已空远到重庆的官兵们所写遗书上的地址,把让各地的政府把住在当地的九十三师官兵的家眷都以县市为单位,集中照顾起来,以便于日后切实的进行优怃。另外,我还会立刻去电催催军委会的那帮官老爷,争取能在部队分散前对官兵们鼓鼓劲。头两条,还得麻烦奉云兄去向部队宣布一下。剩下的,咱们就尽人事,听天命吧。奉云,小弟此举或许是在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刻薄寡恩之处,还请九十三师的兄弟们恕过了!”程家骥话一说完,双脚便猛然一并,对着尚还没有完全搞清状况的吕师长,毕恭毕敬的打了一个立正,敬了一个军礼。长官的大礼以到吓得吕师长忙不迭的还礼。

    事实上,程家骥说得是沉重,吕靖国也听得并不轻松。凭心而论,吕靖国也承认程家骥所说的这几个法子,都是解决问题的良方妙法,可就是太过于阴损了。

    试想一下军法、亲情、功名三管齐下不算,重庆政府手中还死死的握着全师官兵的家人的未来。

    面对这些,就是身为堂堂少将的吕靖国,都感到了头顶上多了一把分分钟都可能会掉下来的达摩克利斯之剑,逼得自己不敢生出一丝一毫的贪生之念,而一般下层官兵们的所要承受的心理压力之大,就可想而知了。这也让吕靖国对程家骥的城府手段有了新的估计。他与各方面往来的这几封电报,自己这个天天在电台前面打转的一师之长,居然事先没收到半点风声!难道师电台里的关键人员里的人攀高枝去了?一定是这样!唉,怪不得了人家年不满三旬,就能名满天下,显赫一时,光是这份狠辣深沉就不是自己能比得上的!吕靖国愈想愈怕,愈怕愈慌,连带着看程家骥的目光也变得躲躲闪闪、充满敬畏了。对吕靖国这点摆不上台面的小心思,在跟成天跟陈部长、罗中将这些高层人士耍心眼的程家骥眼中,自是无所遁形。

    但凡有一条别的路可走。我何尝愿意做这个丑人。可是以八千弱旅对日军的三万强兵,能撑到此时此刻,已然是个奇迹。若不如此,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部队一哄而散的嘛?

    稍后,最高当局就发来了一封其措辞让程家骥分外耳熟的电报:“:“……日寇第二师团之后方已被我五十八师彻底断绝,已成孤军。同时我远征军主力正向敌人四周围击,我第九十三师如能抱定与同古共存亡之决心,必能摧毁强敌,获得无上光荣!”

    瞅着电报上那五个让万众欢腾,军心大震的我九十三师。,程家骥心里却是五味杂陈,看来历史进程是真的是有点乱了,要不最高当局怎么会把给长沙守军的电报用到自己的头上。与这份语气无比亲热的御电相比,军政部同时发来的给同古守军人人晋升一级军衔的命令,就显得反应平平了。官兵们心中有数,军政部在某部队身处绝境时,来上这手突击升官,可不是第一回了,没什么值得高兴的。

    天亮前分兵时,沾了九十三师的光,终于成了中将的程家骥,还拿这个跟吕师长开了个玩笑:“奉云兄,要是我俩此役都阵亡了,军委会再按惯例给咱们都再追晋一级,那可就创了在一座城内殉国两位上将的世界纪录了?”

    或许是因为想开了的缘故,吕师长也豁达了起来:“开这个纪录不丢人,老子们死得堂堂正正。”他把一偏对着一群肃立在两人身边的新由上校坐升的少将,语重心长的说道:“大家在一起同事了这么些年,要各自为战了,我只有一句话要跟你们交待的。抗战打了快整整五年了,中央军系里只有战死的将军,还没那个将军被俘、投降过,千万不要由我九十三师开其端!切记!切记!”

    五、六个新进少将含着热泪,凛然听令。

第五十七章 同古保卫战(五)

    在战前,无论是参战的日军官兵,还是东京大本营的那些全权策划了这次总计将投入近二十万兵力的缅甸大反攻的将军们,都对已方在四十八小时内,踏平只有一个三流中国师防守的同古城信心十足。可铁一般的事实,却让他们感到无比的难堪,不能说第二师团作战不卖力,可直到二十六日,即同古保卫战打响第一枪后的第四天,同古城内的战斗仍在激烈的进行着。

    当然,几万日军毕竟不是吃干饭的。至这天上午为止,拢同不过十来平公里同古城区,已有五之四以上被日军占领。从表面上看,已控制了城内几乎所有的交通要道的日军,只要再卯足劲打一个冲锋,就能把看似奄奄一息的中国军队给挤出城去了。

    可身为这场战役的日方最高指挥官的丸山中将,却是有苦自知。

    没错,地盘是打下来了,可离最终的胜利还有一段不小的距离。换言之,就是占领了全城,丸山也不觉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他已经意识到了,在日军刚占领的城区内频频出击的一支支中国小部队,才是解决问题的关健所在。可这需要相当的时间。而最让此时的丸山紧张的也是时间。

    从南北两头靠过来的六个师的中国军队,逼得他不得不在昨天午后,就把本来驻在同古城郊,充当轮战部队的第三旅团拆成两半,分别堵了上去。对于第三旅团能顶得了多久,丸山自己都心中无数。

    心里发虚,归心里发虚,可丸山的方寸并没有乱,他给攻城部队的指示也没变。还是猛烈的攻击。外加以旨在以小部队打击小部队的全方位搜索。他很清楚,同古就是处境已不大妙的第二师团地半条命,拿下了同古城。不管战场情势如何变化,他皆可应付自如,实在不行还能全师突围而出。反之,则只能落得个处处受制于人,几面同时受敌地下场。在那种情况下,即便第二师团能从势必愈打愈多的中国军队的围追堵截中,勉强脱身。.net也非要被扒下几层皮来不可。

    更何况,他还有更大地希望。后续部队的三个师团已经跟中国五十八师接上火了。第二师团只要能坚持到与突破五十八师的阻击的主力会师的那一刻。不但战局会有一个翻天覆地的变化,而他和他的第二师团也将成为力挽狂澜地英雄。而不是一无所获、狼狈退回地败军败将。

    丸山的想法还是不错地。可他那些已师老兵疲地部下们,却似乎不能与相配套,又经过一个下午地血战,同古城里内的枪炮声却没有半点减弱地意思。日军唯一收获,就是缅甸的土地上,又多躺上了几百具双方阵亡将士的尸体。

    当日黄昏,同古城西。

    一群满面硝烟、身上到处是泥印血迹的鬼子兵,就着从一间被战火烧拉了半拉的民房里扒出来的大米,生火做饭了。按说,在危机四伏的战场上,这种自我暴露的愚行,是日军的军规所绝不容的。可对后勤供应早就被断绝,又分不到少得可怜的罐头,且还严令不许撤出城去休整的日军第二师团底层士兵们来说,再严厉的条令,也抵不住肌肠辘辘的折磨。而掌握着基层权力的大队长、中队长们为了保证正在执行极为消耗体力的搜索作战任务的所属部队的战斗力,也在或明或暗的默许、纵容着他们的部下这样干。

    而想要在对手的眼皮子底下吃饱肚子,又岂是那样轻巧的。

    “啪。”随着一枪清脆的枪响,围在一口大锅旁的这七、八个日军士兵,本能的卧倒着。一颗子弹从离他们十来米的地方穿了过去。虚惊一场并没有让日本人们的猪形圆脸上,露出任何的不满的表情,相反的,很清楚最近这两天来有多少同类,被隐藏的暗处,专打冷枪的中国士兵给送下了地狱的他们,心中只有庆幸。可再好的运气,也是总有到头的时候的。就在这群日军把半生不熟的大米塞了半肚子时,大祸临头了。

    “噗、噗、噗。”一梭子从捷克式轻机枪里射出的子弹,毫无先兆的扫在了这一堆日军当中。突袭者的收获是巨大的,措不及防的日本人就击中了大半。从倒在大锅在的一个长着一张娃娃脸的日军二等兵的被子弹割开的颈动脉里,泉水般涌出的鲜血,转瞬间就把锅里剩余的还冒着浓浓的水蒸气的白米饭染成了,与南瓜汤一起被人们歌颂了许多年的红米饭”。

    三百米外的一处废墟中。

    “走!”屠靖国一把拉起正被自己亲手取得的辉煌战果,烧两眼发光的马三宝,就一侧瞬移了过。就他们飞快的滚进一条尺许深的排水沟的同时,几发迫击炮就把那个废墟夷为了平地。被炸得满天飞舞的沙石泥土,把藏身于小沟的二人,打得眦牙咧嘴。紧接着,一辆被日军专门用于支援步兵作战的九五式轻型战车,也边用车载机枪压制性的扫射着,边快速靠了上来。好大的阵仗啊!

    可程家骥身边的哼哈二将既然敢干搂草打兔子的勾当,就不会是什么等闲之辈。尽管过程有些险象环生,可借着错综复杂的地形的掩护,身手敏捷的两人还是从动手前就已选定的若干条撤退线路中的一条,飞速的跳出日军的火力圈。只不过,马三宝、屠靖国还是走得太过于匆忙,身上再添上几处擦伤,却是怎么也免不了的了。这些浮伤虽不能给他们造成什么实际性的伤害,可却足以让派他们出来另有重要公干的程家骥,象往常那样把这两个不务正业的家伙狠狠的训上一通的了。

    同古城南有一座规模相当大的英国人开地食品加工厂。而此际,程家骥和分给他地那一班人马,自从分兵后,就在一个加强连的兵力保护下暂且栖身在这里。本来城里就是再紧张,分一个营给程家骥这位上官防身。也是应当应份的。可程家骥自己却拒绝。他地理由充分的让所有人都无话可说,仗打到这份上,高级指挥部身边带着的人愈多。目标就愈大,危险系数愈高。

    一见灰头土脸的屠靖国,心知其肯定又去打猎了的程家骥,这回却没训人,只是冲口问道:“找到了几个目标?”

    “军座!在城西发现一个,中心区也有一个。眼下的鬼子兵跟南昌会战时没法比,可狗日的狼狗地鼻子。却还是灵得很。我们不敢太靠近。但从其地警戒程度和电话线密度上看,可大致肯定城中心是联队部。城西那个是大队部!具体方位。我们都标在图上了。”屠靖国一五一十的答道立时便有参谋过来接过马三宝地递过去草图。按图索骥地在墙壁上地大幅地图上一一标了出来。

    加上这两个,那张地图上已有了两个代表联队部的红点和两个代表大队部地蓝点。

    程家骥一面示意两人下去休息。一面征询着已成了他的临时参谋长的齐正超的意见:“元辅,依你看我们把已探明的四个点一网打尽了?还是只对其中的一、两个做重点打击?”程家骥恋恋不舍来回盯着地图上的每个点点的目光,把他的倾向性表露无遗。

    “参座,我们西指(相对于背靠东门的吕师长所部。)日前只能切实控制的一个半营的战斗兵,把那些应该会听到动静赶来参战的零散部队也算上,想既要全面开花,又要全身而退,是不可能的。东指那边的部队,倒是比我们稍多一些。可把他们调到西城来,却是愚蠢的。先不说路上要损失多少,光是从东到西的枪声,都无异于是在给日军报信了。”齐正超的性子的也真够拗的,一般在长官面前就是不阿谀奉承,措辞也会娓婉动听,哪有人象他这样夹枪带棒的。

    幸好,程家骥也被钱绅明顶暗磨的折腾惯了,倒也不觉得这忠言,有何逆耳之处,反倒是对齐正超更看重了几分。

    他意犹未竟的把拳头狠狠的砸在了地图上某个地方:“那就集中力量打城西这个联队部吧!杀他个片甲不流!”

    “参座,总部急电!”程家骥手还没有地图上收回来,这几天每隔上两三个小时就会报到一次的罗中将的电报就又来了。

    “元辅,还是你代我看吧!”对于援军近日可抵之类的消息,都听得麻木了的程家骥,连看电报的兴趣都欠奉了。

    “参座,好消息!第二百师成功绕过日军的阻击部队,已进至离同古城二十七公里处的北古镇!”原本也是兴致缺缺的齐正超只看了一眼,就兴奋得叫了起来。

    “你喊什么喊,只有一个师到北古镇,这仗还有得打了!”程家骥嘴上镇定自若,手却在激动得打抖。

    只可惜,程家骥的好心情只维持了不到五分钟,就离他而去了。

    “参座,几处阵地同时报告说,他们当面的日军的后撤有迹象。”这个消息或许能让别人喜不自胜,可听到对日军的坚韧与其所惯用的那些个伎俩,俱都知之甚深的程家骥的耳中,却不啻是一个睛天霹雳。他知道日军这种反常意味着什么了。想当初,他之所以力主以游击战法为主,防守要点为辅,很大程度上就是为了防范这个。

    “命令他们,立即放弃阵地。要快!要快!”心急如焚的程家骥抓着报信的参谋的衣领,声嘶力竭的呼喊着,摇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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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同古保卫战(六)

    在同古西郊,有一处陈旧破败的缅式庄园。而日军第二师团部就藏在这座毫不起眼的农庄里。这也是丸山中将力排众议的结果。由此可见,程家骥与丸山正吉的处事原则,还是很有一些共通之处的。至少他们都明白一点。在随时可能发生任何事情的战场上招摇,无异于插标卖首,自寻死路。

    当然,房子可以破旧,可必要的生活设施还是配齐的。别的不说,光是那套从千里之外的曼谷带来的镀金的组合吊灯,就充分显示了丸山中将那不俗的品位。

    “真没有想到,这位阁下竟然会到了这里!有他在这,那就难怪小小一个同古会这样棘手了!”从坐在与灯具一样,也是打泰国皇宫里弄来的造型典雅华贵的长条会议桌的首座的丸山正吉嘴里所发出的大有推脱责任之嫌的感慨,是那样的深入人心,就连第二师团里动不动就会给别人扣上非国民的帽子的皇道派青年军官们,都在为之频频点头了。

    “师团长,您要不要调阅一下有关资料。”岩泉大佐的好意,打断了丸山的思绪。

    “不用了!”早把特务机关在战前专程送来的那叠关于程家骥的半尺厚的文书,翻得烂熟的丸山中将,把目光一一投向在座的十几个佐级军官身上。从一张张往常总是充斥着病态的狂热的圆脸上,他看到许多有趣的东西,因与强手相遇所引起的兴奋莫名固然有之,可代表信心不足的阴睛不定,也不在少数,更甚者几名从其它部队调过来的相对年长者。眼神中还隐约闪烁着一丝慌乱。几许惊恐。

    很清楚这种现象地来由地丸山中将,除了在心下暗自叹息今时今日的军官的心理素质,已远远比不上战争初期外。却也没有半点想要训斥那些面有惧色地军官的打算!

    是啊!从台儿庄大战起,整整五年了,萧濉河、富金山、南昌、吴城、钦州……,这一个个让日本人刻骨铭心的地名,在见证了日军中的一支支精兵劲旅的惨重失败,一员员不可一世的悍将翻身落马的同时,也造就了一个中国军人地赫赫声名!让他地对手们每每会情不自禁的妒忌、敬重。乃至于畏惧地程家骥!已然成了横在几百万日本军人心头一根刺!一个日军中非有十万分地必要。谁也不愿意提起地禁忌了!第二师团的军官有这样那样地反应,也实属正常!光训是没用的!只有打败了程家骥才能破解这个禁忌!对此。丸山还是有信心的。毕竟。直到目前为止。他还占着绝对上风不是。

    “诸君,我方在黄昏时所实施的特种作战。手机小说站wap..net虽因程家骥的应对得当,未能杀伤其大量人员的预期效果。可我们也用微不足道的代价,夺下几个久攻不下的要点,更重要的是我们抓到了开战以来的第一批俘虏(十几个被毒气薰昏的中国官兵。),知道了我们真正对手是谁。成果还是很大的,对此我还是很满意的。”深知两军阵前气可鼓不可泄的道理丸山,先是勉励了部下几句。紧接着,他又话锋一转:“可任务仍然是艰巨的,诸君尚需倍加努力。我断定经过屡次打击后,同古城里的中国军队已经彻底失去了有组织抵抗的能力了。而他们三路援军,也全被我师团的其它部队暂时挡住了。光凭你们第四旅团的兵力,就已经倍于古城中还活着的中国人了,难道你们还要我再等上一个四天!我命令,从即时起把南面也封死。在二十四时我一定要看到这个程家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否则你们就统统切腹去吧!帝国不缺几个无能之辈!”

    被师团长的大发雷霆弄得很有些手足无措的第二师团的军官们,正待要表表决心,说说豪言壮语时,从附近某处传来的暴风骤雨般响亮密集的枪声,让他们齐齐目瞪口呆。不是说城里的中国军队都成了散兵游勇了吗?怎么还有能力大举突击第七联队的联队部了?

    事实上,程家骥这一仗也是硬着头皮的打的。丸山刚才说得那番大话,起码有八成是真的。日军黄昏时所进行的扫荡,确实把同古守军那原本就千疮百孔的指挥系统给撕了七零八落。以至于逼得只集结的不到三百人的部队的程家骥不得不对日军立还以颜色,用中国军队还有发动的攻击能力这个事实,来巩固已开始浮动的军心,鼓舞各自为战的官兵们的士气。

    这次突袭堪称经典战例,只二十分钟下来,有一个警卫小队保护的一个日军联队部,就没剩下几个能喘气的了。在这其中,自忖胜券在握的日军的麻痹大意可是帮了大忙。要不然,就算负责搞掉哨兵的屠靖国、马三宝的身手再好,也不会打得这么顺风顺水。

    胸中那口恶气是出了,可险恶的处境,却没有得到太大的缓解。

    更何况,程家骥心里明镜似,象这种路边的便宜是只能占一次,接下来,就光剩下枯燥乏味的走走打打、打打藏藏了。

    这会儿,张玉灵这个愣大胆,怕是比老子也好不了多少!”人类每逢喝凉水都塞牙的辰光,最怕的就是孤独。Www.16K.CN一想到横竖有人陪着,程家骥心中的郁闷,似乎也减轻了许多。

    还真让程家骥给不幸言中了,若是有可能的话,张玉灵还真愿意跟程家骥换换班。要知道,所属部队打得半残不残时,指挥官心里是最不好受的,真要打成了九十三师那样烂船,那又什么都无所谓了。

    张玉灵的指挥部设在茂奇的镇中心,屋顶上还明目张胆的高悬着五十八师的军旗,一副邀请军的大炮轰、飞机炸地架势。这就是张玉灵地气慨,也是五十八师的风格,一种曾被七十四军现任军长,那位山东将军。笑称为王牌军的牛皮哄哄地。从骨子里渗出来刚强自信。

    尽管正值午夜时分,可从窗外透起来的映红了天际的漫天炮火,却为被其震得每每轻微晃动的五十八师部在实省下了不少电费、灯油。战争时期嘛。节约总是一件好事。

    “长悦,三四三团丢失的阵地夺回来了吗?”已低头看了许久的地图的张玉灵镇定自若地向刚从火线上视察回来地卢忠良询问着。说是问,他那嗓门之大,其实已是在吼了。这也难怪,若没这个音量,又怎能透过屋子里充斥着的震耳欲聋地炮声了。

    “阵地是勉强恢复了,可又损失了将近一个营地兵力!”满脸尽是尘土。军帽不知去向地卢忠良。可没那个肺活量,他凑到张玉灵耳边。用饱忧虑的语气说道:“师座。这仗不能再这么打下去了。还是把全师往后面挪一挪吧!日本人可是下了血本。好家伙,每一次一冲上来就三个联队。鬼子地部队多。尽可以二十四小时轮番攻击。我们了,只有四个团,为了封住这么宽口子还得一字排开,连个纵深都没有。最要命的还是,咱们为了绕过围攻同古的日军,是翻山过来的,重武器基本没带。看着追随你我征战多年兄弟们成班成排的倒在日本人的炮口,一组组的往鬼子的战车底下钻,我心里这滋味……!”说到最后一句时,这位南京保卫战时率部从日军的合围中杀开一条血路,透围而出的英雄营长哽咽了。

    张玉灵听了,鼻头也是一酸,却还是无法认同卢忠良的说法:“退,往那退。长悦你的地形学在军校时就是拔尖的,你自己在地图上找找。从这里到同古,还有险可守嘛?噢!我们是能撤。可这一撤不但前功尽弃,错失了全歼第二师团的良机。还等于把程浩然和九十三师都一股脑的扔给了日本人。这种遗臭万年的混帐事,我张某人就是死,也是做不出来。长悦,你这是陷我于不义!”张玉灵说的也是心里话,他这个人文武双全,难免也就自视甚高,颇有点孤芳自赏的味道,故而与同僚间的关系向来比较紧张。治军又严,部下也是怕他多过敬他。可即便是最讨厌他的人,也得承认他身着有着每战必争先、临难不苟免的传统美德。

    面对长官咄咄逼人质问,卢忠良只是苦涩的笑了笑,他又何尝不知茂奇是通往同古的最后一道关卡,过了茂奇便是一马平川。只是仅仅打了一天,就伤亡近四千人的巨大损失,已让他方寸大乱罢了。

    卢忠良没有死心,他又旧事重提道:“师座,那就直接给重庆发报,请校长从二百师里至少抽出一个整团,配置我部。他戴炳功离我们的直线距离还不到四十公里,要是急行军也就是大半天的功夫,现在调他的兵还来得及。”

    先前已明确的拒绝了这个在他看来纯属拆东墙、补西墙”,于大局无补的提议的张玉灵,此时也不打算更改初衷。他只是用尽可能和缓的语气的劝慰道:“长悦啊!你这是太累了!还是先休息一下,吃点东西。换我去下面去走走。我回来后,咱俩再唠唠?”张玉灵就是再不能容人,对卢忠良从他还是三零五团团长时就一直亦步亦趋的跟着他的老部下、老同学,还是相待甚厚的。

    张玉灵是被两个勤务兵抬在担架上,去的三四三团的阵地。在前晚赶了几十里山路后,他那条在万家岭大战和上高会战中连着两次负重伤的右腿,又跟他闹别扭了。此时痛得根本走不了几步路。

    他在实际上就是一个大弹坑的三四三团部并没能找到该团团长孟旭之,倒是在稍后与他擦身而过的一具担架上,见到他这位身上缠着几层绷带的陕西老乡。一片六零炮弹的弹片,在孟旭之的腹部划开了一个大口子,眼见是活不成了。

    团长的缺席所带来的恐慌,使得在对手疯狂攻击下,早已是芨芨可危的三四三团阵地,终于被来势汹汹的日军压垮了。

    “我命令你们,把我往前抬。违者军法从事!”感觉到担架在做转向准备的张玉灵急得厉声大叫道。

    护卫着他的一个加强排的卫兵和三、四个参谋在万般无奈下,只好簇拥着他们的长官向一步步向前沿走去。

    “快、快。”张玉灵挥舞着手杖,一个劲的催促着。

    很快,一大队溃兵就与张玉灵等人撞了个正着。

    “把担架放下吧!”张玉灵平静无波的言语间,有着异乎寻常的决绝。

    前方醒目的担架,整齐的卫队,立时引起了败兵们的注意。

    “担架上是师座!”

    “六连的都给老子站往,没看见,师座在前面吗?”

    张玉灵在五十八师的官兵的心目中威望极重,都不用卫队鸣枪示警,溃兵们就自发的止住了脚步。

    “枪口都朝下。”张玉灵对着正把枪口冲着溃兵们的卫队命令道。

    尽管,卫兵们都有些大惑不解,可命令就是命令,他们还是执行了。

    张玉灵默默看着这些从阵地上退下来的部下们。说来也怪,以他的性子本该对这些逃兵深恶痛绝才是,他往日也没少杀作战不力的官兵,他对着面前这七八百名或多或少都带着伤的兄弟,却怎么也狠不下杀鸡儆猴的心肠。

    至于导致他手软的原因,是对自身在决定这次行动时的莽撞的反省,还是所谓的人性复苏,恐怕连张玉灵自己都搞不清楚。

    而人们眼中所看到的,只有他的下一个动作。

    他以双手抱在胸前的姿态,重新又躺回了担架上,双眼一闭,看样子竟是要在这里睡上一觉了。

    整个场面凝固了,定格了。

    象是只过了短短几秒钟,又象是过了整整一个世纪。

    “兄弟们!杀回去!”一个因才失去半个手掌而面色苍白如纸的上尉连长,最先看出了他的师长此番举动的含意:他张玉灵不拦着别人去逃命,可他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向后退半步的。

    “杀回去!”

    “跟狗日的拼了!”

    “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上尉的呼喊声,一下子打开几百名沉浸在羞愧交加当中的官兵的感情闸口。一时间,他们只觉得胸中所奔腾涌动的热血是那样的滚烫,是那样炽热。如果不能尽快的让其渲淀出去,自己的五脏六腑就被煮熟、烤干。

    当群情激昂得不能自己的官兵猛然回身,向原属于他们的阵地舍生忘死的冲去时。一滴晶莹透亮的泪珠轻轻的滑过了张玉灵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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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同古保卫战(七)

    若是有人要问在围绕着小小一个同古城,不分昼夜的鏖战不休的中日两军近二十万将士中,谁人的日子最不好过。那他就将势必会得到一个完全出乎其意料的答案。因为这个人,即不是正在四面皆敌的绝境中苦熬苦撑、度日如年的程家骥、吕靖国,也不是被五、六倍与已的日军攻得焦头烂额的张玉灵,更不是进退维谷的丸山正吉,而是身处于战圈核心的边上的第五军副军长兼二百师师长戴炳功!

    只不过,把戴炳功折腾得头发狂掉、双眼眼经,看着看着见老的罪魁祸首,却不是骄横残暴的日本人,而是远在几千公里外的重庆的军委会。

    随着同古战况的日益吃紧,从军委会侍从室飞向二百师师部的加急电报的频率,也从起初的一天早中晚三份,发展到了的每三、四个小时就必有一封。而且电文中所用的措辞也愈来愈激烈,每每在读这些声色俱厉的电报时,戴炳功都能感觉得到从最高当局的心底里喷出来的熊熊怒火。老头子都大发雷霆了,可不是闹着玩的!戴炳功毫不怀疑,若不是战事还在紧锣密鼓的进行中,没什么有力的靠山的自己早被就地撤职查办了。

    凭心而论,戴炳功自己也承认,二百师在此战中的表现,比之往日里来是平庸不少。可要说他存心避战、甚至于见死不救,那就是纯属是无稽之谈了。不是为大局着想,他又何必率部直插到这同古城郊来。在大路在跟其它几个师并肩慢慢挪,岂不是要安全保险得多。

    心里喊冤归心里喊冤,可戴炳功毕竟是个军人,还是个极为优秀的军人。军人若想要洗刷同僚、上峰对自己的误解。除了无可辨驳的战功外。别无它途,这个浅显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可想要打进同古城去,又谈而容易!挡在二百师面前地日军为第二师团地工兵联队。三千人上下。按说以实为中国军队第一师的有力竟争者的二百师,击破这些杂兵地阻击,该是轻轻松松就能办得下来差使。

    可事情坏就坏在,这同古西北地区的复杂地形上了。日本人的大队工兵这下子可算是逮着了,他们一边节节抗击着,一边分出人手把其身后山口,河流都一一修上了防御工事。以致于二百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攻破一道防线。前进不了两公里,就又会撞到另一面南墙上。最可气的是。二百师还不敢再次绕道。要知道城里那日军的一个旅团加一个师团部的日军已经快从九十三师身上腾出手来了。一路看中文网首发这一绕八成就会绕出个腹背受敌来。到那时救人不成不算。搞不好还得把自个都给绕进去。

    于是乎。四个团交替掩护,二十四小时轮番攻击便成了二百师唯一的选择。而心急如焚地戴炳功,也就常往在火线上了。

    同古战役地第五天下午,二百师的副师长郑世芨在攻击阵地地一个角落,找到了几分钟前才睡着地戴炳功,他在前沿连续抵近指挥了二十个小时,主攻地部队都换了三茬了,透支太多的体力精神地他实在是撑不住了!

    “师座!”军中重正轻副的风气,使得下级对同时有正副两职在身的上司,总是会称呼其正职,何况这样也显得彼此间更亲密一些。

    “重生,你不是后面组织部队嘛。怎么跑这来了?是师部出了什么事了?”被唤醒的戴炳功连声追问道。

    “师座,仰光总部来人了。”

    “不就是来催战督战的吗。你跟高参谋长接待一下不就行了。”在此时的戴炳功的心目中,没有什么能比几百米外的战场更能吸引他的地方了。

    “师座,来的是情报处的沈副处长,他说……。”说到沈副处长时,欲言又止的郑世芨的关公脸上浮现出一丝只能意会不可言传的尴尬。

    戴炳功当然知道郑世芨的那点隐衷。对有一个在罗家湾十九号任情报研究室主任的大哥,常以要成为一个功在民族的标准军人以自励的郑世芨,至少是不会感到有一丝光荣的。

    “重生啊!你是个军人,要有点军人痛快劲。”戴炳功对这个在长城抗战中险死还生后,自号重生的副手素来是器重有加的。要不然,昆仑山大战后,他也不会千方百计的把郑世芨从将要划到第八军建制内的荣一师里挖过来。

    “是,师座!他说他负有特殊使命,一定要与师座单独面谈。”郑世芨陡然响亮起来的嗓口,震得戴炳功的耳朵轰轰作响。

    “重生,你来代我指挥,要尤其注意攻击的节奏和连续性,千万不要让日本人有喘息的机会。”在微一沉吟后,戴炳功还是决定去见见那个年轻的老特工。

    设在离前线不到两公里的一个小山村里的二百师师部。

    “戴副座,您先看看这个。”显然也明白自己不大受人待见的沈处长没有多话,而是一见面就把一份信笺递了过来。原以为是罗中将有什么指示的戴炳功,一啾到信笺上那行国民军事委员会专用”的抬头,神色便立时凝重了许多。

    手令只有寥寥几十个毛笔字,戴炳功三两眼就扫完了。放手命后,这位青年将领之楷模先是长出一口气,方才用郑重其事的语气对沈副处长的说道:“沈副处长,说吧,你需要我怎样配合”

    秉性倔强耿直的戴炳功的前倨后恭,让沈副处长着实受用。他脑子里都在想着,要是今后自己走到那里都有这种威势就好了。当然,这也只是想想而已,毕竟即便是他的老板也不可能身上总收着一份最高当局亲笔写的手令。真那样,天下还乱套了。

    “戴副座,我要办的事不大。你借我半个摩托化营再附上点骑兵、几辆装甲厚一点的战车,然后晚上再派点部队到城边上接应兄弟一下就成了。”诚然。沈副处长要求的确实不算多。而且。小部队摩托化穿插,快来快去地,危险性也不是很大。可这也让悟性极高地戴炳功把手令上并没明说的沈副处长此行的目地。猜出了一个八九不离十。

    “沈副处长,我很了解程浩然这个人,别看他生活上不大严谨,性子也随和的很,可骨子里的刚烈,却决不下于张玉灵。你此去多半是要白跑一趟了!”对于出身杂途的程家骥竟如此的受最高当局的重视、爱护,戴炳功除了少许的惊诧外。更多地还是羡慕、惋惜。甚至还有一分连自己也没能意识到地嫉妒,

    对于戴炳功的有感而发。沈副处长本不必做答地。可是出于一种年青人身上或多或少总会有地爱炫耀地本性。他还是答了:“上面既然认为把程主任这个战略长才牺牲在这里。对抗战大局来说是个无可弥补的损失。那走不走,就由不得他地个人说了算了。”

    沈副处长的自信。并不会是盲目的,别的不说,单是他个人的身手、枪法,就远不是常人可比的。就算是对上常年跟在程家骥的屠靖国,他也毫不怯阵。更不用说,沈副处长坚信在时下这种境况下,屠靖国等人未必就会当真跟他动手。不管怎么说,他要做的可是把生的希望,光明正大的带给程家骥和其身边的人。

    戴炳功正待要再说什么,一个军官一脚踹开半插着木头门栓的房门。

    密谈中的两位将军都没斥责这位急得脸都黄了的中校,他们心里清楚,若不是十万火急,就是再借此人两个胆子,他也不敢以这种堪称的极端方式闯进来。

    “彭台长?”认请来的是师部电台的台长后,不祥的预感潮水般的源源涌上了戴炳功的心头。听到戴炳功喝出闯入者的身份后,沈副处原本平和的目光突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锐利阴冷到让身经百战的将军都会为悸然的,能让人情不由自禁的想起山鹰的眼神。

    “师座,同古城里西指的电台呼号于三分钟前在发报给我方时中断了!”电话台长的呼喊声所代表的意味,再是明白不过了。

    “你知道他们最后这次发报的位置在哪吗?”沈副处长抢上前拎着对方的领子逼问道。

    “对方还没来得及说。不过跟据前几次的通报情况来分析,应该还在城西南角。”被迎面扑来的如山般沉重的无形压力一挤,电台台长的头脸上所挂着的豆大的汗珠,一颗接一颗的滴到地面上。

    “戴副军长,请你尽快给我安排,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这当子差事要是办不下来,兄弟固然免不了要到号子里呆上个两、三年,您戴副座身上的干系怕也不小了。”深知沈副处长所言非虚的戴炳功慨然答道:“两个连的步兵我从全师单兵战力最强的搜索营里挑给你,骑兵给你一个加强连,战车也是一个连。我现在就亲自去办,最多半个小时,你就可以出发了!

    与此同时,在同古城西南角的一栋英式楼房内,一场短兵相接的战斗,刚刚落下帏幕。

    “三宝,找上门的鬼子都解决了?咱们的人还剩多少?”已多年没有亲自上阵拼杀过的程家骥,对于自己时下的战斗水平之糟糕,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否则,在刚才的战斗中,他也不会没有半点想要帮忙的意思了。

    “军座,都打死了,一共十四个鬼子。我们的人只死了六个,另还有三个负重伤的,其它人的伤都不碍事。麻烦的是电台被打坏了。不过发报员只受了轻伤。听他说修一修,电台或许不能用。军座,我看是不是还是把电台带上。”

    “把电台扔掉。还有,你立即去集合队伍,我们要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这里。”尽管对与外界的联系也看得极重,可更看重兄弟们的生命的程家骥断然命令道。

    经过大半天走走打打、打打藏藏的混战后,原来跟着程家骥一块行动的两三百人,连伤亡带打散的,已锐感至了不到五十人了。相应的,人数少行动也就更灵活快捷,只几息之间,他们就撤出了这个已经暴露的地方,去寻找下一个安全屋去了。当一行人才快速潜潜出几百步,他们曾经栖身的那栋楼房里就响起了一片零零星星的枪声,紧接着,这阵枪声便被三声次第响起的巨响终结了。这支人员精干的小部队中所有人的都是脚下一顿,他们那会想不到这三声爆炸声是刚才被留在屋子里的重伤员,拉响了手上的手榴弹与冲入房间的日军同归于尽了。

    心中的悲戚,很快就被残酷的现实所冲淡了。在仅仅停滞一瞬间后,头尾拉得很长的这支队伍又继续以临战状态,前进了。

    说到底,战争其实就是在不断的挑战人们的生理、心理极限的同时,以死亡的方式,把不能适应的其的转变的人,在第一时间淘汰掉的一种社会活动。

    其实,象程家骥他们这占了便宜后,还能从闻风而来的日军的手指缝里溜掉的,已是万分幸运了。这几天来,无数支中国军队的小部队,就是因为少了这份远气,才被日军堵住吃掉的。

    可远气再好,也是总有用完的时候的。

    当日掌灯时分,已经成功转移到几座缅式木楼里程家骥和他的随员们终于被一支中队规模的日军搜索部队给发现了。

    或许是已感觉到这股火力强劲的中国军人中,藏有大鱼的缘故。在战斗中,从来都是无所不用其极的日军这回显得很绅士,既没放火,也没使用掷弹筒、迫击炮轰击,他们只是一座座的逐个攻击着,小心翼翼的用火力封锁着猎物的去路。可就是这种温柔的打法,中国军人们也消受不起。明摆着的,要不发多久更多的日本人就会围上来。到那时,再想要比此际不知要难上多少倍。

    从没打算过要参观游览一下日军所设的战俘营的程家骥,在情急之下,把那支从到他这个时空以来没离过身的美国造史密斯韦森0.38英寸转轮手枪的圆型弹夹给上满了子弹。他虽不敢保证,他能打死几个鬼子,可在万不得已时杀了自己,总办得到到吧!

第四十二章 近乡情怯(三)

    当程家骥建议的以第五军为主力向沦陷地区主动出击的方案,还在军委会与桂林行营、第四战区间争论个不休时,自认为已有强攻南宁的把握的日军第二十一军司令官安藤利吉中将,迫不及待的跳出来锣响了桂南会战的锣鼓。

    十二月四日凌晨三点,载着日军第五师团、十八师团、近卫旅团、等部共六万多人的船团,到达防城附近海面。强行实施登陆的日军的一个联队的先头部队,随即与负责防守滩头阵地的四十六军之新十九师发生激战。日军的这个联队凭仗强大的海空军的有力掩护,在二个小内击破了新十九师的阻击。随后,第五师团的二十一旅团全部登岸,并完全控制了滩头阵地。同日,第十六集团军以四十六军全部、三十一军一个师的兵力,向防城滩头发起猛烈反击。此次反击虽杀伤日军甚多,但却未能阻止,后续日军源源而来。两军激战至黄昏时分,十六集团参战的三个师力战不支,被迫向退守钦州。已上岸的日军并没有象往常那样趁胜追击,而是停下脚步,一心一意的掩护起后续部队的登陆行动起来。

    程家骥闻讯后,不胜唏嘘。中国的很多事情,都是酎酌来研究去,给生生搅黄的。此次桂南会战,中方凭着程家骥的“预言”,在战役的筹划阶段,处处占了上风。尤其是桂林行营不惜血本先后把六个军集中在桂南的举动,生生压得日军迟迟不敢贸然进犯,形势对中方不可谓不有利。

    若是在那时,再依程家骥所请,以两个军的有力部队东进,足以打乱日军的阵脚。为此次会战奠定一个坚实的基础。可叹这大好战机、就这么在高层间的反复研讨中白白错过。以致让日军又把战争主动权给夺回去。你让程家骥如何不懊恼有加。懊恼归懊恼,面前地事情还是要放在第一位地。自从那天跟行营主任长谈过话后,意识到战事将近的程家骥。便把全副心思放到了整军备战上。回到丽泽门外的那个幸福小窝享受二人世界地频率,也就不得不从一天一次,改成了三天一回了。

    十二月六日清晨,兴安境内的新一百师驻地。

    程家骥正在师部和钱绅、文颂远等人一起吃早点。早点是桂林米粉。自打程家骥从桂林带回了两个专做桂林米粉的师傅后,新一百师师部的官佐们,便开始好上了这口。渐渐的,连带着新一百师的官兵的早点、过午。也多是以米粉为主了。

    桂林米粉之所以在新一百师中如此受到青睐。除了上有所好、下必从焉地古今通理外。也与这位食品自身所具有地优势有莫大的关系。当兵地四海为家,有口热汤喝就已是烧高香了。因为训练紧张。就连这个小小要求。也不是能时时保证地。而桂林米粉俗称冒热粉,在滚水里过过。既可食用,不但热气腾腾,其味道更是香滑爽口,啃惯了冷馒头地新一百师官兵们,那里享过这个福,若不是这东西有不大抗饿的缺点,官兵们直恨不得一日三顿都吃这个才好了。

    “维礼兄,军里拨下来地那两个补训大队,什么时候,能看接编入部队。”程家骥说的这些,就涉及到广西早些年实行的寓兵于民的政策了。兵役可谓是中国陆军在这场战争中,与日本陆军差距最大的一环。在全国绝大多数的省份,抓壮丁实际上兵役工作的全部。而唯有广西兵役工作开展情况要好得多。现下,广西的每个县都有几个由农民组成的,每年在农闲时集训三个月的补训大队。这些补训大队只要补齐武器弹药,再经过短时间强化训练,立即就能拉上战场。这次新十八军入桂,在征得桂林行营同意后,把兴安、全州、灵川几个县的六个补训大队全部征调入伍。

    “老大,我和楚山去看过好几回了。广西兵的战斗力真他妈的不是盖的。别看这两个补训大队一千多人,说起来只能算是半个兵。爬山越岭、拼刺冲锋样样都在行,比咱们带出川的那些剿过杆子的兵,要强多了。那几个大队长、中队长的带兵的功夫也硬实,我看直接转成营、连长得了。”钱绅还没说话,文颂远倒是抢着说了一大通。他一边说,一边还不忘嗦几口米粉,也真亏他能忙得过。

    被文颂远拉出来作证的马思远,见程家骥把目光转向自己,忙开口说道:“文夫说的不错。那几个中队长我问过,全是中原大战后复员的老兵。虽多年没上过仗了,在战斗意识上有些陈旧,可基本的带兵底子、实在经验都还在,原职录用没什么问题。”

    这两人一唱一和的把话说到这份上,程家骥要还听不明白,简直就白当这个师长了。补训大队的情况归钱绅管,文颂远和马思远这两个老搭挡把,把那里的情况,摸得这么透,还不是打这二个大队优良兵员的主意!

    我说了,这两人一个是一九九团团长、一个是总蹲在二百团的步兵指挥官,今天怎么就大老远的巴巴跑来师部蹭顿米粉,原来是伸手要兵来了。程家骥心里这样想,面上却没带出来,反而插开了话题。他这是存心想要晾一晾,这两个跑到他面前来耍心机的家伙。

    “维礼兄,你看桂南这仗,接下来会怎么发展。咱们这个军是调昆仑关协防了,还是去助守南宁。”程家骥问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真心指望钱绅能给出答案。一来这个题目太大,以钱绅的性子,总是要思量再三,方才会说出他的看法的。二来,目下桂南方向两军都在按兵不同,原地加固工事,战情不明朗,实在是不大好判断。

    孰知,钱绅一张口,就把话说死了。

    “两三天内。关于新十八军行止。行营就会有命令下来。在我估计应是调咱们去守南宁的多。”注意钱绅说的不是助守,而是守。这一字之差,就意味着新十八将独立担任南宁的核心守备任务。

    “你们那个别在打转转了。你们想要的我允了,那两个大队,分别补充到一九九团、二百团。还不去接收部队去,晚了我就改注意了。”已无心思吊文颂远二人胃口的程家骥,只说了两句话就把两个“电灯泡”给屁颠屁颠地打发了。

    “维礼兄,你有意思是两三天内,日军就将占领钦州。”程家骥心里明镜似地。只有当出现这一种情况时。行营主任方才会做出,以南宁守军外调。从后方抽部队填防南宁之举。至于为什么不动离南宁很近的守昆仑关的兵。程家骥倒是能想通。那是因为昆仑关地位置太重要了,只有昆仑关不失。日军就是占了南宁,也只是得了一座无屏无障的孤城。桂北、桂中的中国军队随时可以南下攻击南宁。

    让程家骥疑惑的是,钦州方向现已有四个军十万以上的兵力,就算是日军把六万多人全拉上火线,也应能抵挡一阵子。按常理来说,前线的形势,还没有紧张到,要急调桂北的部队去守南宁地份上吧!

    钱绅没有真接把答案摆在程家骥面前,只是示意他若是不信,尽可拭目以待.电脑站www.16k.cn

    随后,怀着不解和担忧,程家骥带着几个参谋下部队去了。望着程家骥渐渐远去地背影。刚才还沉得住气卖关子的钱绅,倒心潮澎湃了起来。

    自己这个小长官,在有些时候上,还是不够成熟啊!安藤利吉敢直直撞在行营以几个军结成地铁板阵上,怎么会没有后手。尽管能大致猜出对方地棋路,钱绅却并不认为已方有什么法子能按下对方从桌子底下,伸过来魔爪。甚至不认为,让日军拿下钦州会是一件坏事。

    在钱绅看来,中日双方地实力差距,并不是仅仅能用三、五个中国士兵等于一个鬼子来换算的。说白中国一直在用单一陆军地一体战,与日本三位一体的现代化作战方式相抗争。如此一来,至少在海边,中方是挡不住有舰炮掩护的日军。要想取胜,只有把日军放到内陆,才有可能。

    事实上,钱绅还是小看了程家骥了。上午在视察快速纵队时,程家骥就想通了钱绅为什么敢如此肯定,日军两三天后,必下钦州。其实程家骥先前没有想到,大半倒是因为,他没有把日军要是使用大量伞兵占领我军侧后,会对我军士兵造成的强大的心理冲击,算在自己对势的估计里面。另一半,则是因为他这些日子已来,被重回故乡,而沟起了乡愁弄得方寸大乱的缘故了。

    程家骥思索了许久,得出的结论竟与钱绅大同小异。即这件几乎无法防止其发生的事情,要是运用得宜,也未必不能化不利为有利,成为诱敌深入,各个击破日军的契机。只不过,他终没有钱绅所具有的那种视战场为棋局,视成千上万的士兵为随时可弃的棋子的冷酷,虽明知现在揭盅,或许对整个战局的发展有害无利,他还是按捺不住,跑了一趟八桂厅。

    晚上九时,桂剧院。

    程家骥和于三姑正在欣赏桂剧的保留剧目打棍出箱。这出戏说的是岳飞父子在风波亭遇难后,岳家二公子岳霖被奸臣昏君追杀,躲入民家,藏身于箱中,最后却喜结良缘的故事。此出戏的精华就在一个“打”字上,当演到衙差搜查箱子那一段时,演员在箱中、箱上,上下翻飞,煞是好看。这会儿,戏正演到这最精彩的一段,台下众人都在目不转睛的盯着台上演员的一举一动。而程家骥和于三姑虽然在表面上好象也是沉浸其中,实际上,二人却是各有各的心事。

    让程家骥心烦意乱的,是今天下午,他从行营主任那里听到的一个让他啼笑皆非的“好”消息。

    “主任,现在批准第五军、六十六军出动向广州方向出击,这不是自己挖自个的墙角吗?”虽说这个计划当初是程家骥提出来的,可眼下战端已开,安腾中将不是白痴,不可能从本已兵力紧张的桂南前线抽兵回援。出击的目的都没了。当初程家骥心目中地神来之笔。就成了自我削弱兵力愚行。程家骥是真地想来通,这个时候出击目的何在,难道真为了要攻打广州不成?

    “重庆方面以为现在是出击的大好时机。日军主力已动。我方可趁形直捣广州。除了行营出兵两个军外,第四战区也将在出动一个多军配合。伟大地计划啊!若是成功一举收复名城,那震惊中外,自是不在话下。”行营主任显是对军委会这个预案,也是一肚子的火,语言间颇有不以为然的意味。听到这个反击方案的目标竟真的是拿下广州。程家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开什么玩笑!攻下广州!广州还有一个多旅团的鬼子,以三个军中国军队地攻击能力。能不能攻进得城。都两说,即便是侥幸得手。日军随时能以海军舰炮轰击广州。到头来中国军队在广州城里还是站不住脚。

    当程家骥欲再次质问行营主任时。对方地那一脸苦笑,让他霎时明白了。这是谁的主意。能让这位行营主任明知不妥,还屈从其意地,全中国只有一人而已。

    方知此事已成局地程家骥,没有再纠缠。把话题转到了日军很有可能使用伞兵上。结果还不错,因日军使用伞兵有先例可寻,行营主任很重视地立即给十六集团军挂了电话,让他们注意此事。当然程家骥和行营主任都没有指望十六集团军能消灭伞兵,日军在海面上的优势太明显了,就算是伞兵完不成策应登陆地任务,日军也能把那些从天而降的强盗给接回去。总之。程家骥这一趟行营之行,收获固然是有,但烦恼更甚,那种有心无力的失落感,让他对战局也有了一种悲观情绪,在这样的心情下,你让他如何能有看戏的闲情逸致。

    相比之下,于三姑心情不好的原因,就显得有些儿女情长了。这几天来,于三姑都在为程家骥已到嘴边,最终还是没说出来的那些话心中忐忑不已。她直觉着自己和程家骥忽远忽近的,患得患失间心里硬是不落实。这人啊!就是这么奇怪!于三姑早先并非感觉不出程家骥心中有定有一些不可告人的隐密,但那个时候,她倒还忍得住不去触摸程家骥心中的秘密,可自打程家骥那天有话没说后,于三姑突然对这个事前所未有的在乎起来。以致于已在不知不觉间影响到了两人的关系,而一向心思细腻的她竟然还浑然不觉。

    “走!到后台看看去!”今天于三姑的忧郁,别人许是看不出来。可身为人夫的程家骥,就是再心不在焉,也能感觉得到身边伊人的情绪不大对头。更不说。他对于于三姑为什么会出现情况,也早了然于心了。故而程家骥才提议到后台去晃晃,散散心。

    这时,戏已散场,观众都在退场。

    当一身便服的程家骥和于三姑,带着捧着花牌的屠靖国、马三宝到后台时,正好看到了一幕“好戏”。

    “税捐局长,怎么了?难道还能拿枪逼着别人嫁你。四个老婆还不够?我劝你还是惜福长命的好。”一位脸上的妆都还没卸完,从声音上判断,年纪应该不大的女孩,冲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大胖子,毫不客气的把对方骂了个痛快淋漓。这个女孩的妆台上边那几个大大小小的几个花牌,显示了她名角的身份。

    那胖子也不善茬,看他身后那几个帮闲的那张牙舞爪的架势,大有要效法“先贤”,当一回王老虎的意思。这不,旁边的几个乐师都被赶开了,这出抢亲戏眼看就要开锣了。

    这边厢,于三姑听到“四个老婆”,任她心情再坏,也不禁笑着在程家骥耳边说了句:“看来这位局长大人和你倒是有缘有很!”

    被人点了痛脚的程家骥,尽管心下十分恼火,只得尴尬的一笑。程家骥可不是能忍的主,受了的老婆气,自然要人出气才成。程家骥回顾一下四周,幸好,这里还有一个天然的出气筒。

    “这位局长大人,让让,别挡着别人献花。”接到程家骥的暗示的,程家骥的新任副官马皮,立刻快步上前去,把那位胖得有些有碍观瞻的税捐局长,给撞得在原地直打圈圈。这还是马皮手下留了情,不想把事情闹大,否则他有一千种方法让对方摔个四脚朝天。

    奈何人家不领这个情。胖子在三四个绸衣汉子的扶持下,方一停止了旋转,就指着马皮说了贼俗的句:“给我上!”。

    战斗结束太快,快得让在场人连过程都看不大清楚。不到一分钟,那几个“跑龙套”的打手,就被马皮和屠靖国一一放翻。在程家骥的示意下,两人下手狠极了。这些“可怜”的恶人的手脚倒是还在,只是与平时相比换了一个方位罢了。

    胖子这回表现出了较高的素质,竟没有临阵脱逃,还在原地。只是腿有点软,他这是让屠靖国、马皮的凶狠给吓着了。他可不是没见过市面的,打架伤人的事见得多,象下这重的手的,却是第一会见。

    “这位是金飞燕金老板吧,久闻(几十年后听说的。)金老板是桂剧四大名旦之首,今日一见您的身手行当,真是名不虚传。”程家骥身为这一出英雄救美的主角,自然不会有空去理那陪衬。

    “贤伉俪,是外省人吧!还是快快离开的好,这位黄局长的靠山可是省上的黄要员,那是他堂叔。”这位桂剧名伶,嘴是刀子嘴,心地却很好,生怕程家骥这个好心人吃了亏,忙把黄局长的背景给点了出来。

    “无妨!他性子横的很,还真没吃过什么亏,吃一吃也好。”于三姑满不在乎的接口道。

    反倒是见义勇为的程家骥有点内疚了。其实他管这个闲事,并不是正义感发作,完全是出气兼妒忌。出气还说得通。这妒忌就有点心理阴暗之嫌了。同样是四个老婆,凭什么你丫的,就能到处抢亲猎艳,我不光被盯得牢实无比,还要发个让人引为笑柄的鬼声明。看不顺眼,扁!

    “两位是总爷,那就难怪了。”金飞燕什么人没见过。三人站得又近,程家骥和于三姑耳边那因长时间戴军帽,而造成肤色上的差别,那里能瞒得过她去。

    “那里那里!小当兵一个。”程家骥不无得意的在心里嘀沽道,这年头,扛枪打仗的社会地位还是蛮高的吗!

    “他啊!可不是什么好人,和那位局长都一个德性。我可不敢跟人家称什么贤伉俪,我不过是个老四而已。”于三姑见不得程家骥得意,一捧打过来,直把程家骥打得大喘气。

    “你们慢慢聊着,我去那边看看那位局长大人。”被揭了老度的程家骥在已卸了装的美女面前,顿有无地自容之感。遂下决心去教导一下那位多妻人士中的败类。

    程家骥以长辈的身份(因往行营跑得勤,他和那位省政府的黄姓大员,这些日子可是称兄道弟的。)向那位临桂县的税捐局长灌输一番如何才能做一个有层次、有原则的多妻人士的大道理。使得那位局长认识到了自己错误(实际上是认识到了,自己和程家骥在力量上差距。)欣然着受教而去。照程家骥的估计,只要他不殉国,这位铁定以为程家骥和自己打的是一个主意的税捐局长,是不会再有胆子来剧团惹事了的。

    此时,留下看家的马三宝急匆匆的找了来。一见马三宝那火急火燎的样子,程家骥的心猛得一沉。

    今天我家的网络中断,这章是网吧写的。请大大们谅解了。

第五十七章 同古保卫战(八)

    程家骥不但没有被日军困死在那几栋高脚楼,而且在闻枪声寻来的沈副处长等人接应下,突到城中的另一隅后,他还活得挺滋润的。

    从昨天晚上起就没正经吃过什么东西的程家骥,刚以打冲锋的速度解决完一听美国牛肉罐头,就怀着意犹未竟的心情,迅速扑向第二罐。他吃得是那样的专心致志,以致于只能以频频点头来应对坐在他身侧连声催促他赶快借着苍茫夜色的掩护溜出城去协助指挥援军的沈副处长。

    “参座,您是军人,这可是最高当局的意思,您总该服从吧!”好容易等到程家骥水足肉饱的沈逸夫,在满心不耐下,终于忍不住来硬的了。

    “逸夫,不管怎么说,我都欠你老兄一条命。别的大话不敢说,今后但凡有能帮你升个官、发个财、报个仇、娶个大家闺秀当小老婆的机会,我一定不遗余力。就是想到我的军中来兼任个实职也是一句话的事情。”以程家骥圣眷之隆,身家之厚、交游之广而言,他这番许诺的份量很重的。重到就连沈逸夫这个一意一心忠于老板的死硬份子,也禁不住喜上眉梢。毕竟,这世只有是身在官场的人,怕是没有几个能拒绝平白得以一强援这种天大的好事的。

    可程家骥下面的话,又让沈副处长明白了,天上是从来不掉馅饼的。

    “逸夫啊,这公是公,私是私。你潜入同古,假称有军委会的密令,意图煽动挟恃堂堂的远征军中将参谋长,也就是在下、我了。在同古战事最紧要的关头。弃军于不顾临阵脱逃,这个事好歹得有个说法吧!”程家骥说得是煞有介事,沈逸夫听得是目瞪口呆。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了!

    好在他的脑子够灵光,几息之间便想通了这其中地原委。噢!敢情这个程家骥早拿准了最高当局死爱面子、顾忌多多地脉,料定手令上不可写明要求程家骥随出城这一点,来了个倒打一耙。想通是想通了,可这并不代表有沈逸夫能找到相对应的办法。尤其是在他从仰光所带来的特工,几经冲杀,所余地战力已与程家骥手上的残兵相差无几。而且跟程家骥显是早有默契的屠靖国、马三宝又对自己虎视眈眈的情况下。至于戴副军长调拨给他的半个搜索营。倒是还剩下百来人,可以程家骥的赫赫声名。以罗家湾十九号的臭名昭著。沈逸夫实在不敢奢望万一两下里真要冲突起来。这些人能站在自己一边。能当个劝架地就不错了。关键是他既要在不伤害程家骥前提把其控制在手。又要躲过势必会被惊动地日军,把人安全的带出城去。这实在是太难了!

    唉!理想与现实总是有一段不小地距离地。在行动之前沈逸夫还自信满满,可一旦事到临头,他自己手上地筹码太少了,而要对付的目标又太狡猾了一些。

    想到这里,自忖无计可施地沈逸夫就爽快的认输了:“主任,您这回可算是把我给坑惨了!”

    聪明人啊!程家骥是最喜欢跟这种只需窥一斑、就可知全豹的聪明人打交道了。安全性高不说,还能省许多手脚啊!

    “逸夫,好兄弟!我刚才说的那些仍然有效。只要能过得了眼前这个坎,咱俩就是烧黄纸、斩鸡头的交情。”跟最高当局、陈部长这些大人物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程家骥别的好没学到,又打又拉的手段可是大有长进:“你的委屈我心里清楚,你放心,只要你把这里所发生的事情,如实报上去,上峰是不会把火撒到你头上的。还有,你们不是带了电台吗,趁现在日本人一时没有找到我们,老子要马上发封电报骂骂戴炳功。这小子的动作也太磨磨叽叽了,活象个娘们!”程家骥一边说,一边从军上衣的口袋里掏出纸笔。

    事到如今,不愿意,也不敢丢下程家骥不管,自行出城去的沈逸夫,除了听命行事外,还能做些什么呢?!

    十分钟后,程家骥所亲手起草的电文便出现了戴炳功的面前。(电脑阅读.net)看了这份通篇没有一句官话,倒有不少粗口俚语的电报,戴炳功先是忍俊不禁,后才是面露凝重,这个程浩然出手可够狠的,这种要求他也敢提!,这分明是要二百师的老命嘛!

    可他还是对电台台长吩咐道:“把电文的后半段整理一下,注明情由后,立刻转呈军委会侍从室。

    又称“尧庐”的重庆德安里一零一号,最高当局的官邸。

    “辞修,你自己看看,你把这个程浩然都惯成什么样子了?他这是恃宠而骄!不!这是阵前抗命不遵!是国法党纪所绝对不允许的!”坐在书房里的最高当局怒气冲冲的冲着陈部长咆哮着。不过他还想忘了一点,到目前为止,素来口口声声标榜军人不涉政治,只服从(抗)战时最高统帅的程家骥,好象、似乎还不是党员。国法也就罢了,这党纪怕是管不到他头上的。可正在阅读分别来自于二百师部和同古城内的两封电报的陈部长却是记得这一节的,可在此情此景下,以他的心计之缜密,又哪里会傻到去触这个霉头。

    “校长请放心,日后卑职定当好好管教管教这个小家伙,对其决不再姑息放纵。可他托戴炳功转呈的这个趁日军第二师团的兵力不是分散于城中各处,就是正是我军援军鏖战正酣,无力对同古城实施严密封锁之机从二百中抽调小股部队,分批快速突入城中,以加强城内我军的战力的方案,依我看还是有可取之处的。”陈部长之所以敢仗义执言。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已看透了最高当局对程家骥这次的所做所为又是大为气恼,又是衷心欣赏的矛盾心态。说到底,现在可是战争时期,一个桀傲不驯不听招呼,却又能义无反顾的置生死于度外。事事皆以战局为先的名将。固然有让人不喜之处,可比起那种枪响三百二,闻风过黄河地长跑型福将可要强上太多了。

    先喝了口白开水。平静了一下心绪,感觉自己已恢复了常态地最高当局才从陈部长手中,要过他适才压根就没细看的二百师转来的那封电报端详了起来。由此可见,其对程家骥地重视度之高,要知道,能值得最高当局把自己给气糊涂的将领,可着中国去找。也数不出几个来。

    从头到尾看完电报后。最高当局又对着放在书桌上的缅中地图用起功来。

    心知最高当局此时正在权衡着此举的利弊得失的陈部长静静的等着。

    显然二百师虽也是堪称最高当局的心头肉,可与整个缅甸战局地份重相比。还是太轻太轻。没用多久。最高当局就有了取舍:“就按程浩然地方案的办。让二百师以不少于一个加强团地兵力在今明两天内,分批冲入城中。统归程浩然指挥!

    于是乎,从二百师身上生生割下来地这几千精兵,就象是一股股新鲜血液一般,源源不断地输向了同古城中。尽管在过封锁线时损失惨重,可他们的到来还是让同古城中地日军与胜利的距离愈来愈遥远了。

    与此同时,已把二百师看成最佳血源的最高当局,也没忘了拉他老人家的另一块心头肉五十八师一把。稍后,二百师的五九九团,就接到了配署五十八师的命令。

    眼睁睁的看自己的二百师被重庆的电令拆得是七零八落,欲哭无泪的戴炳功郁闷得直想吐血!

    戴炳功其实是幸运的,他只是想要吐血,而处在整个战圈的风口浪尖上的张玉灵已经吐血了。他的五十八师几经火线缩编之后,连轻伤员在内就只能勉强保持两个团的建制了,伤亡率更是达到该师历史上从未有过比例,百分之六十七,多年来攒下的家底,一大批久经沙场的基层军官,也快拼光了!

    毫不夸张的说,到同古会战的第六天的中午时分,茂奇镇内已看不到任何稍稍完整的地面建筑物了。

    而日军的前锋早在太阳升起时,就压到了茂奇镇的边上,若不是五九九团来得凑手,连眼下这种芨芨可危的局面都维持不下来。这一切还得从最高当局所寄与厚望的目标的转移说起。自从在心里把同古西北郊降格为次要方向后,最高当局就给以南北对进的姿态从大道上向同古城艰难推进的五个师,扣上了行动迟缓、居心叵测的帽子。在一下接一下敲在他们头上的指挥棒的激励下,这五个师的作战动作也积极了许多。而且,从分别从曼德勒、仰光方向出发的第二批次中国军队(四个师)也已在兼程赶来的途中。

    南北两头压力的陡然大增,让早已是焦头烂额丸山正吉,不得不又从攻击同古的部队中抽了两个大队去增援两头的阻击部队。第二师团的处境日益不妙,大大的刺激了统一指挥由战前才从菲律宾、北越等地调入泰国的十六、二十一、四十八,组成的日军后续部队的土桥勇逸中将(时任二十一师团师团长)的神经。

    缅中战局虽然分分秒秒都在变化着、调整着,可从宏观上来说,相峙不下仍旧是战场上的主旋律。可上至远在千里万里外的中日两国最高统帅部,下至在尸山血海的战场上挣扎求存的普通士兵,心里都明镜似的这种相对稳定的僵局持续不了多久了。

    从总的态势在看,参战兵力不久就会达到十二个师,且还会大批援军赶到中国军队的胜算无疑更大一些。可要是十万日军能合流,那对战局所产生的影响,也是无法估量的。

    最后的时刻即将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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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近乡情怯(四)

    马三宝带来的消息,让程家骥第一次恨上了自己那曾引以为豪的预感。

    “什么!日军伞兵已出现在钦州南郊!”日军使用空降兵,虽在程家骥的意料当中,可鬼子会这么快动手,就不由得他不大吃一惊了。

    “回军部!”程家骥心里亮堂着了。钦州的事已然是这样了,怨天尤人也是无用,此刻自己要做的第一件事,还是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和黄中将他们商议军情。

    程家骥心急如焚,连招呼都没心思和正相谈甚欢的两个女人打了,在留下马三宝护送于三姑回家后。他立时坐上了汽车,一上车,程家骥就一个劲的催司机把车开快点,任是对方把油门踩到了底,他还是嫌太慢,若不是这个时代的车辆太少,晚上更是行人绝迹,轿车以这种近乎疯狂的速度行驶,想不出事故都难。

    当程家骥风风火火的赶回驻扎在兴安灵渠附近的一个小村子里的新十八军军部时,这里已是熙熙攘攘,充斥着高级指挥机关,在临战前所特的略带压抑的紧张气息了。

    “浩然,你回来得正好,这是行营才来的命令,你先看看。”听到程家骥的脚步,正俯着身子看沙盘着黄中将,连头都没抬就反手把一份电报递给了程家骥。

    “军座,前方的军情如何?日本人在钦州附近到底空降了多少伞兵?钦州能守多久?”程家骥草草看了几眼,行营下达的让新十八军在七十二小时内赶至邕江以北设防的命令,就迫不及待的追问起最新的情况来。

    肃立一旁的邱上校忙接口道:“副座,日军在钦州附近空投地伞兵地具体人数,现在还搞不清楚,但可以肯定至少在二千人以上。十六集团军各部在黄昏时。遭到了日军的全线攻击。虽还能勉力支撑战线不溃。但军心已是大为浮动。行营一个小时前下令原驻南宁的四十八军地两个师向钦州方向运动。我估计这个师主要任务应为保障钦州境内十万大军的后路畅通。”

    程家骥一听邱上校说的这些情况,心里就有谱了。在外有日军重兵压境,腹心地带又有日军伞兵做乱的情况下。行营已是无心恋战,这是要把钦州方向的部队撤下来了。

    程家骥先定了定神,然后才用很肯定的语气说道:“既令我新十军军接防邕江,拱卫南宁。行营的下一步,不用说,就是以五个军在南宁以南地上思、横县境内迟滞日军地推进了。”

    “浩然,我想也是这样。目下日军来势汹汹。行营也只有走这步棋了。”黄中将适时插话道。

    “邕江不是赣江。水浅河窄的,现在又是枯水季节。实在算上什么屏障。就算我军沿江精心布防。也很难挡得住日军。南宁城内不是还有四十八军地一个师和挺进第三纵队吗!这一万多人。防止小股日军渗透足够了。南宁本身就是一座易攻难守之城,它地城防又一直没有形成一个完整地体系。WAP.照我说。不管在南宁城填进去多少部队,都是填不满的。我军应守南宁,而不战于南宁。克敌关键不是要死守南宁,而是在外线消耗日军地有生力量。我军若是加入桂南战场,还是作为机动作战部队最能发挥战力。作战区域最好在能选这一带,日军侧翼的灵山。”一句话,程家骥压根就没想过,新十八军能在南宁重现南昌保卫战的辉煌。

    程家骥的建言,让黄中将犹疑了起来。从内心来说,对于程家骥建议他是深表赞同的。他心里明白以新十八军目前兵力装备和南宁的城防现状,就算是再加上几个师,想要守住南宁,也是一件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相比之下,屯兵灵山,不但能保障上思一带的主力的侧翼安全和威胁日军的补给线,还可在时机恰当时自行寻求战机,从那方面说,都比捆在南宁城中要好得多。问题是,行营的命令已下,想要上峰收回成命,岂是那么容易的。

    这一刻,在场的所有人都在情不自禁的对黄中将行注目礼,整间作战室只听得到黄中将一个人脚步声在“嘎吱、嘎吱。”的响。

    “部队还是按行营的命令做好装车准备。浩然你和我去桂林见辞公。”黄中将这句话一出口,程家骥便知道他已被自己成功说服。的确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帮得上忙的这只有那位陈上将了。

    从已被任命为桂南会战总督战官的陈上将,位于七星岩附近的临时住处出来,程家骥没有和黄中将一起回军部,而是留在桂林等陈上将那边的消息。其实程家骥心里清楚,这是体贴下属的黄中将给自己一个借口,好让自己能与于三姑在桂林再过上一个安祥宁静的夜晚。程家骥在心里很承黄中将的情,可他现在却根本没那个心情去过两人世界。

    程家骥和黄中将分手时,已是凌晨二点。心事重重的程家骥带着马皮和屠靖国沿着桂林城那历经苍桑的城墙,漫无目的的走着。屠靖国和马皮虽不知详细内情,但也能感觉到程家骥此时的心情极坏。如此一来,两人只得心怀惴惴的在程家骥后面跟着,至于劝程家骥回家的话嘛,那是提都不敢提的。

    好说歹说,陈部长总算是答应代为说项了。可新十八军能不能从坐守邕江这个自困危城的差事里解脱出来,最终还得看最高当局的意思。大战方起,新十八军就不服从调度,最高当局会怎么看?让程家骥最是拿捏不定的,恰是这位在军事指挥上,老是有些摇摆不定的最高当局。程家骥其实也明白,自己能做到这个程度已是能力的极限了,剩下的事情,实不是自己能左右。但他已在不知不觉中与新十八军联成一体了。眼看着这支朝气蓬勃、颇有战力的民族武力,就要因为高层的失误,而白白蒙受重大损失。他又如何能甘心。

    想着想着程家骥忽然想起了。今天是十二月七日!这个日子对于福建南安人程家骥而言,没有任何地特殊意义……可却是后世地桂林人楚原的生日。大战在即,前途未卜。又逢自己也许终此一生都不能明言示人的生日。这一切让程家骥心情复杂极了,也乱极了。程家骥只觉着脑子里各种各样地情景纷至沓来,有小时在父母的呵护下嘻戏时的场景、有和初恋女友第一次游湖时的青涩与甜蜜、甚至连他十三岁那年在那个时空早已去世的爷爷,给他办生日酒时的来宾的面容,都一个不少在浮现在脑海里。总之与于“后世”有关地,一切隐藏在记忆深处地东西,都在此时一起涌了上来。

    那一夜。程家骥在城中走了很久很久。几乎把留有他小时记忆的地方,都走了个遍。直到天蒙蒙亮时。感慨了整整大半夜地程家骥才回丽泽门外他地公馆。

    回到自己公馆。程家骥没敢进房间休息。而是自己在客厅打了个盹。他之所以在自己家里这样小心翼翼,一方面怕打扰伊人地好梦。另一方面则是怕自己会抵受不住。心头那股正在上下翻腾的孤寂地折磨,会把内心所有的隐密都向于三姑倾述。程家骥始终觉着压在自己心头的那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沉重,自己一个背负就足够了,没必要,让于三姑这个一心一意跟着自己女人,也去承受这她本可不承受的心灵重压。

    军情似火,军令如山。虽说对于到南宁去守邕江,新十八军的两位正副军长都不大愿意,并已通过陈上将向最高当局陈情,可新十八军部队并没有因此而行动消极。十二月七日上午十时,作为新十八军先头部队的新一百师便从兴安起程,分乘几列火车向南宁方向开拔了。

    上午十一许时,桂林火车站。

    毫不夸张的说,在抗战中期,桂林民众的抗战热情之高涨、拥军气氛之浓烈,全国怕是也找不出几个地方能与之相提并论。在从省府有关部门得知南昌的英雄部队新十八军要从桂林经过,开往前线后,各大民众团体和文艺界人士不用官方组织,一大早便自发来之车站为国征战的将士们送行了。

    于是乎,等程家骥等人走进所在位置与二十一世纪时并不二致的桂林车站时。率先映入他眼帘的,赫然是一条长约二里的,由近万名在刺骨寒风和霖霖细雨伫立的民众组成的长龙,及在这条长龙中飘舞着的无数横幅标语。眼前的这一幕,让深爱着这一方热土的程家骥在心潮澎湃之余,也为自己的家乡的民众能有如此高的爱国热情而深感自豪。

    “程将军,”程家骥一走进车站,便给人认了出来。

    “金老板,你也来了。”叫住程家骥的,正是昨天晚上他才认识的那位桂剧名角金飞燕

    “程将军,这位是欧阳先生。”被金飞燕拉到程家骥面前的,是一位四十多岁气质儒雅温文,很有几分名士派头的中年男子。

    “欧阳先生,我是于三姑,在上海杜公馆我们见过。”程家骥还在琢磨着,自己面前的这位是那尊大神时。于三姑已抢上前去和这位先生叙起旧来了。

    也多亏,于三姑认出与为位欧阳先生是她在上海时的旧识,又说出对方是杜公馆的客人,程家骥方才想到了此公是何许人也。这位欧阳先生,名南杰,祖籍湖南,祖父曾当过前清的桂林知府。他本人是话剧、电影、戏剧方面,集导、演、编于一身的通才。在中国近代文艺史上的地位,比之某些只会吼两句激情词的“文豪”,那是强得不足以道里计了。就是论起风骨来,这位先生也堪称桂林抗日文化运动的主将之一,更是现下正于鼎盛期的桂林戏剧界的一面旗帜。

    “欧阳先生,您好。你的那部《天涯歌女》,我在家乡时就看过了,很是感人。今有幸见到先生,晚辈真是三生有幸啊!”程家骥既已把这位对上号,自是不会怠慢对方。他好歹还读过几本后世的电影周刊。知道那部二三十年年的经典名片《天涯歌女》的编剧。便是自己眼前这种风度极佳的中年人了。说心里话,因为天生就对政治比较反感。比起那些风云一时叱咤风云政治人物来,程家骥对这些在艺术、工业等其它方面为民族地发展做出过贡献地杰出人士。更为敬仰一些。这种尊敬是没有任何功利成份在内了,故而才显得是那样的真诚。

    “程将军言重了,将军威名童子皆知,一年多来将军屡挫日寇凶焰,大长我中华志气,该说三生有幸的是我这个编戏酸秀才才对。”

    以当时地社会风气,以程家骥此刻的声望。对一个剧作家以晚生自居。不能不让对方因觉着这位抗日名将大有谦谦君子风,而顿生好感。

    “程将军。欧阳老师和我。还有一些剧团的同仁。想到前线去慰问抵御外侮的官兵们,还望你能捎上一程。”金飞燕的样貌身材均属上乘。可要是与于三姑站在一起,在程家骥看来则不免有些相形见拙。当然在这其间,也有程家骥的主观认定在内。毕竟酷似程家骥从小到大一直仰慕的那位大明星地于三姑地醉人风采,在程家骥心目中是独一无二的。只是,从金飞燕地眼神中透出来地那种活力四射生机勃勃地气息,倒让一不小心被“电”到的程家骥,大有目眩神迷之感。

    “没问题!”对于这种既激励官兵们地士气,个人又能饱饱眼福的好事,程家骥自是没有拒绝的道理。

    许是于三姑怪程家骥答应得太快了,一道“温柔无比”的目光射到了程家骥脸上,这目光让程家骥的腿肚子轻微的颤抖了几下。

    于三姑这边刚警告完自个的花心老公,那边就又和“假想敌”打成一片,好得跟两姐妹似的,这种女人所独具的善变,让程家骥好不纳闷。

    “火车来了!”

    正当程家骥在欧阳先生引领下,周旋于一个个闻名已久,却从未谋面的“文化牛人”之间时,新一百师的军列进站了。站台上霎时间变得热闹起来,喧天的锣鼓声、参差有口号声,都快要把火车那燥杂的机器声轰鸣声给压下去了。

    “……金陵耻,犹未雪。家国恨,何时休?驾长车,踏破富士山缺!壮志饥餐东虏肉,笑谈渴饮倭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平东京!”看到站台上的这种场面,火车上的官兵们齐声高唱起了那首程家骥改的满红红,官兵们的音调并不是很准,可却另有一种悲壮慷慨的动人之处。

    说不上程家骥改得好,还是身为这首词的母体岳少保的满江红,太让人热血沸腾了。不待火车停稳,站台上无数的民众便同声同气和了起来。上万人和声气势非同小可,这声音直冲霄汉,以一股浩然之气回荡在天地之间,也使许多在场的对一幕终身难忘,至少程家骥在以后的许多年里,都能感觉到这万千华夏子孙的呼号,始终在自己耳边回响。

    民众的心是火热的,然而战争时期的军人却总那么来去匆匆。载新一百师一个多团的官兵的那列火车,只是在桂林站停留片刻,便又要踏上征途了。

    “将军出征,岂能无酒!”桂林城中最是德高望一位名流士绅,端着一海碗陈年三花走到了程家骥面前。

    “厚山老有赐,小子浩然愧领!”对这位曾在先总理手下当过大元帅府行营秘书长,后又出任过广西省省长的政坛元老的事迹,程家骥早在二十一世纪时就已是耳熟能详了。他双手过胸,正待要毕恭毕敬的接过那碗足有七八两份量的家乡名酒,却听得马老先生轻喝了一声“慢”。

    “老朽,这碗酒可不是白给将军喝的。这是要和将军换一样东西。”长须及腹的马老先生语气雄浑有力的说道。

    程家骥没有答话,他就这保持着双手过顶的姿势,敬等这位长者示下。

    “老朽曾留学东洋,对日人军械很有兴趣,不知能否用这碗酒换把日本人的师团长的指挥刀欣赏一下。”老先生说这句话竟隐隐带有金石之音。

    程家骥那能不知道,马老先生这是帮他鼓士气来了。他接过酒碗大声高呼道:“兄弟们!桂林父老拿这碗酒跟我换今村均(日军中将,时任日军第五师师团长)的指挥刀。兄弟你们说,这碗酒,我喝不喝!”

    新一百师的将士们向以百胜之师自诩,心气本就高得很,再被程家骥一激,顿时山呼海啸的回应道“喝!”

    程家骥一口气喝完这一大碗五十六度的陈年三花后,酒量不佳的他已是有些天旋地转了他趁着酒意,大喝一声“开车。”

    在尖锐的鸣笛声中,坐在火车上的新一百师的官兵们唱着军歌,挥舞着手上的军帽,渐渐远离了站台上民众们的视线。

    火车刚一出车,只听得“咕咚”一声,不胜酒力的程家骥一个倒栽葱,仰天朝天的倒在了车厢里。

年终冲刺

    各位大大,本书是从五月初开始上传起的,到目前为止已经写了一百三十万字左右了。在这七个多月里承蒙广大书友的厚爱,《抗日血肉长城》所取得的成绩,已远远超过了我个人预期,在这里我郑重的跟所有关心这本书的大大们说一声:谢谢了。没有你们的鼎力支持,素来做事只有三分钟热度的我是无论如何也坚持不到今天的。

    在这个月的月头,我因为个人原因更新速度不够理想,可我现在已在努力发奋,相信在这个月接下来的时间里,会有一个不错的成绩的……

    当然,数量上是要上去,质量我也全力以赴的保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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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喊两句口号吧!打到东京去!马踏富士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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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同古保卫战(九)

    人们的预感是准确的,同古会战的转折点的确已是近在咫尺,甚至近得有些让人措不及防,而决定性一刻到来的过程,却又充满了种种偶然。

    与世界上大多数悲剧故事一样,日军第二师团在二十九日也有着一连串的喜剧性的开头。

    首先,在这天的凌晨时分,由从师团部直属队各单位所抽调的六七百名日军组成的机动巡逻队,于同古东南五公里处,成功捕捉到了向城内隐蔽运动一支兵力约为两个连的中国军队的行踪。在经过智暂的激战后,这支中国小部队被日军歼灭大半。这个消息一传回师团部,立即在那些狂热的日军参谋当中引发了一阵狼嚎般的欢呼声。要知道,自从外围的中国二百师采用输血战法后,中方屡屡得手。而原本已是奄奄一息的同古守军的战力,也因此得到了极大的加强。这样一来,不但大大减慢了日军在同古城内所进行的肃清作战的进度,就是对十多万日军在当前这场规模宏大的会战中的整体态姿,也有着相当不利的影响。对此素来以第二师团的大脑自居的他们自然是深恶痛绝,也想出许多办法,可却因对手的忽东忽西、飘渺不定,而每每收效甚微。于是乎,这次有预谋的围捕行动的胜利,便被赋予了标志着日军找到了对付这种小部队渗透的窍门的重大意义!既然是具有特殊意义,那么这份军功就自然不能歼敌数量来权衡了,而现场指挥小岛鸟夫少佐的晋升,也就顺理成章了。

    下午四时,同古城内也传来捷报。日军第七联队在城东南角捣毁了九十三师师部(东指),虽然未能将其一网打尽。可中国方面却也只有几名将级军官。在少量卫队的拼死保护下逃脱。而且。日方还从此战俘获的一名中校军官(九十三师副官处副处长农劲铭。)口中得到了许多之前梦寐以求的九十三师的内部情报。

    天一黑下来,大话空话已说了无数地土桥勇逸中将,也来凑热闹了。十六师团在付出了两个小时以内伤亡近千人地惨重代价后,强行突入了五十八师重兵设防的茂奇镇。虽说瓦砾堆上的拉踞战还在继续中。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随着日军后继兵力地陆续投入,茂奇镇的陷落也就是今晚明早的事情了。一句话,战争的天平,在以飞流直下三千尺的速度的向日方急速倾斜着。

    “岩泉君,让伙房多弄些好菜,把酒也都打开。Www.1 6K.CN让帝国的骄子们狂欢吧!”在计算出最多明天中午。第二师团就摆脱孤军突出。几面皆敌地窘境后,从得知后路被断绝地那一秒钟起。就无时无刻不在提心吊胆中度过的丸山正吉心头大松。这种彻底地放轻。不仅让丸山面上潮红一片。内里心潮澎湃,就连行为举止也大大地反常了起来。

    对于师团长阁下地老夫聊发少年狂。以岩泉大佐为首的实际把持着师团部各个部门地日常运作的少壮派军官们,自是举双手赞成。这几天来,他们别看嘴上叫得凶,可心下又何尝不是在为部队的处境,自身的命运而心怀惴惴了.当此柳暗花明之际,谁又不想发泄一下心中所积淀的郁闷与忧虑了?

    为了烘托气氛,也为显示自己对于胜利的信心无比坚强(尽管就在昨天晚上,岩泉还为如何才能抢在第二师团被围之前,体面的离开这支部队,而冥思苦想。),岩泉还自作主张的把那套镀金的组合吊灯也统统打开了。琳琅满目的佳肴、成箱成排的美酒、梦幻般的灯光效果,好一场美伦美奂的军中盛宴啊!

    岩泉也不怕乐极生悲?!

    事实上,日本人的悲的源头,就在他们的卧榻之侧藏着了。

    从第二师团师团部所在的那座败絮其外、金玉其中缅式庄园的往西一千米上下,有一处占地五、六十亩的半人高的灌木丛。在凌晨的战斗中被日军重创的二百师六零零团七连,已藏身于在这处灌木丛里的整整大半天了。虽说是一个连,可连伤亡带走散的,能有幸逃到这里来的也就不到五十个人来了。

    此时,该连仅存的三名军官在激烈的急论着。

    他们所争论的焦点,若是让丸山、岩泉听见了,相信他们都会在一瞬间对面前的一切美好,都失去兴趣的。

    “能在离前线一步之遥的地方,摆在这种灯火通明的排场的,一定是日军的高级指挥部,咱们只有能捅上它一家伙,那什么都值了。”在出国部队前才从中央军校昆明分校分到二百师来见习的贾孝文,是七连二排的副排长。可许是只因为参加过两、三次战斗的缘故,他身上具有的那种书生从军所惯有的不计生死的热血、锐气,显得分外的强烈。

    “贾排副,你也太异想天开了吧!愈是高级的指挥部,警卫部队就愈多。就凭我们这几十个残兵败将,怕是连人家的边都挨不上。依我看还是再等等,等到伸手不见五指的时分,我们潜出去归建得了。虽说进城的任务没能完成,可就算看在好端端的七连都打成这个样子的份上,团座应该不会难为咱们的。”三排排长吴二牛是个从列兵一步步打上来的老兵油子,最看不上眼的就是贾孝文这种只会动嘴皮子的花架子。凭心而论,他的想法还是来得比较务实的。

    平时就打死不咬弦的二人,就这样你来我往的争执着。

    身为七连眼下的当家人的副连长莫荣本可以一语定乾坤的,可他一直保持着沉默。而不说话的人,却往往是想得是最多的。

    在从军前的经历虽与贾孝文一般无二,却已在军中实实在在的摔打了一年多的莫荣地眼中,远处地那个发光的亮点,无疑是一颗包裹着毒药的糖果。可偏偏这糖果还散发一种让人很难抗拒地诱惑,如果有可能的话。莫荣宁愿自己从来没有看到眼前这片光明。

    可在既成事实面前。再精美的假设也永远是不成立的,他和才属于他的七连必须做出一个选择,是因回避而生存。还是因直面而死亡。

    他自己的决择嘛?其实早在那颗糖果陡然变亮时,便已经下了。既然放不下,就得认命,这就是莫荣的处事原则。可兄弟们了?

    最后,莫荣毅然决定参把交还栖身于此地每一个兄弟地手中。他会这样做,当然不是是因为他信奉什么民主思想、人权观念,而纯是从现实来考量的。自愿地敢死队员地战斗力和主观能动性。远不是被上司强行驱赶入死地地士兵所能比的。而打这种注定是生还无望。更无法事先预计效果地轻兵突击,所最需要。就是后者。人数的多寡倒在其次了。

    “兄弟们。我已经决定要去碰碰这个远气了。这其中生死攸关的厉害,相信大伙儿都清楚。我不强求大家。有愿意跟我一快干的就跟上来吧!不想去的尽可以好自为之!日后逢年过节也好给先走一步的兄弟们上柱香!”说到上柱香三个字时莫荣已手足并用的爬到了灌木丛的边缘。

    出灌木丛。莫荣继续弯着腰向前扑去。他记得前方有一条干涸了的河道,在那里整理一下跟上来的兄弟,是再合适不过了。河道离灌木丛很近,莫荣一口气就跑到了。

    他靠在无水的河床上,一面调整着呼息,一边静静等着后来者。

    一、二……四十一。当闭上眼睛在心里默默数着跳入河道的响声的莫荣,数到这里时,他悚然震惊了,这四十一个再加上自己,一共四十二个,这就是说除了那些伤在脚上行动不便的外,兄弟们都来了,这怎么可能!

    “连副,你打坐呢?没听说你信佛啊!这当口才来抱佛脚,晚了点吧!”这个凑到莫荣耳边的声音的语气里饱含着戏谑,可却丝毫没有引起莫荣的反感,相反的,一股暧流在莫荣的胸膛里涌动着、奔腾着。莫荣睁开眼睛反辱相击道:“吴二牛,你不是想回团里去吗,怎么也跟来了。说话不算话,这可不象你的为人噢!”

    “鸟毛灰!老子命都不要了,还在乎那个!再说老子不来,那个小白脸还不红口白牙坏老子的名声!”而吴二牛所指的小白脸贾孝文就在两人旁边,可奇怪的,这回他竟然没再跟吴二牛抬扛,只是嘴里小声的嘟囊着什么。

    “全体都有了,按所属排为单位列队!”心知时间紧迫的莫荣没再说闲话。

    未几,莫荣面前就出现了三排短短的横队。在扫视了每一个弟兄一眼后,莫荣满怀自豪的指着前面的目标沉着说道:“咱七连的爷们都是好样的,就是阎王爷见了咱们弟兄伙,也得先拜上三拜!现在我命令成以成三角形攻击阵形,跟我去踹日本人的老窝去!”

    兄弟们没有想往常那样轰声应和,可是从他们的眼神面目间莫荣看到了一种力量,一种无坚不摧的力量,一股驰骋纵横的英雄气。

    稍后,同古城西某处。

    “派出去的人回来没有?”这已程家骥今天第三次问这个问题了,而所得到答案于两次是一样的,派出人是回来了,可要找的人还是没有找到。其实程家骥又岂不知光凭派出这那几路人手想要在无处不是战场的偌大一座同古城中,找到不知躲在那个角落的吕靖国他们那么,比大海捞针也容易不了多少。可不这样,心急如焚的程家骥又能做些什么了。

    好在,程家骥马上就有另的事情可做了。

    军座,你快看那边起火了!”程家骥端起远望镜起到屋外,顺着眼尖的屠靖国所指望去,在八点钟方向,发现了一团熊熊大火,他甚至还在火光中看见了一些影影幢幢的物体在闪动着。

    “靖国,你说说,起火那个地方离我们有多远,火的规模有多大。”程家骥匆忙问道。

    “军座,火场离我们脚下,大概有六七里地,规模吗?不是很大,也就烧着了几栋缅式高脚木楼。”程家骥可算是问对人了,放火这种勾当,在屠靖国还叫屠三那时节,他可见得多了。当然,他自个也没少干。

    正当程家骥在为把火是谁放的,烧得又什么地方,而煞费思量时,神情凝重的沈副处长找上门了。

    “参座,你让我调进来的侦听员发现从五分钟前起,已查明的呼号的日军电台就在次第开机,到目前为止已同时在发报的日军电台已超过六部。!”深知此事非同小可程家骥皱眉喃喃自语道:“几乎同时开机?同时发报?”

    按一般情况来说,战场上不管有再多的电台,都是各有的规定发报时间的,即便是那个部队出遇到了紧急情况要立即向上报告,也是个别现象,没理由六部电台同时发报啊!除非是……。已想到些什么,却不能将其串起来的程家骥在抬头猛然瞅见眼前越烧越旺的大火,在电光火石间从脑海浮现出一个念头:难道起火的地方就是日军第二师团师团部。

    愈想愈觉得这个假设成立的可能性愈大的程家骥开始了新一轮的权衡:三公里的距离?手头上这仅有两个营又一个连的兵力,赌不赌?

    鉴于日军的援兵也许明天晚间就能攻到同古城的这个残酷的现实,无法说服自己放过这个上天赐予的最后的翻盘机会的程家骥,只一思之后,便做出了孤注一掷的决断。同时他以远征军参谋长的身份严命戴炳功,抛开当面之敌,不惜一切代价同古西郊偏南三公里(日军第二师团师团部的具体位置)强行穿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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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近乡情怯(五)

    程家骥这回是真的醉了。先不说三花这种酒不但品味香淳、酒精含量高,而且后劲也不是一般的足。(在地处南方边陲的桂林能产这么一种本应在北方苦寒之地才有的烈酒,也算是个异数。)如此烈酒,程家骥竟一口气灌了七八两下去。不用说是他了。就是酒量甚宏的文颂远也挨不起啊。单说这碗家乡酒一下肚,程家骥就立时被勾起的浓浓乡愁,足以让他酒不醉人人自醉。

    他这一觉好睡,等醒过来时,火车都已经过柳州了。

    程家骥一睁开眼睛,就看见了于三姑那一张俏脸。当时神志还不是太清醒的他冲口而出的说了一句“关芝琳!”

    这下子可惹了大祸了,任是他再解释,于三姑硬是不相信,最后连赌咒发誓的都用上了,方才过了关。

    “三姑,要是我出击灵山的方案上面批准了,到了南宁,你就和欧阳先生他们留在南宁城里吧。”程家骥想起一件心事,对于三姑说道。

    许是余怒未消,于三姑的毫不客气的顶了一句:“你想甩掉我,又去找老五。”

    “我这是上战场,炮火连天的,处境凶险的很,那里还顾得上找什么老五。说真的,上次兵困都昌时,我什么都不怕,就怕你跟着一起死那,当时我对把你带到那,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这次作战的风险,不会比上次小,你留在南宁至少安全方面没问题,就是鬼子真打到了南宁城下,背后就是铁路,你也走得脱。你安全了。我心里就放下了一块大石头。我心里越是轻松这仗就打得越顺手。你能答应我吗!”程家骥原本并不想去翻赤去了的事情的,可说着他便把心里的都说了出来说。

    感觉到自己在程家骥心中的分量地于三姑,只觉着一股幸福地电流在自己身上流趟。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默默的靠在了程家骥那还满是酒气的胸膛上。

    搂着于三姑,程家骥只觉着自己是这个最幸运地人了,当然要是地球没了那个日本的国度,一切就更完美了。

    钦州战场上的形势发展的很快。因腹背受敌,而处境艰难的那四个军的中国军队,在日军猛烈攻击下,立足不住。只得且战且退。沿南钦公路北撤。可在几万日军的全线追击下,敌前撤军那有那么容易。殿后地新十九师大部殉国。北撤部队又遭到了日军疯狂轰炸。中方地四个军。八九万军队在南钦公路上一度陷入混乱。若不是北撤的这四个军地大半是广西子弟兵,内部团结力较好。虽处于惊恐当中,却还能乱而不溃。加之自南宁出击地四十八军主力也是广西部队,故而接应也很得力,那就真地要兵败如山倒了。就是这样,北撤部队也是在付出了惨重代价后,方才能转进到离南宁不足八十华里的那陈、百济一线构筑工事地。北撤大军立足方定,便以一个加强师的兵力前出至南涧,形成了扼南钦公路而守的格局。

    日军则是一路高歌猛进,其先头部队第五师团十二旅团,于九日下午与防守南涧的我军发生激战。手机小说站wap..net两军激战彻夜,伤亡均重,战至凌晨,我军已呈不支之势。幸好,这时第十六集团军司令部命令部队最完整的四十八军军以一个师增援南涧,两支部队全力苦力方才堪堪击退日军第十二旅团。日军二十一军军司令官安藤利吉中将见前锋受挫,知中国军队已缓过气来了,不敢再轻兵冒进,只得命令已到达距南涧十几里地的大寺的第五师团,暂时停止前进,等待后续部队到达再图进取。

    至此,战线在南钦公路的中段勉强稳定了下来。

    十二月十日下午,南宁。邕江畔的青秀山,新十八军部。

    “军座、副座。行营急电。”邱上校神情古怪地挥舞着手中那张薄薄的电报纸,闯进了只有程家骥和黄中将两个人的沙盘室。

    程家骥从邱上校的表情上已看出来,这份电报十之八九与自己所提出的出兵灵山牵制日军侧后的主张有关。心急的他从邱上校手中夺过电报大声的念了起来。

    “任命新十八军军长黄持为南宁城防司令。原驻南宁的挺进第三纵及四十八军一七六师划归南宁城防司令部统一指挥。另命令新十八军以不少于一个师之有力一部出驻灵山,威胁日军侧后。军事委员会桂林行营。十二月十日下午四时。”

    程家骥现在自是明白,邱上校刚才为什么是那副喜忧参半的表情了。显而易见的,在各执一词的陈上将和行营主任之间,最高当局又来了个和稀泥!说真的,程家骥对于衷中主义,没有什么反感,甚至认为这种手法在处理政治、经济、民生等方面上不失为良法,平衡艺术要是国计民生没好处,聪明的中国人也不会整整玩了几千年。可最高当局屡屡军事指挥上该下决心的时候,搞排排坐、分果果的举动,程家骥就很不以为然了。

    这是军事,是决定国之存续的死生之道,是能这么轻忽的吗!这句都已是窜到程家骥喉咙口了,他费了好大劲才把它生生咽下去。

    黄中将此刻的脸色比之一脸乌云,脖子上直冒青筋的程家骥,也好不那里去。不过,他毕竟在官场上多打了几年滚,心性远比程家骥这个初生牛犊,要沉稳老辣的多,一下子就回过神来了。他看似心平气和的说道:“浩然,看来辞公是尽力了,事情已然这样了。我们也就只能执行命令。你是这个作战计划的发起人,出驻灵山的这个差事,自是要由新一百师担纲。为了灵山加强兵力方向,军里的其它部队你也带一部分去。浩然你说说,那几个团合适?”

    “军座,你是一军之长。配属那些部队给职部。还是你来定吧。”程家骥这会儿,也冷静些许,虽说他对此事尚不能完全释然。可也明白面对现实是自己唯一的选择。(电脑阅读.net)再说这个结果,是自己一力运动来的,也没什么好怨别人的。

    “我地意思是把新一百二十师地三百六十团、人力运输团和才收编的邕宁县补训二大队配置给你部,由新一百二十师的政治部主任文亮带队。浩然,你以为然否?”说完自己地想法后,黄中将用意味深长的目光看着程家骥。

    黄中将这一番话,程家骥是越听越是觉着不对劲。三百六十团里有不少中低级军官本就是新一百师调去的。这个团亲新一百师是新十八军人皆知之事。黄中将把他拨给程家骥指挥,程家骥还能理解。可派一百二十师的政治主任文亮带队。就有些没道理了。按理说就算是要派新一百二十师的师级军官带队。也该是副师长或是参谋长的差使。怎么着,也轮不到文亮这个搞政工的秀才头上啊!莫非?!

    程家骥一琢磨黄中将那另有意味地眼神。愈发肯定了对方早就知道在在自己地授意下,钱绅已把文亮拉了过来。想到这程家骥嘴角不禁浮出一丝笑意,看来这能在军队中混上军座的,没一个不是胸有乾坤之辈。自己地这位顶头上司兼知已,表面上象是个没心机地厚道人,其实他心里比谁都明白。程家骥被黄中将点了点,心里却是半点火气都没有。只因,说到底黄持也是一番好意,有了文亮这个在新一百二十师中人缘极佳地政治部主任帮手,新一百二十师配署过来部队,确实要好带得多。程家骥只是觉着自己以住有些自视过高,小觑了天下英雄了,这个教训要吸收而已。

    程家骥原本是想劝黄中将在适当的时候,主动弃守南宁城,退守昆仑关地。但深知黄中将执行上峰的命令,从来是不打折扣的那那种标准职业军人脾气的程家骥,明了自己劝也无用,便只好说了句“培民兄,保重。

    与黄中将作别后,程家骥就风风火火赶回新一百师师部,他知道那里还有一大堆事在等着自己了。十二月十日晚间,新十八军一部由副军长程家骥率领,从南宁码头陆续上船,沿邕江东下,一路顺风顺水。其前锋于次日上午十点半左右到达横县百合码头,文颂远率领这一支一个多团的先头部队下船后一路疾进,于同时下午一时许,赶到灵山县城,与早已从陆路进军占领了灵山县城的快速纵队、骑兵二团会师。

    下午二时,灵山县城,县政府。

    “刚得到我部下特别行动小队的人传回来的消息,日军十八师团的五十五联队之全部,已进至钦州与灵山间的新圩,其两个中队的前锋正向灵山方向开来。出击还是防守。请文指挥官决定,”正襟危坐的刘以诚算是在场的四位中高级军官中,唯一还象是个军人的了。他的长官,文颂远早跷着二郎腿了。汉东升、孙六这两个以粗人自居的厮杀汉,就更不象话,二人有志一同的双双把腿搭到桌子上。

    “鬼子两个中队,不过是四五百人人。我们三个团级单位再算上特务营,加起来足有五千多,又有骑兵、装甲兵,对付这点日军绰绰有余。旅座,依我看把这几百鬼子的包了饺子得了。”文颂远还没搭腔。那边汉东升这个新一百师公认的好战分子,就耐不住性子了。

    从吴城南下以来,二百团经过几次补充,不但恢复了在赣中战场上损伤的元气,其兵员数量已达到三千人左右。可喜的是因为得到了那两个县补充队(其中一个才编入新一百师的邕宁县补训二大队。)补充,使得二百团的战力从没有象现在这样强大过。自持兵强马壮的汉东升是真没把四五百名鬼子放上心上。要不是日军在新迂还有一个联队,这一仗,单是他的二百团来打,他都敢立全歼这股小鬼子的军令状。

    “就是这个话,咱们十个打一个,还当缩头乌龟,那就别活了,还不如撒泡尿把自己淹死算了。”孙六之所以会大力赞助和他一向不怎么对眼的汉东升。除了他也是个听到枪声心里就发庠的主之外。最重要的一点是。骑兵在防守中没什么用处。一到了晚上更是只能巡巡哨了。只有在白天,在进攻时,他手下的东北健儿们才有用武之地。

    对手下这两个团长地意思。文颂远是一百个赞成。只不过这位步兵指挥官地掂记着的,可不仅仅是日军的两个中队。

    “子俊,你说日本人在钦州以东只有一个联队,这个情况确实吗!”文颂远地这句话,让刘以诚不禁一愣,自己的这位上司要干什么,难着他还想打整整一个联队的鬼子的主意的不成!

    “情报没问题。我已亲自核实过。钦州东面,目前只这一个联队的鬼子在活动。”刘以诚一边在心里犯着嘀咕。一边回答道文颂远的问话。

    “肖副官。你立刻问一下师部。主力什么时候能到灵山县城。”文颂远落实完情况,立即把一直肃立在门口地一个上尉叫了进来。

    文颂远地副官的动作很麻利。只不过七八分钟,他便回到了众人地面前。

    “旅座,已经问过了。师主力已基本完成下船整队,预计三个半小时内到达灵山县城。

    听完副官地报告,文颂远自言自语起来:“三个半小时内到县城,赶到战场上就是黄昏前后,晚是晚点,可还能接得上趟。”

    听到文颂远说地这些话,孙六和汉东升立时象打了兴奋剂一样,双眼发光的在那磨拳擦掌。而只有刘以诚地眼神里充满的担忧。他们三个团级部队的主官无论外表上有没有军人的姿态,可内里都是百战成精的人物,文颂远把话说得这么白,他们那里还猜不到文颂远这是要大干一场了。

    “文指挥官,这股日军是十八师团的部队。十八师团是日军在战前常设的十七个师团之一,这个师团的下层官兵清一色的从九州钢铁工人出身,素以强悍耐战著称。十八军师团的战斗力在整个日本陆军中都是属于头等序列的,这可是一块硬硬骨头。再加上日军一个联队至少有三四千人,咱们手上只有五千四五百人马,就这么不管不顾的扑了上去。万一要是后续部队接不上茬,这个亏可就吃大不了。”刘以诚忧心忡忡的劝道。

    “子俊,我又不是要独力吃掉这个联队,不过要缠住对方,等程老大上来再包圆罢了。你放心。出来了什么漏子的。”文颂远先是挥手止住了还欲再劝他的刘以诚,然后再清了清嗓子,方才下达了作战命令:“汉子,你的二百团出一个营在灵山县城以西的檀圩截住日军这两个中队,记着让鬼子前进不得就行了,不要打得太猛。”文颂远太了解自己这个习惯的口口吃肉的小兄弟了,你要不盯着,他能给你把这个营虽加强到六七个连去。要真把这两个中队的鬼子打跑了,那这仗不用打了。

    文颂远接着道:“二百团的主力运动到檀圩前面的那隆方向占领公路两旁所有的高地,把日军的援兵给我死死挡在那。孙六的你的部队负责袭扰日军的侧翼,分散日军的兵力,给汉子的部队减少一点压力。是日军要开溜,你的骑兵就给我拼命缠住他们。子俊,你的部队要从迂回到日军背后捅鬼子一刀,这一刀要捅得又狠又准,用你的坦克履带给我狠的压。最好把他的联队指挥部里的军官都给我压成肉泥。汉子到时候,鬼子肯定要乱,你给盯住了别让鬼子放了羊。我带领师特务营充当预备队,乘座快速纵队腾下来的汽车策应各方。

    总之,这次作战的目的,就是要消耗和缠住对方,等主力上来再吃掉鬼子的这个联队。要是鬼子瞧不起咱,不全军出动那就更妙了,咱们完全可以一个大队一个大队的吃掉他。作战方案在各部立即行动的同时上报师部。诸位,执行吧!”文颂远这个前敌总指挥的命令一下,至少在师部明令禁止实施他的作战预案以前,在坐的三位团座都只剩下执行命令扣指挥的份了。

    “是”刘、汉、孙三人异口同声的答道。三人转身便去调动部队去了。

    文颂远的作战计划很快传到了,已完成全军整队,率军在向灵山开进的程家骥那里。

    “维礼兄,你看看这文老二,简直就没有安份的时候。”程家骥苦笑着,文颂远那份怎么看都象是决心书的请示电递给了钱绅。

    “师座,我们现在已有了六七个团一万七八千兵力,要是组织得当,有心算无心之下,重创甚至是全歼日军一个联队还是有可能的。”钱绅是很少把话说满的。这一些话已是足够表明他的态度了。

    “维礼既也是这个意思,那就命令全军轻装后展开,分路向灵山县城急行军开进。”程家骥下达的这个命令,在肯定了文颂远的行动的同时,也拉开了此后十几天内新一百师与日军十八师团之间的一系列的惨烈战斗的序幕。

    电脑网络好了,从今天开始恢复两更。

第五十七章 同古保卫战(十)

    屠靖国终归是有多年没有干走门过户、劫财放火的江湖勾当了,又隔得远了些,到了,还是把莫荣等人利用日军所存的汽油,所放的那把火给说小了。

    事关上,烧着何止是几栋高脚楼,半拉庄子都搭进去了!

    只可惜,第二师团司令部的核心,庄园的主楼却因为卫兵们的拼死守护,而安然无恙。

    “阁下,各部都来电询问师团部的情报,驻扎在附近的几支部队已向这里开来,您看?”从电台那边走过来的岩泉大佐凑到已被气得面如酱缸的丸山面前,小心翼翼的报告道。

    “立即回电,告诉各部,师团部遭遇敌袭,但情势尚在可控范围内,让他们无烦惊惶,更不能自乱阵脚。至于已出动的吗……”丸山所表现出的犹疑,让对师团长前天将警卫大队的主力,划给了第四旅团之举,颇不以为然的岩泉看到了机会:“阁下,这次的事情看来是应付过去,可下一次了?我始终认为师团部的防护是十分重要的!还请您下令把警卫部队调回来吧!”

    在微一沉吟后,心有余悸的丸山采取了折衷的办法:“战局这么紧张,警卫部队是不能调回的,可师团部安全系数确实需要加强。这样吧,在赶来的部队中留下一个大队的兵力,以掩护师团部在稍后转移到第四旅团旅团长去,其它部队让他回原防地去。”对于师团长两全其美的安排,只求自己不出意外就好的岩泉自是举双手造成。

    正当心里有鬼的岩泉想拍拍丸山中将的马屁时,一个满面烟尘的日军中尉从外面走了进来:“师团长阁下,堀尾少佐已经把剩下地敌人都逼到东南角地哨楼里。少佐说只要再给他十分钟,战斗就能结束了。”

    “查清楚中国军队的人数没有?”主管师团部的警卫工作地岩泉急切的问道……从岩泉的角度出发。自然希望从中尉嘴里能嘣出两个连、甚或是更多来。说到底。此次来袭的敌人的兵力愈强,相应的,他所要负的警戒松懈、玩忽职守地责任就越小。甚至还可能转化成了克敌至胜地功劳。

    “报告岩泉大佐,到目前为止,我们只找到三十多具中国人的尸体。具体人数尚待进一步查明。”中尉不知变通地回答,使得岩泉顿时如堕冰窖。尽管平时很少为师团部地安全操过心,可东南角地那个由日军自建的小哨楼里,能容得下几个人他还是心里有数地。如果中尉不虚的话,就算加上那些尸体。闯入都也快超不过五十人。这岂不是说。把堂堂的第二师团师团部打得鸡飞狗跳的中国人,竟然只有一个排?“不可能的?这怎么可能?你们一定是数错了!去!再去给我从头到尾数一次!对了!火场里肯定还有许多中国人的尸体……”过于沉重的打击。让已意识到自己不但一定会受到军纪处分。还极可能被送上军事法庭岩泉大佐的理智濒临崩溃了。

    心里虽同样也大吃一惊。却还能维持着镇定自若的面具的丸山中将,在用厌恶、蔑视的目光挖了岩泉一眼后。便在一群参谋、卫兵的簇拥下向庄园的东南角走去。一种强烈得无以复加的好奇,驱使着丸山正吉要去亲眼看看那些敢于以微弱的兵力突击他的师团部的中国军人们。

    堀尾少佐没有慌报军情,战斗确实已经到了尾声。这一点连哨楼中仅存的中国军人们都心如明镜,于是乎自忖与光荣的时刻近在咫尺的他们,唱起了二百师的战歌《义勇军进行曲》。

    “……我们万众一心,冒著敌人的炮火,前进!冒著敌人的炮火,前进,前进,进!”在这激昂的歌声、雄浑的旋律中所蕴育着的不屈与坚强,是那样的能振奋人心、鼓励斗志,反过来也足以让中华民族最凶残的敌人心惊胆寒……www,16K.CN。至少,堀尾和他的部下们虽不知歌词的含义,却也听得是手脚发软,头脸冒汗!

    被部下们的颓废、胆怯刺激得暴跳如雷的丸山正吉扯着嗓子命令道:“放火!给我放火,把他们烧出来!”

    师团长的命令得到迅速的执行,十几个日军士兵拎着汽油,在身后轻重机枪、迫击炮的掩护下,向哨楼扑去。

    尽管从哨楼中射出子弹打倒了不少自动送上门去的日军士兵,日本人还是把汽油浇到哨楼脚下。

    熊熊烈火借着风势,很快便把小小的哨楼,笼罩在了滚滚浓烟当中,而哨楼里的歌声也伴随着这浓烟烈火渐渐消逝了。

    哨楼外张网以待,等着捉几个活口给师团长过目的一个小队的日军士兵等了许久,却没等到一个猎物。

    “堀尾君,我马上要去主持师团部的转移事宜,这里就你来善后吧。”在这一刻,心知自己的打算已经彻底落空的丸山中将身心俱疲。

    丸山正吉刚一转身,从哨楼重新响起的一阵微弱且断断续续,却极富震憾力的歌声,便传到了他的耳畔。

    “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那里有我的同胞,还有那衰老的爹娘。九.一八九一八从那个悲惨的时候,脱离了我的家乡,抛弃那无尽的宝藏。……爹娘啊,爹娘啊,什么时候,才能欢聚在一堂?!”

    在中国生活了近二十年的丸山正吉其实能说一口很流利的中国话,而长期在关东军中服役的经历,更让他能深切的体会这首《松花江上》的意境。那从一个民族的内心深处所发出的期盼、呼号、控诉,而他和他部队现在所承受着的只是这种情绪在得不到满足所转化成的炽热无比的复仇火焰!

    日本列岛会让这把火给烧沉吗?这场战争我们还有可能赢吗?步履蹒跚的向主楼走去的丸山正吉在心里扪心自问道。当然这种非国民言论,即便官居中将的丸山,也是万万不敢说出口的。否则,不用东京大本营下令解他的职,那些表面上对丸山还算恭顺的少壮派们,也会红眼来抢这个诛除军贼的功劳的。

    此时日本已是一个完全失去了理智的疯狂国度!

    日本是疯了,可程家骥没疯,卧薪尝胆了这么多年的中国人更没疯!

    就莫荣和他的四十一位兄弟全部壮烈殉国的时候,程家骥所亲率的一个半营的官兵也潜到了日军在城区的边缘所设的下的封锁线的边上。在血火交织的战场中学会了狠与忍的程家骥,在等待着,他等戴师长的部队把日军师团部附近日军都引过去,然后再以迅雷不及之势跳冲过去一拳把第二师团的大脑打他一稀把烂。

    而为创造这个等的机会,那些没有跟过来的部队,正在向城里日军发起全面的攻击了。可以想象得到,三个连对将近两个联队的日军,那将会是一场何等惨烈,又何等绝望的战斗!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而穿梭往来的一支支日军巡逻队,也在一次接一次的与程家骥他们擦肩而过。有好几次日本人只要再前走上几步,就能发现这支被寄与了太多的希望的中国军队,就能改写同古会战的结局。一旦提前暴露目标,程家骥所无选择,只有提前发起攻击,那效果可就两说了。

    事后每每回想起当时那种让人不可思议的好远气,程家骥都坚信在那一刻,冥冥中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保佑着他和他的部队。而这种力量是来自于南京城内的三十万俳徊不去的冤魂,还是松花江底那一具具绑着大石的白骨,又或是炎黄血脉的列宗列祖,却又不得而知了,或许是这其中他们都尽了一份心力吧!

    当晚八点二十一分,望眼欲穿的程家骥终于接到了戴炳功亲手起草的电文:“浩然,狼都到我身边来了,快去掏狼窝吧!”

    情难自己的程家骥把电报随手一摔,从地上一跃而起,高声疾呼道:“兄弟们!男儿欲报国恩重,死到沙场是善终!跟着我,前进!”

    程家骥的孤注一掷成功了!面对抱着必死的决心一气冲杀过来的九百壮士,还未来得及把细软、文件收拾停当的第二师团师团部在措手不及间,所进行的最后挣扎是那样无力、苍白。以致于,连挡一下的力量都欠奉。当虽是率先起步,体力终究却比不得生龙活虎的下级官兵的程家骥气喘呈跑到丸山面前时,这位死后都握着手中的军刀的中将师团长,已被一梭子机枪子弹打成了筛子。以帝国的脊梁诩的岩泉,则正双手抱头跪在丸山的尸体边上。当然,岩泉大佐的老老实实,是以正对着的他两把刺刀的存在为前提的。

    “你跟他说,只要给我发几封电报出去,我绝对保证的他的生命安全。”对于眼前这个长得细皮嫩肉的大佐会不会合作程家骥充满信心。

    随着岩泉的弃暗投明,还不知师团部已覆灭的第二师团各部,在收到一份份自相矛盾的命令后,陷入了更深层次的混乱当中。

    等无所适从的他们明白过来时,却什么都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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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五十联队的未日

    本章的题目上传有误,应为《第四十三章五十五联队的未日(一)》

    饭国六郎是五十五联队中少有的东京人。他之所以能到十八师团来还是沾了他的哥哥的光。他的哥哥?饭国五郎(犯中国吾狼),也就是前文提过来的日军一零一联队的,那个被日本自己制造的步枪子弹远距离打死的超级倒霉鬼。饭国五郎大佐被中国士兵一枪穿心打死前,不是被那几个送了他的小命的记者,拍了不少的影像资料吗!采访他的日本朝日新闻社的著名战地记者小行男,总觉着好好的把一个联队长活活采访死了不是个事,出于内疚便把那些记载了饭国五郎的“英明神武”的照片带回了日本。也是活该饭国五郎要出名,日本陆军那时在中国大地正在处处受挫,急需好好宣传一下“先进人物”,振奋一下国内已有厌战倾向的人心,于是乎,本来死得悲而不壮的饭联队长,便成新出炉的“战神”。东京各大影院连续放映了好多天,关于这位包装出来的“名将”的记录片。东京的普通民众被煽乎得狂热得一塌胡涂。东京有好些人家都把饭国五郎的照片放到神罩上。这样一来,身边“战神”的弟弟的饭国六郎的人生道路,就无可避免的要受到影响了。在家人的支持下,还在上大学地饭国六郎只得“志愿”要求从军。因他本是不用服兵役地,所以也不一定要参加第一师团、一零一师团这些主要在东京征兵的部队。其实他本人是很想参加第一师团,好呆在东京平日数数街上的女孩地牙有多少颗。假日去欣赏歌舞町的“浅川”的。可惜这个事情。轮不上二十一岁的他做主。最后由他的父亲饭国太郎(一家子都要犯中国,通通死拉死拉的。)拍板让他加入了十八师团。而十八师团长是与他同是东京人的牛岛贞雄中将。牛岛中将对这位家乡出地“英雄”地弟弟也倍加关照。饭国六郎一入伍就成了师团长阁下的勤务兵,现在更被任命为五十五联队地第九中队第一小队地代理小队长。中队里地官兵们都知道,他只是来战斗部队镀镀金的,未几就会保送去军校,再回来是就是正式地军官了。故而人人都用羡慕的目光看着他,从周围的同僚眼中射过来的,这种带有妒忌在内的眼神让饭国六郎浑身上下舒坦极了.

    此刻戴着近视眼镜的饭国六郎和他的小队,正在五十五联队派出的充当先头部队的两个中队的序列当中。下午三点半,饭国六郎所在部队犯至檀圩附近。

    离这两个中队的日军三百多米的二百团三营阻击阵地。电脑小说站.net

    “营长,该让营里的迫击炮、掷弹筒、重机枪动手了。”三营的副营长薜仲平指着前面正大摇大摆的行进的日军,急切地催促着自己的主官。

    “再等等。把鬼子放到一百五十米左右再打。”因甚层部队的军官紧张。在南宁上船时,才被程家骥下放。任命为二百团三营营长马皮。猛吸两口手上的香烟后说道。

    “鬼子离咱们太近了。要是冲上来怎么办?”薜仲平可是见识过日本人肉搏能力的,两军真要全面拼上了刺刀。作为二百团战力最薄弱的一个营的三营,能不能顶点得住鬼子亡命冲击,那可就难说了。

    “老薜,你放心,鬼子的步兵火力比不了咱们,我料死了,他们是冲不上来的,再说用兵不行险乍行!”受到文颂远的影响,马皮在战场的胆子也不小。再说了,眼下的三营的实力也让他有信心。营里有四个连七百人,光冲锋枪就有近百挺,这种火力配备,虽比不得各下辖有两个连队的近战特殊配备的一营二营。可和基本上都端着三八大盖的小鬼子比,就要强上不止一筹。在马皮看来,倒是在较远的距离上和全用三八大盖的小鬼子对射,那才是真正的蚀本买卖了。

    三营的阵地伪装巧妙极了,马皮手下那些老兄弟们中,很有几个当年在南昌城内十天半个就被人追杀一回的主。那个时候,藏身之术就是他们的保命之法。生死攸关下,那里能不下狠功夫钻研。毫不夸张的说,馒头他们几个在这方面造诣,让那些老兵油子们都忘尘莫及叹为观止。这不,日本人都差不多走到三营的跟前了,愣是没发现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有几百个中国军人张开了枪机等着自己撞上去了。

    “开火!”随着马皮的一声怒吼,从三营官兵们的枪口里倾泻出来子弹组成的弹幕,向一百来米开外的日军横扫过去。饶是第十八师团是日军中的精锐之师,也在中国军队这阵全无先兆,而又凶猛异常的火力突袭中,吃了大亏。尖刀小队的日军几乎都被打死在野地里,这个小队的某些官兵的尸体叠成了一个小小的尸堆,看上去让去让人有些触目惊心。跟在尖兵小队后面的日军大队,也遭到了三营的迫击炮、重机枪和冲锋枪、轻机枪等步兵轻火力的双重杀伤,刹时间,措不及防的鬼子倒下了一大片。wwW.l6K.cN那场面之凄惨,足够在战后给日本人拿来当说明日本是战争“受害者”的教材了。

    一颗超出有效射程的有冲锋枪流弹,还把走在队伍的最后面的饭国六郎的大腿内侧擦了一下。慌得他在趴下后第一时间把自己的裤裆里了那活儿里里外外的好好检查了一遍,直到确认只是腿上的一快油皮后,方才松了口气。紧接着他又起了那个相士说的,饭家的人只要在姓后面加上个国字,就和中国犯冲。去了中国就很难活着回来的批语。这一下子,本就有些失魂落魄地他更害怕了。趴在那里一动不敢动地。直恨不得把头埋在土里。

    “各小队交替掩护。全速后撤。”带队的日军副大队长春山日大尉见势不不妙,忙指挥所部急退。

    十八师团的作战风格还是很坚韧地,春山日大尉和他的士兵们。一旦感觉到,自己已退到,足以让中国军队在火力上优势,不能全面发挥的距离后。立即回过头来,和三营官兵“玩”起火力对射来。这时就能看得出日军与中国军队相较,在步枪性能上的绝对优势了。三营的只有不到一半的步枪手,配备了缴获的三八大盖。而大多数人手上地家伙还是汉阳造。这种中国自制地步枪的性能,虽也还不错。可与三八大盖相比那就要差老大一截了。加之中国士兵地步枪射击功底普遍不入日军。即便是在实弹训练上。向来是不惜功本地新一百师也不成。主要是因为久经战阵、枪法娴熟地老兵消耗得太快。而不得不补充太多的新兵地缘故。毕竟在靶场上,有些东西是怎么练也练不出来。打着打着。无法发挥出冲锋枪火力凶猛的威力的三营,尽管在迫击炮等步兵重武器的数量上略多于两个中队的日军的编制,可还是渐渐让日本人占了些许上风。

    日军虽在对射中讨了些便宜,但这种注定两败俱伤的战斗,决不是春山日大尉所想要的。他一面暗自命令士兵把对射的强度降下来,并注意隐藏,以减少伤亡。一面通过电台向驻扎在新圩的联队部请求援兵。

    日军的射击密度一降下去,三营的兄弟们自是乐得喘口气,反正他们的任务不是消灭这支日军,而只是促使对方招唤援兵,现在看来他们的目的应该是达到了,于是中国军队这边的火力也没那么猛烈了。战斗还在继续,势均力敌的双方已打成对峙了,谁也不敢轻易退下来。双方指挥都知道,现在撤出战斗,在双方的步兵重武器的杀伤下,已方将付出高昂的代价不说,还有极可能因遭到对手的衔尾追杀而一败涂地。其实就算是能撤,正在交火的两支部队也不会撤。日军方面是因为适才吃了大亏,以十八师团的心气,无论如何都是要报复的。春山大尉和他的部下,是打主意咬住胆敢捋虎须的中国军队的这个团(三营的密集的火力和已暴露步兵重武器的数量,使得与中国军队交手经年,自以为对中国军队火力配备了如指掌的春山大尉犯了经验主义的错误,误判了当面对手的兵力。),只等着联队主力上来,好将对方全歼,以泄心头之恨了。三营更不用说,把鬼子缠住,本来就是他们的任务。

    “大佐阁下,春山部队在檀圩附近遭到一个团的中国军队的有力阻击,请求作战指导。”和前锋受挫的消息一起传到五十五联队联队长足利新一耳中的,还有从师团部一路转下来的,由汉奸报上来的有一支几千人的中国军队,分两批到达灵山县城的情报。幸好的因时间和新一百师保密比较严格的关系,窝在城里的汉奸,只发现了新一百师步兵和一小部分骑兵,并没发觉这支中国军队拥有坦克和装甲车的情况,就连这支中国军队是哪一部分的也没有立刻掌握。更至关重要的是,因文颂远在随军行动的孔继如地提醒下,在部队进城后就立时封锁了小小的灵山县城,大部队已出城的情况,潜藏的汉奸竟一无所知,这就使得足利大佐在判断中国军队意图上处于先天不足的境地。

    “原田君,我认为联队主力应该立即向擅圩出发。综合师团部转来的情报和春山部队上报的战情,我判断灵山方面的中国军队至少有两个团以上的兵力,还有一个营以上的骑兵。要是援兵去晚了,春山部队会有危险的。”足利大佐的决定,联队参谋长原田中佐并没有表示异议。抛开原田中佐也认为两个团的中国军队,就是再精锐且辅有数不少的骑兵,也对拥兵近四千的五十五联队形不成大的威胁外,更多的是因为五十五联队承受不起整整两个中队被全歼的损失。至少从现在情况看,只有灵山方面再有一个团中国军队,从侧后包抄春山所部,这两个本已陷入苦战的中队,就会陷入绝境了。

    十八师团的部队的集结动作之快,在日本陆军中也是数得着的。在向师团部报告过后,除留下两个步兵中队和一个辎重中队固守新圩外,日军五十五联队联队部率两大队及联队直属队共计二千七百多人,便踏上了通往檀迂的征程。此刻才是下午四时二十分。

    当日军行到位于新圩与那隆之间的的陆屋时,足利大佐还在想着此战不但要援救春山部队,还要趁胜拿下灵山城,甚至是攻下横县县城。那样就能完全封住南宁方面的中国军队东下的道路,自己真要能做到这些,那无疑是大功一件啊!足利大佐压根没有想到世上还会有敢以几千军队,就来打他手上这支强兵的主意的中国指挥官。可惜世界他想不到的事情太多了。

    下午,六时许,当程家骥所率上万兵马已从灵山县出发,为了怕惊动了春山所部,而吓跑了五十五联队这条大鱼,而正准备绕过擅圩赶到那隆进时。等鬼子的援兵上钩,已生生等出了一身冷汗来的文颂远,终于把他盼望已久的日军第五十五联队主力等到了。

    “他妈的,下回说出什么也不设伏了,这等人的滋味可太熬人了。”文颂远嘴上虽是在发牢骚,他的心灵之窗眼睛,却是在盯着长长的日军队列,发出那种动物在求偶进方能有的“含情脉脉”,让猫在文颂远身边的孔继如对他的话的可信度深表怀疑。

    “德昭,你小子算术好,你给我估摸一下,照鬼子目前这个速度,什么时候能全进咱们的的圈圈。”文颂远小声的对孔继如问道

    “旅座,鬼子这是在急行军,大概还有半个小时,这差不三千就全进袋了。”孔继如默算了一下后,回答了文颂远问题。

    “你小子到后面电台催一下程老大,看主力能不能再快一些。”人总是贪心不足的,文颂远原先的计划就先打起来,不顾三七二十一的先缠住五十五联队的主力再说。可现在自家主力的推进速度和鬼子来的时间两面的情况配合得不错,这个针对五十五联队的包围圈,眼瞅着大有能一步到位的可能。让天不怕地不怕的文颂远的心里倒是有些七上八下起来了。

    回头本待要去执行文颂远命令的孔继如,又回身过来对文颂远说道。“旅座,师座到了!”

    今天更新了九千字。这个月剩下几天,都会每天两更的。请大家推荐票支持。我现在排六位,这个座次太可怕了,请大家把我顶上去。本月如能进入前五,下个月我将以程家骥的名义保证更加努力更新。

第四十三章 五十五联队的末日(二)

    文颂远一回头就看到了风尘赴赴的程家骥,正在一群随员的簇拥下,向自己所在的地方快步走来。程家骥的到来,让文颂远很有些喜出望外。说真格的,以比对方多不了多少的兵力,就扑上去咬住日军整整一个联队,任文颂远再胆大妄为,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不落底。这下子好了,程老大来了,天塌下来,有程老大这个高个子顶着,自己总算是能松一口气了。

    文颂远觉着自已是浑身轻松了。程家骥这回可是让他这个把兄弟折腾得够呛!大战在即,为了全军将士的鼓舞士气,程家骥只得身先士卒的步行带着新一百师主力,以强进军的速度赶了近四个小时的路,直到刚才为了先赶到文颂远这里,方才坐一会摩托车。先前那一路小跑下来,差点把程家骥给累趴下。更“可怕”的是,文颂远痛歼日寇的“豪情壮志”,带给程家骥的“烦恼”,这才刚刚是一个开始,接下来程家骥还要面对这一系列的艰难考验。这些考验当中,难度最大的就要数,围住日军五十五联队主力后,第十八师团必不会坐视,日军的大队援兵是肯定要来的,到时能不能在歼击五十五联队的同时,顶住日军的援兵,方才是这一战的关键所在。要是顶不住,这后果无疑会是灾难性的。莫说是吃不成足利联队这块肥肉了,就是全军溃败,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在这种被逼上梁山的“大好形势”下,你让程家骥在见到文颂远这个刺头时,脸色如何好得起来。

    “师主力正在绕过檀圩,分几路向西疾进。按定我和钱参谋长在路上商定的作战计划,这几路部队当中,一路奔袭新圩。在日军五十五联队被切实合围后。先打掉日军留在新圩的留守部队,再在那里顽强阻击,从钦州方向过来的日军十八师团主力。这一路地任务最重。是全局所系,我让钱参谋长带一九九团和新一二零师地补充团去了;另一路由我部补充团和三六零团充任从五十五联队的左侧出击,把这三千日军住小河边上赶,这两个团我让邢副指挥官抓总。对了,三六五团已在檀圩附近展开,汉东升一打响,洪胜那边就动手。和二百团的那个营一起。把鬼子地那两个中队围死打痛,迫使五十五联队主力一心一意的往前突。至于什么时候最后解决这两个中队。还得相机行事。以免五十五联队的主力没了指望。在我们没有完全布署到位前缩了回去。一旦时机成熟,三六五团和二百团三营就立马快速消灭这两个中队。赶到那隆附近支援二百团的主力。战役预备队由师特务营、警卫营担任,这两个营将在刘以诚部的身后待命。师直属队的其它部队,包括工兵营、通讯营、宪兵队等部的战位在战役预备队地身后,必要时也可以投入战斗。你原先地布置,除了天黑后,孙六的骑兵二团将和才到地骑兵一团一起,以连排为单位,撒出去侦察敌情、骚扰日军援兵外,其它地不变。另外我已向行营、军部都发了请求援兵地电报,估计到了明后天,咱们手里还能于多上一两团。”程家骥眼下就是心里再有火,也知道这会儿的重中之重,还是把人马紧快布署下去,争取把仗打好。抱着这种心态,他和文颂远一见面,就分秒必争地和对方交待起他自己和钱绅制订的通盘作战计划来。

    程家骥说得口沫横飞,文颂远听得是目瞪口呆。乖乖!好大阵仗!在直线距离三十里地上下的战场上,程家骥和钱绅一口气把七个团级单位投入了战斗,这还不算在战场外围游击的骑兵团和那些作预备队的师师直属队的其它部队。毫不夸张的说之已是一场不折不扣的战役了。

    人人都说老子我打仗没个下数。其实和程老大比起来,我差得远了。你看人家一万七八千部队全面展开,打援、围歼、袭扰样样来,这是什么气魄!

    程家骥现在可没功夫去管文颂远暗地里嘀咕些什么,他接着说道:“你现在马上带着你的卫士排和特务营的一个连,赶到汉东升那里去坐镇,稍后三六五团也归你统一指挥。记着咱们现还没有布署停当,阻击时要攸着点,必要的时候可以稍稍退几步,拖住日军就是胜利!”

    文颂远刚走不久,汉东升那边就按时和鬼子交上火了。二百团的阻击战,只是围歼五十五联队之役的序曲,也是对所有参战的中国军队的无言的总动员令。随后,其它几个作战方向的中国军队,都加快了自己的作战步骤。

    在程家骥所部的几个方向上,最有把握取得全胜的,就要算是檀圩方面了。在那隆方向打响第一枪之前,日军春山部队实际已处于一团又一营的中国军队四面包围中的,虽说因不想过早惊动日军,三六五团负责的那三面略有些松散,但这几百久战之下,很有些疲惫的日军,想要从六七倍于己的中国军队手里溜走,已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了。

    自觉胜卷在握的三六五团的全体官兵们,早已是憋足了劲,誓要将面前这四百鬼子一网打尽。若不是二百团的三营的位置太重要,撤不下来,他们都想把马皮的部队绕开,由三六五团单独来吃这块肥肉。

    三六五团的将士们之所以会立功心切,决非是无因的。他们等这个机会已等了许久了。在今天之前,洪胜麾下的三六五团,无疑是整个新一百师处境最尴尬的主力团队了。论起三六五团的历史沿革,其实这个团才是原一九九团真正的老底子,当年在夜战大王庄、血战台儿庄,消灭第十骑兵联队诸役中,三六五团的前身部队都是立下了赫赫战功的。

    可自打许昌正式成军以来,三六五团就没有打过一个漂亮仗。而他的兄弟部队们却个个在战场出落得越来越光采照人。刀劈白山关的是快速纵队的前身部队三六六团地光荣。同样,在白山关下与日军一个联队地决战的出色表现、攻下吴城东城城门的辉煌,也使得二百团官兵有资格以其犀利无匹地攻击力而自傲。一九九团守起窝子来。一个顶两。几乎就没丢过阵地。骑兵部队在南昌城掏过一零六师团的老巢,光是那位在马刀下,到阴间去当太监去了的松浦中将。就够让那些前胡子们,吹半辈的牛。相比之下,三六五团苦仗、死仗、消耗战是打了不少,细算下来,只能算是差强人意。在新一百师这支以百胜之师自诩的部队里,战功就是资本。三六五团的官兵想抬起头来,四百鬼子的人头是少了点。可也总算是个不错地开局啊!要是打顺了手。三六五团在接下来地战斗中出出风头,还是很有可能的。

    遇上一心踏在鬼子尸体上雄起地三六五团。也是活该春山部队倒霉!

    檀圩围歼战开战之初洪胜就指挥所部。打出了一个高潮。三六五团地作战动作用。可以用猛虎下山来形容。在密度并不太大,可命中率却是奇高(早瞄了老半天了。能不准吗!)地炮火急袭的掩护下。整整三个营地官兵端着刺刀、横着冲锋排成散兵线,一面走,一面开枪的,直冲着日军春山部队杀了过来。偶尔队列中也会有官兵倒下,后面的官兵立即就会悄无声息的补上伤亡者的位置,以保证前锋火力不受到削力。担任掩护任务的步兵重火力。还会在第一时间。用迫击炮弹和重机枪子弹,把射出那些杀伤了三六五团的官兵的子弹的方位,狠狠用钢铁犁了一道。就是春山大尉自己,也不得不承认,在这一刻,在火力上,气势上自己部队都被这支从地冒出来中国军队压得死死的,战场上形势是再明显不过的一面倒。

    对在檀圩战斗之初,三六五团整个团队表现出来的那股一往无前的劲头,稍后也发起了反击的二百团三营的官兵是这样形容的,嚣张!极其嚣张,比咱们二百团还狂!

    面对四个营的中国军队从四面八方,几乎同时发起的猛烈攻击,春山部队一时竟被打蒙了,好半天后才反应过来。等他们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已是被结结实实的围上了。自己所在的部队被看上去有三四千人的中国军队,合围在无遮无拦的野地里的事实,让平日自视甚高,时常吹嘘对中国军队作战,有绝对把握的十八师团的这两个中队的官兵,陷入了一种竭斯底里的疯狂当中。尤其是当发现能和他们打个平手的中国军队,仅有六百人时,所有日军都已明了了,生存对他们来说,恐怕已是一个奢望了。

    饭国六郎虽然顶着一个“战神”的弟弟的光环,但毕竟还是参军不到半年的新兵,在目睹了四周中国军队那一浪浪高过一浪的攻势后。这位前东京帝国大学工木工程系三年级生,充分发挥了自己的在课堂上学到的知识,找了位置较偏僻的松软土地,给自己挖了一个“宽敞”的卧姿保命坑后,便再也不动舍得动弹了。为了保险,他还在自己的脸上抹了一些同伙身上流出的鲜血和泥土,这样一来,只要不熟悉的长官叫他,他完全可以伪装成一个被炸晕的伤员了。

    春山大尉万般无奈之下,只能赶忙把他手里所有的士兵,分别布防到四个方向上。他的这种看似面面俱到的排兵布兵法,恰恰注定了那个日军在那个方向都顶不住。不到二十分种,仅存的三百名鬼子就被挤压成了一个密集而狭小的,不规则的圆形砣砣。原野上的这一砣身穿黄色军服的鬼子,远远看上去象极了一泡让人作呕的大便。不过看这情形,日本人就是维持这个难看已极“大便”阵形,都维持不了多久了。因为,在中国军队的优势火力的驱赶下,在这个圆阵有些地段上,日军都差不多在背靠背向外放枪了,稍有军事常识的人,都看得这伙鬼子活着“污染地球环境的时间”不会太长了,离死后肥田的下场,倒是可以进入倒计时了。

    “射击!”春山日一面督令所部已被炸死、打死的同伴的尸体为掩体垂死挣扎(见此情形。包括饭国六郎在内几个“昏迷”士兵忙起身参战。)一面又用步话机。向已到达通话范围内地联队主力直接呼救。眼下只得顾上抓紧救命稻草地春山,并不知道他这一紧急求援,结果是把本已一脚踏进了鬼门关的五十五联队的主力。彻底送进了地狱。

    接到春山部队发起绝望地哀号后,急于救出春山部队的足利大佐全面展开他手上的二千多部队,一个波次接一个波次,无间隙的向二百团的阵地发起一次次的攻击。情急之下的足利大佐甚至请求来了三架轻轰助阵,日军地炸弹让据守在草草而成地阵地上的二百团,在措不及防间付出了不小地代价,不但死伤了七八十名官兵。还阵亡了一个副营长。若不是那时天色已近全黑。对日机轰炸地准头影响很大,只怕就不只损失这么一点人了。

    面对狗急跳墙地五十五联队。二百团也还是配合得不错的。时不时。在文颂远指挥下二百团就会后退一小段,示弱一下。让足利大佐感觉到再加把一劲就成了。战斗就这么在,中国军队和日军地停停打打中周而复始的进行着。

    事实上,五十五联队的指挥官们,也不是没有人感觉到今天这一仗的苗头不对。联队参谋长原田信就曾向足利大佐反映了自己的担忧,并建议联队主力立刻占据有利地形,暂时转入守势,在向师团部请求作战指导,等援兵到达后方才一鼓作气向前攻击。

    原田所提出的计划在足利大佐那里,只得到了部分采纳。已意识到当前的中国军队的战斗力不弱的足利新一,勉强同意了向师团部要求增援。但是出于对自己部队的战斗力的自信和面子方面的考虑,他在电报中,并没有把情况说得多么严重。足利大佐很清楚自已的电报中的措词,会直接影响到师团部的重视程度,不过在他看来只要再有一个大队的援兵,就足够助五十五联队取得胜利的了。他甚至还在暗中希望,师团部千万不要派一个联队以上的援兵来,要是那样,这仗就算是打赢了,五十五联队也只能是配角。

    而原田中佐所提的,在足利看来若是实施就意味着放弃春山部队,让二个中队的建制从五十五联队的序列里消失的,原地构筑工事等侍援兵的建议,则被执着于联队的荣誉的足利大佐毫不犹豫的否决了。

    当足利那边的战事进行了如火如荼时,檀圩这边的战情竟出乎春山大尉意料的缓了下来。尽管中国军队火力依旧强横,日军仍处于被动挨打的境地,可不知为什么,中国军队竟然没有适时的发起冲锋,。这样一来,看情形日军许还能再撑上个把小时。

    对生命的渴望,掩没了春山日的理智,在他一个劲的连番哀告的催促下,五十五联队主力在不知不觉间错失了,最后一线撤回新圩的机会。

    位于那隆与陆层之间的新一百师前进指挥所。

    “师座,警卫营、已到达指定位置。”

    “师座,邢副指挥官报告,他所部已做好出击的准备。”

    “师座,师直属队还在一个小时就能赶到。”

    “参座来电,他们切断了新圩日军的退路。不过我军侦察骑兵在新圩以东的公路上,发现了大约一个大队的日军,估计是十八师团派出的援军。参座请示如何应对。”

    好消息不断的传到程家骥的耳中。在足利率部奋力向春山所部靠拢时,新一百师各部趁机基本上完成对五十五联队的合围。当然了,这些消息里,也不是没有对新一百师不利的。提前从钦州方面出来日军援兵,就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麻烦。虽说一个大队的兵力不多,可要如何应对,还真是很难选择。放这个大队的鬼子过来,那无疑会增强五十五联队的实力。把他们挡在新圩以东,或是放入新圩镇内一块解决,都会立时暴露已方要全歼五十五联队的作战意图。日军十八师团师团部的势必,在此时此刻就派出更多的援军。要是在钦州方向派出的联队规模的援兵到达新圩时,钱绅未能拿下新圩,就很难挡得住日军援军,那对整个战局就会产生无可估量的影响。

    “告诉钱参谋长,让过日军这个大队,他那里还是按原计划,等五十五联队成瓮中之鳖后,再动手打新圩。命令三六五团在半个小时后总攻,迅速结束檀圩的战斗后,转归文老二指挥。二百团三营归还二百团建制。将特务营暂划归二百团指挥。告诉文老二、汉东升,一待这两个营的生力军到达,他们就不准再退后一步了。”两害相权之下,程家骥也就只得让负责前阻后堵的二百团和快速纵队,再辛苦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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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同古保卫战(十一)

    端掉第二师团师团部所引起的连锁反应之佳,远远超出了程家骥在事先的预计。

    天还没亮,在日军中素以作战风格坚毅绵密而著称的第二师团,便打得是满地找牙、浑身冒血。且在这过程中,全力挣扎的日军竟没有取得一次局部反击的胜利。这就不能不让中国将领们大惑不解了。也难怪他们会难以置信。须知抗战以来,中国军队虽也打过几次大的顺风仗,可那大多是在中国军队八倍,十倍甚至十几倍于日军的情况下。而这次即便算上黄昏时分才赶到的新一五二师和名存实亡的九十三师,当晚参与围殴日军第二师团的中国军队也只有八个师的番号,兵员七万多。而日军第二师团虽已苦战一周,死伤累累,可毕竟还有两万以上的兵力啊!

    其实,这其中的缘故说来也简单的很,关键全在一个散字上。很早就陷入了几面受敌、穷于应付的窘境的丸山正吉,为了能把战局勉强维持下去,生生把一个第二师团拆成了四块。而这四大块中除师团本部是对同古城采攻势以外,其它的方向都是以少对多,苦苦支撑。这一骤然崩盘,哪里有不摔得四分五裂的道理。当然,这些道理都是战后总结出来。

    而在当时不管心中装着多少疑惑,每一个中国官兵的脑海里都只有一个念头,冲锋!冲锋!再冲锋!不趁他病要他命,难道还等着面前的小鬼子缓过气来,要咱爷们的命不成!

    随着时间的推移,同古周边的战局渐渐的明朗化了。花了很长时间才集结起来地已基本占领同古城地日军,在其夹击茂奇的企图,受挫于外围各师中第一个强行穿插至同古城下的新二十二师后。又掉头逃回同古城中蹲守了下来。这部分日军由第四旅团团岛田黑少将指挥。约有七千人。新二十二师、第八军地一六六师、六十六军新二十九师正在奉命从同古城中撤出的九十三师余部的指引下,全力围歼这股日军。wAp.16k.cn

    原来前后夹击陡然转兵向南的二百师主力的日军辎重联队及师团直属队残部共计五千多人,则被六十军一八二师、二百师主力困在了同古西郊。

    比起先前一直被师团部分割使用。并承受了主要压力的日军第三旅团来,前两者还算是幸运的。第三旅团北路部队溃灭了。南路因有旅团部坐镇稍好一些,可也仅剩千把人,且还被六军四十九师堆在一块军事上称为绝地地山谷里。入缅以来战绩很是平平,缴获几乎是零,阵亡地人数却名列远征军各师前茅的四十九师。这回好不容易逮着了一块肥肉,那哪还客气得了。看他们那恨不得把满山地石头都塞炮口里打到日本人头上地干劲。第三旅团地最后这点骨血。怕是与月亮没缘份喽!

    至于散落在战场各处,到处打枪放炮的日军地散兵游勇。虽总人数相当可观。也很让人头痛。但至少在一时之间。对中方还不形成什么大的威胁。等他们在乱打胡撞间抱成团时,不仅仰光出发多时的七十四军军部所率五十一师、五十七师早该到了。就是已从起程的新三十八师等四个师,也应离同古近在咫尺了,哪里还会在乎那几千人没了重武器的日军。

    当大家都忙着大块朵颐时,程家骥这位此战的首功之臣,却带着一五二师从正打得热火朝天战场上销声匿迹了。

    同日上午九时。从空中看去,已看不出任何城镇的样子,只剩下些奇形怪状的炮弹坑的茂奇镇。

    而五十八师师部便设在镇子后头的一个由浅濠连成一片炮弹坑群里。

    才几天下来,高大英俊的张玉灵已经憔粹得彻底脱了形、走了样。部队打得实在是太惨了!惨得张玉灵都顾不得再去统计伤亡率了,也顾不上后送伤员了。但凡有口气的,你就在弹坑里挨着吧!五十八师的官兵是好样的,配属过来的五九九团的兄弟们也没掉链子建制乱了,长官死了,无一刻停息的炮弹把瓦砾堆都炸成了灰,可他们硬是带着满身的伤痕,提着最后一口英雄气,撑了下来。让日本人花了整整一夜的功夫,只向前爬了不到二百米。

    应该说,此时的张玉灵的心态是平稳和。他坚信在同古的敌我态势,已发生对我极为有利的转变后,援军很快就会到来。毕竟,茂奇这道铁闸一开,三个师团的日军就会如潮水一般涌进同古城,整个缅中战局就会在瞬间坍塌,而几集数百万中国军队的精华于一身的远征军,也八成会随之在异国的土地上沉戟折沙。

    的确没人敢让缅中战局垮下来,这不!程家带着部队来了嘛!

    “宗麒兄,部队我就交给你了,给我留点种就行。罗长官催得急,我这就要回仰光。!”程家骥所说的第一句话,就差点间张玉灵在这条铁骨铮铮的汉子流下热泪。要知道,家骥这句话一出口,就等于把新一五二师豁了出去。茂奇是什么地方,他程家骥能不清楚,这又是一台有多少部队都填不满的绞肉机!

    出于惯有的孤傲张玉灵羞于说那个谢字,可其与程家骥相握的右手上的力道,却在充分的表达着他的心意。

    凭心而论,这会儿,程家骥又何尝不是心如刀绞。要不是万般无奈,谁家的好孩子愿意往庙上舍啊!,可谁让在曼德勒修整了三个月的新一五二师是同古地区现有这么多个师中唯一一支满员之师了。而他刚才所说的罗长官催得紧倒是实情,在途中接到的总部让他回仰光的电报,就在他口袋里了。当然,若是程家骥有心要在前线拖上几天,却也是不是何难事,将在外。这点自主权还是有的。可又想来想去。程家骥都想来出自己留下来有何实际意义。指挥茂奇这种死顶牛的仗,需要的是就是一种与其说是坚韧不拔,还不如说是死硬固执地品格。而与张玉灵这个一旦有了目标,字典里压根没有改弦更张这一说地犟种相比,好用奇兵的程家骥自认是拍了马也赶不上的。于是乎在再三交待了邢玉生此战地关系重大,并许诺了战后军里必对新一五二师优先补给后,程家骥决定回仰光去看看罗中将到底有何要务。至于同古那边,杜总午后就可到达,自是也用不着他去操心了。其实程家骥还有一个不好明言的小心思。同古会战进行到现阶段。既掌握了战场主动权。大批后援又将在近日内陆续到达的中国军队,会战败的可能性已是微乎其微。而在此役中一手包办孤军守孤城、掏心扭战局两出重头戏的他。已出了太多风头。是该让开出一条金光大道。让别人去建功立业了!

    仰光。远征军总部。

    寒喧过后,春风得意的罗中将。便把一份委任状跟一份公文掏了出来。对了!应该称罗上将了!在战局转危为安,第二师团就歼在即的大背景下,早就呈了上去,却一直没回音地晋任其为陆军二级地上将的公文,也被龙颜大悦地最高当局亲笔批了下来。

    同样是看到一份委任状,程家骥此时此刻地心情,与上次就任远征军参谋长时地心怀惴惴,可谓是日月两重天。

    心知自己被何部长拖住的晋升命令,能这快柳暗花明,程家骥实是功不可没地罗上将以前未有的亲切口吻对程家骥说道“浩然啊,先恭喜你一声。那我念了啊!”

    程家骥立正作洗耳恭听状。

    罗上将清了清嗓子,拿起公文简明扼要的念道:“从即日起以新二十军、新二十七军、暂一一六师组建第四十八集团军。集团军总司令暂缺,任命程家骥为该集团军副总司令,仍兼任新二十军军长。”

    “司令长官,这个暂一一六师?”确实从没有听过这支部队程家骥,很有些摸头不是脑。

    “这个暂一一六师是今年五月才组建的,由去年从宁波地区撤出的两个保安团为基础扩编而来的。”罗上将看似漫不经心的答道

    程家骥心头一顿,宁波!最高当局的家乡可就在哪了!程家骥情知罗长官能点出这支部队的来由,已卖了自己一个不大不小的人情了,这个话题只能到此为止了!

    见程家骥已是心领神会,罗上将便一面把委任状和公文递了过去,一面语重心长的叮嘱着:“浩然!你的新二十军本来就是从新二十七军的前身里派生出来的,你又跟夏维民军长是至亲,内部的团结那是不成问题的。不过这个集团军司令部的架子要马上搭起来。虽说这回日本人刹羽而归已成定局。可他们调动部队的速度向来远胜于我,会不会在近期内卷土重来,也未可知啊!到时,指挥机关不健全,可是要大亏的哟!”

    听话听音,以程家骥今日的城府,哪还听不出这是罗上将是向四十八集团军司令部里塞人。

    果然,程家骥主动要求下,罗上将很热情的给他提供了几名优秀军官。说来罗上将还是给程家骥留了些余地的,他只是保荐了人,却没暗示要给这些人安排那些职务。这样一来,程家骥就大可以给这些人安排个工作轻闲外快多多的肥差,就可以把情面交待过去了。

    临别时,对程家骥的表现比较满意的罗上将投桃报李了:“浩然,关于你的新二十军主力的事情,你就放心好了。只要缅甸这边日军一退,日本人在印度的部队在孤掌难鸣之下,对缅甸的威胁也就大大降低了。我军驻印度的部队也就能可以换防了。咱们总不能老拿着头等野战军去当地方守备队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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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同古保卫战(十二)

    事实证明,罗上将的战场预见能力,还是在水准以上的。同古会战的后半段的发展进程与他向程家骥所说的几无二致!当然,中国参战部队那可圈可点的表现,在其间是起了决定性的作用的。

    说到底,这场战争打到时下这个阶段,至少对于精兵悍将云集的远征军来说,将领在关键时刻犯低级的战术错误和部队打着打着就莫明其妙的失去控制,这两种中国军队的战争初期屡屡暴露出来的致命伤的发病频率,已经大大的降低了。

    七月二日,七十四军军部率五十一、五十七师进抵茂奇。七十四军的全军到齐,让焦头烂额的土桥彻底没了救出第二师团余部的信心。在中国战场上,土桥可没少跟七十四军这支中国劲旅打交道,对其整体军力之强悍,他有着远比他人深刻的体会。

    五日,又有四个师的中国军队赶至战场。

    七日,即抗战爆发五周年之际,岛田旅团覆灭,同古城被中方收复。

    八日午后,一直被围在同古西郊的日军在十几倍于其中国军队的合力猛攻中灰飞烟灭。西郊的战斗的结束,同时标志着自明治建军时起,就是日本陆军的绝对基干部队之一的第二师团,做为一支有组织的军事力量不复存在了。(日军第三旅团残部早在六月三十日黄昏时分,被报仇心切的四十九师解决,到底是没能再看到月亮啊!)

    同日,自忖以麾下苦战多日三个师团剩余的六万余疲兵,就是能勉强突破茂奇防线,也无法战胜拥有近二十个师的兵力,且已是严阵以待的中国远征军的土桥勇逸中将。越过其顶头上司日军南方军总部。向东京大本营直接发出了请求撤军地电报。

    九日中午,被迫正视缅甸攻略已无成功之可能时任日本首相兼陆军大臣地东条英机语)这个铁一般事实的日本战时内阁回电土桥中将,允许其率部暂时退回清迈。

    一接到命令。早做好转向准备的日军三个师团,立即向东仓皇逃去。

    由于是在先前地激战中,缅中战场上的中国军队各师都受相当的损失,而日军土桥所部的主力尚存,故而远征军命令各部无须追击,全力肃清同古周边的残敌。

    十一日下午二时左右,战场区域内的枪声完全停息了!

    至此。参战总人数超过三十万人。却只打了二十天的同古会战,便以日本人地赔了夫人又拆兵。而闭上了帏幕。

    如此空前(中国军队第一次全歼日军常设师团)地大捷。战后的论功行赏自是万人瞩目地重头戏。即便是心性孤高如张玉灵者,在功名权力面前也未能免俗。何况他人乎。唯有早预支了这次会战地红利地程家骥,能得以置身事外、自在逍遥。可他却没能逍遥上几天。从川省一路南来的新二十七军就进入了滇西地界。抛开该军是前来归入四十八集团军建制不提,就是单凭夏维民这个大姐夫多年来对他这个小舅子地百般关照爱护,他也没有不出境相迎的道理。对于程家骥的公私两便之举,刚承了他一个大人情的罗上将,又哪里不大开绿灯呢!

    十五日,中缅边境重镇,侵在绵绵细雨里的保山县城。

    或许是因为过去在几个月里已有太多支战功赫赫的威武之师途经这里入缅的缘故,胃口被养刁了的保山人,对于新二十七军这支名声不显的杂牌军旅的到来,表现出了一种带着少许冷漠的平静,就连满脸堆笑的县府官员们的嘘寒问暧,也显得是那样的公式化。

    对此,这些年来在枪林弹雨中奔走于中原大地、大江上下早习惯了这种二等公民的待遇的新二十七军的先头部队新一八八师的兄弟们倒觉得有什么值得不快的,甚至,还有着一丝满足。

    不管怎样,入滇以来,沿途各县的慰劳供给之厚,比河南那个残破不堪的四战之地哪是强到天上去了。当然,这支化子军那小得可爱的胃口,也深受滇省县太爷们的好评。他们又能从摊排筹集来的应付过境军队的款子里,狠狠的捞上一票喽!

    只可惜,这种皆大欢喜的局面,很快就被程家骥的将要到来的消息所打破了。

    在那个年头,想要在保山造出个盛大欢迎的感人场景,容易极了,只需县府派人出个声,保甲长们再好好喊几嗓子,就能一下子凑上个三、五千人。可阖城五、六万百姓在听到一个并不那么确定的风声后,就自发的携老扶幼,站到城门外去等着、盼着。就在实有些骇人听闻了。

    这也就难怪新一八八师军官士兵们会心理失衡了。

    尽管,心里也不痛快,可饱经沧桑的常靖还是在第一时间,就带着一群大群部下站在了城门洞里。

    云南的气候哪都好,要不怎么说四季如春呢,可就有一样千万别遇上雨天。高原盆地的湿气本来就重,这一下雨,那就让人很不好消受了。偏偏老天爷又做怪,这雨竟是愈下愈大了。

    新二十七军是从烈日炎炎的四川紧急开上来的,上上下下都着的是单薄的夏装。加之一众军官此时又是站在城门洞这个风口里,不冷得够呛才怪!

    “唉,这人要是升了官,成了名将就不一样喽!想当年……。”一个在姜村整编时,跟当时还是副旅长的程家骥打过几场麻将的中校副团长,才抱怨了半句,就在闻声回过头来的常靖的逼视下收了声。

    “下回再让我听到你说这种混话,就给我脱了这身皮回家种田去!”警告完了中校,常靖转而对其它人一字一句说道:“你们都一样!别的什么事都好说,任是谁犯了这个,我是绝不会姑息的!”

    “是!”被平时不怎么爱训人的常靖的声色俱厉吓了一大跳的军官们,连忙轰然应道。

    常靖之所以这样做,并不是为了维护程家骥的领导威信,他只是在保护自己,在保护这些相从他多年的军官们。要知道,在由暂八十八师改编的新一八八师里,对程家骥的底细了如指掌的军官可不在少数,如果这些军官不收敛一些,反拿着那些从前的旧事不知轻重的乱说一通,那麻烦可就层出不穷了!

    好在没再过多久,虽是浑身泥水,可一举一动却意气风发的程家骥,就在一队骑兵的护卫下,闯入了常靖等人的视线。

    才发现城门外已是人山人海的程家骥心头一热,当先从鞍上跳了下来,牵着战马,深一脚、浅一脚的向保山城行去。

    “副总座!”常靖毕恭毕敬的给程家骥敬了一个军礼。

    “常兄!旅座!你这可是在骂我程浩然啊!”程家骥语气亲热的回应着。

    “程将军!老朽久仰将军百战百胜的威名!这次同古会战将更是力挽狂澜于既倒,大扬我国威于域外。将军功业可照千秋!我在此代表保山全县父老敬将军一碗凯旋酒!”一个美髯及胸的古稀老者抢上前来把一海碗当地自酿的米酒递到了程家骥手上。

    程家骥连声逊谢着。

    “程将军!鄙人姓纪,纪华堂,是本县的县长。这位前清举人白老先生是本县的数一数二的名流,老生生的道德文章素为所本县民众所仰慕钦佩,这碗酒还请将军务必赏脸!”这位一口一个本县的纪县长。长得是膀大腰圆,一副纠纠武夫的样子,可打起官腔来却是文绉绉的。

    此情此景下,那容得程家骥推托,更何况早已被顶风冒雨来迎他的这数以万计的民众,感动得情难自己的的程家骥也不想推辞。他站到一匹战马的马背上,先把那碗米酒洒了一半在地,以祭奠阵亡将士的英灵,才将余下的烈酒一饮而尽。在空酒碗往地上猛然摔去后,程家骥对着默立在雨中的民众喊出了自己的心声:“为在日本人的屠刀下殉难的所有兄弟姐妹、父老乡亲报仇!把战火烧到日本本土去,烧到东京去!要让一切窥视我泱泱华夏的异族明白,中华民族是永远不可战胜的!”

    “中华民族是永远不可战胜的!”数万热血沸腾的民众的合声,如同一把直刺苍穹的利剑,挺立在这天地之间!若要问中华民族的脊梁在哪?便在这些普普通通的贩夫走卒、农夫市民的心间!

    保山城内,白宅。

    “常兄,我听说于本三在你的部队里当副参谋长,刚才在席上怎么没见他。”程家骥的明知故问,让弄不清昔日的副手的意图何在的常靖颇费思量,最后只好答道:“本三前天行军时从马上摔了下来,伤得不轻,被我留在当地养伤了!”

    “常兄,你我兄弟谁跟谁,就不来那套弯弯绕了吧!一句话,你随便找个人领我去见于本三不就得了,不过是两个在台儿庄的血火里一块滚过老弟兄叙叙旧,你搞得这么紧张干嘛!”程家骥的脸上洋溢着孩子般的笑容。

    见程家骥笑得如此真诚,常靖也就心下释然了。

    于俊才当然没有坠马受伤,而程家骥也不会在意常靖适才的有意欺瞒,反而在心中把对常靖的评价,又提高了几分。毕竟一个连维护下级的担当也欠奉的长官,是不配得到部属的衷心拥戴的。

    亲自领路的常靖带着程家骥到了于俊才的宿舍的门外,就知趣的回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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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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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2002/ 第一时间欣赏抗日之血肉长城最新章节! 作者:我爱黄颖所写的《抗日之血肉长城》为转载作品,抗日之血肉长城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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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日之血肉长城介绍:
16K写抗战的书不少了,但是几乎没有描写以国民革命军正面战场为主的,就是写到了也是有头无尾。本书讲得还是一个回到过去的老故事,主要是描写国军正面抗战的,除了必要的的yy之外基本是按着抗战的路子走.在本书中会出现徐州会战,武汉会战等一系列抗日中的重大战役,力求表现出那个时代中华儿女的不屈的民族魂.同时本书也就描写抗战中一些真实的情况,如中央军与地方军之间的斗争及国军内部的腐败也会有较为深入的描述.郑重声明,本书的主角将有若干个妻妾,但是本书不是种马小说一切只是为了剧情需要而已.最后说一句本书主角打完日本人就出国定居,不会参与内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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