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日”落南昌(九)
三九年二月二十五,日军第十一军调集其原下辖第六师团、第九师、一零一师团、及新加强来的第十八师团,从正面强行攻击我九战区经营了二个多的武宁、永修、吴城防线。
日军第十一军发动的这次武汉会战以来日军最大规模的进攻,从战术上看日军是大举进犯中国军队控制区,是主动出击无疑。但是战略上来看,日军之所以会对南昌城志在必得,又实属是无奈之举。武汉落入日军手中这几个月来,中国军队第三、第五、第九战区的部队一直在向武汉方向派出部队进行试探性攻击。虽说中国方面自知目前的兵力还不足以攻下有日军重兵布防的武汉三镇饮马长江,故而每一次军事行动都是浅尝而止,但还是让驻防在以武汉为中心的广大地域的日军第十一军深感已方处处受制,处境艰难。日军高层普遍认为若是再这样下去,武汉三镇迟早不保。再加之日军毕竟是侵入他国领土作战,这样长期僵持下去,有百害而无一利,只有迅速攻下武汉当面的一处战略重地,才能重新打开局面,在中国战场上转入进攻。在以何处为战略突破口的目标选择上,日方上至东京大本营、下至第十一军部、十一军所辖的各个师团部并无半点分岐。皆选定了拿下南昌,以中央突破打乱中国军队阵脚,从而求得日方一厢情愿的臆想中的解决中国事变的契机。
而中国方面从重庆军委会到第九战区为了守住南昌这个战略要地,也是不遗余力的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在做在南昌附近打一场决定性的大会战地准备。
开战地头一个星期,中国军队依托有利地形和坚固的工事让日军进展甚慢不说。中国军队还在吴城一个军的兵力设伏,将从都昌出发跨鄱阳湖而来地日军一一六师团的一个联队及伪满军的一个步兵旅打得七零八落后,一举赶下了鄱阳湖去。吴城一战干净俐落的粉碎了日军企图以奇兵偷袭抄中国军队的防线后面,动摇中国军队的防守意志的狂想。
因第十一军在中国军队地防线面前地久攻不下。使得东京大本营对十一军的不满情绪开始急剧升温。在大本营命令日军华中派遣军再抽出一个旅团级地支队兵力支援第十一军地南昌攻略地同时。大本营参谋总部也沉不住气了,于三月二日派出参谋总部作战部副部长青木诚一大佐前往申斥岗村中将并督促其在下面战斗坚决的惯彻大本营地速战速决的既定方针……
岗村受逼不过,被迫又从后备兵力中提前抽出二十七师团加入战斗。至此日军投入第一线兵力即达到了十万以上。如此一来就让第九战区担任武宁、永修、吴城一线阵地防御任务的九个军,有些不堪重负了。
三月四日,日军第二十七师团在付出重大伤亡后,攻克武宁城外要冲筹溪,直逼武宁城下。此战二十军守备筹溪的一个团自团长到士兵一千三百二十一人全部阵亡。
面对日军咄咄逼人的攻势,第九战区的那位在万家岭一役中很出了些风头的代司令长官心里早有成算。当些防线即将被日军撕破之时,他不退反进的将先前留做预备队。一直没有参加战斗的七十四、十八、十军这三支猛虎放出笼子来。与正面防线上的九个军合力在同一时间对日军发动反击。中国军队十二个军二十几万兵力全力反击,非同小可。一时间中国军队的反击大有排山倒海之势雷霆万钧之力。逼得日军在屡屡受挫之下。不得不暂停攻击性军事行动,将所有部队转为守势。以待再举。
二天后,当日军得到一个师团(一零六师团)的援军,正要再次冲击中国军队的阵地时。第九战区的主力十个军在负责殿后的二十、七十军的掩护下,趁日军调整部署的这两天,已撤出阵地向修水方向转进去了。第九战区司令长官部玩得这手金蝉脱,壳致使日军十几万大军全线扑空。
闻得中国第九战区的主力部队已遁走无踪。日军第十一军司令官岗村宁次在满怀失望的同时,也清醒的认识到自己已没有一战定乾坤的机会了。天大地天,再想要捕捉住这二十万中国第九战区的主力几乎是不能的。日军发起这个次南昌攻略的主要目的有两个,一个是在作战中歼灭中国军队的有生力量。另一个就是攻下南昌,改变战略上不利地位。岗村既已意识到在野战吃掉第九战区的主力无望,就把下一步作战重点放在了攻下南昌上。且不说南昌在战略上所具有的那不可替代的位置,对攻击南昌,岗村心里还有一个个不好明说的小九九……,电脑站www,16k.Cn。那就是以中国军队一向表现出来强烈的守土意识来看,第九战区是万万不敢弃南昌于不顾。只要这已跳到外线去的十个军来救援南昌守军,他就还有机会重创甚至是围歼中国军队这个重兵集团,为下面的战事打下坚实的基础。
基于这种作战指导思想,岗村将才占领武宁、永修、吴城一线城镇的日军第十一军主力分成了两拨,主力仍留原地策应各个战略方向(此时第三战区已奉重庆军委会的命令,以两个多军的兵力出浙赣线兵逼湖口。),一零一师团、一零六师团直趋南昌。
在日军第十一军指挥层内部关于用那些部队主攻南昌的争论中,岗村最后还是支持了他的得意门生宫崎大佐的动议。定下了以一零一师团、一零六师团这两个在南浔线上曾吃守败仗的部队为主攻,以在万家岭一役中险些全军覆没的一零一师团负责直接攻击南昌的作战序列。
在定下主攻部队后,岗村还采纳了一零一师团师团松浦淳六郎的建议,将日军第十一军全部的二百五十毫以上大口径火炮及近两百辆战车全部配署打主攻的这两个师团。在两个师团当中,岗村又着重加强了一零一师团地战车配备,使得一零一师团一个师团就拥有战车一百三十五辆,且大多是日本当时性能最优越地八九式中型战车。
岗村的作战意图很明确。就是要用这两个实际上已是半甲化的师团借助战车地威力。强行撕破中国军队的防御,以达到迅速直抵南昌城下,逼使中国第九战区的主力主动找日军求战的目的。
在程家骥来自的那个时空的历史上。岗村玩得这一手漂亮地花活曾经让中国军队在措手不及之下,仅仅五六天内就丢掉兵家必争之地南昌。可这回,岗村能如愿吗?
在日军派出两个师团向南昌急进地同时,已转移到修水的第九战区前进指挥所里也正在规划着中国接下来地作战行动。
“又让那个小家伙料准了,岗村这个老鬼子果然是玩这手。”说这话地是一个四十上下浑身透着一股仿佛是与身俱来地虎气上将军。此人正是第九战区的代司令长官,万家岭地英雄。
“我看这回岗村这支从裤裆里伸出的拳头是要砸在铁板上了!不过有一点。我就是搞不明白,他程家骥一个惹事生非的纨绔。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准的战略眼光和战术嗅觉。真让我们这样堂堂军校生们无地自容啊!”这位在兴奋中略显有些沮丧的郭少将,是军中有名的才子。在大规模战役的谋划上。堪称九战区高参中的第一人。也是战区司令长官最欣赏的一位军中才俊。
“我不管他是妖是鬼,他是个顶直腰杆的中国人就行。你去传达一下我的命令。让南昌机场的飞机做好准备,只要守修水河的部队一召唤,飞机全部起飞,把日本人的坦克给我炸到河底去。”战区代司令长官这会子可没有去想程家骥是不是生而知之的天才这个无耻的问题,作为一个从军三十年的军人,他只关心战场上的结果。
岗村下分兵令的第二天,三月八日清晨,日军一零一师团就迫不及抢渡修水河。
防守日军一零一师团当面渡口的在九战区司令部的关照下获悉日军将以步兵掩护战车强渡中国军队第二十军一部,立即向南昌直接发报要求空军出动所有战机对日军进行空中打击。闻讯后,遵照第九战区的命令南昌机场上停放了所有能飞得起来的飞机,都加足了油向
在中国空军的五十三架的空前大机群的狂轰滥炸下,正在河边待渡及已到河中心的日军第一零一师团的部队及其配署的战车遭到异常惨重的损失。在此次中国空中对日军的大轰炸中,光日军承认的已方伤亡就二千多人,战车也被炸毁了三十多辆。而中方认定的日军损失更是高达步兵五千以上,被摧毁战车六十多辆。历史的真相有时是永远埋没在尘埃的,但有一条是日方无法否认的事实,此后日军第一零一师就被岗村中将调回了宁武,而代之以得到了一个支队兵力加强的第九师团。
小河口,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渡口自从名扬天下,战后日军旧军人的回忆录丛书中,曾有一本专门讲述这里发生的事情的书,名字就叫血火练狱。
输急了眼的岗村,虽已有些觉察到中国军队是不是看破自己的战术意图,但到了此时自知日军已无退路的岗村,也只能硬拼了。他集中了手上所有的作战飞机、大口径火炮掩护两个师团日军强渡修水河。
在几万日军不惜一切代价的疯狂的攻击下,守修水河河防的中国军队第二十、第七十、第四十九军伤亡很大。在完成了九战区下达的于修水河一线阻敌二天的预定作战任务后,这三个军的中国军队,于三月十日夜间次序井然的悄然撤出了这条永远留下了他们几千名手足兄弟的防线,向永修方向退去。
日军第九、一零六师团一路猛进屡次击破中国军队的阻击,于三月十三日进至,离南昌城桓仅三十公里的乐化与已防移到这里这里暂十六发生激战。
打这种毫无技巧可言的死仗,是一向对如何保存实力很有心得的夏维民所最不愿意做的事情。这回是战区长官部以军法相胁,要不然他才不打这一仗了,反正日军一定要南昌的,暂十八军也是一定要在南昌和日军死死耗上的,他又何必在这里仅仅是为把戏演得真些,把自己本钱陪上了。这不,才开战不足半天,暂十六军的伤亡就上了三千了,要不是乐化有工事可凭让日军的战车并不能完全发挥威力,暂十军早就垮了下来了。战至黄昏,日军一零六师团之一部已突破暂十六军的左翼防线,力战不支的夏维民再也顶不住了。
“小六子,天一黑我就要撤了。你们没什么问题吧!”
接到夏维民的电话时程家骥正在设在赣江南岸的军指里与黄中将等人开战前的最一次作战会议,他在请示了黄中将之后,向自己的大姐夫说道:“大姐夫,你可以在黄昏后后撤。我们一切都准备好了”。
暂十六军趁夜跳到外线后,日军第一零六师团的先头部队,于三月十四日上午十时进至南昌城郊。
至此南昌会战的第一阶段作战正式降下纬幕。日军在付出沉重的代价情况下,花了整整二十天时间终于攻到南昌城下了。看到南昌城的城墙的日军一零六师团的官兵们欣喜若狂,都以为跟武昌、徐州一样,南昌定已是一座空城,就等着他们去摘取了。
然而,中国第九战区代司令长官和日军十一军司令官岗村中将这两位中日双方的最高指挥官心里都清楚,南昌这一战此时刚刚进入高潮,还不知鹿死谁手了,远没有到落幕的时候。
第三十八章 血火笼城(一)
公平的说,因快要到达南昌城下,而在日军第一零六师团的低层官兵们中间普遍洋溢着的轻敌情绪。并没有影响到在南浔线上吃过亏的这支部队的最高长官松浦淳六郎中将的判断力。在面对只要拿下就可以一雪前耻的南昌时,他还是强压下心中的狂喜,命令自己师团所属的各个部队要按攻打坚城的姿态向南昌城推进。在松浦中将的严令下,日军一零六师团各部官兵收起骄狂的心态,在战车的掩护下分几路小心翼翼向南昌城内扑来。
进贤门门楼上。
“军座,鬼子还是很小心的,真不愧是挨过揍的部队,警觉心就是高啊,这是怕咱们要死守城墙咧!”程家骥指着城外正向此处逼来的,那几路前瞻后顾的日军,对与他并肩站在城楼一侧的黄中将说道。
“他们是万万不会想得到,我们会不守这足有六七米宽的城墙的,这种打法也只有你浩然有胆子提出来。”黄中将欣然夸奖自己的爱将,说真的他现在越看程家骥越是喜欢,要不是程家骥都有三个妻妾了。黄中将说不定真会把他自己的那个漂亮的小姨子许给程家骥,和程家骥做个连襟。
“军座我的作战方案递上去,不是还要你敢批才做得准吗!”程家骥不动声色的恭维着自己的顶头上司。“军座、参座,炸药埋好,两位长官还是先过江吧!这里太危险了。”正当黄中将想要回程家骥的话时。暂十八军所辖的工兵一团团长石晋又上城楼来催了。,这已经是半个小时内他第三次请两位长官离去了。显然有两位南昌保卫战的主要负责人赖在他的地盘里,让这位早年毕业于东吴大学土木工程系的工兵团长有些浑不自在。
黄中将在挥手示意自己等人就走地同时,对程家骥说道。“浩然,鬼子要开炮了。你我老是赖在这下面地人也为难。再说我们都呆在江北向旅长也不好指挥。走吧!”
当程家骥被黄中将拉回设在赣江南岸的暂十八军军部时,日军第一零六师师团的各支先头部队已在炮火地掩护下占领了进贤、惠民等城门。
“团座,你看是不是可以引爆了。时间久了小鬼子要是发现了咱们在城门楼子下的城墙根下做的手脚,那可就抓瞎了。”说话的这位湖南口音很重的少校是工兵一团的三营长章汉之,进贤门城楼下面的那上千斤炸药,就他亲自组织人填进城墙根下去地。
再等一回,你看不到吗,城门楼子上地鬼子分分秒秒都在增加,咱们下了这么大的本钱。一路看中文网首发好歹要多收回些成本不是。再说郑麻子那边都不急咱们急什么。”石晋一边兴致勃勃地观赏着那如蜂聚蚁啸般一堆堆地拥在城楼地日军。一边驳回了章汉之要求现在引爆埋在进贤门下的炸药地请求。
章汉之见团长提到了工兵二团的团长郑麻子,知道劝也无用。也不在在这个事情上缠纠。工兵一团的官兵们都知道。本团的这个大学生出身的团长。与行伍出身大字不识几个却在工兵业务上压他一头的二团的团长郑麻子是死对头。这两个人,一个认为对方是一无是处的白面书生。一个嫌对方是目不说丁、行为粗鲁,没有半点军人风度兵油子,彼此之间水火不容,挖个陌阱什么的都较着劲了,更不用说这会了。
无独有偶,此时,日军第一零六师团一四五联队长市川洋造中佐,也正在进贤门上用望远镜仔细的观察南昌城的纵深地带的任何一点风吹草动。
川洋造中佐是上个月才归队重掌一四五联队的。在张古山一役中,一四五联队被中国军队打得溃不成军的败下阵来,市川洋造中佐的背上也挨了一枪,差点连命都丢了。在武汉的第十一军总医院躺了四个多才检回一条命。
因为是张古山一战失利,才导致全师团的全线崩溃的,故而市川洋造中佐是抱着远比他人更强烈的雪耻心理回到部队来的。正基于这种旺盛的复仇心,自从南昌攻略开始以来,他才会率领他那刚刚补齐八成兵员的联队,处处冲在整个师团的最前列。也因为尝到过中国军队的苦头,在具体作战时上,市川洋造中佐又是整个师团最小心谨慎的联队指挥官。这不,今天一四五联队拿下进贤门之后,为防中国军队有诈,他立即就上城楼来观察前方的动静来了。他并不知道正是自己的这种多余的谨慎,让自己白白的送了命,他要是直接飞快的入城,或许还能跳得性命。
此刻在市川洋造中佐的俯视下的南昌城异常的安静,就象一个颗熟透了苹果,只等人伸手去摘了。整个江北都沉浸在一片死寂中,只有赣江南岸有些灰黄色的人影在闪动,看这个情况看在市川洋造中佐眼中,分明是中国军队已经跑了。
“除留一个中队的士兵守牢城门外,其余部队迅速向赣江推进,一个小时后我要站在滕王阁上。shuyaya.com.net”在确信中国军队在赣江北岸没有伏兵后,市川洋造中佐下达了全联队扑向赣江的命令。
可他和他所指挥联队的许多官兵们永远也不可能饮马赣江,用军靴践踏那座有西江第一楼美誉的千古名楼了。
正当市川洋造中佐要下城楼之时,突然间一股从大地中传来的震荡让整座进贤门门楼颤抖了起来。这是石晋见时机已成熟,适时的摇动了引爆炸药的电柄,上千斤爆炸在被引爆时产生的巨大的震波所致。
出于是动物对危险即到来的本能反应,死死扶住城门垛子的市川洋造中佐下意说的喊了一句“扒下。”。他没有机会再说第二句话,一声巨响后,整座进贤门门楼顿时化为乌有。中佐本人也被炸得无影无踪了。正在城楼附近的上千名日军官兵非死即伤,爆炸所产生的冲击波甚至把刚通过进贤门地十几辆日军地八九式战车一一掀翻在地。在被杀伤的日军中,除了小部分正在城楼上欢呼胜利的日军官兵是直接死于爆炸外。大多数日军则是由爆炸后被炸药炸得满天飞舞地石块所伤。一时间进贤门内处几百米内。到处是哀嚎的日军。
进贤门的大爆炸发生后仅仅几秒钟,惠民门门楼下的炸药也被工兵二团的团长郑中天亲手引爆。又是一声巨响,正从惠民门涌入南昌城的日军第一四七联队也遭到重创。正是因向城里急进的原因。一四七联队地死伤远没有一四五联队那么多。但这两座城楼地爆炸在让日军伤亡近二千人的同时,也让松浦淳六郎中将清醒地认识到南昌之战这才开幕了,要论孰胜孰负,一切还是未定之天。进贤门大爆炸发生时,松浦淳六郎中将也正准备从这里入城。一小块从进贤门门楼上被炸药崩下来地碎石在经过几百米地空中飞行后下落时,击中了正与大地保持最亲密接触的中将额头,锋利地石片立刻在中将的头上留出了一道永恒的纪念。
捂着头上那直往外冒血的创口。暴怒的松浦淳六郎中将从地一骨碌的站了走来。抽出腰间的指挥刀高声道:“全体向赣江攻击前进。”。
在位于南昌城内的一处小巷里的独立九十七旅旅部的房顶上,向中原这位堂堂少将正与他的新任副手杨真一起监视着已进南昌城的日军的一举一动。此战守南昌。独立九十七旅这支暂十八军的川军以其一惯的热血。硬是从黄中将那里抢下了打头阵的任务。向中原也被任命为以独立九十七旅的官兵力主体组成的暂十八军第一梯队总指挥负责指挥留在赣江南岸的所有部队。
“旅座。照日本人目前这个速度,很快就会和我们的第一道防线交上火了。我还是到前面去看看吧。”年经的杨真是川军中为数极少的出国留过学的军官,这位时年仅二十四岁却从军十年的上校也是川军各派系公认的川军中最年轻的鹰。
“你去吧,不过要多带些人”向中原太了解这个自己看着成长起来的年轻军官了,明白自己是拦不住他的,与其让他自己偷跑上火线上去,还不如多让他带上些人光明正大的去。要知道,想当年川中各路诸侯大混战的时候,向中原就是杨真的老长官,对他自是知根知底的很。
在杨真到达第一线之前,老羞成怒的日军第一四七联队在联队长小谷雄一的指挥下,就已经和独立一百师暂划归向中原统一指挥的一个营交上手了。
这个营的营长叫马皮,三个月前还是南昌市井中有名的刺头。
马皮不姓马,他的真名实姓,就是他自己也说不上来。只因自打生下来身上就有好几大块白斑,于是乎就得这个外号。马皮是个孤儿也是个混混,他和他那手下那二三百号弟兄,号称是南昌城里最凶恶最不要命,也是最穷的混混,莫说街上巡警不敢去惹他们,就是那些发了财的老大们也怕他们这伙拿命不当命的穷小子。
马皮做混混做得风生水起,并已在想法子如何才能象其它的老大那样霸占下几处产业当小享时。日本人要来了,在日本人来之前,中国自已的大兵就先进了南昌,接管一切。马皮是在找上门来一个连的军队枪口下,为了不连累自己的兄弟们抱着有去无回的心态去警备司令部赴那个鸿门宴的。当时都以为象下江的那几个城市那样,在开战前警备司令部要枪毙一群城里叫得响的混混来镇镇人心。当第二天,马皮穿着中尉军服回到窝里时,兄弟们都被惊得目瞪口呆了。
马皮似乎天生就是当军人的料。他的骨子里好斗、孤胆、死不服输倔强以及身上强烈得都快溢出来的俗称赌性的冒险精神,都让文颂远对其极为欣赏。在二个月的整训结束后,马皮昔日的那些同行们都还挂着尉官的军阶。就只他被文颂远力荐给程家骥,在整训结束后一跃成了少校营长,也是南昌城中在枪口下从军的大小混混们中唯一成了营级部队主官的人。
而对于军队的生活,马皮适应竟是出奇的快。对他来说军队这个地方,最起码不用但心身边的战友把枪口指向你。在马皮二十二岁的生命中,他已经被身边的人出卖过好几次了,每一次他身上都要加几道让人触目惊心的伤口痕,可他居然都能活下来了,也算是命大的很了。
让马皮决心死心塌地当军人的,还是文颂远跟他说过一句话。那是在他升上营长的第一天,文颂远对他说:“人生来就有一个命,而乱世就改命的机会,当个乱世中的军人就是抓住了这个机会。”。
马皮信这句话,他越来越相信只要在军队里才能改变自己那生来就比这世上大多数人差得多的运道。
言归正传,此时的马皮正带着他手下的四五百号有一多半是三个月前还在在城里讨生活的兄弟们,与日军纠缠。
这些地理鬼并不与日本人堂堂正正的作战,他们总是贴着房檐打一枪就走,让日军空有强大的火力却硬发挥不出来。日军刚开始时还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紧贴着房檐走动。当几十名日军在冲锋时先后踩上一个个,仅仅能把他们的腿陷进去的,伪装巧妙让人很难察觉的小陷阱时。小谷雄一中佐终于意识到了中国军队这样做的原因。可为了得到这个认识,一四七联队硬是被放置在小陷阱里啐了蛇毒的长钉毒死了五十六名官兵,其中还包括一名中队长。(这程家骥设计的许多小花样中最不起眼一样,为了这些进入人体后一分钟内致人于死命的蛇毒,古国雄还专门派人回了一趟云南大理又费不少心思,才搞到了这些宝贝蛇毒。)
在日军第一四七联队的后面投入战斗的,其它日军部队也被这些小机关出奇不意的毒死了不少人。
和世界上大多数军队一样,日军可以承受枪炮等文明武器所带来了巨大伤亡。但对于蛇毒这种神秘的可以在短的时间内致人于死命的物质,日本人还是很恐惧的。就这样,来势汹汹的日军步兵的推进速度,在前线官兵们自发的,也学着中国军队的士兵那样挨着房檐走的情况下,慢了下来。有时他们还要在推进过程中,与中国军队对射良久也不得前进一步。
如此一来,日军那些本来就仗着皮粗肉横冲直撞的战车的位置,就显得更加突出了,等待它们的将是什么了?
第三十九章 雾都缘(八)
七月二十九日,绵阳,程家骥亲自选定的新一百师总练兵场。
兵还是那批兵,枪也还是那些枪,甚至连训练的课目也没有多少变化,可这支队伍的精神面貌却是大不一样了。
前些日子,那些才从军不过两个月上下的新兵们,就是训练得再是认真,在行家眼里也不是徒具其形罢了。而这会子新兵中的许多人的眼神里,比之先前多了一种显而易见的锋利,让新兵们面目一新的正是这略带些嗜血意味的锋利如刀的神情。
凡是有带兵经验的人,都看得出来,这是打过仗的士兵的一种特质。当然,光有了上阵的经验,还达不到程家骥心目一个精锐士兵的标准。但程家骥也明白,他欣赏的那种只能在高强度现代化的战场上才能磨练出的从骨子里浸出来坚毅,是这些只是和土匪打了几个小仗新兵们不可能有的。可不管怎么说,这些原本是完完全全的菜鸟军中新丁们,好歹是勉强完成了从一个平民转化成一个军人的第一步。
当程家骥在管适之等人的陪同下,在大操场上东走走、西看看,耐心而又细致的对各个兵种的训练情况进行视察时。刘以诚自己找上门来了。
“师座。”程家骥虽已是新十八军的副军长了,按理该当叫副座,但是出于对程家骥新一百师的绝对核心地位的,一种发自内心的承认,新一百师的上上下下还是一口一个师座的叫着。
说来,这还是程家骥回任以来,第一次见到这位被他寄以了重望的西点军校毕业地年轻军官。这也是事有凑巧,程家骥从重庆回部队时。快速纵队刚好在外县拉练。等刘以诚回到绵阳,程家骥带着部队出来绵阳地绿林好汉练刀子去了,两下里阴差阳错的。就一直拖到了今天才照面。
“子俊,我快吃得着你的喜糖了吧!”程家骥今天地心情显是不错,一见面就拿刘以诚打起趣来。据师部公认的“八卦王”管适之提供的可靠情报,驻兵绵阳的这些日子,刘以诚和绵阳一家士绅的小姐关系很是密
“师座,我是来请您去看看我们快速纵队的合成演练的。”程家骥不提女人这茬还好,这一提。刘以诚地脸色立马成了酱紫色。不过还好。总算他还没忘了自己是什么来地。
“那里卡壳了!”程家骥见向来谨守公私分野的刘以诚地那面上地神色,那里还会想不到自家地这个亲戚的姻缘路遭遇了“车匪路霸”。一路看文学网忙关切地问道。
“她家里不同意。嫌我是个当兵的。”显是很不习惯在自己的长官面前。谈论个人问题。刘以诚红着脸答道。
“管处长!子俊的这个事情交给你了,我就一句话。三天内搞定。你行不行!”成人之美这种惠而不费的事情,程家骥可从来是很热心的,保况象管适之这样的专门人才,不用岂不是浪费了,程家骥就不相信凭管适之的那张嘴搞不定一个土财主。
你别说,程家骥安排管适之干这个,真可谓是知人善任,这位管大外长在这方面可谓是车轻路熟。想当初当文颂远的媒人时,人家枪林箭雨的什么没见过,顶多有点钱的一介平民,怎么着也不会比萧县的绿林盟主更难对付吧!
“是!”管适之对自己的三寸之舌,还是很有信心的。再说了要是软的不行,他还准备请文颂远来帮忙。反正这档子事是程老大交待下来的,一向好事的文老二只要知道了,就断不会有不渗合的道理。有文颂远在里面撑合,软的硬的一起来,管适之就不信抢不下人来。可怜的刘以诚!要是他能知道管适之此刻心中打得这缺德的小九九,说什么也不敢让管适之去做这个媒。
“放心,半个月内当新郎,到时候我给你主婚。现在领我去看看咱们师养的那支吞金兽去。”出于对管适之这方面能力的信任,程家骥不假思考的就给刘以诚打了保票。
半个小时后,位于绵阳以西的一个大山谷中的快速纵队的训练场。这里同时也是快速纵队近千官兵的家。
对这支全师唯一一支摩托化部队,爱若掌上明珠的新一百师高层之所以会把快速纵队的家安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这又与程家骥的另一个制军理念,有莫大的干系了。
许是在二十一世纪时,看多了战功赫赫的野战军最终论为;围着老婆孩子转的“县大队”的悲剧。程家骥掌兵以来一直固执的坚持一个观点,那是军队要有几分野性,不能活得太舒服了。
程家骥坚信把部队驻在城市附近在生活上所得到便利,与部队必然被繁华安逸所磨灭的锐气相比起来就微不足道了。(电脑阅读.net)禀呈这个观点,此次驻军绵阳,新一百师除了师部和少数直属队驻在绵阳城郊外,其它都分驻在条件较差的荒郊野外。此种有福不会享的“傻瓜”行为,却是新一百师能一直保持有较强的吃苦耐劳精神的一个重要原因。程家骥这种当兵就要远离喧嚣的闹市的观点,或许有其偏颇之处,可其从实际效果上来说,确实还是很不错的。
“报告师座,快速纵队全体应到九百二十三人,实到九百二十三人,无一出缺。请师座训示!”今天快速纵队这个值星官的嗓门宏亮及了,直震得站在他近前的程家骥的耳膜一个劲的嗡嗡做响。这种可以比美“雷公”的嗓门,即使是是在军中也不多见。此情此景,程家骥不由自主的回忆起了一年前在徐州初见起袁世忠的情形,那天袁世忠的口令声,也是这么嘹亮得过火。想到这程家骥不由得心中隐隐作痛,带连着他原本不错的气色也黯然了些许。
程家骥看着这肃立在排得整整齐齐的汽车旁的,士气高昂龙精虎猛地步兵;直坐在战马上地威风凛凛的骑兵;一辆辆浑身泥水的坦克;一门门还带着硝烟味大炮;程家骥一面全身心地沐浴在,这支发在血里火里趟过几遭的老兵为主体组成的小小方阵。所透出了那股直冲云霄三千里的拙拙逼人的肃杀之气当中。一面在心下深以自己有识人之明而自许。看这光景别得先不说,至少刘以诚带出的这支部队,没给他摆任何花架子。单就凭这股气,程家骥就敢断言这支队伍的战斗力低不到那去。
“开始吧!按平常那样来就行了!”已经被铁与血塑造成了一个务实地将军地程家骥,可没兴趣看一场“盆景”式的安全第一地低强度表演。
山谷相当大,足以展开这支拥有四五个兵种地合成部队。
先是开进演练。快速纵队以骑兵为前导,并担任搜索敌军地任务。坦克及摩托化步兵随后跟进,炮兵则拉着牵引火炮与包括维修连在内的纵队直属队,一道在摩托化步兵地保护下。均速行军。对于这种与欧美列强的摩托部队略有不同的刘以诚独创的行军序列。程家骥还是比较欣赏的。程家骥明白刘以诚的苦心,在当前的技术条件下。坦克和汽车在行军中。极易遭到对手的炮兵火力突然袭击。所以在采取一条龙的行军态势时,用相对灵活的骑兵来替后面的各种车辆开路。也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设定的开进路程很短,加之快速纵队又是摩托化开进,很快开进演练就告一段落。接下来,便就是今天的重头戏,攻击全成演练了。
刘以诚的摆出摩托化部队攻击阵形,带有很浓的浑之不去的美国风格。整个阵形以坦克连和几辆已加装了钢板的土制装甲汽车为突击主力,并充当已方的步兵的活动钢铁掩体,两翼和侧后的安全由骑兵保障,纵队直属部队与炮兵一道紧随主力开起。在开进过程中,每间隔十分种,炮兵就把炮架撑开,冲着一层层布置的靶子打上几炮兵团,又的把炮架收起继续跟进,忙的是不亦乐呼,却始终能跟得上队形,足见其中之训练有素。土制的装甲汽车、日本人免费送的坦克和步骑兵们在行进同时与炮兵一样,也对着各自的标靶进行射击。
令人惋惜的是,炮火射击精确度不是很高,这方面程家骥倒没什么不满的,毕竟是只是训练的二个月嘛!有这个十中三四的成果就不错了。反正在短时内,程家骥也没想过要让快速纵队鬼子的战车部队正面顶上。
从程家骥所在地方看来去,整个快速支队犹一个整体,以时打时停的姿态滚滚向前好不壮观。程家骥看得很爽,若不是从各种车辆的中排出的尾气和消耗的炮弹,让他有点肉痛,这一切就太完美了。
“子俊,总的来说,兵练得还不错,我要给你记功。我再来说说不足之处。第一,你手下的这支快速纵队将来是要为全军打开前进道路的,准确的打击敌人是作战首要标准,一定要苦练炮火的首发命中率。还有,在如何日军飞机的突袭和行军伪装上,你要多下下功夫。否则部队难免会在作战中和行进间,让鬼子的飞机给炸惨了的。告诉一个好消息,我让人在重庆订了二十辆三轮摩托和六辆马力较强可以都改成装甲汽车美制卡车,大概一周后运到。”
说完这些,丢下因马上就能得到新装备,而兴奋得两眼微红的刘以诚,程家骥起身就走。适才军部找他都找到这里来了,若不是想要把快速纵队的演练看完,程家骥早就到军部去了。
绵阳城中的新十八军军部。
“培民,你这么火急火燎的把我抓回来,不是日本人进川了吧!”自从上次绵阳事变后,黄中将在新十八军中的威望大增,目下整个新十八军,也就只有程家骥敢和黄中将这个已是名副其实的一军之长,如此的随随便便的说话了。
“浩然,你先莫贫嘴,你先看看这个。”黄中将一边亲手给程家骥倒上一杯茶,一边递给他一纸命令。
兹命令新编第十八军,移驻重庆,军政部。”
看完这封有些没头没尾的电报,程家骥诧异的对黄中将问道:“让咱们回防重庆倒没什么大不了的,可这上面又没说,是归重庆卫戍司令部指挥,还是归军委会直属,隶属关系不明确,咱们听谁的去。再说上面还有集团军总司令了,我们未经请示就把部队拉到重庆去,不大合适吧。”
其实程家骥还有一句没有说出口,那就是军政部的命令咱们凭什么去听。不过话虽如此,军政部也好歹也是上峰,这么明目张胆的抗命不遵多少也是个罪命。
正当程家骥与黄中将对着这一纸电文一筹莫展时,军委会发了一封电报过来,称前令撤消。这件让程家骥百思不得其解的怪事的来龙去脉,其实很简单。只是因为重庆在乡军人中,有部分人对中央不满,有闹事的迹象。军政部有、人认为原驻渝部队与地方接触过多用于弹压不大放心,遂想以新十八军为镇压主力,才发了这么封有点莫名其妙的电令。(这显然有推黄、程入火坑的用意在内。)后经川中名流出面周旋,这事得到和平解决,调新十八军回渝的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整个八月上旬,程家骥都忙得两脚不沾地,眼看他早定下的新一百师全师大校阅的日子一天一天的逼近,这时却从几千里外“飞”来了一件让程家骥头皮发麻的家事,吴少君和玉如带着孩子,提前一个月在洛阳上了飞机向重庆飞来。
程家骥对于这件私务,可不敢怠慢。他在接到洛阳的暂十六军留守处的电报的后,当即就把军务托给钱绅,急匆匆的带着紫玉赶住重庆支了。程家骥此时已无心追究,是不是看似温良的紫玉漏了自己与于三姑消息给洛阳方面。少君她们才会来得如些急不可待,他现下心里只有一个心愿,那就是一定要在少君与于三姑见上面之前,和少君好好的谈一谈。
第三十八章 血火笼城(二)
此次攻击南昌,日军吸取了前几次战役中,九四式“豆”战车被中国军队用战防炮中远距离大量击毁的惨痛教训,改用九八式中型坦克担当战术突击力量。这种在二十年代中期,照着从法国进口的过时坦克样车加以仿造而得的中型坦克。虽与同时代的欧洲列强的最新式坦克,相差整整二三个档次。但在亚洲范围来说,却的确是当时防护性能最优良、火力最强大的装甲战斗车辆。客观的说,此时的中国军队,手上并没有,能在六百米外对它那十七毫米厚的前装甲造成伤害的武器。就是对它那略薄一些的,平均厚度约十四毫米的侧面装甲,中国军队能用于反坦的大多数火炮,也显得是那样的力不从心。
可真要在五六百米的超近距离,用三七战防来打八九式坦克,又谈何容易。先不说能不能打中,就是打中了,能当场击毁的可能性也极低,多半是只能在八九坦克的前装甲上打出一个弹坑来。但这门与日军的锋线靠得如此近的战防炮,十有八九是保不住的了。所以这种打法,细算下来,还是中国军队比较吃亏。
日军的坦克手们正是仗着自己的所驾驶八九式坦克,皮糙肉厚,才敢无所顾忌的驾驶着自己的“坐骑”,以时速二十公里的速度,向赣江边上猛冲过来。要是这些小鬼子开得的是,已被日军装甲兵们在私下里称做“火棺材”的九四式“豆”战车,就是借他们两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在城市中如此猖狂啊!
“我日小鬼子个先人板板,这些铁王八还真横!”向中原在指挥所里,用杨真从德国带回到的十五倍的高倍度望远镜,把日本人坦克看得是清清楚楚的。
此时向中原的心情是复杂地。一方面作为暂十八军在赣江北岸地部总指挥。向中原自是心里有数。已方已安排下对付日军的这些庞然大物的陷阱,就等这些大家伙上沟了。另一方面,亲眼看见地日军九八式坦克推进时。显示出来的那种目中无人的张狂气焰,让向中原心不免有些忐忑,生怕到头来自己方面的布置会拿这些大铁盒子没奈何。
向中原的担心是多余的,程家骥这回给九八式坦克布下的可是不折不扣地必死之阵。
当日军地坦克推进的一定位置时,突然间各个突击方向上处于较靠前位置上地七八辆坦克几乎在同时间内,掉入了中国军队早就挖好地陷阱当中。。shuyaya.com.net。后面地坦克也有又刹不住车,结果跟前面的坦克挤到了同一个陷阱里了。更有几辆冲得太猛地。超过前面的倒霉鬼,掉下前方的陷阱之中。成了新一批“受害”者的程家骥这一招。看似平平无奇。也就是挖个陷坑什么的,在某些“军事家”眼中。纯属是不成气候的小打小闹。但程家骥这一手玩得之所以能令人拍案叫绝,全因这种超级大陷坑,专门是为日军的八九式坦克量身定做的。
说是为九八式坦克量身定做的,还是有几分说道的。首先陷坑上的盖板是一层较薄的水泥板子。步兵或车辆,甚至是只三吨多重的九四式“豆”战车,都不可能压垮这块上面覆盖了一尺来厚的土层的水泥板。而战斗全重达到十二吨以上的八九式中型坦克则是一压就跨。这样一来,就避免了出现误中副车的情况。
其次,日军的九八式坦克的长、宽、高,分别是5.75米、2.18米、2.56米。而程家骥设计出的这种长六米五、宽二米五、深六米的巨大陷坑。不但可以完全容纳九八式坦克的庞大身躯,且还能让九八式那优越的越野性能,没有半点用武之地,就是两辆一同陷入也很难脱身。
以上这些招只是突出了这种陷坑的大巧不工。实际这种独特的坦克陷阱,还有它毒辣的一面。
毒就毒在这种陷阱的底部还有三米多的淤泥层,九八式坦克的重量和构成物质,决定了其一落入坑中就会立即陷入这层淤泥中。程家骥这样做的初衷,一是为了不让九八坦克的车组成员们有自行逃生的可能,以此来在心理上,威慑日军的坦克兵,使其不敢过份冒进。二来,则是为了能有机会完整的缴获日军的八九式坦克。
至于坑外面的日军要是想营救已方的车辆和人员,中国军队该如应对了?关于这一点程家骥也是做了保准让日军“满意”的安排的。
“啪。”随着这声清脆的枪响,一个手上拿着挂钩,腰上绑着两条缆绳的日军士兵应身而倒,眼见是活不成了。再来看那个才被击中的日军士兵身上的那两条缆绳。这两条有一把筷子粗的缆绳,是分别通向不远处的两辆,正在充当起重机的角色的八九式坦克的尾橇上的。一路看文学网而就在这个日军被打倒的地方,已有三具日军的尸静静的躺在那了。显然,这个刚被打死的小鬼子的运气,并没比他的三个前任好到那里去。
让我们把视野放宽阔些,你就会发现此刻南昌城里至少有十个地方,正在上演着同样的“情景喜剧”。
从望远镜里看到这一切的程家骥突然有一种很强烈的时空错位感。仿佛这眼前的一幕,并不是发生在二十世纪三十年代未的中国战场上。而是一个二十一世纪反“恐”作战现场似的。陷在陷坑里的日军坦克和车组成员无疑就是人质了,那些不惜代价,企图把陷坑里的人员车辆抢救出来的日军,则是荣幸的担当了“反恐人士”的角色。而正在扮演着猎杀者的中国士兵们,相形之下则更象是“凶恶”的“恐怖份子”了。
“参座,您弄出来的古里八怪的道道,够让松浦那个老鬼子好好喝一壶的了。”
邱上校在说这些话的同时,心里也打定了这一辈子不要和程家骥做对地主意。先不说自己与程家骥在地位上地差距,单凭程家骥能想出的这样又狠又毒的对付日本人怪招。自己就是想斗也是万万斗不过地。
“发报。请向旅长他们务必做好防毒准备。松浦连着吃了好几个大亏,这个老东西老羞成怒之下,说不定会立即就会抖出他那点看家法宝来的。虽说南昌这个地方。空气潮湿,通风效果良好,日军的毒气弹的作用会大打折扣,咱们也还是不能不防。”被邱上校略有点露骨的恭维,从无端的联想中。拉出来的程家骥很快就清醒过来,知道这会子最重要地是防止输红了眼地日军反咬一口。不过从程家骥称自己的对手为老东西,就不难看出程家骥这时地心情还是不错地。话说回来。在年龄上比松浦小了差不多一半地程家骥。也确实有称呼其为老东西的资格就是了。
与此同时,设在进贤门外地。日军第一零六师团师团指挥部里的那些军官们。就不可能有程家骥那样的好心情了。在这里。师团的高级指挥官们个个眉头紧锁做痛苦沉思状,中下级军官则匆匆忙忙的进出着。每一个人面部表情都不轻松。按一位程家骥在二十一世纪时最喜欢的一位网络写手的习惯用语来说,此刻第一零六师团的师团部的所有人员的心情,就象是刚被二十个大汉轮奸了一样。
这也难怪,这攻打南昌城第一天,一零六师打得实在是一团糟。其实说是一团糟,还是日军自己给自己留了面子,严格的说该当是惨败才是。才入城不过三四个小时,日军就接二连三的被中国军队算计了三四回。先是在城门挨了一下重的,接着是步兵推进受阻,最后还要干脆,就连日军一向倚若长城的八九式坦克这种让日本人引以为傲的武器,都让中国人用最原始的方法,给活生生的拦了下来。日军受到的这些打击,更直接导致让日军所有的入城部队停止了向前攻击,除大部原地修整外,其它的人也正忙着抢救遇“害”坦克了。
面对如此局面,作为攻击南昌城的日军的最高指挥机关的第一零六师团师团部,又怎会不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当中。
“中将阁下,后勤部门已找出了对付中国军队在里面放了毒刀的小陷坑的办法了。”身高有一百七十公分的原田孝二少佐是师团长松浦中将的副官,也是少数敢在这个时候,打扰正处于半疯狂状态的松浦淳六郎中将的思绪的人之一。
“噢!走,去看一下。”今天的开战以来的屡屡失利所带给松浦中将懊恼,并没有抵消他的理智。至少中将还明白问题是要一个个的解决的,先把已方的步兵从举步为艰的困境中解脱出来,才有可能把那些八九式坦克从坑里拉出来。至于到了那时,那些陷在坑中的坦克手是否还能活着见到阳光,中将也就顾不得那么许多了。毕竟对于日本这个资源贫乏的小小岛国来说,那些造价高昂的十几吨重的大家伙,远要比几个“热血”军人命要重要的多。死几个炮灰,不过是在“靖国神社”加几个牌位罢了,相比之下,要是损失了一辆八九式坦克,想要再造一辆那就麻烦得多了,这种视底层官兵为消耗品的理念,在日本陆军高层中早已是心照不宣的“公理”了。
“就是这些。”松浦中将指着放在行军床上的几块大小不一的铁片,有些不能置信的,对身边的师团部负责后勤部队的织田孝川中佐问道。“师团长阁下,这三块铁片,可以对士兵的脚板和腿脖起到很好的防护作用。将兵们只要配备了这些,就再也不会受中国人埋在地下的淬了毒的小刀的伤害了。”织田孝川中佐不遗余力向中将推销着自己的发明,他太过于专注,以致于居然没有发现中将的脸色正一步步的由黑转白再转向青紫色。
前几年在喜峰口,慑于中国军队二十九路军手上的大刀片的威风,陆军逼于无奈,给每个参战官兵都一一配备了铁护脖,当时就被海军好好的嘲笑了一番。现在又要给官兵们配上铁护腿,这样下去,下面是不是该轮到给每个士兵都加上铁护裆了!松浦中将想到这些,一股强烈的怒意立时涌上了他的心头。
心中的羞怒归羞怒,松浦淳六郎更明白,在当前,让士兵们在腿上绑上这些玩意,也不失其为一个权宜之计。
“很好,立刻量产,争取在明天的战斗中能投入使用。”师团长的夸奖,让才注意长官那难以极的脸色的织田中佐如释重负,他本以为自己这回定是要被训斥一顿了的。
“师团长阁下,岗村司令官来电。”才回到自己的野战帐篷里,刚想要休息一下,松浦中将就接到了十一军部的急电。
“明天上午,先用特种弹(毒气弹)轰击江北所有中国军队可能会驻有重兵的地方,然后集中所有步兵向赣江强行推进。此次攻击没有师团部命令,各部不许停下脚步,违令者军法从事。”还没有看完电报全文,松浦就情绪异常激动的对全师团下达了死命令。
中将下达了道意味着在明天的攻击中全师团要不惜一切攻击的命令后,就亲自下到到各部去督促各部执行去了。留在帐篷里的织田中佐出于好奇,捡起了被师团长盛怒之下,扔在地上的那信电报。
“如松浦君没有在五天内,将南昌城内的中国军队,全部赶到赣江南岸的把握,则请将攻击南昌城之任务转交吉住君为宜。……(日军第九师团师团长吉住良辅。)。”
织田中佐看到这份电报的第一行字,就明白了自己的长官为什么会如此的暴跳如雷。自从一零六师团在南浔线作战失利后,东京大本营的将军们给一零六师团取了一个决不好听的外号,“鸡肋”。当这个消息从东京以私人渠道传到松浦中将的耳朵里时,中将本人在羞愧之下差点剖腹。在这种情况下,要松浦中将放弃这次好不容易才争取到的一雪前耻的绝好机会,还不如杀了他。
第三十八章 血火笼城(三)
岗村宁次又何尝不知,自己的这封电报一发,等于逼着本就满腔羞愤的松浦淳六郎去拼命。但凡有一样别的法子可用,岗村中将是绝不愿意对自己的老同学用上激将法的。
怪就只怪,目前整个局势对日军太不利了。
第十一军拿出了几乎所有的作战师团,再加上大本营屡次调拨过来的援兵,已打整整了二十天。在南昌攻略开始后,第十一军已先后死伤了上万名官兵,还是没有达到围歼中国军队第九战区主力及攻下南昌这两个战役目标的中的任何一个。对于第十一军在此次作战中的,这种用差强人意来形容都算是勉强了些的战绩,东京大本营的将军们已是不止一次在表示他们的不满了。要是南昌的战事再这么拖下去,恐怕不但一零六师团要从主攻的位置下被换下来,就岗村本人也要面临去职的危险了。
这些倒还都在其次,最让岗村中将担心的是,随着日军对南昌攻击迟迟没有得手,南昌战事打成持久战可能性在一天一天的增加,日军第十一军防区当面的其它战区的中国军队也在跃跃欲试了。三月十四日上午,正当一零六师师团在南昌城里处处碰壁时,中国第五战区的三个军,从大别山北部出击已到达了应城附近。
应城离武汉太近,而守军时下只有一个联队的兵力,要是中国军队这三个军旨在攻下应城,应城守军仅凭自身的力量,是绝不可能顶得住中国军队六七万大军的猛攻的。虽然第十一军在武汉还有一个师团的后备力量,必要时可以支援应城。且在万不得已时,岗村还可以请求总部设在合肥的日军第二军出兵策应,武汉是一时倒不没有失守地危险。但精明地岗村通过中国军队的这一举措。清醒的认识到。“帝国”长久以来保持战略优势,正在逐步丧失。如果不能迅速解决南昌方面地战事,那中国军队的反击就会俞演俞烈。正是从大局上着想。岗村中将这才狠下心来,催促松浦尽快拿下南昌,以拉回正在向中国方面一点一步歪过去的战争天平。
在岗村宁次中将的催促下,日军一零六师团于三月十五日上午八时整向南昌发动了规模空前的攻击。
早上八时整,日军使用毒气弹对已探明的中国军队的防御要点,进行了长达半个小时地炮击,拉开这一天地血战的序幕……
龟儿子地小鬼子。还真来这一手。在第一梯队指挥部里。向中原一边紧急戴上防毒面具,一边在心中咒着鬼子。
对于日军定会在南昌一战中使用毒气这一点。上至重庆军委会。下到九战区及暂十八军地将领们都是心中有数。日本人就那么三板斧。要是不在南昌用毒气,那才是怪事了。所以。上峰早就给南昌守军拨发了几千具防毒面具,若不是这种高级东东存货实在有限得很,九战区地那位代司令长官真恨不得给守南昌的每一个将士都配备上一具防毒面具。程家骥和黄中将商定,给在江北地大部分官兵都配备上防毒面具,而那些没有分到防毒面具的官兵也分发由面巾、装满清水的水桶等可用防毒的物品。中国军队这边因早有防备,在日军的毒气弹攻击下损失甚微,中毒者只有百余人,并没有影响到部队的作战能力。
而日军却自以为得计,上午九时,日军不待毒气完全消散,就以二个联队的兵力向中国军队的阵地全线压来。
“开火!”还是马皮的部队最先接敌,这是因为经过昨天的小规模的战斗后,日军占领了马皮营的两翼赖着不走,使马营阵地成了中国军队阵地的一个突出部。在马皮叫开火的时候,马营当面的日军一四七联队在小谷雄一的指挥下已冲到离中国军队的阵地不足一百五二米的地方了。
两军一接上火,马皮就感觉出来,今天的鬼子这劲头和昨天的大不一样。昨天日军在攻击还有些瞻前顾后,今天小鬼子什么也不管,只一个劲的直往前冲。那些小陷阱对鬼子,也没得用了。马皮就亲眼看见好几个鬼子的腿陷下去后,又迅速拨了出来,半点屁事没有的继续向自己的阵地冲来。
鬼子冲得凶,加之马营是三面受敌,回旋余也远没有昨天那么大,打着打着马皮和他手下的弟兄们就顶不住了,不但丢了几处前哨阵地,还损失了一个连的兵力。
“撤。”按照第一梯队指挥部昨晚给马皮所部,能守就守,不能守就向城市纵深转移的命令。见势不妙的马皮果断的下达全营撤退的命令,全仗着对地形的熟悉,马营的弟兄们分成小股在小巷里东一转西一拐的与日军脱离了接触。
“报告,师团长阁下,攻击进展顺利,冲进去的二个联队已控制南昌赣江以北的市区的五分之一的地区.手机站wap.16k.cn不过据前面的部队报告,没有发现中国军队有大规模中毒而失去战斗力的现象,所有的阵地都是在激战后才易手的。”
原田少佐向松浦中将报告着前线的情况,而今天打响后一直站在地图旁一动不动的松浦中将并没露出任何表情。
“命令前线所有部队再向前攻击半个小时,就原地待命,并要提前做好给航空兵看的识别标志。发电报给九江陆军航空兵部队请他们于一个小时后到达南昌上空,对我军当面之中国军队的阵地进行轰炸,并请同时炸毁赣江上的“中正”大桥。飞机轰炸过后,马上再调一个联队进城。”松浦中将看似平静的对原田少佐交待着他早就定下了毒计。
南昌这一战对松浦和他和一零六师团的重要性,用什么来衡量都不过份,狡猾的松浦淳六郎自是不会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时灵时不灵的毒气弹身上。
“师团长阁下,是不是把八九式再投入攻击。”对于松浦淳六郎数量上占大多数地九八式中型坦克全留在城外,师团部里地许多军官都有意见。这些人当中也包括一向自视为师团长的亲信的原田少佐。这些军官认为。就算是中国军队有陷阱,也还是可以加以预防地,没有必要用已被证明作战效能不佳的轻型坦克打头阵。
“中型坦克要是投入巷战。很难不发生昨天那样的事情,再说巷战中九八式也不好机动,还不如用机动能力较好的九四式和九五式掩护步兵来得好些。”松浦中将对自己的偏爱的学生耐的解释道。
松浦这一手很毒,这一回,原想在正面顶一下再转入全面巷战地向中原,在措不提防下可吃了大亏了。
在二十余架飞机地轰炸下,中国军队前沿各部损失惨重。以致无力抵挡随之而来的日军三个联队地雄厚兵力地猛打猛冲。被迫在进行逐次抵抗地同时全线后撤。而赣江上的水泥桥墩地铁架木板桥“中正”大桥也被日军的飞机一轰而上的炸断了。
到下午一点日军已占领南昌城内赣江北岸的近一半的土地。但日军随后就在向中原部的全力抗击下,被迫把前进的步子放慢了下来。就是日军身后的表面上是占领了的那些地区。中国军队也继续以打游击的方式打击日军。在那些才穿上军装不久的南昌的土著的带领下。一股股中国军队的小部队在日军后方纵横驰骋。牢牢的拖入了小鬼子前进的步伐。
在这些队伍当中,就有正带着自己的营的残部在日军后方横冲直撞的马皮。马皮的运气不坏。才领着弟兄们从鬼子堆里冲出来,就迎面撞上了一小队鬼子兵。
迎面撞上了,那还有什么好说的马皮带着身边百十号弟兄先是端着枪一顿狂扫。然后双方就在巷尾街头展开了面对面的拼杀。马皮身边的官兵差不多都是他昔日的弟兄,要是和日本人在野地里拼刺,他们肯定不是对手。可在这南昌城的巷子里拼命,熟门熟路的他们这便宜可就占大了。日军官兵一方面在人数上处于绝对劣势,一方面也对马皮他们那种抠眼掏挡的市井打法极不适应。双方的肉博开始不久,就呈一面倒的架势,眼看鬼子都快要被杀光了。
“杀!”马皮挥动手上的跟了他差不多五年的,那把锋利无比裁纸刀,一刀削下了那个日本兵半个脑袋。他的动作又快又狠,就连日本兵脖子上铁围脖也没挡得住他。才解决完这个,又有一个日军尉官挺着战刀扑了上来。
马皮先是一闪身,让过鬼子军官斜劈过来的刀锋,再用手上裁纸刀的刀背磕偏对方的来刀,顺手翻转刀锋一个健步顺势一推手上的裁纸刀,咔嚓一声,干净俐索从下巴入刀避开鬼子脖子上的铁皮割下了对手的脑袋。马皮还想去找新的对手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刚才解决的这个鬼子军官,已是刚遇上那伙鬼子最后一个喘气的了。
“大哥,都解决了,加上你才砍死的这个当官的,连受伤被人抬着的一共三十七个,应该是鬼子的一个打残了的小队。想要退下去的休整,命不好,遇到了咱们一个没跑,全死啦死啦的了。”说话的这个其貌不扬土里土气矮个子叫馒头,是昔日马皮那伙子人里除了马皮手底下最硬的人,现在是马皮营里的一连长。
“营长,咱们是不是从那边插出去归建?”薜仲平是马皮的副手,这人可是个正规军校出身的军官,思维与马皮他们很是有些搭不上界。不过幸好他是个本份人,在军事上也有些底子,和马皮倒也还能共事。
马皮先是习惯性的拍拍自己的脑袋,这是他每当遇伤脑筋的事时,必定要做的一个动作,拍了自己的头,马皮对馒头问道:“馒头刚才那仗咱们丢了多少兄弟。”
“大哥,我都看了,死了七个,重伤五个,其它的都还能动弹!”
“薜营副,瞧瞧,这仗打得比老子在阵地上挨炸要划算多少!归什么建啊!就这么打下去,咱们至少能干掉他个把中队。馒头你带队咱们抬上受伤的弟兄找个窝先蹲下再说。等到天黑了,看我怎么收拾小日本。”马皮这个主官发了话,再说也是为了打鬼子,薜仲来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在街巷活动,马皮他们这些土著的动作极快,路又熟,日军大队赶来之前就已溜得无影无踪。
下午二点,设在赣江南岸的前敌指挥所。
“浩然,你看是不是拉起一座浮桥先增援过去一个团先,我怕江北撑不住啊!”黄中将丝毫没有掩饰其对江北能不能守得的担扰。他的担忧也是很有道理的,事前暂十八军的所有将领,连程家骥在内都没有料到,松浦会在攻打南昌的第二天,就毒气弹、飞机轰炸、重兵强攻的来了个三管齐下。一时间,在日军重压下,江北竟大有在一天之内丢光的架势。如此危局,让一向处事沉稳的黄中将也有些心浮气燥起来。
“军座,还是再等等,向长风还没叫苦了,江北的不是还有一半地盘在我们手中吗!我考虑还是到了晚上,再一口气调上去一个梯队,在夜间打鬼子个冷不防,对战局更有利一些。现在关键是让向长风把江边守稳了,只要桥头堡在手,就是江北大部丢光了,只要南岸的部队能上过得去江,就没什么好怕的。”程家骥强做镇定的安慰着方寸已有些乱的黄中将。
其实程家骥心里这时也紧张得很,手心早就冒汗了。他只所以还死撑着,不让黄中将在大白天调兵过江,全是因为眼下暂十八军手上的牌太少,开打第二天就把赣江上有浮桥这个秘密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下面怎么打。更不用说白天过去一个团也没有多大作用,还容易让鬼子的炮火杀伤。
“就这么着吧,发个电报给向长风,让他实在顶不住了就退守江边,无论如何坚持到天黑!”黄中将在权衡利弊后,还是同意了程家骥的建议。
第三十九章 雾都缘(九)
许是这一年多的狗屎运走下来,程家骥把自个运气用完了,又也许是老天爷这次铁了心,要整一整他这个命运的幸运儿,总之程家骥紧赶慢赶,让把汽车都快还快成飞机了,最终还是慢了一步。
在程家骥风尘赴赴的赶回到国府路上的那幢别墅时,于三姑早就被吴少君让人拿着帖请过府来了。当闻讯后如五雷轰顶的程家骥反应过来,急急忙心的冲上二楼企图制止一场“血案”发生时,吴少君和于三姑这两位时代女性之间“双雄会”,已是功德圆满了。
“你们……!”程家骥看着少君和于三姑相互之间那副谈笑风生,宛如姐妹的亲热样子,惊诧得连话都说不全了。
“妹子你看这好日子定在什么时候妥当。”吴少君的笑容没半点勉强。
“我没什么意见,随姐姐拿主意就是了。”于三姑可难得这么谦逊,最程家骥百思不其解的是,于三姑在说这句时,怎么看,似乎都不象是口是心非的样子。
这两个女人我了解吗?!”程家骥使劲的揉了揉眼睛,面对这他无法理解的这一幕,程家骥心中明知定有什么不妥之处,偏偏他又说不上来是那里不对头了。直到于三姑带着一阵醉人的香风婷婷而去,程家骥还觉着这一切多半是幻觉,或是一场梦而已“别发愣了,过来吧。”
把程家骥从恍忽中唤醒的是少君的一声娇诧。
“手脚挺快的嘛!从战场上下来才几天,又给你骗到手一个好姑娘!”
当程家骥如奉经纶的走到少君面前时,迎面而来的斥责让他很没出息地长出了一口气:谢天谢地,这句话应该是正常地,看来她不象是痛不欲生。了无生趣啊。
“你和三姑的婚事。我做主了,二老那边我去交待。你们成亲的日子就定在三天后吧。时间紧,你现在就可以让人让去准备了。”虽说早有心理准备。程家骥在心理上还是惨遭重大打击,被幸福、内疚、不知所措所包围地他差点跌在地上,这一切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当天晚上,程家骥没有被获准留在少君、玉如、紫玉三人中任何一个人的房里过夜,而是被勒令在一楼的客厅里“闭门思过、自我反醒”……wap,16K.Cn。由于少君、紫玉、玉如的空前团结联,这一夜程家骥不但是在沙发上度过的,还被迫充当了一个只有个把月大的小屁孩的奶爸。她们把孩子扔给他。那夜被程家骥称为自己生命中最黑暗地时刻。
和一个初生一个月地孩子呆一夜。那怕那个小子是你自己亲生的,也比和岗村宁村关在一间屋子里。还可怕一万倍。(摘自一百年后公开地程家骥地日记。)
第二天一大早。一夜未眠地程家骥。就被少君从沙发上赶了起来。
一定有问题,以少君的倔强性格。没可能会这么好说话地。”在前去“寻找”主婚人的路上程家骥还在嘀咕着。
虽知吴少君会表现得如此的反常,定是另有乾坤。可程家骥还是对吴少君的指示一一照办了。人要是对一样东西渴望极了,往往是不会去顾忌这其中有没有圈套的。莫说目前这种有些诡异莫测的局面,并没有对程家骥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就是挨上两刀他也认了,谁让有外遇的是自己了。
这个主婚人可不好找,关键是程家骥对于让于三姑嫁给已有三房的自己,本就愧疚良多,断断不愿委屈的她的。再加上那位杜先生是好面子的人,要是这个撑场面的主婚人找得不风光,说不准连他都会给得罪了。程家骥思来想去,说不得只好又求到了陈上将门下。
“浩然,你怎么回来了,绵阳有急事?”陈上将这阵子正心着组建第六战区了,若是程家骥再来晚几天,他就要到宜昌去坐镇去了。
“辞公,职有点个人私事,想请你帮个忙。”说这种事程家骥还真些开不了口。
“坐、坐、坐。”一听程家骥有私事找自己,陈上将连忙唤程家骥坐下。与他奉为表率的最高当局一样,陈上将也是最喜欢看到他所看重的人求他办私事的。原因很简单,当一个人在私人事务上向你求助时,至少表示他与你的关系不见外了。更用说在陈上将看来,程家骥不但在对日作战中战功累累,且还有相当高的战略远见人才,不管从那方面来说也是一定要拉到自身边来的。正因为如此,他才在程家骥提到私事后,这般的热情。
“浩然荒唐,国难之际,生活上有失检点,还请辞公训斥……”面对这位终身未曾纳妾自奉很是节检的将军,颇有些自惭形秽的程家骥想了半天,也没想出用什么说词来包装自己的这事,干脆把手上拿着求亲用的禀贴给陈上将递了过去。
等陈上将明白过来是什么事以后,气愤之余,也不禁有些莞尔。这还是第一个已有妻房的人,敢来请他去当这个主婚人了。人所共知,陈上将向来对纳妾之人不大看得顺眼,他身边有一位服务多年的副官,就是因为纳了个妾就被陈上将毫不犹犹豫的赶去了。
若是别人来说这种,定是要被陈上将轰出去的。不过程家骥个人情况较特殊,似乎又应与他有所区别。一来程家骥毕竟是纨绔子弟出身,从军前,在家时是已有三房妻妾。二来,这次并不是纳妾而是娶平妻。
正因如此此事竟让从来是杀伐果断的陈上将好生为难。最后他看到壁上那副于老先生所赠的“有容乃大、海纳百川。”颇感有所悟之下,这才下定了决心,给程家骥这个面子又何妨。
从陈上将的办公室里出来,程家骥立马直奔杜公馆。原本程家骥已做好在杜公馆再有一番波折的心理准备的了。可想不到的是,杜先生这边竟是分外地好说话,这个亲不到一个小时居然就求下来了。
有了一位高权重地主婚人和女方长辈的应允。接下来的事情无非就是走走程序了。
二天后。重庆范庄。
按说以程家骥地职务和能量,就是再红得发紫,也是无论如何也借不来范庄这个地方来宴客的。可要是女方的长辈是身为范庄的主人好友杜先生。主婚人又是堂堂上将这另当别论了。
程家骥(楚原)平生第一次结婚的婚宴排场大极了,光是酒宴就开出了二百多桌。之所以能有这般高朋满座的场面,主要是靠着陈上将和杜先生的面子,重庆地上层人物们才会趋之若驽。这天晚上地范庄,可谓是冠带云集为一时之盛。不过,在婚礼上出了一点小小麻烦,该到新郎向来宾致词的时候。程家骥这个今天婚礼地主角。却迟迟没有出现。让被程家骥强拉来充当婚礼主持人地黄中将,好不恼火。恼火也没用。新郎不出现。他这个婚礼主持人也只能撑着。为了拖延时间,那天晚上黄中将说地笑话。超过了这他一辈子的总和。
此时,范庄地三楼的一层房间里,程家骥正看着手上一纸宣言,浑身直冒冷汗。在程家骥的对面一字排开的坐着四个人,正是那四位已在任或是即将上任的程夫人。噢!错了,不是四个人,准确的说应该是五个,程家骥的那个小名飞儿的长子也在场,这小子虽只有一个月,可也正咧开小嘴,那模样似乎是在公然嘲笑他老爸的夫纲不振了。
“少君、紫玉、玉如、三姑。这个东西我签就是了,能不能就不要当着上千来宾的面宣读了。”程家骥用哀告的语气对自己的四个女人说道。结果当然是上诉无效,“夫人团”裁定程家骥必须当着所有来宾的面宣读这份实为保证书的声明。迫于强大的内部压力终于妥协的程家骥,最后还是只得站到婚礼的主席台上。
“各位来宾,本人程家骥在这里庄重宣读一个声明,请大家帮忙做个鉴证。”程家骥的这句,让等开席已等得略有些不耐的贵宾们把注意向程家骥所在的地方集中过来,说到底今天程家骥可是主角,这点面子大家还是给的。
“本人程家骥在此特别声明,我的四个妻子,即日起皆为平妻,无分大小。与于三姑女士的婚礼,将是我一生中最后一次婚礼。”在大声念出这张声明的时候,程家骥暗地里自我安慰的想道还好由于时代关系,她们没有想到在这张纸上加上不能包二奶和小秘,总算是留了一条缝隙,一定要把这个政策漏洞用活、用足。
程家骥想是这样想,至于有不那个勇气去实施,从目前四个半内部“敌人”连成一气后的嚣张气焰上来看,很难!
程家骥的这份别开生面的声明,不但在来宾中传为笑谈,第二天还被几家小报刊登了出来,成了重庆城轰动一时的趣闻。
不过程家骥这会儿可顾不上这些,在付出了惨重的人格代价后,他正在享受自已得来不易人生第一个名实相符的洞房花烛夜了。
激情过后,程家骥趁初经人事的于三姑,正处于精神和肉体全面疲劳的当口,开始实施他的“诱供”计划。
“三姑,你那天和少君达成了什么协议是吧!”程家骥一边频频的触摸着,经过实战后所探查出来的于三姑的敏感地带,一面小心翼翼的扯出话题。
“别模了,那恪得慌,在我的衣服里,你自己去看。”许是真的乏极了,于三姑对程家骥逼供倒是很配合。
“皆为平妻,由吴少君主内,于三姑主外,立据人吴少君、于三姑。”程家骥这才知道自己早让给分了,而且还分得很细。
新婚的第二天,程家骥正与初为人妇的于三姑从杜公馆回娘家回来,一张中英文相杂的拜帖就找上上门来了。
“程将军,敝人刘以孝,舍弟是刘以诚。”来的访客是一个三十岁上下的全身西式打扮,举止彬彬有礼看上去有几分贵族气青年男子。
“你是子俊的哥哥。咱们是一家人,论辈份,我还得叫你声表哥了,快请坐,三姑让人上茶。”程家骥热情的招呼着客人。他可是知道刘以诚家是美国华侨富商,又是当地的侨领,在旧金山一带的势力很大。对于此类人物,早盘算在抗战后,出国当寓公的程家骥,是万万不敢怠慢的。
“我这次是跟南洋的陈老先生,一起来陪都专程出席海外华侨捐赠物资的仪式的,顺便还想去绵阳,看看我那个任性的弟弟。得知程将军在重庆,这不,就找上门来了。”一坐下来,刘以孝说明了自己的来意。“过一两天,我也要举家回绵阳去,若蒙不弃可以一起上路,刘先生人生地不熟的,也好有个照应。你还不知道吧,你弟弟的好事快近了,说不定你此去,正好能喝上他的喜酒了。”程家骥嘴上这样说。心里却在想要是能与华侨财团搭上线,就算不能财源源滚滚来,最起码走私油料会方便许多吧,要是远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从美国搞些武器过来。想到这些程家骥心里那个美啊,就甭提了。
刘以孝那知程家骥一见面就在算计他的了。只是觉着程家骥挺热情的,再说他来找程家骥本就是为了能直接找到自己的弟弟,并劝其返家,对程家骥与同行自是求之不得,他甚至还希望能让程家骥在这个事情上出把力了,对于程家骥有缴请当下就满口答应下来。
于是乎,各怀鬼脱的刘、程二人,就定下了二天一同前住绵阳之约。
第三十八章 血火笼城(四)
南昌,牛行车站。
自打有牛行车站以来,这里已遭受了许多次战火摧残。在十几年来的每一场争夺南昌城控制的战事中,牛行车站都以其便利的交通、优越的地理位置,成为攻方志在必得,守方全力确保的兵家必争之地。
这次南昌保卫战也不例外。只是攻方从从前国内某势力,变成了跨海而来的东洋鬼子罢了。
向中原在日军大举突入南昌城中后,出于保存有生力量,以坚持到天黑的想法,把许多零星据点上的防守兵力,都向赣江边上转进了。唯独牛行车站的守军,还保持二个战力较完整的营。这里的指挥官更是由身为第一梯队参谋长、独立九十七旅副旅长的杨真亲自担当。由此可见牛行车站在向中原心目中的位置。
日方也看到了牛行车站的重要性。下午二点,松浦淳六郎中将亲自签发了,限一四七联队在三个小时内攻下牛行车站命令。以整整一个联队的兵力,来攻打区区一个点,这在一零六师团那并不光彩的战史上还是第一次。而杨真从率军进驻牛行车站起,上峰们给的反反复复的命令就是人死绝了,也要坚守到天黑。
因为攻守双方接到的都是死命令,牛行车站争夺战一开始就进行得异常的残酷。立功心切的小谷雄一中佐,一上来就展开了二个大队的兵力向牛行车站与中国军队其它阵地的结合部发起了攻击。小谷中佐的这种打法,明眼人一看即知,他这是要要把车站守军孤立起来,再一鼓而下。
在士兵组成上,以那些在川中打了至少七八年仗的老兵为主的牛行车站守军,也毫不示弱地与日军抵死相博。所有被日军占领地阵地。都无一例外的是在守军全部阵亡后,才落到日本人手中的。
战斗之初,攻击牛行车站地日军。被中国军队这种每每战至最后一兵一卒的英勇行为,及已方的巨大所伤亡震慑,其攻击势头曾一度放缓下来,并向上师团部要求援兵。松浦中将在给了一个大队的援兵的同时,也命令师团军法课派人来指导协助一四七联队的作战。一四七联队的上下人等,都明白中将派军法课来指导作战,这实际就是给一四七联队派了督战队。一路看中文网首发在自认为自己地攻击能力和军人意志名列世界前矛地日军中。上峰派下军法课的人来督战。是一件十分罕见地事情,也是一件丑闻。做为当事人地一四七联队地所有官兵。立时是把师团长的这一“关心”之举。视为本联队地奇耻大辱。在已彻底失去了理智的军官们的逼迫和带动下。日军攻击动作又凶狠而迅猛了起来。
被逼紧了的,日军发了疯似的一窝一窝的采用密集队型跟在战车的后面。向牛行车站的外围阵地发起了凶猛的攻击。就连中国军队阵地前的那些埋得密密麻麻的大大小小的地雷,也只能将冲锋的日军炸着尸横遍野,却无法让日本人停下冲锋的脚步。
打到酣处,交战双方的官兵都杀红了眼,抱着炸药包、捆着成捆的手榴弹向敌方的冲锋人群或是工事冲去的自杀式冲击,也在战场上屡屡出现了。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战至下午五时,日军的攻击部队已拨掉牛行车冲外围的所有据点,从三个方向向牛行车站内中国守军的核心阵地压来。
杨真一面收拢残余部队,调整防御部署,做好誓与日军血战到底的准备;一面也向第一梯队指挥部打去牛行车站打响以来的第一个求援电话。接到杨真亲自打来的电话,向中原一时无语。他太了解杨真这个十多岁就从军打仗的小家伙了,不到山穷水尽,这个人跟他一样是万万不会叫苦的。可眼下,各个地方都在激战中,有些地方甚至已是巷战了。他原来掌握在手上的那点预备队也全用上去了,这会子他那里还有兵去增援牛行车站。
“半个小内,我给你派援兵去。”犹豫了一下后,向中原还是决定无论如何还是要挤点兵出来给杨真,最少对守军的士气起一个振奋的作用。毕竟牛站的位置太重要了,要是丢了牛行车站,日军能在中国军队的防线上打开一个大口子一路向江边杀去,此处是万万丢不得的。
军情似火,两人都没有再多说什么。杨真更是一放下电话就回身抄起一支他从德国带回来的M34上最前沿了。那守厢,放下了电话,向中原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适才在自己和杨真这一问一答的不到二十个字的对话,只怕就是有着近十年交情的两人间的生死决别了。电脑小说站shuyaya.com
“目标,前方四百米处日军九四式战车,炮口抬起八十五度,预备放。”应声而去一枚三七战防炮的炮弹,准确的打中了那辆正掩护日军步兵向站台逼近向的九四式战车的侧装甲上。被弹头温度不下于三千度炽热的三七战防的炮弹,在这么近距离,打在较为薄弱的侧装甲上那辆九四式战车,瞬间就给打得浠巴烂。随后,日军战车的里弹药也被引爆,把本想沾沾战车的光的十几个鬼子也送上了西天。在周围的中国官兵们的欢呼声中,亲自操炮的杨真也笑了笑。他年纪本就不大,又天生一张娃娃脸,在笑时露出洁白的牙齿和满脸的硝烟,则更让这德国慕尼黑军事学院炮科毕业的,二十出头的副旅长活象一个童心未泯的顽童。也只有象杨真这样,从少年时代起就在死人堆里打滚的人,才会在当前这种局面下还能保持这样平和的心态。
是生存还是死去,这道常人一生中未必有一次机会面对的选择题,杨真在他二十多岁的人生中已做过无数次了。此刻面临迎面而来的死亡威胁,杨真的心里当真坦然的很。自十二岁从军以来,他就在等着战死地这天。既然,当年为杨大帅打刘大帅、田大帅时。自己都没有装过熊怕过死。那么。今天在抗击侵我家国、杀我民众、辱我姐妹地东洋野兽的战场上去死,又有什么舍不得的!
仅仅击毁一两辆日军战车,当然是挡不住蜂拥而来地日本人的。在杨真亲手击毁了日军战车后不久。日军就占领了中国军队一直坚守的牛行车站的南面的几条街道。至此牛行车站守军已陷入四面被围的绝境当中。还好,不幸中的大幸,向中原派出地援军非常及时地在日军彻底包围牛行车站前的最后一刻冲了进来。这支由向中原地卫士、独立九十七旅旅部地勤杂兵和少数旅部地参谋人员组成的百多人地队伍的到来,极大的鼓舞了牛行孤军的士气。下午五时四十分,日军发动了对牛行车站的总攻击,二千多日军从四面八方嚎叫着向赴牛行车战核心阵地扑来。而此时面对日军的中国守军,仅为三百二十一人。这三百人当中还有不少轻重伤员。略有军事常识的人。都知道此战这已是一场没有任何悬念的战斗,剩下的问题就是杨真所部能拖上多少鬼子一起上路了。
凭心而论。杨真对于由车站候车室、办公楼、站台构成的核心地上的火力网。都是做了精心布署的。为了守住牛行车站这个要点。向中原也尽可能调来了重武器,使得杨真手上。光是三七战防炮这种中国军队用于对付战车的王牌武器,就有三门之多。而杨部驻守车站内部一个连也全部装上了火力很猛的M18冲锋枪,毫不夸张的这支部队是杨真指挥过的装备最精良的军队。而兄弟们打得也很好,几乎枪枪都是弹无虚发,(鬼子一堆堆的冲到面前不足三十米,想打空枪也难。)单是站台的台阶上那一层层的鬼子尸体就足以说明了这一点。但鬼子的人太多,火力太猛,还在短短二十分钟内用人堆上了站台。“轰”负责守卫站台的一个连长在最后时刻拉响的手榴弹,宣告了日军已占领了站台,中国军队的核心阵地的三个支柱又倒下了一根。
站台失守后,日军又接着攻下了候车大厅,现在就只剩下办公楼还在中国军队的手中了。日军随即集中所有的力量,恶狼般的朝办公大楼这处中国军队在牛行车站最后的据点围拢了过来。
杨真并没有象往常那样冲到第一线去与日军肉博,尽管他很想亲手再宰上几头日本猪,可他还是没有这样做。
那么,在此最后的时刻,杨真在干什么了!
当日军已涌入有三层楼的车站办公大楼时,这位守卫牛行车站的中国军队的最高指挥官,正一支接一支抽着用老友从四川寄来的烟丝卷成的烟卷。身为拿着上百块大洋一个月的薪水的校级军官,杨真自是不会买不起成包成条香烟。他只所以有这个穷鬼嗜好,全是当年在川中当小兵时养成的。不过,今天杨真不断的吸烟的原因,除了想在生命快要走到尽头时,再好好的过一回烟瘾之外,也是为了能随时能点燃放在他手边的导火索。
在杨真所在的位于整幢大楼的支撑点上这个小地下室里,整齐的摆放一包包的黄色炸药,数量足有二三百公斤。这种炸药的效能,虽远不如当时还是稀罕物的梯恩梯有威力,但要是用几百公斤在这个关键的位置上爆炸,也足以把整幢大楼炸塌了。
杨真在等待,最佳时刻的来临。
终于,他头上的减杀声渐渐的微弱了下来。在一片烟雾的围绕中,杨真边贪婪的嗅着烟草散发出的香气,边点燃了早就抓在手上的导火索。导火索很短,几秒钟后,随着一声震动全城的巨大爆炸声。牛行火车站的所有还活着的保卫者们,与冲进了车站办公大楼的几百名日军现归于尽了。杨真并不知道,自己一手策划的这场大爆炸,除了炸死、砸死了包括日军一四七联队联队长小谷雄一中佐在内的几百鬼子兵外,还间接促使了松浦中将在黄昏时分下达了全线停止攻击的命令。
松浦淳六郎之所以会下达,这个日后被倍加非议的全线暂停攻击的命令。中将下达这个命令,当然有他自己的理由。
在仅仅两天的作战中,一零六师团已付出了四千人以上的伤亡不说,更为严重的是,日军已投入战斗各部经过整整一天的血战后,大都是建制残破疲惫不堪了。而日军的对手中国军队则有着主场作战之利,天一黑,南昌无疑将是中国人的天下。最关键的是松浦中将错误的认为,“中正”桥一断中国军队仅靠夜间偷渡(此时日军的小型炮艇在赣江上巡逻了。)是过来多少部队的,对明天日军在白天旨在拿下南昌城赣江北岸部分的军事行动,形不成大的威胁。
日军全面停步,让正因杨真之死而痛心疾首的向中原,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日军再打下去,虽未必能封住南岸部队上岸的所有途径,局面进一步的恶化那是不可免的。日军遇到的麻烦,其实远不止遭到了中国军队在战场上英勇抗击,松浦中将黄昏前就接到了日军为数众多的伤员,出现了奇怪并发症状的正式报告。这些鬼子伤员,在受伤后一直昏迷不醒。这种反常情况,在让军医束手无策,伤员性命垂危的同时,也影响了日军各部的军心。不知从那传来的消息,日军官兵们在私下里纷纷传说,这是中国军队使用了传染力极强的化学武器的缘故。已方的军心浮动,也是松浦中将下令暂停进攻的原因之
不管怎么说,这一个血与火为主题的白天是过去了,那即来临的黑夜,又将带给已是满目疮痍的南昌些什么了?
第三十九章 雾都缘(十)
程家骥食言了,他到底是没能与刘以孝一路同行回绵阳。
那天程家骥刚客客气气的把刘以孝送出大门,军委会办公厅就十万火急打来了催他去军委会的电话。
本以为又是去“面圣”的程家骥连忙飞车赶到军委会,却并被带到了一间会议室时,他看到了黄中将,不光是黄中将在,另外还有一些集团军司令和军师、独立师长也纷纷出现在军委会的那间会议室里。
“浩然,你听到什么风声没有。”黄中将显是并不知这次紧急召集的内情。
“培民兄,这几天我比在南昌和小鬼子搏命时都要忙,那里还顾得上这些。”程家骥苦笑着对黄中将说道。
“培民兄,你就另难为浩然了,今天可才他是小登科的第二天,只怕是真的没什么内幕消息。”说话打趣程家骥的这位,正是与程家骥在富金山上打过交道的宋军长,此时他已升任了集团军副总司令了。
“荫国老弟,你说得也是,倒是我想得岔了。浩然你发的那声明很有意思,我老婆说你是是了一个时代潮流的先河!”黄中将这番半褒半贬的话,让包括宋将军在内的靠程家骥较近的将军们脸上笑开了花。不用说,他们各个部队的驻地虽都不重庆附近,但程家骥这次的壮举却都是知道了的。
程家骥一面无可奈何的和这些同僚上司们打着哈哈,一面在心里暗自想着心事。刚才他跟黄中将说自己对这次军委会突然召集诸将的内情一无所知,虽不是全然是慌话,可也最少是有所保留。程家骥自从上次回到绵阳军中练兵后,确实是没有再参与过事关全局的军机要务。可严格说来,这世上的什么事都是有脉可寻的。更不用说是军事这种事关国之生死地大事。其受到地逻辑性的影响比之其它事体来得更为强烈的多,大地方向决不是说变就能变的。
事实上程家骥一见这将星闪亮的场面,就以对今天将要发生的事情。有了七八成的掌握。只因事关重大,又涉及到诸多顾忌,他这才不、便对黄中将明言。
“诸位,请起立。”
最高当局的亲自到场让会场上的气氛凝重了几分,这时将军们多已意识到,八成是又有什么大地军事行动了。如宋副总司令等身份较高地将军甚至已联想到重庆军政两界已嚷嚷了几个月反攻上来了。
“武汉会战后,敌我形成僵持局面……为打破僵局占据主动。日寇先是轻率犯我南昌。被第九战区击退,后又企图占领大别山北部地区。也未能得逞。经此两战。日军兵锋顿挫……。”一位少将高参侃侃而谈着日我双方目前整个作战态势和相互间正在进行的强弱转换地趋势。
在座地都是些身经百战地将军。任是那一个也不是白给的,那里还会听不出军委会这是要反攻了。这下子。下面可就炸窝了,虽说最高当局在场,众将领不敢大声喧哗,可交头结耳,小声议论总是免不了地。
“荫国老弟,你看这回是全面反攻还是局部反攻,会先从那里打起。”黄中将对身边的宋将军问道。
世上的事情,往往就是这么奇妙,尤其是在人与人的一个缘字上,更是妙不可言。黄中将和宋将军虽是同期同学,认识也有十几年了,却一直没多少私交,在军中两人又分别是两个对立情绪颇重的团体的骨干分子。照理说这两个人本是不可能走到一块去的。可富金山一晤下来,让这两个都具有不问上司是谁都坚决执行命令的军人品格并同有一颗中国心的将军成了知已良朋。
“培民兄,你出的这个题目是不是大了点,我可不敢妄猜天机。不过以我的拙见,恐怕是全面反击的可能性大一点。”宋将军没有说他为什么得出这个判断,黄中将也没有再问下去,其实这一点两人心里都明镜似的,只是心照不宣罢了。最高当局醉心于以大行动和国际干预来求得对日作战的迅速胜利,在军内高层中早不是什么秘密了。
“我拟以四个师至三个军不等,组成若干个战役进攻集群对预定方向之日军进行轮番短促突击。”
宋将军这句才说了不到二分钟,那位军委会高参就很不负责任的投下了一颗重磅炸弹,直炸得宋将军目瞪口呆。
该来的还是来了。对于程家骥个人而言,军委会最终采用的自己的作战计划,避免了历史上发生过的悲剧,无疑是一件让人值得高兴的事情。可与兴奋、自豪同时涌到程家骥的心底的还有一种迷茫。程家骥并不能肯定,自己会把这个时空的历史进程引向何方。
“此次反击作战总代号这“天蚕”,作战目的为在逐次消耗日军机动的兵力的同时,适当收复一部分失地,以达到从各个方向上逼近被日军占领的武汉、南京等标志性城市,为下一步在条件许可时发起全面反攻作战营造一个对我有利之总态势的目的。(手机阅读)为达到上述目的,军委会命令,由在座诸位的部队为主体再配备以部分前线部队组成五个突击集群。”军委会高参说到这里突然停顿了下来,接着另外几个军委会的参谋把一个个信筒发到了在座的将军们手上,竟是人人有份,个个不落空。“各位回去后,折开这个信筒就能清楚自己的具体任务。”许是怕那个少将的份量不够,压不住场面,陈上将亲自解释道。
“此次反击作战,各个集群之间配合协调由陈部长负责。”最高当局一锤定音的宣布了这次反击作战的最高指挥官的人选。
陈上将办公室。
“培民、浩然,你们这次的任务是指挥下辖五个师的第四集群从南昌附近出发,向九江方向机动,以寻求战机。相对来说在五个攻击集群中第四集群地任务是最好完成地,也是是最难完成的。你们要好自为之,实在不行就一般化的完成任务就是了。千万不要强力为之做不到地事情。”反正信筒黄、程二人少时就会拆开。在谈到他二人负责的第四攻击集群,陈上将也没什么好避讳的。
陈上将说这些话的意思,程家骥一听就明白。说好打也就是指第四集群背靠以南昌为中心集结的第九战区几十万大军,可进可退,打完一下就撤很容易。说难打自是说日军在日军在九江等地驻有重兵,一般的打法想要取得大的战果很难,要是想强行钻隙出击,危险系数又太高。程家骥甚至中陈上将地语气中听出了,自己这回能分得这个美差。说不得又是军政部地那位给摆了一道从军委会出来。程家骥和黄中将回到黄中将的寓所共谋对策。
“培民兄,你是一军之长。是一般性地牵制一下。还是硬着头皮打出个道道来。我听你地。”程家骥已把第四集群地任务给吃透了。
的确在所有攻击集群中,第四集群地任务是属于可有可无的那一类。说白了这个方向只是一个带有佯动性质的次要方向而已。
可换一个角度来看,若是第四集群能动摇日军九江至德安一线的坚固阵地,到那时南昌方面的主力再压上来,一切还是大有可为的。关键就看黄中将和程家骥自己敢不敢冒这个风险了。
“浩然,你先说,要是想打出个名堂来咱们怎么打。”黄中将在这个问题有些犹豫,这也难怪以五个师去碰将日军一个王牌师团的防守坚城,这种仗“七七”事变以来,中国军队还当真没打过。
“培民兄,我这个打法只怕你一下子习惯不了。”程家骥神秘兮兮的说道。
“快说。”黄中将这回可是真急了。
你还真别说,听完程家骥的打法,黄中将果然是只落得一脸的愕然和不可思议。
两人吵吵的整整一夜,总算定下了作战步骤和具体方法后,程家骥和黄中将立即行动起来。按两人间的分工,黄中将回绵阳的组织部队,程家骥留在重庆负责筹措作战物资。
八月二十日,新十八军按计划从绵阳出发,取道宜昌,开住永修一带集结。二十二日,头天晚上被夫人团折腾得手软脚打颤的程家骥率领的庞大的物资运输队,与已被吴少君任命为他的秘书的于三姑一起,加入到了新十八军的队列当中。(老婆成小秘惨!)
九月中旬,新十八军到达永修县城,在那里配置新十八军指挥的两个师已恭候多时了,这个两个师一个是由原独立九十七旅扩编而成的新一二七师,一个以东北军一部这主体演变而来的暂一一六师,都是还没有完成调整任务的下辖两个旅的老式师。
至此第四集群已完成战役进攻前集结,整个集群共有五个师二十二个团步兵团近五万士兵。
与此同时,中国军队的其它战役集群亦一一到位,这场在这个时空的历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的中国军队首次反攻浪潮已是一切准备就绪,只待东风起了。
中国军队在多个方向频频调动,早已的落在日方眼中。因中国军队所调动的兵力数量不是很多,调动集结的方向又过于分散,吃不准深浅的东京大本营参谋总部并没有能马上做出中方将要大反攻的正确判断,只是被动的要求各个方面军的指挥官们严阵以待。这样一来,日军在开战之初处于被动的局面就不可避免了。
在日军这些方面军中,南昌战败后,转入全面守势的第十一军对于当面中国军队的一举一动是最是敏感不过。当得知第九战区的战略前沿永修县城,近日进驻了几万中国军队后,第十一军司令部里那几个月来就没有轻松过的气氛,立时变得极度紧张起来
武汉日军第十一军司令部。
“司令官阁下,我敢肯定中国军队这是要向吴城发起攻击。”宫崎大佐在南昌攻略的失败后,最近的日子很不好过。但他并没有因此而消沉,相反,挫折所带来的耻辱,让他彻底陷入了竭斯底里当中,连带着说话的口气也比之从前更加武断了。他这个推断的根据是,吴城只是不到一个半个大队近五千人的兵力驻守,中国军队以四五个师攻击是比较合理的,再说吴城离永修也最近。
“司令官阁下,我认为这是中国军队全面攻击德安的前奏。”青木诚一的说法也有道理,永修与德安与吴城这三点正好成一个不规则的三角形,中国军队攻击德安的可能性也是存在的,当然那至少需要十个师,可武宁附近有那么中国军队出动几个与永修方向两面夹击的可能性也是很大的。
此刻,不仅是两人各执一词,就连岗村自己也拿不准中国军队到底要从那个地方下手,这就是被动防守的可悲之处了,无论是战与不战永远轮不着你来做主。
“命令六师团汽出一部调防德安方向,命令一一六师团在以不少于两个大队的兵力增援吴城的同时,加强都昌的兵力。同时查明这次中国军队的番号和指挥官。”最后岗村只得下达这个看似面面俱到的命令。
九月十九日,第一战区洛阳方向率先打响,中国军队以三个军近十万人的兵力向日军占领的开封一带发起主动攻击。
九月二十四日,第三战区苏南方向,中国军队的两个军又一师从太湖畔出击,兵锋直指苏杭。
中国军队这两个方向的出击,投入兵力并不是很多,但这种主动进攻确是极大的鼓舞抗日军民的士气,也起到了些一振国际视听的作用。相形之下,各路日军虽不至于手忙脚乱,但处于下风却是实实在在看得见的事实,一时间苏南、豫东两地风起云涌到处杀消倭寇的呼喊。
若是要评选此刻日军高级指挥官中最困惑的人,岗村中将想必会成为夺标大热门。
让岗村烦恼的原因是已查番号的对手新十八军。岗村现在天天在琢磨,到达永修以来小半个月了,这个南昌的老对手为什么一直按兵不动。这可不是一向崇尚主动出击的程家骥的风格。
“程家骥这回到底想干什么?”这句话已成了那些两眼血红的第十一军军部的参谋,在见面时使用的标准问候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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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血火笼城(五)
在正常的情况下,松浦淳六郎关于中国军队晚间偷渡很难成功的判断是其依据的。赣江的江面素来宽阔,在旺水季的七八月间可达到一千米以上,时下虽还是枯水季节,江面也有六七百米宽。在日军的小型炮艇的堵截下,中国军队想要以木船横渡谈何容易。
可这个世界上的事情,并不是总能以常理来衡量的。这一回,中国方面为了能在任何情形下,都能把部队调到北岸,可是下足了血本的。光是以铁索穿起木板而成,能放入江中的,可通行山炮的浮桥就修了三条。为了增大浮桥的人流量,程家骥还让人弄了十几条以粗绳系木板,只能过轻步兵的小浮桥,作为补充分别安放在每座铁索桥的两侧,用时再一同拉起。这一样来,只需暴露一座铁索桥和几座木制小浮桥的位置,中国军队就能在一个小时左右,把一支万人上下规模的部队的人马辎重全送上对岸。其实程家骥非要坚持在赣江上修这么多的浮桥,也不全是为向赣江北岸输运部队,还有一个隐密的用意,只是这会还不好明说而已。
天一黑下来,南昌城就下起了蒙蒙细雨,且这雨还有越下越大的趋势。这场迟来的春雨,并没有对暂十八军向北岸增兵造成什么麻烦,相反的是,暂十八军的几位灵魂人物,正因这场及时雨的到来在心里暗暗感谢上苍。
被编入第二梯次的近万部队,正从浮桥急速的跨过赣江。这打第二阵的是桂系的暂九十八师的师长白先豪,自然他手下地部队也有多少是暂十八军内地其它诸候“赞助”的。
“玉甫,保重,祝你旗开得胜,马到成功。”亲自来为大军送行的黄中将从言语间透出了对于战胜日军地强烈信心。看来。开战第二天就要用上第二梯队的事实。并没有扰乱这位南昌保卫战的最高指挥官的心绪,他对于此战的前景还是很乐观的。
黄中将的这种反常情绪,让深知其为人地白先豪略有些诧异。
“玉甫兄。你千万莫学向长风那样,死撑活顶,结果把部队都快打光了。吃不劲了,就赶紧唤兄弟一声,我是随叫随到,保准救得下你老兄地架。”被排在被三梯队的程家骥,半开玩半当真地取笑着和他一向关系不错地白先豪。除了黄中将之外。大家都没有注意到。程家骥趁说话地机会在大伙儿不经意间,给白先豪递过去了一张小纸条。
“浩然。你放心。我可不想死。你也死不得,咱们可都家庭负担重得很的人。到时我一定提前让你过来立大功!”有四房妻妾地白先豪不甘示弱的回敬着比自己小不了多少程家骥。他说的“家庭负担”这个新名词。还是程家骥有一回感于老婆多了不好摆平,才说了出来的。这会子白先豪来了个原词奉还,倒让程家骥一下子找不出什么话来驳他,也就只得打个哈哈,糊弄过去了事了。
“各位,时候不早了,兄弟我也该过江去了,就此别过。”白先豪打了个拱手圆圈礼后,竟是向北径直去了。他这种有失军人礼仪的举止要是放在平日里,这些来送行的将军们就算嘴上不说什么,心里也定会有几分不悦的。再怎么说,这些人里,也有几位位份在他白先豪之上的军级长官,就是其它与之平级的军官也大多比白先豪要年长一些,他如此的不恭,在情理上就先说不过去。
而此刻不光是白先豪能如此的洒脱,众人也没有半点怪他的意思。大家心里都明镜似的,白先豪此一去,虽说不上九死一生,逢危遇险也是免不了,谁也愿意对一位将去为国赴汤蹈火的将军支纠缠这种细枝未节。且白先豪此举也只是随性了些,未必就有轻慢上峰的意思。
别看白先豪人长得不高,可他脚下的步伐却极快,一下子就走到了浮桥边上,他到了桥边跨上战马冲上浮桥,飞快地向对岸驰去。在他的身前身后千军万马正义无反顾的从浮桥上滚滚向北而去。
程家骥猛然看着到一片被火把映得通红通红的江水,脑子里灵光一闪,嘴上不假思索的嘣出一句戏词来“这那里是滔滔江水,分明是几千年流不尽的英雄血!”
程家骥这句话方才出口,从浮桥的上游就传来了隆隆炮声,这炮声打断了程家骥诗兴,也让河滩上的气氛有点紧张起来。幸好这炮声不久就停了。
“军座,日军有三艘小炮艇企图靠近浮桥架设地域。被我炮兵发现并击沉了一艘日舰,其它的逃了。”一个少校跑过报告道。电脑小说站shuyaya.com
黄中将在听完少校说的话后,对自己身边的将领们说道:“诸位走吧!再呆在这,鬼子的炮就该来了。”
松浦中将很快知道到了中国军队以大举向江北增兵的“坏”消息。其实中国方面也没有打算对这次军事行动保密,事实上正如程家骥所说的那样,近万人的大军开拨,即便是在夜间,也根本就无密可保,关键是行动要果断迅速。
“命令已入城的所有部队,不许擅自出击,全力戒备。命令炮兵向对岸有亮光的地方开跑。”已意识到自己在黄昏时停止攻击,是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的松浦,此刻的头脑还算清醒,他下达的命令也是明智的。可千算万算,松浦还是没有算透一个人,一个决不应该有半点忽视的人。这个人就是程家骥。
虽然尽职的日军情报部门,在战前就把关于程家骥的个人资料送到了松浦淳六郎中将手上。但在开战前,一向以中国军队军团、集团军级的将领为对手的松浦中将,根本就没有把中国军队的一个小小的师长看在眼里。在这两天屡次吃了暂十八军的暗亏后,松浦中将才对程家骥等暂十八军地将领有所警惕,但离视其为平生劲敌,还有不小地距离。
正是这种认为中国军队只敢用“阴谋诡计”小打小闹的麻痹心理。让松浦中将有幸成为了日本陆军中最后一个小看程家骥的将领。当然程家骥本人是很愿意日军地将领们继续当自己不存在的。可惜日本人还没有蠢到家啊!
白先豪率部正在过江时,南昌城外,离日军第一零六师团的指挥部只有七八里远的一片松树林里。
从外面看上去这片松树林没有什么异样。可你要是走到这片林子的深处就会发觉这里已成兵的海洋,准确的说这片林子已成了骑兵地海洋。刘天龙所率地骑兵旅一千五百人马,正悄无声息的在这里藏着了,就连所有地战马地马口都被结结实实地蒙上布套。
树林的核心地带,骑兵旅地几个头头正一边喝着水,一边商量待会在突击完目标后,选择那条路线来摆脱日军的追击。要是此时此刻有一个日本军人能听到这几个中国军官压低着声音说的话的内容。那个鬼子一定会被当场吓得大小便失禁。这些中国骑兵的攻击目标。竟然是进贤门外的日军一零六师团师团部。
这场争论并没有持续多久,就由刘天龙一捶定音的定了完成任务后从地势比较复杂的西南面。分批撤退到还没有落入日军手中的向塘集结。这伙子人商讨作战方案时。田家富正躺在一边睡得香了。不过他的好梦马上就做不成了。
“田队长,你敢确定。一零六师师团部就在进贤门外。”刘天龙严肃的对着刚被孙六拖过来,还有些半睡半醒的田家富问道。这已是今天刘天龙第三次向田家富确定这个重要信息了。虽说田家富和他手下的人刺探日军的情报还从没失过手,但这回事关重大,可来不得半点错漏,真要是错了,那这个责任莫说是田家富,就是刘天龙自己也承担不了。原因很简单,黄中将和程家骥对这次精心准备了二个月之久的掏心战斗,只有一个要求不击则已,一击必中。所以刘天龙才会再三地确认。
“我拿脑袋担保。”田家富一边向刘天龙打着保票,一边在心里想道别看平常对我客气的很,又是给钱,又是送女人的,一到了紧要的关口对我还是信不过。要是将军的话就决不会再三的问我这个问题,看来想要在中国混下去,还是也只有死死的抱住将军阁下的大腿才正理。
日奸”也是人,他们也是需要主子的信任的,虽然没有人会蠢去无条件的信任一个连自己的祖国都不爱的人,程家骥也不例外。不过,程家骥至少在表面上做得要比刘天龙高明的多,而且做为田家富等一干人真正的主子,程家骥对自己这些奴才们的心态的了解,也不是刘天龙可以相提并论的。
“晚上十半点一到,就出发。”刘天龙并没有觉察到,自己出于患得患失心理的反复求证,已把这段时间在田家富身上下的功夫给抵消掉了。
白先豪部一过得江来,立即就地展开,在向中原派来的向导的指引下,近万中国军队趁着夜色向日军在南昌城中的的各个据点扑了过去。如此一来,日军的南昌城中的各个前进阵地的压力就大了,尤其是白先豪攻击的重点牛行车站。此处的日军那不足五百人守备兵力,根本不是踏着月色杀来的白先豪部一个主力旅生力军的对手,中国军队只花了一个小时就拿下了大半个牛行车站。牛行车站这个极为重要的据点的危在旦夕,迫使很不愿意与中国军队打夜战的松浦中将没法子,只得派出了援军。
“命令一一三联队出动两个大队增援牛行火车站。”一一三联队此时驻扎在进贤门内外,这个联队就是日军今天白天第三个投入战斗的联队。松浦的这道命令,等于是把一零六师团师团部的暴露给了中国军队的骑兵。(日军的一零六师团的第四个作为师团总预队的联队的驻地在乐化方向,离师团部驻地有五六里地远。)
三月十五日晚上十一点,一零六师团师团部。
松浦中将感觉自己今天晚上的心情特别焦燥不安。松浦自我开解的把这个现象解释为全是因为当前的战局的关系。今晚这个雨夜也确实没有给日军带来什么好运气。先是中国军队不知用了什么“妖”法,在一个小时内左右就把大批部队“变”到了北岸,打了日军一个措手不及、以至于日军白天才占领的多处阵地,又被中国军队又夺了回去。紧接着,日军后方的中国军队的大量“散兵游勇”也不安份起来,他们虽没有拿下日军某一处阵地的力量,摸哨兵、剪电话线、袭击指挥机关却是样样干全,给日军造成了很大的麻烦。松浦淳六郎把自己的心情不好归咎于中国军队的“可恶”,也是顺理成章的。“铃、铃。”桌上电话响了,为“天皇”加班的松浦中将怀着忐忑的心情拿起了电话听筒,这一个晚上他听坏消息都听烦了,这回肯定又是那个地方失守了。
一分钟后,当中将放下了电话听筒时,他那已深锁了一个晚上的眉头终于舒展了些许。原来刚才那个电话是一一三联队的联队长打来的,是说一一三联队已挫败了中国军队夺回牛行车站的企图,中国军队被赶出了牛行车站。只要能保得住牛行车站,那怕是多丢得上几个其它不大重要的阵地,也不会从根本上影响中日军在南昌里的整个态势。听到这个好消息的,又怎会不让中将的心情好转些了。
可惜好景不长,松浦刚上床休息了一会,从近处传来的枪声立时让中将睡意全无地从行军床上跳了下来。
第四十章 直挂云帆济沧海(一)
让日军十一军军部的上上下下伤透了脑筋的程家骥这些日子可一点没闲着,在黄中将的纵容默许下,程家骥都快把新十八军好好的一个军部变成“天地会总坛”了。但凡是几百里内的,无论是山里、江上、湖区所有叫得出字号的江湖好汉们,都让新十八军的这位副座动用各种关系给高迎远接了来。程家骥在好酒好菜包妓女热情款等这些人之余,只管把一个个半大不小的官衔大大方方的委任到这些人的头上,其它的动作竟一样没有,好象他来永修就是来招安天下英雄似的。程家骥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连文颂远这样绝对嫡系都闹不明白,不过钱绅是肯定知道的,要不然以他的冷漠说什么也不会和那些前几年还是通缉犯的粗人们成天称兄道弟的混在一起,好得跟亲兄弟一般。
话说回来,文颂远这会子也没那个闲功夫去管他的老大发了什么神经。他眼下正忙着晚出早归的带着手下那些从军多时的萧县子弟、徐州混混,到处奔波了。瞧他现在忙的,一个晚上要在永修、吴城、德安之间跑一个来回,就算是有汽车代步,时间也是很紧的。加之到了地头他可是要带着去“收割”小鬼子的人头的,更不消说久不久文颂远还会出趟远门到九江去逛逛,半个月下来文颂远累得足掉了好几斤肉。
武汉,日军第十一军军部。
“八嘎。”一大清早的,向来以“谦谦君子”风闻名于整个日本陆军的岗村中将居然很没有教养的骂娘了,这在十一军司令部里可是比太阳从西边出来还要新鲜。让中将失态的罪魁祸首是他刚刚丢在地上那三份附有损失明细表的战情汇报,那是九江、德安、吴城三地地驻军长官才报上来地。
这三个地方的守军司令官说的其实是同一件事,那就是半个月来,中国军队出动小部队。对这三处要地地外围阵地进行了小规模高强度的骚扰作战。日军的人手相当的可观。之所以现在才报上来,则是因为起初岗村手下的这些独当一面打惯了尸山血海的大仗的支队长、师团长们,压根就没把今天十个、明天二十一类地小小伤亡放在眼里。直到日军损失积少成多。而中国军队也已“嚣张”到用坦克和带牵引车地大炮袭击有中队以上兵力驻扎外围据点的程度,这些日军将军们方才一面手忙脚乱收缩兵力,一面忽匆匆地向上级报告并请求指示。一路看文学网这三份让岗村烦心报表上地伤亡失踪数字加起来,可不是一个小数目,按这上面说地,半个月来九江、德安、吴城三地在中国军队的小打小闹式地骚扰攻击中竟伤亡失踪了一多千人。日本人会有这惨重的损失,除了文颂远的不懈努力之外。刘以诚的快速纵队也是很帮了几把手的。没有他们的协助,单凭文颂远闹不出这么大的动静。岗村中将把情况一汇总。这才明白过来程家骥打是蚕食日军有生力量的算盘。十一军方面短短半个月的时间。不声不响的丢了半个联队。这个损失若是放在会战当中,足够让一个师团的日军打一场不大不小的攻坚战了。
让岗村想不通的是。国军一向是热衷于打大会战,程家骥部既然有了可观的摩托化部,怎么倒打起游击战来了。想不通归想不通,岗村还是不得不给前线各地,尤其是守军损失比例最大的吴城方面增兵。虽说程家骥的兵锋而指到底是何方,这一点岗村还没弄明白,但有一个原则他还是很明确的,那就是九江、德安、吴城三地的外围据点就是损失再大,也是不能轻放弃的。岗村明白少了那些倚为耳目的外围据点,这三个地方的日军就是成了不折不扣的瞎子聋子,到那时程家骥想打那就能打那。那种全面被动的局面,是岗村中将所决不愿意看到的。
程家骥的攻击目标是吴城?因为想要攻下吴城,他才会在削弱守军上下这么大的功夫,还是以打吴城为幌子,别有他图。”冷静下来的岗村就开始了这些每日必做的功课,对着地图苦苦思索,程家骥的下一颗棋子会落在何处。
客观的说岗村是个优秀的将领,之所以他会在对上程家骥时,大有束手束脚的感觉。其实并不是因为岗村的指挥才能不如程家骥,而恰恰是因为岗村太优秀太出名了,才让他的一切思维习惯、作战思路都一览无余的暴露在了身世离奇的程家骥面前。而岗村下再多的功夫去研究程家骥,总不可能比得上看过他本人的回忆录的程家骥对他的了解程度吧,正是这种资讯绝对不对称,造就了遇强则更强的程家骥的不败神话。
在苦命的岗村中将在闭口苦思对付程家骥的良策的同时,他命中的魔星程家骥正在和自己的“秘书”于三姑单独“处理文件”了。
“你老公我,发明的这种机械化游击战,也算是一种创举了吧,日本人现在处于守势,用不上铁壁合围,除了拿人填,我看他岗村还有什么招。”一面向于三姑自吹自擂自己的英明伟大,一面用手细心的一点一点的感受着依偎在自己怀中的于三姑那妙曼的身材的每一处起伏,程家骥在心里不禁感叹道虽说这个是自己的老婆,可穿上制服那味道就是不同,看来创造制服诱惑这个词的那个小鬼子,还真他妈的是个天才。”
“师座,钱参谋长求见。”古板的钱绅的到来,让程家骥只得把于三姑从自己身上“请”了起来。
“师座,第二批去都安的人要出发了,您还有什么训示没有。”
“跟上一批一样,交待他们尽量收买拉拢伪军官,目下不要任何异动,搞搞走私违禁品就足够。还有,我相信鬼子中间也不能全是铁板一块。总有些象中岛朝今吾那样的贪婪成性的家伙。要是中国人和他们拉不上关系,就是田家富他们冒上个商社的名义去,不管用什么法子都要与那些用得着的日军军官交上“好朋友”。程家骥从史书中了解到在抗战后期。当感觉到日本将要战败后,日军的一些中高级军官连整个整个地军用物资仓库都敢卖,为了钱不惜把军火卖给正与自己地祖国交战的敌人,这腐败搞得也够彻底的。时下日军气势还盛,自是很难出现这极端地情况,但以一家日本商社的名义贿赂几个小军官想来还是不难的吧!。
正巧在这时文颂远也睡醒了,过来找程家骥请示今天的任务了。
“维礼兄、文老二。你们两个是我的左膀右臂。没头没脑的各忙各的也有些日子。今天趁你们都在,我也给你们通通气。维礼兄你那边不要怕花钱。权当是咱们出点血买鬼子汉奸地人头和咱们失去国土。一定要在半个月内把通往都安地水路上种种关节全给我打通了。文老二我把给你加人加炮。你不是一直想要直接指挥快速纵队那些大家伙吗,行!我回头就让刘以诚归你指挥。不过从今天起。咱爷们换一种玩法,这种玩法叫围点打援。说白了就是,你先把鬼子的一小据战给我围上,然后再视其援军多少而定,能吃掉就吃掉,吃不掉也要拨上三层皮。无论是那种战术只有一个目地,把吴城和德安地小鬼子都给我打痛了就成。注意自己地伤亡还能太大,文老二,你指挥得来吗!”程家骥最后一句话已是在高声质问自己这个把弟。
文颂远是什么性子,那吃这个,他大声音高喊道:“指挥的来!”后犹嫌自己气势不足又加了一句显是从戏文上听来地有点白文白半的话:“如若不成、甘当军法。”
“杀你?没那严重,可这差使要是办砸了,你就和高颂民换个位置吧!”程家骥一本正经的说道。
这下子文颂远的脸可就有些绿了,高士英那个副师长位子听上去倒是还有几分威风,可实际上却是整天和上万人的军队所需的油盐柴米、枪支弹药打交道,让他文颂远去干那份别人都眼红的差使,闷也闷死了,还真不如吃一颗枪子来得爽快。
“情况都心里有数了,那就各自去准备吧,时机一到全军就直挂云帆济沧海去也!”眼看着自己的计划在一步步顺利实施,程家骥这一刻的心情好极了,他不由自主的也来了文绉绉的词。
程家骥说了这么多,莫说一向精明到家的钱绅了,就连线条粗些的文颂远都有七八明白程家骥的打算了。被程家骥的胆略而所感染的二人心情激荡之下难得的步调一致同声使出浑身力气喊了一句:“直挂云帆济沧海。”
文颂远的动作从来就不慢,何况这回可是在他的程老大面前打了保票的,他的手脚就更是麻利了。当天晚上,文颂远这个新一百师的步兵指挥官就率领二百团和快速纵队给了德安方向日军一记漂亮的耳光。
事情的来龙去脉这样的。文颂远先以一个营的兵力包围由一个小队的日军据守的一个小据点,做出一付势在必得的样子。有危必救是日军的一个“优良”传统,反过来说,这也是日本人一个致命弱点。附近一个较大的日军据点先做出反应派出了援军,结果是一个半中队的日军撞在文颂远早已织好的网上。凭着快速纵队的强大火力和二百团的那两个营的绝对优势兵力,只花了半个小时,这三百名日本人就被杀得干干净净。等到日军的大队援军赶到时,文颂远所部已兵分多路向武宁一线的中国军队的防线撤退多时了。日军不敢去碰有七个军防守的那条防线,只得收兵而回。这个晚上驻德安的日军第一一六师团战死了三百多人士兵,比之前受到中国军队骚扰时一周的损失还多得多。可这仅仅只是日军的一系列的恶梦的开始,接上来的一周里,德安与吴城两地的日军连续遭到沉重打击,日军损兵折将的速度也是节节攀升。不断传来败报在一点一点的消磨着岗村中将的理性。
青木诚一少将曾建议出动大军扫荡程家骥部,这种遇蠢的建议,理所当然的没有被岗村中将采纳。
岗村深知,时下的第十一军数面受敌,早就失去了战场上的主动权。在国内补充兵和关东军的南下部队到来之前,与六十万以上的中国军队相对峙的第十一军,唯一能做的就只能是苦苦支撑以求维持住现有的作战态势了。进攻?没有三个师团以上的兵力,光是那条中国军队苦心经营了足足半年之久的武宁防线,日军根本就攻不过去。可这会儿十一军自身都保得很勉强,那里来的三个师团的机动兵力,总不能连武汉、九江、湖口这些拥有战略意义的要地守军都抽空吧!
万般无奈之下,岗村只得命令收德安守军收缩兵力,死守德安县城和马回岭、星子三处要点。至于吴城这个桥头堡他还是很看重的,又从位于二线的都昌抽调了一个联队的兵力,并给专门给其加强了一个大队的战车部队,准备以机动对机动,狠狠的教训一下程家骥这个不安份的“捣乱份子”。
在岗村第三次从都昌抽兵的第二天,也就是“双十节”的前一天,熟悉日军对占领区的管理流程的田家富和在货真价真的日本贵族家庭里成长起来的北条这两位目下史上最大的“日奸”,以日本北海道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名为三平株式会社的商社的南京分社正副社长的身份,大摇大摆的登上了都昌的土地。由于前期有关人员的工作做得相当到位,一些伪军中的中高级军官和个别日军佐官还到码头上去迎接,场面竟然颇为隆重。
稍后,这些与这家月来才在都昌开展业务,出手极大方的三平株式会社有“特殊友谊”的日伪人员,还在都昌的最好的酒楼设宴款待了两位远来的“贵宾”。
第三十八章 血火笼城(六)
三月十五日夜间十一时三十分,日军第一零六师团师团指挥部驻地。
这会子,这处日军的高级指挥机关的里里外外,早已是浓烟滚滚杀声震天了。一队队的马蹄包着棉布的中国骑兵呼嚎着、呐喊着在这里纵横驰骋,用他们手中的手榴弹、步枪、马刀毫不吝惜向刚从帐篷里逃出来的大大小小的鬼子军官们传播着死亡与痛苦。此刻这些文化程度并不高的中国士兵正在谱写着一曲属于整个中华民族自己的华采乐章
“兄弟,放手杀啊!杀一个鬼子赏大洋十块,尉官三十,佐官八十,松浦的人头值一千大洋啊!”油光满面的孙六兴奋的大声叫喊着,一一报出鬼子人头的最新标价。
孙六之所以能奈得住性子,没有亲自冲上前收割代表着光洋的鬼子人头。一来是,这场不对等的战斗从打响的那一刻起,就呈现出了一面倒的趋势。在近千中国骑兵的雨夜突袭下,全无防备的第一零六师团师团部的官兵们几乎连招架之力都没有。从战斗开始以来孙六所部还没有遇到稍微象样点的抵抗。仗打得是这么的顺风顺水,那里轮得着他这个团长去亲冒矢石。
第二个原因就是多亏程家骥想得周到了。当初程家骥和黄中将两个人定这个黑虎掏心式的突击作战方案时,就想到了万一军官要是与士兵一起抢夺格赏份额,说不定会影响到作战效果。早早的就给刘天龙部的所的军官打了预防针。当然了,精神教育要与物质奖励相结合是程家骥素来奉行的带兵之道,他自是不会忘记许诺军官们在事成之后能得到一笔丰厚的资金。就是冲着这笔看这情形铁定要到手了地奖金,孙六等军官也不好意思和兄弟们再去争什么功劳。
“啪、啪、啪。”突然,伴随着一阵密集地枪声。一伙鬼子护着几个一看上去就知道大有油水的年岁较大的日军军官。从营地地中央地带冲了出来。这伙鬼子的人还真不少。足有六七十人左右,用的枪械也很杂,他们当中有不少使用的是日军专供将校官佐的南部式手枪。在遇到中国骑兵拦路时。这伙鬼子并不纠缠,只是且战且走,一直保持着相当齐整的队形,必要时还会有人自发的留下拖住中国骑兵。如此作派在已乱成一团地日军中,想不显眼都难。
不多时,这伙小鬼子就趁乱冲到了营地地边上,眼看就要突出中国骑兵较松散的包围圈了.电脑站www.16k.cN看他们地行动方向。定是想冲到南昌城里去与进贤门一带地守军会合了
“老九,带上你地人。咱们去瞅瞅。这一伙小鬼子里没准有松浦那个老乌龟。”虽说这回孙六的眼睛早长到头顶上去了。对个把大佐中佐之类地鬼子军官都不怎么瞧得上眼了。可要是能亲手砍下松浦的脑袋,怎么说也是一件光彩的事不是。至于称松浦中将为老乌龟。孙六还是形容得很贴切的。上回在万家岭,六十六军的兄弟都打到松浦的帐篷边上了,也没见这位中将师团长出来玉碎,这种厚脸皮在日军将领中还是不多见的。
从头到尾都带着一个连队掠阵的常九,没有立时回答自己这位盟兄的话,他向疑有松浦中将在内的那股日军所在的地方一呶嘴,示意孙六自己看。
“他妈的,又是蒋大炮。这个陕西混球就不能让老子吃一回肉!”让孙六破口大骂的原因很简单。就在他和常九说话的功夫,蒋涛和他的人已先下手一步,飞马杀向那伙鬼子去了。现在孙六就是想插手都晚了。何况,虽说论起官阶比蒋涛高一级,可对上这个如烈如火的蒋大炮和他手底下那些专割日本人鸡鸡的“坏”小子们,杀人如麻的孙六也有些发憷。毕竟是个男人都挺看重胯下那活儿的,面对几百个喜欢用马刀与别人的那活儿零距离接触的“变态”人士,这世中还真就没有几个男人不慌的。
蒋涛的部下们的作战习惯,和孙六他们这些关东来的大不一样、。孙六他们是大喊大叫、痛快淋漓的厮杀。而蒋涛这个西北汉子带出来的这些兵在与敌人以命相搏时,却是不声不响的尽住要命的地方招呼。一交手,那队已逃到了营地边缘的日军就吃了大亏,骑兵的第一波次冲击就砍死了十几个鬼子。要说,这伙日军的战斗意志也够坚强的,在遭到骑兵重创后,这些日军官兵中的大部分不退反进,端着刺、挺着指挥刀向中国军队的骑兵扑了过来。
“营特务排跟我来,其它人留下来,把这些不知死活的小鬼子解决干净。”蒋涛不大在乎几十个小鬼子的垂死挣扎,他关心的那几个在其它日军掩护下,正渐渐消失在雨夜中的黑影。(手机阅读.net)花了这么大力气,踹了一零六师团的老窝,要是把正主儿从自己眼皮底下放跑了,不用军法来制裁,蒋涛自己就先放不过自个。蒋涛的判断是对的,他盯上了那几个黑影中,正有已打破了日军师团级将领中长跑纪录的松浦淳六郎中将。
在中国骑兵的追杀下,松浦淳六郎中将慌不择路的与几个师部的官佐跑散了。本来原地潜伏下来,是躲避骑兵追杀的好法子。但后面那一队队的中国骑兵让对自己的生命一向极为爱护的松浦淳六郎,不敢打这个在他看来太于冒险的主意,他生怕让中国骑兵搜出来。
既然不敢停下脚步,那松浦中将就只有一个劲的向前飞奔了,在他想来进贤门的那一个大队的日军也该出击来救师团部了,只要能遇上这个大队的尖兵,那自己就安全了。
松浦淳六郎这位信奉“战斗第一主义”的大胆型指挥官,眼下正飞速向“速度第一”的忠实信徒转化。
亲手砍死这个倒霉到家的日军中将的特务排二班长宋钟在后来回忆道:“当时是雨天,又是深夜,能见度很低。俺带着兄弟们跑着跑着就不知不觉和追到了进贤门外。突然,俺看见了前面有一个又矮又胖狗熊似的活物大雨天里飞奔。没二话。就打马冲上去去给了那东西一刀,砍完了,上前一看这才知道俺中了头采。”对大公报地记者说这句话时。宋钟端着一个盛着白花花地一千大洋的盘子笑得嘴都合不拢,显然这位英雄还沉浸在飞来横财的喜悦中了。
其实有一点宋钟没说透,那就是他一刀是从松浦淳六郎中将地背后顺着胯沟砍下去的。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松浦中将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要是昨天让织田给自己打一个铁护挡就好了。
不客气的说,松浦的思维已经落伍了。早在富金山一役中一个中队的鬼子让蒋涛所部割下那活儿之后,第十三师团地某些部队就给士兵装备了加装薄钢内层地特制内裤。以稳定军心。
说来还是本位主义害死人啊。要不是荻洲立兵碍于面子对这件事密而不宣,说什么松浦淳六郎堂堂一个中将也能死得体面些不是。对于整个一零六师团来说。师团部的被中国骑兵袭破、师团长松浦中将地阵亡。这些只是恶梦地开始而已。
在骑兵旅大破一零六师团师团部队地同时。南岸的从南昌保卫战开始以来,相对日军地炮兵而言。不那么活跃的,暂十八军炮兵部队发言了。一枚枚的炮弹从还在中国军队手中的地区的上空飞过,落在了日军的头上,仅仅在半个小时内,牛行车站就落下了近千发中国军队的炮弹。
这场突如其来的炮击使得刚集结起来,方要回军进贤门外,去救师团部的架的日军一一三联队主力遭到了重创。白先豪自是不会放过这个建功立业的机会,在去而复返一个旅的中国军队的猛攻下,日军很快就被打出了牛行车站。与牛行车站同样剧目,在这天午夜在整南昌城中反复上演着。在师团部被打掉后,失去了统一指挥的一零六师团被中国军队的凶猛攻击下,连连丢失重要据点。一时间,日军竟大有被兵力上,并不占有多大优势的中国军队,活生生的挤出南昌城去的架势。
按常理来说,以日军的战斗力,是不应如此不济的。但一零六师团的情况有些与众不同,这个向来有日本陆军中第一弱旅“美誉”的后备师团,主要是由南九州的熊本、大阪、鹿儿岛、宫崎四县的鞋匠、银行职员等等普通民众组成的。在这个师团里的大多官兵的身上,商人气息要比武士道精神要浓厚得多。若不是为了洗雪万家岭战败的耻辱,在白天的战斗中,这些前第三产业从业人员,也不会打得那么买力。白天的血战已是让一零六师团的许多官兵用光了这几个月攒下来了邪火,晚上再接着打,本就些勉强。师团部的被掏,师团长的下落不明(程家骥事先有交待,松浦可是高级货,尸体是要弄回来办个展览的。),突然遭到对手的猛烈炮击,身前身后都是中国军队的喊杀声,这种种打击,使得一零六师团士气空前的低落。有不少经过万家岭一役日军士兵,更是擅自脱离部队逃出了南昌城。
“停止向日军的阵地发起攻击。命令部队在修整工事的同时,全力肃清我军已夺回地区的日军残兵,务求不让一人漏网。”在中国军队全面占了上风,许多官兵都嚷着要把日本人打出城去之际,身为赣江北岸最高指挥官的白先豪命令部队转入了防守的命令。
下这个看似是坐失战机的命令,白先豪其实只是在惯彻九战区的既定方针,南昌保卫战的目的是把日军的精血一点一点的耗在南昌城区,以打乱日军的整个战略布署。单凭这一点,白先豪是就不会当真把鬼子赶出去,再说就是白先豪把江北的所有部队全拉上去,事实上也没多大可能,赶渐渐稳住阵脚的日军的三个联队的残部出南昌城。此时的日军因然是已被挤到城东北一隅之地,但地盘的缩小也使得日军的阵地上“人口”密度大大增加,再打去可就硬碰硬了。这种赔本买卖,是向来自诩,得到了自己那位号称大军事家的族伯的真传的白先豪,所不愿意做的。当然要是象富金山那种非逼着硬拼不可的情形,又另当别论了
中国军队虽停止了大举攻击,时密时稀的枪声还是南昌上空响了整整一夜。天亮后,城内城外的日军彼此间才恢复了联络,由因事离开师团部而活下来的师团参谋长深井坪三大佐暂时总领整个师团。深井坪三于三月十六日上午九时,就师团部被袭击,师团长失踪及当前南昌城的战局等事向武汉的第十一军司令部发去了一封长电。
而这个时候,重庆的几家报馆都已出了日军中将松浦淳六郎被我中国军队击毙的号外了。松浦淳六郎的死和一零六师团的作战失利,等于狠狠给了力保一零六师团作为主攻部队的岗村中将一记响亮的耳光。
在恼羞成怒的东京大本营责难下,我行我素固执已见惯了的岗村宁次再也撑不住了。三月十六日上午十一时,岗村以第十一军司令官的身份发布命令,将第九师团调住南昌城下担任直接攻击南昌城的主攻部队,而一零六师团则退到乐化,去进行半年内的第三次整补去了。这还是岗村力争的结果,要是按东京大本营的初衷,一零六师团这支堪称“皇军”之耻部队还解散了的好,
三月十六日下午五点,原屯兵于万家埠,以保障一零六师团无后顾之忧的第九师团开到了南昌城外。第九师团长吉住良辅在接防前,还专门去带着全师团的联队长以上军官,前去“瞻仰”位于进贤门处一零六师团师团部遗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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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直挂云帆济沧海(二)
十月十二日,都昌城。
这时汪精卫虽已投敌做了头号汉奸,可汪伪国民政府毕竟还没有正式开张营业,伪军的番号也还没个统一,乱七八糟叫什么的都有。都昌的伪军的“血统”,说来还颇为“纯正”。这支伪军是以伪满军的一个团混合了日本人收编的二个地方保安团为主体,扩编而成了一支狗屁“兴亚复汉军”。因其成员大多是受过程度不一军事训练的前保安团士兵,又有伪满军队充当骨干,故而这支伪军还是有一定的战斗力的。日本人才会把“兴亚复汉军”放在两军对峙的前沿地带,做为防守的辅助力量使用。
在编制上这支勉强算是个军队的伪军辖四个师又三个旅,番号大得吓死人。实际兵力却不过只有五千出头,其装备也参差不齐,主要任务为协助日军防守都昌和盘查各种“讳禁”物资。当然了对后一个任务“兴亚复汉军”的全体官兵的积极性,显然要比前一个任务要高得多。
都昌地处要冲,南来北往的货物的络绎不绝,雁过拨毛的伪军自是能捞到不少的油水,时间一长,连带着伪军中的那些“太上皇”,日本顾问也被一一拉下了水。如此一来,这支伪军倒是达成了上下一心铁板一块不分中日齐捞钱的“共识”。
这还不算什么,在日军顾问们的榜样作用下,这里日军驻军抵挡不住诱惑,也开始了经营起各种搞钱的副业,其腐化速度之快、程度之深。以致此后知晓全部内情程家骥感叹道:“齐小元(这支伪军总司令。)这帮家伙搞腐败的水平是跨时代的。”
田家富和北条这两位大金主,理所当然享受到这支已转职成了半职业走私集团的伪军所提供的无微不至地服务。之所以二人能这么快与都昌地日伪人员打得火热,这还与田家富和北条是“可靠”的日本商人有很大的关系。有了这些远远超出预想不知多少倍地便利条件。两个“日奸”在都昌能如鱼得水。也就不难理解了。尤其是从小受到日式传统贵族教育会几句宫体诗,在绯句上也颇有几分造诣的北条,更是在短短二三天内就成了都昌城那个小小的日本人社交圈里宠儿。不仅如此,北条这个花花公子还假公济私的,以打探情报为名与几个日军中高级军官的家眷大肆发展超友谊关系。
北条君,那些粮船入巷没有问题了吧!”相对于频频在场面上露面的北条来说,田家富这个正主儿就显得不那么活跃,甚至有些孤辟了。这位三平商社的正分社长,每天除了与一些固定地商社职员接触外。就是呆在都昌地商社分社里打理细务。若无要事,极少外出。田家富的行止在日本人眼中并没有什么不妥地。在日本商社当中。二把手抛头露面。一把手负责经营内务是很正常地。日本人万万不会想到,田家富这几天忙着得很。而他做地事情,居然会是把都昌的里里外外地防务给汇总一番,并画图加标记后给,通过三平商社的出出进进的货船给对岸的中国军队送过去了。一路看文学网
“队长,已经说好了,十万斤粮食装船从南岸运过来后,立即放进都昌,港口不回严查的。请队长放心!”许是因为见识过对方的心狠手辣,北条对田家富始终有一种深入骨髓的畏惧。
“北条君,计划有变,我们这次要运进都昌的不是十万斤粮食了,是二十万斤,船也多了一倍,你马上去办吧!务必要于今天晚上十点前办下来。还有一定不能让他们那些人起疑心,尤其是港口,这次船上的“货物”会很多,要是出了什么岔不是你我可以担当得起的。”永修那边临时改变计划的消息,田家富也是刚刚方才知道的。
“是!”作为田家富的副手,北条当然明白这其中意味着什么。走私粮食船只的数量增加,同时也代表着随船潜入的人员和武器的翻倍。他一面告退,一面在心里暗暗滴沽着:“永修那边一定是出什么事了!”
“来人,备几份厚礼给“兴亚复汉军”的所有日本顾问送去,并说我请他们今天晚上吃饭。”北条一走,田家富也忙活起来了。
田家富的心思远比北条来得细腻,两人一样的资料,他不但已猜到永修方面一定是了什么意外,才会突然改变正执行得极为顺利的计划,更想到了这改变将可能带来的后果和补救措施。抛开个人品格不谈,田家确实是个能干的家伙。
还真让北条猜中了,永修方面的确是出事了,事情还不小。
十月十一日,夜间,文颂远兴高采烈的带着部队象往常一样,到吴城附近去继续他的“钓鱼打猎”之旅,结果却让岗村所布下奇兵给狠狠咬了一口。这回不但二百团损失了将近两个连的人马,就连程家骥视珍宝的快速纵队也丢了三辆自行改装的装甲汽车,若不是粗中有细的文颂远见机得快,日本人就能把他那点兵力包了饺子。
深感此败之因在于自己的过于轻敌的程家骥,并没有过多的责备大败而回的文颂远。文颂远一走,程家骥就立即找来了钱绅商议下一步的对策。
“师座,依我看目下这种围点打援的战法要是再用下去,除非是全军压上,否则恐怕是洽谈室要得不偿失了。”
钱绅的意见程家骥很是赞同,日军在德安方向已收缩成相互呼应三大堆,每一堆都有一个联队以上的兵力,根本就找不到小仗可打。吴城方向日军倒是没有放弃外围据点,可与其配备有战车部队的机动部队硬碰硬,这帐怎么算也是个亏字。用四五个师来对日重兵集团围点打援?那更是笑话,程家骥还没狂妄到认为敌我对比已转化到,可以几个师团几个师团的消灭日军的份上。话说回来,如果第九战区全军投入。倒也许还有几分胜算。可从军委会到战区都断不会行此孤注一掷之事的。
“那就扔改成小股骚扰作战,叮得了几口是几口,总不让吴城、德安的鬼子安生就行。维礼兄。都昌地事情还得快一些。”程家骥现在也只能是事急马行田了。
“师座,还是我这个计划地总负责人去一趟都昌吧,这样我也能更好的居中调度。”钱绅对都昌渗透的总指挥,整个渗透就是他亲手制定地。他很清楚原定计划在执行时间上已是接近极限了,若是再提前,几个方面无论那一方万一有一步跟不上趟,就极可能出漏子。从而导致整个计划的失败。思之再三。钱绅还是觉着只有自己去方能更好掌控全局。
“那你就随这趟船出发吧!”军情十万火急,程家骥顾不上来虚的了。再说以他和钱绅如同一体的关系。他也觉着没那个必要。
“是!师座。我立刻回去准备。”钱绅行了个军礼就要走。
“维礼兄。你等等。”程家骥象是想起了什么,开口把钱绅又叫住了。
“维礼兄。此去都昌把屠靖国他们都带上吧,事若不济不必强求!小小的都昌得失不碍的。”程家骥还真怕钱绅的那股心劲一上来,把自己拼在都昌了。
钱绅没有推辞程家骥地好意,也没有再敬礼,深深地打量了程家骥一眼后,径直大步去了。
十月十三日凌晨时分,都昌县城附近湖面。
都昌与吴城两个要冲之地东西相对,把持着鄱阳湖与长江间的黄金水道。可以这样说,谁控制这两个地方,谁就能掐住烟波浩渺地千里鄱阳湖地咽喉。因此,日本人对于都昌地水路防务,还是很花了些心思的,光是一路地卡子就不计其数,更不用说都昌、吴城两地之间那星罗密布的水上巡逻队了。日军的这些水上巡逻队,多是由海军的小型舰只充任,与陆上的驻军不是一个系统的,田家富他们的工作做得再出色,也做不到这些水上巡逻队头上的,因而对钱绅的船队来说,时不时会拦下船队检查的他们才是最危险的敌人。
钱绅所在的船队此时就正在接受一支日军水上巡逻队的盘查。
“你们是干什么的。”日军中一个小个子的少尉恶声恶气的用蹩角汉语喝斥道。在这个日军少尉身后站成一排士兵也是杀气腾腾的端着明晃晃的刺刀,那阵场还挺吓人的,胆小的还没准真会被吓住。
其实,这些日军在湖面上巡逻已不是一天两天了,对这种运粮船队见得多了。会如此问无非是想图两个好外罢了。
果然在屠靖国带人从容的送上了二百块大洋和专门备下的烧鸡后,跳上船来检查鬼子的态度没那么凶恶了,拿着刺刀例行公事的胡乱捅了几捅,待下到船舱里去检查也无异状后,鬼子也就放行了。
可并不是次次检查都能这么轻松的。一路上,光是这种水上巡逻队,这支付有特殊使命的船队足足遇到了五六回,从艇上下来的日本人检查得一次比一次严格,最后一次,一个鬼子东翻西翻的差一点就把压在粮食堆底部武器弹药给翻出来。小鬼子的这种邪乎劲,让船上的人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状态,直到般缓缓驶进都昌巷大伙儿一直悬着的这颗心才慢慢放下来。
船队一进入都昌港,一切都变得顺顺当当的了,老早就被田家富他们这些打前站的人喂得直打隔的检查人员只是象征性的上船在甲板走了走,就很不负责任的把这支船队放进了表面上看来戒备森严的都昌县城。
钱绅一上岸就以送货进仓为掩护,马不停蹄的在三平商社里召集在这些巧取都昌的行动中起到重要作用的相关人员开紧急调整会议。
“都昌的守军这一两天有什么变化没有。”钱绅不待人到齐就迫不及待的问起了情况。
“这几天又向吴城方面输送过去一批援军,到现在这至都昌城里的日军驻军只剩一个不满员的联队,满打满算不过二千人出头。伪军倒是一个没少,还是五千二百人左右。”这些情况田家富可是时时刻刻关心着的,此时答得才会如此地如数家珍。
“真要动起手来,这五千人二鬼子中。你们“蒲牢”江西组大概能控制多少人。”钱绅这句话问地并不是田家富。而是一直缩在角落里的阴影里的一个连面目都不愿意让人看清地蒙着面纱的娇小的身影。
“在特别行动队的协助下,我们可以用请客投的方式毒死一部分伪军头目,从而让大部分伪军的反应能力下降到最底的水平。至于有可能直接能控制地只有二个由水匪收编地团大约六百人。不过其中有一个团要在杀掉他们的头目嫁祸日本人之后,才能控制得了。”从这人声音地音质就知道这不但是一个女人,还不是一个一般地女人,光是从她话语间散发出来阴暗气质,就不是什么人都能拥有地。
“知道了!”考虑到时间的关系,钱绅对于“蒲牢”第一次出手就能有这样成绩还是认可地。
加上我这次带来的人,在都昌城附近能充做内应的人员就有四百多人了。如果能再多上三百人。只要调动得宜,配合主力一举拿下都昌是有些把握的。钱绅在了解了所有情况。并针对时间提前这一点。对整个计划一一做出了相应的调整后。对于成事的信心更足了。至于那几百名伪军,在钱绅看来只能算是捣乱的力量。为免出现对己方实力的误判,还是不要计入己方的基本力量为好。
“参座,不好了,出大事了。”正当钱绅在盘算何时行动才是最佳时机时,从外面闯进来的衣冠不整还说,还有些慌张的北条打断了钱绅的思绪。
“你慌什么,成何体统。”田家富的这声喝斥,大半却是为了敲打一下北条,免得自己这个副手老是想着越过自己直接和上面打交通。
可是当北条结结巴巴的把情报告知田家富之后,他的表现比北条适才也好不了多少。参座,刚刚从驻军司令部内部得到的消息。驻湖口的第九师团一带的一个加强联队已向都昌开来,最迟后天到达都昌。”从一脸惶急的田家富嘴里吐出的这条北条从驻军司令的夫人口中得知的天大的坏消息,如同睛天霹雳一样打在屋子里的每一个人的心头。
在遭到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后,整间屋子里的人集体沉默了好一阵子。
最后还是钱绅先开得口。
“马上电告师部,行动时提前到明天下午。你们每个人从现在开始,必须争分夺秒的按刚才自修改过的计划,准备好一切,谁要是误了事,后果我就不说了,你们自己知道的。”向来在说话时不带感情色彩的钱绅,这回在说这句话的最后几个字时,竟一反常态的从语气透出来一股浓烈的杀气。
“是!”
情势紧如星火,时间紧迫如斯,在场众人能坐在各自的位置上,都是聪明人,那能不明白提前行动,是目前唯一的选择。
领受的命令,这些负责人们便一一出了三平商社各自去忙自的活去了。那个唯一的女士自也不例外,她出了商社后门叫了一辆通霄拉客的黄包车向城南而去。突然,一阵微风吹起了她蒙在面上面纱,露出了这位“蒲牢”中的江西组组长的大半个面庞,若是吴少君在这里的话她一定会惊诧莫名,只因那是一张对她来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
半个小时后,永修县城新十八军部。
“浩然,现在是凌晨五半点,起床号都还要一个半小时,你不在家里享受温被窝,跑到我这”单身汉“这里搞什么乱!”就事论事,作为一个上司在早上被部下从床轰起来的表现来说,黄中将此时的已是很克制了。
“我的培民兄!你先看看这个。”程家骥这会儿是真的急了。
接过程家骥手上的电报,黄中将起初只是不大地意的扫了一眼,可这一扫下去,他的眼睛就再也离不开那张纸了,眼神也变愈来愈凝重。
“浩然,现在你想怎么做。”在说这句话时,黄中将的心里充满着矛盾。程家骥这些日子在都昌花的那些心思,他是知道的。当初对于这个计划黄中将也是点了头的,可眼下情况突变,日军的援兵一旦开进都昌,之前所花的诸般功夫只能白费。可要是提前下手,他又拿不准有能不能成事,一旦事败,个人受处分事小,部队白白受损失就太划不来了。
“军座!培民兄!事到如今只有博一博了!”程家骥明确的表明了他的态度。
第三十八章 血火笼城(七)
与眼高手低的松浦淳六郎不同,第九师团长吉住良辅中将是日本陆军少有的稳建派军人,是主张不要过早发动全面侵华战争的少数日军将领之一。
在战略上,吉住推崇稳打稳扎的一步一步的蚕食中国的不扩大理念,在战术指挥上,其用兵特点是稳中带狠、奇正相辅。
作为日军老牌常备部队之一的第九师团的战斗力,在当前日本陆军的几十个师团中都是排得上号的。第九师团军中的老兵极多,其攻击之凶狠,官兵作战技能之娴熟,都不是充斥小商小贩,只会烧杀中国平民,连地图都看准确的一零六师团可与之相提并论的。
主要征兵地为金泽地区的第九师团。日俄战争以来,几十年一直是日军中最能打苦仗、硬仗的几支主力部队之一。
自从在武汉会战前划归日军第十一军序列后,第九师团就与第六师团成了岗村中将手里最富有攻击力的两把尖刀。此次南昌会战前期,就是这个师团率先攻入的武宁城,虽说那个时候,中国军队的主力已撤出武宁,但其能在一天内攻下武宁这座有完善的防御体系的尚有一个多师的中国军队据守的重镇,也充分说明第九师团的战力之强大。岗村把这个精锐师团的投入到对南昌城的直接攻击中来,既是无奈之举,也是一着杀手锏。
指挥部队于三月十六日晚间从一零六师团手中全面接了阵地后,吉住良辅中将一刻也没有耽误,就指挥向中国军队发动了全面的攻击。中国方面,从白先豪到下面的普通官兵,都对日军居然敢于夜间发动大规模攻击,心理准备严重不足。以至于。头天晚上从日军手中才夺回的不少阵地又得而复失,南昌城内的战局在短短二个小时内急转直下。
日军第九师团的作战能力,确实与一零六师团不在一个档次上。作战方式也更为灵活诡诈。他们对中国军队地攻击,并不是象一零六师团那样一线平推,而是在以大部队地正面攻击为主的同时,用小部队向中国军队阵地纵深大胆穿插,以求动摇中国军队防守意志。
日军第九师团虽是异国作战的客军,地形不熟,可依仗着其主要以老兵组成地小分队的超强战力。硬是把断断续续的战线一直延伸到了。离白先豪的指挥所不到三百米的地方。
“命令警卫营,给把这股鬼子干掉。起用三号线。我要和军座直接通话。”白先豪这回是真得些吃不住劲了。让他感到有些吃不劲的原因倒不是日军那来势汹汹的全面攻击。日军正面攻势虽猛烈异常。便要想在一个晚上就解决白先豪指挥下地八九千部队,完全封锁南岸主力过江地路线。根本就不可能。让白先豪最头痛的还是日军第九师团派出地那一股股地越来越难挡住地穿插小部队,今夜开战之初,日军的这些小部队,还只是在中国军队地少数前哨阵地附近活动。随着日军主力的步步紧逼和守军的节节败退,这些日军小部队不但渐渐前出到了守军的腹地,更为严重的是,其中的几支已冲到了赣江边上。要是日军在守军的背后集结起一支相当数量的军队,对在正面日军的强大攻势下,已是在苦苦支撑的中国军队主力,进行两面夹击,那就万事休矣了。
白先豪的这种担忧不幸而言中了。
在研究了暂十八军的作战特点和主要指挥官的作战指挥风格后,深感不出奇兵行险,不足以取胜的吉住良辅中将,在今夜的攻击中,打的正是用小股部队分批穿插到中国军队防线后面,然后集结成大股,来一个中心开花的主意。
“师团长阁下,三个集结点中,有一个刚刚来电,报告说已有基本集结完毕请求向预定地域攻击。”被任命为这场第九师团历史上,最大规模的夜战的前敌指挥官的第十八旅团旅团长井出宣时,在电话里向吉住中将请示道。
“让他们立刻向原定目标出击。其它两个集结点也是完成集结就出击。”吉住良辅中将吸取了一零六师团全面受挫的教训,下决心决不再浪费半点宝贵时间。吉住并没有指望仅靠加起来也不过一千五六百人的小部队,能封得赣江。他所希望的只是在南岸的中国军队增援部队上来之前,先让自己的部队在能处于一个极为有利的态势,以此来为接下来的决定性军事行动,打下一个良好的基础。当然了,要是撞了狗屎运,今天晚上就能靠内外夹击,解决北岸问题,那就更好了。
赣江南岸,暂十八军军部。此刻这里正弥漫着悲观主义情绪。
“白先豪才上去二十四个小时,就撑不住了,照这个速度咱们这个军能再守上个三天就不错了。WAP..net”
“纨绔就是纨绔,白家的这位少爷,平时叫喳喳的,真打起来立马就熊。”
“鬼子的第九师团参加过一二、八战争,打淞沪、下南京这个师团都是日军中的中坚力量,老兵多攻击力强,白师长叫苦也很正常啊!”。
说这些话的,都不什么重量级人物,不过是些小参谋在私下交头结耳议论纷纷罢了,单凭他们这些小泥湫翻不起什么风浪。可虑的是,在那些职务较高的将校级军官当中,心里打鼓的也是大有人在。甚至有人向黄中将提出了,是不是去电战区请战区代司令长官从已转进到丰城一线的四十九军中抽个把师过来,以策万全。
“浩然,部队准备好了吗?”黄中将呆在军部里让这些人闹得有些心烦,就干脆到江边来视察第三梯队的准备情况来了。
“军座,准备好了,部队半个小时后以旅为单位,从三个地方同时渡江,争取在四十分钟全部过完。部队一上北岸立即对日军第九师团进行反包抄。咱们地形熟悉。又是夜间做战,请军座放心,我部上去后一定能把局面稳下来。”面对长官的询问。程家骥的回答有点慷慨激昂的味道。
老实说,对于自己部队,在开战第三天就要顶上到火线上去,程家骥也是感到一股沉重的压力,压得自己地胸口有些喘不过气来。
第九师团地名声吓不住人,可吉住竟然敢于主动发起大规模的夜战,且还是使用纵深穿插。这种目前还没有日军将领。敢在夜战中使用的大胆以极地作战方式,这一点让程家骥不由得。在心里大大提高了对这位日军中将的评价。可就是心中再没有把握。冲着黄中将头上那一撮撮。这几天才有的的早生白发,程家骥也只能打保票了。
“过江后。第一、第二梯队的部队统一归你指挥,我授予你临机处置之权。浩然你尽管放开手指挥,该打就打,该怎么着就怎么着,不要有什么顾虑,一切责任我负。”黄中将是什么人,那里能看不出程家骥这是在安慰自己。他觉着此时自己能给程家骥的,只有无保留的信任了。
“军座,万一,非要用到……,责任还是我来负。”程家骥心下明了,黄中将这是在告诉自己,打不下去了就早已预备下地最后一招,至于使用最后一招地后果,他黄持这个一军之长自会承当的。
“行了!这个就别争了,我是南昌警备司令,责无旁贷地事情!浩然你还是去准备去吧,别误了战机。现在,我以长官地身份命令你,开步走。”温文尔雅地黄中将在说这番话时是那样的语气不可违拗,甚至在还把长官身份给端了出来。
三月十七日零时,程家骥率领部队在日军炮火阻击下跨过了赣江。
“中国军队地援兵过江了,有多少人?炮火阻击效果如何,炸掉了几座浮桥。”南岸的中国军队会有所动作,这早在吉住的预料当中。为了让日军能及时发现中国军队在赣江的活动,吉住已让冲到赣江边上的日军设置了大量的观察哨,来监视对岸的中国军队的一举一动,以便于为炮兵指示目标。
“师团长阁下,据江边的潜伏点观察,中国军队拉起了沉在江底的大大小十几座浮桥,过江的部队不下一万三千人。我方的炮火阻击给予了中国军队很大的杀伤,并炸毁了七八座浮桥,但还是没能挡住中国军队的步伐,从赣江边传回的最新情况是,中国军队已兵分两路向我军两翼迂回。”
听完部下的回话后,吉住中将面带肃容沉思了一小会,然后才对自己的参谋长佐间多闻大佐的说道:“是独立一百师!我肯定是独立一百师!”
“于全线告急时,不退反进,大胆出击,以攻对攻的战术,是程家骥的作战特点之一,这个人天生就是个冒险家。”
佐间多闻大佐也对自己的师团长的判断表示了赞同。
“哟西!命令步兵第六旅团也从南昌城两侧迂回,告诉秋山义允少将,他只要挡住中国军队就行。再命令小秋支队和十八旅团全力攻击,力求在天亮前击溃位于他们当面的广西军队。”在确认了自己的对手后,吉住中将兴奋得两只眼睛红了,鼻头也亮了,活象一头在发情期里追逐异性的野兽。
吉住中将会表现得如此激动,怪只怪程家骥这个名字带给了日军太多的耻辱与失败。若是在一年前程家骥是谁,日军中谁也说不上来。可这会子就大不一样了,台儿庄、皖东北、富金山这几仗打下来,“大日本蝗军”实在是让程家骥给打惨了。
别得先不说,单凭屡次交战独立一百师未尝一败,就足以让日军视其为劲敌。这次南昌城下,突击日军一零六师团部,首开掳获日军高级将级尸首记录的,又是此人麾下的骑兵部队。松浦死后,东京大本营里不但传出了,一个独立一百师顶得上十个普通中国师的评语。且有传言,“天皇”都知道中国有一个从来没有上过一天军校的将军,屡次击败“帝国”陆军。在传言中,这位日本名义上最高统治者,还感叹到日本有那么受过长期正规军事教育的将军,居然多次败在一个从军不到一年的中国平民手上,实乃“皇国”之奇耻大辱。和以住一样,凡是日本陆军倒霉时,海军总是要来雪上加霜的。松浦被击毙的消息一被证实,海军上下立时就怪话连天了。陆军情报部门也不是吃素的,不到二十小时在陆军高层人士的的有意纵容下,海军的那些很刻薄风言风语就在陆军中,尤其是十一军中的高级军官中传得沸沸扬扬了。如此一来,在日军陆军将领们深感程家骥和他的独立一百师的每存在一天,陆军就在海军面前抬不起来头来一天的同时,战胜程家骥的重要性也被无限拨到与帝国陆军的面子相挂钩的高度。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吉住只要能在此役中俘虏或是击毙程家骥,那他就会成为日本陆军中的功臣,前途、荣誉将一样不缺围绕着这位中将。
“参谋长。你认为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兴奋归兴奋,吉住毕竟还是一个军人,明白军人想要的一切,只有在战场上才能得到。何况程家骥决不是一颗想怎么捏就怎么捏的软柿子,这一点有无数日本军人鲜血来证明,有松浦的前车之鉴,任是那个日本将军在面对程家骥这个“前科累累”对手时,也不敢有丝毫的掉以轻心。
“师团长,是不是让海军能加强对赣江江面的封锁,光靠几艘过了时的小炮艇是不够,最好能有大一些的军舰加入。另外,我还建议,应请求军司令部让一零六师团,从侧后向赣江南岸佯攻一下以牵制江南的中国军队。”
“佐间君。你的提议很好,有了海军和一零六师团的帮助,我们就能在江北把程家骥的部队……。”说到这里时吉住良辅用手做了一个包围吃掉的手势,在这个动作时,有些得意忘形的中将仿佛看到了勋章、军级指挥官的宝座正在向他招手了。
第四十章 直挂云帆济沧海(三)
十月十四日下午,武汉,日军第十一军军部。
这里的气氛有些不同寻常,虽说这些天来十一军军部里的气压从来都没高过,可这会儿,也太闷人了些。这幢平日里将星乱闪的大楼里,现在只能看得到一些低级佐官在参谋部、电讯室里急匆匆的象没头的苍绳进进出出,不但看不到一个将军在楼道里走动,就连有实权的大佐们也不知跑到那里去了,给人一种十一军正处权力真空时期的错觉。
那这些十一军的灵魂人物是不是真的集体失踪了了!当然没有,他们就在这一幢里,只是此时此刻他们的状态都不是很正常。从中午开始司令官岗村中将就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谁也不许入内。而已升任参谋长的青木少将与他的副手兼对头副参谋长宫崎少将两人自上午吵了一架后,干脆从口斗发展到了用手比划,这时正斗得热火朝天了,别误会这两人正在沙盘室里推沙盘了。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那个千里之外的程家骥。
日军第十一军长官们的新一轮的烦恼起源于,今天凌晨时分,新十八军主力向吴城发起了攻击。从目前的作战进程上看,日方判断中国军队至少在第一线投入十二个团以上的兵力,否则驻守吴城的七千日军不可能在半天内就丢掉了三分之一的外围阵地。从中国军队表现出来的攻击强度上看,很容易就能得出,新十八军迫于高层压力,决意要拔掉吴城这颗钉在鄱阳湖西岸的钉子了。而将武宁一带的中国军队主力的调兵遣将“蠢蠢欲动”,与零打碎敲了差不多一个月的新十八军突巢而出联系起来,似乎更能说明中国军队这回是要大干一场。
消息传到十一军部。对于吴城在短期内地安全。岗村等人倒是不甚担心。吴城地防守兵力不少,加之城墙高大坚固,莫说是五个师。就是十个师的中国军队想在三两天内拿下吴城也是没可能的。三天内无论是昌都方向、或是德安方向都能得到新地兵力补充,到那时这两个方向随时可以在减低本身的防御能力的情况下,出兵合击在吴城城下进退两难的中国军队,能不能大获全胜先不说,起码保住吴城这个桥头堡是可以预期的。话是这样说,为了保险起见,中午时分。第十一军司令部还是给与吴城隔湖相望的昌都去了电报。从那再抽调了一部分兵力支援吴城。只不过,鉴于昌都的日军驻军兵力经过屡抽调后。已相当空虚。而从湖口向开往昌都地第九师团地一个加强联队要明天午间才能到昌都。为了保证这期间昌都守军还能保有一定的战斗力,第十一军司令这次从昌都调往吴城地军队地成分与前几次有了很大地不同。前几次从昌都调走的都是清一色地日军。这一次除了一个中队的日军外,大部分都是忠诚度和战斗力在伪军都较强的满洲系伪军。为了填补正处于半真空状态的昌都可能出现的空子,岗村还亲自打电话请海军加强对昌都的水上拱卫力量。做了这些应急布置之后,至少从表面上看,十一军的将领们看不出自己在那个方面有什么破绽可以中国军队去钻的。
让十一军的长官们百思不得其解的是,程家骥为何要选用这么一种看上去完全是情急拼命的消耗战的打法。若是另的中国将领采取这样的打法,岗村的他部下的将军想都不用想,只等着两三天后,挥动大军把自困于坚城之下的这四五万中国军队,碾成粉未也就是了。可对手是程家骥,是那个自台儿庄以来屡屡给予日军沉重打击,还未尝有一败的程家骥,情况就完全不同了。Wap.16K.Cn日军第十一军的决策层内部历来在战术战略在存在坚锐的深层次的分岐,这在日本陆军高层中已是半公开的事情。可在对待程家骥的态度上,十一军内部却是空前的一至,那就是重视、重视、再重视。松浦淳六郎中将的尸体至今还耻辱的在埋在南昌城下中国人给他草草造的坟墓里。光凭这个前车之鉴,整个日本陆军也没有任何一个将军敢小瞧了程家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直到下午六点,岗村中将才打从他的办公里走了出来,走进了还在“激战”当中的沙盘室。
“青木君,你们的争论有结果没有。”岗村中将疲惫的说道。看来,刚才他在独自静思的时候,也没能有什么收获。其实这也不能怪岗村,日军在战术指导思想上向来崇敬进攻、进攻、再进攻。从明治维新以来,日本军队就基本上没拉开架势打过师团规模的防御战,更不用说是战处于被动的全面战略防守了。包括岗村在内的日军将领习惯的也是攻击哲学,一下子成为了被攻击的一方,有些不适应也在情理当中。
“司令官阁下,我有一个假设。”倒是战术思维比较保守的青木少将在这思维上转化得比较成功。
“若是中国军队此时突然孤注一掷的攻击都昌,以都昌现在的兵力,极可能被攻下。只是有两个问题,他想攻击都昌最少要有二三个师的兵力,才能在短时间内拿下都昌。我想不出程家骥用什么方式能在我们不查觉的情况下,搞到能装载那么多部队的船。再说,吴城方向打得这么凶,他从那里再腾出两个师来打都昌。”青木继续在侃侃而谈着他的见解与疑惑,他倒是没有怀疑程家骥有没有这个胆量,只是认为中国军队不可能在日军眼皮子底下弄中足够多的船。
“都昌!”青木的话还真提醒了岗村,让他对自己一直忽略的这个地方重新审视起来。
““将军,吴城再次告急,中国军队攻势空前猛烈,其前锋突击部队已打到城门口了。”
从吴城传来的消息,把岗村中将心中原本已倒向都昌的天平又拉了回来。
“都昌!吴城!”在两个方向犹疑不定的岗村,最后下达了他终生为之后悔的一系列命令。
“命令都昌守军全面警戒。命令第九师团的那个加强联队连夜进军,务必于明晨九时前到达都昌。从现在起空军对都昌一带进行不间断的往返侦察。”
其实,客观的说,岗村对都昌方向也是给予了相当的重视了。毕竟出于兵力上的捉襟见肘,在程家骥没有明确向昌都发起攻击前,他不可能把正在激战且已是十分吃紧的吴城的兵力再抽回来昌都的。要是丢了吴城,十一军就会失去一个有重要战略价值的据点,对于整个战局的影响也是不可轻估的。
若硬是要说岗村有失算的地方的话,那只能指责他没有能及时明察到都昌的守军内部已出现了严重的腐化问题,以致于让几百名装备精良中国军队内应不声不响进到了都昌城里。可这个责任要让岗村这个高高在上的军司令官来背,怎么看都有些勉强。
十月十四日,下午六时。离吴城十里地的鄱阳湖畔的一个无名小港里。
这时已是黄昏,若是在平日,到湖上打鱼的湖早就一一归港了。而眼下这里却热闹非凡,到处是一望无际大船小汕板。那些机帆船后面还拖着数量不等的用杉木扎成的木筏。有些船筏已是坐满了荷枪实弹的军人,更多的船筏正在繁忙的上着人了,只看那军旅待命出征的雄壮气势,任是谁都能想得到知道这些军人将要去干什么。
“老大这第一批次还是我一个人来带吧。”在河滩上文颂远正苦苦劝着自己的老大不要亲身犯险。
“我是老大,又是师长!就这样定了。”此行过湖作战的风险程家骥心里不是不清楚。为了不惊动日军的耳目,他事先没有在湖区大肆的征用民船,这就极大的限制能过湖作战的部队的规模。虽说程家骥与几家水匪搞好的关系后,能在短时内借调他们的船只,可这些湖匪手上的船的数量有限的很,即使再加上从南昌附近湖面以输送军用物资的名义偷偷征集了几十艘机动船和用早已以修筑工事的理由运到前线来的浮力极大的杉木板扎成的木筏,这支东拼西凑的船队的运输能力还是只能达到一次二个半团的规模。这就意味着想把新一百师兵力和辎重全部远过湖去,这支船队要跑三趟。有起码的两栖作战知识的人都知道,在登陆有兵无船等于无兵。若是新一百师的第一梯队不能在日军的那一个半联队的援军到达之前拿下都昌城,那等待第一梯队的命运只能是全军覆没。这样的冒险性极高的行动,程家骥怎么放心让文颂远一个人指挥。
打发走了文颂远,程家骥一面看着眼前这千帆竟流的景象,一面在心里自言自语道老钱!就看你的了,最少你要把日本巡逻艇给我在港口里先打扒下了,否则要是在湖面上遇上个三四十艘,那乐子可就大了。
第三十八章 血火笼城(八)
南昌城西的永寿巷。
永寿巷是南昌城里一条不起眼的小巷子,象这种小巷子,南昌城里有上百条之多。永寿巷里原有的十几户人家,除了一家两层楼不大不小的酒馆,就是些半开门的娼户。战前这条巷里的居民们早就与满城百姓一起,被军队“护送”到赣南去了。时下,那间位于巷子的一端的小酒馆的酒窖里,倒是来了些不速之客。马皮他们一伙子人正藏身于这里。
“今天好险,谁想得到,就那个不起眼的破院子,里面鬼子竟足有二三百人,要不是咱们闪得够快,就要全陷在里面了。”馒头的外形看上去挺象个不苟言笑的冷血杀手的。只有熟悉他的人,才知道,这个家伙是废话很多,是个不折不扣的唠叨虫。
“行了,馒头你带几个兄弟出去瞅瞅,看有鬼子跟上来没有。”在不久前的那场战斗中,马皮有左臂中了一枪。当时只是随便用撕下的衣袖裹了裹。这会他一边让馒头带着人去望风,一边还在给自己重新详细包扎着伤口了,要是伤口感染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营长,我清点过人数了,除去重伤的,咱们还有五十七个兄弟能打仗。”
薜仲平在战场上运气好得让人嫉妒,刚才那一战,兄弟鲜少有不在身上挂点彩的。这位副营长尽管从头到尾都冲锋在前、撤退在后,到头来,却是连毫毛都没伤着一根。
“适才那一仗,咱们十有八九是瞎撞上小鬼子那个联队部了,要不然说什么也不会折了三四十个兄弟,今天晚上就在这里。猫上一夜。天亮前再找个窝。”马皮猜得又对又不对,半个小时被他们当做是日军后勤机关加以袭击的,并不是那个联队部。而是日军第十八旅团指挥部。
说来,井出宣时少将也是霉运当头,他冒着被军中同僚非议的风险,把旅团部的外表伪装成一般机关的目的,就是想躲过中国军队有预谋地袭击,以免影响到旅团对下属部队地正常指挥。
可错就错在装得太象,结果还是被误认为此地是军需仓库的马皮带人近百号人给结结实实的捅了一家伙。马皮这支小部队固然是损兵近半。井出宣时少将更是欲哭无泪。指挥机关就算是有警卫。和对方地战斗部队死磕,绝对是非常划不来的一件事。只一仗下来。十八旅团旅部光是佐级军官就阵亡三个、重伤二个。shuyaya.com.net一下子减员这这么多中级军官。使得十八旅团的指挥系统几乎停摆。
这还不算最麻烦的,最让井出少将头痛的是。按照第十一军司令部,今天下达的,各个部队的指挥部地位置一旦暴露,应立时转移地命令,第十八旅团的旅团部还得开一场大搬家。
马皮还想要和薜仲平议一议,下一步该怎么办地时候,馒头慌里慌张地闯了进来,开口就叫道“大哥出事了,外面整条街都是鬼子,足足有好几千人了!”
凌晨一时许,离永寿巷三四里地地章江门附近。
在月色下,一队队的中国军队地步兵展开战斗队形,从南向北急速推进。
有几个月,没闻到战场上所特有的火药“香气”的文颂远。此刻正大马金刀的坐在一家人去店空的杂货铺的门口,一边就着手上一大包牛肉干大口大口喝着李渡高梁酒,一边目送着自己麾下的几千儿郎向日军的侧后猛扑过去。
文颂远的酒量极宏,又是爽快性子,部队方才过去大半个团,整整一大号行军水壶的李渡高梁酒,就让他一个人解决得差不多了。要知道这种南昌本地酒的度数,可着实不低,一般人还真喝不了多少。
“汉子,你的部队都在前面。你跑回来干嘛!”文颂远方要起身在身边的十几个卫士的护卫下,到前面看看来。汉东升这个二百团长带着几个文颂远瞅着有点眼熟的人,回头来寻他来了。
汉东升身后的一个人走到文颂远面前说道。“旅座,我是独立二营的马皮啊!”喝到五六分的文颂远这时也认出了,这个穿着便衣的汉子正是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马皮。
“让人前面的部队停止前进,撤回来,把马副旅长给我请来,要快!”在听完马皮的简明扼要的报告后,文颂远顿时酒意全消。
马思远很快就赶到了这家杂货铺子门前。”马驹,刚刚得到一个情况,有一个二三千鬼子,大约是一个联队的建制吧,在前面二三里地的地方布防。看来这回爷老子们是让小鬼子给盯上了。你说说,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文颂远并没有因敌情突变而有一丝的消沉,他的激昂语气中分明有一股即将要与强敌过招的强烈的兴奋。
早看到了站在文颂远旁边的马皮的马思远,没有去置疑文颂远所说的消息的可靠性,就直接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旅座,我看是不是让部队先转入防守,同时向师部发报请示一下。”
马思远的建议中规中矩,客观说,他说的应对之策,无疑是大多数军官在目前情况下会采用的方式。
但就连马思远自己都没认为,文颂远这个从不按理出牌的家伙,能采纳自己的建议,他说这些的初衷,无非是在尽职责而已。
在与文颂远搭了一年的档之后,虽说两人私交极好,但马思远还是不能认同那文颂远攻击性过强的惯性思维。
“等命令!老子当兵以来,就没干过那事,马驹、汉子你们看,我们现在的位置在这,我的意思是,留下马驹的一九九团监视当面日军。我带着汉子的二百团。从左向右给日本人来一下猛的。你们有什么说道没有。”文颂远用手指划着地图对他手下地两员大将说道。
文颂远用一九九团看住当面地日军,以二百团去掏鬼子的心窝的部队分工是妥当地。事实上,独立一百旅的这两个团确实是一个擅守。一个擅攻,这两支部队的作战风格,说到底,还是当年于俊才和文颂远两个老团长手把手的带出来的。
对这个扬长避短的安排马、汉两人自是不会有什么意见。
“那就行动吧!马驹,旅部的人马我只带一个加强连,其它地人留给你。我们一出发,你就赶紧给程老大补一份电报过去。我估计鬼子不会只拦咱们这一路地。多半老邢那里也会遇上拦路虎。”当说道最几个字时,文颂远已带着汉东升、马皮等人向二百团团部走去了。
霎时间。刚才还人声鼎沸的杂货铺就只剩下满脸苦笑地马思远了。
独立二百团一向都是以程家骥这首地这个小系统地绝对主力。从人数上、装备上、兵员的素质上。这个团都是独立一百师四个步兵中当之无愧地老大。尤其在攻击力,二百团更是号称整个暂十八军第一团。
文颂远率领的部队。在熟门熟路,且和鬼子足足打了两天巷点的马皮的引领下,很快和十八旅团交上火了。非但是交上火了,二百团一出手,就直直的捅在十八旅团软肋上。
十八旅团的旅团部是搬家了,可原先十八旅团旅团所在的那地区的所有的后勤机关,总不能一下子都搬得走吧!好嘛,整整一个团,二千多人的装备了大量的利于巷战的自动火器的中国军队,收拾日本人的油库、野战医院、炮兵阵地,那还不是手拿把掐。总之,文颂远朝横里打出的这一记重拳,你别说,还当真应了那句老话,给井出宣时来了一个乱拳打死老师傅。井出这个老鬼子,虽没被打死,可也让二百团闹腾得好半天没缓过气来。之所以文颂远凭着一个团的兵力就在十八旅团的肚子里大闹天宫,也还主要托了十八旅团两个步兵联队此时都在火线与白先豪、向中原所部激战正酣的福。
在吉住中将的如意算盘中,十八旅团是很重要的一环,被文颂远这么不管不顾的一搅和,吉住安排的好好的一切都乱了。
当十八旅团在拥有四个步兵大队的兵力的小秋支队的帮助下,“赶”走了二百团时,日军已失去击破独立一百师的最佳时机。
“命令文颂远缠住日军的那个联队,务必不能让对方有机会加入到中心战团中去。命令邢玉生部就地向左横扫,告诉邢玉生让他集中所有兵力向前打,不要管身后有多少敌军,全力从后面攻击第十八旅团的阵地。”消息来得及时,程家骥的反应也很快。在得知自己今天晚上的行动被日军识破后,程家骥在第一时间就意识到,已方先机已失,若是还照预定方案打下去,独立一百师及北岸中国军队恐都难逃覆亡的命运,眼下只有把水彻底搅混,方有一线转机。
“新一四四旅、师部直属队及军部配置给我部的其它各零散部队,则延着独立一百旅的行军路线,再抄到正与独立一百旅激战的日军背后,以打乱日军的阵脚。”钱绅这个混世魔王,还嫌乱得不够,又给加了一把火。
新一四四旅是新七十二师的部队,这次为了加强第三梯次部队的力量,黄中将把这个满员旅调给了程家骥,用心可谓良苦。程家骥也特意把其带在身边,一来只有程家骥这个抗战名将,黄中将的知已方能指挥得动向来不怎么瞧得上地方部队的中央军的这个旅;二来也好有个总预备。
“按参谋长说的执行。同时把这个作战方案通知白师长、向旅长请他们予以密切配合。”程家骥想都没想,就认同的钱绅的意见,在这种紧要关头,也只能把手上所有的牌一张不剩都打出去了。
程家骥同时展开了二个多旅兵力在南昌城内外,猛地来了一个大穿插。此举让整个南昌及其近郊都陷入了一场大混战中。这个局面也太乱了,到处都有是包抄与包抄,中日双方的几万大军在黑夜中打成了团乱麻。
日军第九师团师团部。
“师团长阁下,中国军队用不少于一个旅的兵力,向我位于右翼正与敌军激战的第六旅团第七联队侧后实施包抄。另外在我军战线左侧的一个旅的中国军队,视我第六旅团三十五联队的尾随追击于无物,死命向十八旅团的防线猛烈突击。正面的中国军队也向十八旅团的阵地以起了攻击。”佐间说都快把要他自己快说糊涂了,吉住中将听的也是一头雾水。
“命令十八旅团,小秋支队就地紧守,在天亮前不许后退一步。我就不信,中国军队有吃掉我十个大队的本事。”
“命令第七联队迅速向十八团靠拢。”
“师团直属队立即在战车部队的保护下撤住乐化。”(掏心战术不能不防。)
“命令,三十五联队撤出当前战斗,直插赣江边,与先前的穿插部队合兵一处,先把赣江这道南昌的生命之门,死死封住。”
吉住中将不愧是一位老练的用兵家,他并没有被程家骥牵着鼻子走,把他手上所有部队投入一场注定打不出什么结果来的,夜间大混战中去,而采取了,你打你的,我打我的战术。在保住当面阵地不崩溃的同时,派出三十五联队这支,目下日军唯一能机动的兵力,饮马赣江,以图彻底把赣江北岸的中国军队,变成困守孤城的孤军。
中日两军,战至清晨时分,双方的战线方才基本稳定下来。
这一夜日军正面防御的部队并没有能完全守住阵地,中国军队不但占领了赣江北岸的南昌城区的百分之八十,还控制着面积不小于城中控制区的南昌郊区。但日军经过连续调动,把中国军队的控制区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从这一刻起,大半个南昌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孤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