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一战成名天下知(十一)
六月十三日,武汉王家墩机场。
让程家骥吃惊的事还在后面。当包括程家骥在内的一行人,鼓起勇气在成千上万的群众和和名界名流的欢呼声中走下飞机舷梯时,最先向他们迎过来竟然是一群上将中将。
在这些将军中既有那位在近代史上抹下了浓重的一笔的陈上将,也有那位张将军的老“主公”穿着一身朴素的士兵服的在军中德高望重冯老将军,这些人当中自是少不了那位和程家骥还算投缘的黄中将。
望着这一张张似曾相识,却又从未谋过面的面孔。和一个一个在历史上占有一席之地的人物相互通名,并一一握手问候寒喧一两句话,程家骥此时的心情用言语已是无法形容了。
自从他以灵魂转换这样匪夷所思的方式来到这个时空之后,很有自知之明的他不敢以救世主自居,也不敢狂想自己能够改变历史的潮流。到现在为至程家骥只是以一个来帮忙的人的心态投身到火热的抗日战场上,以分自己的全部力量,为此时正处于前所未有的苦难当中的中华民族尽自己的一分心力,也就是他自己在心里常说的能做多少做多少,只要中华民族能够少受得苦难就成。
也许正是因为抱有这种心态,一直把自己的位置摆得较低的程家骥还从来没有意识到自己也已经成了这个时空当中风云人物当中的一员。此时此刻机场几万人举着横幅欢迎自己的场面、和高官要员们摆队相迎的豪华阵容,这一切不可能不带给程家骥精神上巨大的冲击,让程家骥彻底的明白过来了自己已经融入了这个大时代,再不是一个帮忙者,而是已经实实在在的成了他们当中的一员了。
刚下飞机程家骥和张总司令就被军委会的工作人员告知他们今天的行程安排的很满。一下飞机就要赶去的午餐会,下午还有授勋仪式,晚上两人则务必要出席军委会为所有前线(主要是兰封会战和皖东北会战)的有功将士举行的庆功酒会。
程家骥和张总司令听到这些满当当的安排都皱起了眉头,两人都是比较纯粹的军人,对这些没有多少实际意义的应酬实在是提不起什么兴致。在他们两位看来与其拿这么多金钱来搞什么酒会午餐会之类的华而不实的名堂,还不如把钱省下来给前线的将士们多买些武器药品才是正经。
在离开机场半个小时后,顶着刺眼的镁光灯,程家骥和张将军等人走进了由几百位中外记者用唇枪舌箭构建而成的“龙潭虎穴”。(事后,程家骥对张将军谈论这次午餐会时,程家骥将那个会场称之为不折不扣的“龙潭虎穴”。对于程家骥的这个比喻,一向不大爱看玩笑的张将军为之绝倒。)
在午餐会上程家骥等从前方回来的军人看着餐桌上堆积如上的野生龙虾、海参、熊掌等山珍海味,惊叹大后方的豪奢之余,同时也好好领教了一下中外记者们的锋芒。
“下面请张将军和程将军回答中外记者的提问。”不出程家骥的所料,这餐午餐可不是那么好吃的,在自己这几个人把那些美味吃到肚子以前,看来是要先让这几百名正对着自己等人虎视眈眈的记者,先把自己等人品尝一番。
“两位将军,你们刚才从中日战争的最前线回到武汉,请你们对当前的战局发表一下看法。”第一个提问是一个美国记者,他问的问题并不算很尖锐。可程家骥还是发现一个从机场起就陪同自己等人军委会上校参谋神色间很是有点惶然,并且这人还老是在向人群中打眼色,就差手舞足蹈了。不便这位上校参谋,就连军委会的各一位少将的脸上也开始有点变颜色了。
程家骥见状在心里暗自叹息一声,他自是明了,定是这位参谋安排的“托”没有抢到第一个发言的位置,这样一来也就没法子按预定的计划那样给这次记者会定调子了。眼见场上的情势有可能失控,这位上校参谋生怕把自己的差使办砸了,才会如此失态。
这个时代的中国人在做这些弄虚作假的事情上还是太幼稚,要是那位李“大神”在这里,这种小场面还不信手沾来。
“日军最近连遭重创,现正在有限度的回缩其防线,短期内日军应无再向我大举进犯之能力。”在张将军的示意下程家骥只得站起来充当这个类似于官方发言人的角色。碍于这可是有关国际观瞻的场合,程家骥也就只能中规中矩的回答问题。要是他在这里,也动不动来一个语不惊人誓不休,那就是给自己找麻烦了。
“程将军,你说的这个短时间之内是指多长的时间,请回答得具体一些!我想你们中国人应当明白,军事上的一切可是都要很精确的。”这个美国记者显然对程家骥刚才那大而化之的回答,很不满意,继续追问道。他这一句话问出口,军委会那位负责组织这次午餐会的少将的脸色就更难看了,这个威尔可是在武汉的外国记者中有名的难缠鬼,这个美国人不但在对中国人民一向不是那么友好,此人在立场上还有一点亲日,在记者会上给中方难堪这可不是第一回了。
这个问题,程家骥可就不那么好回答了。
在历史上日军将于六月十日围攻安庆,自从揭开了武汉会战的序幕,可在这个时空的现实中,被中国军队刚刚取得的皖东北会战和兰封会战这两个胜仗一搅和,北面的日军被迫停下了南下的步伐。南线日军孤掌难鸣,不敢轻举妄动。这样一来,日军也就至今没有要对安庆发动进攻的迹象。
日本军队的进攻步伐的放缓,必然会给中国军队更多的时间来准备。
至于北面日军要多久才能完成部队的整补,再次向南推进,这个问题本来就不是一个记者该问了问题,也不是那一个将军在仓促间可以回答得上来的。
“按一般情况来说,日军完成部队的整补重新调整布署应该要一个半月到一个月时间,至于具体的时间表吗,那就请这位先生去问寺内寿一大将(侵华日军华北方面军司令官。),以日美两国“友好”的关系,相信他会很愉快的回答你的这个问题的。当时还请务必转告一我一声。至于我中国军队吗。不管日军什么时候来,我军备战是一时一刻都不会松懈的。”程家骥在心里对这位美国记者的用心已经是很怀疑了,他这样提出的那些问题已经不太符合一个记者的身份的,倒是象一个替日本人刺探情报的奸细。
抗日战争初期美国人的立场十分的暖味,一方面在道义上口口声声的支持中国,一方面美国又源源不断的将各种战略物资甚至于武器卖给日本人,美国人的这种唯利是图和在政治上的短视,客观在物资上支持了日本对中国侵略行为。程家骥点出走这位记者可以见到寺内寿一和日美两国目前的“友好”关系,也是在向所有人暗示美国人此时那首鼠两端的立场。说实话程家骥在心里就是对有些西方记者的那一副救世主的嘴脸很是看不顺眼。
程家骥这句使得大多数中外记者都哄笑的起来,大家显然对那个十分张狂的美国记者都没有什么好感。
那个不怀好意的美国记者在程家骥的软钉子面前闹了一个自讨没趣,只能在其它记者的哄笑中自我解嘲的耸肩后坐下了。
“不可讳言的以中国目前的国力和军力,与已经基本完成近代化建设的日本相比差距是巨大的。开战以来中国军队屡次败退,至今已有差不多一半的国土被日占领,中国最富庶的京沪杭三角洲也已被日军占领。请问程将军你认为中国最终能打赢这场战争吧,要是能的话,你认为需要多少年?”一个英国记者(为了便于采访,当时外国记者都在胸前别有国府新闻署下发的中文采访证,上面注明了国籍新闻单位年龄及血型。)抢到了第二个发问的权力的。也许是为了给他的美国朋友报仇,他问得问题比之那个美国记者要尖锐的多了,直接向中国的抗战有没有前途,这个所有的西方人最关心的问题。
在主席台上的陈上将有些坐不住了,他生怕年青气盛的程家骥说出什么过激的言语来,让那些对中国就并不友好的外国记者,抓到什么把柄在西方的报纸上大作文章,在国际上给中国造成不良的影响那就遭了。陈上将正要站起来代替程家骥回应这个英国记者提出的这个挑衅色彩很浓的问题,坐在他身边的那位穿士兵服的冯老将军拉住了陈上将衣袖,在这位连委座都要一口一个盟兄的军界老前辈的面前陈上将倒是还不敢造次,他只得重新坐了回去。
冯老将军制止了陈上将之之后,就把目光定格在了程家骥身上,他要看程家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对程家骥在对洋人的态度上表现出来的强硬,冯老将军还是很欣赏的。
“中国是一个弱国,是一个农业国。与现在的日本相比在各个方面都是有很大的差距。可中国又是一个有着深厚的文明积淀的大国。厚重的文明积淀在有时会影响中国前进的步伐的同时也赋予了这个民族超强凝聚力。有了这种超强的民族凝聚力,中国就算是与日本人打个二十年、三十年的战争还是中国。我们拖得起,而日本人只怕拖不了十年!我坚信只要四万万五千万同胞下定与日本打到底的决心,中国就不会亡!”程家骥的掷地有声的回答在让冯老将军心怀大畅,让陈上将从心底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让所有在场的中国人为之一振。而那些外国记者则大多纷纷露出露了无法理解的表情,在他们看来程家骥说得这些话未免有些让人不可思意,。(在西方人的观念里在国力不如人的情况下,打败了战争并不是什么可耻的事情,他们无法理解中华民族那种为了民族的独立与自由可以负出一切的精神。)只有少数对中国比较了解的资深外国记者面带肃容的陷入沉思当中,他们正在心里重新给这个将军和他的民族定位。
应付完了国外的记者,国内的记者提的问题也是足够程家骥喝一壶得了。国内的记者虽然不会在对日作战的问题上过多难为程家骥这位抗日名将,在个人问题上他(她)们那可就是半点余地也不会留了。
“程将军,我想问您一个私人问题,听说你不到二十四岁时,就有了三个太太,在这个提倡男女平等的新时代里,你不认为这是一种不文明的行为么吗?”一个穿一身学生服的长得一般的很的女记者向程家骥问道。
面对这位显然是女权主义者的女记者的质问,程家骥一面在心里大叫冤枉,(他家里那三个美娇娘可是前任强行配给的,并非出自他的本心。)一面还要保持微笑的对这位女记者回答道:“这个问题,不应该由我来肯定或是否定,我的三位太太在这件事上有四分之三的发言权,她们的决定我只能服从。不过我还是可以以四个当事人之一的身份回答这位小姐(在心里暗加一个老字)的问题的。我目前觉得自己很幸福,要是我的太太她们觉得不幸福的话,我将完全尊重她们的选择。”
程家骥并不知道就因为番话,在一天之后,他就成了武汉的上流社会公认的“惧内”将军。
这一顿午餐吃到一半程家骥就趁人不备匆匆逃离了会场,象做贼似的钻上了前几天就到了武汉的黄中将的汽车。按照两人刚才在机场的约定,早就在车里候着的黄中将看到程家骥那汗浃流背的狼狈样,不由说也出了一句让程家骥深有同感的话,那些记者攻击力比日本人的“豆”战车还要强得多。(务实军人与靠嘴吃饭的记者本来有是天敌。)
不过黄中将的下一句,程家骥就大喜欢了。
“浩然,校长要在授勋以前见你!
第三十五章 千里大回还(二)
九月十八日,午夜。富金山下的日军第十三师团师团部。
“吉原君,你认为中国军队的下一颗棋子,会落到那里?”接到叶家集被中国骑兵攻陷的战报后,也许是因为这几天受到的刺激多得让他麻木了,荻洲立兵中将这会反倒是没有再失态,他看似镇定的用亲切得有些反常的语气对自己参谋长问道。
“师团长阁下,叶家集这个重要补给点一丢。我师团的后勤补给线在短时间内就断了线,这粮食还好说,可以派出部队到附近去征集,可弹药的补充就难了。这一夜中国军队又屡次骚抚我军驻地,就算在是晚十时之后暴雨倾盆,也没有让中国军队对我方阵地袭扰的力度有丝毫的减缓。虽对我军没有造成什么大的伤亡,可毕竟是大大的疲劳我军。我由以上种种迹象推断,中国军队很可能在明后两天对我军进行局部的反击。”吉原钜大佐的些话,无异于公开承认第十三师团在这场战事中已落在了下风。
这些天来被中国军队的几番痛击后,第十三师团的上上下下都清醒许多,也是变得务实谨慎了不少。不再认为所有中国军队都是不堪一击的弱旅了,大多数第十三师团的官兵都认同了“皇军”要是一不小心就会被些顽强的中国军队击败的这个经过事实践验的真理了。
“传令下去明晨我军全线收缩防地,各部队要努力缩小间距,并加紧修筑工事,先把阵地稳定下来再说,集中所有的战车居中策应。”
从用兵常理上来说,荻洲立兵中将的这个命令称得上中规中矩滴水不漏。在后勤供应无法得到确保,已方士气又大幅下降的情况下,收缩兵力先求自保,再伺机破敌,这几乎是第一个军事家唯一的选择。
荻洲立兵中将并不知道,就自己的这个决定,会使他和部队永远蒙羞。
这一夜,许多日军是在极度惶恐中度过的。尤其是到了下半夜,从日军的后方,杀来的刘天龙所部骑兵在雨夜中分成好几路,对日军的多个比较孤立的营地发起了突然袭击。日军各个部队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深夜中,不知冲进防区的中国军队的骑兵的虚实,多不敢冒然出击。只能任由那些驻扎在被中国军队捣毁的营地里的日军士兵,被凶狠的骑兵用马刀杀得尸横遍野。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天亮时分,中国军队的骑兵走后。日军清点损失,发现有一个中队的官兵被中国骑兵成建制消灭,另有二个中队的日军被重创,其它各部也这一个恐怖的夜晚损失了不少的零星官兵。这一统计下来包括死在中国骑兵铁蹄下的倒霉鬼,在这个晚上日本人竟然伤亡近六百人。
九月十九日,上午九时,下了整整十一个小时的暴雨终于停了下来。
雨一停,程家骥就带着钱绅和几个参谋上了主峰。他一边指点着山下正在紧锣密鼓的收缩防区、修筑加固野战工事的日军,一边对身边的钱绅说道:“真是天助我也!这场雨来的还真是时候。荻洲立兵这个老狐狸终于撑不住了。看日本人这个架势,今天这一上午是不会有什么大的动作了。维礼兄,命令所有的部队抓紧时间休息。荻洲立兵可不是笨蛋,咱们这一计瞒天过海蒙不了他多入。到了午后,就算是没有收到中岛的电报,他也会反应过来的。那时这富金山上就定会有一场空前恶战了。发急电催促军主力,请他们加快行军速度,及早进入山区。同时给刘天龙下命令,让他的部队继续不间断的对日军进行袭扰攻击,力图给日军造成我军全力干扰其修筑工事的行动的假象,以达到进一步麻痹荻洲立兵和他部下的指挥官们的目的。”
“师座,别的都好说,把日军唬到午后,看样子也不难,难得是如何撑到天黑,这一关可不好过。日军第十三师团一旦意识到咱们是在唱空城计,就算是为了挽回面子其也必将向我师阵地不计伤亡的发起疯狂攻击。在日军不顾一切的攻击下,凭我们现在的实力,能不能撑住可就难说得很了。”钱绅可远没有他的长官那么乐观。
其实钱绅所担心的这些,程家骥也不是没有想过,在他的心里也有着与钱绅同样的担忧。在某些方面程家骥甚至比钱绅想得还要细致一些。比如,程家骥心里就很清楚,这场暴雨在帮了此时据守富金山的中国军队一个大忙的同时,也定会给正在转进的暂编十八军的主力的行动带来极大的不便。可想而知在暴雨和泥泞中行军暂十八军的行军速度是会慢下来,反过来,这便意味着独立一百师和独立一一二旅组成的殿后部队需要拖住日军更长的时间,也就是说殿后部队将要付出更大的代价。从这个意义上说,这场雨是祸是福眼下还不到盖棺定论的时候。
心里明白,归心里明白,程家骥深知身为时下据守富金山防线的中国军队最高长官,自己的一言一行,都可称得上是万众瞩目,当此大战前夕,忙着鼓舞军心士气都来不及了,那里还敢说半句泄气的话。
如程家骥所料,富金山前这难能可贵的和平景象,只又推持了几个小时。
是日下午一点左右,在收到第十六师团的迂回部队已顺利到达沙窝的电报后。明白自己被中国人的虚张声势吓住了的荻洲立兵中将,在恼羞成怒之下,驱使他的全部兵力向富金山一线不顾一切的扑来。因为时间仓促,这次攻击荻洲立兵中将没有来得及招唤陆军航空兵配合,日军的炮火也因后勤补给线的掐断而缺乏炮弹,并没有对中国军队的阵地形成太大的威胁。可日军第十三师团全体官兵为了洗雪之前怯战而导致错失战机的耻辱,硬是用血肉之躯在进攻伊始攻得富金山防线处处冒烟到处告急。
九月十九日,下午二时,富金山主峰山腰处的一个隐蔽部。这里现在是程家骥的前敌指挥所。
“师座,七二一高地(左侧一号峰。)顶不住了,袁团长来电话说,不少于一千人的日军已经冲到了阵地面前不足一百米的地方。”
“师座,主峰告急。文旅长已经带着敢死队与少数突入我军阵地日军展开近身肉博了。”
“师座日军对七五三高地(右侧二号峰。)攻得很凶,那里的独立一一二旅的独立二二四团守不住了。”
开战不到一个小时,各个阵地告急电话就纷纷打到了程家骥的面前。
“从师预备队里抽一个营给袁世忠,他那里原本就有两个营的兵力,要是再顶不住让他提头来见。”
“主峰那里咱们放了一个半团,一时半会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让人务必把文颂远给我从火线上拖下来,他是一旅之长不是大头兵!”
“让人去七五三高地,告诉二二四团的谢文化,小鬼子攻到阵地一百米内再来告急!顺便警告一下这个谢大麻子,要是他再咋咋呼呼的扰乱军心,我就顾不得齐天兄面子了。”
正在低头看着地图的程家骥,连头都没有抬,就一一的下达了相关命令。他心里数着了,日本人现在攻击的重点应是放在主峰和最矮的七二一高地上,至于七五三高日军是不会选那里做突破口的,只是那谢文化唱得凶罢了,其实并没有多少危险。
“师座,跟刘旅长联系过了。他的部队已奉命向富金山右侧迂回,估计二三个小时以后可以回到他们原先的出发地。”看着程家骥渐渐的成熟起来,钱绅的心里是很欣慰的。
“维礼兄,我总觉着荻洲立兵今天这个打法有点反常,就算是急于报复他不用一上来就打得这么凶,照这个打法,我们完了,他的第十三师团也不会剩下多少人。再听你刚才这么一说,我总觉着咱们漏了点什么。”程家骥一面有些疑惑的对钱绅说,一面在脑海里捕捉起刚才闪现出来的一丝灵光。
“维礼兄,既然刘天龙他们能绕道回防,那日军为什么就不能也绕过富金山正面抄咱们的后路。”程家骥虽没有完全想通,倒也肯定的自己的怀疑方向。
“师座,我懂你的意思,可这一绕,最少要绕一百二十里地,他荻洲立兵手上没那么骑兵部队和汽车。要是全用步兵,需费时一天以上,那不就成笑话了。”此时钱绅心里也隐隐觉着了这个事有些不妥,可又说不上是那里不妥。
“主峰观测所,我是程家骥立刻给我弄清楚,山下的日军的重炮旁边有没有牵引车,还有日军的战车部队到那里去了。要快!”
钱绅的这席话倒是提醒了程家骥,他猛地赴到电话机旁。拿起电话就打给了主峰峰顶一侧的的炮兵观测所。”
钱绅的脑子转得也不慢,从程家骥要求主峰观测所弄清的问题里,他马上想到程家骥担心的是什么。一想到那个可能,平时荣辱不惊的钱绅的脑门上立时就出现了一颗颗的黄豆大的汗珠。
“什么?没有发现日军的战车部队和重炮的牵引车!”主峰观测所的回报很快就来了。
“维礼兄,你估算一下,日军重炮牵引车全卸下来能装多少部队。还有要是荻洲立兵走迂回包抄这步棋他最可能那里来。”程家骥在空前的危机面前反倒冷静了下来。
“师座,荻洲立兵要是真走这步棋,应当至少可以凑出能运送一个满员大队的人员和武器车辆,加上他战车部队,这股力量可不小。要是突然出现在咱们的后方,凭我们现在实力怕是招架不了。据我判断日军向我军防线左侧包抱的可能性最大。一来这样可以直接掐断我部与军主力的联系,防止军主力派出部队接应我部。二来照理说,荻洲那个老鬼子既然要来这一手,这支部队就应该已经出发了。而刘旅长他们也正在回防,到目前为至他们既没有发现日军行动的蛛丝马迹,也没有与日军遭遇。从左侧迂回,日军就必经这里,蒋家坳!”
钱绅一边说,一边不急不燥的用指头按住地图上一个地方。他的优良军事素养和过硬的心理素质在这一刻得到了充分的体现。
“我带炮兵一部和警卫营、通讯营和师部的杂勤人员去蒋家坳截住这股鬼子。维礼兄,我把特务营,这里就交给你了。你一定要撑着,实在顶不住了,可以放弃七二一高地,那里处于两个座比他高得多的高地中间部位,小鬼子就是拿去了,在两侧的火力压迫下也翻不出多大的浪。”程家骥说完这一番话后,就向山下去了,他走得是那样的匆忙,就连军帽都拉在了隐蔽部里。
还真让程家骥给猜准了,用兵老到的荻洲立兵中将决不是一个一味怯战的懦夫。
在从航空兵派出的侦察机那里知道了富金山一线的中国军队的主力已退出了战场,正向山区运动的这个重要情况后。一心要把当面的中国军队的断后部队全歼,以挽回日本陆军和第十三师团的脸面的荻洲中将和他参谋长就在极短的时间内,制定了以正面强攻掩护侧后迂回部队的行动,从而围歼还留在富金山上的这支敢于“不自量力”的和“大日本皇军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的中国军队的作战计划。
正当程家骥集合部队向蒋家坳赶去之时,一千二百名日军正乘坐汽车由十二辆“豆”战车开路也在向蒋家坳急进的途中。
一时间,蒋家坳成了双方胜负的关键,中日两军的部队都在向那里急行,中方胜在行程要比日军近好几倍,而日军的优势则是已方是全摩托化部队行军速度要比程家骥亲自率领导的部队快上若干倍。
到底谁会是这场关乎整个战局的赛跑的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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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一战成名天下知(十二)
六月十三日晚九时,军委会招待所的一幢专门供将级军官及他们的随员下榻的小楼里。
程家骥刚刚从庆功酒会上回到这里,一进门就把自己一个人锁在了屋子里。就是连这些天里程家骥对其差不多是言听计从的钱绅都被挡在了房门外。
程家骥躺在房间里那张在二十世纪的三十年代绝对属于不折不扣的超级奢侈品的美国造席梦思床上,呆呆的望着天空,一个个念头在脑海里不停的盘旋闪亮。
今天这一天,程家骥经历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给他带来精神上的冲击都超过这月余来的总和。他现在需要的是好好的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绪。
短短一天之内程家骥与“委座”及陈上将、黄中将都分别进行较长时间的谈话。
在这三个人中,黄中将的地位自是最低的,也是与程家骥在交谈中表现得最坦诚的一个。
在送程家骥去军委会晋见黄中将的校长的路上,黄中将就直言不讳的告诉程家骥在国军中要想吃得开,且还能够大展鸿图作一番事业。那非得跟黄(黄埔军校毕业。)、浙(浙江人)、陆(陆军大学)、一(北伐军第一军),这四个字沾上关系不可,且是沾得越多越好。
这位将军实在不是一个合格的说客,他说这些话时还显得很腼腆,显也是第一次拿一套说辞来说服另人。说着说着黄中将就把话题说到他心中的理想上去了,(黄中将的理想是办一所新制的仿德国军事学院学制的军官学校。)好半天还没有绕回来。
但黄中将说得说这些话,却向程家骥传达一个强烈的信息,那就是中央军中陈上将那一系,是真的有意把程家骥和程家骥一手拉起来的这支队伍招揽到门下。
黄中将透露出这个信息,让程家骥马上陷入了沉思之中。
程家骥放着好好的大少爷不当,跑到战场上来提着脑袋厮杀,全是为了能有机会多杀鬼子。除了打鬼子把日本人赶出中国之外,他此时并没有什么别的想法。要是有可能的话,他并不想和国军的里的任何派系扯上什么关系。可是以程家骥现在的力量,若是想要独树一帜自立山头的话,除了程家骥从来就有过没这个心思之外,从大环境上来看也根本没有这个可能。
可是就算是程家骥自己不愿意,单凭他的力量那里有资格拒绝那位军中大佬。人家只要动动小拇指,就能够捏死自己这只小蚂蚁,这个道理程家骥还是知道的。
“浩然老弟,咱们在萧濉河合作得不错,要是能继续共事的话,你以为如何。”谈了良久的自己的理想中的军校将如何如何的黄中将,终于记起了自己的职责是一个说客。
正当程家骥在俳徊着,不知如何回答黄中将的这个问题时,两人乘坐的汽车已经在军委会门前停下了。
这样一来程家骥虽然不用正面回答黄中将,可是他马上又要去面对另一个比黄中将不知深不可测了多少倍的大人物
在不到十五分钟的接见中,对方只是很亲切的用带有浙江口音的官话与程家骥和风细雨的拉了拉家常,以最高统帅的身份勉励的程家骥几句,给程爱骥“赐”了一个黄埔七期毕业生的资格不说,还特批了一千块大洋对程家骥的战功卓著表示嘉奖。
程家骥心里还倒记的一些从二十一世纪的书本里看来的,在晋见这位“委座”应该注意的事项。这使得程家骥在被接见时很注意一举一动上,力求在对方面前表现出一个军人应有的风骨和良好的军人姿态,他也自认为在这位“委座”面前自己应对得虽不敢如何出众,却还能说还算是镇定自若。
可当程家骥一踏那个目前中国最高的门槛,他那那颗一直悬着的心一放下来,他的浑身上下一时间顿时大汗淋漓,程家骥这时才明白过来自己刚才承受了多大的心理压力。
程家骥与陈上将的私下谈话的地点,是在庆功酒会会场里的一间小会议室,是由黄中将引见并陪同的。
陈上将倒是很有些政治家的风度,并没有象黄中将那样把招揽程家骥的意思说得那么露骨。他只是很诚恳的,向程家骥详细的解说了这次军委会为什么会把皖东北大捷的论功行赏悬而未绝的拖了这么久。
在说这些时陈上将并没有过份的去渲染什么,而是基本上事实求是向程家骥说了整个事情的始未,当然他不会漏掉何部长那一系的人在这次这件事情中公私不分的所做所为。程家骥此时也完全明了了,这次军委会为什么会迟迟没有公布对皖东北大捷的有功将士的嘉奖晋升名单。
程家骥这些日子在钱绅的帮助下,在政治上成熟得很快。(身边有钱绅这一个阴谋家,程家骥就是想不成熟都很难。)他自然不认为陈上将跟自己谈了这么多,仅仅是出于不平或是在自己面前表功,要是自己真得这样看这位军事政治下都有一手的上将,那自己就是一个真正的政治白痴了。程家骥心里明镜似的,陈上将把这些内幕告诉自己无非是希望自己明白。自己已经与军政部的那些大员们结下的梁子,若是没有人护着今后的日了那就难过,而在当今能庇护自己的势力可不多,当然了他陈上将就是其中的最合适的一位。
陈上将还是很高明的,他是一句招揽程家骥的话都没有说,他在等着程家骥想明白其中的得失之后,自已上门投效。作为眼下最高统帅最衣信任的人之一,陈上将有这个自信,自己是程家骥当前最好的选择。
程家骥睡在床上翻来覆去的,还是不能下一个决断。但是有一点程家骥想明白了的,眼下独立一百师已经是象一块肥肉一样让方方面面的军头们盯上,打自己主意的决不止陈上将一家。要是想过这一关,保住自己苦心经营的这支部队不被别人吃掉,光靠自己的力量还是万万不够的,非要请出一尊大神来依靠不可。
程家骥在心中思量,以自己目下的名气、战功和独立一百师这支自己一手拉起来的部队在对日军的作战中表现出来的强劲的战斗力,想要找一个靠山倒是不难。难得是,如何能在有靠山的同时保证自己与自己这支部队,不被用于除了抗战打鬼子之外的其它用途。程家骥心里清楚,这一点恰恰是什么都能给他的陈长官唯一不能答应他的,就是答应的也没有用。陈长官自己做不了他自己的主。
“反正看这个情形这会是非要“卖身”不可了,还不如“卖”给自己的老乡。战区司令长官一向有很强的独立性,不必象陈长官那样事事都唯他人之命是从。信誉也还一直不错,答应自己的事情应该也能办到,眼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想到最后程家骥终于下定了决心,程家骥一下定决心就把一直守在门外的一个卫兵叫了过来,让他去把钱绅请来。
“师座,你下了决心了!”程家骥关起门来在想什么,钱绅心时那能不明了,程家骥主动让人去找他,他自是猜到程家骥定是已经在心里下了决断了。
“维礼兄,我马上要去拜访一位大人物,你猜我是去那里?”程家骥下决心之后,心情也就马上好了起来,居然有心思和钱绅打起哑迷来了。
“师座,要是去陈公馆你早就应该去了,你此时方才决定,那就只能是去东湖了。”钱绅这次答得倒是干脆,并没有再向往日那样云山雾罩的。对于程家骥的这个决定钱绅是打心眼里感到高兴的,一来钱绅对中央系不但没有什么好感,细说起来还有些过节。二来,程家骥的这个决定让钱绅更加坚定的自己的判断。程家骥这个人的野心绝对不小,要不然他不会舍前途无量的陈长官的那个派系,而选择了以战区司令长官为首领的那个地方派系。
钱绅认为投靠中央系的前途虽说是“一片光明”,但程家骥一旦加入进去,要是想要再保持住对手下这支部队的控制权,那就可谓是难于上青天了。中央系在军力、财力、正统名份等各方面的巨大优势使得其对地方系统部队有极大渗透力,。一旦独立一百师并入中央军,只怕不出三月,这支部队就不是程家骥能够指挥的动的了。
而投奔于战区司令长官麾下,做一支奉其为“盟主”的附庸则完全不同。相对来说,独立一百师能保持很大的自主性,也不易被人吃掉。在钱绅看来程家骥此举的用意不过是在势不如人的情况下暂时蛰伏,等待新的时机而已。这也不能怪钱绅会想歪,程家骥对自己手下这支部队的投入心血和钱财的力度,实在是大得超过一般人的想象。他本人从来不吃一个空额,不克扣一分军饷不说,象从烟土生意上得到的钱的,那种完全可以大部收入个人腰包的钱,程家骥全部分文不剩的用到部队的建设上。这种让人感到不议思意的行为,在钱绅想来只能解释为程家骥在这支部队寄与了他远大抱负。(程家骥大喊,俺不是大野心家,俺冤啊!俺现在不贪钱,只不过是因为现在俺这条小命都在火线吊着,要不把部队的战斗力搞上去,什么时候来一个大溃败,到时俺的小命都保不住了,还要钱干啥?)
程家骥在马三宝的护卫下偷偷的从后门溜出了招待所,上了一辆马车向东湖而去。(前门还被一大群的记者围在那,准备寻机采访程家骥了。此时的程家骥在武汉已经“红”得可以享受出门时有报社的“狗仔队”跟踪的待遇了。)
晚十一时许,坐落在武汉珞珈山下的东湖畔的东湖疗养院。
这里环境清幽,空气凉爽,让人不禁心旷神怡。六月的武汉三镇已是热浪翻滚,暑气逼人。东湖那三十平方公里湖面送出的阵阵清凉,却使这东湖畔成了武汉三镇少有的避暑胜地。?
第五战区的司令长官在从徐州突围途中牙疾突发,被军委会安排到这里疗养。
程家骥的星夜来访其实早在这位司令长官的意料之中,程家骥的部队有可能要并入正要组建的中央军的一个军的消息他早就知道了。司令长官以一个军事家,半个政治家的灵敏嗅觉和对自己的那位盟兄的了解,早得出程家骥今天晚上不是来找自己就是去陈公馆的结论。
出于对这个年青将领在军事才能尤其是那种面对强大的日军挥自如的洒的胆识的欣赏,对程家骥的星夜来访,司令长官还是很欢迎的。
当程家骥把自己的处境竹筒倒豆子的,对司令长官说了个清楚,并表示自己愿意今后唯司令长官之命是从时。司令长官并没有和程家骥绕***,而是欣然的接纳了程家骥。当然了,在明面上司令长官还是要说两句“不要这样说,大家都是为了民族兴亡为了抵御日本人的入侵而共同奋斗的,谈不上谁效忠谁。”诸如此类的的门面话的。
但从他答应一定与军委员力争,要继续把独立一百旅做为战区直属部队使用这一点上,程家骥清楚司令长官接纳了自己和自己的部队。
“司令长官,职及职部全体将士今后在抗日作战方面但有所使莫不从之。只有一点请司令长官先行允准。职与职部决不参与针对除日军之外的“其它”武装的军事行动,这点不情之请,还请长官恩准。”程家骥在告辞之前犹豫再三,还是把心里那句说了出来,他觉得有些事情还是说开了好,要是长官不答应自已就只有把部队先拉到河南去与暂十六军合兵一处,看看风色如何再定下一步行止了。
“浩然,你放心。当此国难之际,我决不会做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司令长官回答得很爽快。
程家骥走出东湖疗养院时,并不知道,他来过的消息,最迟明天就会陈长官的耳中。这倒不是因为有人专门盯住程家骥,而是司令长官的目标太大,司令长官的护士就是“上面”安排的人。
第三十三章 暂编第十八军(一)
第三十三章暂编第十八军(一)
当程家骥从东湖疗养院回到军委会招待所时,已是午夜时分了。经过这整整一天的折腾,已是身心俱疲的程家骥原本是想躺倒就睡好好休息一下的。可惜程家骥的这个愿望看来是注定要落空了。
“培民兄。”程家骥走进自己的房间,就看到黄中将正在钱绅的陪同下在坐在那里闲谈。
“师座,你两位谈,我先去睡了。”见黄中将有点欲言又止的,钱绅心里那能不明白这位中将午夜来访,定是有什么要事要与程家骥单独商谈,自己还是回避一下的好。
“浩然,有人向政治部举报你强迫日军战俘留在你军中效力及你部的士兵在皖东北会战中残杀已无抵抗力的日军重伤员。这两件事情你怎么说?”黄中将一待钱绅知趣的回避之后,就开门见山的把他的来意说了出来。
一听这话,程家骥就明白过来了,这定是有人对自己心怀嫉妒,从背后打了自己的黑枪。(这也难怪,程家骥实在是升得太快了,眼下又是出尽风头的海内外闻名的抗日名将,有人对他的顺风顺水看顺眼也是人之常情。)而黄中将此来,想必定是陈上将授意的,其用意无非是提醒自己,目前自己的处境很艰难,只有快速靠向他陈某人才能有前途可言。当然了要程家骥真得不识抬举,政治部也是很愿意派人下去查一查这两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的。
程家骥倒不是怕政治部真得能在这两件事情是查出什么真凭实据来。强迫日军战俘留在军中效力的事情,他相信举报之人也只是道听途说而已。毕竟程家骥的部队里有日本人效力,在第五战区的高级军官中已是半公开的事情,算不得什么秘密。可要是有人想了解这其中的奥妙,就不那么容易了。就算是政治部的调查人员到了独立一百师的军中,程家骥相信他们也没有办法从田家富和他的手下口中得到什么对自己不利的东西。
至于残杀已无抵抗力的日军重伤员吗?这事就更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抗战以来日军残杀的以百万计的中国人民,所有有良知的中国军民对日本人莫不恨之骨,“处理”顽固不化的日军的重伤员,在中国军队中决不是什么新鲜事。再说了,死无对证之下,动手的又只是程家骥的部队里的士兵和下级军官,就算政治部队能够在这件事上抓到什么把柄,说到大天去他程家骥也最多也是落一个治军不严的罪名。程家骥不相信在目下这个风头火势上,对方会担迫害抗日英雄的骂名硬是要来触自己的霉头。
程家骥怕得是政治部的人以查这两件事为借口,在独立一百师军中蹲下来,住上个二三个月的,专门收集一切对自己不利的证据。就是再清白的人,也经不起人用放大镜来看,更不用说程家骥自己都知道自己为了提高和保持部队的战斗力犯纪违律的地方在实不在少数,可是万万经不起这种陈年累月的仔细调查的。
“培民兄,兄弟的部队里是有日军战俘在服务,不过那都是我的部队在战场上抢救过来的被日军遗弃的伤员,是志愿为我军服务的。要是“上峰”不信可以去查吗?至于皖东北会战时“处理”已无抵抗力的日军重伤员的事吗?在兄弟的部队中或许有一些官兵出于义愤会做出些出格的事,但我可以保证我本人(只是向下面暗示了一下。)绝对没有下过“处理”日军重伤员的命令。不过我这里倒是有一些,从三十旅团被打死的日军官兵身上搜到的东西。培民兄可以看看,看完之后,你就会知道为什么官兵会对日军第三十旅团的禽兽们有这么深的仇恨了。”程家骥相信陈上将一定没有把那些照片给黄中将看,要不然以黄中将的那种耿直的性子,决对不会跑来质问自己的部队为什么对日军的重伤员下手。还好他可是留了不少的物证在手上的,除了想在将来让人在国际上散发以外。程家骥心里也未尝没有留上一手,在有人拿独立一百旅擅自“处理”日军的重伤员这事作文章时能有所防备的有心。他这次来武汉为了向新闻界宣传一下日军的暴行,就很带了一些过来。
“浩然,即是这这样,对于独立一百师的官兵们在义愤填膺的自发行为,我想国府和政治部都会理解的。这个事情我去向陈上将解释。可要是国际上要是有什么反应,对你浩然那将是很不利的啊!”
果然黄中将在看了那些记载了第三十旅团在南京的“丰功伟绩”的照片(其中有不少照片,是从辎重大队的行李箱里缴获的,打着第三十旅团内部印章的由三十旅团的军中摄影师拍的照片。)和日军内部文件(其中包括一份由日军华中派遣军司令部下发的准许攻克南京后日军官兵对中国军民进行“适当惩罚”的文件的抄件。)之后感情的天平马上倒向独立一百师的那些自发的对日军采取行动的中国官兵们。不过他还是对国际上的那些“人权”组织的反应有引些担心。
“培民兄你放心,国际上的那些关心中日之战的“绅士”们我会去应付的。”程家骥这时已经在打算,是不是明天就开一个记者招待会的问题了。
“浩然你可不要乱来,要是一个搞不好,会让国府很被动的。你放心这两件事情我去替你向陈部长说清楚就是了。”黄中将虽然没有多少政治上的天分,对于程家骥要是在武汉开一个专门揭幕日军在南京的所作所为是由日军高层直接授意的记者招待会,会在政治上引起国际和国内的多大的反响他还是心里有数的。倒不是黄中将认为日军的暴行和日军高层的在南京大屠杀中起到了主谋作用不该公诸于众。只是他认为由程家骥一个前线将领来做这件事显然是不大合适,要做也是当由国府和政治部来做才是啊。
“培民兄,那就请你上报陈部长,就说请他敦促国府在近期内召开一次专场的记者招待会如何?”程家骥对于自己报上去材料后,上面一直没有正面回应,这一点早就不满了,这才有的自己召开记者招待会将了上面一军的想法。
其实程家骥并不知道,政治部也正在筹备如何彻底的揭露日军在南京的一切暴行,而并不是有些国际媒体所说的,这桩惨案只是少数日军官兵的自行其是,而是从上自下的有组织的灭绝人性的屠杀。(这其中的区别可就大了,前者只能说明日军中有许多的暴徒,后者由是直接控诉日军华中派遣军司令部甚至是日本内阁都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绝无人道的谋杀集团。)
政治部和国府之所以还没有向世人公然揭露这一切,一来是时间太仓促,二来是因兹事体大,从政治上来看此时是不是揭这个盖子的最好时机?在这一点上高层人士们还正在斟酌之中。
当黄中将怀着对犯下这些暴行的日军的刻骨仇恨和对程家骥的那个在独立一百师中为中国军队服务日本人都是被日军在战场遗弃的伤员且人数只有三十人左右的说法的半信半疑,离开了军委会员招待所之时。时间已是半夜一点多了,此时的程家骥反而是没有了一点睡意,他又让人去召开来同样也没有休息的钱绅,两人又密谈了一夜。
也不知道程家骥和钱绅这两个新老阴谋家谈了些什么,反正那一晚两人谁也没睡,就这样谈了一个通宵。
接下来的几天里,从表面看程家骥过得竟是很平静。除了新闻记者们还是对其围追堵截之外,再没有什么要员来打扰程家骥等一行人了。只有时不时从东湖传来的消息,表明中最高层正在为了程家骥和他的独立一百师的归属,展开一场点到为止不为已甚的角逐。而程家骥虽是当事人,可也自知自己的地位太低,还搅和不到那里面去。程家骥每天也就只得待在军委会招待所里,深居简出的避嫌,等着别人来宣告自己的命运。
三天后,一切都有了结果。先是早上时军委会来了人从程家骥那里又拿走了一些材料,说是国府要开一个彻底揭露日军尤其是日军上层在南京惨案中的罪行的记者招待会。
紧接着,同日下午程家骥正式接到了军委会命令,独立一百师将要与中央军的一个刚刚组建不到二个月的预备第六十师和胡俊泉的五十六师及刘天龙的独立一一二旅,平共处再加上由广西桂北几县的民团升格的暂编九十师组成一个编暂第十八军。这个有四个师一个独立旅的大军的军长,则是由黄中将但任。;暂编十八军在作战序列上直接归第五战区司令长官部指挥。
面对这个结果程家骥真不知道是说什么好了?暂编十八军这新建的军内从部队编成,到人事安排,再到指挥隶属,无一不体现了中国人二千来年奉行不渝的的中庸之道。
在其所辖的四个师一个独立旅中,广西部队和中央军各占一个师,比较亲广西的独立一百师(程家骥相信自己的立场,此时已定是无密可保了。)和滇系出身的比较亲中央的五十六师各占一个师,超级大杂牌一一二旅是那一边都不靠,又是那一边都可能靠。
而暂编十八军的军长却是“天生门生”黄埔一期的黄中将,指挥系统也是从中央系的部队里抽调出来的,这些人的身上无打着深深的中央系的络印。
可是这个军在作战序列上。却是直属于第五战区长官指挥,这样一来就是军委会也不好太多的插手。
总之,这支部队是一个十足的中央嫡系不是嫡系地方杂牌又不是地方
杂牌,样样都有一点的大杂烩。这种情况让程家骥想起了二十一世纪的股份公司。程家骥在心里大叹道:“这样一支部队如何融合成一个有机和整体,又怎么能够与强悍的日军在战场上一较长短。”
心里想的,归心里想得,程家骥也知道自己是无力改变这个明显是各方势力相互妥协之后。得出的“皆大欢喜”的结果。
而且照钱绅的分析来说,这几乎是对独立一百师最有利的结局。
在这个暂编十八军中。什么系统的部队都有,在指挥关系上同样是处于一种微妙的平衡状态。竟是谁也无法控制全局,反过来就是谁都有可能控制全局。
如此一来,独立一百师作为暂编十八军中一支举足轻重的力量,不但可以很大程度上可以保留住自己的自主性,要是在关系上处理得好左右逢源也不是不可能。
而且这个军仍由与程家骥在皖东北作战时,相处得不错,颇有些惺惺相惜黄中将出任军长,这就表明了陈部长并没有放弃对独立一百师的争取。他要继续争取。就不会把独立一百师马上列为打击对象。这样一来程家骥与钱绅最担心里陈上将对独立一百师的全力打压这一情况也就暂时不出现了。
在听完钱绅的分析之后,程家骥也不能不承认他说的很有道理,目前也也就只承认这个既成事实了。让黄中将来当这个军长也好,最起码这个人在作战时还至于卑鄙到在战场上动自己的部下的手脚。至于将来这个暂十八军在作战中如何相互配合,那就只能是骑驴看唱本走着瞧了。
六月十九日,程家骥和黄中将等人一起飞往许昌。(暂编十八军的编成内的部队此时大多在许昌附近。
六月二十一日国府在武汉召开了关于日军的上层和日本政府应对南京大屠杀不可推卸的主谋责任的记者招待会。同日,国府向国际联盟提交了有关的资料。
一时间国内国外掀起了新的一轮对反对日本军国主义政权对中国的侵略的高潮。
西方国家的不少主流媒体都直接对日本这个国家的统治者们的残暴与灭绝人性的反人类行为进了遣责与控诉。
虽说国际上闹得很热闹,对日本政府高层的声讨那一浪高过一浪,但是作为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程家骥对这一种道义上的胜利并不怎么以为然。他之所以想方设法的把日本人的暴行公诸于众,并不是只为了博取一下西方的绅士们的同情。
道义永远是一个害羞的小姑娘,与力量同行时好才能起作用。
程家骥坚信南京所遭受的一切苦难,中华民族终究会从战败后日本身上得到足够的“补偿”。
对敌人的宽大为怀,对于一个民族来说有时是美德,有时又是一种自以为是的妇人之仁。
程家骥既然到了这个大时代,他就下定决心要让日本人不能再能有更改教科书和拥有任何武装力量的机会。
第三十五章 千里大回还(三)
蒋家坳是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村子,在比例尺稍为大一点的地图上都找不到这个只有不到二十户人家的偏僻的山区村落。
别看地方不起眼,可位置在此时却非常重要。只要日军通过了蒋家坳先可直捣设在富金山山下的中国守军的后勤部门和炮兵的阵地,而后就大可再从富金山防线的后方向富金山的任何一座山峰发起攻击。在这种内应外和的夹击上,就是程家骥自己也不会认为自己放在富金山山头上的部队能继续守得住。守不住,就只能全线崩溃,兵败如山倒了!
一句话,日军过了蒋家坳闯入中国军队腹地,这样一来,程家骥指挥下的部队就势难回天败局已定了。
“马三宝,你带着警卫营和通讯营的大部护着这几门三七战防炮强行军,一定要在三个小时之内赶到蒋家坳。卫士排、骑兵营四连、骑兵通讯连、工兵营一连二排的人注意了,把马抽起来,跟着爷我“飞”到蒋家坳。”程家骥先对马三宝下了一道命令后,还没等马三宝答话。他就一提缰绳在马屁股上连抽了三下,他座下的大白马就猛得窜出了行军队列,向蒋家坳方向飞驰而去。(程家骥为了练一身过得去的骑术在许昌时,可没少被马摔,这时拿出来显显,还成!)
在绝尘而去程家骥马后紧紧跟着人如虎、马如龙的近三百名的骑士,唯一有点美中不足的是,在队伍的后面的有不少人的骑术很差,骑上马上直晃荡,那是工兵排的兵。
在他们当中有十几个形色精悍的骑士就随在程家骥的身后。马三宝原先是想阻止程家骥的冒险行为的,可当他看到这十几个不知道何时冒出来的与一般的将士们穿着打扮一样可神精却大相径亭的的骑士时,马三宝放心的笑了。他认识这支小队中那个独臂的头领,知道他的本事,也隐约明白对方是干什么的。马三宝相信有他们的护卫,他的六少爷不会有什么大的危险的。
程家骥对这两个连的将士一句动员的话也没有说,可他那一马当先身先士卒的以身作则,给这两个连的兄弟的勇气显然比动员上十几分钟要有效,师座都舍得去死,我们这条厮杀汉的命算啥!
程家骥这种奋不顾身的行为看似英勇无畏,其实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这也是逼出来的。上千步兵又带着炮,行进的速度就是想快也快不到那里去。
若是让日军先到蒋家坳占据了有利地形就凭自己手上的这点兵力想要再把日本人再打下去,几乎是不可能的。在这形势下率一部骑兵先堵住日军,就成了当前最好的选择。可这支注定要与日军死战的骑兵不是谁都带得了的,为了保证能把小鬼子堵在蒋家坳之外,程家骥也就只有以身犯险了。更何况程家骥觉得自己在“嘲凤”的人保护下其实也没有多大的风险。
“斋腾君,前面离蒋家坳还有多远?”日军第十三师团师团中佐参谋宫城宇都一面下意识的摸着自己修剪得很合体的仁丹胡子一面对自己的副手焦急的问道。不能责怪位第十三师团师团部的最受师团长赏识的高级参谋沉不住气,眼下这光景由不得他不急。师团长和参谋长吉原钜大佐交待得很明确,要他指挥的迂回部队在三个半小时占领蒋家坳,否则军法从事。可眼下他的部队现在已经出发了二个多小时了,还在山区外面转攸。要是不能及时占领蒋家坳而导致行动的失败,别的先不说,他自己可就先死定了。作为一个军人,宫城宇都并不怕死,但他决不想背一个错失战机的罪名去死。
“宫城中佐,照地图上来看,再开进几里地后我们就可以进入富金山山区了。不过到那个时候道路的状况会变得更差!”举起地图细看的斋腾少佐的话刚刚说话,一颗不知从那里打来的子弹就向他打了过来,这颗六点毫米口径的三八大盖的子弹穿过地图正好打在斋腾的眉心上。眉心中弹的斋腾少佐连哼一声的机会都没有,就立时了帐。与他同时被中国军队狙击手打死的,还有另外几个因动作过大而暴露了目标的日军官兵。
“还击!”随着羞愤交加的宫城中佐的一声令下,汽车上的日军的机枪火力,率先开火,紧接着战车也向四周进行了漫无目的炮击,长达一公里以上的日军车队顿时乱成一团。
“鬼子被打乖了,变得小心翼翼起来了。咱们走吧让他们在这里瞎折腾去吧,折腾得越久越好!”在离日军的车队不远的一处山坡上,独臂屠三指着山下的鬼子车队轻蔑的对自己的几个手下说道。此时他和他的部下们的手里都拿着三八大盖。
屠三说完这句话就带着嘲凤的这几个人,趁着小鬼子正在向山上山下乱打一气的机会,溜下山坡跳上战马,向来路狂奔而去。
在进行了一小会全无斩获的射击浪费了不少弹药后,日本人又开始向前推进了。
在一里外,日军又遭到第二次火力打击,又有五个鬼子在一刹那间送了命。可这会宫城显然识看破了中国军队如此做的意图,日军一边用车上的机枪向朝自己的车队射来冷枪的方向豪不吝啬的倾泻着子弹,而与此同时日军车队不但不停车,反而来了个加速通过。
两山道,蒋家坳村口外二里处一处险地。顾名思义,这里从两座小山间穿过一条甬道,这条甬道有足足三百米长,也是蒋家坳这一带地形最险要的地方。过了两山道就是进入富金山山区了。
“快!把所有带来的地雷都给我埋上,安上引线,挂上弦。”程家骥已带着部队赶到了这里,他正在紧张的指挥部队辅设地雷阵。
在程家骥的身后,刚刚完成的简易工事的修筑任务的两个排的通讯骑兵正向后奔驰而去,他们那是要回去接步兵。毕竟程家骥还没有疯狂到硬要拿通讯骑兵当步兵使的份上。先不说养一个骑兵的花销可以拿去养至少四个步兵。就算是不顾一切的让通讯骑兵下了马,拿这些平时的主要工作是查线、送信的通讯骑兵打阻击战,这专业也不对口不是,结果肯定定是连普通步兵都不如。与其这样,还不如多趁日军攻下这里之前,让通讯连多接些精锐的警卫营的兵过来,这样的打法虽很有点添油战术的味道,可当前却无疑是程家骥所能做出的选择里面最明智的。
“出击。”宫城中佐指挥的部队在中佐做出不理会中国军队的骚扰迟滞攻击的决定后,很快就开到了两山道。
宫城中佐尽管没有发现这里有中国军队活动的迹象,但从先前中国军队对自己的部队发起的骚扰攻击这一现象上,宫城判定这么个险要的地方中国军队不可能没有部队防守。由于两山路的地形比较狭窄,不利于战车行动,最要命的是只要有一两辆战车被击毁整个山道就会结结实实的堵上,要是真得这样那可就弄巧成拙了。
基于这个种担心,生怕对方拥有有战防炮和重型地雷的宫城中佐,作出了一个事后被认定是错误的决定。先用步兵进行攻击以摧毁对方的地雷和试探对方的火力配比,只要对方没有投入炮兵就用战车直接冲击。
事实证明,宫城中佐的过份的小心,给了对方至关重要的时间。
正如日军第二方面军司令部在此次作战之后,派下来调查检讨小组所向上提交的报告里所说的一样。第十三师团在连续的受挫之后,作战行动严重变形,失去了冒险攻击精神的第十三师团已经在事实上沦为一支三流的欧洲殖民地军队。
“轰、轰、……。”日军的尖兵接二连三的踩在了中国军队刚刚才埋下的地雷上。
“前进!前进!”。宫城中佐对于稀少的战车很是爱惜,可对士兵的生命他就不大在乎了。他阻止了工兵小队要上前排雷的举动,连连催促日军的尖兵部队继续向地雷阵冲去。在宫城的心目中,现在的时间,就是拿人命去换也是很合算的,他不相信中国军队能把这几百米的山中夹道都埋上雷,就是用人去趟他也要趟出一条路来。
宫城中佐的这种很没有人性的战法,实战效果却很好。
程家骥手上当然不可能有那么多的地雷来把这条山中甬道填满。事实在他在这条山道中只埋了不到四十颗地雷,日军的远用炮打,近用人趟的的“勇敢”战法下。中国军队的地雷一会儿就被引爆得差多不了。而日军的尖兵部队因为采用了比较松散的队形,只不过被炸死炸伤了三十多个,这个伤死亡数字对拥有上千兵力的这股日军来说,根本就是九牛一毛。
“打,给我把这些小鬼子打到死后魂归东洋时,他妈妈都认不出来!”说实话程家骥搞战前动员的语言水平确实不怎么的,还是他此刻抄起一支M18奋不顾身的向当面的日军扫射的动作来得更能激励军心士气一些。
日军发起的对中国军队据守的的第一次冲击的攻势就很猛,宫城中佐一次就投了一个半中队的兵力。
在程家骥的亲自督战下,骑兵连和卫士排的官兵在日军的战车炮口下前赴后继打得英勇极了。加上中国军队又占据了有利的地形,受到地形的极大限制的日军的又展不开队型,在全部装备自动火器的卫士排的那炽盛的打击下日军冲在前纷纷倒地。日军的第一次攻击,很快就被打下去了
“战车出击。”明了对方的火力很强,单凭步兵冲击是无法在短时间内突破中国军队的阻击后,在没有发现中国军队有任何炮火投入战斗的情况下。宫城中佐终于决定孤注一掷的投入战车部队,现在他也只能指望战车部队能迅速击破对方的防线了。
“师座!卧倒!”程家骥身边一个嘲凤的组员在喊出这句话的现时把程家骥按倒在地上。
程家骥在不及反应的情况下,先是被人压在地上,紧接着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在他的身边响走,程家骥只觉着自己上身一痛,脑袋一晕,就失去了知觉。
当程家骥被人救醒过来的时候,他发现已经被屠三带着几个嘲凤的人架到了蒋家坳的村口,显然这些是想到自己送到安全的地方。
“放开我,我就在不走了!”程家骥语气微弱但坚决无比的说道。从肩膀上传来的一阵阵的剧痛让他清醒的意识道自己这回是是真的挂彩了,而且还伤得还不算太轻。
“师座!还是先到安全的地方再说吧!”屠三是打定了主意,无论如何一定要把程家骥先送回师部再说,其它的就是钱参谋长他们的事了。要是程家骥再纠缠下去,尽责的屠三是不介意把自己的长官打昏后抬走的。
“先把我放下!你的手碰到我的伤口了!”程家骥是从屠三的眼神中就知道,他是不会被自己三言两语就说服的。
他终究是独立一百师的最高长官,屠三也不好太拂他的意。只得示意架着他的两个兄弟把他放下。
“那个推开我的弟兄还活着吗?”程家骥一被放下,就一边对屠三等人问道,一边把手伸向了自己挂在腰上的武装带下,那里有一把在武汉时最高统帅赐给他的短剑。
屠三等几个听到程家骥问了这句话,一个个都不说话
只着他们几个那有些黯然,程家骥就知道自己的那个救命恩人多半是已经是殉国了。
“他家里不管还有什么人,只要我程家骥还能喘口气就一定会对他的家人负责到底!不要劝了,我是不会走的。”程家骥说到这句话的后半段的时候,那把“军人魂”短剑的剑峰就已经顶在他的小腹上。
正当屠三等人想要寻机制服程家骥的时候,通讯骑兵连载着半个连的警卫连的士兵赶到了他们这一群人的面前。这支队伍的最前头的赫然是一脸的急不可耐的马三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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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暂编第十八军(二)
在飞往许昌的飞机上程家骥与黄中将的又做了一次长谈。
“浩然,我对你很失望!中国之所以有今天之积弱,全是因为政令不畅,军令不通的结果。我辈当年投身黄埔也是这打倒列强除军阀!以今日的时势你不向中央靠拢?难道你难道就那么想当一个土皇帝似的小军阀!”
陈上将与亲信幕僚们对程家骥不投靠焱手可热的自己这一系,倒是主动去和地方军系拉关系这一反常的行为进行分析时。得出的结果与钱绅的判断惊人的相似,那就是程家骥此举的用意是借庙躲雨,最终的用意还是想发展他自己的势力。
也就是因为这样,陈上将才决定暂时不对程家骥进行打击,而是通过与之接触迫使其改变这种在当时十分正常的“错误”观念。陈上将之所以决定先放程家骥一马,“老头子”对程家骥的评价颇高,将其争取过来,陈上将这一系就能在老头子面前露露脸,这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要不然光凭程家骥一个小小的少将师长,得罪了权势滔天的陈上将那里有这么容易过关。
黄中将从陈上将那里接受的任务,是对程家骥一边仔细观察一边继续拉拢。虽说有上命在身,耿直的黄中将还是忍不住表示出了他对程家骥不愿意加土木系的不满和由衷的失望。这也许就是黄中将的可爱之处吧?这个人的优点,就在于他为人真诚得有一点天真且服从性极好是一个纯粹的职业军人,这在当时的中国将领之中实在是一种难得的的品质。(相对其它的将领来说。)
程家骥对这位现任上司,心里还真得有些说不出来的愧疚。对方一心一意的想把自己拉入陈上将的那个系统,固然有奉命而为的成分在里面,可程家骥也能感觉的到这位书生所十足的将军对自己的赞赏和友好的善意。
“培民兄,兄弟不说那些有苦衷之类的虚话,也不拿空话来搪塞你,这么大一件事你总要容我想想吧?别的兄弟不敢说在你的指挥下打鬼子我决没有二话,也不敢存有半点保存实力的心思!”
程家骥这番话虽然远不能让黄中将满意,但听去也还算实诚,总算是平息一些黄中将心里的怨气。
“浩然,你觉着日本人什么时候会对武汉动手,到时我们这个军最可能加入那一个战场。”黄中将也觉着不应该逼得太紧,就换了一个大家都会感兴趣的话题。
“日本人对武汉的进攻已是箭在弦上那是明摆着的,时间大约不会超过七月上旬。对我第五战区的进攻方向应有两个,一路是从皖省的潜山向太湖一线推进,攻击长江北岸的我战区防地。一路从合肥出发向
我大别山北麓防区进犯。至于我们这个新吗组建完成之后多半是要调到豫南去参加保卫大别山北麓的作战的。”程家骥此番高论是以历史上发生的日军对第五战区的军事行动为基础,再参照当前中日两军的实际态势做出的判断,自是能说在点子上,让黄中将深以为然。
接着两人又讨论了在近期内让暂编十八军尽快形成战斗的各个方案的可行性。
深知时间的紧迫的程家骥一下飞机就马上投入到了独立一百师的编组工作中。
此时独立一百师下辖的两个旅四个团架子都还没有搭起来,这主要是因为程家骥不在部队时,没人能够完全指使得动这支部队。架子虽然没有搭起来,新兵倒是招了不少。程家骥是越来越觉得高士英是招兵官的好材料。他去武汉这才几天,在许昌城里有那么部队都在招兵的情况下,高士英就有本事给独立一百师招了一千三四百新兵。虽说这些新兵的素质只能算差强人意,远没有萧县招的那些有精神,可有总比没有要强不是。
当程家骥想要表扬高士英几句时,独立一百师门口就来了一群告状的,当他了解事情的原委之后,程家骥被气得七窍生烟。
今天这事竟是那个谨小慎微的高士英惹出来的。
事情的起因就在高士英用的招兵方法上。他用得法子很简单也实用的很,那就是派出部队趁独立一百师驻防城内执行霄禁之机,晚上在大街上“收容”所有的所有闲汉。抓到人之后在本地有保的就交保之后释放,无保的难民就强行补入军中。
今天这些堵在独立一百师部门口来告状的。就是那些家在本地的既无铺保又无钱交保的,犯禁人的家属。
程家骥火急火燎的殷高士英叫来一问,才知道事情远比自己想得要严重的多,一千三四百新兵里有一半以上竟是强迫从军的四十到十五的难民。
“师座,这事是副官处的高汝明具体经办的,不过他用这种法子我是知道的。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部队眼下的缺额实在是太多了,按编咱们师的满编是一万三千多人。可眼下要是不算这那些难民全师才有九千人不到,那里够编四个团甲种团的。这许昌城里城外现如今又驻了那么的部队,大家伙在皖东北和日本打了硬仗,减员都不小,那个师旅不在拼命的打壮丁。就是那几个中央军的师,他们这些日子也在或明或暗的这么干。人家五十六师就更不用说了,比咱们要干得出格的多。要是不这样干,那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把这兵招满,鬼子会给咱们这么多的时间?”高士英这第话并不是为了推卸自己的负责,他这个独立一百师实际上的大管家是真得在心里着急上火啊,要不然他也不会默许高汝明用这个有得缺德的办法。
面对高士英的这一顿劳骚,程家骥心里原来已经举起的板子,就有点打不下手了。此事确实不能全怪他,自己催得紧,周围又有那么抢生意的,他要是中规矩的光靠在街上募兵那能招到多少人。
高汝明这个师副官处的中校副处长程家骥也是很信得过的。此人实际一直在负责独立一百师的烟土买卖,一向办事很牢靠,嘴也还算严。要不是真得被逼得没法子了,程家骥相信二高这回也不会这么干。
“这事虽不全怪你们,但还是得改。这样吧,本地抓来的一律放掉,外地的要是本人自愿,身体又合格的就留下。把交保的钱还给人家,你告诉高汝明他要敢从中扣下一个子,我撕了他。至于部队的缺额吗,我去想方法解决。你让高汝明继续在城里城外给我招兵,能招多少是多少,最要的是人要自愿身材条件也能过得去。否则咱们就是招再多的兵,一上火线不是跑个精光,就是在鬼子面前白白送菜。”
最后程家骥也只能这样纠正了事了,他总不能把实心实意给他办事人的给怎么着吧。师座既然这样子说了,高士英和高汝明自然是不会反对,也乐得轻松。
程家骥把招兵这事揽过来后,也很是苦思的一阵,最后没有办法,只能一面让文颂远带着他的老婆快去快回的回一次萧县娘家。两准民风强悍,自古就是出良兵劲卒的地方。文颂远的那口子的父亲又是萧县的民众武装公推的盟主,在那一带再招个千把合格兵源,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至于程家骥原先担心的部队里同一个地方出来的人多了,容易出事的顾虑,此时也就顾不上了。眼前最要紧还是先把部队充实起来再说,才能马上进行整体磨合训练。
眼看着南北两面的日军可是又在蠢蠢欲动了,要是在独立一百师还没有完全形成战斗的时候,战区一声令下部队就要拉上去,照现在这种情形上了战场独立一百师绝对还不如原来的一个旅好用。
世上的事有时就是那么巧,程家骥正为新兵太少而发愁的就有人送兵上门了,这一来还是两家。
“浩然老弟,恭喜你一战成名,名满天下又高升了师长,真是双喜临门啊”
先上门的居然是多日不见踪影的谢宏,他可不是空手来的。
谢宏这次来访,不但把这几次烟土生意所得中程家骥该得的那一份钱送上门来了。还给程家骥带了九百广西籍新兵,这九百新兵不是一般的新兵,竟然是由整整一个县的民团改编的一个新兵团。
“老哥哥雪中送炭,小弟我一定铭记在心。”程家骥对谢宏那是千恩万谢,说尽好话。
程家骥心里那能不明白战区长官让谢宏送来这么多的新兵,固然是在向他示好。同时也是在向独立一百师渗透。只是这种渗透的法子是眼下对合格的兵源如饥似渴的程家骥无法拒绝的。
程家骥心里想,反正这个新兵团自己是要打散的编入各个部队的,除了部队里多一些广西人外,也没有什么明显的坏处。至于说有些人负有特殊使命的人会把独立一百师最新情况传出去,程家骥就不是那么在乎了。
独立一百师的前身独立一百旅,起手的时候就是一个大杂烩,补充起来的部队又是五花八门的从宪兵到新兵和江湖上的好汉,当真是五湖四海什么人都有,在这此人里面从来都不缺那一方面的探子。程家骥一向以来的对内态度,也是只要能够把这支部队在大体控制住能打鬼子就行,在细节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既然自己的部队早就是这个样子了,再吞下这九百名新兵也不是大不了的事。更何况广西兵一向以小巧灵活勇悍耐战著称,前些年广西又一直在搞禺兵于民,那里的民团实际就是半脱产的地方部队。比之从街上拉来的农民不知要强上多少倍,就是比较起萧县的那些好勇斗狠的新兵来说,在战斗上豪不逊色,在服从性纪律上那就好得多了。再说他也不敢驳战区长官的面子不是。
象是约好了免得碰头大伙尴尬似的。谢宏刚走一会,黄中将的副参谋长邱上校就来了。这位邱上校也是黄埔出身,只是比黄将军矮了好几期,是黄埔五期生,见这位黄中将的心腹来访程家骥连忙让座看茶。
两人落座一谈,程家骥才知道这位副参谋长的来意,与谢高参的来意竟是一回事,也是给自己送兵来的。
黄中将出手就没有战区司令长官大方了,他只给了五百湖南新兵,有了谢高参的先例,程家骥那里会和黄中将客气,自是也照单全收了。不过与司令长官不同的是,黄中将这五百新兵可不是白给的,邱上校也不是一个人来的。跟邱上校一起来的还有一位气质儒雅带着一副金丝眼镜的四十岁上下的上校,邱上校介绍到这个上校姓齐是政治部才派下来的独立一百师的政治部主任。虽说程家骥怎么看怎么觉着这个就是个特务,可上面派下来的人他也不敢拒之门外不是。从此独立一百师的师部里就多了一位逢人就打招呼的齐主任。
有了这两家的友情“赞助”,独立一百师的兵员缺额一下子弥补了不少。
当然接受这些“赞助”不可能没有副作用。这些人一进来,独立一百师内部潜藏着的各方势力的活动就立刻明显增多起来。程家骥心里很清楚这些势力的影响力此时在独立一百师中虽都还处于萌芽状态,可日久天长下来,必将有一方对独立一百师产生巨大的影响并最终打破现在这种平衡。只是他现在一时之间也没什么一劳永逸的解决办法,只得时不时的敲打一下各方渗透进来的势力,让他们不能太为所欲为而已。这些渗进来的势力也算识趣,一般也不会活动得太过火,局面就这样维持了下来。
等到文颂远两口子从萧县又带回来的近千名新兵之后,加上高汝明重开锣鼓另开张后招的那些人。独立一百师算上新兵在内,好歹有了近一万二千人,虽还不算满员可也是能勉强说得过去了。此时已是七月初了。
第三十五章 千里大回还(四)
“六少爷!”看着程家骥那副灰头土脸血迹斑斑的狼狈样子,马三宝只说了这个三个字就说不下去了,他虽没哭可是眼圈却是红了的。
马三宝在程家骥在老家时,就是程家骥的小跟班。从小对马三宝来说,这位在外面名声不大好的六少爷,就是他的天、他的地。
要不是,九岁那年在程家门口要饭的马三宝被这位少爷看中,进了程家,就凭他一个街头流浪儿那里会有戴上少校肩章的今天?最让马三宝对程家骥死心塌地的还是程家骥不但收留了他,就连马三宝的***丧事都是程家骥在收留马三宝的同时拿自己的月钱给办的,那年程家骥才十二岁。(其实当日程家骥不过是正好看到了一本白话小说,上面有写如何培育死士的内容,就顺手拿门口那小叫花来实验了。)
马三宝稍大一些就把保护程家骥当成了自己的终身使命,也就是因为这个马三宝才去学武练枪的。可这回六少爷还是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受了伤,且这伤看上去还轻不了,这怎么能不让马三宝在心里不断责备自己。
“三宝!你领着兄弟们快上去,道口的兄弟们要撑不住了。我就在这,那也不去了,死就死在这蒋家坳了!”程家骥抬起没有受伤的左手斜指着还在响枪的两山道方向对马三宝喊道。他到底刚刚受了伤,身体虚弱得很,虽已是使出全身力道的喊,声音却比之平常说话时还小低沉得多。
“是六少爷!”马三宝没有再劝,他知道以少爷这些日子言出如山的脾气,劝是劝不动的了,唯一的办法只有堵住这股鬼子。他此时心里已经下定了决心,自己就算是挡不住日本人,可总能死在六少爷前面吧,也不枉这些年来六少爷待自己的恩情了。
“兄弟们,师座就在这坐着呢!别的咱也不多说,跟着我上,杀鬼子去!”回头冲着自己的部队狂呼一通后,马三宝不管不顾的狠狠一夹马肚,一人一骑就么向两道口方向狂奔而去。
警卫营和通讯营的兄弟们没人多说一句,人人都觉着仗打到了少将师长负伤不下火线的地步,咱们这些小卒子还有什么可说的,和小鬼子拼了这条性命也就是了。
刹时间,近百匹一骑双人的战马组成的洪流,向两山道方向滚滚而去。每一个兄弟在经过程家骥的身旁都会被他们师座打量几眼。程家骥心里何尝不知,以血肉之躯抵御钢铁,从自己的身边经过的这些兄弟只怕没有几个人能生还。程家骥现在能做就只有好好再看这些和自己朝夕相处兄弟们几眼,希望能把他们的身影映在自己的记忆里了。
“你们也别想把我抬下去。屠三,你派人到后面催一下,让他们把战防炮快些给我推上来。对了,顺便给我找个军医来,这纱布绷带只能止血,可止不了痛!”充完了英雄之后,程家骥立刻感觉到从自己右肩上的伤口又传来了一阵阵的剧痛。他脸色苍白如纸的紧皱着眉头对屠三吩附道。
“是!刘进你去后面的部队就说师座都已经负伤了,命令他们加快速度把炮弄上!你马上后面的队伍里找一个军医过来!”屠三在心里想着程家骥的伤势确实也不是很重,没什么生命危险。而程家骥本人又这么坚持,真要逼急把程家骥得罪狠了也不好,毕竟他是长官。再说马三宝他们一下去,最起码一时半会鬼子冲到这里来,还是先服从命令听指挥吧。
一个多小时之后,两道口。
残酷的战斗在继续。中国军队的大队步兵的开上来,并没有促使日军停止攻击。倚仗战车的炮火优势不死心的日军仍在连续的向据守在甬道那头的中国军队发起攻击。
可日军的凶猛攻势一次次被中国军队打了下去,当然中国军队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第一、第二批投入战斗的部队都快打光了。
“武田少佐,你的大队在战车的掩护下已经冲了三次了,为什么还是拿不下道口?要是再冲不上去,你和你的大队所有军官全体都有将会被军法从事!”宫城宇都中佐用饿狼一样的目光逼视着,比他大近二十岁加强步兵大队的指挥武田信夫少佐。中佐可不是说说而已,他的战刀都已架在武田少佐的脖子上。
“宫城君,请把你的指挥刀挪开,我可不喜欢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请你放心,这次进攻我亲自上去,会成功的!”作为一个参加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后是日本的几乎所有的军事行动的老兵。武田信夫少佐还真不大把宫城这个靠着和日本“皇族”沾点亲的血统爬上来的“新秀”军官放在眼里。
在武田看来,宫城在今天的战事中指挥简直是胆小如鼠其蠢如猪,要是按他的建议一上来就用战车不惜一切的突破,这条甬道早就该拿下来了,又何至于让中国军队的援兵有机会源源不断的上来。
武田少佐一面在心里腹诽自己的年轻长官的无能与愚蠢,一面也在心里暗暗纳闷,今天遇到的这支中国军队怎么如此能战。这支中国军队中包括适才增援上来的那批部队的一部份人,不但武器好枪法准,一个个还红着眼睛的拼命。不但大量的杀伤的他指挥下的步兵,就连战车也有二辆硬是让他们用集束手榴弹炸断履带,只能当固定炮塔用了不说,还严重的堵塞了步兵的进攻路线。还好这两辆战车不是在一个地段被击毁的,要不然这条甬道早就被日军自己的战车给堵死了。
当武田少佐在对宫城中佐行过一个动作上虽无可挑惕,但殊无敬意的军礼后,转身向自己的部队走去时,他在心里不断的在问自己:“这对面的中国军队到底是那一部分的,怎么会得比“天皇的武士”还要顽强?”
武田在想的这个问题,宫城中佐也正在想。此时这两个日军军官谁都不知道,已方的战车部队刚才几乎让独立一百师失去了它的第一任师长。而现在与他们作战的部队的主体,就是独立一百师的师警卫营的官兵。主帅受伤,护帅兵们又怎么会不拼死一战?
“轰隆。”
当日军的短短二三个小内发起第四次攻击进行到最高潮的时候,一辆冲在最前面的九四式轻型战车,突然被中国军队今天第一次露面的中国炮兵一炮掀翻在地。这辆战车不但被打得翻了身,还立即起火燃烧。结果战车里的两个鬼子一个也没能逃出来,在凄厉的呼嚎声全部被活活烧成了焦炭。
“倒车!全体倒车!”日军战车部队的部队长樱木雄少佐声嘶力竭的在战车内大喊声叫嚣着。
对于这种情景樱木少佐太熟悉,那是三七战防炮在近距离在打在九四战车上的结果。淞泸战场上,正是这种火炮击毁了数量众多的豆战车。
樱木雄已意识到了,在两道口这种甬道地形下,排成一字长蛇的已方战车对上三七战防炮只能有一个结果,那就是让中国炮兵一辆一辆的打成“火棺材”。
樱木雄的反应不慢,可中国炮兵既然上来了,又岂容日本人的战车部队想退就退。
“不用再瞄准了,各炮对直甬道,连续炮击,把这甬道里的鬼子都给我轰出去!”才赶上来的炮兵营长郑重,可从来没有把到手的大鱼放跑的习惯。
在五门三七战防炮的近距离“野蛮”炮击下日军的“堆”在甬道的里九四式战车一辆接一辆的被击毁、起火、爆炸。
就连正气势汹汹的向前冲锋的日军步兵在战车的爆车的波及下,损失也很大。为了活命,残存的日军步兵只得在燃烧的战车之间,很没有“武士”风度的抱头乱窜。有几个日军连溅到屁股上的火星也来不及擦任由火烧屁股也要拼命向前跑。跑得慢或是被中国军队炮弹震晕过去的那些小鬼子,就更只能被活生生的烧死了、烤死了。不过他们当中某些人还是很“幸运”的,他们在挣扎中被中国军队步兵的子弹打中“幸福”的快速死亡。
一时间,整个甬道里弥漫着日军的尸体被烧焦的味道。
“师团长阁下,我部离蒋家坳很近的一个山口,被中国军队的优势兵力和炮兵的伏击,战车部队损失较大,现已无力向前突击前进。但我部在作战过程,已将据守富金山的中国军队与其主力的联系彻底切断。我部下一步将采取什么作战步骤,请师团部予以进一步的作战指导。侧击支队支队长宫城宇都。昭和十三年九月十九日下午四时二十分。”
在这封电报中,害怕立刻受到惩罚的宫城中佐隐瞒忽略的两点重要情况。其一是日军的战车并只是受到较大的损失,而是基本上被消灭了。中国军队开炮前有两辆被打瘫,在中国军队的炮火中又有七辆被击毁后与先前那两辆一起在甬道中烧成了废铁,能开出甬道的日军战车仅有三辆而已。
其二,日军也不是仅仅因受到阻击而无力前进,而是甬道根本就是已被日军自己战车的残胲给堵死了。
不过有一点宫城宇都中佐说的是实话。那是就经此一战后,因为两道口这个要隘已被堵死了。富金山山区的中国军队是不可能再尾随主力的脚步转进了。
不过程家骥从头到尾,也没打算让自己的部队通过那两个山区之间七八十里地的无摭无拦的平原,跟随军主力的脚步撤退。
道理很简单,昨天暂十八军主力在日军没有觉察的情况下可以这样做。到了此时独立一百师和独立一一二旅再去走这条路,就很可能被日本人在平原上截住了。就是没有被截住,这片一马平川的平原上,光是日军飞机就足以让程家骥指挥的部队付出沉重的代价。这个冤枉“学费”是程家骥万万不愿意去交的。
也许是宫城的“皇亲”身份让荻洲立兵中将有所顾忌;也许是宫城的花言巧真把中将给哄住了;总之二十分钟后收到的师团部的回电,让中佐和连被烧掉了头皮的那位“高傲”的武田少佐在内的所有还活着的军官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第十三师团部给宫城支队的回电很短只有二十一个字。“命你部原地待命,并监视中国军队的动向。荻洲中将。”
蒋家坳阻击战是以中国军队的胜利告终了,可今天的仗还远远没有打完。
“师座,钱参谋长派人送信来了。”当钱绅的那封急信送到程家骥手上之时,刚刚“座镇”指挥完了蒋家坳阻击战的程家骥,正在犹豫自己是不是应该不顾身上的伤痛马上赶回师部去。
“师座,前面出什么漏子了。”才从第一线下来的身上负了点轻伤的马三宝(马三宝带上去那波兄弟在此之前那场血战中,只活下来了不到五分之一。)看见程家骥看完这封简短的信后,才有点血色的脸色又白了起来,忙关切的问了一句。在这里这些人当中,也只有马三宝敢在这种时候直接向程家骥询问军情了。
“没什么,七五三高地出了些小事。钱参谋长去外理去”程家骥故作轻松的说道。
不只是跟着程家骥不少时日的马三宝,就连屠三也看出了程家骥说这句话时的言不由衷,可程家骥是长官,人家不想说,他们也没法子不是。
“留二个排带一门战防炮守在这,其它部队马上回师部。”程家骥再也顾不得自己右肩上的伤势了,他摇摇晃晃的马三宝等人的搀扶下坐上的战马,在一大群人护拥下向师部驰去。
骑上战马的程家骥在受肩伤的折磨的同时,也在想着钱绅有那封信。
在信中钱绅所说的七五三高地不稳定这事。程家骥明白是指二二四团的军官中有人意图投敌。其实这个事早几天就有风声,程家骥和钱绅也商量过,只是碍于独立一一二旅的情况特殊,不好冒然处置才没立时动手。
现在一切的关键就看钱绅,能不能及时制止那里将要发生的悲剧了。七五三高地在这个节骨眼上的位置太重要了,程家骥明白要是日军拿下了七五三高地,就意味着自己所指挥的所有部队,在向左翼运动以求脱离战场时的一切行动,都要在日军的刺刀来完成。更有甚者,要是日军直接从七五三高地上冲下来,向右迂回那富金山山区所有还在战斗的中国军队就极有可能被日军合围。(新书乱世飘萍将要上新书榜了,小黄恳请大大们把原准备给抗日之血肉长城的推荐都给的新坑啊,另外请大大们帮忙收藏我啊,我的新坑很冷啊!我都快哭了!.为了回了报大大们,在加快血肉长城的公众更新的.明、后都会有公众便新,其后的更新情况我会在后天的文章里向大家通报了!拜托大家
第三十三章 暂编第十八军(三)
七月九日,许昌西郊。
此时的中原大地已是骄阳似火的盛夏时节了,整整一个团的中国军队官兵顶着烈日在热火朝天的在挖掘交通壕、反坦克壕、搭建隐蔽部、用泥木修建模拟的反坦克路障……,总之这支部队在构筑一个完整防御阵地所需要的一切。
以近午时的日头很毒,许多官兵在太阳暴晒下,都已是浑身上下都被汗水浸得湿透了,时不时队伍里还有体质较弱的官兵中暑晕过去。晕过去的官兵迅速被带着红十字袖套的卫生兵抬出工地,没有晕倒的官兵则继续在原地挥汗如雨的进行着木土作业。
要是你观察得够仔细的话,就会发现这支部队在人员构成上竟是出奇的年青,从带队的中校团长到列兵都没有超过三十岁的。那一张张略显得稚嫩的面庞,让整支部队都充满着一种朝气蓬勃的气质。
上午十一时许,一支从许昌城方向开来的,由三辆小轿车、二辆大卡车及四五辆摩托组成的车队在一路上的乡民们好奇的眼光下到达了这里。
这是程家骥带着独立一百师的几个高级军官在一个加强排的师警卫营的士兵的保护下,出城视察各个部队的训练情况来了。
最先跳下车的,还是性子最急的文颂远。他现在已是独立一百旅的旅长了。这个旅作为独立一百师的基本部队,在兵员素质和装备在全师那自是首屈一指的。尤其在步枪轻机枪这些轻武器上,程家骥更把手下大部份的好货色都调给了独立一百旅,在轻武器的威力上这个旅已经超过了日军。
能统帅这么一支绝对主力部队,文颂远就已经兴奋得睡不着觉了。更不用说他最近这段时间,可正是新婚燕尔和妻子如胶似漆之时,这其中的春风得意就不足与外人道了。他又从来不是一个会玩深沉的人,这些日子文颂远走路时腿上都是带着风的,待人接物比之昔日也收敛了许多,闹得背地里独立一百师的不少人都说文颂远娶了老婆就象变了一个人似的。
文颂远下车有一会后,程家骥才带着其它人走出了各自乘坐的小车。
之所以,其它人的行动会慢上文颂远好几拍,全是因为程家骥昨晚和黄中将及暂编十八军的其它一些师旅长一起喝了个通霄,此时还有些昏昏欲睡,行动起来腿肢自是不大灵光,拖慢了大家的步伐。
其它人可不敢象文颂远那样张扬,要知道在中国,在公开场合走在领导前面是件很犯忌的事,会被认为是有夺权的野心的。可要让他们去帮程家骥屁颠屁颠的开车门,这几位高级军官又自持身份做不出那么跌份的事,也就只能跟紧跟在程家骥的后面了下车了。
今天,独立一百师的高级军官们到得很齐。除了师长程家骥和独立一百旅旅长文颂远这对把兄弟之外。这次一同来视察各个部队的,还有已从原独立一百旅参谋长任上升任独立一百师副师长现主要负责后勤与日常杂务的高士英;接高士英空出的职位成了独立一百师参谋长的钱绅;独立一百师政治部的那位上面派下来得齐默然齐主任;已升任暂编一八三旅旅长的邢玉生;师副官处长管适之;这些军官除了程家骥是少将、管适之是中校之外,其它一众军官都是上校军衔。(独立一百师的军官的军衔比之其它部队的同级军官普遍要低上一级。这全是因为程家骥的资历太浅,只能佩带少将的军衔,其它人那里敢与主官在军衔上平起平座,也就只能委屈一下了。)
这些从小车里走出来的军官,人人都是一身崭新笔挺将校,再加上每个人都在挺胸收腹的保持自认为最好的军姿,这让这支将校视察看上去精神极了。
“报告师座,暂三六六团全团正在进行土木作业演练,请师座训示!职暂三六六团中校团长袁世忠。”
一位虎背熊腰长着一张国字脸的青年校官,中气十足的扯着嗓子向程家骥一边敬礼一边大声报告道。他的声音很大,震得程家骥心下暗暗皱眉。
‘这个袁世忠什么都好,就是这个嗓门实在是让人受不了。’
这个暂三六六团就是由当日那个学兵大队的男兵队一步步的扩编而来的。在程家骥心目这支部队可是独立一百师今后的希望所在。
这个团的团工袁世忠本是现在还在上海养伤的刘以诚在当暂十六军留守处处长时的副手。此人老家是东北奉天,原是张少帅在奉天办的东北大学的学生。“九,一八”事变之后,他全家随东北军撤入关内,辗转在上海安了家。上海“一,二八”事变时,日本人轰炸闸北贫民区,他全家五口除了他一个人活下来之外,都死在日本人炸弹下。有些消门大仇,袁世忠对日本人那能不恨入骨髓。当其它的爱国青年还在大街上刷标语喊口号的时候,他已经考入中央军校第十一期,并立志有朝一日要与日寇在沙场上决一死战。
“七七”事变之后,袁所在的第五十七师在上海与日军血战,当时还是一个小连长的袁世忠身负重伤,幸运(当时的战况下,重伤员都有不少撤不下来的。)的被后送到了浙南。伤好后经友人介绍,袁世忠加入了暂六十六师。此后袁世忠又随暂六十六师扩编而成的暂十六军北上,被分派去负责由流亡学生组成的学兵大队,最后就随学兵大队留在徐州并入独立一百旅。
程家骥会选他来当这个有很大的实验意义的暂编三六六团的团长,除了他一直带着这支部队之外,也是看重此人即是大学生出身又上过正规的军校,且还在战场上与日本人拼死厮过的特殊经历。希望他能把这支实际是程家骥办得第一所新式军校的部队带好。
程家骥深知眼下虽说还可以靠勇敢作战。可随着在战争中那些这个时代最新的科技技术的大规模高强度的应用,不出二三年,那些目不识丁的“勇士”们能在战场驰骋的空间就会越来越小。独立一百师要想生存发展下去,必须得逐渐向一支即有文化又有战场实战经验的新型部队过渡。
当然程家骥也知道在三十年代的中国要想培育出这么一部队,几乎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不过这件事就是再难也得有人去做不了,成功了固然是经验,要是失败了也能留给后人一引些教训不是。
这些经过了残酷的实战的锤练,满怀一腔热血从军报国的青年学子们现在基本上已经算得上是一个合格的军人。而程家骥的目的并只是让他们做一个合格甚至是优秀的士兵,他需要的是让这些人成为一个个的具有现代作战意识和实际指挥作战能力的优秀军官。
正因为如此,程家骥对暂编三六六团那是寄与了厚望的,在他的精心编组下,这个团的每一个营连排的主官,都是原来学兵大队的青年学生,而各级的副职则多是从老行伍里提起来战斗经验丰富的老兵。程家骥如此安排的用意就是要把这个团当成独立一百师未来的希望来培养,他相信只要这些青年学生所拥有有热血与知识和战场上老鸟们用血肉换来的作战经验能够相互融合,就能让这个团迅速成长起来,并能一步步带动独立一百师的所有部队的战力向上攀升。
“楚三,你这个部队带得不错。”见官兵们看见自己这一行人来了并没有放下手中的活计跑来搞什么花架子的列队欢迎也没有因为大批上官的来到而有人窍窍私语交头结耳,只是在军官的带领下继续有条不紊进行土木作业演练。程家骥满意的对袁世忠说道。
“师座过奖,楚三就愧领了。不过这五六天的土木作业演练进行下来弟兄们都很辛苦,在这伙食定量上可是超标的厉害,还得请师座给补点主副食品采购金。”袁世忠这句话一出口,程家骥身后的邢玉生的脸上就难看了。
说心里话邢玉生对这个事事都爱直接向程家骥请示报告的袁世忠和他的暂三六六团,是有些不大待见。这个团名义上是归邢玉生的暂一八三旅建制,可是从部队的人事安排,到平时的战备训练都是程家骥直接管的多,这样一来邢玉生这个堂堂主管旅长,竟然对自己属下这个团的大小事务不大插的上手。可程家骥是上司,邢玉生又是于俊才的旧部那里敢对程家骥抱怨一句,只是帐吗就难免记在了袁世忠的头上。
最让邢玉生感觉心不平衡的,还是对这个团的大事小情自己都管不了不说,袁世忠在要钱要粮的时候还老是向自己伸手。标准内的供给他邢玉生自是不会蠢到去卡随时可以直接把事情捅到程家骥或是钱绅那里去的袁世忠的脖子。就算是有时袁世忠稍稍多吃多占一些,邢玉生一般情况下也会忍了。只是这回袁世忠的胃口也太大了,一次竟要让旅里给三六六团补上万斤的主副食品。这点采购金。邢玉生手上倒不是真拿不出来,只是觉着不能老是这样惯着三六六团。这才把袁世忠的报告拖了一两天,在邢玉生想来,只要袁世忠上旅部去服个软,东西还是可以给的,他也不想真得把袁世忠这个很受程家骥器重的青年才俊给得罪的狠了。
邢玉生那里想得到,袁世忠竟然就这么一点面子不给的,当着他的面捅到了程家骥的面前。想到这里,心里的火气一上来,一向胆小忠厚的邢玉生也不禁怒火中烧得对冲着面前的袁世忠怒目而视(当兵的就是性格再懦弱,打多了仗那个没有几分血气。)袁世忠也豪不示弱的还以厉害。在袁世忠看来象邢玉生这样的打起仗来四平八稳做事人来小心翼翼,偏偏又时不时摆官架子拿军人当一个混饭吃的职业旧军官早就过时了,要靠他们打跑日本人,那是不可能的,现在的中国需要的是程家骥文颂远和他自己这样的锐气十足的青年军官。
程家骥装做看不见身后的身侧的邢玉生与面前的袁世忠正在那用眼神对战,叫过一边的副官处长吩咐道:“管处长,你马上去通知一下,从师里直接拨一笔钱,给每一个团都补贴一些主副食品采购金。具体每一个团需要多少钱你去跟团长们定,记住了眼下这土木作业演练可是全师头一件大事,官兵们每天训练的体力消耗都很大,不要在这上面省钱,要保证官兵吃得饱营养配比也要全理。”
一直笑容可掬的紧跟在程家骥身后的管适之连忙应声答是。他表现得很尽职,一接到程家骥的命令之后,就马上坐上一辆摩托车回城里的师部去具体督办此事去了,落实领导的指示那真是迅速的很。
至于到底什么叫营养配比吗?管处长是不大明白的,不过大米饭想吃多少有多少,多采卖些猪肉鸡蛋之类的副食品让各个团长想找茬都挑不出理来,总错不了吧!
“楚三,你是中央军校出来的,又和日本人拼过命,阵地防御战怎么打你心里应该有谱。你要什么,我都没二话,我只有一个要求,一个月内,你这个团要能保证在阵地上顶得住有飞机重炮配合的日军一个大队的二天的正面攻击。其它的团也是这个要求。一个月后,我要对全师的土木作业和防御作战进行一一考察。那个团名列第一,师里赏那个团五千大洋!”
以独立一百师一向以来的对日作战似乎是战而不胜的战绩来说,程家骥的这个标准表面上看来是定低了。可程家骥心里清楚自己这是给自己的部下们出了一个大难题。日军在有飞机重炮的甚至是战车的配合下的综合冲击力,在当时是名副其实的亚洲第一。
独立一百师将要参加的武汉战役,可是抗日战争中,中日两国进行的最大的一次主力会战。看时下这个情形,包括独立一百师在内的暂编十八军,极有可能作为总预备队中的一员,被战区拿去堵日军已经撕开的口子。
对于战区的这个部署程家骥还是理解的。象暂编十八军这样的仓促成军的部队,要是死守阵地也许还能撑一阵子。可要与日本人象在萧濉河东岸那样打对攻,别的部队先不说,最起码自己的这个才组建的独立一百师,目前是绝对打不了对攻了,要是勉强去干也只能一触即溃兵败如山。只因独立一百师里的新兵实在是太多,只能象在台儿庄时那样在阵地上苦撑。而这一次的仗要比台儿庄那回要难打得多。(没有了台儿庄那种限制日军的天上地上的火力优势的特殊地理环境。)
为了不让独立一百师在成军之后的第一仗就在日本人重炮飞机战车疯狂肆虐下垮下来,程家骥在独立一百师成军之后,抓的第一件事就是正面防御战的训练。
这一天程家骥带着人视察一百师下辖的四个团队,这些部队的训练水平虽还达不到他心中的合格标准,可在现有的条件下各部队已是竭尽所能的在苦练了。程家骥也就只能寄希望于一个月后各个部队情况会比此时好得多了。
(程家骥根据历史上日军发动对第五战区的时间结合当前的实际情况断定日军最早也要在八月底才能对第五战区发动全面攻击。故而他制订的独立一百的师的初步训练计划的预定截止日期是八月中旬。)
在回师部的路上程家骥又顺路跑了一趟修械所。那里正在执行程家骥交付下去的一个重要任务,改装德制九八K步枪,使之的有效射程能达到八百米。这种改装而的枪是程家骥要拿来装备阻击手的。程家骥这些时日差不多天天都会去一趟修械所,只不过总是乘兴而去失望而归。
今天程家骥的运气不错,虽说成品没有马上出来,可负责修械所的那个程家骥派人从巩县兵工厂挖过来萧毅萧工程师告诉程家骥再有几天就能改装成功了。
听到这个消息,程家骥很高兴,一路上不顾身边的人的异样的眼光唱起了那首他最喜欢的“苍海一声笑”。
沉浸在对改装后的九八K步枪在战场能起到了作用的憧憬中的程家骥回到师部,一封从福建老家打来的电报轻而易举的让程家骥心情跌到最低谷。
电报是吴少君署名,这一点就让程家骥很是吃了一惊了。在程家骥的三个太太离开徐州之后,程家骥与她们一直保持着联系,也知道她们已经于六月中旬辗转回到了南安老宅。可那些往来电报多是由玉如署名紫玉在上面加几句话,算起来吴少君竟是一直跟自己连只言片语的直接联系都没有,这次的事想来是非同小可。
一看电报的内容程家骥更是惊得当场失态,他很不小心打翻了桌子上的茶杯。
电报的主要有两个内容,一个比一个让程家骥震憾。
第一个内容是玉如已经了身怀六甲,有了近二个月的身孕。程家骥算算日子正是自己与玉如在徐州大酒店欢娱时有的孩子。
这个消息让程家骥沉浸在一种患得患失的情绪当中,这里面既有一个男人突闻自己有后的那种发自内心的愉悦,又太过于震惊而感到这一切有些不真实的恍惚。
在从程家骥内心深处则更是有一种无法用言喻的怅然与强烈的负罪感的混合情绪浮现在心头。
程家骥先前一直在拿各种借口对自己对还留在二十一世纪的未婚妻的背叛作辩护,可玉如的怀孕让程家骥不得不去直面自己的见异思迁和对相恋五年的忘情负义。
若是说第一个消息是让程家骥又惊又喜还有些怅然若失愧疚于心的话。
那第二个消息就是让程家骥震惊之余怒火中烧恨得杀人了。
吴少君在电报里很坚定了表明了她要和紫玉一起陪同玉如来许昌待产的决心。在电报的未尾吴少君还暗示在程家因为财产的问题有人不希望玉如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程家骥再是没有想象力也能想到定是自己的那两个名义上的同父异母的哥哥的在作祟,情况定是已颇为严重了,要不然吴少君不会要与紫玉一道护着玉如跑到许昌来。
大家族里的财产纠葛最让人防不胜防,大家住在一个屋檐下又是一家人,事情发生的都让你找不着凶手。就是程家骥现在向家里派一个连的兵,也无济于事,更不用说人还没有派到,那边该发生的就已经发生了。
为了自己平生第一个孩子的安全急得火急火燎的程家骥,也顾得欠人的人情,以后可是要还得了。他急急忙的跑到了同样正忙着部队的整训的黄中将那里,一五一十的家里的情况跟黄中将说了个清清楚楚。他是想通过黄中将求陈上将帮这个忙,才能保自己的三个实质上和名义上的太太和自己那还有没有出生的孩子,一路平安的到达许昌了。也只有陈上将有能力帮他这个忙!
黄中将听了程家骥一说这个事,也很上心,立即就给陈上将挂了长途电话,说了这个事。陈上将在那边也是满口答应,这种事情对他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忙,对程家骥来说那就是一件大得不能再大的事了,他眼下正马不得程家骥欠他一个人情了,有这种机会送上门来他那里能放过。
陈上将心里既然有心让程家骥欠他一个大人情,那就不是偷偷摸摸的来办这个事。他一个小时内就给福建省的陈主席亲自挂了电话,请对方帮这个小忙,又让手下的一位中校具体负责这个事。
福建省省府的陈主席自是不会为了一点小事扫了陈上将的金面,在陈主席的催促下,福建省府办公厅马上派出了包括一位庶务科科长在内的十几个工作人员星夜赶往南安去程家骥这位“抗日英雄”的家属。
在陈上将的周到细至的“关怀”下,程家骥的家事很自然的就被各个方面都当成很重要一件很重要的急务要务来办。陈家骥收到吴少君的电报仅仅八天后,吴少君等人就被来许昌有公干的一架苏联援华飞机队的小型运输机飞机捎到了许昌。
第三十五章 千里大回还(五)
七五三高地。
“团座,这仗再要再这么打下去,咱们苦心经营的这点家当就得全搭进去了!手底要没了兵,咱们哥几个就连叫化子都不如!”
“大哥,你可是弟兄们的主心骨,这大主意得你来拿,你倒是说个准话啊!”
“团座,“皇军”师团参谋长吉原钜大佐说了,只要咱们能在一个半小时之内把七五三高地交出去,就让咱们团就地扩编成兴汉大义军,那可是一个军的编制啊!部队的缺额和装备吉原钜大佐也答应在三个月内给咱们统统补齐,这个条件很优厚了。日本人让您当了总司令,大伙儿也可以弄个团长师长当当。就是在东北的家产和眷属人家也同意一律送还。否则就第十三师团就优先打击我部,要是日本人真拿咱的这个团开刀,那可就得鸡飞蛋打玉石俱焚了。
七八个二二四团的营连排军官们围着独立二二四团团长谢文化,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个没完。他们说的都是一个意思那就是催促谢文化赶紧带着队伍投日本人去。
“行了!都给我出去,容我一个人想想。”心里烦透了的谢文化把所有人都赶了出去。
众人被轰走之后,谢文化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了七五三高地上的这个已充做团长卧室的隐蔽部里。
谢文化心里跟明镜似的,刚才那些人说也不是没有一点道理,照现在这个劲头打下去,也不用小日本来什么加料打击,二二四团就算能顶到天黑,他手下也不会剩下多少兄弟了。
可真要让谢文化这个前东北军的营长领着手下的这几百号兄弟,回头再去当为国人所不耻的汉奸,这又是才重新当了二个月的中国军人的谢文化的所极不愿意做的事情。
谢文化先前默许手下的几个军官去与日军暗通款曲,其用义无非是想拖拖时间,让日本人的进攻能够缓下来,从而使自己的部队能够少些损失罢了。所以这个条件吗?也就故意开得高了点,本来就是为了拖时间吗。这一套当年在关东。他也没少对小鬼子用过,还真蒙过鬼子好几回。
可这回荻洲立兵这个老鬼子可不是好蒙的,他轻而易举的就打碎了谢文化的心里的如意算盘。日本人竟然接受了谢文化的所有的条件不算,还以一个半小时内二二四团不行动,就调集部队先将其歼灭相威胁。
小鬼子这一招还真是打到了谢文化的痛处,让本来豪无“降日”的诚意的,谢文化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最让谢文化恼火的还是派去的两个军官挡不住鬼子开出的优厚的条件的诱惑,回来后倒成了日本人说客,居然反过来煸动二二四团其它军官们“反水”降日。有不少军官都被他们说服了,一时间投“日”当汉奸这件事竟大有弄假成真之势。
这样一来,就把谢文化逼到死角里。要是再让谢文化投到日本人的怀抱里吗?他心有不甘不说,也怕小鬼子说话不算数,卸磨杀驴,找他在官湖镇响应刘天龙的“反正”通电的旧帐,到那个时候他谢文化就喊天喊地也没人会应半声。这不投“日”吗?手下的军官们闹得凶还是小事,谢文化最怕的还是要是上峰知道了自己派人去与日本人联系,还不办自己一个汉奸罪,把自个给一枪毙了,这么个死法可就有点冤了。
此时谢文化心里是真后悔啊!悔不该当初到日本人面前去耍这个小聪明。
“团座,独立一百师的钱参谋长到了。”
正当谢文化因此事焦头烂额无计可施之际,他的副官推门走了进来。
“他带了多少人?到那了。”
要是说谢文化现在最不愿意看见的是谁,那就得数这个钱绅。谢文化虽说没和这位钱参谋长打过多少交道,可在许昌时也耳闻过一些其人其事,知道这位在独立一百师中素有毒狼之称的钱大参谋长可决不是一个善茬,特别是枪击胡俊泉之后,整个暂十八军中高级军官鲜有不在心里忌惮程家骥这位手黑心狠的心腹几分的。
若是在先前军部还在富金山的时候,因为不是一个部队的谢文化还能对这位钱大参谋长来个敬而远之,可眼下,他的部队已经明令配署给独立一百师指挥了。顶头上司来访谢文化如果来个闭门不纳的这礼字上就占不住。更不用说要钱绅此来是来传达命令的,那谢文化要是不见就是公然抗命了。可谢文化现在心里毕竟有着“鬼”了,这才专门问到对方带了多少人来。
“回团座的话,钱参谋长身边只带了三个贴身卫士,他们一行四人正在上山了。”
“找几个好手跟着我,我们一起去迎一下。”在知道了钱绅并没有带太多人来后,谢文化心里放心了不少。他最怕的就是对方是来抓他的,钱绅只带了三四个人那他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钱参谋长请坐。”谢文化一面与钱绅礼貌周到的寒喧着,一面小心翼翼的注意着钱绅身边的三个精悍的卫兵的一举一动。
在关东绿林道上这几年,台上客客气气台上暗出杀招的事情,他可是看得太多了。加之从山下一路走平钱绅就在言语间没少敲打他,谢文化虽不知道以传说中的钱绅的城府之深,为什么会屡屡打草惊自己这条蛇,可有一点他心中是明了的,就是钱绅十有八九对独立二二四团的军心不稳这件事已是心里有数。
“谢团长,我这次来是请贵部撤下去休整的,你部的阵地将由独立一百师派出其它部队接防。”钱绅终于把他的来意说了出来。
“钱参谋长,时下战事正紧,临阵换防乃是兵家大忌!”
若是钱绅早几个小时说这个说这个话,谢文化那是求之不得。可在这个当头钱绅这句话无疑是谢文化最不愿意听到的话的。他谢文化十九岁从军,从张老帅到少帅再到日本人已经换了好几个主子了,这种把不稳的部队换下前线,再加以解决的事情,光是自己都亲眼目睹过好几回,那里能不明白这其中的道道。
“谢团长,你的意思是要违抗上命了!”钱绅这次上得山来本来就已做好了多手准备。要是谢团能够听命撤下山去,那就把这个部队交到快要回防成功的刘天龙去处理,也免得独立一百师担个火并友军的骂名。
否则,钱绅也不是很介意的手上再沾上些自己的鲜血。当然要是谢文龙识相得话,钱绅也有第三个办法。
总而言之,在钱绅看来这七五三高地这么重要的地方,是不能再放在独立二二四团一家的手里了,至少独立一百师得有一去有力部队在上面助战兼督战,才保险。
“钱参谋长,我不是想抗命。只是,这团里有些情况想来你也是知道了的。我部眼下军心浮动,这个命令一传达非要出大乱子不可。”从钱绅看向自己洞察一切的锐利的眼神中谢天龙看出了对方的不达目的不会罢休的决心,要是自己再硬顶下去,说不得就是血流五步的局面的。这冲突起来,自己和钱绅之间谁能活下去暂且不论,只怕不管是生是死自己是非得要第二次戴上汉奸的帽子不可了。要是事情发展到那个地步,决不符合谢天龙的初衷。与其糊里糊涂被解决,还不如把话说开了,死也死个明白,于是谢文化干脆把事情挑明了。
“谢团长,钱某这个人性子一向古怪的紧,不大和人交心。今天我就破例说你一句,你早先派人下山,最真得想再做冯妇了,还是只是缓兵之计。是当中国人,还是再回头去当二鬼子,是条汉子的就请一言而决。”钱绅这句话这一说出来,那就是直接摊牌了,小木屋里气质顿时空前紧张起来,双方所有的随员的手都已明目张胆的按在各自腰间的枪套上了。
“钱参谋长,你既然全知道,那还有什么好说的。谢某认这个罪就是,只求不要为难我手下的兄弟们。”谢天龙不是蠢人,钱绅既然能知道自己这么秘密的事,肯定是在自己左右的心腹中有埋下了钉子。在明了一切之后,钱绅还有勇气上山来定是有了周全的布置。独立一百师相对于自己这点残破的部队来说称得上是庞然大物,虽说眼下独立一百师正与日军激战,可对付自己的部队还是绰绰有余的。
“谢团长,时间紧迫,我就开门见山的。贵部的不稳军官,给我一个名单,我处理一下也就是了,那两个私自下山暗通日寇的叛徒也是一定要解决干净的。至于贵部吗?就不用下山了,我把师部特务营里调上来协同贵部作战,这样岂不两全其美。”估摸着此时,特务营也应该差不多到半山腰的,钱绅决定还是最后拉谢文龙一把,毕竟要是能在独立一一二旅埋上一颗这么大的钉子,对日后独立一百师吞掉独立一一二旅会是一个很大的帮助。钱绅对独立一一二旅这支东西不靠的部队可是眼馋许久,要不然当初在许昌时他也不会千方百计的在独立一一二旅里布暗线。可以不夸张的说,独立一一二旅的这两个不满员的步兵团的主官的举一动从来就没有脱出过钱绅的视线,只可惜骑兵团里刘天龙的亲信死觉太多不大好渗透,否则独立一一二旅早就让钱绅找机会下嘴吃掉了。
虽是别有用心,但钱绅提出的这个建议,倒真是一个皆大欢喜的好办法。
如此一来,二二四团的内部隐患固然可以解除了,谢文龙不但不会被当成私通日寇的汉奸,还会成为坚决抗日的功臣。对独立一百师也好对二二四团的全体兄弟们也好,都是有益无害。唯一吃了亏送了命的只有那几个将要被谢文龙抛出去的军官了,不过是死人不会到处去喊冤的。
“钱参座,要是我想得不差的话,贵师的特务营这会子只怕是已潜上山来了吧。”钱绅能有恃无恐到这个份上,只能有一种解释,那就独立一百师的部队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了。虽说自己的部队名义上是一个团,谢文化并不认为真要打起来,自己的这个团能挡得装备精良兵员充实的独立一百师特务营。更不用说独立一百师是有备而来,而二二四团是将在仓促间被友军以平叛的名义攻击了,这一仗,不用开枪结果早已注定了的。
“应该已山头一侧的山腰上,等着了。”钱绅没有否认。
“那就有劳钱参谋长帮我这个忙吧,兄弟日后一定铁了心打鬼子,不再做这弄巧成拙的事了。从今往后还请钱参谋长多关照了。”在犹豫几分钟之后,谢文化终于作了也许对不起“朋友”、“弟兄”,却绝对无愧于国家民族的决定。
至于谢文化说的最后那句话,就只有他和钱绅心知肚明了。谢文化明白钱绅帮自己这个忙可不是白帮的,从此钱绅手心可有了自己的把柄了,不过看钱绅的意思对自己最起码现在没有恶意,那就说明自己对于钱绅及钱绅的上司程家骥还有利用的价值。
如此这般,不但不用再当汉奸,且在独立一百师的增援下还能尽可能的保存自己的部队,他谢文化又何乐而不为了。
对于从此换一个主子他谢文化倒是不太在乎,再怎么跟着程家骥在这国军中也比跟着刘天龙要来得吃香得多不是。
钱绅和谢文化这一搭成共识,那些一心想再当汉奸的独立二二四团的的中下级军官的命运这么定格了。
半个小时后,包括团参谋长在内的十一名军官在与日军作战中英勇殉国的消息就传回到了独立一百师的师部。
当正在赶回师部的程家骥在路收到这个消息时,只说一句话:“干这种事维礼真是成了精了。”
原本程家骥就是要去师部座镇解决独立二二四团的事的,现在事已了。心无牵挂的程家骥就可以先去见刚刚回到富金山山区的刘天龙了,谁也不能否认,刘天龙和他的骑兵在这此时可是一支举足轻重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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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暂编第十八军(四)
吴少君、玉如、紫如等人的到来,让程家骥变得更加忙碌,他现在不但要操心独立一百师的各项事务,还要照顾应付家里这一大堆女人。不过这种忙碌,在让有些程家骥疲于奔命的同时,又让程家骥感到每一天都过得那么的充实。
八月的一天,程家骥正与自己的三位夫人在许昌那所从一个富商那里“借”来暂住的宅子里同进晚餐。这也是他这些日子才养成的一个好习惯。现在程家骥自己都觉着自己是越来越象一个正宗的好男人好老公了。
程家骥现在可是每天一处理完公务就回家,除非部队里有急事,否则他是打死不出门的。就连顶头上司黄中将晚上让人来请他去赴宴兼议事也是时常请不到人。没法子好脾气的黄中将只得到程家来找程家骥议事,当然了这样一来黄中将还可以顺便尝尝紫玉的那一手让人叫绝的好厨艺。时不时黄中将还会带着自己的夫人一同拜访,黄中将的夫人也是一位知识女性与吴少君倒是很和得来。两家就样成了通家之好,程黄两人之间的私交也是一日深过一日。
“爷,你在想什么,是不是又在外面看上那个漂亮姑娘了?还是那位于三姑又来信了,爷这么喜欢人家,还不如干脆娶过来也免得紫玉妹妹子这些天这么“辛苦”了。”
在餐桌上程家骥正在心里寻思着黄中将今天下午在电话里跟他说的一件。现在程家“最大”的玉如见他想得如神,就假嗔还怒的说上了这么一句夹枪带棒的话。
这句话可不只是冲着程家骥的,还把紫玉也扫了进去。自从玉如有了身子就不得不暂时退出了争宠。吴少君这个大妇又是程家骥井水不犯河水的挂名夫妻。少了玉如这个强敌,紫玉就顺理成章的专宠椒房。这就让玉如在心里有点吃醋了,解这才在话尾扫了紫玉一下。
玉如对程家骥只是撒撒骄而已,不象当初嫁进程家时心里还有些自己的小算盘,现在的玉如程家骥那已是实心实意的死心塌地了。
玉如到许昌之后,有了一个舒适安全的待产环境,身边又有程家骥陪着,心情马上就平稳了下来,不象在老宅时那样忧郁得有点疑情疑鬼的,看着好谁都象要害她的孩子的凶手。她本来就就是一个风情万种的女人,这一心定下来,又恢复了往日的美艳不可方物的风彩。最要命的还是她身上还闪烁着那种即将为人母的羞涩与自豪相混合而成的母性光辉,让已是二三个月没有碰过她的程家骥食指大动,若不是顾忌玉如肝子里小生命,程家骥早就冲上去和玉如再赴巫山了。
眼瞅着玉如的肚子一天天的大起来,程家骥感到自己浑身上下充满着要为了这个孩子的明天能够过得去更好,去争取这个世界上的一切的愿望。
这种愿望让程家骥在做什么事情时都积极了许多不说,对劳苦功高的玉如更是时不时嘘寒问暧殷勤的很。别得不说,就是现在这间宅子的那台美国人造的笨得的老式(此时可是最新式的。)空调就是整个许昌城中独立一无二奢侈品。这还是程家骥托谢宏让人朋上海花了大力气带过来的。起因就只是因为玉如怀孕之后变得特别怕热。黄中将经常来串门子主要原因自是要与程家骥商议军情,不过程家那人工制造代价高昂凉爽的气候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
对于程家骥对自己的百般呵护千种温情,玉如在心中里也是深以自己所托得人而暗暗窍喜。比之从小在程家长大在名义上虽量丫头,可却自小深得程老夫人宠爱被另眼看待的紫玉和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出身的吴少君来说。玉如身世飘零,受得苦要多的多,好不容易嫁入了程家对自己的前途也是一直提心吊胆的,此时方才感觉到了一丝幸福,人对来之不易的东西都是会加倍珍惜的。
只是怀孕当中的女人吧就是再如何感到幸福,有点小心眼也是那也难免的。更何况程家骥的前科可不是一般恶劣,谁能相信一个家里有三个妻妾的男人会对他的妻妾们一心一意,不会给她们加上几个姐妹。
“那有那种事,我这个人野心不大,有三个夫人就已经心满意足了,那里还有得陇望蜀的心思。于三姑上次来得那封信你不是看过吗?我和她之间可是真得是没什么!”就算程家骥此时真得在心里想着其它的女人当家里的夫人们也是打死不能认的,更何况这回他可是真的冤枉,这冤自是要喊得震天响的。
他这话一说出来,不但玉如一脸的不以为然,紫玉也是掩口偷笑,至于吴少君吗,面上是没有什么表情,只不过被一块正要吃下去饭呛了一下,见大奶奶呛着了,站在程家骥“一家人”身后丫环们忙成一团,端茶的端茶,帮顺气帮顺气,好半天吴少君才缓过这口气来。
看着这一大群人的表现不由得程家骥不气绥,在心里第一千次的对自己前任的恶劣人品表示强烈的鄙视后,程家骥把目光投向了众女中性子最温婉的紫玉。他用眼神催促着对方站出来支持自己的忠诚宣言。同时他的眼神还很不老实的在紫玉的身上乱瞄,直看得紫玉满脸通红把头低了下去,这可就让程家骥这一招来了弄巧反成拙。
众女见程家骥和紫玉之间如此作态,脸上笑得就是更是起劲了,最放肆的玉如边笑边开口说道:“爷还是别逼紫玉妹子了。我们信了爷的话就是是了。”
玉如嘴上说信,可她的语气告诉了程家骥一个令他很感挫败的事实,就是这里没人相信他对于三姑没有企图。说起来在于三姑这个事上程家骥感自己真得无辜,他对于三姑那是一点那个心都没有,有的只是欣赏而已。而于三姑的来信也不是为了什么感情上的事,可家里这些女人就没有一个人相信他。
“散了吧。”每当这种时候总是吴少君出面收拾局面,有时候程家骥都觉得这个女人就想自己的半个妈。
众人正要纷纷回房,程家骥也想要去对紫玉刚才的临阵脱逃惩罚一番时,吴少君又把他叫住了。
一听得吴少君让自己留步程家骥脸上顿时变了颜色,他知道今天晚上又要被吴少君揪着谈上几个小时了。这对于程家骥来说可是一等一的苦差。这也怪他自己多嘴多舌,才会惹来这个生非。在众女幸灾乐祸的眼光中程家骥只得硬着头皮又坐回到了椅子上。
程家骥在心里连声叹息“有个喜欢较真的才女当挂名媳妇还真是一种痛苦啊!”
吴少君现在对程家骥的态度没有在徐州时那样冷了,虽说两人之间远还可能象真正的夫妇那样形同一体,可相互之间也已是有问有答有说有笑,比之早先多是程家骥一个在唱独角脚戏要强得多了。
程家骥虽对吴少君暂时没有什么狼子野心,可家里能有与自己在精神上平等交流的美女,对来自崇尚平等二十一世纪的他平说还真是是一件让人愉悦的事情。
吴少群对程家骥的态度会有这种变化,也是因为这些天两人经常在一起谈古论今。
吴少君不愧是南京女大的才女谈吐之间很是不俗,对时势和中国当前的社会状态都有自己的见解。程家骥虽然没有她有慧根,可毕竟是未来人的思维,拥有超出这个时代的人几十年的见识,与吴少君相较那也是名有千秋谁也说不服谁。
从些程家骥的苦日子就来了,一向自负才学出众的吴少君在当一年的挂名少奶奶后,早就闷得发慌,这一发现自己一直以为是一个只知好色贪花的挂名先生对很多事物竟也有独树一帜得的见解,这还了得。吴少君在女大读书时养成的与人辩论的爱好让她把与程家骥争论当成了生活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程家骥一方面在心里感激吴少君这将当机立断的挺身而出保住了自己的未出世的孩子,一方面也抵不住与美女进行精神交流的诱惑,(分明是想从精神交流一步步过度到肉体交流,下流!)就只能成了吴少君的精神陪练。
“你的意思是说传统守旧的势力在抗日中所起到的作用要比那些进步的思想所能起的作用要大?”今天程家骥显然打算狠狠的冲击一下吴少君的气焰免,得她三天两头的挑战。一开始就抛出了一个很尖锐很新颖的观点。这个观点在让吴少君大吃一惊的同时也挑起的她的好奇心。
“两者之间至少五五开。无可否认,时代在进步,新的东西势必要将取代旧有的,这是世界潮流,也是大势所趋。不过这只是大的趋势具体情况还要具体分析。时下的中国那一种主义都还没有能够真正的在人们的思想领域占主导地位。而日本人与中国的战争的从本质上看,就是一个民族企图奴役另一个民族而发动的侵略战争。中国几千年遗留下来的那些习惯势力,固然有它不好的一面,可是抵御外来侵略上却也有其积极的一面。比之如说我们老家南安排外情绪很重,且民风强悍得紧,那一天没有本地人与客家人的械斗。外县人在那里都很难占得住脚,日本人要是来了就更不用了说了。这排外情绪也是多少年累下的不良风俗,要是运用得当未尝不可激励那些一辈子连县城都没有去过乡民起来反抗日军的侵略。保准要比你去空口白牙的向民众宣传什么抗日建国要有用得多。中国推崇了上千年的三纲五常在普通民众心中已是深入到了血液当中。这些有些陈腐的观念大的方向上也是提倡要人们对国家忠,对父母孝的,虽说在有些地方有点太过于摧残人性了。可对那些没有接触过新思想的大字不识一个的农民来说,打日本人就是忠这个道理他们还是很容易接受的,他们要是发动起来了,可比那些城市里面口口声声空喊爱国的人要坚决得多。从这个意思上来说,那些旧得你们的这些新派学生天喊着要打倒的封建残余,在对抗日本人方面是不是还是很有用的!”
程家骥说完这些话,就丢下已经陷入了石化状态的吴少君怀着对自己的崇拜赶着去“惩罚”刚才临阵“脱逃”的紫玉去了。他心里很得意,这下子吴少君最少有好几天不能干扰他的“性”福生活了。就让她去慢慢想问题吧,这种似是而非的问题对于吴少君这样的新时代的女性来说够她去想的!
家事顺遂,独立一百师的训练也算得上顺利,各个团都在埋头苦练以要求尽早的掌握阵地防御作战的基本要领。
最让程家骥欣慰的还是,在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之后,德制98K步枪改装已经成功,改装后的德制98K步枪在有效射程上达到了八百五十米,比预计的效果还要好一些,完全能够作为阻击步枪使用。程家骥报导这种改装后的德制98K步枪命令为中华一型阻击步枪,并从全师范围内挑出了三百名优秀射手进行强化训练,在程家骥的计划中独立一百师的每一个连队至少要有一个由三到五名装备了这种中华一型阻击步枪的阻击手组成的猎兵伍,专门猎杀日军的军官、炮兵观测员、迫击炮手重机枪手等有价值的目标。为了增强猎兵伍的杀伤力程家骥还花大价钱从上海弄到几十支美国造的瞄准器专门配备一些特等射手,虽然这些瞄准器还很简易可这会子也就只能将就着用了。
当程家骥的小日子过得正舒坦的时候,日本人也没有闲着,
七月二十九日日军第十一军波田支队进犯安庆,拉开了武汉大会战的序幕。
第五战区防区正面的日军第二军也拉开了进攻的架势随时可能大举来犯,一时间长江南北战云密布,中日之间的长江大决战既将进入高潮!
第三十五章 千里大回还(六)
九月十九日,晚七时。设在暂十八军军部原址的独立一百师师部。
“师座,潢川张总急电。”程家骥刚才从刘天龙那里赶回来。一进门就被邱少言堵了个正着。
“钱参谋长了?”程家骥一边接过电报。一边询问道钱绅的去向,这些日子以来,程家骥对钱绅已不仅仅是器重了,可以毫不夸张的说,钱绅已成了程家骥的半拉脑袋。
“师座,钱参谋长从七五三高地上一回来就赶到主峰去了。”一个值班参谋答道。
程家骥先是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的知道了,接着就看起邱少方亲自送来那份电报来。
“让人通知钱参谋长,让他立即赶回师部,有要事!”把这份颇长的电报才看到了一半,程家骥就迫不及待的下达了紧急召回钱绅的命令。
“维礼兄,张总司令那边刚来的急电,今天才到潢川的日军第十师团之一部约一个联队实然调头南下,去向不明。”钱绅一回到师部,程家骥就拉着他进了挂满军用地图的作战室,掏出那封潢川来的急电递了过去。
“如此一来,咱们西撤的道路被切断了还在其次,对我们威胁最大的还是这支日军很有可能会掉头占领商城,进而与我之当面日军第十三师团联手对我部合围于富金山山区。当然日军第十师团这个联队的兵力也不只是这一个行动可能。日本人的第二个选择那就是迂回至沙窝后方直捣打船店,不过孙总他们都快到打船店了。跟着兵团部行动的光战斗部队就有一个多师,还有好几千兵团部的直属部队。以日军一个联队在黄军长他们到达打船店之前击溃实际战力有一个半个师的我军,才在台儿庄吃过第二集团军的顽强防守大亏的矶谷廉介中将不会还这么狂妄的吧!至于最后一个可能吧就是直赴沙窝,那里的日军已经有两个旅团的兵力,就算是加上第十师团这个联队,也不可能立竿见影的见效。何况兵团部在打船店一带站住脚后,一定会派出部队支援沙窝的,所以我认为日军要是走步棋那是最不足为虑的了。”
就是最讨厌钱绅的为人品行的人,也绝不能否认钱绅是一个称职的好参谋长。这不,他刚看完这封电报就走到地图前把日军这个联队的行动方向到估算了八九不离十。且说得头头是道的极有说服力。
“那就只有第一种可能了,日军是想在商城和富金山之间吃掉我部。”吃完钱绅的分析之后,程家骥也对他的判断表示了赞同。
“那么,我部现下只有绕过商城走山区向偏西南方向经经扶转进宣化店才是唯一的生路。我部能不能突出去,关键就在于能不能冲过经潢公路了。”程家骥边说边在地图上画了一条二百公里左右的行军路线。
“按日军现在的进度,我闪到宣化店的时候,莫说潢川,我看罗山都不保。到达宣化店之后我部定已是不堪再战的疲兵,如果再在那里坚守只怕就是全军覆没的局面。要想有机会休整部队重整旗鼓,就得一口气退到应城,甚至是钟祥。”钱绅面容冷峻的对自己的长官解说着目前的情势。
“维礼兄。要照你这么说,我部一退上千华里还是小事,这场轰轰烈烈的武汉会战,岂不是离失败不远了。此役之后,日军完全可以从宣化店到花园一线几百里的正面直捣武汉嘛。”程家骥虽觉着钱绅有点危言耸听了,也对日军的直下武汉很担忧,可那几百里的正面却不程家骥手上这一个师能堵得了
“不然,日军从合肥出发的部队不过是三个半师团,都是久战之师不可能没有损耗,又大多在徐州吃过冒进的苦头,未必还有直下武汉者为王的勇气。就算他们直下武汉我战区负责扼守长江北岸的中央兵团和及左翼兵团眼的兵力使用,都没有到极限,军委会大可以抽兵沿江北上于武汉以北挡住日军。与此同时我大别山北麓部队两个兵团再断其后路,这仗那就不是一般的热闹了。从日军角度来说考虑还是先一个一个的先击破我大别山区的部队,除去后顾之忧再图进取武汉来得稳妥。”钱绅侃侃而谈的预测着下一步战情走向。
“那就快给军部发报,就说我部今天晚上撤出战斗,拟向宣化店转进先吧。”程家骥的内心对于钱绅说得非得一路退到应城去才能站得脚这一点颇有点不以这然,他不是认为退到宣化店就足够了。
“维礼兄。今天这一个白天是苦撑过去了,各部还有多少战力。”
大方向定了程家骥立即就关心想他的部队的情况来。
“情况很不好,我师各团和独立一一二旅的两个步兵团伤亡普遍超过了三分之一,中低层军官阵亡的也不不少,光是咱们师一个下午就战死三名校级军官,还有三个重伤,下面的连排更用说,差不多换了一茬了。不过第十三师团这回也没讨着好去,这个下午,加上蒋家坳那一战,日军最少又丢了二千五百人。我估算日军第十三师团加上其配署部队还有攻击战斗力的不超过一万七千人。”说道部队蒙受的巨大的损失,任是他钱绅向来是铁石心肠也不由自主的语气低沉起来。
“今天晚上,从十点开始全军总退却,至明天凌晨五点全部退出富金山山区。由我和刘天龙指挥所有的骑兵断后,在尽量拖住日军追击的步伐的同时,若是有机会也干他一家伙。反正第十三师团此刻既没有多少战车,骑兵也少得可怜,追是不追上我军的骑兵,只要不中日本人埋伏不恋战,那还不是想怎么打就怎么打。从现在起到明天凌晨,我们要抓紧时间用一部分骑兵把所有的重伤员后送到西南方向的山区。在从八点到凌晨二点的这个时间段里正面的部队仍要组织小部队配合骑兵主力对当面的日军进行不间断猛烈袭扰。维礼兄,你看还有什么要补充的没有。”程家骥见钱绅有点欲言又止的样子就多问了他一句。
钱绅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有什么要说的了。其实从钱绅的内心来说是不大赞成程家骥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那些重伤员身上的。可他知道程家骥的心肠还远没有自己那么硬,在这个问题劝也是白搭,再说丢充重伤员也是一件很失军心的事情,这才没有再说什么。至于程家骥为什么要和刘天龙一起率领骑兵断后,钱绅是很明了这其中的缘故的,除了程家骥自己独立一百师那里还有人镇得住刘天龙,能让这个前山大王老老实实的领着骑兵打硬仗。
“但愿老天佑我中华,今天晚上定要是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程家骥看着传达命令的参谋从走出作战室后对钱绅感叹道。
听到自己这个从来百无禁忌的年轻“主公”居然也有老天求援的时候,一向在内心以程家骥的“师友”自居的钱绅那平板惯了脸庞上也浮出了淡淡的别有意味的笑容。
九月十九日,晚十时三十分,日军第十三师团师团部。
“师团长阁下,第十师团第六十三联队联队长福荣真平大佐发来电报,说他的联队明天今天晚上就可以通过经扶,明天中午之前就能占领商城。”
吉原钜大佐在说到第十师团第六十三联队的开进速度时,他的脸上闪过了一丝妒意,这一丝妒意虽然只是昙花一现,还是被敏锐的荻洲立兵中将给捕捉到了。可中将并不打算因此责备自己的参谋长,事实上对于今年屡吃败仗丢了那么多的汽车、重炮、战车的的第十师团,在经过补充后仍能在装备上特别是部队机械化的程度上远远高于自己的师团,荻洲立兵中将也不是毫无介啻的,只不过身份和地位不允许他表现出来而已。
“吉原君你对于今晚中国军队不断的袭扰我军如何看。”荻洲立兵中将在捏起一颗棋子的同时对自己的参谋考量到。
“师团长阁下,我的判断是今天晚上,中国军队的独立一百师要撤。因此我建议星夜对富金山一线展开全面攻击”在吉原大佐看平反应迟钝得不象话的师团情报部门在花了足足半天的时间,总算是搞清了当面的中国军队番号。在立刻向方面军调取情报后,第十三师团的首脑们总算对当前自己的对手和他的指挥官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夜间作战历来不是“皇”军的强项,夜里仰攻险峰,对此时我师团来说更是殊无把握的一件来。贸然进攻,就算侥幸拿下了富金山代价也会很大,现在的第十三师可承受不起太大的伤亡了。吉原君,你急燥了,这可是用兵的大忌。”从合肥出发以来的连续受挫后一度心浮气燥的荻洲立兵中将,在经过反思之后,终于把自己的心静了下来
“我刚才整整用了三个小时反复的看了才空投过来的程家骥和他的部队的资料,很有启发。程家骥这个人,是中国军队近期内冒起的新的将星。此人在一年前,还在福建的一个小县城的做他的“小贵族”少爷。
从四月以他和他的部队屡次击败“皇”军,这个人用兵时冒险精神很浓,全无中国军队的大多数将领们都有的那种幕气。其麾下的部队在攻击和防守方面都有良好的表现,特别是在萧濉河中一战中最后阶段的那次勇敢的跨河攻击,给中岛君和他的十六师团带去了永远无法洗刷干净的耻辱。这是一个朝气篷勃的年青将领,就是撤退,他不会甘于光挨打的。他的手上可是还有一支强大的骑兵部队。我师团的步兵虽多,可骑兵却不远少于对方,机动性方面差得太远。”说到这里荻洲立兵中将突然闭口不言了。
“师团长阁下的意思是,不要追得太急,以防中国军队用骑兵反扑。”吉原大佐可是一个什么时候都知道摆正自己的位置的参谋长,在被师团长否定之后,他连提都不提那个夜间攻击的计划了。
“吉原君,你立刻给福荣真平大佐发报,让他以一个大队佯装联队主力向商城大举进发。命令他本人指挥联队主力从经扶向山区进发堵住中国军队独立一百师的去路。至于我师团的行动吗?我似了一个方针就是在中国军队完全进入山区前,我师团对之实施的是送客式追击,只要把他们逼进山区就行了。在其进入山区后,中国军队的骑兵已经施展不开了,我们就要象凶猛的狮子一样扑上去,与第六十一联队一起前堵后追,把这支中国军队的劲旅困在山区咬碎吃掉。还有你现在就去传我的命令,派出几个大队的部队对营地外进行搜索攻击。宁愿多损失一些兵力,也不能让中国军队意识到我们已经识破他们的作战意图。”听完自己师团长的说的这些话后,吉原大佐很兴奋的向中将躬身行了一礼,他这是在庆贺那个昔日的率先攻进徐州那座空城的“豪气冲天”的荻洲立兵中将又回到了。
程家骥和钱绅并没有看出日军第十三师团在这天晚上的反应有那些异常之处,在他们的指挥下,与撤退有关的一切工作,都在井井有条的进行着。还留在富金山的中国军人们都不知道他们的行军路线已经被对方的指挥猜到,并且在他们的前行路上布下了死亡陷阱。
战争就这样,那一方也不可能永远算无遗策,反来说那一方也不能着着都慢对手一步。最起码这一回荻洲立兵中将在战前的谋划显然要程家骥和钱绅高明一些。
不过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会知道谁负谁胜出。只是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了,就是程家骥和他的独立一百师将面临组建以来最惨烈的一场恶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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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千里大回还(七)
九月二十日上午十一时,已经被日军在中国军队撤离后占领的富金山主峰。
“师团长阁下,指挥前头部队田亢俊大佐,报告说他的部队在平原与富金山山区的边缘地带,遭到了中国军队大队骑兵的突然袭击。经过激战,已将中国军队的骑兵击退,可田亢俊大佐的一零四联队也损失了约二个中队的兵力。田亢俊大佐向师团部请示下一步行动方向。”吉原钜大佐向正沉浸主峰战场上经过近月的血战遗留下来的动人心魄的战斗痕迹中的荻洲立兵中将中将小声说道。
“让山本将军指挥他的旅团的所有部队向平原地区推进,命令山本以联队为单位兵分两路,务求将中国军队全部驱赶入山区。但在这顶命令的具体执行上,让山本少将尽其所能的要给中国军队一种我军想要把他们拦截在平原上加以消灭的印象。”听到参谋长汇报的军情,正背对着吉原大佐表情悲戚的抚摸一块主峰上的已被鲜血硝烟熏染成了红黑白三色相间大石的荻洲立兵中将,没有回头就做了如下决定。
“师团长阁下,福荣真平大佐来电称他奉命派出的一个大队的兵力和所有军车正向商城开进,而福荣大佐也已带着联队主力在进入商县西南山区的途中。”一个师团部的少佐参谋急匆匆的从电台方向路来,向师团长报告了,第六十三联队的最新开进情况。
“很好!等第十师团的汽车一到,吉原君,我命令你指挥一一六联队和第六十三联队的那个大队一起赶往经扶作为福荣真平大佐的后援兵力。方面军已经同意了我的作战计划,第六十三联队和一一六联队将暂时组成一个作战支队由你亲自指挥,负责堵截这支中国军队前进道路。如果不能将这股中国军队全歼,那十三师团就再也没有什么军誉可言了,要那样的话,做为师团长的我将向大本营提出辞呈。吉原君一切就都拜托你了!”荻洲立兵中将刚刚开始说这番话的时候,语气还能保持平和,越说到后来,他语气神情就越是激动。特别是说把要把这股中国军队全歼时,一直以颇为自重其身份的中将已经是在咬牙切齿的。至于原先被中将挂在脸上的那几分悲天悯人,此时早就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就算是最后在说拜托的话时,都说得杀气腾腾的。
“请师团长阁下放心,若是因为下官的失职而不能全歼这支中国军队,下官将剖腹向天“皇”谢罪。”在荻洲立兵中将帐下效力多年的吉原钜大佐对于自己长官意思那里能不明白。要是这次作战再失败了,他身为师团长都要辞职。自己作为第一线总指挥官除了切腹也没有什么么别的出路了,与其让师团长阁下说出口,还不自己说出来的好。
“吉原君,你要是能全歼中国军队独立第一百师,并且把他们军旗带回来以洗刷皇军在台儿庄蒙受的羞辱的话。我会向方面军司令官建议任命你为第二十六旅旅团长的。”荻洲立兵中将还是知道打一巴掌之后是要给一甜枣的。再说吉原大佐真要夺下了中国军队独立一百师的军旗,中将相信在台儿庄一战中两个联队的军旗被事件中,蒙受了巨大的耻辱的军部在论功行赏时是决不会吝啬的。
“我向天“皇”发誓!一定要不负阁下所托,把中国军队独立一百师的军旗给您带回来。”吉原大佐兴奋得两眼发红的叫嚣着。
荻洲立兵中将还是很了解他部下的这位少壮派军官的。对于从士官军校毕业后,就一直担任参谋军官职务的吉原矩来说,没有什么奖赏能比转任部队长更能让他激动了。更何况从名义是好听实际上只是只是师团长的助手的大佐参谋长,升任大权在握的少将旅团,在实质可就不只是升了一级那么简单,那简直就是一步登天了。这个巨大的诱惑是一心想要成为矶谷廉介、板垣征四郎那样的“名将”的吉原矩大佐所无法抗拒的。
当日本人在调兵遗将,企图将程家骥所指挥的部队一网打尽之时。
从富金山山区撤下来中国军队的主力,在钱绅的指挥下已全部进入了商城西南的山区,由七八千步兵组成的一眼望不到头的队伍正在一点一点的向大山深处开去。
同日下午四时。
“参座。前面有一个不小的土匪寨子,挡在险要处,部队过不去。”负责为大军开路的袁世忠满头大汗的骑着一匹黑色的蒙古马,飞驰到正在行军队列的中段协调整个部队的行动钱绅面前急切的说。
“这个寨子有多大?地形如何?土匪有多少人?装备怎么样?”钱绅接二连三的问道。显然钱绅对这个情况很重视。
“寨子是用树条里面填上土围起来的大倒是挺大的,里面的土匪至少有四五百人,围子周围还种着烟土。这股土匪装备的倒还过得去,步枪基本上都是汉阳造,他们中间许多人从端枪的姿势很标准象是受过正规的军事训练的样子。”要不是情况如此的严重,袁世忠也不会亲自跑一趟了。
“钱参座,一定是纪大胡子和他的人。这伙人在这一带的山区里晃荡有十来年了,也没什么固定的山寨,主要以种烟土为生。纪大胡子原来是河南当年的地方部队的一个团长,被北伐军打败之后就到这一带落草来了。”钱绅身边的一个充当当地“民情”顾问的商县县府的长着一双母狗眼的姓尤的科长一边对钱绅诌媚的笑着,一边介绍着这一股土匪的基本情况。
“给他们几十条枪和一些子弹,请他们给让开一条路,放我们过去。”让所有人意想不到的是从来杀伐果断的钱绅居然会对一伙子土匪低头服软。
“老钱,一伙小毛贼,架上炮轰他一气不就全解决,咱们可是正规军用着这么低声下气的吗?”在整个独立一百师甚至是暂十八军里敢大大咧咧对钱绅的喊上一声老钱的,就只有当初把钱绅从伤兵医院里“捡”来的文颂远了。
“文旅长,要是一顿炮把这股土匪给轰散了,他们在这大山里东一枪西一枪的专门打咱们部队的黑枪,那就麻烦了。最可虑的还是我们要是和土匪结了仇,你敢担保他们不去为鬼子带路。反过平如果有了这些人当耳目,咱们就能在这大山里少走多少冤枉路。甚至还可能让他们帮我军迟滞追在后面的日军。”钱绅对文颂远可算是够有耐心的了,要是换了别人,他才懒得说这么多废话了。
“老钱,你永远是对的!怪不得前两天程老大还跟我说,把你从伤兵医院“捡”回来是我老文这辈做最合算的一次买卖。”文颂远没脸无皮对的着钱绅打了个哈哈。那个意思是说你老钱再能也是俺“捡”回来的不是。
“你啊!不管官当得再大,骨子里都是个小混混!”钱绅对上文颂远总是拿这个无赖没法子。也只有在这没羞无燥的文颂远面前,钱绅这块千载寒冰才偶尔会有解冻的时候。
长官既然把调子定了下来,袁世忠就由那个县府的科员陪着上了山。山上围子里的土匪看着山下那无边无际的兵山将海,其实从匪首纪大胡子到小喽罗心里也是慌得很,生怕这支过路的大军把自己这伙人给顺手剿了。
直等到袁世忠在县府的那个科长的提点下,规规矩矩按江湖上的那些道道客客气气的拜山,土匪们这才松了一口气。
纪大胡子好歹当年也是当过团长见过世面的人,有些头脑,并没有象那些坐井观天的土著那样狮子大开口。不仅连声称的收了袁世忠带去五十条步枪和二挺轻机枪和三千发子弹,还带着亲自几十个山下在路边迎接中央大兵的长官上山喝酒。
山下的钱绅等人心里清楚,纪大胡子这是生怕自己这支部队在过路时顺手把他们给解决了,要“人质”来了。可在“盛”情难却之下,钱绅和文颂远也只得带着二三十个卫兵挎着冲锋枪的卫兵上山一趟了。
钱绅在江湖上走动不多,与纪大胡也不怎么说不到一块去。倒是在家里就是个小混混头的文颂远和纪大胡子称兄道弟打得火热。
结果一顿喝下来,纪大胡子不但满口答应给文颂远派二十个向导,还向两位中央大兵的长官保证,小鬼子过路时,一定有机会就狠狠的的教训那样东洋鬼子。
文颂远也不含糊,立马自做主张的又从他的旅里抽出一批武器送给了纪大胡子,三十条步枪一挺轻机枪且不说,还把一挺枪架有问题的重机枪送给了纪大胡子。虽说这挺重机枪有点毛病不大好使,可当土匪这么多年,纪大胡子就再没见过重机枪这种重火力,枪架坏了不能灵活移动,拿来守山寨也好啊。
既然收了这么重的纪大胡子非要回礼不可,于是钱绅和文颂远下山的两人的护兵就抬了一大堆山货烟土下山来。这些礼物中居然还有一个十三四岁的水灵灵的小姑娘。这小姑娘据说还是商城那家大户人家的小姐,被纪大胡子绑了票的,也许是因为战乱的原因,主家多日没有来赎,本来这几天就要撕了的。正好钱绅他们去,山上又确实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纪大胡子有头脑会变废为宝,就把这个小女孩顺手送给钱绅做丫头。
以钱绅的个性原是不大可能收这种礼物的,可一来不好驳了纪大胡子的面子,二来他心里也不愿意看到这么个可爱的小姑娘死于非命。就破了一回例拼着被文颂远当场取笑“别有所好”厚着脸皮收了这个礼。
钱绅回到山下,一边让人给程家骥发报详细的报告了与纪大胡子交涉的情况,一边又让县府的那位科长把这个小姑娘送回家,忙了好一阵子之后才到行军帐篷里去休息了。
由于钱绅他们与纪大胡子建立良好的关系,所有的从富金山撤下来的中国军队都顺顺当当的走过了纪大胡子控制的地盘。殿后的程家骥在经过这里时,还专门为纪大胡子给战区发了一封请功电,结果是战区给纪天海部颁了一个游击支队的名义。在阔别军中十几年后,纪大胡子总算又当官了,兴头很足的他拍着胸脯保证一定小鬼子在过山区时,一刻不得安生。
纪大胡子没有失言。程家骥的部队过去不到半天,日本人大队人马就浩浩荡荡的开过来了。
小鬼子在这片山区遭遇就和独立一百师的部队没法子比了。一进入山区日军就经常性受到冷枪的袭击,山民和纪天海所部在山上下的对付野兽的陷阱套子也是大有收获的日本兵
吃足了苦头,甚至一个小队的鬼子全部被消灭的“恶”性事件发生。荻洲立兵中将被气得暴跳如雷,却也拿这些神出鬼没的山民没有半点法子。加之日军对这一带地形不熟,用的地图又很简陋,时不时都会山里上演“迷踪记”。
种种原因加在上,致使日军第十三师团的大队人马的脚步在这片山区被整整绊住了一天。
荻洲立兵中将布上的那个原本严丝合缝的天罗地网,也因日军第十三师团的主力耽误了这一天的宝贵时间,而错开了一丝缝隙。而具有很强的讽刺意味的,导致这一切的不过是几百名当地的“土匪”对日军进行的骚扰。
在山区里艰难的前进了两天之后,九月二十二日中午二点。独立一百师的先头部队在袁世忠的率领下终于到达了离白山关三十里路的肖家店。出了白山关前面就是一片小平原,过了这片方圆二三十里地的小平原,那就到“经扶”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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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千里大回还(八)
九月二十二日下午三时许,正在前往肖家店途中的暂十八军西路军(已由暂十八军部在报请战区批准,为了协调殿后的各部队便于作战,才成立的指挥机构。由程家骥任总指挥,刘天龙副之,参谋长为钱绅。)指挥部接到了前卫部队急报,日军有一个大队的兵力在前方的白山关上扼守。
“这个白山关我当年参加中原大战打信阳时就去过,那个地方可不是一般的险要,不说自古上关一条,光是关前的那三个号称三门口的山口就不好过。日本人要是真把一个大队的兵力来一个节节设防,等到后面的鬼子上来,到那可不好办了。”邢玉生部正与的西路军指挥部一起行动,闻得前面白山关方向有情况,他这个众人中唯一去过白山关的人就给大家说起了白山关的险要来。
“师座,刘副座。依我之见荻洲立兵这是想在把我部困在山里再一口一口的的吃掉,这一手可是够毒。如果日军各部之间配合得默契些,咱们还真得大有在劫难逃之势。只不过人算不如天算,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大队兵马会被山民和纪天海他们拖在山里。我估算了一下,我军有一天半的时间拿下白山关冲过经扶,只要过了经扶鬼子就只能在咱们屁股后吃灰尘了。”钱绅说得很对,现在西路军也就只有向前死命突击这一条路可走了,总不能回头去以图正面击溃第十三师团的主力吧。
“邢旅长那就由你部负责拿下白山关,我把二二三团配署给你部。另外袁世忠在发现敌情后,处置得还错,没有打草惊蛇,你多动动脑筋争取能达到出奇制胜的效果。”程家骥与刘天龙交换了一下意见之后,两人都觉着也就只有拿下白山关杀开一条血路这一步可走了。程家骥回过头来就对邢玉生下达了拿下白山关的命令。
其实在程家骥心里象这种全军生死攸关的硬仗他交到文颂远来打他更放心的。可这时,因怕日军第十三师团会从后面追上来,文颂远独立一百旅已转为后卫部队了。要临阵换将一来时间上怕来不及。二来也太不给邢玉生留面子了。三来邢玉生就熟悉此地的地形。出于以上种种考虑程家骥就只得把这个事关重大的任务交给邢玉生的暂编一八三旅。
“是!一天之后保证拿下白山关。”接到这个重要任务邢玉生还是很兴奋的,这些日子他上面有文颂远压着,下面有袁世忠顶着日子并不好过,早就想打个胜仗来好好表现一下了,这回要能干净利落的攻下白山关,任是那个长官以后也要高看自己一眼。抱着立功翻身的心态邢玉生兴冲冲的去调动部队去了。
“命令后面的文颂远收拢部队修筑工事,准备在后面顶住荻洲立兵的主力。”邢玉生一走,程家骥心里就觉得有些不妥,他正要换回邢玉生交待几句,钱绅开口了。
“师座,是不是让特务营和骑兵营一起沿着白山关一线去寻找一下日军的防线的薄弱环节,就是找不到破绽,也好察访一下有没有什么小道可以绕过白山关。”钱绅既然想得如此的周到,程家骥当然没有不允的道理,他连忙让钱绅去安排一下让这两支尽快出发。
公平的说,邢玉生为了打好刀劈白山关这一仗还是很下了些心思的。
在由杨力士领着的暂一八三旅的特别行动小队的人的配合下袁团的一个连的很快就拿下了白山关的头道早门坎大门口,可在动手的时候一时不慎让鬼子有机会响了枪。这一样一来,下面的关口就能硬冲了。
深知此战关系重大的袁世忠反应很快,头门口的枪一响,他亲率自己的团里最完整的二营上去接应,在巩固的头门口之后,袁世忠就带着二营扑向二门口。
相对于拿下头门口来说,攻打二门口的战斗,就没那么顺利了。驻守二门口的日军小队的小队长是一个干练的老兵。他借助二门口的险要地形很合理的布置了他手上的两挺机关枪。这两挺轻机枪形成的交叉轻而易举封死了中国军队前进道路。经过二十分钟的激战,二营被打了下来。
“把团里迫击炮都调上来,从一三营把老兵抽上来和二营的骨干组成一个加强连给我上。”第一次攻击受挫之后,袁世忠立刻意识到二门口前山道比较狭窄一个营根本展不开,上去了也是白搭,还不如用战斗强的小部队来得找划算。这次攻击袁世忠心一横把三三六团的家底都掏了出来,干脆全用老兵攻击。
老兵们的战斗力就是不一样。在日军的占位极好的两挺机关枪的疯狂扫射下,老兵们时起时伏,忽而快跑几步,忽而紧急卧倒,虽说不时有人中弹伤亡,可能动的人却仍在章法丝毫不乱的一步一步的顽强向前推进着。他们也不是光挨打不还手,即使是在弹雨中行进他们中的许多人仍然可以用准确的步枪点射打死躲上山口工事里的鬼子。
在冲锋的部队的后面,三六六团的所有的迫击炮、掷弹筒都在一刻也不停息的吼叫着。
任日军再强毕竟只有一个小队的兵力,在这样压力下那里顶得住,作为支撑火力的两挺机关已被中国军队迫击炮敲掉了一挺,另一在中国军队的步枪射手们的准确打击下都换三个射手了,也只能时断时续的射击。眼看日军火力大减阵地开始动摇,正在这胜利在望的关口,日本人从关上派下来的援军到了。
“撤,快撤!”幸好袁世忠见机的早,一见白山关上的火力支援下来,就知道日军的援兵马上就要到了,抢先一步下达了撤退的命令。绕是如此,在日军的火力追击下,一百六十多个老兵回来的不到一半。这个损失把袁世忠心痛的要死,要知道这次攻击损失不多,可都是三三六团的战斗骨干啊!
“让袁世忠给我停下来,这个打法再攻两次,老兵就都拼光了,他这个团的就得给跨下来。”与袁世忠不和归不和,作为一个老军人邢玉生在战场上的作风还是很正派的。
“轰!轰!轰!”
在得到师部的火力支援后,邢玉生挥动着他的两个团兵力以加强连为单位,没有任务间隔时间的一次接一次的向二门口猛攻。
邢玉生之所以会使用这种看似愚蠢的打法,其主要目的就是为在日军从关口上一个小队一个小队调兵到二门口的路下用炮火消耗日本人兵力。在邢玉生想来,我有三个团近四千人的兵力,在炮火上和区区你一个大队比起来那更是占了绝对的优势,就这么耗上三四个小时,也把你耗爬下了。
邢玉生这种完全是以力欺人的打法,还真把白山关的日军指挥官谷田久雄少佐拿住了。与情报上说的不同,事实上守白山关的日军只有不满员的三个中队加一个大队部不足六百人。
要是一次一次的向二门口增兵吗,损失太大,且容易把白山关的兵力都给抽空。要是不增兵在中国军队的优势炮火和轮番攻击下,二门口很快就会失守。
当然最理想是联队长真平大佐能派部队来增援,那样的话白山关的日军就能与中国军队对战下去,时间不用太长,只要坚持到明天中午十二点荻洲立兵中将派来的第一一六联队能赶到就行了。但可惜的是真平大佐在一个小时前就明白的告诉了谷田少佐,因为在白山关两侧的日军所据守的各处要隘都已发现中国军队部队在活动,所以只能大队部里抽出两个小队前来增援,由于路途较远到达时间要在凌晨时分。
无计可施的谷田少佐只能命令二门口的部队寻机放弃阵地回防到三门口,见日军打的是收缩兵力的主意,已被上峰屡次催促的邢玉生仗着手里的部队多在拿下二门口后马上挥兵直指三门口。
三门口就更难打了。
足足攻了二个多小时,付出了近三百人伤亡的惨重代价,中国军队才拿下了三门口。正当邢玉生想再调整兵力抵死拿下白山关之时,上峰的命令下来了,让邢玉生保持对关上的日军的压力,等待新的命令,程家骥亲自签发的这一纸命令虽让邢玉生百思不得其解。可身为军人服从就是天职的道理他还是很懂,在邢玉生的布置下,中国军队对白山关还是发起了攻击,但这个力度却在暗中降了,不再死打硬拼这损失自然也就小得多,在之后的,二个小时内邢玉生指挥的部队的伤亡还不到一百人。
就这么停停打打的到了下半夜,白山关山的日军突然乱了营。与此同时,总攻的命令也下来了,邢玉生奉命冒然受到重大伤亡风险的一次性投入了两个营七百多人的兵力不顾一切的向山上猛突,在短短半个小时不到就丢了二百多弟兄,从兄弟们身上流出的血把山道上的草木都染成的红色后,中国军队终于从正面冲上了白山关。
此时的白山关已被两国军队人为的分成了三块,最大的一块在白山关原来的主人日军手上,靠近关口一小块地盘在刚刚率部冲上来的袁世忠所部手上,最小的一块是关后的那一点点地方,由名义警卫营派出的实际上由嘲凤的十几个人为骨干的一个小分队占据着
原来白山关上打得正热闹时,在一个纪大胡子派出的向导的引领下,警卫营的人在深山里找到一个老药农,据他所说在白山关右侧有一条小路通上关去。程家骥和钱绅在闻讯后立即抽出手上的最精干的人员组成了一支人数不到三十人小分队,在正在关前不断攻击中国军队的掩护下靠绳索爬竿提前十年上演了一出智取华山,成功的打乱了日军的阵脚,有力的策应的邢部的正面强攻。
在客观上,必须得承认侵华战争初期的日军虽基本上都是两支脚的人形兽,可在作战风格上的确是极硬朗的。
在前有中国军队的大队人马,后面又一时半会解决不了那支滑溜的很的中国军队小分队的情况下,谷田少佐和他的部下们并没有选择从后关口撤下山下,(为不逼使日军死战,程家骥在交待任务时明确的告诉带队的屠靖国,上关后,只能在关后游击扰乱日军防线,不能直接切日军的退路。)而是留下一部分部队牵制关后的小分队后,大部分的日军在谷田少佐的率领下逆向的端着刺刀冲向了袁世忠指挥的部队。
“兄弟们跟我上,杀小鬼子!”
袁世忠先是指挥部队向迎面冲来的鬼子狂扫一通,然后他面无惧然的拿着一支上了刺刀的三八大盖如猛虎扑食一般的当先冲进了已近在眼前的鬼子群里。
这时白山关上的战争模式,仿佛又回到了千百年前,中日两军的近千名官兵端着刺刀瞪着血红的双眼喘着粗气在那里一个对一个捉对拼杀。
人在做拼刺动作时,从生理角度上,一定是要发出喊音,要是不这样做是违反自己法则的。这一战双方的官兵却都极少有人呐喊。
在深沉的夜色下,一堆堆的官兵闷声闷气的在以命相博,这一幕让白山关的气压显得是那样低,压得置身于这里的每一个人的心脏都在胸腔极速的跳动,让人有一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依仗身后源源不断涌上来的生力军中国军队终于渐渐占了上风,肉博战往往都是血腥而智暂的,半个小时后白山关上的四百多日本人全都变成了血肉模糊的尸体。而在攻占白山关一役中,参战的中国军队的三个团也总计付了伤亡一千五百人以上的代价。
这就是说这三个团都打残了,最让程家骥痛心的是,前线传来恶信,他一直以来极为器重的袁世忠也这一役中殉国了。
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程家骥不顾众人的拦阻,在一个排的卫兵的护卫下赶到了战火才熄的白山关。
第三十三章 暂编第十八军(五)
八月四日晚七时。许昌城最繁华的中心地段。
穿着一身中山装的头上有些秃顶的柴正伦正带着几个随员在许昌最大的酒楼福德轩门口,一一恭迎着暂编十八军的高级军官和他们的家眷们。
今天的天气不算热,柴正伦的头上却正一颗颗的冒着豆大的汗珠,其实他的心里的忐忑,才是他一身大汗的主要原因。心静自然凉,他的心不静也就凉不下来了。
四十二岁的柴正伦是一个市长,是国民政府许昌市的市长。
这位政学系的门徒在许昌已经当整整四年的市长了。凭心而论这个人身上除了有一些不大不小的官僚们的通病之外,还算是一个想为地方上做一点事情,留一点政绩的治政水平在一般水准以上的地方官员。
这四年来柴正伦在许昌城的建设上下了不少的功夫,他治理了这个城市的下水道,修了三条马路,建了一幢在河南省内仅仅比省府大楼要矮上一层的市府办公大楼。
正当柴正伦准备再接再厉的把许昌附近的一些乡村的堤坝整修一下的时候。中日战争爆发了,来势汹汹的日本人半年内就势如破竹的从华北一路打到了华南和华中,就连龙盘虎踞的国民政府的首都南京都丢了。整个中华大地一片风雨飘摇,就连他这个市长也越来越难当了。
柴正伦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打仗是轮不到他,他也打不了仗。可打仗的兵总是要吃要喝要人帮抬伤兵的,光是支应来来往往的军队这一项,就占去了他几乎所有的精力。
从前还好许昌终究不是什么前敌重镇,大兵也只是来来往往的,只要时不时支应一下也就是了。可这回就不同了,暂编十八军在这里已是就足足驻扎了快两个月了。
许昌城并不大,暂编十八军的四万多部队一进驻就把这座古城内外变成了名副其实的兵山将海。
刚开始了那一段时间还好,刚刚经过一场血战的各个部队都忙着整理部队,师旅长们对部下管束的也还算严,只是出了一些强买强卖的小事。可时间一长,情况就完全不同了,这也难怪一个地方兵多了,呆久了自然是要出事的。从街面上闹事的兵痞到各个部队强派下来的超额支应都让柴正伦和掌管的这座城市有点不堪重负了。城内还算好的了,毕竟暂编十八军的军部就驻在城西,那些胡作非为的官兵们还有些顾忌,不敢做得太过火。那些驻在在城外部队可就是不折不扣的无法无天了,祸害百姓、强抢财物、**民女、强拉壮丁、绑架乡绅竟是什么都干,比那些本乡本土的土匪都凶。
雪片一般的状纸飞到柴正伦的案头,他是想管又不敢管。身为一地的父母官,他总不能坐视地方上靡烂吧!要是将来军队一走,百姓乡绅们告到省里,这个板子最后还是只能打在他的屁股上。要管嘛!乱世有枪就是草头王,柴正伦手上只有一个不足八百人的保安团,那一个师长旅长也不会把他这个手上没兵的市长放在眼里。
万般无奈之下,柴正伦只得直接找到了暂编十八军的军部。可他去了好几回都有人给他一个正式的回信,总是跟他说军部的长官们忙于军务一时无暇见他下次再来。
上个月底柴正伦打通了关系,总算见到了黄军座眼前的红人邱副参谋长。那位还不到三十岁的邱副参谋长倒是一个很通情达理的人,建议他安排一次宴请,邱副参谋长出面请黄中将和暂编十八军怕有的师长和独立旅长赴宴。邱副参谋长的意思是让柴正伦当着各位师、旅长们的面说说他的苦衷。
柴正伦不是一个官场菜鸟,他是一个从政十几年的政客,论起玩心机甩阴谋来黄中将他们那些军人,比起他来顶多是业余水平。他心里清楚的很,黄中将这是要借他的嘴找个由头来整萧军纪,这是要把他当枪使了。可眼下他还有什么法子了,也就只能与黄中将唱一出双簧,希望能镇得住那些骄兵悍将们了。
与柴正伦的心情不同,程家骥这会子心情好得很,今天一向不愿意陪他出来应酬的吴少君竟然主动的要与他一起赴市府的这个宴会。
这些日子玉如身子不便,程家骥在出来应酬时只能带上紫了玉。紫玉虽也是我见尤怜的大美人,可就是人比较含蓄,又因为出生的原因小心翼翼的看惯了别人脸色做人,难免有点小家子气不大上得了台面。吴少君就不同了她的那种从小养成的大家千金的气质和风范,足以让她成为社交场合的宠儿,带连着程家骥也会成了众人称慕的对象。这一点在徐州可是有过先例的,在那次舞会吴少君可是抢了全场女士的风头的。
吴少君愿意陪同他一起去参加这个市府主办的劳军宴,程家骥除了虚荣心上得到了满足之外,心里还有些暗暗窍喜,玉人是不是在暗示她已经接受了程夫人这个身份或是有意成为名正言顺的程家六少奶奶!
当装妆扮已毕的吴少君出现在程家骥面前时,程家骥觉得自己面前的简直是一位仪态万方君临天下的女王。陶醉在吴少君的完美面前的程家骥并没有注意到这些日子与自己照夕相处的这位美女今天在心绪上有些不同寻常。
宴会开始时的气氛还算不错,柴正伦一个个恭维着将军和他们的太太们。柴正伦在吹拍上面也真是有一套,这些话说得既能最大限度的讨好对方又不有失自己的身份,让将军和他们的夫人们对柴正伦不由得
好感大增。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黄夫人站起来邀夫人们到三楼去打麻将去。在座的人都是个顶个的人尖子,那里看不出这是黄中将在间接的说请夫人回避一下,接下来男人们自然是有什么女人们不更听得的事要说了。
这些人当中胡俊泉最是警醒,他可是成精的老军头,几十年来走南闯北什么没见过,心里已经在想这回莫不是错赴了鸿门宴了。
胡俊泉的五十六师这些日子驻扎在许昌城外,那一片又不什么富庶的地方,油水少得可怜。这些也还罢了,关键是地方上愿意从军的人太少,部队招不上新兵来。他又不象程家骥那样战功赫赫名扬四海有个抗日名将的金字招牌,自是没有本钱能够在两强之间左右逢源,也不会有人给他送新兵。
这五十六师可是胡俊泉几十年来苦心经营的最后一点家当,也是他赖在军界立足的本钱。迫不得已之下,胡俊泉只得放纵部队干了不少出格的事,他也知道许昌市府压着的状子里有一半以上是告的是五十六师,可这月余来军部却对这一切一直置若惘闻,他原先还觉着是黄中将这个人太懦弱,不敢对他这个老资格的将军如何。可现在看来人家那是在等机会下手而已。
这次接到这个宴会的请帖时,胡俊泉就本不大想来。要是当年在唐继帅手下时,这个宴会他根本就不会来。可现在不比当年了,讲究军令政令的统一,又是大敌当前的抗战时期,他一方面不愿意得罪黄中将这位身为自己顶头上司“天子门生”。另一方面又心存侥幸,认为对方不敢在抗战期间冒天下之大讳,动他这个刚刚立过战功得过勋章的有功之臣。
‘看来是自己把姓黄的看简单了,不过还好自己也是做了布置的,光是卫兵就带了一个手枪排,城里还有师便衣队的二三百号人,量他们也不敢把自己扣下。只要不被扣,就是被训斥上几句也认了。万一要是他们真敢对自己下手,城里的便衣队也应该能把自己抢出去,只要回到了自己的部队,那一切就还不算完。’
胡俊泉在那里转着念头,其它的将军们也不会闲着,都在那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
相对于有点紧张的刘天龙来说,程家骥就轻松的多了。今天这个事情他早就从黄中将那里听到了风声。对于程家骥来说,本来就在立场比较亲中央的五十六师的死活和他就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
更何况程家骥对胡俊泉这种拿手上的部队当做谋生的筹码为自己谋取利益的三朝元老似的老牌小军阀,心里也是没有半点好感。就凭五十六师这些日子在许昌城外做的那些事,办胡俊泉一个撤职查办半点都不冤,程家骥还认为要是光撤职和话处理得就太轻了,最少应当判他的几年。
桂军的那个师的师长显然也和程家骥一样,打着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主意。只有刘天龙是那一边都不靠的人,故而也没有什么人会给他通风报信。刘天龙知道自己的部队的情况,比起胡俊泉五十六师来只好上一点,这一点不过是没有那么明目张胆而已。这样一来,此时刘天龙心里那能不紧张,他是生怕黄中将连他一锅烩了。
屋子里所有人都心事重重的默不做声,大家都在等在等预想中的黄中将的爆发。
“胡将军,这些状纸你怎么解释。”出乎一屋人的预料的是,最先发难的人居然不是意料当中的黄中将,也不是屋子里任何一个人。而是不知什么时候从三楼又转了回来的吴少君。她正站在门口拿着一大叠的状纸在那飞舞着。
所有的人包括黄中将和胡俊泉这两位今天的当事人在内,都是大吃一惊,程家骥也正在那里找下巴了。所幸的是,程家骥的反应还算不慢。他飞快的递了个眼色给同来的钱绅,钱绅会意的,尽量避着众人的目光的走向了包间的后门。反应及时不只是程家骥,动作快的也不是仅钱绅一个人,邱副参谋长也同时走向了包间的后门。发现对方的行动方向与自己一致的钱邱二人相视一笑,邱上校让了钱绅一步,两人先后出了包间。
“这里有三十一份状纸,包含了九条人命,十六个女子的清白,请问胡中将你的五十六师到底是兵还是匪。”吴少君跨进门来一脸的义正的连声质问起胡俊泉来。
程家骥满脸苦笑得对眼中已有笑意的黄中将点了点头,快步的走到了吴少君的身前把自己这个仿佛已经成了是正义天使的化身的夫人挡在自己的身后。
“胡师长要不要我念一下你们五十六师犯下的罪恶。七月二日五十六师一二八三团的士兵在南郊**了二个姐妹,致使其中一人二天后投河自尽。七月五日五十六师师部便衣队抢了城里的两家当铺还打伤了三个伙计其中一人的腿都被打断了。七月六日一二八四团的一个连长**了一个民女还杀了人家的公公……。”程家骥是拦住了吴少君向胡俊泉面前走去脚步,可是却没能封住她的那张快嘴。
“***,你这臭女人老子毙了你。”
胡俊泉这么多年来还从来没有让一个女人这么数落过,那里还沉得住气。胡俊泉掏出身上的佩枪大步走上前去,程家骥连忙也拔枪在手与胡俊泉对峙起来,至于吴少君吗虽已被逼到面前的黑洞洞的枪口吓得花容失色,却还是倔强站在原地继续数落着五十六师对许昌民众犯下的罪行,只是这声音吗?就难免就些颤抖了。
胡俊泉把枪掏出来也只是想吓唬唬程家骥的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漂亮老婆。
“啪。”一声清脆的枪声从程家骥的身后传出,子弹打在了胡俊泉的手臂上,紧接着胡俊泉的手枪也掉在了地上。当屋里的众人定睛向程家骥身后看去时,打出这一枪的钱绅正在轻轻的吹散自己枪口上的蓝烟。
“培民兄,是时候的吧!”程家骥催促着黄中将。他心里有数,这些日子黄中将一直没有动胡俊泉,定是在等上峰的指令。既然黄中将决定今天动手,那上峰对胡俊泉的处置也该下来了。要不然事事唯上命是从的黄中将是决不敢擅自扣下一个资历极老的中将师长的。
今天这一场鸿门宴,程家骥原是打定了坐山观虎斗的主意的可被吴少君这个自以为是的傻女人之么一搅和,程家骥倒成了场上的焦点,布下了这个局的黄中将反而成了看客。
事到如今,程家骥也就只能吃这个哑巴亏了。不过黄中将手下的手令程家骥定是要逼着他当场掏出来的。程家骥算准了黄中将是不会在这个当头和自己结这么个梁子。抛开两人的私交不说,这样一来,也只会逼着程家骥和他的独立一百师彻底的倒向战区司令长官,对陈上将那一系有百害而无一利,反倒是此时黄中将亮出上峰的手令的话,很能给人以此事是黄程二人合谋的感觉。
事情虽然是这样,程家骥还是非得逼着黄中将现在出示上峰的手令不可,这当众唆使部下击伤中将师长的罪名可不是闹着玩,若没有上峰的手令撑着,程家骥也要背上不小的干系,这两害相权也就只能取其轻了。
“查第五十六师师长胡俊泉纵兵扰民,其对部下所犯罪恶负有不可推卸之责任。罪证确凿情节恶劣,着命第暂编十八军军长黄持将其撤查办,送交军事法庭。如有反抗,罪加一等。五十六师师长由该师副师长谷国雄接任。民国二十七年八月三日。中正。”
程家骥料的很准,黄中将思之再三还是当众宣读了那份由“老头子”亲自签发的手令。
有了这把最高当局授予的“尚方宝剑”,程家骥和他的部下先前所做的事情就都可以自圆其说了,也不会有人再去找这其中的破绽。
毕竟谁也不会去为了一个已经被撤职查办的老中将,去得罪一个正如日中天,头上还戴着抗日名将的光环的青年少将。
刚才钱绅开那一枪时,程家骥心里明白大局已定了,钱绅能再回到二楼那一楼的那些胡俊泉带来的卫兵一定已被一枪不放的解决了,黄中将又已宣读了对胡俊泉撤职查办的命令,自己也是时候该走人了。
“培民兄,内人晕过去了,小弟就先后辞了,兄弟会派人配合军部的行动的。”抱着不知何时已晕了过去的吴少君,程家骥走出了两楼包间。
当吴少君醒过来时已经在车上了,她一睁开眼睛就透过车窗看到车子处面到外是如临大敌的士兵,再一回头才发现自己正以一种很暖味的姿势躺在程家骥的大腿上,这一发现顿时羞得她满脸通红。
吴少君刚坐起身来,车子却停了下来,一个人从车外对车里的程家骥说道:“程老大,不是说咱们不参合胡俊泉的姓黄的事吗?怎么刚才老钱又派人来传达你的命令,让我把城里的五十六师的便衣队全揪出来一个也不要放过。这怎么回事啊?”
这个声音吴少君很熟正是文颂远的声音,为了怕两人发现好已经醒过来了,吴少君忙又闭上的自己的眼睛。
“事情有变化,你大嫂横插了一脚进来,详细的经过,我过后再跟你说,你现在任务就是把城里凡是五十六师的人都给扣起来,不能让一个人出城,这可是急务你一定要给办下来。还有你派一个团会同军部派出的部队去西郊监视五十六师的部队,老邢已经在那了,你这个团暂归他指挥,快去吧。”程家骥这个时候那里还有时间与文颂远细说根由,这回他可是把胡俊泉给得罪惨了,事到如今一点翻身的机会都不能给胡俊泉留下,要不然五十六师的部队闹起来这事如何收场还难说的很了。只有今天晚上配合中央军把五十六师的所有部队全掌握住了,才能绝了胡俊泉的东山再起的念想。
吴少君听完自己的名义上先生对文颂远的交代,她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情,就是今天的一切程家骥早就知道了。而黄中将掏出那份手令(她紧张过度后猛然放松导致晕倒前,已经看到黄中将掏出了手令正要念了。)也是早就准备好的。
吴少君本来就是一个冰雪聪明女子,只是涉世未深再加上一脑子的正义感,才会有时做事顾前不顾后。她这一思前想后,对这种事情的原委也就猜了个八九不不离十,心里已明白过来自己这回是给程家骥惹了个大麻烦的吴少君,在心里对程家骥不由得充满了愧疚。可当她回忆起适才程家骥挺身挡在自己和胡俊泉的枪口之间时的情形时,心里却是暖融融甜滋滋的。
“你醒,就别装睡了。”
吴少君现在用的这种装睡的法子,可是程家骥当年在幼稚园时犯了错误时就经常用的法子。他那里会看不出。
“我今天是不是很蠢!”
吴少君现在突然觉得自己二十多年的骄傲不过是一场自我陶醉的梦幻罢了。
“那你自己说了?”
程家骥微笑着反问道。
“那你为什么还要帮我!”
吴少君在说这句时的语气已带了点似真还假的嗔意。
“你说的这不是废话吗!不管怎么说你是我老婆,你我在外人面前可是夫妻一体,你做了什么我也得撑住了,要不然还算是个爷们吗?”
程家骥这回答可颇有点气壮山河的味道。
“你心里是不是觉着我很幼稚!”
吴少君的口吻已经在撒骄!
“热血青年都这样!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否则我就只能让你回南安去了。”
程家骥想来想去还是下狠心说了一句硬话。
“好象谁稀罕留在这似的,你说吧,是什么事。”
说是不稀罕,可从言语就可以听出吴少君还是很稀罕呆在程家骥的身边的。
程家骥看着吴少君此刻憨态,心里有些不忍。不得不在心里告诫自己这可是原则问题,一定要坚持住。
“今后你最好是不要再见你那个姓李的同学了。”
程家骥很郑重其事的说道。
程家骥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以吴少君的聪明自是明白程家骥已经猜到了,是和自己搭同一架飞机一同来许昌的李燕菲,给自已提供的那些控告五十六犯下的种种罪行的状纸。她想了一小会,小声而坚决的说句:“好吧!”
第三十五章 千里大回还(九)
程家骥赶到白山关时,关上已是旭日初升了。
当程家骥再看到袁世忠的那张充满了傲气的娃娃脸时,从这个被日军的刺刀插入前胸阵亡的青年军官的遗体的脸上,只看到了安详与宁静。也许是因为袁世忠的心灵中在仇恨中浸泡的时间太长,长得让他本人都有些疲惫了。从遗容上就可以清晰的看得出来,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袁世忠是怀着一种如释重负的解脱离开这个世界。
“这一次所有阵亡的兄弟都要生前的编制集中安葬,让人把坑挖深些!这事你要亲自过问,不能让殉国的将士们被野狗作践!”
程家骥轻轻的仿佛怕吵醒了袁世忠似的,用手替已安详的睡去的袁世忠扣好胸前敞开的军纪扣后,对身边赶来陪同的邢玉生叮嘱道。
程家骥此时不知道自己在不经意间,又给独立一百师立了一个规矩。打那开始,独立一百师和由它派生出来的所有部队,在埋葬阵亡将士时都是按照殉国者生前的部队编制来安排序位的。以至于到了中日之战的后期,独立一百师系统的部队的这种习惯,甚至成了日军判断一支中国军队的战斗力一种重要依据。
“是!师座!这一仗我没打好,我正式向师座请求处分!”这一仗打下来,毫不夸张的说暂编一八三旅的精华差不多打光了。对在自己的指挥下部队受了这么大的损失,尤其是袁世忠这个极受程家骥器重的少壮军官的殉国,让作为此战的全权指挥官的邢玉生在感到愧疚的同时也大有畏罪之心,他这才抢向程家骥自请处分,以试探程家骥的对自己在此时是个什么态度。
“秉钧大哥,这一仗我军的伤亡是大了些,不过这不能全怪在你一个人头上。这种啃骨头的仗换了谁来打,其结果也不会有多大的改变的。你的自请处分我不批准!”
说实话,程家骥对邢玉生在此战中的指挥并不是没有一点意见。在向来推崇作战风格要灵活的程家骥看来邢玉生运用的战术就略有些呆板。可考虑到白山关这种地形能够灵活的余地确实不很大,又遇上的日军这种不死不休的顽强对手,能打出这个结果也在情理之中,最低限度此战邢玉生是尽心尽力在指挥了。加之此时正是大战方起的用人之际,缺得就是干部,也不是给邢玉生什么处分的时候。不但不能处分还要多加抚慰才是正理。
“多蒙师座体谅,职感激涕零!还请师座对我部下一步行动给以训示。”
知趣的邢玉生听到程家骥听自己的秉钧大哥,立时悟出这是程家骥在暗示已把他当成自己人了。自从于俊才事件发生后,邢玉生和郑重这些当初于俊才的部属,虽留在了独立一百师,程家骥也没有对他们表现出明显的岐视,相反一直程家骥对他一直是客客气气的礼敬有加该升就升该奖,从来没有搞什么人事上的差别待遇。邢玉生他们这些人在打心里底暗自庆幸的同时,也总有一种和程家骥老是贴不上心,靠不上去的感觉。此时程家骥这个秉钧大哥一出口,邢玉生就怎么能不受宠惊,他刚神采飞扬了一小会,又猛然想起程家骥的对自己的赏识竟是上千官兵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念及此处邢玉生的脸色不禁又黯淡了下来。
“我部现在的处境是,后有重兵追击,前有堵截,此地不可久留。你老兄,再辛苦一些,抓紧时间把部队整理一下。那些打光了、打残了的连队该撤就撤,该并就并。然后留下二二三团守白山关,你旅的部队立即向经扶县城挺进。那里很有可能还有日军的部队,你部在行动上要小心,多放些探子出去,有什么新情况及时向师部通报。”程家骥说完这一席话不待邢玉生再说什么,就飘然下山去了。程家骥此时心里有事,而且还是一件至关重要的大事。
在上山时,因心里记挂着见袁世忠入土前的最后一面,程家骥只是从山道上匆匆而上,并没有仔细的观察山道上的一切情形。
现在心事已了,在下山的时候,程家骥不免就对道边路旁多看了向眼。这略一注意之下,程家骥就被的白山关的险要的地势和此战的惨烈所深深的震憾了,适才对邢玉生的那一丝不满也立时烟消云散了。攻克这样的雄关,面对这么顽固的强敌,只要能拿下来就已是老天保佐了,自己还能再去责备邢玉生什么呢!
从白山关住下一路走来,到处都是大战过后的痕迹,每一个险要之外都被双方的炮火和弹雨变得面目全非,有好几段山道的两旁的灌木丛的颜色都被将士们的鲜血染成的不折不扣的血红色,当真应了“百战关山血染成”的唐诗了。下得关来,程家骥再从下住山下住上看,一条由担架兵组成的向山下输送殉国将士的遗体的“血带”是那么的刺眼,不只是刺眼,这条血带更是刺得程家骥的心房痛楚的隐隐作痛。在这种情绪的主导下,程家骥在山下呆望着这座耸立在眼前的自古雄关百感交集一时不能自己。
“走。”军情如火,程家骥知道自己的身上正背负着近万条生命,没有资格在这里悲伤下去,他恋恋不舍的看了关上一眼,就翻身上马向自己的指挥部飞驰而去。
与此同时,已前移到白山关下的十几里处的一个小山村里的西路军指挥部,钱绅正与刘天龙在“闲谈”。
在钱绅漫不经心的拉着刚从自己的宝贝骑兵团视察回来的刘天龙坐下时,在江湖上打了十几年滚的刘天龙心里就明白过来了。钱绅这位一向大不大合群的程家骥的心腹大忙人,决不会是会象他口中说的那样只是和自己拉拉家常,十之八九是要谈那件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情了。
说心里话,身为在国军中没有半点根基的伪满军反正过来的降将,刘天龙对于自己和自己的这支背井离乡的部队的前途将会如何,心里透光着了。
象他的独立一一二旅这种“反正”部队和他本人将来的出路。无非有三,其一,是在战斗中渐渐损失殆尽,最后他本人被上调到军委会的那个清水衙门任个天天喝茶看报的闲职。其二,在部队还有些实力时事被中央系吞掉,自己多半会被荣升个半级,到上级指挥机关去当个可有可无的副职。从些论为别人的幕僚清客。其三就是和其它的比较强势又不能完全把自己吃掉了杂牌部队合伙抱成团,以求能在这个乱世中获得生存与发展的机会。
被这么多年的“胡子”生涯磨得外表形象成了粗人一个的刘天龙,想当年可是在家乡当过几年教师的,做事为人还是很有些算计的。这些日子他思来想去,在三条路当中,只有走最后那条路对自己和自己的部队最有利了。
在合伙人的选择上,刘天龙还是很费一番心机的。刚开始时,他锁定的第一个合伙目标是五十六师。在许昌时刘天龙与胡俊泉及胡的继任都古国雄都曾就此有过深谈。
可当刘天龙深入的了解了五十六师的状况之后。刘天龙就发现以云南人为主干的五十六师乡土观念太重,且暮气已深,实在不是自己可以依附和合作的对象。
随着战斗进程的越来越残酷,虽说一直不曾被放在主要作战方向上,可独立一一二旅的那点单薄实力,在战斗中仍旧是与日俱减。骑兵方面还好,总算没有伤着筋骨头。而独立一一二旅步兵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二个本来就不满员的步兵团,在经过几次激烈的战斗后,实际加起来也只能编两个营满编的营了。手上的兵力越少,刘天龙想找颗树喘口气的愿望就俞加强烈。他心里清楚得很,独立一一二旅的步兵是没什么战力了,要是骑兵团再完了,那自己手上就一点依仗也就没有了,到那时就是找到合伙人自己也没了本钱了。
出于这个心思,对于钱绅提出了闲谈的要求,刘天龙实际上求之不得的。这些天他已经意识到了和程家骥为首的独立一百师合成一股几乎是眼下自己和独立一一二旅的唯一出路,所虑的只是对方给出什么样的条件罢了。
“齐天兄,为了下一步的作战需要,我拟了一个部队整编方案,请你看一下。”正如刘天龙所料,钱绅正是要与刘天龙谈谈把独立一一二旅并入独立一百师的事情。只不过,老谋深算的钱绅不愿意把刘天龙逼得太紧,想一步分做两步走以求稳妥而已。
虽说是想缓一缓,可就钱绅一向不留余地的行事手法来说,这个方案实际也不可能缓到那里去。
“维礼,你爽快些,给我透个底不就完了。”刘天龙有些心急的催促着对方,他不是不知道在这个事上自己不能表现太急切,实是耐不住性了。昨晚今晨这一战,刘天龙手上二二三团可是被打得残得不能再残了,要是再过几天谁知道是个什么光景了。
“齐天兄,你先看这个。”以钱绅的精明又那里会看不出刘天友心里的焦燥。他知道这位自己目前的谈判对手是真的绷不住劲了。也就是看来了些节,他才在今天与刘天龙摊这个牌。
看完钱绅递过来的那一方宣纸上写的字,刘天龙不由得感觉自己心里有点发寒。这个程家骥平时看上去胸无城府只是一心一意打鬼子的样子,在吞起别人的部队时下起手来还真是又准又狠。
在这个整编方案里,钱绅冠冕堂皇的提出了为了充实部队的战力将所有减员太大的部队缩编的建议。同时为集中使用骑兵钱绅还提议以西路军指挥部的名义临时编制一个由若干个骑兵营组成的骑兵旅,这个骑兵旅的旅长吗?钱绅“大方”拟定由西路军的副总指挥刘天龙来兼任。
还有一点,在钱绅提出的计划中由独立一一二旅的那两个团步兵缩编而成的那两个营吗?则以充实建制统一指挥为名“暂时”的编入了由在白山关一战中损失很大的暂编一八三旅序列。
钱绅在方案里说得很明白,这一切都是暂时,所有部队都将在西路军的指挥部的统一指挥下作战,“日后”一有机会就会归还建制。
钱大参谋长制订的此方案从明面来看,挑不出半点毛病,也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让人作为攻击独立一百师吞并友军的口实的。
可刘天龙是什么人,在绿林里打混这多年,要是连钱绅打的这点小九九他都看不出来。那他手上的这点人马当年在关东时早就让各方势力
给吃个一干二净了,那里还能有今天的独立一一二旅。
在刘天龙看来,程家骥以钱绅的名义提出的这个计划,对自己真可谓是软硬兼施。在让自己指挥一个骑兵旅的同时,也就把自己牢牢的绑在了独立一百师这辆战车上。
当然了,这个计划也不是没有给刘天龙今后的地位以保障。
在名义上刘天龙将是这个方案的实施后实权得到了大大加强的西路军指挥部的副总指挥,也就是确立了刘天龙在以程家骥这首的这个小集团里坐第二把交椅子的地位。
在实利上,程家骥把独立一百师的那个有六百多骑兵的超大骑兵营划给了刘天龙,大大的加强了刘天龙手上骑兵的实力。刘天龙虽不认为这些划过来部队在他和程家骥意见相左的时候会听自己的,可也相信以程家骥和钱绅的精明应该不会自毁长城的轻易对自己下手,毕竟那时大家已结成了一个合则两利,分则两害的整体了。这些日子刘天龙对程家骥和钱绅的为人也有了一定的认识,他从中得出的结论是程家骥这个人基本算是那种信奉“人不负我、我不负人”的信条的人,虽年少气盛了些,可还是可以与之共事的。至于钱绅啊,那就是程家骥的獠牙,只要你不去打程家骥的坏主意,钱绅一般是懒得去打你的麻烦的。可钱绅只要一出手,那可就对起了,此人对付别人时向来都招招杀棋,从没什么网开一面之说的。
“维礼,就照这个办吧。”说来也怪,说出这句后,刘天龙心里的那些惴惴不安居然全都不见。这一刻他的内心只是很好奇,好奇程家骥和和他的这个朝气蓬勃,意气风发的小团体将在乱世惊涛中把自己的命运之舟带向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