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五二 粮食
陈羽当下说道:“去他家?不去,不去!打死也不能去给他赔礼:这样吧,皇上。您撤了我的官儿。这就算是给他出气了。反正我做那羽林卫副百户也没什么意思!”
皇上听到前半句还瞪眼。听到后半句却又笑了,心道这还真是个有趣的人,真真是个驴脾气牛性子。当下皇上看了柳隐一眼。却见柳隐正定定地看着陈羽。那眼中不知是什么感情,总之觉得有些怪怪的。
陈羽跪在地下,也感觉到了柳隐那带有一份怨责的目光。要说现在真正明白她心里想些什么的,恐怕也就只有陈羽了。
皇上见柳隐不说话,只是看着陈羽,便捻着胡须说道:“这倒也算个主意,只是,你连这一点闲散差事也要辞去。你以后都做些什么呀?”
陈羽见皇帝同意了,便不由得心里暗自高兴。要是把他现在的想法说出去,只怕都没人信,这普天下大大小小的官儿,哪个不知道羽林卫好?王公大臣们哪个不削减了脑袋想把自己的儿子送进去?可是陈羽这人居然自己提出来要辞去这个差事。真真的恨煞旁人。羡煞旁人。
当下陈羽说道:“做什么?臣可以看看闲书钓钓鱼,逛逛茶楼听听曲子。烦了闷了就找两个朋友喝喝酒。这样的日子,臣觉得最好。不过,皇上,臣想向皇上求一样东西,然后才肯辞官。”
皇上听得饶有兴趣,他近几年来懒于国事,喜欢的便也是这个调调儿,当下便不由得问道:“想要什么东西,你说,看在你姐姐的面子上。只要不是让联为难的,联一定答应你!”
陈羽当下便道:“臣要皇上赐给臣一块金牌,上面刻上几个字,‘谁都不许欺负他’!”
“嗯?”皇上听得一楞,继而哈哈大笑起来,指着陈羽对柳隐道:“你还真是认下了一个好弟弟。哈哈哈,真真妙人也!妙人妙语呀!”
柳隐此时已经全盘了解了陈羽的想法,却也陪着皇上笑了几声,然后诈做娇慎地白了陈羽一眼。然后说道:“皇上别听他混扯,哪里有那样的金牌去!依着我说。你还是继续做着你地官儿。大不了就是赔给他一千两银子嘛,也不用皇上替你出。姐姐替你出了,你以后只好好的就是了。只要有皇上一句话,料想那米小侯爷也是个懂事的人,是不会再找你麻烦的。”
陈羽闻言却知道,柳隐这是在劝自己还是不要一时冲动,你现在已经惹下了米阳那帮人,若是没有我这里的庇护。你就算是有块金牌也没用,金牌是死的,人可是活的。
本来陈羽便觉得这样撤身出来。有些对不住柳隐一直以来对他的照顾和信任,现在她眼神中那一丝哀求也确实让陈羽更加的觉得心有不忍。如果自己就此退出,那她自己便将一个人来应对满朝上下了。先要配合陈登斗米贵妃何进远。然后还要再斗自己的盟友陈登,这将是多么沉重地一份压力。
而且,她这番话一说出来,陈羽要是再坚持辞官。skgiqp1手/打那便是有些矫情了,任谁都能觉出不对来了。因此陈羽听了她这句话便半天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忽然,陈羽一下子就想到了自己最近的打算,便顿时胸中有了对策,当下他便似真似假地对柳隐说道:“姐姐。你有所不知。我做这副百户,整日里也便是无所事事地,倒是最近我现了一桩生意不错,便想着多挣点钱。我总要有些产亚才不至于整天伸手问你要钱吧?可是朝廷有制,官员不得经商。所以。我才要辞去这副百户的官职。”
不等柳隐说话,皇上已是开口说道:“哦?你居然想去做生意?哼,没出息,堂堂男儿,怎么想着做那些没出息的事儿,你该想着报效国家,为你姐姐分忧才是,倒想这些没用的东西。你为朝廷出力,联自会赏你,到时候你便是有几房妻妄,还不够你养话她们的不成?”
陈羽心道,这皇上还真是不知世事啊,要是凭着一点捧禄能养活十几房妻妄,那大周朝的贪腐之弊就要轻很多了。只是现在却不是纠缠这个的时候,当下陈羽说道:“其实,最根本的原因是,臣觉得自己没什么本事,书没读好,做不得文事,练武也是半途而废,因此才不敢浪费这么一个职位,怕的是辜负了皇上的信任。但是不做官儿了呢,臣便一分钱地进项都没了,能做个生意,便好歹能养活自己。”
皇上听了这话,两根手指互相捻着在屋里来回走动起来,过了一会儿他才说道:“也罢,既然你这么想。那联就答应你一回。你要辞官。联就许了你,你要金牌。联命匠人们打好了赏给你。还给你下诏封档,以为规矩。但是,既然你要做生意,却要帮联一个忙。”
陈羽闻言忙道:“有什么要臣去做的,皇上但请吩咐就是!”
皇上闻言点点头,说道:“今年年景不太好,关中大旱,全国各地也都或旱或涝的,收成不好,不过。我大周立国多年。这一点小灾,本也碍不了什么事,可偏偏就在夏天的时候。长安东仓起了一场大火。粮食啊。那么多粮食都给烧了。斩了那帮昏聩之徒也是于事无补啊!而且,几乎就在同时,大运河给堵了,一直疏通不了,江南,河东,就算是有粮食,也碍于搬运困难,所以无法大量运到长安。这时,匈奴人见有机可趁,便集十余万铁骑犯我边疆。将士们的粮食是一定要足斤足两的,他们在为联卖命,联不能亏持他们。所以,洛仓的粮食大都北运了。这就造成了,如今长安城内物价飞涨。百姓吃饭都成了问题。联与此,甚是揪心哪!”
皇上说这些话时。陈羽才突然觉得,原来这个皇帝倒还真是个好皇帝。不是像自己想象中的那样。只知道诗酒美人的玩乐,他还是很关心民间疾苦的。这时那皇上又接着说道:“陈登、何进远他们也提出过不少地方法,可是到现在。据羽林卫地回报说。效果并不太明显。粮食收不上来。而派去四川调粮的人,至今还在半路。所以。联想着既然你想做生意,那联便把这件事交给你。你只需要抓紧时间把长安的物价平抑下来。让老百姓能吃得起饭。联便记你头功。将来越级擢用。这件事也不用多长时间。你只要是能支撑到四川大批粮食运到,就成了。如何?”
陈羽闻言想了想。这件事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难。说容易是因为。长安城其实并不缺粮食,很多的米粮店里都囤积了大量的粮食。甚至于很多王侯贵介们家里也都存有两三年地积粮,只要这些粮食拿出来。足够长安城所有人吃到明年新粮收上来。说它难是因为,那些存有粮的人。比如粮店。它有很多粮食。但是赶上这个关口。谁不想多卖点儿钱?你要他们底价卖了帮全城的人过冬那是不可能的。而那些大户人家地存粮都是积年不动地。人家预备地就是怕碰上这样地年景。人家自己存的粮食。你总不能硬从人家嘴里掏出来吧?
更何况。长安城各种势力盘根错节,说不住那一个不起眼的小官儿,他的根子就直通天听,而一个不起眼的小财主,他的身前背后的,也不知站着什么大人物。这样的鱼龙混杂。使得所以以手做这件事的人,都放不开手脚,所以才会从秋天起就开始忙活这件事,却到了现在仍然没什么效果。
不过。想一想自己买下的那栋宅院价格比平常低了好几成就知道,现在连平日里有些钱地富家翁都开始为吃泛起了愁。更遑论普通的百姓了。以往号称天下万民之最著称的长安市民,现在只怕已有大半开始连杂粮都得算计着吃了。
这件事要是没有人出来做,没有人出来好好做,做好它,那不知会有多少人在这大冬天里饿着肚子吞寒风了。到时候,那些有房子有地可买的还能淘换点钱撑过去这个冬天,但是那些普通的老百姓,只怕要饿死不少了。
陈羽思来想去,要说这件事还真是个可以做的事儿,一来可以skgiqp1手/打让自己顺利的退出她们的政治斗争,二来可以解万民于倒悬,办了这么一件事。只怕一辈子想起来都足以觉得荣耀,三来嘛,有了这件事,即便是以后陈登倒台,皇上也会看在自己为他出过力的份儿上尽量维护自己,不会允许其他人随便把自己怎么样的。
想到这里。虽然知道这件事办起来很难,但陈羽还是点头道:“这件事臣愿意为皇上效劳,毕竟是为长安地百姓谋一条活路嘛,臣就是累点也甘心情愿。只是。臣才疏学浅。怕办不好。到时候皇上可不要生臣的气。”
皇上闻言笑道:“联用人。就喜欢用耿直的人,他办事儿认真。而往往这世间之事,只要认真。便总有几分成效。呵呵,你去办这件事。联给你五十万,不,给你六十万两银子。你拿了去,联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只要你能把长妥的物价平柿下来,就算是成功!到时候,联自然会把那个叫做什么‘谁都不许欺负我’,把那个金牌赐给你!”
陈羽闻言一楞,刚刚不是说已经答应给了吗?现在居然又说还要办完了事儿才给!陈羽心内忿忿,但是却也不敢表露出来,当下便道:“是。臣谢皇上。”
“嗯。如此,联就撤了你的羽林卫副百户之职,以示惩罚。为了你办事方便,就另授你从五品户部陕西清吏司员外郎,恩授羽林卫副千户。如此可好?”
陈羽闻言暗道,刚才说辞官,这下官儿是辞了,但新封的官儿却比以前还大了。不过。想到要做成这件事没有一点权力也还真是不行,他便点头道:“臣谢皇上,但是,这件事完了,这些官职是不是就可以收回去了?”
皇上闻言一楞,继而笑道:“联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缠着要撤职地呢。满朝文武,都嫌自己的官儿小,独独的只有你。老是不想做官儿。呵呵,好,等你这件事办完了,联就都给你撤了!放心了吧?”
当下陈羽伏地道:“皇上金口玉言。臣当然放心!”
此时。柳隐才算是长出了一口乞,心道总算陈羽还算是个有情有义的人。最后时刻还是被自己看地受不住了,答应继续留下来了。虽然他还是想要辞官不做。但那是以后地事儿了。这一次能把他留下。下一次自然也可。她实在是不敢想象。要是她背后连陈羽这最后一个知已都去掉了,她该怎么样面对这扑面而来地珠死争斗。有了陈羽,即便是他不愿意出来帮什么忙。但是至少能让自己心里觉得安稳。
且说皇上捻起笔来咳嗽一声,那柳隐便顿时从出神中醒过来。忙笑了笑继续给皇上磨墨。这时皇上一边在拿过一张纸来开始写字一边对陈羽道:“跪了那么大会子了,起来吧!”
陈羽闻言这才站起来,偷偷的揉了揉酸痛的膝盖。心道幸好自己昨儿说了家法,从此之后家里人都不用跪了,要不然,我说一句狠一点儿的话,阿锦她们就吓得跪下。这膝盖弄得不好看了可怎么办?后世里有句俗话说得好。美不美。先看腿。而膝盖要是不好看,这腿就很难好看得起来。
却说皇上写就了东西。把笔放下说道:“联给你用了印之后,你就拿了这个东西去。联明天回宫之后就颁旨给你。到时候。你就拿着这个去找户部要银子。”
陈羽恭敬地走过去。从皇上手里按过了那张纸。也不敢看便折叠了一下放到怀里。退回来时才注意到。柳隐正侧身背对着皇上冲自己撅起了小嘴。陈羽也不敢看她,便告退之后出去了。
到得外面。正与那孙筑说这事儿,却见传旨的小黄门出来了,陈羽截下一问。却原来皇上竟真的将那米阳禁足一个月。不过也真的自己掏了一千两银子给那米阳。算作是自己赔给他的伤药费。而旨意上还说。已经将自己撤职查办。严令米阳以后不得再生事端、否则一律严办。
要按说米阳纠集朝廷士兵前去陈羽家里抓人,这多少也该撒职查办才是,但是皇上却还是轻轻的一笔带过了。只是将那周泰罚俸半年而已。想来是皇上不愿意让自己宠爱地米贵妃难受吧。而那一力保护陈羽的李勇,也遭到了罚俸三个月地处罚。双方士兵。各罚俸一个月。
小黄门去米阳家里传旨去了,这里孙筑笑道:“怎么样兄弟,大哥我没算错吧?你打了那米阳,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你看看,现在不就升官了嘛!以后可要记得提携你老哥一把呀!”
陈羽笑道:“哪里混来的这些话,你我之间还用说这些个!其实,这趟差事可不好办哪!即便你不说。到时候我少不得要多找你想想办法了。”
孙筑笑道:“你放心,但有所命,敢不鞠躬尽瘁!呵呵,要说皇上用人。真是独到啊。这件差事虽难,但是到了你手底下,想来你是一定有办法的!”
陈羽闻言附和地笑了笑,心道皇上用有道是不假,可是那个耿直得什么都不怕,好像是谁都敢得罪的自己,并不是真实的自己啊。正是因为自己表现的耿直而不怕事儿,又加上颇为聪明机敏。所以皇上才觉得得自己适合办这件事,但是万一自己并不是那样,是不是这件事就不好办了呢?难道说。自己真的要那样做吗?
陈羽暗自叹了口气,要是真的按照皇上想的,不管是谁都敢得罪,那自己很快就会被群起而攻之的。或许这一时皇上会护住自己,但是事后呢?过上几年。这帮人随便地寻个由头找自己麻烦。皇上还会护自己吗?所以说这种蠢事,是万万做不得的。
当下陈羽出了拢翠观,便直按打马回了家,心想家里现在还不知道乱成什么样子了呢。绮霞和杏儿知道自己被抓走。一定是心急如焚了。想想她们焦急的手足无措的样子。陈羽便不由得又加了一鞭子。
刚从拢翠观走出去没多远,便见那宋维长迎面而来,看见陈羽,他大老远的便跑了过来。陈羽见状停下马。那宋维长跑到马前伸手把住一段马僵绳,问道:“少爷,我安顿好了家里去府衙寻您时,府衙的人说您已经走了,我回到家一看,您没回来,便猜着您是奔这里来了。这才过来寻您。怎么样。这件事可有了个结果?”
陈羽点了点头道:“没事了。你放心就是。你家少爷虽然丢了官儿,但是却换来了另外一个比这还大的官儿。没赔!”
宋维长闻言顿时笑了起来。连连点头一连说了三个好宇,又道:“少爷真是洪福齐天,不管什么事儿到了您这里都能遇难呈祥啊!对了少爷。您骑马快、还是赶紧先回府吧。府里少奶奶都急坏了,您先回去吧!看见您没事儿。少奶奶才能放心哪!”
陈羽点点头,那宋维长放开了马僵绳。陈羽便纵马往家里赶。到了家门口,把马僵绳往门房手里一甩,陈羽大步流星奔了内宅,堪堪的走到垂花门那里。突然便有一个娇软的身子正撞进他怀里。
章五三 洞房
真的?反而升官了?”绮霞一脸的不能置信。惊讶地看着陈羽。
“没错,是升官了。”陈羽不想让自己的女人担心,所以。基本上是只报喜不报忧。此刻他脸上也挂着明亮的微笑。一伸手把绮霞拉进了怀里。
绮霞一脸的惊喜。全然没注意到四周围着的丫鬟们都脸带羞红地看着自己的主子和主母。那其中脸蛋儿最红的一个,便属阿锦了。一直到现在她小心肝儿还扑通扑通的乱跳。刚才心里想着主子不定会被怎么落。心里便不免焦躁躁的,走路也没心思。谁知便正好撞进了主子的怀里。
看见自家主子正一脸笑意地看着主母。不曾留意这边,她不禁偷偷地伸手摸了模刚才主子掐了一把的脸蛋儿,然后又赶紧把手放下来,生恐被人看见。那里。烧得都烫手。阿锦的心便不由得跳的更快了。
杏儿正在房里愁坐。想着去凤仪楼找自家小姐。让她帮着找人探问探问。却又觉得这番出去名不正言不顺,自己是他什么人呢?说丫鬟不是丫鬟,说妄不是妄的。而且。没有得到主子允许,一个女人家的往青楼跑。这个。有点与礼不和,说出去让人笑话。
可是随后她便听腿快的阿瑟来告诉说,主子回来了,便不由高兴得连小袄都来不及穿,便提着裙裙跟着阿瑟往这边院子跑过来。
陈羽一挑眼看见杏儿钗横鬓乱的跑过来。便不由得冲她一笑。然后招招手说:“过来。”
杏儿压住心里地兴奋。在几个丫鬟地目光里扭扭捏捏地走过去。也被陈羽一下子拉进怀里。然后陈羽便对丫鬟们说:“别看了。各忙各的去!”
杏儿入怀。绮霞才真正的从那一种惊喜里醒过来。乍悲乍喜。真的是能让人晕过去。要说陈羽没事儿了这天底下最高兴地,就是绮霞了。原因无他,陈羽不止是他一生地依靠,还是她肚子里孩子的父亲啊。
丫鬟们都低着头忍着笑要走开。绮霞却突然说道:“且都先别走。”
然后她转身对陈羽道:“相公。相公升了官。那今日可算是大喜的日子。依着妄身看。正好我杏儿妹妹要择日过门。便不如一喜做两喜,双喜临门才叫喜庆。相公今日就娶了我妹妹如何?”
陈羽闻言知道是绮霞体谅自己,便不由得笑道:“好!那便是今日吧。双喜临门。大吉大利!呵呵,也省得你相公一个人到书房里去睡,没着没落的!”
杏儿闻言满面羞红,却不愿出言反驳。而绮霞闻言则嗔了陈羽一眼,便对众丫鬟说道:“雨蓝。你去前面知会老总管一声,剩下你们几个,给我杏儿妹妹收拾洞房去!”
丫鬟们答应一声各自去了。陈羽见绮霞指挥若定,很有些做夫人的样子了,便不由得心中暗想,怪道人家说居移体,养移气,这才多长时间,绮霞举手投足之间。已经是一派大家气象了。
纳妾本来就不是合乎礼法的事情。故而老夫子并没有规定必须要怎样做。朝廷也没有这方面定制。是以。做官儿的纳个妄可以到处帖子请人。闹得无比**,就是为了收点礼钱银子。而有人则是一声不吭抬回家去。家里上下知会一声。以后这便是姨奶奶了,还有那纳妄的,只比正室入门时地规格降一点点儿,因为娶得是人家正轻人家女儿。没有这些个过场娘家人不乐意。
到了陈羽杏儿这里就没有太大的讲究了。下人们把府里上上下下拾掇一新,是处贴上那大红的喜宇,将整个院子扮得更加喜庆,门口桂上大红的喜字灯笼,这便是味儿出来了。又将陈羽的书房略一收拾,摆了天地尊位。然后三扣九拜如履新仪。这就算是礼成了。反正双方都没有长辈。
礼成之后,杏儿被丫鬟们簇拥着去了新房。这里陈羽后脚就追着去了,到得外面。挥手驱散了几个淘气丫头。便径直推门而入。
里面伺候的正是阿锦阿瑟这一对姐妹。看见主子这么快就跑过来了,一副急色地样子。阿瑟刮着脸蛋儿羞他。阿锦则小脸红扑扑的低头不敢看他。
因为陈羽在家里不是什么喜欢摆架子的严肃人。绮霞素来待下人也都宽厚。是以。陈家这帮子丫鬟可以说是最不怕自家主子的了。陈羽好几天没尝过肉味儿,不由得心里**辣地,偏偏阿瑟这个小丫头子还在那里说要先给喜钱才许掀新娘子的盖头。陈羽便板起脸来一本正经地说道:“是我洞房是你洞房?这家里谁说了算?昨儿才说了家法。今儿就忘了?阿锦拉上她。你们一块儿出去。要不然。回头爷一块儿打你们屁股!”
阿锦闻言脸蛋儿羞红,扯着妹妹就要走。阿瑟临走前却还说:“少爷最没正经了。动不动便要打人家屁股!”
门关上了。陈羽轻轻取下杏儿头上地盖头。人言看女子须得要“月下、灯下、花下”。此刻高烧的大红蜡烛下。一身喜服的杏儿看上去便倍感几份娇媚,那脸蛋儿光滑白腻。偏又有那么一抹胭脂般润色,看上去分外撩人,那盈盈的眼神儿像是要飞了起来。匆匆地瞥了陈羽一眼便又赶忙扭了开去。那里面贮满的兴奋、期待、紧张、害羞……。陈羽怎会看不出。当下他在杏儿身边坐下。顿时那眼神儿里满满当当的媚惑眼看就要溢出来……
“奴倒是才知道。主子原来是专喜欢打女孩儿家屁股的!”杏儿羞笑着偎在陈羽怀里眼睛跳跳地看着那蜡烛说道。
陈羽闻言笑道:“正是,这便要打!”说完他把个娇小的杏儿整个儿抱起来放到腿上。伸出那手便往她软腻地香臀上拍了一巴掌。
“啪!”
“哎哟!主子坏死了。怎生打那么大力气。也不怕人家疼!”
陈羽一笑。便伸手捉住她脸蛋儿。笑道:“爷今天总算是能光明正大地吃了我杏儿了。梦阳台魂梦飞上。千金难买此一场啊!”
杏儿羞笑着反手拿住陈羽的手,放到嘴边伸出香舌竟将陈羽的两根手拈裹了进去。然后抬眼瞧着陈羽,那眼神儿媚的能掐出水儿来一般,真真是勾人地紧。陈羽这才突然想起,杏儿毕竟是勾拦院里出来地。虽然至今仍是云英之身。但是耳懦目染之下。花花招数一定学了不少。说起来自己可算是要享福了。
却说陈羽这边意动,下身金刚宝杵便立刻的嚣张起来。登时顶在杏儿的大腿根儿上。杏儿觉出动静。便羞答答偏又俏生生地溜了陈羽一眼。让陈羽心里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暗道这还真是个勾死人不偿命的小妖精,这眼神儿怎的就这般撩人呢。
觉出下身那火热的坚挺愈硕大。隔着裙儿甚至都能感觉出它在一跳一跳的。杏儿便放开陈羽的手。抿起小嘴笑了笑。然后就要伸手为陈羽宽衣。陈羽却哪里等得了那温火慢煎地功夫。只见她一把抓住杏儿的小手,把她又拉回自己怀里,然后那手轻巧地解开两个挑开小袄,将手探了进去。
杏儿**一声,陈羽便觉触手处的肌肤娇滑腻人,顺势向上一探,便将小衣与肚兜一块儿推了上去,顿时便握住了满把的娇腻。
杏儿咬住嘴唇侧身偎进陈羽怀里,以方便他的动作。个天是花开的一天。所有地矜持与疑惑,所有的等待与焦虑,都可以抛开不管了。
大红蜡烛挑得只剩下两根,大红的喜被下浑身上下已不着寸缕的杏儿裹紧了被子看着陈羽飞快地把自己身上地衣物一一除去,然后赤着身子跳上床来。
陈羽要伸手掀开被子,杏儿却死死地抓住了被头,抵死不放开,陈羽无奈,只好将被子边儿一掀。自己钻了进去。顿时便见那双攥紧了被头的小手一下子酸软无力,不知不觉就颤抖着松开了手。
一番亲吻抚模弄得杏儿没了力气,陈羽便一探手捉过了一只莲足。绮霞白小便是下人,没有缠足。那小脚丫儿固然也晶莹可爱地紧,但是陈羽还是想见识一下所谓步步生莲的妙物到底是怎般光景。
时下女子缠足者并不多,但是勾栏院中女子却是泰半缠足。为的就是那份妖娆妩媚。不过。看看是可以。却是摸不得,不是花了大价钱又或这女子对你衷情的紧,她是抵死也不会让人把玩一对莲足的。
杏儿便是如此。她也是自小被强着缠了足,但即便是她和陈羽最火热的时候。陈羽要摸一摸那双小脚也是绝对不行的。是以陈羽才早就打定主意。到了那洞房花烛之夜。我总能开开眼界见识一番了吧?
待得陈羽这里莲足入手,杏儿才好像猛然从梦中醒来一般。只见她嘤咛一声。身子一缩便欲抽回。可是陈羽又岂会让她如愿。顺着她的力量,陈羽的手轻轻一带,莲辫不但仍然紧紧握在手中。杏儿的身子更是整个地躺到了他怀里。
“别,别,主子,别,好羞,羞……”
一时间嘤嘤连声。吐气如兰,陈羽迫不及待地伸手把住,手指细细地把玩起手中莲辫。那莲辫入手只觉不足三寸,盈盈只堪一握。触手更是既腴且润、怪道这许多的文人墨客都对此甚是偏爱,却原来自有他的道理。
手中莲辩轻颤。面上如泛桃花。双眸半开半阖。口中轻歌慢吟,胸前水波荡漾。身子灼热战栗,如此握在手里,看在眼里,听在耳中,真真是给个神仙都不换了。
陈羽握着莲足逗弄一番。杏儿便早已浑身颤抖得说不出话了。此时他才放下手中三寸金莲,俯下了身去。
章五四 王鸿
这件事真的被传大了。长安城到处有人传说着羽林卫一位副*户大人看不惯那米小侯爷的行径,是以出面打了他一顿.结果被皇上免去了官职.那小侯爷虽然也被禁足一个月,但是却得了一千两银子的伤药费。于是大家得出结论说.皇上还是向着自己小舅子的。
就在这种言论在长安城铺天盖地的传开的时候.陈羽却是正候在户部的大堂上.等着拜见那位户部尚书兼内阁三大辅之一的王鸿王老大人。
说起这王鸿,乃是三朝元老,从地方到中央.就几乎没有他没待过的位子.长安知县到长安知府.再到浙江巡抚,然后是户部左侍郎兼内阁参议.再后来到了先帝晚年时开始执掌户部.当今陛下即位后.被先太后委以重任.命他署理内阁.遂成为三大重臣之一。当今皇上大权在握之后,他又是新的三大重臣之一。说起来,他执掌户部已近三十年,端的是大周国的银钱总管,真正的父母官。
要说这人既然做得政坛不倒翁,自然有他的本事。一是在户部这一块儿.任是谁都不得不服气,人家干的确实好,大周国国势在最近二三十年里蒸蒸日上,与他的善于打理是分不开的.是以.不管是先太后还是当个皇上,都很是侍重他的理财本领。二来.此人从底层上来,最是善于顺风行船,谁都不得罪.不参与任何结党.因此无论是谁都要拉拢他.谁都不愿得罪他,也因此,他始终是备受皇上的信任。
不过.从自从陈登势大.那陈登又是自户部起身。便渐渐的将触角伸进了他的地头,这王鸿此时看清了风向.便突然的放起权来,什么事都由着两位侍郎去料理。自己做起了弥勒佛.见了谁都是一副笑脸。
尽管如此,他在户部的地位仍然无可撼动,遇到大事.还是得他来拿主意.然后才能写成折子递到内阁.叫皇上批阅。
陈羽在早朝后上殿接了圣旨.然后便在吏部一位郎中的带领下来到户部履新,可是不知道王老大人忙着什么呢。竟是这么许久了都没出来见陈羽这位新鲜**的户部员外郎。
陈羽也不急.反正自己接地差事还没有什么头绪.他便坐在大堂里一边等着一边想.那位郎中大人却是等不得了.不由急得来回溜达,这陈羽便说请他回去也行.自己在这里等着履新便是。那郎中也不知是真的有什么事儿急着要去做还是怎么地,竟然如获大赦一般道了谢就匆匆起了。
好半天不见王大人出来,陈羽便渐渐的开始不耐烦了,见各个屋子里大家各忙各的.也没人来搭理自己,陈羽使站起身来四处溜达地瞧瞧看看。没路过一间房子。里面办公的人看见陈羽晃头晃脑的东看西瞧.便不由得起身关了门。
六部衙门里各司的屋子都开着门.以便于叩门请进之类的虚套功夫耽误办差.另外.还可以有效的防止官员偷懒。这是太祖立国之初便定下的规矩。房门开着,你在里面干没干活外面人一眼就能看见.谁还敢偷懒?
但是.今天陈羽走了这一趟。看得大家有些别别扭扭的.便都悄悄的掩上了门。是以。陈羽这一路走过去,回头一看.都关门了
便不由得有些想笑,自己是看着这里办差听新鲜地,所以参观一下,又不是要偷什么机密.干嘛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
陈羽见状也就不再转悠.正要赶紧回到大堂上去等.却忽然听到一个奇怪的声音,那声音,陈羽一下子转过身子,自己背后廊子的这边,开着的窗子里,炭火熊熊.有热气不断外泄.里面有一个人正伏案大睡.鼾声如雷。
陈羽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这人一头的花白头,估计至少有七十岁了.官帽就扣在桌子的一边.被高高的文卷挡住了.只看见一个帽角,陈羽也不曾细看这个.便见他就趴在桌子上.底下垫上一块棉垫子.睡得那叫一个香甜。
堂堂的户部衙门重地,这位老兄在这里公然睡觉,竟然没有管吗?”
陈羽四下里看了看,见自己地来路上门窗都己经关上.心道你倒是偷睡得大胆.就不怕被人给抓着,到时候少不得一个怠慢共事的罪过落到身上,都七十岁的人了,眼看要告老了.最后还落这么一个名声,多不好。
陈羽往前走两步.现那边地房子虽然也都开着门窗.但是却都没有人,原来这位老先生的屋子竟是最靠里的一间,难怪他敢睡,想来也是觉得轻易不会有人往这边走。但是,他这鼾声也太大了点儿。
陈羽想了想.还是走进屋去在他胳膊上轻轻捅了两下.说道:“这位老兄,哎,醒醒,醒醒,怎么这儿睡上了,要是万一被你们堂官儿看见了,你岂不倒霉,赶紧的.洗把脸别睡了。”
那老头吃他一碰.啊了一声抬起头来.睡眼惺忪地看着陈羽,揉了揉眼睛抹了抹嘴角的哈喇子.然后瓮声瓮气地问道:“你是谁,怎么跑到我户部衙门来了?”
陈羽闻言心里一乐.这老头儿倒是会摆官架子,暗道既然你老人家知道这里是户部衙门,还这么肆无忌惮地开着门睡觉?!
不过见他醒了,陈羽也不愿多做纤缠、便笑道:“在下是来履新的.等了半天不见尚书大人出来.这便到处走走看看.先习学习学。”
“哦,来履新的,你是哪一司的?是谁给你走地门子,陈大人还是何大人?”
陈羽闻言一楞.这老头也太直接了吧?竟然开口就是问走得谁的门子.看来最近户部也被陈何两党插进来不少人哪。
当下陈羽笑道:“在下倒不曾有什么门子,要说有么.呵呵,也不是那两位。”
“哦?”那老头儿站起来拿了一块手帕溺湿了,擦了擦脸又问陈羽道:“这么说你还是靠自己爬上来地?嗯.好,老夫喜欢。”
说完了老头扔下手帕,拿起那乌纱帽往头上一戴,也没管戴正没戴正,便坐下说道:“你不是要履新吗?说说吧。”
此时陈羽已然看到了他头上的官帽,竟是紫纱的.大周官制.三品以上官员方许冠紫纱冠,整个户部里便只有尚书王鸿是正二品,领内阁辅.故而特封正一品.再加上左右侍郎也是正三品,除此之外,便没有人了。而看眼前这老头的岁数.陈羽一下子明白过来,顿时施礼道:“下官新任户部陕西清吏司员外郎陈羽.见过王大人。”
“哦?你就是皇上说起的那个陈羽?嗯,好.倒是仪表堂堂,嗯,看上去像个官儿,好.那你就去陕西清吏司就任吧。”
陈羽闻言一楞,心道这算哪门子上司,就算是不训话.至少也要说点冠冕,另外.我知道哪里是陕西清吏司啊,居然让我自己找去?
这时恰好一人自外面而来.到窗口那儿往里一瞧.见王鸿醒了.便进屋来回道:“禀尚书大人.大堂里有位陈大人乃是……”
“咦?”说话间那人看到了陈羽,便不由得顿了一顿,然后才又说道:“尚书大人.便是这位陈大人,他是圣命新委任的陕西清吏司员外郎,来履新来了。”
“嗯”王鸿闻言嗯了一声道:“好,本官知道了,你带这位陈大人去陕西清吏司吧。”
说话间他又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像是还没有睡够一般.陈羽暗道当今皇上很是看重官仪,真不知道这位老大人这幅样子是怎么备受皇上倚重的。
那人听了吩咐答应一声便冲陈羽示意一下.陈羽还自偷偷地打量着他那夸张的动作,那王鸿似是有所察觉,便咳嗽一声道:“这个,本官尚有公务要处理,陈大人,你就去那个哪里来着,呢,那个陕西清吏司.去履新去吧!”
见这状况,陈羽想了想还是把皇上给他的那个可以领六十万两银子的条子收起来了,这老大人可能还想接着睡,自己刚才已然扰了别人清梦.怎能一而再之。
当下陈羽施礼拜别之后便跟着那人出了房间,顺着走廊,两人拐到了另一进院落里,只是.陈羽走着路好像还能听到那老大人刚才气势如虹的鼾声.不由心中暗道奇也怪哉。
陕西清吏司郎中却是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官员,一看便是一副精明干练的样子,他早就得知了皇上新委任了一位员外郎在自己的治下,是以便对陈羽很是客气.并不曾摆什么长官的架子。
两人见面略谈了几句.就听那名叫沈毕的郎中大人说道:“陈大人.你是皇上亲自委任的.所以有些话本官也不瞒你。我陕西清吏司按制本有郎中一名.员外郎两名,现在,我与两外两位员外郎大人俱都在任.这陈大人你被皇上派到我陕西清吏司.本是我们上下的荣幸,可是现如今.大人的辖务,本官该怎么安排呢?不知道皇上可有旨意没有?”
章五五 内行
陈羽突然想起刚才在殿上按旨之后,皇上跟自己说的那几句话,给你一个户部员外郎的身份,只是为了你办事方便,上个折子下个命今的也有个出处,你倒也不必每日到户部去坐班。还是从羽林卫里挑一批人,仔细想好了策略拿来我看,另外,这件事联授你全权,你可以酌情处理一切。”
当时陈羽还以为皇上让自己不必到户部每日坐班,是为了自己方便行动考虑,现在想来,根本就是没地方安置自己嘛。
想了想之后,陈羽便说道:“皇上命下官到陕西清吏司办差其实另有交代,大人不必多虑就是,不过,很多事还是需要大人这里大力相助才是。”
沈毕闻言释然,要是说因为陈羽来了就得让他把另外一个员外郎挂起来,那可是件得罪人的事儿,现在得知陈羽原来是奉了圣命另有公干、那就没什么妨碍了,其他什么事儿都好说。当下他几乎毫不犹豫地说道:“陈大人需要咱们司里做什么,尽管说就是,大家一体为皇上办差,不分什么相不相助的。”
陈羽当下点头与他客套几句,然后便说道:“小弟初次到户部就职,是以先要请教郎中大人,关中地区的商铺备案可是在本司档案里?”
沈毕点头道:“这个没错,举凡陕甘诸地每一家商铺在我陕西清吏司都是有备案的,只不过,怎么,陈大人要查这些东西?如果陈大人要查,我马上安排人带大人去调出卷宗。只不过,有一句话要提前告诉陈大人。”
陈羽听说真的有档案,心里便安稳了大半,长安物价飞涨,根子在粮食涨价上。而要想让粮食价格降下去,那么先就是要了解两件事。
第一件事,关中地区现在大体能有多少存粮,都是在什么人手里,是怎么分布的,要知道这个,查一查粮店的分布和大小,应该是最简便的办法。而那些大户人家的存粮。暂时的陈羽还不敢打什么主意,谁知道会不小心碰到哪根线。
第二件事,那就是朝廷,也就是户部派去四川拉粮食的队伍大概何时才能回来。
在两三个月之前,陈羽还只不过是一个下人小厮,虽然他在这个时代生活了几十年了,但是对于这些官府办事地规矩。他去是一窍不通的,是以,还是小心翼翼的先搜集资料,然后再多向人请教的好,小心无大错。
当下陈羽诚恳地对沈毕说道:“沈大人请指教。”
沈毕一领说道:“指教不敢。只是陈大人如果是要查关于关中地区几府商户的卷宗的话,却还是到各府去查比较好。”
陈羽奇道:“这是为何?”
沈毕客气地说道:“陈大人有所不知,因为卷帙浩繁,若是每年一上报一整理的话,部里这点人手根本就忙不过来。是以,咱们户部的资料,都是五年一存档,十年一整理。而那最新地卷宗,还是在各府县那里。它们那里的才是最新的。每一户商铺开门关门,都必须在那里备案。然后,他们那里五年一整理报上来,部里才能再整理之后存档备查。而现在距离最新的上报日期还差一年,所以。咱们部里的这些都是三四年之前的东西了。”
陈羽闻言大惊,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就问道:“若是这样,何以量税?”
沈毕笑道:“这个是不必担心地,咱们部里那么多主事司员岂是吃闲饭的?每年两次查阅档案。让他们做不得假的。另外、朝廷每年三次派出巡阅使。咱们部里也会派出大批,随机抽查各地的存档与税数是否相和,故此,大体上还是不会出什么差错的。”
陈羽闻言点点头道:“原来如此,多谢沈大人指教。既然如此,那下官就去长安府衙门调最新地卷宗出来好了。”
沈毕道:“也好,那本官这就为大人下个公文、也好方便大人查阅。”
陈羽站起拱手道:“如此,多谢郎中大人了。”
沈毕客气着摸起笔来为陈羽写行文公函.便写便说道:“陈大人真是热心公事,甫一到任.就要忙个不停,本官十分敬佩呀!”
陈羽闻言连忙口称不敢,其实内心则笑道.看来人家说能在六部待住的都是官场的老油子了,能力当然有之.但是论在处事之圆滑上,却也是天下翘楚。这位沈大人不知道陈羽到底是奉了什么命令.来办什么事儿的,但是也不问,陈羽需要什么.他就尽力解答帮助。看上去很是关心陈羽的履新、其实关涉到核心的一些东西.人家根本就诈做不知,光是这份沉稳的功夫,就陈羽都比不上的.还真是够他学上一学了。而且,他看到陈羽竟是奉了圣命办差,而且安排的是一个没有实际职务地虚衔,所以很是警醒,打听出陈羽是对他无害之后.便对陈羽很是谦和不说,甚至连马屁都拍上了,几乎就没有什么做上司的样子。
公函写好了,那沈毕命人拿去用了陕西清吏司的印,然后干脆又命人拿到堂部那里去用部里的印.说是这样下面接待起来会更用心。这般做虽有拍马屁之嫌,但是毕竟是人家一番好意,所以陈羽忙谢过了。
公函完全走完了一遍必备的程序,陈羽正要告辞而去.却听那沈毕说道:“陈大人刚刚履新.本来本官想着邀集几位同僚一块儿为大人贺喜.但是现在看大人如此的忙于公事,本官若是拉着大人去喝酒,未免有些不合时宜。是以.本官想着.等什么时候陈大人地事儿忙出个头绪来、一定要赏个脸才好。”
陈羽听了这括又不由得心里暗赞,这话说的真是滴水不漏。既讨好了自己.却又在自己背景不明的情况下避免了和自己过分的近乎。把话留下.将来一旦看出苗头,说走近说疏远.都是他一念可决.这打地可当真是一副精明的算盘。
当下陈羽笑着说道:“大人说地哪里话来,该是下官请诸位大人才是、这样吧.下官圣命在身,不敢稍有懈怠,是以.待下官手里的事略一稳妥.便在断云楼请诸位大人.到时大人千万要赏脸才好。”
陈羽说的又是一个只有地点没有时间的约会、一切都要看以后再说,是以那沈毕客套几句之后便答应下来。
当下陈羽离了户部衙门.便拿着公函直奔长安府衙.长安知府邹平那是熟人,想来这趟差事该一帆风顺才是,而确实陈羽说出来意,根本没用拿出户部的公函便是一路通行.但是,当陈羽到了府衙的档案库之后,看着那堆成了小山的卷宗才明白.原来自己想到的.竟然是最笨的一个办法。
那部平的嗅觉敏锐的很.一听说陈羽要查关于长安商铺的卷宗.便觉出不对,几乎是立刻猜出陈登给陈羽安排了什么什么好官职,陈羽一说到了户部任员外郎.那邹平立刻两眼放光,言语恭敬无比.也不要什么公函便亲自带着陈羽到了存放档案的地方.命人调了相关的最新卷宗供陈羽查阅。
三两个时辰过去.陈羽才翻了十几本而己.虽有个邹平安排的书吏在旁负责记录,但是按照这个度.等陈羽摸清了长安的粮铺情况,恐怕早已经饿死了不知多少人了。
看看天色也到了该吃晌午饭的时候了,陈羽噗地一声合上了厚厚的卷宗.暗道这不是个办法,便笑着对那:“你也累了一上午了.这个话儿.咱们缓缓再做吧.你且吃饭去吧。”
书吏早就饿了.只不过碍于邹平吩咐过要好好伺候.是以饿了也不敢说.当下陈羽吩咐下来,他便忙如释重负地告辞出去了。
陈羽一个人枯坐在那里.想着该用个什么办法才好.照这样查下去实在是不对路子。要按说.苯办法往往是最实际管用的,但是现在对于陈羽来说.最重要的是时间.晚一天就会多饿死很多人。陈羽不由得感叹道.时间.实在是不够啊。
陈羽揉了揉眉头,不知怎么就想到了昨天晚上杏儿伏在自己耳边说菏霞向她请教穿戴饰上的事儿了。按说绮霞也是出身大户人家.自小耳濡目染.对于穿戴饰上也是有些研究的.往往简简单单的几样小东西到她身上,就立刻显出与众不同的,但是当她面对从勾拦院里出来的杏儿时,还是感觉略逊一筹、是以才动了心思请教。
自己当时还想着绮霞大着肚子不说好好保养,整日价琢磨这些个事儿干什么,但是后来想想,她也是想让自己多疼疼她呀。虽然不免有些争宠的意思,但是在一个家里两个女人,这种事总是避免不了的。而她向杏儿请教也正是找到了行家,毕竟,杏儿她们以前整天研究的就是怎么才能打扮得更迷人一点儿,对这方面熟谂得紧。
想到这里,陈羽急忙打断自己的思路,正犯愁呢.胡思乱想些什么呀这是。可是,就在这时.他忽然觉得灵台一亮.然后一拍桌子站起来。
对呀.遇到事情找行家呀!自己累死累活翻上十几天的卷宗.说不定也比不上一个内行人的几句指点呢。正如绮霞再怎么琢磨都比不上杏儿的两句点拨一样的道理。
说道粮店这一行里的行家,眼前价不是就有一个嘛。
章五六 粮行
陈羽想通这一点.便立刻往外面走去,正好请他吃顿饭,饭桌之上再请教好了。到这时.陈羽才觉出来,原来自己也早就娥得了不得了。
只是.当陈羽推门出来.却正看见那邹平迎面往这边走来.陈羽忙止下步子.慢条斯理的往前走去。那邹平远远的就说道:“那沮蛋居然自己跑去吃饭去了,本官把他好好的训斥了一顿.怎么能把陈大人扔在这里.自己去吃饭呢!呵呵,陈老弟,走.本官正好讨个巧儿.你我到太白楼上好好的喝上几杯.也算是我邹某人为你道贺了。”
换在平常.陈羽绝对不会拒绝,这也是一种拉近彼此关系的机会,毕竟邹平是这长安的知府,俗话说县官不如现管,这邹平正是陈羽等长安百姓的父母官.尽管他贪渎之病几乎全有.但是陈羽却没必要得罪他.相反.交好他也是一个不错的资源。又何况.上次打了米阳那件案子.陈羽还多多的承了这邹平的情。
但是现在陈羽忧心于自己的差事.是以对邹平一拱手道:“多谢邹大人的盛情,小弟可不敢当,昨日承蒙大人相助.小弟还不曾答谢.怎敢再劳大人破费、因此.这桌酒席该小弟请才是。只是,小弟现在公务在身.现正有要事需要去办,所以.就暂且押后几天吧,待小弟理出个头绪来.一定请大人赴宴.如何?”
那邹平闻言,想了想却又马上笑道:“呢,也对,也对。贤弟刚刚履新。自是公务繁忙,倒是我不识时务了.无妨。无妨的咱们之间何需客套。哪日有暇你我再饮不迟。只是说好了.务必是我的东道才好。”
陈羽心知这邹平想错了方向,以为自己是要去请部里同僚去。陈羽也懒得解释,误会就误会吧.倒是把解释的口舌省下来了。只不过听着他先是称呼自己陈大人.继而变成陈老弟.现在又成了贤弟。陈羽便不由得心里暗笑。
陈羽与他客套几句,坚持必须是自己作东.那邹平退让几句也便不再争.陈羽这才告辞而去。到外面自有人将马牵了过来。陈羽上马便奔着广德里四海货栈而去。
陈羽要找地人.便是那胡大海。胡大海不但经营着四海货栈。手里还有一家鑫鑫粮店.实力也不可小觑,关键地是,他既然做这一行生意.自然会对这一行有着不同于他人的了解,这个只怕比陈羽空翻那些卷宗要好多了。
到了四海货栈,那胡车儿早早的迎了出来,接过马鞭将之递给旁边伺候地人,然后恭迎着陈羽上了楼。
陈羽边走边说道:“小车儿.几日没见.你倒胖了些.你们爷呢。”
胡车儿闻言摸了摸自己下巴,然后笑道:“回羽爷的话,我们走了三天了都,现下不在长安。”
陈羽闻言停下脚步.奇道:“走了,干嘛去了?有什么事儿还得要他往外跑?而且.还三天了都没回来?”
胡车儿伸手帮陈羽布座,又熟练地掂起茶壶为陈羽倒了水.这才说道:“是.羽爷.我们爷说本来想去告诉您来着,但是又觉得您刚刚成婚.最是个蜜里调油地时候.所以,就没有去打扰。我们爷担心那些粮食的事儿,这便亲自出关迎去了,想是现在已经碰上了,该在回来的路上了。”
陈羽闻言点头道:“哦.那批粮食竟是已经快要到了吗?”
胡车儿答道:“是,羽爷.我们爷走前地两天.按到的伙计报信儿,行船已经到了襄阳,在当地找了三家马车行.这才算是起运了.所以,我们爷算着时候从老马车行包了车直接去潼关接去了。”
陈羽点点头.不禁心中也是喜悦不己,这批粮食一旦运到.自己可以赚钱还上二爷那里的窟窿不说,还可以大大缓解长安的缺粮问题.诚然是一件一举两得的美事。是以.虽然到这里找胡大海扑了个空,却也并没有不痛快,当下他站起来道:“既如此,那好,那等你们爷回来了.记得给我报信儿去。”
“是,羽爷。”那胡车儿答应着见陈羽站起来了,便又赶忙问道:“爷.您来找我们爷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啊,您要是觉得我能为您帮上什么忙.您就跟我说说也行.我们爷手底下地人.我都认识,有您一句话撂在这里.我一定尽量帮您办.要不.呵呵.我们爷回来该骂我了!”
陈羽闻言呵呵笑了笑,心道既然来了便不如索性喝杯水再走吧,何况,这胡车儿虽小.但却是极聪慧的家伙,指不定自己能从他嘴里得些什么呢。
当下陈羽便又坐下来道:“车儿,你也坐吧,你们爷不在这儿,,你也不必在我面前站规矩。”
胡车儿闻言忙道:“羽爷.您这是哪里话.在您面前,这到了什么时候也没有我胡车儿的坐处啊。呵呵,羽爷.您来.是有什么事儿吧。”
陈羽闻言笑着看了他一眼道:“你小子,挺机灵的嘛,怪不得你们爷那么看重你!”
那胡车儿闻言嘿嘿地笑了几声.然后扫了一眼楼梯这才小声地说道:“要说我们爷,那可是真有本事,不过.嘿嘿.他要是待人能像您似地那么好.就好了。嘿嘿.我们爷说过的.他说在这长安城里厮混地人物.能让他从心眼儿里敬重的,没有几个.您羽爷那是第一号的!”
陈羽闻言大笑,“兔崽子.别拍马屁了!我且问你,你们爷也开了一家粮店,你能带我去你们爷那家鑫鑫粮店里看看吗?我想向掌拒的请教点事儿。”
胡车儿闻言道:“行啊,那有什么不行的,不过.也不是小的我夸口,您有什么事儿先跟我说说得了.我知道的,未必就比那掌柜的知道的少!”
陈羽看这胡车儿还是一副少年心性,要强得很,便笑着说道:“霍.你还挺厉害,那好!我且问你,长安城里比较大的粮店有哪几家?”
胡车儿闻言不假思索便说道:“要说大,自然先要说廪实行了,这一家粮店的存粮几乎占了长安所有粮店存粮的三成.您可以想想.它的底子该有多雄厚。据小的我听说.这家廪实行有好多个王公大臣参服呢,您说,人家能不大嘛!除了廪实行之外,比较大的还有四五家,像是什么平安粮店、王氏米行等等,都算得大户.我们爷的鑫鑫粮店比他们不如.却也算得上是前十名里的。”
陈羽闻言点了点头,脸上露出笑意,那胡车儿见状益得了意,便继续说道:“其实啊.我听我们爷说过,要说最大的粮店.还得说是朝廷的户部,那户部有好些个大粮仓,这可是任何一家粮店都比不了的。不过,前些日子长安东仓一场大火,浇掉了大周三成的存粮,据我们爷说,那些粮食足够咱们全部长安人吃四年多的,可惜全没了,现在户部设在长安附近的大粮仓已经空的差不多了,好像是洛仓还有不少粮食,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朝廷一直不往长安运,我们爷和掌柜的说起这件事的时候,都猜着可能是调到北疆去了,那里朝廷的大军正和匈奴人开战呢。,粮草的消耗可不是个小数儿。”
陈羽边听边想道:可千万别小瞧了这些市井中人,竟然能把朝廷的这点家底儿摸个**不离十.可见这胡大海平日里真是个有心的人。也难为胡车儿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对这些耳熟能详的,指不定什么时候这也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呢。
陈羽候他说完了又问道:“你刚才说到那禀实行.可知道它多少底细?”
胡车儿闻言抚了抚后脑勺说:“这个,不知道.我们爷或许知道吧.他知道也不会告诉我的。刚才那些,都是我我平日里伺候我们爷的时候听来的,还有一些,是偷听的。嘿嘿,羽爷,您可不兴告我状的哈!”
陈羽闻言呵呵笑道:“你小子倒机灵.将来一定是个人物!你再说说.你可知道你们爷开的这家鑫鑫粮店存粮的情况?”
胡车儿闻言犹豫了一下,然后才悄声地说道:“羽爷,您可千万别问我们爷这个问题,我们爷最忌讳人家问他这个。我偷偷的告诉您就是了,据我七八天之前知道的.应该是还有米五万两千六百多石.麦子五万六千多石.其他杂粮两万多石。”
陈羽闻言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你知道廪实行能有多少存粮?”
胡丰儿摇了摇头说道:“这个,可就不知道了.人家的老底儿哪里会轻易的让外人知道去,不过想着.应该比我们鑫鑫的存粮多多了.总有个几十万石吧!”
陈羽点头之后沉吟不语,这时那胡车儿道:“羽爷,要不,我带着您到处逛逛去,您看看那几家粮店的铺面,就知道他们有多厉害了。”
陈羽想了想道:“也好.咱们就逛逛去!”
章五七 饥寒
听说陈羽起身下了楼,那胡车儿也牵了一匹马出来,胡车儿上将马来,却见陈羽牵着马往前走.便赶忙又跳下了马来.奇道:“羽爷,您怎么了.怎么不上马?”
陈羽笑道:“我到现在还未吃午饭,总要寻个地方卖点吃的.才有力气去逛。”
当下胡车儿牵着马陪陈羽到路边小店里买了几个胡饼,陈羽便在那门口匆忙的吃完了.又问掌柜的要了水来喝了,这才招呼胡车儿上马出去逛去。
胡车儿一边上马一边不由得暗叹,这羽爷真不是寻常人物,别人家有钱的哪个不是大鱼大肉的.谁还愿意在路边买这个胡饼吃.但是陈羽就不,他为了一件事可以忘了吃饭,想起来时也就是弄几个胡饼胡乱的吃了便继续去忙,并不像那些大老爷们一般,即便是天大的事儿,也得先吃舒服了再说。
且说两人骑着马.那胡车儿带路.两人一路说着些话儿,不知不觉的就到了禀实行的总店。陈羽下得马来.那胡车儿接过僵绳去,陈羽便站在街道另一边仔细打量着禀实行。
这家店面要说也算不得大.而且是不做生意的.只谈生意。不过,据胡车儿说.这店面后面,有一个巨大的仓库,他们的粮食泰半储存与此。
陈羽看了半天却又觉得不便进去问什么,便对那胡车儿道:“你且带我到他们随便一家分号去,咱们看看他们是怎么做生意的。”
胡车儿应了一声,两个人便骑马到了离得最近的一家禀实行分号。却见这里来买米地倒是不少,不过.陈羽看了一会子便现,这来买米大多很奇怪。
他们看上去衣裳都还不错.虽然有些人衣服旧了点,但是一看就不像是很穷的人家。不过,他们的却大多是面有菜色,显然是最近吃的太差。
陈羽仔细一思量,这些人为什么买粮食?那些富贵人家不来买倒还有些道理。他们很多人家都应该有存粮,但是那些更穷的人为什么不来呢,哪怕是粗粮,也该来呀。
陈羽把马交给胡车儿.便信步走进店去。
店门口贴着一张布告,是将粮价都贴出了出来。陈羽只看了一项梗米的价格。陈羽按照那个价格算了算,合下来是七千三分银子一石梗米。
陈羽自小在陈府,整日里吃的便是梗米。不过,他是在后面伺候的小厮,对于这些粮价之类的东西,从来没有关心过。倒是前些天四处逛茶楼地时候,听说了不少关于粮价的事儿,后来关于这方面的事儿,他也问过老管家宋维长。
长安市民,多是吃大米和面食。就以梗米为例来说,一个普通的的成年男子,一石米够他一个人吃一百二十天到一百六十天。所以,如果是一个八口之家。将那些老弱妇孺饭量小的问题考虑进去.一石米大概够他们吃一个月左右。大周国承平己久,到如个正是盛世,所以,即便是在长安城里卖个力气.当个伙计的.挣地钱虽然不足以让一家人吃得起米。但是至少饿不着。
长安虽地处关中平原,粮食产量不小.但是因为长安城人口达到近两百万.每日耗粮甚巨。是以粮价一直不低。但是即便是在这不低之中.还有着很大的起伏。夏秋季节。关中平原的粮食下来了,河东的麦子江南两淮的大米也运到了,这个时候粮价一般比较低.一石米也就是一两二钱银子左右,最高也不会过一两五钱银子。而到了冬春季节,地里长不出一粒粮食来,所以.米价出奇的贵,一石米一般会卖到二两五钱银子以上.最贵时甚至可以卖到三两银子一石。
个年地情况最是特珠,因为各地或大旱或大涝,收成都不好,加上长安东仓起火烧了朝廷在长安附近囤积的近一半粮食,所以,今年的粮价异乎寻常的高。
八月的时候,一石米已经卖到了往日冬春季节的价格,在二两六钱银子左右打晃,到了九月,价格开始一路走高,到了现在甚至已经是往年的最高价的三倍。
为什么粮店会这样子大幅度地涨价呢。一来是因为粮食是必需品,它不像是布料或者其他的什么东西,粮食,你一天都离不了,离了它人就得饿死.所以不管粮店把价格提到多高,那些手里没粮食的还是会自己巴巴的来买。
可是什么人手里没粮食呢?穷人。只有那些没有闲钱.存不起粮食的穷人才会三五天半个月的买一次粮食。而那些不管价格多高都吃得起的人家,早就提前动手存够了一冬一春所需要地粮食,绝对不会趁现在粮价最高的时候出来买。所以说.粮店提高粮价,是从那些没有钱的人手里赚钱.而赚不到有钱人的钱。
第二,既然那些没粮食地人必须来买粮食,那么贵一点他们顶多少买一点儿就是了,不会不买。那么低价多卖是赚那些钱,高价少卖也是赚那些钱,何苦不高价买呢?反正粮食晒干了放起来三两年内又坏不了。
再者,这些粮店的粮食大都是提前收来地,当时价格还不太高,所以,即便是将来价格稳下来了,降下来了,他们随着大家的价卖,也不会赔钱。不过,这唯一受苦的,就是那些存不起粮食的穷人了。
要说起来.只从皇帝忧心与这件事便可以知道.这位昭元皇帝虽然随着年纪渐老而有些怠与国事.却还是很关心民生疾苦的。因此.他倒也算是个合格的皇帝了。
且说陈羽走进去.见每个人都买的不多.想来也是钱的问题。拆东墙补西墙地拆凑出一点钱来.先能买多少是多少.至少先保住眼前饿不死再说,他们根本没有钱多买。再说了.现在粮价那么高.几乎不可能再高了,存粮还有什么意义?存粮的可能就是.粮价一跌,自己就赔了。
那粮店内有伙计组织大家排队等着买。店内排起几个长队.买米的自然大有人在,不过还是以买麦子和各种杂粮的居多。而且陈羽现,很多人都是买了半口袋杂粮之后.再到买麦子那队里去排队买麦子。陈羽略一琢磨便明白了.这样买回家去磨成面可以搀着杂粮面吃。算起来要省不少钱。现在这个时候,顾不上什么胃口啊之类的了,先填饱肚子再说。
陈羽就在队伍里东看看西瞧瞧,还没轮到他的时候,他便从队里出来了,笑容满面地拉住那负责维持店内秩序的伙计。悄悄地从身上掏了几十个铜钱出来递到他手里,然后说道:“这位兄弟,借一步说话。”
那人闻言一楞.轻轻掂了掂手里的钱,觉出来有好几十个,便马上点头哈腰地说道:“爷您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小的能办到地.一定尽力。”
陈羽点了点头四处看了看见没人注意这边儿。这才小声问道:“你们这个店面,一天能卖出去多少粮食。”
那人闻言皱了皱眉头说道:“这位爷,您问这个小的我还真不知道,您想,我哪里见得着那账本子呀。不过,据我估摸着,总得有个几十石粮食吧。”
陈羽闻言点了点头。这个数字虽不精确,不过陈羽也觉得大概就是那么多了,他笑了笑又问道:“那么,长安城里像你们这样的分号。各大粮店加起来能有多少?”
这次那人闻言只好几乎不假思索便说道:“这个小的我知道,我们禀实行在长安城内一共有分号三十二处。为的就是方便百姓们买粮食。其他的大小粮店一共还有四十一家.共计分号三百七十三处。这样加在一起,长安城共有粮店地分号三百多处。当然了,有不少小店也计算在内,他们那店面,跟我们这分号可没法比,他们能有多少粮食,怎么能跟我们禀实行比?他们一天能卖个几石粮食,那就算好生意了。”
陈羽点头的功夫,他笑着说道“谢谢爷的赏,刚才小的跟您说的那些,都是听我们掌柜的说地,保证准着呢。”
陈羽颌一笑,说道:“好.那有劳你了。好了,你忙吧,我要走了。”
那伙计一楞,便问道:“您不买粮食啊?”
陈羽笑了笑并不答他便出来了,胡车儿见了牵着马走过来.却听陈羽自言自语道:“粮店虽多,但是却也有一家像样儿的龙头。若是这禀实行能领着降价的话,那么长安城的粮价很快就可以被拉下来.因为他们底子太厚了,其他粮店都不得不看着他们的脸色行事。而即便是其他店都不动弹,等到禀实行都快撑不住的时候.朝廷的粮食也该运来了。这样一来.福泽的是长安地百姓啊!可惜的是.他们却不愿意这么做.这赚的都是穷苦人的钱哪!”
想到这些.陈羽又不禁自嘲地笑了笑.商人逐利,本就是天性使然.面对着这个挣钱的大好机会,他们怎么可能放过呢。
胡车儿听他说话不敢搭腔,直到陈羽叫了他一声,说道:“走吧,咱们去那些贫苦人家住的地方去转转。”
胡车儿答应着也上了马,陈羽骑马跟在他身边,两个人奔那城西南而去。
整个长安城恰便是一个矩形,最北边中间的是皇宫所在,皇宫南边就是朝廷地各个衙署;东边住的多是些勋戚显贵,乃至皇子王孙们,这两处的交界地.便是闻名天下的平康里;城中除设有东市西市供大批交易之外,城南也多是些商铺以及很多货栈商号,当然,这里也住了大量地平民;而长安城的西南角,住地却多是些生话水平相对较低的贫民了。
说他们是贫民,在这天下盛世的光景下,不免有些犯忌讳,其实他们中还是有不少人家都是生话得可以的,只是相对于那些做生意的商人等等差了许多罢了。
可是长安城何其之大。所住人物自然也是鱼龙混杂.其中除了有爵位地人家之外,也多是富商大贾,所以、他们便显得贫穷了。
陈羽还记得上次来这里是来帮后花园子角门那里看门的周二看他家的房子,那里早己被人卖了,不过却没有翻盖.仍是那破旧的屋子院落,里面住了三户人家。当时还是春末。看这里倒也是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可是这次肃杀之冬陈羽再次来到这里,却与上次的感觉截然不同了。
这个时候,能想到法子挣钱的自然都是出门挣钱去了.家里剩下的多是些老弱孤贫。陈羽把马交给胡车儿.自己信步在巷子里走,看那孩童一个个面黄肌瘦的样子还在没心没肺地打闹嬉笑。便不由得替他们难受。
陈羽看到一家敞着门的人家里有位看起来有六十来岁的妇人正在搓洗衣服,便命胡车儿停在那里,自己走进去。
那妇人看见一个穿着一身华贵衣裳的人走进来,先是一阵害怕,想要闪躲,然后才看着陈羽脸上挂着微笑。只是一脸疑惑地看着他罢了。
陈羽走上前去说道:“大婶儿,我是到这附近找人的.没找到,看到您开着门,就想问您借口热水喝,不知道您能不能行个方便?”
那妇人闻言放下心来.忙说道:“您是贵人.想要喝我家的水那是我们家地福气。哪有个不行的道理!您等着,三丫儿,去!给这位官人例一碗热水来!”
一个小女孩蹦蹦跳跳地跑去倒水,那妇人在一遍遍地把那手在衣服上擦,口中说着:“老身这家里.也没个坐的地方,您看这……”
陈羽忙道:“没事的!大婶儿。我看你们这附近的孩子都面黄肌瘦的.是不是吃不饱饭哪!”
那大婶儿闻言叹了口气说道:“唉,吃不饱啊.大人孩子都吃不饱!孩子他爹去给人家卖力气。他娘去帮人家裁剪衣裳,我还在家里帮人家洗衣裳。可是这忙活一天挣地钱全都买成粗粮还不够吃。可是您说又能怎么着呢,谁让那粮食的价儿一天比一天高呢!”
这时小女孩端过了水来.陈羽按过碗来喝水又问道:“那大婶儿.你们家里日常吃什么粮食?”
那妇人几乎没用想就说道:“高粱啊、荞麦啊,都吃,买回来再磨成面.做成饼儿吃。往年的时候.也还偶尔能吃点白面呀.米饭呀什么的.可是今年.连这些个都吃不起了.那些好东西就更别想了。”
陈羽闻言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把水喝完了把碗递给那小姑娘,然后掏出兜里所有的铜钱来,然后又拿了一小块儿银子,一起递给那妇人道:“大婶儿啊,谢谢你的水了.这点钱拿着.不敢说吃好的,至少能让一家人多吃几顿饱饭。”
陈羽没敢拿银锭子,因为那个你即便拿出来.人家也不敢收。就这些钱.那妇人还是坚决不受,但是陈羽还是死活的塞给她这才从那家人家出来了。
出来之后,他和胡车儿两个人牵着马往巷子外面走,这时胡车儿看陈羽表情不太对劲儿,便说道:“爷,您也别难过.这赶上了灾荒地年景,是这样的。他们这里住的人还是好的,那些个受了灾的地方,卖儿买女的还不多了去了。”
陈羽闻言点点头,心道这件事必须尽快的想出办法来.因为他注意到.包括那家人家祖孙三个在内,这里地很多人到现在还穿着单衣。这情况陈羽略一思量便明白了,还用说嘛,衣裳便宜卖了,然后拿钱去买粮食了。吃饱和穿暖这两件事,还是吃饱比较重要一点,毕竟现在天还不是太冷。
但是.如果这样持续下去的话,像刚才的那户人家一样的,恐怕很快就要饥寒交迫了。
陈羽信口问道:“车儿.你说,怎么才能让粮食地价钱降下来呢?”
胡丰儿闻言试试探探地问道:“羽爷,小的猜着.您是不是升官儿了?”
陈羽闻言一楞,看向他时,只听他说道:“小地也是猜的.您要是没有升官儿.干嘛关心这些个事儿啊.您家里可不至于吃不起粮食。”
陈羽闻言一笑,家里的事儿他一向不管,都是交给绮霞去料理,再以老总管宋维长帮衬着,想必不会出什么问题,甚至于,陈羽直觉的就想到,自己家里肯定也已经备下了过冬的粮食了。那宋维长做了几十年的管家,岂会考虑不到这一点。
当下陈羽笑了笑没有回答他,却是说道:“你说说.怎么才能让粮食的价钱降下来。”
胡车儿闻言很认真地想了想.然后说道:“要让小的我说呀.最简单最好使的办法当然是朝廷出面.拿出存着的粮食来放到市面上.到时候粮价自然会下来。可是呢,朝廷的粮食也不多了。所以,小的我觉得哈.嘿嘿,我说了您可不带跟我们爷说的,他要是知道我帮您想办法往下压粮价,非宰了我不可。小的我觉得,您既然是做了大官儿了,而且,小的猜着您做的应该就是那管粮食的官儿,那叫什么来着,是叫户部吧?倒不如您就让长安府的衙门里下一道命令出来,规定所有粮食的价格,否则店东治罪,到时候粮价自然就下来了。”
陈羽好笑地看了看他,这小子,居然能想起来利用计划轻济由国家来统一价格的办法,倒也不简单。只是,这个办法.却是最不可行的。
章五八 党争
初东的阳光白而刺目,但是.洒在纤美的皓腕和娇嫩的小臂上,却泛出了蕴蕴的浅黄,手一挥动.便见有说不出的轻灵飘逸.那一瞬间,她的肌肤有一种近乎魁惑的光泽.笼在一片韵黄里.又仿若女神一般高洁。
屋子里炭火正旺,甚至那窗棂子握在手里都觉得热乎乎的烫手,而此时上身只穿着小衣的杏儿也确实并不觉得冷,一双大手在她的胸前恣意蹂躏着。那娇挺的双峰随着他的手变幻出不同的形状.那件鱼戏荷间的兜肚此刻还勉强的勾连在小衣上,但是,当那双大手捏住了娇嫩的新剥鸡头肉轻轻这么一捻.杏儿顿时打了个机灵.那早已失去了依靠的肚兜便掉落在她的脚上.就连小衣也已经裂开了大半了。
如果在阳光下细心的辨认.便可以在她身上现昨夜抵死缠锦留下的许多痕迹,肩头上哼几处嘬红.一痕雪脯上也有几块淡淡的淤青。但是杏儿却乐在其中,自己的男人心里不舒服时来找你.那不就是你的福气嘛。女人要想得宠,昔先要学会做一个可以供他消火的小妖精。
杏儿就可以做这么一个小妖精。
当陈羽不知梦到了什么突然醒来时.现天光已经大亮,抬起头便看见.杏儿上身穿着小衣,下身也只着一件猩红的亵裤正在屋子里来回走动。她手里拎着一个小巧的喷壶.正在给那几盆兰草浇水。显然她今天心情很好,虽然行动间那双腿的动作有些不太自然,但是嘴里却仍然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
陈羽轻轻地起身下床去,他昨天下午回来之后便觉得心里有些郁闷,是以,晚上便也顾不得怜惜杏儿是甫做新妇,强行的春风几度这才肯放过她。他早上也不必上朝.又不必到部里办公。是以杏儿见他乏了.便没有叫他,任他睡个饱觉。
趿拉上鞋子,陈羽悄无声息地走过去。杏儿兀自未觉,手臂轻轻地起落.皓腕一抖,便有几线晶莹刚好不好的打在叶片上.阳光一照.便见璀然生姿。
陈羽从背后一把搂住她。杏儿的身子猛地一滞,然后轻轻地问道:“主子醒了?昨夜睡得好吗?”
陈羽闻言也不答话,只是贴近了她的身子,双臂越束越紧,杏儿接连两夜承欢.身子正是娇懒的时候,怎堪陈羽指尖肆无忌惮的挑逗,不一会儿便听见那喷壶咣当一下子掉在地上,壶里地水洒了一地。
小y鬟阿锦在外屋听见动静跑进来,一眼看见屋里的情景却又羞得赶紧关门出去了。这里杏儿的双手已经紧紧地把住了窗棂子,编贝玉齿紧紧地咬住下唇,深怕那一声声娇腻入骨的呻吟被外间的丫头们听见。
“主、主子,饶了、奴吧!”
一抬眼瞥见那肩头的嗫红,陈羽心里的火没来由的一松。手上便松了力道,杏儿趁机大喘了一口气,说道:“主子.奴实在是不堪垂幸了。”
陈羽也知道自己昨夜有些过于孟浪了,杏儿新妇过门,身子还娇弱得很,倒也确实是禁不起自己这般死命的挞伐,加上心里有事儿,是以便停下了手里地动作。只是双臂环在她胸前,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杏儿似的说道:“怎么样才能让一个女孩子倾心呢?”
杏儿闻言回眸白了陈羽一爷,说道:“这种事主子还用得着问奴?这世上再没有人比主子更知道怎么讨女儿家欢心了!”
陈羽闻言扭过头去看着她笑了笑,然后低头含住了她的耳垂,在那耳钉旁边轻轻地啮咬着,嘴里还含含混混地说道:“那么。怎么样才能让一个商人自愿的低价卖出她的货物呢?这两者只怕不是同一个道理。”
杏儿只觉得耳朵上酥酥麻麻的.便好像全身都开始酥麻起来,那感觉颤悠悠的好不舒服,却痒惺惺的又好不难受。便根本没有留意到陈羽说的什么.只是在心里哀叹一声冤家。你真个是不作贱死人不算完的小冤家呀。
谁知就在杏儿做好心里准备迎接新地一轮挞伐的时候.陈羽却轻轻地放开了她,自己走向床边拿衣服,杏儿扭头看见了,便慌得只伸手系了系小衣便冲外面喊道:“阿锦、进来伺候爷梳洗。”
阿锦阿瑟在外面等了好半天了,但是主子不起来她们总不能催吧,好容易听见里面有动静,谁知阿锦推门进去却闹了个大红脸出来.任妹妹怎么问她都不说是怎么了,只是抵死的不许她进去。现在听见里面的叫声,阿锦忙命自家妹子打了热水再进来,然后自己红着脸儿推门进去.先伺候着陈羽穿起衣服来。
杭洗罢了那阿锦才回道:“爷,外面有个人说是林家派来的,一大早就来了,现在都在书房里等了您好久了。”
陈羽闻言一愣,“林府?嗯,我知道了,马上去见见他。”
来不及吃饭.陈羽便直接奔书房去了。昨天下午他到陈家拜见了陈老爷子陈登,陈登便许诺他明天一早把禀实行地资料送过来,这来的人,想来便是送东西来了。
陈羽推门进去.屋子里急得来回走动不已的人,居然是二爷。
“好啊你个墨雨,啊,不,陈大人!你小子居然敢把我晾在这儿一个时辰.你行!”刚看见陈羽.那二爷便忍不住指着他的鼻子说上了。
陈羽见是他便忙笑道:“哎呦,怎么是您哪二爷,您说有什么事儿您直接派个人来支应一声不就得了,怎么还敢劳烦您亲自跑来一趟。这下边人也是,也没人告诉我您来了。”
“行行行!少跟我扯淡!你以为二爷我愿意来?这是老爷的吩咐,命我给你送东西兼送人。还不许我打扰你.你二爷我就只好坐在这儿干等了。”
陈羽闻言愕然.不管怎么说陈登也不该让二爷来给他送东西呀,这到底是什么用意?还没等陈羽多寻思,就听见那二爷接着说道:“老爷说了.离明年的春闱之战还早.让我不可读腐了书。还是要常出来学习学习,正好你才上有个差事,是关系国计民生的.说是让我跟在你身边学习学习是再好不过了!”
陈羽闻言还在思量那陈登此举的含义.却听见那二爷又道:“你这里就给我挂个名儿吧,你也知道,二爷我最近读书正热,哪里有时间出来东跑西跑的。”
陈羽闻言稍一思量便顺水推舟地说道:“二爷说话了,敢不从命?”
那二爷陈桐显然是很不耐烦。但是他现在对陈羽是打也打不得了,骂也骂不得了.便把那该说地想说的话儿都说完了.就起身要走。
陈羽不过虚留了几句,便一路把他送出了门。然后就见那二爷骑着马带着一顶空了的轿子回去了。陈羽看见轿子想起来二爷还说过一句送了个人过来,便转身问门房,“这轿子里坐地是谁?人呢?”
那门房答道:“是一位姑娘,进了院子就没再出来。”
陈羽想了想便知道是谁了,绮霞一定是把她拉了去说话儿了,怪不得自己刚才没见到。想到这被人送来送去的命运。陈羽心里的高兴劲儿便剩下了没多少,不由得叹了口气转身往里走。
陈登派二爷送来地这些资料很全面,以至于陈羽都在怀疑是不是陈登手底下有一帮探子,整日里没事儿就在到处搜罗消息.不然。怎么可能把禀实行的底细弄得那么清楚。
凛实行的掌柜的姓曹,名云锦,山西大同人.为人豪放,但是却心细地紧,据说自他执掌禀实行以来,只做过一次赔钱的生意,其他地每一单生意都在给禀实行大把大把的挣银子。因此,他很得东家们的喜欢。成为第一个在禀实行大掌柜这个位子上一待十一年的人。
至于禀实行的后台东家.表面上最大的当然是禀实行的创办人玉林侯唐家,可根据陈桐送来的资料显示,它的最大东家早已经悄然的转换成了七王爷。
七王爷.当今皇上地同母弟弟,一直以来备受宠爱。皇上继位不过五年,觉得朝中根基以稳,便把他召入长安,要共享盛世。至今七王爷越的位高威隆。其他的任何一位王爷都比不得他.即便是长辈。见了他都得客客气气。
这七王爷有个好处.他从来不关心政治,或者说是从来没有人见过他关心政治,反正上面有个皇上护着、他的地位稳如泰山。他喜欢的,是笔墨文章一类雅事.据说那柳如眉便是他一手捧起来地.却又对她丝毫无犯,因此被推举为当朝第一雅人。
当然根据陈登的资料显示,七王爷近些年跟内阁另一位辅何进远走得很近乎.虽然是背地里如此,明面上只不过是两个交好的朋友罢了.但是陈登对此却极为警惕,几乎想尽办法把一切能搜罗的他们交往的经历都搜罗了来。现在摆在陈羽面前,就有一大部分。
这禀实行的后台不说其他的,单只是一个七王爷,就让陈羽明白了,不要说像胡车儿说的那样用朝廷手段强制他们降低粮价了,就是自己用其他方法把粮价拉下来.也肯定会得罪这位七王爷。这也怪不得那么多天不管陈登、何进远王鸿等想了什么办法,长安的粮价就是不下来了.关键是没有人敢得罪七王爷。
那么,自己要怎么做呢?
陈登派了二爷来送东西,还说让二爷在这里挂个名.那意思很有可能就是要自己一定要给禀实行一点教训,可问题是.自己教训得起它吗?再有,让二爷来这里挂名,难道陈登就不怕七王爷认为自己找他麻烦是受了陈登指使地?他就不怕得罪七王爷?
想了半天陈羽恍然大悟.却原来,在其他人眼里.自己出身陈府.早就已经是陈登一党了.无论二爷挂不挂名,大家都会认为是陈登命他干的。而陈登自己不设法打击禀实行.只是不好跟七王爷直接对撼罢了,这是要假自己之手与他斗啊。
这样一来.不管这一场争斗下来胜负如何.他陈登都可以轻轻的甩脱责任。胜了.他的儿子陈桐曾参与此事,为朝廷出了力,将来不管是参加科考还是直接荫职,皇上都会酌情考虑照顾一下。败了,反正陈羽是奉了圣命在办事.与我何干?难道说陈羽是出身我陈府,他以后做什么事我陈登都要担上干系吗?二爷也只不过是挂名,到时候尽可以说是自己拉他进来的,目的是讨好陈登。这下子他又很快就撇清了。
想到这里陈羽不由得暗叹,真是打地好算计呀!
时近正午,陈羽放下手里的资料走出门来.在白得耀眼的阳光下散着步.不知不觉到了后院、就见绮霞笑脸如花地拉着琥珀的小手在那里聊着家常。
远远地看见陈羽踱进来了,琥珀蹭地一下站起来.脸蛋儿立马变得通红通红地,绮霞拉着她的手走过来,嘴里不知在说着什么,看那眼神.像是在跟自己说话。
陈羽恍恍忽忽地就看见两个娇美如花地女人向自己走过来.他的脸上也不禁溢出一抹微笑,但是他的内心此刻却是冰凉得刺骨。
想起昨日在金銮殿上.皇帝在下旨给自己之后.走到自己身边那番小声的说话,陈羽就对自己刚才的那个想法感到不寒而栗。却原来.自己早已经被人认为陈登一党了.自己却还傻兮兮的想要明哲保身,退出事外。
“陈羽啊.你知道历来的帝王们都对一件事非常的恶心.知道是什么事吗?”
“党争!党争可以拆散一个国家的凝聚力,党争之极.可以将几百年攒下的基业毁于一场无谓的争斗!这个.比灾荒旱涝要厉害.比匈奴铁骑要厉害.比凶徒造反也要厉害!这是在朝廷的胸口上插刀!直刺心脏!疼的钻心哪!”
“你不妨跟陈爱卿走近乎一点儿.呵呵.这也没有什么的.只是朕要你记住,你是联的臣子.不是陈爱卿的家奴!”
章五九 间谍
做官,便犹如混黑社会,一旦扎了进去.便是不死不休。即便老了,后人也会收到很大的波及和影响。胜者会荫及后人.败者则举家戚戚,祖宗蒙羞。
党对党.派对派。一个官儿.要想不败,就必须站在势力大的或者将来会势力大的这一边,大树底下好乘谅.才能保证自己地位和前途,也才能保证妻子儿女一家老小的生活。或者.自己建立一个党.一个派.做它的主人。
在官场上.没有人是常胜将军。要说有.只有一个,那就是皇帝。所以.在想明白了这一切之后,再想想自己的处境.陈羽几乎是立刻的就做出了决定。
依附于皇帝.壮大自己的势力.让自己强大到没有人敢轻易的来碰自己.或许,到那个时候.自己才能真正过上那种安静祥和的生活。
谁让这个世界充满争斗与阴谋呢!
陈羽笑着安慰下绮霞,这个功夫琥珀给陈羽施了礼之后便躲到屋里去了,绮霞笑着对陈羽说:“和琥珀我们可是七八年的好姐妹了.真没想到最后的结果竟是也是这样,不过,大老爷,这可真的是奴的妹妹,你准备怎么处置啊?”
陈羽笑着把她拥入怀里说道:“既然是你妹妹,那就先待在你身边吧。好好的待承她.她在陈府那边也是管过事儿的.你现在在孕中.身子多有不便.精力也容易不济.就让她和杏儿一起把家务操持起来.你在旁边指点着也就是了。”
绮霞听见陈羽这番说话.想了想才点点头说道:“奴看相公这两天脸色不好,可是遇到了什么难心的事儿?依着奴看,有些事尽力了也就是了,不必强自去争执些什么。咱们也不求什么高管显宦的.只求个平安是福就是了。”
陈羽闻言笑着点了点头。也不与她多说什么.说了徒惹她担心.却什么忙也帮不上。绮霞并不知道.她的丈夫现在正处在一个艰难的抉择之中.而不管对错.他已经做出了自己的抉择。
这时就听绮霞偎在陈羽怀里对雨蓝雨萱说道:“你们俩去帮琥珀小姐收拾间屋子去.就要西跨院那间厢房。”
两个丫头答应一声去了.陈羽正要拥着绮霞往屋里走。却见绮霞伸手扯住了他.四周看了看才小声地说道:“相公.奴觉得不对劲儿呢。雨萱那个丫头奴撞见她两次都是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做些什么、问她又问不出什么来,奴心里便觉得不踏实。”
陈羽闻言眉毛一抖,看着绮霞问道:“鬼鬼祟祟的。你亲眼看见的?看见她做什么了?”
绮霞说道:“确实是奴亲眼看见地.还见了两次.要不然也不会跟相公说起这事儿。第一次是我到后面瞎转悠,正在后院里看那棵石榴树.上面满是通红的果子,这时就见雨萱匆匆忙忙的往外走.然后就见她打开后门站在门口不知在干什么。我便索性不吱声.看她做什么.然后就见有个人到了咱们后门.跟她在那儿嘀咕了好一阵子.雨萱才又急忙忙的回去了。第二次.是我觉得一碗粥熬的不好,味道不到,便到厨房里跟她们说怎么个熬法儿才好。还没到厨房呢,就看见雨萱跟一个人在那儿正说着什么呢,声音小的很.奴过去问她才知道,原来那个人是个卖菜的.奴当时也没觉得有什么.只是想一个内宅的丫鬟怎么跑到那里跟外面地个卖菜的说起话儿来了。这便是没规矩了。到了后来.奴才想起来.咱们家里吃的瓜果菜蔬之类,都是宋管家派人出去买的。十几口人吃饭,哪里值得人家送上门哪。是以。我便觉得很有些不对了,这才告诉给你。”
陈羽闻言点了点头,心道怪不得.怪不得当初陈登竟然要送自己丫鬟,绮霞又不是他的女儿,不过是家里一个有点身份的大丫鬟罢了.哪里就值得他当个女儿似地配送丫鬟了。却原来.他打的是这个主意。原来那个时候陈登便己经开始着手控制自己了,而并不是像自己想的那样是从那次谈话开始。怪不得他能在当朝第一人的位子上一坐这么些年.市中屹立不倒.却原来火候是真的老到无比。
当下陈羽想了想对绮霞说:“你以后不要再管这件事了,就当这些事从没生过,你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就是了.随她怎么去,都不要理她。”
绮霞闻言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却没有再说话。
安置好了家里的事儿,陈羽吃过了午饭便奔户部衙门而来。到了部里先去陕西清吏司郎中沈毕处问了好.然后说了些无关的话,陈羽又探问了一番老尚书王鸿地事儿.这才告辞而去。
到前面衙口了里递了拜望.自有小吏进去通禀,过了一会儿便来唤陈羽.说是尚书大人处理公事告一段落.着陈羽此刻可以进去见见了。
陈羽答谢之后跟在他身后进去.在门口处向王鸿问了好。那王老大人倒是客气得很.让陈羽进去坐了。陈羽客套几句便也不再推让.径直的进去坐下.然后抬起头看着王鸿。
今天的老大人全然看不出昨日那般的磕睡相,一副精神矍铄的样子.看着陈羽道:“陈大人昨日履新.老夫身体欠佳.所以多有慢待,还望陈大人不要到陈大人面前去告状啊!”
陈羽听他这话前面还客气无比,后面的虽然还是客气无比.但是却让人觉得听了心里难受,又是这个陈大人那个陈大人的.又是告状之类的.无非是直斥自已乃是陈登一党罢了.可是.这话听在耳中怎么就觉得那么窝心呢。
陈羽忙一下子站起来.恭立一侧道:“老大人严重了.下官乃是皇上任命地官儿.别说大人乃是朝廷有数的擎天玉柱.便是大人真的犯了法.下官也只有去赵皇上奏本,哪里来的什么陈大人不陈大人呢?”
王鸿听了这话抬眼打量了陈羽一眼.这陈羽打了米阳之后趁势崛起.一举成为户部员外郎,并恩授羽林卫副千户一事.他是尽知道的.原以为他不过是陈登的隶属之徒.所以,他虽然语言客气,但是嘴上却是一点儿都不留口德,客气话听起来却是刺耳的紧。不过,陈羽刚才对地这几句话.倒让他不得不刮目相看。是以,他见陈羽说完了站在那里.便笑着说道:“老夫不过一句玩笑话.陈大人何必当真?来来来.请坐.坐!”
陈羽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下了,只听那王鸿说道:“陈大人既是一心为国.那便最好了.呵呵.本官年老糊涂.说话没有分寸.陈大人不要见怪。老夫听说皇上虽授你陕西清吏司员外郎一职,但是却并没有要你在我户部办差.那么不知道陈大人今日到部里来,是有什么事儿呢?”
陈羽耳中听着他说话,但是却分了一半儿的心在想,这王鸿得以屹立于朝堂数十年不倒.难道便是这么一个逞口舌之利的人?这有点不太对劲儿啊。要是他只是这么虚浮无根的一个莽撞人,只怕早就被无数地人板倒了。要知道户部尚书的位子掌管天下钱粮户籍.最是个位高权重地职位,不知道有多少人眼馋呢。可是他王鸿却在这个位子上一坐二十多年.可见他绝不是像他在陈羽面前表现的这样轻浮。
当下陈羽候他说完了便答道:“老大人严重了.大人谆谆教导之情,下官感鸣肺腑。今日下官到户部来.却是奉了圣命.有件事来请王老大人相助。”
王鸿本来眯着眼睛说话,看那样子好像一见陈羽便又开始磕睡了似的.但是听了陈羽这句话,他却马上睁开了眼睛,问道:“哦?相助?陈大人说说看.倒是什么事儿.皇上命我助你呀?”
陈羽当下掏出皇上亲笔写的那张字条来.恭恭敬敬的递给王鸿,老尚书接过去展开一看,认出了笔迹便马上站了起来,仔细地看了一遍之后.他手里捏着那字条的一角.不由得跺了跺脚说道:“皇上这不是难为老臣嘛,北疆战士的饷银还没凑齐呢,这又是要的哪门子钱哪这是?你去回皇上,就说.户部王鸿说了.国库里现在没钱!”
陈羽闻言一楞,本以为有了皇上旨意.这六十万两银子是手到擒来呢,谁知道这王鸿居然说没钱,这不是公开抗旨嘛。可是,陈羽犹豫了一下.难道自己真个的去皇上面前回他这句话去?
当下陈羽想了想说道:“老大人.北疆的将士们为国浴血奋战,他们的饷银自然一个铜板儿都不能少.但是,长安城内百姓的锅里,也已经只剩下谅水了。”
王鸿闻言蓦地看向陈羽.眼中的光芒竟然一下子让陈羽不敢逼视。转瞬.那王鸿说道:“原来如此,呵呵,只是不知道,皇上是不是选对了人哪!也罢,你的银子我给了,明天来取!只不过……”
陈羽抬头看他,却见他笑了笑.一副憨厚老成的模样说道:“先给你一半儿.另外一半儿,容后再给!”
章六十 绮念
嘴儿烂磨,好话说尽,陈羽还是只拿到了三十万两银子,而且既不是现银也不是银票,只是支用权。也就是说,陈羽明天可以拿到的只是底票.那银子还躺在户部的库房里.但是陈羽有权在需要随时提取这三十万两银子。
怀里揣着底票出了户部衙门.陈羽骑着马一边往拢翠观里走一边还在核计着该怎么办。
目前很明显,陈登要借自己的力量把廪实行弄倒了,而自己又不愿意这样做,因为这样会彻底的得罪七王爷。这还是小事儿,关键的是,即便是冒着得罪七王爷的危险弄垮廪实行.又该怎么弄呢?那廪实行毅力长安几十年.岂是自己说弄倒就能弄倒的?就凭手里这三十万两银子.按照现如今的行市.这些钱只够买四万石梗米的,只怕人家廪实行的存米是这的好几倍。
且说陈羽到了拢翠观,那孙筑得了消息迎出来.两人让到屋里叙话,落座之后小子献上茶来,那孙筑才笑道:“怎么样陈老弟,入了部可还得意?”
陈羽摇头叹息,说道:“要说得意也重倒得意,挂个空职.每日里睡到太阳老高都没人管,要说不得意是真不得意,手头上的差事愁得我吃不下睡不安。”
孙筑闻言眼睛一眨.笑道:“哦?不知是什么差事?愚兄可能帮得上忙?”
陈羽知道他等得就是自己刚才那句话,而自己等得也就是他这句话。是以孙筑说完了他便叹息一声说道:“孙大哥久在军中,与那羽林卫内甚熟,便请大哥帮我支应一二百人出来.要选那些信得过的,我自会找皇上要个名头给他们.便可以公干了。只因我要做地这事儿,必须瞒着,一旦露出来便不灵了。”
孙筑惯来是个有计较的人。因此也不细问。只一口答应下来.陈羽这便安心下心来去里面求见。
时当午后.冬日暖晒.正是个懒洋洋的时候.那值殿的小太监也瞌睡着眼皮没精打采的.地上拖了一个长长的影子。
陈羽走进静来拍柏他肩膀。那小太监悚然而惊,一见是陈羽这位国舅爷,这才笑着小声说道:“国舅爷来了,皇上爷里面歇觉呢。”
陈羽点了点头,然后捏了捏手里的一锭窠子,悄悄地递给他,然后说道:“烦劳小公公进去向我那姐姐通禀一声,就说陈羽求见。”
小太监闻言犹豫了一下。但是捏了捏手里的银子.最后还是蹑手蹑脚地进去了。不一会儿,就见他招手让陈羽过去.然后说道:“蘼芜娘娘在外书房召见国舅爷。”
陈羽点了点头,便奔外书房去了,到了门前看门开着一道缝.门口也没有当值地,便探头往里一瞧。只见柳隐手里正捧着一本不知什么的书.周围竟然连个丫鬟都没有。
陈羽一见便也不唱喏了.轻轻地推开门进去.那柳隐听见动静抬起头来。却马上中指并嘴“嘘”了一声,陈羽愣神儿的功夫。她指了指里间.小声说道:“皇上在里面歇午觉呢。”
陈羽点了点头走进去.离了三步站住正要说话,只听柳隐道:“你过来些,离远了我听不见你说话。”
陈羽无奈又走近一步.这时他抬头看见柳隐正瞪着他.陈羽便微微一笑.说道:“弟弟见过姐姐。”
柳隐闻言轻轻地哼了一声,说道:“你还知道我是你姐姐?那日千方百计的想要辞官不做,把我一个人丢在这危险万分的地界上.可是你是不是?还好意思腆着脸叫我姐姐?”
美人薄嗔本就是一番动人的光景.又何况柳隐这样地绝世娇娆,当下陈羽便看得心里麻麻的.不由得低下了眼皮。听她说完。陈羽本想辩白几句,可是不知怎么就脱口而出道:“姐姐莫气.都是弟弟糊涂.以后再也不敢了。”
柳隐显然还没有消气.听了陈羽的话便忍不住说道:“不敢了?你可敢着呢!这世上还有什么事儿是你不敢的?自己还什么都不是呢.就敢把人家一个侯爷给打成那样.多少回的央告你.还是要离我而去.你倒是说说.这那一件那一桩是你不敢的?”
陈羽当下不好意思地笑笑.凑近了半步道:“姐姐疼我我是知道的,前儿一力要辞官.还不是因为我害怕自己弄不过人家嘛.现在好了,今儿我才弄明白,原来在人家眼里,我早就已经是陈登一派的人了,一旦陈登倒台,我必更其牵连.既然如此,不如借着他地大旗站稳自己的脚跟。然后姐姐扶摇直上.我这里也站稳了脚跟,自然忧心事都好办了。那时.我才得安宁呢。”
柳隐先是伸手往里间指了指,示意陈羽说话小心.然后才白了他一眼.不说话了。
柳隐坐回去继续看书,却是既没说让陈羽走,也没说让他留.陈羽站在那里看看里间又看看柳隐,过了一会儿才小声道:“那,姐姐,,我出去了。”
柳隐突然放下:“慢着,我且问你,那粮食的事儿,你准备怎么办?”
陈羽想了想说道:“我倒是已经想出了一个办法,只是目前还在安排.等一切妥当了才敢实行.要不然有一处地方出了纰漏,这件事就算是废了。要说起来.这个办法受益于户部王老大人甚多,再加上我自己的一点想法,这才有的。姐姐就不必操心此事了。”
柳隐本来转过脸儿来看着他说话,听到这里便点了点头道:“你的能力我是信得过的,既这样,你放心去做吧。切切记着,不要因为怕得罪人而束手束脚的,昨天晚上皇上曾经叹气说,可怜皇子之中没有一个成器的,须得让他为他们预做绸缪。我猜这话里地意思,皇上要为以后的事儿操心了,也就是说.你的机会来了。”
陈羽听到这里不由得怦然心动.既然已经决意要在这条路上走下去.自然是权力越大越好,而一切的权力都来源于皇上.所以,这还真是一个天大地机会。皇上虽然还不老.但是已经开始为自己去世后权力的更替在做准备了。
陈羽站在那里默默地想着,自己年轻,这是优点,是朝中其他人比不了地。自己没有根基.这样虽然会使得自己的力量非常薄弱、但是说起来也算是一个长处,因为没有根基,所以皇上用起来会感觉放心的多.也就敢大胆的使用.不怕自己会弄出什么事儿来。但是.自己也确实需要做点儿什么了,或许眼前倒真是一个机会,这一忽儿,陈羽忽然觉得,或许自己真的该得罪一下那何进远了。
要说这陈羽一旦不再整日里想着怎么明哲保身,而是彻底的投入到这些事情中来,那么以他的聪明伶俐劲儿,还真不见得比别人差。既使是现在不如那些人,所差的也无非就是经验罢了,可陈羽好歹也是活了四十多年的人了,又在社会的最底层打磨了十几年,这心理的历练,只怕很多所谓老成持重的人都比他不得呢。所以,一旦他决心要在官场上厮混出个头脸儿来,那便会是很多人的噩梦了。
柳隐见陈羽陷入沉思,便也不打扰他,自己回过头去看书。陈羽自一番沉思中醒来,抬头看时,却一下子呆住了。
初冬下午的阳光隔了窗纸照进来.变成了一抹淡白色的光晕.此时正好打在柳隐白皙的脖颈上,她仍然是束着道冠,是以那头总了起来在头上簪做髻,脖颈上有几根茸散落下来,
在那韵白色的光晕里闪着奇怪的光泽,看得陈羽心头一跳。
说起来,人是最最奇怪的动物.以前陈羽一心想着求安稳的时候,他遇到什么东西都是心里先想着敢不敢,能不能。可是现在心一旦放开支了.那么看到眼前的东西,心里便少了很多禁忌.先想到的已经变成了.这件东西.我想不想要?
不过陈羽终究是个知道分寸的,他很快就把心底里的一丝绮念压下去了.毕竟他知道现在的柳隐.从名义上来说可是自己的姐姐.而且她现在还是皇上的女人。
绮念是压下去了,可是不知怎么心里却有一把火燃烧得越的凶猛了。姐姐?皇帝的女人?这些神圣而端庄的东西便好像是那热乎乎的油.只须一滴洒上去,便足以让这火更加猛烈.而眼前的柳隐、已经不只是一摘油了,她是一大盆香艳濡滑的助燃物。
这一瞬间,后背笼在光晕里的柳隐.在陈羽的眼中已经全身上下都泛起了诱感的光,让陈羽闭上眼睛紧吸了几口气才好歹的压下去。
只是他不知道.这时柳隐好像是感受到了他刚才的目光似的扭过了脸来.恰好看到了陈羽闭上眼睛一脸有点异样的表情。
章六一 欲火
世人常以好色之徒来鄙夷某些登徒子,其实这个说法大错特错。
恰如那赏花之人必须知花一般.赏女色之人也必须要了解女人才能称的上是真正的好色之徒。似那些常人口中的登徒子之流.只不过是觉得她美而已,却又不知道个所以然.故而他们算不得真正的登徒子。照这样来看,要做一个真正的登徒子.做一个合格的好色之徒,倒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如果有人问.女人好在什么地方,那么陈羽的答案是,天下女子千般模样千般俏,没有一个重样儿的。所有的美丽都独具一格,所有的妩媚都别有情趣.所有的一切都在于.这份美是天下独一无二的。
试想,别说女人了,天底下所有男男女女都是一人一个样子嘛,所以.他说的这话听起来便像是一句废话。其实不然,这句话却恰恰是最见其淫荡之功底.风流之功力的。
世之好色者十之**.但是绝大多数人也不过是过目之后评述说,这个女子漂亮,那个女子娇媚,又或这个不好,那个不行。而陈羽则不然,觉得不好的自然不必去说.而一旦看得入眼的.他便能确切的道出每一个女子的妙处,也能确切的知道每一个女子的心思,这便是一份了不起的本事了。
从这个方面讲,当今之世能称得上登徒子好色之徒的人,还真是不多,陈羽虽然未尽称得起,却也勉强算得一个了。
刚才说到,天下女子一人一个模样,绝没有重样儿的,可是相似之人乃至神似之人却有不少。比如那双生子,便大多是顶顶相似的两个了,而陈羽那座小宅第里。恰恰便有这么一对并蒂莲一般的姐妹。
陈羽心里着了火一般的回了家,阿锦来说二姨娘午饭后小睡,至今高卧未起,倚霞带上琥珀到陈府拜望太太去了.现下不在府中。陈羽闻言当即便说道:“阿锦,去给我打几桶凉水去!爷要洗个凉水澡。”
阿锦闻言吃惊道:“爷。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要洗凉水澡?不行的.洗凉水澡要生病地,被少奶奶知道了,还不骂死婢子啊!”
陈羽挥挥手不耐烦地道:“哪儿那么多废话,弄去!”
阿锦犹豫了一下说道:“爷。弄热水好不好,热水洗了舒服……”
阿锦的话还没说完,陈羽冲她一瞪眼,阿锦低了眉说道:“是,婢子马上去弄。”
说完她跑开了。不过.看着那窈窕的背影,陈羽地火却越大了。他心里想到,这两天也不知是怎么了.便跟个那刚知男女滋味的少年一般.每日里需索无度、这都放倒一个高卧不起的了,现在火气居然还是那么大。
阿锦叫上妹妹一块儿把水弄好了。就在后院那里一溜排开摆了五桶凉水,陈羽走过来要脱衣服.姐妹俩便慌忙上来帮忙。
刚脱下来衣服,还没往身上浇水。就见老管家宋维长找过来说.羽林卫百户孙筑求见。陈羽一思量.便说道:“直接把他带到这里来吧。”
宋维长答应一声去了,阿锦姐妹俩见陈羽要见客便也要走,陈羽见状一边提起一桶水一边说道:“孙百户不是外人,你们不必回避了。”
说完他把一盆凉水兜头浇下.身子猛地打了一个颤栗.看得阿锦阿瑟也跟着打了个寒颤.两人不由地同时蹙起了蛾眉。这时陈羽上下搓了搓道:“过来给我浇几瓢水!”
姐妹俩对望一眼.阿瑟试试探探地往前走.阿锦这才动步,却抢在妹妹前面摸起了那只瓢.然后对妹妹说道:“你帮爷搓搓后背。”
陈羽的皮肤被冷水激得一片通红.加上夕照一洒.越显得健硕有力.肩头上那一撂一撂的肉块便像是犁过的田垄,不仅阳刚,而且秀美,阿瑟地小手摸上去,便觉得溜滑溜滑的甚是羞人、不由得心里噗通噗通地跳个不停。
孙筑在宋维长的带领下一边远远地过来一边笑道:“真是没瞧出来啊.老弟看起来文弱,其实却是条真汉子!现在这个时节,我都不敢洗凉水澡了!唉.说起来也是安居多年.这心里也就打怯了!”
说着说着,己到了眼前,只见陈羽一边咬着牙听任那小手在自己后背上滑来滑去撩拨得自己越难忍,一边笑着拽了句文道:“昔年后汉昭烈帝曾有言道:十年戎马半年见弃.髀肉复生矣.孙兄何其相似也。”
孙筑闻言忙道:“老弟切莫混说.那昭烈帝岂是能拿来混比的?万一传了出去,你们岂不定几罪?”
陈羽一想,却原来真是自己内心激荡之下失言了.便笑道:“大哥说得对,小弟知错了。”
两人谈笑几句之后,孙筑便说陈羽要的人已经安排妥当了,陈羽还不放心.问孙筑可曾一个一个排查过.孙筑当即拍胸脯保证,并说若是从他这里出了一点差错,尽管惟他是问。陈羽暗道,孙筑素来便是个有心的人.只不过一时没有门路.便隐忍不罢了.想来多年有志.他一定暗自里备下了不少可用之人了,等待地便是自己的这遭机会吧。
当下他也没有废话,把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并把要孙筑去做的事一一仔细的叮嘱了.待孙筑又拍起了胸脯子.陈羽便放下了心.心想,只怕孙筑攀这一遭盼得比自己辛苦多了.他说不定比自己还谨慎,当即便点头就这么决定下来.那孙筑便自告辞出去准备了。
要钓鱼.先要做地.是弄出香喷喷的饵来。要让老虎自己割自己的肉.必须先让它觉得非割不可。
五桶水很快浇完了,阿锦阿瑟的小手都弄得冰凉.陈羽的身上更是泛出了青紫的颜色.看得阿锦担心不已.但是阿瑟却不是这样。小丫头只觉得自己的一双手倒是冰凉不假,可怎么都觉得那掌心里热的冒汗,一不留神就措滑了去了。
陈羽见水用完了.便忙摆手让她停下了.再这样下去他也受不了了,那一双小手便像是在撩拨他一般,这一瓢瓢地凉水刚把那心里的火脚熄了.她那里迎着风吹一吹,便见火势不但再起.反而比前面更厉害了。
阿锦见状忙拿了巾子来要给陈羽擦一擦.但是陈羽却挥挥手要过了衣服,阿锦便忙又丢下巾子帮陈羽穿上了衣服,陈羽便摆摆手命她们姐妹下去了。刚才他试了几试,可是一看她们那明显还带着些稚气的秀丽脸庞,就是狠不下心来。
要按说像阿锦阿瑟这般做丫鬟的,一过了十五十六地年岁,但凡姿色不错的,都已经被主子拉到房里去了,妄不如婢嘛,又何况她们还是一对双生子,便越地诱人了。可是陈羽思来想去还是狠不下心和时人一般,毕竟他心里老是觉得她们还是小孩子。
当下陈羽到屋里炭炉边儿上烤了一会子,觉得身上不冷了,这才命人备马,然后跟正在下楼的杏儿说了一声,便奔陈府去了。
那门上的周二说老爷刚下朝,绮霞去了太太那里,陈羽便直接去了前院里求见。一路上大家一口一个羽大爷的叫着,陈羽也都跟没听见似的.他倒是真的体验了一回欲火焚身的滋味了。
老爷倒是欣然的见了他,陈羽把自己的打算和已经作出的安排说了一遍,那陈登在屋子里来回的踱了会子步才说道:“你这计策倒也可行.倒是难为你想得出来。只是,这里却有个关碍处不得不小心。”
陈羽忙躬身道:“请老爷指点。”
陈登想了想说道:“你这招瞒天过海放饵钓鳖的计策,好倒是好,但却失之严谨。若是有一处被人瞧出来.便满盘皆输,这便是个赌博的架势,嗯,并非上策呀!若是成了,你这便是一条妙计,若是败了.只怕要贻笑天下呀!”
尽管心里急得不是这个事儿,但陈羽毕竟是陈羽,他还是静下心来仔细想了想才说道:“老爷说的是。只不过,看到长安街头那么多人饿得面黄肌瘦.又有老爷的督促,才使得小的下了这个决心.不过,若是老爷觉得不妥.小的立刻回去,命他们停下,改日再寻良方便是。”
陈登捻须沉吟了片刻,然后说道:“城门那一关,你可说好了?”
陈羽答道:“这倒还没有,小的做官时间太短.认识人有限.是以.只是把这件事交给孙筑孙百户去召集人马开始准备.却还没有与城防那里有所疏通。”
“嗯。”陈登点了点头道:“既如此.我便命那孙成化去找你,你尽管布置给他便是.广成门那里他呆了十一年了.也该动一动了,这个机会便给了他吧。”
陈羽应了声是.过了一会儿见陈登没有话了,这才退了出来,却又一边脑中想着陈登的话,一边赶忙的往二少奶奶房里去了。
寻了个空子进去,左右无人,陈羽不理她惊喜的目光,三步并作一步走,过去一把将她抱在怀里.伏在她耳边轻声却焦急地说道:“好姐姐,给我吧!”
章六二 偷窥
由轻轻的反抗到急促的喘息.再到浅浅的呢哺.瘫在陈羽怀里的银屏儿只用了一盏茶不到的功夫。二少奶奶恰好出去了,厢房里左右无人,一肚子欲火的陈羽便放肆地把那银屏儿揽在怀里恣意的揉捏.谁知道一向大气有致的银屏儿竟是如此的不克挑逗,陈羽的手指只轻轻地绕着那新剥鸡头打了个转儿.她便身子颤颤悠悠得浑身上下打起了哆嗦。
“好、好人儿,停、停、停下吧……”
陈羽闻言非但没有停下.反而动作越的大了.然后他张嘴含住那两片薄薄的嘴唇儿.把银屏儿的话半道儿上又堵了回去.银屏儿的心里不由得哀叹一声,便一动不动了.任由陈羽摆弄自己。
要说陈羽也是这些天压力太大了.心里便跟着火大.偏偏杏儿新妇过门,虽然是仗着耳濡目染的学了点子功夫,又是个要强的性子.便勉力的支撑着.可是陈羽究竟是心里不忍.这才不得不想点其他的法子。
家里的丫鬟倒都惯常是主子们可以予取予夺的.但是陈府送的雨萱雨蓝两个陈羽不愿意动.而阿锦阿瑟两个小丫头看上去倒是蛮可人.但是.陈羽还是觉得她们才那么小的年龄.自己实在是不忍心.所以.这才急惶惶的来找银屏儿。其实他知道,银屏儿是自己碰不得的.莫说碰,就是现在这带着些儿暖昧的关系被人晓得了,那可不同于自己跟绮霞似的,可轻可重的罪过,老爷轻轻一句话便可以赦了。
在二爷来说,尽管银屏儿这里他根本就是许久不曾碰过了。但是这仍然是夺妻的大恨,在陈府来说,这是一件大丑事,在外面来说,这是偷人.一旦查出来。便可以径直地锁拿了押赴有司审清问明,然后或处死或流放的大罪。
所以,尽管陈羽心急火燎的,其实他还是心中有数的。只不过当活色生香的女人揽在怀里,这个女人又是十几年压在自己头上那人的女人,而自己搂着她地地方还是在整个陈府内宅的权力中心。随时会有人来,这种种的禁忌与顾忌,却使得陈羽越的留不住手了,当时便把手探了下去。只是,那前进的手解开裙子之后伸进去,却一下子摸到了一块儿厚厚的布带子。陈羽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不由得哀叹一声把手缩了回来。
银屏儿喘息着萎顿在陈羽怀里,好半天才抬起脸儿看见陈羽地表情,又不由得低下头语带哀怨地说道:“你见了人家,心里便只想着这种事儿吗?”
陈羽只觉得自己心里的火儿是越积越大了,但是听见银屏儿这话,他哪有个不知道什么意思的,当时便笑道:”想到哪里去了!我一见你便觉筋骨酥软,还不是因为多少天见不到一回儿的事儿,好不容易得见一次.还不兴我摸上一摸?”
银屏儿却不吃他这一套.当即说道:“哼.你少把那些个抹了蜜的话儿拿来哄我。当我不知道呢.现下里绮霞怀着身子,只怕伺候你不得了.就是你新近纳的那一房小妾。只怕也被你折磨得没个人形了,这才急急慌慌地找了来。敢情是拿我来灭火儿呢!”
陈羽还未开口,便听她又说道:“你便是心里有火儿.家里丫鬟又不是一个两个,再有.不是刚把个琥珀给你送过去了嘛,还不尽够你的.若是还不行,那勾栏院里排好了队等着你掏银子的手绢儿多得是,何苦来作贱我来!又是在这样时时有人的地方.万一被人撞见了.是你死还是我死?”
陈羽忙呵呵笑着赔不是道:“哪里就有你想着那样了,我只不过是实在想你想的紧了.情急之下这才不免有些粗鲁.你瞧瞧你说地那一车子话,哪一句淹不死人!”
银屏儿闻言白了陈羽一眼、挣扎着离了陈羽,略理了理自己衣裳.又把裙子系好了,陈羽又动手要把她拉进怀里.她也不过略拗了两下.便在陈羽额上死命地戳了一指头.然后偎在他怀里说道:“又拿这话儿来甜欢我,看不说烂了嘴!多少天都不见你人影.敢情是做了大官儿,风呀雨的.就混忘了我了,到了今儿那腌躜地方痒了,才又想起我来,合着我是你的人是怎么的?你想要得着我了就拿来自己痛快痛快.用不着了就不管了?哼,幸亏前儿来了葵花,要不然今儿让你爽利了,只不定过了后儿就是我一个人哭死了去呢!”
陈羽往常与银屏儿打了几年交道.自然知道银屏儿的禀性.是以对她都是客客气气.但是自从两人有了那么一点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暖昧,陈羽心里渐渐的就变了,到今日里,却是他第一次见识到这银屏儿厉害的一面,现如今地银屏儿好像与当初那个办事稳重、行事平和的银屏儿不沾边儿了。
要是放在平常,以陈羽对女孩儿心思的那份把握,定是低身相抚,不肖几句话就可以把她逗的笑起来,一点芥蒂也无。可是今儿不知怎么了.明知那样做是最好地,但是他心里却就是不愿意去做,甚至隐隐的,心里地火气也翻上来了。
当下陈羽压了压自己,无奈地笑道:“你看看你看看,我来了不过就是想与你亲近亲近.倒有的没的招了你几车的闲话.还没有一字一句不是挤兑人的。也罢.也罢.我走就是了,我走了不就对了。”
说着,他伸手想要推开银屏儿的身子.谁知银屏听了他这话,却一下扭过了脸去,香臀犹自坐在陈羽身上.任他怎么推都不起来.却自说道:“你走吧,再也想不起我来,也不来,那才见得好呢!”
陈羽见她样子便知道她不想要自己走.但是那一时间却觉得心里的火儿再也压不住了。当下他猛地抱起银屏儿.自己站起来之后把她放到椅子上,然后双目紧紧地瞪着她说道:“我见过了老爷议完事情之后便偷偷的第一个来找你.是想着你也罢.是贪恋你的身子也罢,还不都是我对你的一片心?我来。可不是听你编排我来了。我平日里攒地憋屈就够受的了,难不成到了你这里也不得消停?那我还来个什么劲儿!走了!”
说完了陈羽拂袖而去,银屏儿赶紧的站起来就要伸手拉他.但是陈羽心中有气脚下带风,银屏儿那小手伸出去便只握住了一把的风.然后她便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嘤嘤地哭了起来。
却说陈羽都走到了角门。却又站住了.绮霞怀着身子,他便想着还是接了她一块儿走的好.于是便又折身回去,到了太太房里。
守在门口的小丫头子当然认识陈羽.当下便小声说道:“二少奶奶跟你们家少奶奶正说话儿呢。太太昨儿有些伤风,正用着药呢,今儿你们家少奶奶来了,太太很是高兴,这便陪着多说了会子话儿。谁知究竟是精力不济了,现在歇着去了。羽大爷若是要接你们家少奶奶地话,我劝你还是等会儿吧,里面少奶奶小姐的好几个,总不好进去打断了她们.再说了,难得的回来一趟,还不兴多说会儿话?”
陈羽当下做出一副笑容来。说道:“这是哪里话,既如此,那就任她们聊去吧,我就先回去了。”
这时就见那丫头子笑道:“怎么。咱们羽大爷把我们绮霞姐讨到了手,现在便连等一会子的功夫都不舍得了?看我到处给你说去!”
陈羽当下回身笑道:“好你个伶牙俐齿的小丫头。看我回头不撕了你的嘴!哪里拌出这些邪岔子来,我不等她便是不疼她了么?”
说完了他又一想,左右无事,便不如索性等一等吧,这样子绮霞也有面子.自己也得静一静心,现在地心里太乱了,竟至盛不住事儿,这样下去.差事如何能办好?
于是他又笑道:“既你这么说那我就卖你一个面子,等她们聊个够,我再接她一块儿回去便是,到时你该没有什么闲话拿出去显摆我了吧?”
那小丫头子闻言一笑.说道:“这便是了。若如此.便是别人说破了天.我也再不信别人说你的一句闲话儿了!只是,你留下做什么呢?嗯.这样吧,左边那件小偏房现下闲着,我给你开了门.你里面歇一歇去。这样可好呢?”
陈羽笑着点了点头,那里便暂且的没有人了,你便在这里等吧.要茶水只管招呼我。”
陈羽道了声好.那小丫头子便出去了,陈羽便随意地往小塌上一坐.然后便闭上眼睛养神.只是这一静下来.便顿时隐隐约约的听见西边上房里有谈笑声传了过来.听声音便好像是绮霞她们了,好像.还有三小姐、五小姐她们。
陈羽听了一会子又听不甚清.有一个字儿没一个字儿的.便索性不再注意她们,刚刚的合上眼睛想琢磨点事儿.却又觉得心猛地一跳。他一下子睁开眼睛,心中暗道.这里居然能听见正房里说话,那么肯定是有门相通.不然隔了陈府这厚厚的墙,是无论如何听不到地,而且,联想起那小丫头子刚才的话,既然她们是在这里等着伺候.那定是和里面相通了。
想到这里,陈羽便下了榻.只往里面走了几步,便看见有一扇小门.他伸出手指打湿了.往窗纸上轻轻一点,便把眼睛凑了上去。
章六三 暗室
陈羽轻轻地点开一点窗纸,探头往里瞧去.却见里面并不是上房,倒像是一间小卧室似的,一应铺陈自是奢华糜废,墙角立着檀鼎.里面青烟袅袅,味道煞是好闻,正中间放着一具炭炉,陈羽在外间都仿佛能觉到热浪滚滚.陈羽微微扭过了头,在侧面塌上锦被高拥.却是正回身向里躺着一名女子。
许是屋里太热了.许是被子盖得厚了,她一条欺霜赛雪的浑圆玉臂搭在被外,那肌肤白哲里还透着一抹淡淡的胭脂色.看上去煞是腻人,直让人心里酥酥麻麻的.蠢蠢欲动。
陈羽愣愣地瞧了好一会儿才心中暗赞,好一条勾人儿的膀子,竟是连绮霞杏儿都不如她.只不知这躺的是谁.若是得我摸上一摸,便折几年阳寿也是心甘情愿的了。
是时上房内笑声正喧,这屋里却是只有她一个人躺着.陈羽正暗自奇怪怎么连个伺候的丫头都没有.却听见上房的声音一滞.过了一会儿.便见有几个人走了进来.领头那人竟是二少奶奶。
看见床上那人将胳膊从被子里伸了出来.她忙坐到床边给她放了回去.陈羽正自遗憾那一条好腻人的膀子不得瞧见了.却听二少奶奶又轻声唤道:“太太.太太.略醒一醒.吃了药再睡吧!”
那太太想了一声醒转过来,丫鬟们服侍着帮她半坐起身子,那二少奶奶从托盘里接过了药来,一匙一匙喂那太太喝药。
陈羽在这厢屋里,却正对着那太太的脸。只见她微微的蹙起蛾眉。显见的是那药太苦了。许是病中添妍,陈羽见她脸上一抹粉红如带桃花.竟比往日见她犹要艳丽三分,那眉眼里也有一份往日难见地娇弱之态。竟是分外地勾人。
太太一边皱着眉头喝那二少奶奶喂她药,一边听二少奶奶回道:“绮震跟琥珀都要进来伺候。是我说,还是不要了,都已经出去给人为妻做妾的了,哪里有再来服侍太太的道理,再说了,那绮霞也怀着身子怪不方便,万一要是从这里染上什么病。也不好说道,是以就把她们阻在门外了。”
太太点了点头虚弱地说道:“是极,你料理的很对,很好!”二少奶奶闻言一笑,便仍旧喂她吃药。
好不容易二少奶奶亲自侍奉着太太吃了药,又奉上茶水来,待太太漱了口之后,仍旧服侍着帮她躺好。掖好了被角之后又轻声叮嘱两个内沉闷,我看。还是把那檀香灭了.着她们在外间里伺候吧。这里的气味爽利些,指不定太太地病也好得快些呢。”
陈羽闻言微微一笑.心中暗道什么时候五里有什么动静及时的进来瞧瞧.我和几位小姐陪着你们绮霞姐她们在外面说说话儿.有什么事儿赶紧的来告诉。”
丫鬟们答应着.一群人出去了.屋门从那边一关.这里陈羽的心就忍不住动了起来。据陈羽所知.几乎所有治疗伤风的方子里都有安定的药量.用来帮助病人沉睡几个时辰,将养了身体地同时.已经把病给治好了。一旦吃了这个药.几乎都会死死地沉睡几个时辰.中间除非有大动静.否则绝难醒来。
恰在这时.他身后响起敲门声,陈羽忙几步回到塌上,却是刚才那个小丫头子来送茶水点心.陈羽忙道几声劳动了,又不敢当之类的。等到那小丫头子出去了,这里陈羽便又起身往小门处来。
只见那太太初时还有些动作显得很是难受.继而却沉沉的睡去了,也不见有什么动作了,陈羽侧耳倾听,那边门口几个稚嫩的声音像是在偷偷的打双6,心想这还真是小丫头子,让她们守在门口伺候.却自顾自地玩起来了。
陈羽只觉得自己下身顶得难受,便轻轻地一推那房门.小门也没有什么声响的便开了。
只从上次陈羽挪用那六万两银子便可知.他胆大心细是不假.但是却极容易冲动.修炼了十几年了.却还是常常控制不了自己.一旦觉得有机会,便会压不住自己的心思.此刻便是如此。
却说陈羽蹑手蹑脚地来到塌前,第一次如此逼近地审视太太的面容。只见三十多岁地太太不仅丝毫不显颓态,而那吹弹可破的脸蛋儿直如新剥的鸡蛋一般毫无瑕疵,反倒是比一般的大姑娘小媳妇更显得娇嫩多了。非但如此.她神态中那一抹平和地贵气与那份成熟的雅艳却正正透出一股子高贵人家里的成熟少*妇才能有的风情与韵味儿.竟是比十八岁少女都要诱人多了。
陈羽看得一时心痒难耐,不禁伸手往那脸蛋儿上摸了一摸.却又马上缩回了手来.只是那种滑腻的感觉却留在了指尖。陈羽的胆子不由得越大了起来.竟轻轻地掀开被子的一边.将一只手探了进去。
碰巧的是.陈羽的手进去刚好碰到那太太的小手上,顺着往上一摸,却现她除了手腕上带了一只虾须镶贝红玉镯之外.整条右臂竟然不着寸缕。陈羽想了想,旋即便明白了.这是为了汗,怕她身上穿着衣服粘在身上不舒服,是以便将那衣物尽数脱了,捂在被窝里汗。想到这里.陈羽愈觉得心里痒痒的撑不住了。
侧耳听那门口几个小丫头还在打着双6.陈羽不由得想,这要还是绮霞和琥珀伺候,估计会认真的紧,时刻关心着里面太太的动静.这几个新换上的小丫头子就没那个心了.这却正是天赐的一段风流缘分。
往日里这太太高高在上的.莫说摸上一摸了.便是正眼瞧她,那都是犯了忌讳的,可是现如今不还是可以供我恣意揉搓一番了嘛。
却说陈羽的手顺着手臂摸了上去.眼睛却始终放在太太的脸上.那耳朵却又始终听着门外。这件事儿办起来倒确实是刺激的紧,所以陈羽脸上几乎是马上就现了汗迹。
要说这陈登为什么不喜欢太太.以至于许多年根本不碰她.陈羽可是真的想不通,他只觉得触手处肌肤丰盈娇腻,既绵软如新妇.而又紧绷若处子.竟是难得一见的上上之品。
陈羽的手覆上她小腹的时候,许是那手上有汗.与棉被感觉差别太大了.太太即便是在梦中也有所察觉,便不由得呻吟了一声,微微的把身子朝里侧了侧。
这下子可把个陈羽给吓坏了,她见太太眉头动时,便己然伸出了另一只手去,轻轻地罩在檀口上方,是以那声音听到耳中已是微若未闻。不过,陈羽看她没有后续的动静之后,还是朝门口看了看,仔细听那外面的动静。听到外面还是该干嘛的干嘛,似乎没有人觉到这里正有什么事儿生,这才放下了心来,却又不由得叹道,怪不得人家说妓都不如偷,偷又不如偷不着,现在自己正是在偷和偷不着之间,算是偷着一半,可是这事儿刺激是顶顶的刺激了,却是刺激得人喘不过气来,常作此事的话,怕是要减寿不少。
不过.看看太太那几乎完美的脸蛋上逐渐由一丝病态的苍白到现在浮上一抹不知哪里来的酡红.竟是那般诱人.他便又不由得想到.为了这美人儿,就是担惊受怕的也值了。若是她醒了,自己便捂住她的小嘴.索性便真个的在这里做了她,谅她也不敢说出去。说出去.那便是不贞不洁的臭名声,太太是个聪明人,她是绝对不会掂量不出哪头轻重的。
想到这里陈羽心里一愣,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竟然也有了这等恶毒无赖的想法了?
想归想,陈羽手底下可是丝毫未停,那手在小腹上徘徊了一阵子,便顺着摸了上去.顿时指尖便碰到了一件胸围子。这胸围子只遮到斜肋上.没有像肚兜一般连小肚子一起护住.正是那成熟妇人的穿戴,绮霞也是从最近才开始戴这个东西的。
陈羽只把那手往里轻轻一探,便顿时觉了出来.这胸围子下面竟是已然解开了.这可让陈羽心里一乐,这也不知是谁为她宽的衣,就为了一个汗,这可是便宜占大了。
顿时、那丰盈便让陈羽握了个满把,陈羽不由得暗自惊讶,平日里偷眼瞧时,也没看出有那么大呀.现在觉来.竟是比绮霞和杏儿的都大多了.而且,软绵却也不失丰挺.倒真真是绝品了。不过,就在这时.太太又是呻吟了一声,把身子朝外面翻了过来。
陈羽屏住呼吸,那只手便始终停在她小嘴儿的上方,以防备她醒来的话可以随时控制住她。可是.就在这时.陈羽的耳朵敏锐地捕捉到了外面上房的动静,绮霞竟是起身要告辞了。
她一告辞,那小丫头岂不要到偏房那里来叫自己了吗?只怕是,现在她已经在敲门了.若是她推门进来.看到自己不在屋里……
章六四 心事
今天真是没福气哟!”
陈羽心里慨叹一声,那手便顺着去时的路一出溜,从被子里溜了出来,但是手上却多了一个物件,那正是一件杏菱的胸围子。看着太太只是略微的有一点反应,然后便又归于安祥,陈羽便帮她掖了掖被子,然后一边往怀里塞那胸围子一边往那小门走。
在那小丫头子的敲门声中坐在榻上.他还伸手按了按怀里的物什,忍不住遐想着,这太太倒是心里娇嫩.要按说她总归也是娶了儿媳的人了.却还带这样艳色的胸围子.这心里只怕是有些不老实哦。
那小丫头子进来拍手笑道:“好我的羽大爷.你倒是做什么了.我叫了你那么多声也不见答应!”
陈羽呵呵一笑.诈做揉了揉眼皮道:“要说我还是觉得在这府里时心里安泰.这不,才多大会儿功夫,竟然小睡了一觉,在自己家里也不见如此的。可知还是这里是我住的地方了!”
小丫头子闻言掩嘴笑道:“好个羽大爷.可别说这些话.仔细被人听了去.要犯忌讳的。且不说这里是太太住的上房,你这么说便是不对话头了,单说这虽是我们下人待得地方,里面却是紧挨着太太平日里小歇的静室.您就不该这么说。哪里有你一个男人家家的.挨着太太住的道理?这是我觉得你原是府里旧人.又是在等我们绮霞姐姐,才开了门让你进来.省的闲站着累得慌。这事儿若是被人知道.指不定还有我的不是呢。可别出去混说了!”
陈羽闻言敛色道:“这话说的极是,是我一时得意,不免有些孟浪了。再也不提就是!”
且说陈羽出来二少奶奶还有三姑娘五姑娘等都陪着绮霞站在门口那里道别呢,陈羽便忙过去见过了二少奶奶并几位姑娘,这时那小丫头子才说了陈羽一直在这里等着绮霞的事儿.一时不知多少艳羡的目光落到绮霞头上。
且不说在这个时代一个女人能受到这样地宠爱已是难得.单说陈羽现在已经贵为一部员外郎,又是炙手可热的羽林卫副千户,而且还年少英俊.若是他没有成婚,不知会有多少大家仕宦的小姐赶着要嫁呢,可是陈羽却依然疼爱绮霞至此。便已经让绮霞幸福地都有些不知所措了。
陈羽这小小的一等,却给绮霞等回来一份莫大的满足.还有她在人前的那一份荣耀,那一份底气。这便是陈羽对女人心思的把握了.其实.这个时代的女子们,要求的真的是很少很少,而陈羽。恰恰便是一个善于满足她们这一点小要求地人。就这个,便足以迷倒不知多少怀春少女又或寂寞少*妇的心肝儿了。
却说二少奶奶看着绮霞的眼里也是不免有些羡慕,便忍不住打趣着:“你们倒是缠绵的紧,这才过来不到半天,便紧赶着追来了,陈羽,我且问你,你莫不是怕我扣下了绮霞不成?”
众人闻言都想笑,但是说这话的是二少奶奶。便没有几个人敢笑了.便只有那几位姑娘并几个上了年岁的嬷嬷笑了起来.众人不过附和着罢了。
陈羽闻言笑道:“二少奶奶笑话我们了,要说起来.这自己的媳妇儿哪里有个不疼的?又何况绮霞现在还怀着身子.她每天记挂着到这边府里来走动虽是好事儿,但是我却不免有些放心不下。这便让二少奶奶见笑了。”
这下众人都笑了起来,绮霞更是嗔了陈羽一眼,然后用那口型对陈羽道:“相公!你胡说些什么,莫让人家笑话了!”
陈羽不置可否.却独独地现二少奶奶听了自己的话脸色一黯,旋即她又强着笑了笑道:“也罢.既如此.我就放绮霞跟你走就是了。省得绮霞身在曹营心在汉的,说话儿都不知所谓。”
绮霞闻言又是一阵娇羞,这边二少奶奶便恢复常态地笑着道:“罢了罢了.都走吧。走吧!你们家陈羽已经从咱们府里勾走了几个拔尖儿的女孩儿了,再呆一会子。不定是谁又要被他拐走了!”
众人闻言再也掌不住了.不由得大笑,连绮霞也跟着笑了起来.独独有两个人不由得红了脸儿。那本来想跟陈羽说两句话的.也没敢再说。
这里绮霞携了琥珀的手便跟在陈羽身后告辞而去,于路之上,绮霞也忍不住拿琥珀调笑起来,陈羽在窗外听见里面说话声.便不由得摇头苦笑.心想算了吧.还是再忍一忍.晚上再折磨杏儿那小妖精罢了。
这时绮霞却掀开窗帘子对陈羽道:“相公.外面风大.反正这车里宽绰.你就进来吧。”
陈羽闻言略一思量,便点点头命马车停下,然后把马系在丰辕子上,任它自己跟着走.然后也不用板凳便跳上车去,琥珀掀开帘子的功夫,陈羽一猫腰便钻了进去。
陈羽进去便坐在一边.正与琥珀对面坐着,那绮霞要起身让陈羽坐到中间来,陈羽便伸手按住她道:“哪里那么许多事儿,小心些,莫起来了.仔细碰了脑袋,伤着了我可不依你!到时候可是要家法伺候的!”
绮霞闻言不知想起什么来.也不在谦让.然而是嗔了陈羽一眼.然后轻轻地啐了一口,那嘴里还小声地说了一句.“定的那是什么劳什子家法,真是地,还老是要罚人家……”
这马车是陈羽特意定做的,就是为了绮霞孕中出门方便,是以比较豪华,里面不但坐着舒服,空间也宽绰。但是再宽绰毕竟也就是个车厢罢了,是以绮霞说话的声音虽小,车里的两个人说的话一丝儿不差地听到耳朵里了。
陈羽闻言不过笑笑,便闭了眼睛养神,其实却是暗自回味起刚才的那股子激动人心的事儿来了。那琥珀偷偷地看了陈羽一眼.然后大着胆子小脸儿通红地第一次在陈羽面前同绮霞玩笑起来了。
“既是觉得不好。你怎么还笑嘻嘻的,敢莫是心口不一吧?”
绮霞闻言一愣,然后才笑着伸手向琥珀脸上抓来.口中说道:“好你个小蹄子,得了空子便玩笑我.枉我还想赶紧地帮你归置洞房的事儿呢.哼.今儿看我不撕了你的嘴儿.看你再说去!”
琥珀闻言脸蛋儿更红了,却是多了一抹欣喜。只加她四处躲闪着笑道:“好姐姐.饶了我吧.再也不敢了,人家以后见了你都给你磕头叫你奶奶还不行吗?”
绮霞闻言停下手笑道:“我倒是想着来着,可是相公的家法里早就说了.家里不许磕头,哼,你这明知故犯却又是为的什么?莫不是……”
“哎呀。姐姐.我的好姐姐.就饶了人家吧!”
琥珀不等她说完便赶忙打断了她的话,饶是如此.那小心肝儿还是忍不住一阵噗通噗通的狂跳,只是偷眼看陈羽时.却见他像是老僧入了定一般.竟仿佛刚才两人地对话都没有听见似的,琥珀那脸上地神色便不由得一落。
绮霞察言观色。早就知道琥珀有些急了。也是的.这琥珀当初明说了是陈府老爷送给陈羽做妾地,可是来了这几天陈羽却一直没动静,她心里便不免惴惴,害怕是自己长得不如这位郎君的意,又知道陈羽无比地喜欢绮霞,因此她便加了倍的学绮霞的一举一动。唯恐有什么地方让陈羽看不上自己。只是.到了刚才她都把意思露的那么明显了,绮霞地话儿也摆出来了,这陈羽却还是没有一句话,这不免让她的心凉了下来。
当下绮霞看见琥珀的脸色,便笑着推了陈羽一把,问道:“相公,我妹妹你到底是想怎么个区处法儿?”
陈羽心里正想得热闹。倒是真的没有留意到她们小姐妹的对话儿,吃那绮霞一推便不由得一愣,闻言想了想才说道:“我有了你和杏儿两个,心中已是满足了。琥珀跟你是一处长大的,我这里也不陌生。不要跟在我身边耽误了终生,我看改日我帮她觅个殷实人家嫁过去,安安生生的过日子倒也不错,琥珀,你说呢?可好么?”
绮霞闻言心中感动,又是觉得陈羽刚才出神一定是这些日子忙里忙外的累着了.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她这样一想,便越觉得该把琥珀留在身边了,有了这么个贴心的姐妹在身边帮衬着自己,这样才能把自家相公伺候地舒服一点,在外面累了,回来便不须操心了。
谁知琥珀闻言脸上一冷,然后冰冰的说道:“敢情我还真个的成了那东西了,那边老爷拿来送人,到了这边,也是要拿出去做人情!”
说完了她冷笑两声,然后冲外面喊道:“停车!我这便去出了家,可是要违了少爷的心愿了!”
她说完了马车正好也停下了,她便抬腿要下车,绮霞慌忙把她拉住了.口中说道:“死丫头,你疯了不成?你没见相公刚才想事情,没听见咱们说话儿?凡事还不都有个商量,别不等人家说定呢,你这里就又祭出你那刚直的性子来!快坐下,相公不过就是说说,哪里就真舍得把你给了别人了!相公,我说的可是不是呢?”
陈羽闻言看向琥珀,正好看见那还留有一丝红晕的脸上挂着一行清泪.心想.这丫头还真是个急性子呢.须得慢慢调教起来才好。
章六五 计谋
且说车马一路到了家门口,陈羽跳下车来之后.毫不避讳地当着人就把绮霞从车上抱了下来.然后琥珀扶着一脸羞红的绮霞进去了.这里陈羽对宋维长道:“老宋啊.回头命人照这个式样再做几辆马车,今儿做了一趟马车突然现,比骑马舒服多了!”
宋维长闻言答应了,陈羽正往里走.却又被他给叫住了,只听他说道:“少爷,今儿我听见动静,咱们隔壁有两家人家都张罗着要搬家了.还特意派人来问,看咱们府上愿不愿意买下他们的宅子。”
陈羽闻言奇道:“搬家?搬就搬呗,碍着咱们什么了?咱们这院子也够住了,不买!”
宋维长笑了笑说道:“少爷.人家为了什么搬的呀.还不是因为前些天在这里出了打架那码子事儿嘛,所以.我寻思着,是不是咱们派人过去给人家解释一声,毕竟……”
陈羽摆摆手,宋维长便停下了话头,陈羽已经知道人家竟是要学孟母三迁了.任是谁见到自己身边突然多了这么一个动辄就要打架闹事的邻居.都会觉得心里不安泰吧。陈羽心里不禁自嘲了起来,没想到自己也成了那人见人厌的了。
当下陈羽想了想对宋维长道:“我记得咱们这巷子里一共住了六户人家.嗯,那好,正好现在长安米粮之物价格高飚.而地产之类正是价格最低的时候.那便买下来吧,留着等爷有钱了.再好好摆置摆置。你去跟他们谈,价格往低了压.反正估计他们现在也不容易脱手。咱们便收了过来就是。若是真买下来了。就打通了.住的宽绰点也没什么不好!”
宋维长应了一声正要退下去,陈羽却又把他叫住了.命道:“仔细挑选几匹好马.今夜好好的上料。明天我要出趟门子。再去广德里把四海货栈的胡车儿给我找来,就说我急着要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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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之后。长安东门迎来了一连排几百辆的运粮车,打着不同地旗子,有打老马车行地,有打四方车行的,等等皆有。看得当时正城门口的人们两眼直。这些年来可少见这么大动作的运粮食了,更何况是这样灾欠的年景.这么些个粮食进京,只怕这粮价该降下来一点儿了吧?
那家住东城根儿地曹小和当时正挑了两挑子胡饼在东门口卖.见状不由得趁那车队停下,守城军士查验的功夫赶忙凑上去拉住一个伙计模样地人问道:“劳驾.您这是哪个字号收来的粮食?从哪儿来呀?”
那人正要说话,却见旁边突然挤过来一个人,一把将那正要张口回答的伙计拉开了.笑着对那曹小和说道:“这不是卖胡饼的小和嘛。哈哈,不认得我?”
曹小和一看.原来是鑫鑫粮店的装粮伙计兼掌称伙计之一.许山。自己平日里在他手里买那麦子地时候。他总是先给的你足足的、总是要多出个半斗来。然后就见他那双手在上面一抹.再称吧.便总是正正好好的了.可是拿回去一称.却又总要短上半斗.是以心里无时无刻不骂他的,只是当着面却又总是端出笑脸儿来。当下见是他.那曹小和便不由得笑道:“许爷.怎么着,这是你们鑫鑫的粮车不成?”
那许山斜睨着眼儿说道:“那是当然.咱们东家是谁呀?那可是胡爷!这不.早在中秋刚过,咱们东家就已经猜出来今年冬天长安府的百姓要吃苦了,这才拿出大钱来命人去四川广收粮食啊,还不就是为了拉回来让咱们长安的老百姓不饿肚子嘛!”
曹小和闻言不由暗自鄙夷,心说那胡大海什么时候要是能这么想可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只怕是看准了今年的粮食生意嫌钱,这才出手的吧。不过.他虽这样想.脸上却丝毫不露出来,只是更加恭敬地问道:“这么些车地粮食,都是你们鑫鑫买来的?”
那许山闻言美道:“这才多大点儿啊.后面的还多着呢!”
这时恰好守城军士已经查验完毕,画了押之后.那车队开始启动,往城里而去,许山便打了个招呼走开了。
这里曹小和暗自寻思,这三五百辆粮车,只怕装了有近十万石粮食.可是听那许山的口气.他们鑫鑫收得远远不止这些,这下子长安城一下多了这么些地粮食.那么粮价应该可以平抑一点儿了吧.至少得降一降才是。这些天粮价涨得.胡饼都卖到十八文钱一个可还是没利.可是就这样,每天都是勉勉强强的能卖完.再涨价,只怕根本卖不出去了就。
第三天傍晚时分.天都已经擦黑儿了,才见远方逶迤着过来一列车队.走近了一瞧,满满当当地竟也装的全部是粮食,守城军士一盘问,竟然也是鑫鑫粮店的车队,这下子真个的是轰动了长安,不止像曹小和这样做点小本儿的吃食生意的买卖人,还包括那些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穷家.甚至那些略有些钱的财主们.也都兴奋起来,是处可见人们一碰面就问,“听说了吗,胡大海的鑫鑫粮店.从四川弄来了数不清的粮食大米.这下子.粮食要降价了!”
只是,城里的许多粮店并没有像人们想象中的那样把米粮的价格降下来,就连鑫鑫也没降价.于是长安城里除了那些不买粮食今天就得挨俄的人家之外.所有人几乎都在观望,都在等鑫鑫粮店贴出哪怕很小的一纸告示.然后大家就都可以卖到一点便宜的大米了。
又过了两天,还是长安东门,还是天擦黑儿的时候,数不清的人挤在那里等着看车队是不是还真的要来.就在人们快要失望的时候.果然又来了一拨车队.还是鑫鑫粮店的.这下子很多人心里踏实了.看来这件事儿是准头的了。于是他们便纷纷的准备好了口袋,每天没事了到街上鑫鑫的分店去转悠几圈,看降价了没。
他们不知道的是.每天晚上宵禁之后.长安东门便会派出众多的官兵,将广德里鑫鑫粮店到长安东门这一段一条最僻静的路上,仔细的排查一遍之后.通街布岗,然后自那鑫鑫粮店的后门,便会有马车驶出,仍旧载着米出东门而去。
到了长安城东的一处军营里,马车除了粮食不动.其他的诸如车行标识之类,都会换上一遍,反正大多是换上襄阳洛阳等地的车行.也不会有人跑去查去,而架车的人,早在粮店里便已经换了班。就这样,十万石粮食很快成了长安城百姓们眼中的二十万石、三十万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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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实行的大掌柜最近可有点坐不住了,最近接连几天粮店几乎处于歇业的状态.这还不是最主要的,重要的是,各方面的消息汇总起来,那鑫鑫粮店的胡大海竟然真的是从四川弄来了少说有四五十万石的大米。这下子他鑫鑫要是敞开了卖起来,粮价不受波动几乎是不可能的,而所谓波动,自然就是降价了。守着那么多粮食,他胡大海要想卖的快.肯定要降一点儿才是。现在他就盼着.这个降的幅度能小一点儿.大不了到时候自己也按他的价儿卖.也不会亏多少。反正他加上原有的也不过就是那几十万石,等他卖完了.自己还可以把价格提上去。
最近他好几次都想到鑫鑫去找那胡大海探探底.可是同行是冤家.他平日里又仗着身后有几个胡大海想都不敢想的后台撑着,是以对他从来没有正眼儿瞧过.这冒冒然的上门子去,他可丢不起那个人。
不过,这一天天刚中午,大掌柜的正吃了饭坐在屋子里剔牙呢,便有一个伙计从店里匆忙的跑了来,说是鑫鑫粮店胡老爷派了人来下帖子.说是晚上请大掌柜的到太白楼一聚,届时长安府许多的粮店掌柜都会去。
大掌柜的想了想,便觉得自己是长安第一粮店.理该摆个谱才是.那就该派二掌柜的去。但是.大掌柜的接过请帖来看了三五遍,又在屋子里来回兜了无数遍,这才一咬牙对那伙计道:“你去回那送请帖的人.今晚太白楼.我一定去!”
太白楼上.窗扉轻启.把酒临风,两个人的心情都很是不错。
陈羽笑着把二十万两银票交给胡大海,说道:“胡兄,此事是否能成.下面就看老兄你的了。若是事成.朝廷的赏赐不用说,以后你鑫鑫粮店的招牌可就值钱了!”
胡大海一仰头,一杯望断云又下了肚,他嘿嘿地笑了笑说道:“老弟放心.十万石粮食刚进来就卖了六十万两官银,咱们早就赚够了。现在是帮你老弟办事,又能借这个机会整治整治廪实行那帮兔崽子,我一定上心!你瞧着就是了,我马上回去会会他们!”
章六六 表演
太白楼建于七年前,按说在国都长安,没有个几十年的老字号,那就成不了气候,老字号还不够.还得确实些拿手菜.而且,背后还得故事传说之类,这酒楼才能提升一个档次,成为名楼。但是太白楼却是整个长安的一个特例。
太白楼甫一建成,便邀请那李太白给题了字,之后因为它又与玉尺公主合作.从她手里得到了名酒望断云的改良版——太白仙酒的独家销售权,所以便一举成为长安八大名楼之一,而当时李太白在长安时,便经常驻跸此地.日日枉饮高歌,是以太白楼不过旬月就名动天下。而近两年随着李太白远赴东南.它的生意非但没有受到影响.反而越的好了.可见这太白楼的掌柜,不止眼光独到,经营上也很是有些水平。
太白楼共有六层,这在长安是很少见的。律法有定例,普通民居不得过三层,有爵位者及朝廷在职官员也各有规定.而商家所用建筑.则不许过五层。据说这太白楼背后不知有谁的股份,所以当初建的时候便请了特旨,因此可以建到六层。
一楼大堂.谁都可以来喝酒吃饭,二楼散桌,一般都是的点钱的人来此附庸风雅,三楼雅座,和二楼差不多,大多是有钱人聚会的地方,四楼就变成包间了,这里可不是一般人进得来的,关键是那价格奇贵无比.当然环境好.服务更周到,就连喝的酒.据说都是玉尺公主亲手酿的.这里一般都是大官儿高宦们.以及富甲天下的大商贾聚饮谈事情的场所.到了五楼,那可更不是一般人能想的了.那里非有功名进不去。而且价格愈高,六楼,那是属于李太白自己的楼层。除了大比之年的状元公有机会上去吃一次免费的酒席之外。其他地任你是谁都不够资格上去。
就在太白搂的四楼,最大的一个包间今天被四海货栈和鑫鑫粮店地东家胡大海包了下来。邀请地都是长安城里数得着的几家大粮行地掌柜的。
到了晚间,邀请的人6续来了,最后等廪实行的大掌柜一来.胡大海便下令上菜.于是流水的筵席摆了上来。
胡大海情知道这件事一过去,自己必然成为行业公敌,但是他不怕。本来同行就是对手.大家原来也不过就是面和心不和,那些虚面子.不要也罢。
最关键的是,这件事办下来利大于弊。先是银子.这趟米运来,陈羽以户部的名义官价六两银子一石收购了,这已经让他赚到了翻倍不止的利润.他已经知足了。
然后就是牵涉到陈羽了。当今承平之世,但凡是个官员。谁愿意跟他胡大海这样恶霸似的人物打交道?因此他虽然各个衙门口没少送了礼,但是至今都摸不准衙门口朝哪儿开,那些当官儿的,哪怕一个小小的没有品秩的书吏。也可以在他面扦趾高气昂的。但是陈羽就不,他当小厮的时候不还好理解。现如今已经是连知府大人见了都要恭敬三分的人物了,还是对自己客客气气的有商有量。
当然,他胡大海断然不会因为这点子客气就对陈羽感激的五体投地,为了他做出这得罪人那么厉害地事儿来。关键的是,随着生意起来越大,胡大海迫切地感受到,先不说继续做人,但是想要保住现在这份产业,那就必须在官府里有为自己说话的人,否则就凭自己一身的血债,不定什么时候谁看自己不顺眼,一句话就能把自己给弄死。
而在胡大海眼里,陈羽这颗政坛飞升起地新星.恰好是和自己关系不错的.又待自己非常好.若是帮他办成了这件事,他要升官儿受赏不说.肯定待自己为亲信哪,这样一来.不就和官府攀上关系了嘛。
所以.哪怕千夫所指,他也办定了!
小二们上完了酒菜退了出去.这里胡大海端起酒杯道:“承蒙诸位赏脸.今天我胡大海请到了诸位前来。来地呢.都是长安城里粮行这个行当里手握乾坤的人物.在诸位面前,我胡大海不过是个后学晚辈,是以.小弟先干为敬!”
胡大海饮了酒,自有下人帮着满上,他继续说道:“诸位想必都知了,最近我鑫鑫粮店派到四川去收粮食的人回来了.带回来大批的川米,想必诸位同行也都很关心这件事。在这里,胡某人就跟大家交代交代。”
众人闻言无不竖起耳朵凝神静听.生恐落下一个字,因为这批粮食的动向将直接影响长安的粮价.他们是靠这个吃饭的,又怎会不关心呢。
只听胡大海继读说道:“今年全国有灾荒.独独的四川收成不错但是这个天府之国虽然米粮丰沛.却因为四围皆山交通不易.故而川米历来是很难运出来的.不过,胡某人忧心于长安百姓,这才不避艰难,邀了几个友人共同出资到四川去收粮食,幸而天佑长安百姓.我的粮食运回来了。川米收购之时.价钱不一,归总的算下来,大约是九钱银子一石、于路之上的运输花费倒是不少.运到长安之后.这运费几乎赶上米价了.所以,我这里一石米的成本.大约是二两银子.要搁在以前,这米基本上就没什么利钱可图,但是今年米价昂贵.小弟这点米或许还能淘换点利润出来。”
众人听他东一句西一句的就是扯不到正题上.便不由得更想知道这胡大海到底想怎么个卖法儿。等到他说出自己的成本之后,各大掌柜的互相对了对眼神儿,心想这胡大海这是怎么了,这成本几何历来是商家的不二秘密.这胡大海怎么对那么多同行说起了这个?
这时胡大海端起一杯酒又说道:“诸位想必非常关心,想知道我胡大海弄来那么些粮食要怎么卖呢?呵呵.这个不要慌,今晚把大家请来,就是要提前跟大家通通气的.胡某自然不敢卖关子。呵呵,来,诸位饮胜!”
众人心里大骂。还说不卖关子呢.这不就是卖关子嘛.你把该说的话说出来。咱们都心里有底了。这酒怎么喝还不行啊。但是胡大海的话说出来了.酒杯也举起来了。主人便都站起来同胡大海遥遥碰杯.然后都满饮了一杯酒坐下。
胡大海放下酒杯依然昂然地站在那里,他环视了众人一遍,才笑着说道:“实话不瞒各位,现在的米价是七两三钱银子一石.但是,我胡某人却要做一件对不起大家的事儿了。明日开始。鑫鑫粮店及下属个分号.将以四两银子一石的价格出售川米!”
这话犹如一块石头扔到了平静的湖面,立刻泛起了层层地波浪.众多掌柜的饶是事前有了心里准备,闻言还都是不由得一惊.因此便交头接耳的商议起来。谁都知道他胡大海要想往外卖,必须得有点措施.稍微地降一点儿价格大家也能接受,顶多就是大家都少赚一点儿就是了,大家也顶多就是心里骂几句。也还在承受范围之内。可是这一降就是三两三钱银子,这也太厉害了点,这得少赚多少钱哪!
胡大海对面前地情况很满意,他笑着看着众人在那里窃窃私语。而看到身边的廪实行大掌柜地虽是一脸寒霜却一言不时、他不由得皱了皱眉。却转瞬又笑了起来。
只见他伸手虚空里压了压,示意大家静一下.然后就听着众人的议论声稍止.胡大海又提高了嗓音说道:“小弟这么做,实在是有难言的苦衷啊,要不然.我会不知道跟着大家的价儿走好处多吗?一石米多赚三两三钱银子.十万石就是三十三万两啊!而我手里有好几个十万石.这加在一起我要损失多少银子?况且,胡某人这么做,还会得罪了诸位同行.指不定以后各位会联起手来收拾我胡大海.我这是图的什么?难道说是因为长安府的穷人吃不起米?不是,不是!长安百姓吃不起米,那是朝廷的事儿.是长安府地事儿.我胡某人不想管.也管不着。再说了.吃不起米有麦子嘛.再不行还有各式的杂粮呢。那么.诸位.我胡某人为什么要冒天下之大不韪.坚持要这么办呢?”
胡大海说到这里.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就连那廪实行的大掌柜的却是紧紧地闭上了眼睛.并不看他。眼睛的余光扫着这一切.胡大海心中一笑.却装作看向屋顶,叹了口气对大家说道:“因为.我这米要是晚卖几天.恐怕这价钱会更低呀!早卖几天,多卖多少.就能多赚多少.所以,小弟不惜开罪诸位.也要开始低价销粮了!这杯酒.是胡某人向诸位同行赔罪了!”
说完了胡大海端起杯子一饮而尽,然后一伸手道:“诸位.请用菜.喝酒.今晚是胡某人向大家赔罪.诸位如果愿意给我胡大海一个面子.那就放开的吃。放开的喝!”
他话是这么说,可是在座的众人谁是那吃不起饭的?虽说太白楼地酒菜昂贵,可是在座的这些人没有一个是吃不起的,所以,胡大海的话音落下,众人却都没有动手地意思,反而是大家又接着商量了起来,摆明了是不给胡大海这个面子了。
谁让胡大海一通话说的半半溜溜地,只说是自己有苦衷,然后就是一再的夸大其词,说什么必须赶紧卖.晚卖了就少赚银子,这反而越把大家心里的好奇心勾起来了。你既然要赶紧卖,那么几天前就开始拉回来了一批了,那时候为何不卖?再则,为何非得降那么多钱卖?最重要的是,你到底有什么苦衷,竟然逼得这么急着把手里刚运来的粮食脱手?
胡大海看到这状况却没有丝毫的不高兴,他笑了笑却又敢忙做出一副慨叹的样子,说道:“唉.看来诸位同行是不准备给胡某人这个薄面了,也罢.多则半月,少则十日,诸位就明白我胡某人为什么非要这么做了!”
这时一个人突然站起来道:“胡掌柜的,咱们大家都知道,你一向是个仗义的人,说话办事都是干脆利索,因此咱们虽是同行,小弟我却始终敬你三分。今日里当着诸位,怎么吞吞吐吐起来,恁的不爽快!有什么话尽管说出来就是,大家得了你的提醒,岂有个不记你好处的道理?”
胡大海闻言呵呵一笑.说道:“周老弟请坐.我知道大家一定是怪我不说出来.可是,我实在是不能说出来呀!一旦说出来……,唉.诸位的粮行买卖大都比我大,分号比我多得多,诸位一旦行动起来,我手里的粮食还卖的动吗?呵呵.所以.今日里胡某人只是向诸位通报一声.却实在是不能讲明原因。”
稍停了停、就在众人深以为然地频频点头的时候,胡大海又道:“大家都是干这个行当的.想必理解我的意思.诸位手里的米都是低价收来的往年存米.所以,你们尽可以多放些日子.等明年卖你们也亏不了.但是我这米可是一路高价运过来的,不赶着卖掉,我就得亏在手里啊!光是那翻晒保管、占用米仓,那消耗得有多大,所以,我胡某人和诸位比不起呀!还请诸位谅解吧!再说了,顶不过也就是半个多月的事儿.大家反正赔不了.就等着瞧就是了.到时候诸位自然明白的。”
这时大家心里越的好奇了,纷纷想这一定是件了不得的消息.要不然为什么胡大海抵死的不肯说呢?
这时刚才问话的那人又站起来说道:“胡兄何必如此.既然今天话都说到这里了,你把你那原因说出来,咱们行当里共议一下,若是真如胡兄所说.咱们行业该共同进退才是。若是胡兄死守秘密.只个人财.那么其后必成孤家寡人哪!胡兄三思!”
“这个……”胡大海犹豫地看了看坐在自己身边的廪实行大掌柜的.这时,众人顺着胡大海的目光也都看了过来。那大掌柜的便咳嗽一声说道:“周老弟说的有道理.胡掌柜的不妨透露一二,我等众人必感激不尽哪!”
胡大海装作思虑不定地想了一阵子.这才一拍桌子道:“也罢,有钱大家赚,我胡大海大不了就是少赚点.想来也不至于赔了多少,那我就跟大家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