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柔难断亦英雄(六二一章)
百程一震,心道:“当年宗主武功还没有今日这般的听有人要害他师门,仍敢单枪匹马的直闯八派合围!更不要说今日只有三派了。”
秦百程看着焉清涵难过,只得皱眉安慰道:“涵儿莫要太过自责,玄机堂这几年破坏严重,消息自不如以往灵通,点苍此来又有参加继位大典的大旗可打,谁会想到他们竟暗里与武当华山联手,先去攻击青城?
不过以宗主的武功,还有本宗这许多精锐在,就算要与大派拼杀,也不可能真就伤了性命,更何况那三派也休想讨的半分好去。”
焉清涵秀眉紧皱道:“但愿如此,只是孙女守在太室,明知他此刻凶险,却不能去帮,心下怎也不安。”
说到此处,焉清涵忽是起身,言道:“孙女要去寻那垣晴!如果他肯出面指认赵不忧里通萧寿臣,华山必乱!华山一乱,三派合手之势立刻瓦解,宗主便不用冒那么大的险了。”
秦百程抬手拦住焉清涵,摇头道:“赵不忧与那垣晴有养育之恩,怕是难以说动,就算垣晴勉强去了,也会让宗主为难,涵儿婚事在即,因为他而与宗主有了芥蒂,终不是好事,可要三思。”
焉清涵坚道:“垣晴与宗主一般,都是重情之人,所以他们才意气相投,这孙女也是知道,可如今宗主身在危难,除此之外。再无他法。
便让孙女去试上一试吧,为了宗主平安,便是日后被他怨了,孙女也是心甘!”
秦百程看着焉清涵眼神之中满是坚定,暗叹口气,放了下手。
焉清涵柔声道:“多谢爷爷。”
看着焉清涵行了出去,秦百程合上眼睛。
“赵不忧欲取其命,那垣晴仍能念当年地养育恩情,而避开他,足见其是何等的重情重义。而宗主也与他有救命之恩。
所以他不惜生命危险来太室相助。
如今涵儿要去迫他两相取舍,当真是教人为难。”
暗摇了摇头,秦百程心道:“只可惜这是如今唯一可做到的,除此之外,太室山上再难有人手可以调动。
精锐都已派出,如今山上更需高手坐镇。涵儿智计虽然出众,可武功终还是差些,水仙脚伤在身,轻功大打折扣,此刻山上除去夜魔外。再无化形级高手,我怎也走不开,否则就只少林一家来袭。都是吃力啊,更何况那柴贤也难让人放心!”
秦百程越想越恼,狠声道:“要不是那贼子挑拨,我万剑宗此刻正是喜气洋洋,怎会有如此危机?真真狠不得将他从坟中拖将出来,劈个稀烂!”.
官道。
“明非先生,你可想的好了?”
张松山四人面色已经开始不耐。他四人在此围住明非先生,时候已经不短,四人本来对行云的实力放心的很,所以也领了命令后,见明非先生未动手,这四人也不那么急切。
可随后韩庸遣去太室报信的人路过这里,得知点苍也是到了,三派足有千二精锐十数高手!这四人就难再待下去了。
张松山心下暗焦,再是高声道:“明非先生。你也知道点苍参与围攻,我等需立刻前往驰援。所以是战是走。还请开口!”
此话一出。明非先生却还在沉思,似有万分重要之事。困扰于他,眉间时紧时松,神情变化不定,至于张松山之言,却似半分都未听入耳。
张松山四人见此,互相望了望,心意相通之下,神剑并举,战意转瞬涌了起来!
罡风激荡!
明非先生受这战意一激,猛的惊醒,心随意动,神剑映心护在身前,口中忍不住道:“且慢动手!”
张松山眉头大皱,摇头道:“可先生等等,我们却等不下去。”
顿了一顿,张松山再道:“明非先生素来刚直不阿,我们四兄弟虽不常履江湖,可也多有耳闻,更何况连宗主也常是夸赞先生。
宗主不想与明非先生为敌人,我们亦是不愿,可想那青城一年前就被八派围过,幸被宗主所救,不料今日又被三派欺上头来!以明非先生来看,那武当华山还有点苍的行为可是正义?”
明非先生被这四人问的一怔,眉头大皱,却是说不出话来。
张松山见状再道:“我们宗主要去救他师门,以宗主地绝武功,武当华山还不足惧,可这点苍一到,就难说的很了。
我们四人承了师父的遗愿,誓要保护宗主周全,宗主此刻身陷险境,先生要还是相拦,我们四人便只好得罪了!”
张松山话音一落,那王柏山亦是道:“我们师兄弟合力与先生一战,且不论胜负如何,先生都是助了那三派为恶,先生阻了我们,便是害了青城和万剑宗无辜子弟的性命,先生一向正直,不会分不清楚善恶!”
明非先生闻言,知道张松山四人不想与自己为敌,这番言语挤兑,便是要自己动不了手,毕竟张松山四人就算是胜了,也必会负出极大代价,再也无能力前往驰援。
“就让他们去吧。”明非先生正犹豫间,一个声音不徐不急的传来。
明非先生听了,面色一变!
一个老者,身着淡青色长袍,自远处施然而至,就见这老者身形高体阔,既有长者的仁厚又暗隐威严,缓缓而来不着丝毫火气,可张松山四人见了,心下竟起了膜拜念头!
“德皇!”
张松山四人曾是在剑竹岛上见过德皇,以德皇的威姿,自是深刻在心。
德皇行来,似缓实快,转瞬便到了近前,明非先生上前见恭敬一礼道:“师尊可是要让他四人离去?”
见德皇颔一笑,明非先生暗松了口气,映心随即回归鞘里,朝张松山四人拱手道:“四位请了。”
德皇在旁,张松山四人不敢多言,称了谢,急驰而去。
是非善恶不由衷(六二二章)
张松山四人去的远来,明非先生转身道:“师尊,方过行宗主,依行宗主所说,那夜少林,除了双方之外,还有旁人在场,可做证明,只不过他不想透露那人姓名。”
德皇微笑道:“他既然如此说了,必有原因,想来应是担心给那证人引来麻烦。
这些大派如此兴师动众,并非全是为少林报仇,其所图者,不过是剪除异己罢了,如果因这一证人而坏了他们的大事,难保不心生报复,那这人日后便有难了。”
明非先生眉头一皱道:“可若没有人证,行宗主如何取信于人?”顿了一顿,明非先生忽道:“师尊可是信了行宗主之言?”
德皇微微一笑道:“为师早便是信了,以行云的脾性,断不会做出这等施毒放火的卑劣行径,自是有人背了他做下的。”
明非先生闻言,沉默片刻,黯然道:“师尊,行宗主去往驰援青城,这一战胜负难料,万剑宗若是输了,那弟子可还用赶去太室?”
德皇不答反问道:“你可是心有不满?”
明非先生出奇的没有解释,似是犹豫,德皇只是微笑,也不催促,片刻后,明非先生才答道:“方才那四人说的到也不是无理,八派先是迫的青城封山,后又合围青城,要非是行宗主不顾一切来救,怕已被灭,如今更是被人在路上拦截。
武当、华山还有那点苍身为名门,却行那山贼行径。着实可耻,弟子今日阻了万剑宗,便等于是助了那三派,心下亦是暗耻。”
德皇微笑了笑,接道:“为师心中亦以为耻。”
明非先生一怔。便在此时,就听远处人声马嘶,不片刻,人马已近!却是万剑宗的驰援来了。
这数百人虽是看到了德皇和明非先生二人,可心急行云安危,自无一人招呼询问,只呼啸而过!
明非先生见了,忽是问道:“师尊不阻这万剑宗地人马?”
德皇闻言摇头道:“为师阻他们做甚么?”
明非先生眉头大皱,沉声道:“弟子明白了。弟子能明辩是非。全赖师尊所赐,所以这是非善恶,弟子懂得,师尊自不会有差。
只是师尊眼中并无门派之分。所谓善恶是非亦要看的长远,一时小恶若能换得大善,师尊亦能去做。这万剑宗也好,武当三派也罢,折了元气,便再无野心,这江湖也就能宁静下来。”
德皇微是一怔,随即展颜道:“你都已知道?”
明非先生点头道:“师尊虽不曾与弟子讲明过,可弟子行走江湖多年。尤其是这几年风云激荡,终也有所耳闻。”
德皇微微一笑道:“为师并不想瞒你,只不过你为人太过梗直,不善变通。这大善大恶之间难做把握。
与其如此。不若能明辨眼前是非即可。能明辨眼前是非,虽难得长远。可却能对的起自家良心,做人无愧于世,已是足够,这便是为师给你取的名号之意。
为师并不希望你强求自己,各人心性不同,走的路亦不同,为师有为师地路,你亦有你的路。”
明非先生闻言,垂了头去,半晌,如释重负,笑道:“师尊之言,弟子谨记在心!
师尊心存江湖大道,自有师尊考量!弟子愚鲁,难做企窥。对弟子而言,武当三派阻截青城是恶,弟子便应驰援,眼前有千多性命要救,绝不可旁观!”
德皇点了点头道:“如何决定,你自下决断便是。”
明非先生闻言,神情变的肃穆,整了整衣衫,恭恭敬敬的朝德皇深施一礼,随后反身驰去,正是去那行云驰援之地。
“你这弟子比你要正直许多。”
明非先生方是走了,就见道旁的林中又是转出一人,口中的言语竟是对德皇毫无敬重之意。
这人竟能瞒过张松山,甚至明非先生的耳目,不过德皇却似早有所觉,也不转头,只是一笑道:“严枝兄也是到了。今日此地高手云集,不论结局如何,日后都不失为一段佳话。”
来人竟是飘渺天宫主人!
飘渺天宫主人闻言,冷道:“我能不来?嘿,那万剑宗竟是敢迫我,言我东文鼎若是不履诺言来助,便要将我食言之行,公告天下。”
说着,飘渺天宫主人冷哼一声,道:“有意思,好胆识!”
德皇闻言,微笑道:“严枝兄可是在生气?”
飘渺天宫主人冷道:“我气什么?这诺言是我当年许下的,之前犹豫已令人惭愧,怨不得旁人相逼。反到是比你这满口大德大善,却能眼看着数千人拼杀生死而毫不动心之人强上百倍。”
望着去路,飘渺天宫主人道:“自家弟子去了搏命,你却有心与我闲谈?那明非品正行端,要是我徒,怎也不会由他一人去那凶险之地。”
德皇闻言,不以为意,摇头道:“严枝兄太过感情用事,这江湖纷乱的根源,便在于此。”
飘渺天宫主人冷道:“莫说那出家人地一套与我听,人若没了**,可还是人?”
德皇却是笑道:“我既要谋这江湖大道,便不能有人间感情,否则必会被这感情左右。我那徒儿数十年来,未违过我一次,如今我放任他去,实是为他好,严枝兄也不必嘲讽。”
顿了一顿,德皇转过身来笑道:“不知严枝兄此来,可是相助万剑宗?有严枝兄相助,此战,万剑宗与青城必胜无疑了。”
是非善恶不由衷(六二三章)
云和焉以谢驰的快极,不多久,已是渐闻呼喝打斗之头一皱,心下暗道:“糟!终是战了起来!”
行云更是急切,脚下再是力,焉以谢已是跟不上。
二人转瞬已到战圈之外,这双方四派,将近两千人混战在一起,自不可能堆在一起,魂级高手的战斗最是酷烈,各派门下弟子都被那剑风罡气逼的不能近身,只得散开,各去寻了对手,如此,这两千多人散将开来,可就广了许多。
行云此刻才是到了圈外,根本便望不到自己那六个师祖的战况。
“什么人?”
行云正要举步闯将进去,就听身侧风声一紧,有剑袭来。
转目看去,举剑而来的是个三十岁许的年轻道士,这道士还懂些规矩,虽是递剑来刺,口中终还是打了招呼,不算偷袭。
那道士不过剑罡级的武功,在行云的眼中自然不算什么,甚至他根本便没有出手的意思,自有一旁跟上的焉以谢出剑将那人挡下。
那道士见行云和焉以谢二人自嵩山方向而来,行云又是穿了与青城相似的青衫,便认做是青城的援兵,心中一急到是未注意这二人远不是他所能抵敌。
就听得一声闷响,那年轻道士被焉以谢后至的一剑架开,登时如遭电,“噗”的一口鲜血喷出,登时重伤到地!
焉以谢冷道:“敢袭我宗主?”
焉以谢本是跟在行云身后。行云地度对他来说已是吃力,慢了行云一步,那年轻道士的一剑,焉以谢也只能架开,否则以他的实力。那道士贸然出手,结果怕是一击被杀。
不过随着焉以谢一步踏上,真气回转,龙阳金光大炽!眼看就要再补上一剑!而那道士重伤再无还手之力。
行云见了,眉头一皱,身手挡住焉以谢道:“先不忙取他性命。”
焉以谢也不问原由,当下回剑肃手道:“是。”
那道士险险的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有些呆住。焉以谢方才的杀气威压,实是他这三十年来所仅见,就算他能有武当本门长辈高手赐招地机会,也终不会体会到如此杀意!
行云看了看焉以谢,言道:“非是我妇人之仁。而是这人已经重伤,杀与不杀都不可能再为战力,此刻杀了他,除了更增怨恨,别无他助。”
顿了一顿,行云再道:“真要是此间之事当真无可挽回。再杀不迟。”
说到此处,行云的面色也是冷了下来,此刻不杀,为的不过是留些余地,毕竟就算援兵到了,与三派的实力也不过是伯仲之间,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两败俱伤之局。不到万不得已,行云怎也不愿看到。
焉以谢闻言微是一笑,道:“宗主乃万剑宗之主,行事可一意决断,以谢自是遵守。”
二人正说间,就听一旁忽是有人道:“可、可是云师弟?”
声音微弱的很。
行云转头看去,正见一个青城门下坐了在草丛之中,胸前一道剑痕可怖,半身浴血。显然身受重伤。
“那道士便是从这里跳将出来,这师兄的伤想来便是他留下的。”行云心下暗道。只不过行云在青城时,一直未与同辈交往,所以虽是知道此人是自己的师兄,可却叫不出姓名来。
行云眉头大皱,急上前两步扶住那青城门下,伸手捉住他地脉门窥探,觉并无什么大碍,这才松口气道:“伤势虽是不轻,可无性命之碍。”
行云不认得这青城门下,可他却是认的行云,方才因为跌坐在地,又有焉以谢遮挡,所以才出声相询,此刻行云伏下身来,自是立刻认出,欢喜道:“师弟来了,青城有救!”
说话间竟是手舞足蹈起来,登时牵扯到伤口,血流的更是多了,不过这人却似无所觉,只是急道:“师祖他们虽然武功高强,可那三派贼子的高手更多,师祖们寡难敌众!还望师弟去救!我这伤却算不得什么!”
行云闻言一怔,心道这不知名的师兄竟能不顾自身地安危,此时此刻仍心念师祖。虽然武功不高,可这品性却是令人称赞!
再是抬头看去,就见这周围三三两两的战斗,每每都是青城一二人被三派的四五人围困其中,甚至更多!可人数虽在劣势,却个个奋勇!
行云心下一震,不禁脱口道:“这般景象,两年之前,甚至在那青城之围前,都难见到!”心下虽仍暗忧青城的安危,可一股欢喜之情已是悄然升起。
焉以谢在旁也有所感,笑道:“一派存亡,志气更是重要,这两年忍辱负重,青城上下的武功虽没有太大进步,可之前那颓颓暮气却是一扫而空,只要能撑过眼前这关,青城再起之日,可便不远了。”
行云闻言,大是赞同,当下对那师兄道:“暂且委屈师兄在此歇息片刻,师弟先去救下列位师祖。
不过师兄且放宽心,万剑宗援兵随即便到,必不会让青城一脉元气折在今日!”
那师兄在青城亲眼见过行云武功,此后更是听行云破过少林伏魔大阵,自是信服的很。
行云见状起身,走到那武当道士身旁,那道士已经由方才地震惊中清醒过来,看着行云逼进,心头大骇,毕竟那青城门下是他所伤,而此刻的行云要他性命,当真是易如反掌。
不过出乎他的意料,行云只是封了他的大**,沉声道:“我已让你闭了口,免的我走后,师兄被你所伤,今日你们在此阻截我师门,你最好希望不成功,否则我必不会放过你们!”
言罢不再理会他,转头对焉以谢道:“我去寻师祖,你且去救我师门子弟,虽只有我们二人,可能救得一人便是一人,等随后援兵到来,便由你指挥!”
说着,大有深意的看了焉以谢一眼,道:“援兵到了,能不杀人便不杀人,以救人为主,事若有变,听我命令。”
见焉以谢恭身应诺,行云脚下力,两股内罡同时运转,朝那战圈内驰去。
是非善恶不由衷(六二四章)
云和焉以谢经那道士耽搁,周围争斗之人都已看到青援,三派门下登时分出不少人来援手,行云不想与他们浪费时间,脚下再一加,便似一阵风般的由这些人中穿了过去,那些普通弟子哪里拦的住?
再等反应过来,面对的是焉以谢那刚猛绝伦的龙阳。
焉以谢的武功,对付这些人自是绰绰有余,不片刻便是数人中剑!
这美似天仙般的人儿,出手却是刚猛狠辣,万难抵挡!三派门下苦不堪言的同时,周围的青城门下却是松了口气。
看着行云几已消失了的背影,焉以谢开口长啸道:“万剑宗主到此,无意为敌者回避!胆敢与战者,格杀勿论!”
人的名树的影,行云这两年来名声之强,整个武林为之侧目,大派亦不例外,这些普通门下,面对江湖人时再是骄傲,却也不会认为自己能是行云的对手,哪怕是阻上一阻,都不敢想。
“这可是在青城山上独败四大化形级高手,在太原一战,领万剑宗门下大破少林伏魔大阵的人!”
行云正奔驰间,听焉以谢这一声大喝,暗点了点头,随即忆起一年前八派合围青城的景象,当时自己武功远不如今,都还能一路闯将过去,更何况现在?
想到这里,豪情大起,焉以谢的话声方落,便似是在为他的话证明一般,行云的长啸骤起!
啸声磅礴,似滚滚惊雷,连绵而来!
就算没有之前焉以谢的提醒。那行云身旁的三派子弟都也会被行云这声长啸震地气血翻腾,头昏眼花!手上的剑,哪还递的进去?自是被行云长驱直入!
无华子的对手是点苍派掌门安静仙,相较之下,二人武功相差无几,可青城被三派压制。无华子却不能专心一处,要非是心中一股不屈斗志支撑,早便是输了。
再看自己的几位师兄,无光子、无阳子分别被曲正秋和蔡培峰缠了住。这四人捉对厮杀,一时难分胜负。
无光子分光神剑在手,追风二十四剑使来,慢说追风,怕是都可追电逐光!曲正秋的千缕亦是毫不逊色,千百剑丝便如千百道剑仞忽闪。无光子可追电逐光地快剑竟被他一一接上,正是针尖对了麦芒。二人之间异啸连连,眼力稍差者,便只看到一蓬蓬的剑雾,就连剑影都难分辨。
无阳子的舞阳与蔡培峰的烈阳并举,腾腾热浪翻滚。直让人疑那刚离去不几日地酷暑重来!这四人周围更无一人踪影,就连各派掌门都避了开去。
无心子则是被华山派的郑严挡住,二人斗的难解难分。无尘子的对手罗其星,那罗其星当了众人的面,自是全力以赴,好来证明他这连番的失利,并非武功不济,是以,无尘子守多攻少,不过一时到还能支撑。
可无明子却已大是危险!他地对手便是那号称武当玄字辈最强的玄亨真人!此刻正被逼地步步败退!身上小伤已不下十处!
“武当和华山掌门还未动手,我青城就已无半分胜算!”
见自己几位师兄虽大多还能支撑,可已再无战力,反观对方,尚有许多高手未下场!
更何况青城六子虽能支撑,可门下子弟却一个个的到下,无华子心头滴血,暗悲道:“几位师兄早要是听了我的言语,不对那少林武当存有幻想,全力来助云儿,有云儿和万剑宗的支持,也不至于落的今日地步,落个孤立无援,被三派围困至死!”
无华子暗悲,安静仙地心下却也不平静,他是三派掌门中唯一下场动手之人,自是难以甘心。
想那武当和华山的掌门都在旁作壁上观,却只他一人落场,同是掌门,却分了出高下,要非是他抢先一步,选了无华子做对手,为自己找了台阶,这面子上便输了。
可毕竟点苍与其他大派比起,终是弱了些,派中还要留下高手坐镇,此番前来,魂级高手,便只有他和蔡培峰,他不出手,点苍也就再没高手。
二人武功一般,心下也不平静,一百招过后,谁也未占上风。
与安静仙战了许久,眼看自家门下越伤越多,无明子也已快支撑不住,无华子收拾心情,双眉一立,手上的英华剑锋芒更盛!
安静仙第一个感觉到,眉头一皱,心道:“他要舍命相拼!”
他未猜错,无华子正是此意,青城今日结果,几已成定局,无华子地心中便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战死,也不能再令青城二字蒙羞!
非只是无华子,其余五子的对手亦是感觉到了异样!
武当掌教玄元真人见了,摇头道:“无量天尊,青城六子舍了性命,可难抵挡。想今日一战,为的是武林百年安危,我们也不需讲什么江湖规矩,便就一起上了,就算落的旁人耻笑,说我们胜之不武,却也由的他们吧。”
玄元真人话声一落,无光子不屑道:“想联手群殴,无需找那么多的理由!这里全是你们门下,又有谁会泄露你们今日的无耻?”
赵不忧闻言,冷笑一声道:“看你是将死之人,便由你逞这一时的口舌之快!”
要是往日,赵不忧与无光子差了一辈,哪会用如此口气说话?无光子闻言,心口便似要炸开,大叫一声,便要舍了曲正秋,用手中的分光神剑刺那赵不忧千百个窟窿!
可曲正秋哪会让无光子如愿?当下一闪身,千缕携千百剑丝,将无光子的去路封了个严实。
高手过招,哪容的丝毫分神?无光子被赵不忧言语撩拨,心绪不稳,登时落了下风!只得眼睁睁的看着武当和华山的掌门带着一众高手跃了到自己那些师弟身旁!
无明子、无心子二人与郑严、罗其星本是战的不分胜负,此刻忽是多了个同样武功的高手为敌,登时大落下风,而无尘子本就不是玄亨真人的对手,再被旁人围住,一声闷哼,左肩重伤!眼看便要性命不保!
便在此时,焉以谢的话声忽是传来道:“万剑宗主到此,无意为敌者回避!胆敢与战者,格杀勿论!”
众人一惊,随后行云的啸声,更似惊雷在众人耳旁炸响!
“是云儿来了!”青城六子均是一喜!
是非善恶不由衷(六二五章)
人看去,就见一道青影随那滚滚长啸急驰而来,不是
那三派高手见了,齐齐一愕,手下登时一缓,青城六子的压力终是松了下来。醉露书院
无尘子本就不敌玄亨真人,再有玄亨真人的师弟玄通在旁相助,更是难做招架。
那玄通的武功虽不及玄亨真人,可却并不比无尘子差多少,他这一加入,无尘子大觉自己的情势如雪上加霜,不片刻便被玄亨真人一剑重伤左肩,右肋也被玄通真人刺了一剑,虽都未伤及要害,可这伤势却是不轻,鲜血由这两处伤口喷涌而出,要不腾出手来救治止血,待不多时,便会血尽而死!
其余五子看在眼中,却偏是毫无办法,他们自己身前的压力亦重,玄元真人一声令下,三派高手尽出,他们哪还分的了身?正以为事无可救之际,行云长啸声起。
来的正是及时!
行云一路奔驰而来,因焉以谢的警告在先,再有自己深厚功力的震慑,三派门下哪个敢来拦阻?便是有那心思,面对行云的度,也只能有心无力。
行云驰的虽然轻松,不过心下却越来越是沉重,他越是往战圈深处驰去,青城门下的死伤便越多!余下的也是陷入苦战。
“这可都是青城的精锐啊!青城未来再起,便是要靠他们,可今日却要全都折在这里!”
行云越看越是心痛,怒火也是愈炽!啸声更加高亢!此刻心中的滚烫,也只好凭这啸声泄出去,行云怕自己一旦停下,就会忍不住大开杀戮!
便在这煎熬之际,行云的眼前忽地一阔,再无四派门下纠缠,不远处,正见到自己六个师祖苦战。
就见那青城六子。对手却足有十余!而且无尘子已经重伤,眼看性命便要不保!
行云暗哼了一声,再难按奈。醉露书院啸声一停,随即怒道:“堂堂名门之长,却也学江湖宵小般聚众群殴,好不要脸!”
铁剑断桥双双出鞘,青白剑罡遥指,人还未到,威压却已铺天盖地!随着行云急驰,暴卷而来!取的正是要对无尘子下杀手的玄亨真人。
眼见自己这威压暴卷,行云的心下也是一动。
行云月前凭刹那和天命的化魂一击。胜了萧寿臣,在那之后并非全无所得。断桥的剑脉不全,所以才无法化形。可天命那日却是另走蹊径,并未由剑取胜。而是用那无匹威压,震慑萧寿臣的心神。
想天命生前何等强横,就连德皇与飘渺天宫主人都自认不是敌手。于那天雷之下亦能强延性命。由那份强横而生地威压当真可以藐视一切!
强若萧寿臣亦被慑住。从而露出破绽,其威力可想而知。
经那日一战后。行云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去修养生息,虽然内力退步半筹,可却也让他对如何运用天命有了些体会。
刹那的化形已在自己地掌握之中,天命却因断桥剑脉所阻,使的自己空有两倍化形之力,不能以双剑化形来施展联剑之术,这一直是行云的心病,不过如今却有了解决之道。
“我何不学一学天命前辈?”
想到做到!
行云当下强驱天命,登时,远胜过自己气势的威压透体而出!虽然没有天命亲自施展的那般强横,可那凌厉霸道,藐视天下之概,终不是行云自家性子所能做到。
如今借助天命,就算只是借用,也足以震慑这些高手的心魄了。
那玄亨真人眼看就能将那无尘子毙于剑下,虽不是杀得行云本人,可杀了行云的师祖,也算能出口恶气!不过就在这一瞬间,行云的啸声便起,大惊之下,再看去,行云的滔天威压已至!
被行云那双剑一指,玄亨真人顿觉似泰山压顶,身若千斤般重,一时竟是动弹不得!心下不由得大骇!
“强若萧寿臣都逃不过,漫说是你!”
行云见玄亨真人似要挣扎,当下冷哼一声,人已闪至玄亨真人地身前,铁剑随即化形,一式吹雨断桥,电般刺出!
这一剑快到颠毫,玄亨真人就觉眼前一闪,随即肩上一凉!
一息之后,玄亨真人才听得“砰”的一声闷响,带着那姗姗来迟的剑啸,提醒着他,方才刺中自己地,便是眼前这个少年!
这一瞬,玄亨真人没有丝毫对死亡的恐惧,有地只是无尽的心灰意冷,暗道自己败于这少年剑下后,苦练这么久,如今再一交手,反连一招都抵敌不过!当真可笑可叹。醉露书院
焉以谢出声警告,行云长啸而至,玄亨真人中剑,这一连串如电光石火
高手竟都没能阻住!
当然,这些人都有对手,又各自为战,距的有些远了,行云电般驰到,出手又是快极,他们便是想救,都来不及。
而此刻玄亨真人地身旁,就只有他那师弟玄通一人,不过当时玄通也被行云运起地天命威势压地一窒,虽然行云的目标不是他,可距离实在太近,玄通修为又不如玄亨真人,这一窒过后,再想出手,已是晚了。
随后就听得又是一声闷响,玄通真人也被行云刺倒地上!
此时此刻地行云可不去讲什么道理,眼前这两个围攻自己师祖的,便是敌人!他哪还会给玄通真人机会?刺倒玄亨真人后,随即再借天命的威压,慑住玄通的心神,铁剑再一记吹雨断桥,玄通真人应剑而倒!
由远处奔驰而至,瞬息间只出两剑,便将武当玄字辈的两大魂级高手刺倒!这简直是神话一般!
行云威名早盛,可在场中人,任谁也未想到他竟强到这般地步!再看行云,只见他立在原地,除了面色阴冷外,毫无勉强之感,脚旁倒着的玄亨和玄通两人,就似没有让他浪费哪怕一丝气力!
满场皆惊,一时间满是倒抽冷气之声!
青城六子却是喜不自胜,同是心道:“云儿武功竟精近于斯!今日可是有救了!”
其实行云此刻已经没有半分力量再动,这付气定神闲的样子不过是装出来的。
两次全力强运刹那和天命,已是行云的极限,此刻的行云正在暗自调息自己体内混乱的两股内罡,要是玄元真人他们不顾一切的扑将上来,行云可就无以为继了。
自己能两剑刺倒玄亨和玄通,除了真正的武功外,也因为自己出人意料,占了便宜,敌人要是早有防备,万不可能如此轻松。
行云心下明白的很,所以稍做调息之后,他没再继续动武,而是上前一步,为无尘子点**止血,好给自己多争些时间。
那无尘子被行云所救,捡了命来,面上满是惊喜,正要开口相谢,可转瞬一丝愧疚浮现,懦懦道:“云儿,我们……”
行云闻言,眉头一皱,阻道:“五师祖还请到一旁养伤,有甚么话,等此间事了,再说不迟!”
行云携方才两剑之威,又是久居高位,这番话说的不容置疑,无尘子竟是一窒,立刻便住了口。
其实无尘子要说什么,行云心下清楚:“要不是大师兄护着思蓉来太室,青城此刻怕已经是敌人了,想六位师祖中,六师祖自是向着我,无阳子师祖已无权利参与,所以反对来助我的人,就只有那其下的四位师祖了。
五师祖刚被我救了一命后,面现愧色,这开口所说的,无非是道歉罢了,此时此刻,说之无用。”
行云的心下并不恨无尘子,青城当初就算不来相助,也是为了青城自己的安危考虑,青城是行云的师门,这便等于是为行云自己师门的安危考虑,行云又怎么会去恨?
所以行云阻了无尘子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敌人仍是势大。”
确实,那三派高手并非是没见过市面的人,虽会被行云一时的雷霆手段震住,可绝不会长久。倒了玄亨和玄通两人,三派高手却仍是众多,再有了防备,行云一人,怎也不可能胜过这么多高手。
今日之局,展到现在,越的难以收场,万剑宗的援兵未至,行云全副精力都要放在此处,哪还顾的上说话?
不出行云所料,他话音方落,便听赵不忧大喝一声道:“那行云只身而来,正是机会!我等当一拥而上,除魔卫道!如等万剑宗的援兵赶来,难保不成一场恶战!”
行云闻言,心下一冷,转目望向赵不忧,心道:“在我未入这江湖之前,便与此人恩怨纠缠,今日他又来坏我大事!”
想到这里,行云不禁暗恨道:“不如便借这机会,杀了他,看他还如何挑拨是非!”
一时间,行云只觉得杀意难忍!
是非善恶不由衷(六二六章)
不忧这一声喝,登时将众人惊的一醒,玄元真人高宣点头道:“正该如此,那行云的武功之强,实是出人意料,为这武林安危和我正道子弟的性命找想,联手亦是应当。”
行云闻言,更是难捺愤怒,杀意更浓,心道:“在我的面前竟还如此颠倒黑白!怕是要杀的不只是那赵不忧一人!”
不过行云虽是盛怒,却还未失理智,万剑宗的援兵未至,自己一人再强,也不可能是这许多人的对手,刺倒玄亨玄通,不过是巧合。
“此刻需要的是拖延时间,只要等人手赶到,我便主动许多,到便是借这机会将他们杀个干净,也不是不可能!”
行云正强压心头火气,忽觉脚旁一声异响,低头看去,却是那受伤的玄通真人剑伤难忍,轻呼出声。
反关那玄亨真人到是紧闭了嘴巴,虽然眉头已经痛的拧在一起,却也不出半点声息。
看到这两人,行云的心下一动,暗道:“我既要拖延时间,不如将这二人当做人质,那武当掌教当了这么多人的面,难道还敢不顾自家师兄弟的性命?”
刚想到这里,行云却有暗摇了摇头,心道:“我怎能学他们那般无耻?劫人为质,如此卑鄙之事,我若做了,岂不是与他们一般无二?那时,我又有何脸面指责他们?”
行云正犹豫间,忽然身后惨叫连连,此起彼伏!大惊之下,回头看去,却是被自己长啸震慑的那三派门人子弟,此刻已从震惊中清醒过来,虽不敢上前与自己为敌,可却不会怕了青城门下,这时一个个举剑再攻。那声声的惨呼便是出自青城门下之口!
青城门下已有了死志,个个奋不顾身,可奈何没人身前最少也有两三对手,两年苦修,时间毕竟还是短了,终是难逃毒手。或死或伤,在行云的眼前,一个个倒下。
余下的青城子弟已是对自己同门的惨呼充耳不闻。只是浴血奋战,却无一人逃脱!
与那两年前在嵩山之盟时,败在点苍之手相比,同样不敌,如今虽悲惨许多,却显的大为壮烈!
行云只看的目眦欲裂,可这两千人混在一起,自己武功再高,救起人来也是杯水车薪,更何况三派高手正围住自己的师祖。行云分身乏术,不由得暗恨道:“我欲行地正,不想学那些卑鄙行径,可怎也不能因为我这坚持而坏了师兄师叔们的性命!青城的未来,绝不能折在这里!”
行云暗一咬牙,定下心来,忽是冷笑,自语道:“这却怪不得我了。”
那玄亨和玄通被行云寒冷的目光扫过。任修为如何高。心下也不禁暗一寒战。
与此同时,那玄元真人这一点头,赵不忧大喜,忙道:“掌教睿智,那行云一年不见。武功便有突飞猛进。
又是投身邪派做那邪派领,如不及早铲除。假以时日,我正道必无葬身之地!”
赵不忧这话虽是夸张,可行云进步之,在场众人有目共睹!如果说当年嵩山之盟,行云以十六的年纪晋为魂级还算可以接受,可区区一年,便能在青城连败四派化形级的高手!这已是骇人听闻!
更何况又是不到一年,再见了面,此人竟一剑一个,只出两剑便将武当有数地高手刺倒在地,那玄亨真人的武功可还在玄元真人之上!却连反抗之力都无,这已不是惊人这般简单!
“这行云如今才只十八岁啊!”
众人心下一顿,谁知再给他一年,会是个什么结果?万剑宗的实力又是那么令人忌惮?
赵不忧地话,众人心下亦是赞同的很。
见这些人纷纷点头,赵不忧暗喜,那萧寿臣虽是死了,可垣晴却是不见!赵不忧哪会心安?那夜负了垣晴直下华山之人,赵不忧也不是没有怀疑过行云,能做出那等惊世骇俗之举的,满江湖没有几人,而肯出手相助的,更是少了,所以赵不忧怎也要灭了万剑宗,今日行云来救青城而落了单,如此大好时机,怎能错过?
正暗自庆幸计已得售,赵不忧的眉头却忽是一皱,又道:“掌教,那行云武功如何,大家也是亲眼得见,要敌住他,只凭我们几个可是不行,还要麻烦几位师叔出手。”
无光子的对手是自己的师叔曲正秋,无阳子的对手则是点苍的蔡培峰,为了抵住青城派两大化形级的高手,华山和点苍可说出了全力,反观武当,那易辛子,以及自己都不认识地老者,却在一旁悠闲的很!
就是方才自己都下场与人联手围攻青城六子,那易辛子也是未动分毫,要不是看在玄元真人也亲自动了手,玄亨玄通也卖力的份上,赵不忧早便怀疑武当是不是另有打算。
如今行云举手投足间便将玄亨玄通刺倒,以至生死不知,赵不忧心骇之余,也终是找了到借口,要武当尽这全力。
玄元真人见自己两个师弟生死不知,心下亦焦,转头看去,便见那易辛子一笑道:“那行云比一年前又强上许多,这进步之,可真是出人意表,当真是后生可畏。”
说着,对身旁那面容古朴的老人道:“师兄,你看这行云可还值得出手?”
易辛子此言一出,赵不忧心下一惊,行云如此武功,那易辛子竟还敢如此言语?
不过赵不忧却不认为易辛子狂妄,这易辛子虽然也是败在行云的手下,可以他精通那测算之剑看来,定不会是浮躁之人,如此看来,这个古拙老人,定有过人能耐!
只是自己当真不知武当还有这么一个人物,心道:“可惜师叔与那无光子战的正紧,无法询问。”
是非善恶不由衷(六二七章)
面容古拙的老者赵不忧不认得,行云更不可能认得,寻秦百程,问过各派高手的名姓,但这看起来比那易辛子还要强的武当高手,却从未听闻。
不过行云也同赵不忧一个心思,那便是易辛子绝不是狂妄之人,而且有那少林的剑舍利在前,行云也不会认为同是名门两大巨擎的武当没有什么后手余地,便是此刻再多出一二神秘高手,也不希奇。
易辛子问了那老者,众人目光也都随了过去,就见那老者面上如古井一般,没动分毫,只是淡淡的道:“自是值得动手,只不过那少年的武功奇高,我并无胜算。”
易辛子一怔,肃容道:“师兄此话可是当真?那行云的武功竟是高到如此地步?”
那老者淡然道:“未曾动过手,自不能知谁胜谁负,可那少年方才的威压却是令人熟悉,要是没有猜错的话,我连三成胜算都无。”
那老者坦坦荡荡,不以自己不敌为耻,便似是在说他人一般,却是更令易辛子惊讶,不由得望向行云,眼中疑惑不定。
易辛子本以为有自己这师兄出马,行云再强,也定不是对手,可谁知却是这么个结果。
那老者声音不高,可以行云的修为,自然能听的清楚,心下也是一惊,暗道:“我的威压令他熟悉?方才我一意运用天命威慑玄亨玄通,莫非他指的是这个?难不成他竟与天命熟悉?”
除了易辛子和玄元真人外,其余之人皆听的糊涂,可那老者淡泊谦冲的气势,令他们难以开口相询。
那易辛子摇头道:“师兄不能稳胜,而以师兄为人,又定不会与人联手,看来今日要拿下那行云,可是难了。”
老者淡然道:“我虽不能胜过他。可却能助你们拖住那无光子和无阳子,至于之后如何,便随了你们。”
一人便能抵住无光子和无阳子!
众人一惊,不过随即暗喜,那赵不忧笑道:“有师伯此言,那行云小儿今日便难逃了!”
那老者如果能拖住无光子和无阳子。曲正秋和蔡培峰便能退下来,再与那易辛子联手,三个化形级的高手还拿不下一个行云?更何况还有这一众魂级高手在旁助阵!
赵不忧喜的眉开眼笑。那老者仍是不做声色,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行云直听的眉头大皱,此刻他的内息也已经调整顺当,耳旁青城门下惨呼仍是连连,再也没时间去推测那老人身份,更不可能让那老者拖住自己的两位师祖,好让那曲正秋和蔡培峰腾出手来围攻自己,于是沉声喝道:“都给我住口!”
玄元真人和赵不忧等一众高手,闻言一惊,纷纷回剑护在身旁。却见行云根本便没有动,正尴尬间,就听行云道:“玄元掌教,不知你还要不要你师兄弟地性命?”
玄元真人一怔,随即恍然,面色登时沉了下来!
赵不忧则是大讶,竟是奇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行云被赵不忧问的眉头大皱,不知那赵不忧是否在明知故问。
行云虽想拖延时间。可却不能让青城门下再增死伤。这才唯此二人为质,行云本就引以为耻,只是顾及到同门师兄师叔的性命,才不得不耐心道:“这二人为质,玄元掌教要是还顾念同门情谊。便让你们的门下停止攻击!”
赵不忧大是惊讶。与玄元真人对视一眼,均是看出对方的震惊来。赵不忧并不是听不出行云话中之意。只是这实在太出乎他的意料:“这行云也会做出此等要挟之事来?”
这二人怎也没想到行云竟会用人质要挟,他们虽然口中说行云是邪派之,但内里却都知行云为人,谁会想到今日这行云竟会挟起人质来威胁自己?
自己地师兄弟没死,固然是好事,可行云这一开口,玄元真人只觉得汗水顺了额头泊泊流下。
行云方才那番话,都是由内力迫出,那些正在圈外争斗的人都听了清楚,武当门下自是破口大骂,华山点苍门下亦无好言,行云听的直皱眉头。
只是他如此做,为地就是让这三派门下听到,好给玄元真人施加压力,所以也只好任由他们谩骂去了。
无华子与安静仙斗的正紧,闻言,心头登时一酸。
行云的禀性为人,他比旁人了解的深,行云这几年在江湖一直是顶好的名声,却不想今日为了青城,竟全舍了去!心下怎不暗叹?
“云儿为了青城付出的是如此之多,我们实在是亏欠了他太多啊。”
可无华子却是有心无力,方才一度被人联手合围,所以他也受了些伤,虽不重,可再与安静仙斗将起来,便落了下风,此时只得全力周旋,再无暇旁顾。
行云身侧的无尘子被行云所救,心下更是惭愧,正要说话间,就听那地上的玄亨真人忽是高声道:“师弟莫要理这小贼!武当称雄江湖,从不受人要挟!再者,我玄亨却也不怕!大不了便是一死!”
那无尘子闻言,面色一变,怕这玄亨真人坏了行云的大事,当下忍了伤痛,上前点住玄亨真人和玄通真人的**道,玄亨真人登时哑口,只能以目怒视,却再说不出一个字来。
行云朝无尘子点了点头,再对玄元真人笑道:“武当门下倒是有骨气,不错。”随即沉下脸道:“不过今日青城门下已死地够多!杀你武当几人,也不算什么,既然他不怕死,那杀了便是!”
言罢铁剑转到身前,做势欲刺!
玄元真人急忙阻到:“慢!且慢动手!”
行云本意也不想杀了玄元真人和玄通真人,否则他也不会挟这二人为质,而且行云的铁剑何等快?要真的去刺,哪还用作势?
玄元真人虽是明白这道理,可终不敢拿自己师兄弟的性命冒险,当下开口阻止,行云也顺势停了下。
就见行云冷道:“掌教可是要手下门人停手了?”
赵不忧见状大急,忙道:“掌教还请三思!那小贼不过是在拖延时间!他既然得了消息赶来,身后自有万剑宗的援兵!此刻要是停了手,便是中了他的奸计!”
玄元真人闻言,眉头拧在一起,当了华山和点苍的面,他不好听了行云的,可要是不听,他亦是无法向自家门人交代,毕竟在行云手上地可不是一般弟子啊!
玄元真人不禁犹豫起来。
是非善恶不由衷(六二八章)
元真人犹豫,行云却没那时间等待,就见行云的脸色沉,玄元真人的心下随着越紧,行云出手劫人为质,已是出乎他的意料,此刻的他再也拿不准行云会不会痛下杀手。
考虑再三,玄元真人不得不鼓足内力,沉声喝道:“三派门下听令!暂且停手!”
声音随即远远的传将出去。
玄元真人身为三派领,这一开口,三派门下,闻者无不疑惑,不过疑惑归疑惑,最终仍是停下手来,想这三派门人围攻青城,占据绝对的主动,自是说停便能停下。
至于青城子弟,虽都已杀红了眼睛,但此刻敌强我弱之势,却还分的明白,拼命纯是无奈之举,行云和那玄元真人的话,都听的清楚,知道了又是行云这个小师弟救下自己,那对手也都停了,哪还会继续争杀送死?
纷纷高声谢过行云,随即借这时机,各去寻了伤者救治。如果寻到死去的同门,自是少不得号啕一番,悲怆之处,闻者无不动容。
行云见玄元真人当真下了命令,那三派门下也都停了手来,心下反是更恨!
到非是行云不愿如此结果,虽说此刻停的有些晚了,可毕竟要强过青城精锐全部被灭,只是令行云心下愤恨难忍的是这玄亨、玄通在武当的眼中是命,那青城数百子弟却可任意屠戮!
怒火不熄反炽!
赵不忧闻言则是一惊道:“掌教怎可如此草率?”
玄元真人皱眉道:“赵掌门,在那行云手下的可是贫道的师兄弟,贫道不下如此决定,难道要看着自己的师兄弟被杀?”
赵不忧听出玄元真人的不满,可却仍是坚持道:“就算掌教答应了那小贼,但他绝不会就真个遵守诺言啊,劫人为质之人,可还有什么城信?”
玄元真人还未回答,就听那易辛子道:“赵掌门说的也有些道理。不过这人却还是要救的,武当门下,不能平白牺牲。”
赵不忧闻言一窒,话说到这分山,他总不能开口让武当见死不救,那可就要与武当结下大仇了。
暗哼一声。赵不忧心道:“说的却是好听,这二人要非都是武当有数的高手,那玄亨更有可能晋为化形一级地话。怕是你们也不会这么上心!”
可不论赵不忧如何做想,都不好再来阻止,只好闭口不语,更何况武当停手,华山派可不想只自己上阵冲杀。
这边正嘈扰间,不论是各高手,还是那四派门下的普通弟子,都没注意到不远处的树上,三条人影隐隐,正朝内望去。
其中独身一人的。便是明非先生,虽然他比张松山和万剑宗的援兵起步晚些,不过脚程却是快上不少,反是先到了一步。
明非先生本是要来相助,可正是听到行云以人质要挟武当,当下眉头不由得拧在一起,停了脚步,寻了颗枝叶繁密的大树。隐起身形。
明非先生稍后不远。还有二人,却是那德皇与飘渺天宫主人。
这两个通天高手地脚程更是无人可比,甚至到的比明非先生还要早些,行云要挟武当的一幕也是看了个满眼,甚至连行云出手。也是一眼不漏。
飘渺天宫主人瞥了瞥那隐在是树上不动地明非先生。道:“那行云竟也学会了以人质要挟,不知你那徒儿见了。会做何感想?”
德皇似是浑不在意道:“那行云入了这江湖,走上今日这一步,是迟早之事,不过碰巧被明非看到。至于明非如何感想,如何选择,便由了他去,徒儿自有徒儿的造化,做师父的不可能事事约束于他。”
飘渺天宫主人冷道:“你到洒脱。”
这二人正说间,就见那明非先生身形一动,避开战圈,取了西北侧急驰而去,竟似不再管这事态如何。
那飘渺天宫主人见了,忽是一笑道:“竟是两不相帮,有趣,有趣。”
德皇轻叹一声,未说什么,可那眼神之中,却是闪过一丝异色,瞬间似是苍老了许多。
那飘渺天宫主人见到,收了笑容,面色一肃,不再去提那明非先生,转口道:“你看那行云方才只出两剑,便放倒了武当两个武功还不错的好手,此子进步之,便是你我都难企及,怕是用不了多久,这江湖便要再多个通天高手了。”
德皇不愧是德皇,失态只是一瞬,片刻便恢复正常,微笑道:“那可是好事。”
飘渺天宫主人冷哼一声道:“口不对心,你那秩序之道,最重稳定,这江湖多个年轻的通天高手,还手握实力过少林武当的大派,这是好事?”
德皇微笑着反问道:“为什么不是好事?”
飘渺天宫主人眉头一皱,就见德皇忽是问道:“说起方才行云那两剑,不知严枝兄可有什么感觉?”
飘渺天宫主人冷道:“离的这么远,能有什么感觉?”
德皇闻言闭目不语,飘渺天宫主人神色不动,转头再是望向行云和那三派高手。
就见那玄元真人沉声道:“行宗主,贫道已令门下停手,如此便可以将人放了吧。”
行云听着身后青城派传来的阵阵悲声,心下暗痛,言语间不由得更是冷上三分道:“我自不会食言,不过那边还有人未停下来,我为什么要将人放了?”
是非善恶不由衷(六二九章)
云指的是与青城五子为敌的曲正秋等三派高手,曲正峰、安静仙、郑严、罗其星,这些人个个不比玄元真人的身份低,且都不是武当门下,自不会那么简单听命。
玄元真人闻言,眉头一皱,与青城六子动手的都是华山和点苍之人,里面更是有曲正秋和蔡培峰这两个比自己辈分还高的长辈,虽说自己是这三派临时的领,可却也不过是临时被推举出来,说真便真,说当不得真,却也当不得真,自己并不能真正命令他们。
不过玄亨和玄通都在行云手上,玄元真人只得对赵不忧和那尚与无华子战在一处的安静仙好言道:“赵掌门,安掌门,还望看在武当与华山、点苍同为正道多年的份上,暂且停一停手,武当自不会忘此恩德。”
赵不忧眉头大皱,虽说玄元真人的话已经说的够可以,但他心下哪会情愿?
不过那安静仙却与赵不忧想的不同,闻言立刻往后一跃,退出圈外,朝无华子微笑道:“罢了,先不打了。”
言罢了,缓步退了开去。
无华子因受了些伤,所以落在下风,安静仙自是说停便停,而且无华子的心里也清楚这事态有了变化,当下也不强求一战,任由安静仙退出,自己则是立在原地,暗里调息起来。
安静仙看了一眼无华子,却也没有趁机动手,便见他转身对蔡培峰道:“师叔,且停下手来,玄元掌教是如今三派的之,他的话,自是要听的。”
蔡培峰闻言,哼了一声。烈阳神剑大炽,全力一迫!
这一式虽烈。可无阳子却知他的心思,当下也是全力一击,二人剑罡猛击一处,砰然巨响过后,图石迸裂,罡风四射!各是退了足有一丈!
不过这一击后。二人却是没有再进后招,无阳子到了无华子的身旁,而蔡培峰则是站了到安静仙的身后。
点苍这一停下,赵不忧也不能再坚持了,一个不好,青城高手甚至能反过来围攻华山!所以也是出声喝止,那曲正秋、郑言和罗其星,闻言都各舍了自己地对手。退到赵不忧的身前。
青城六子,除了在行云身旁地无尘子外,也都聚了在一起。
刚退了下来的曲正秋见赵不忧大是不满,摇头道:“莫要担心,今日能灭了青城自然好,就算没灭了他们,也并不算失败。
此一战,青城精锐死伤大半。战力大损。就算放了他们去那太室,也不成气候,等到各派集齐,我们一样占尽优势。那玄元能应承下来,想也是明白这一点。
所以且不可因此而交恶武当。否则只能平白便宜那万剑宗。”
赵不忧眉头大皱。他在意的并不是青城,而是行云!只不过此刻却是不能将心事说出。只得口上称是,勉强自己泰然一些。
行云未想到自己一时兴起,挟人为质,竟当真成功!心下暗思:“定是这玄亨真人有望晋为化形一级,对武当将来太过重要,至于另外一个,我虽不认得,可看来在武当的地位也是不差,武功也不错,这两个人质,武当损失不起。”
虽然挟人为质让自己引以为耻,可与青城这许多性命比起来,行云也是认了。
谢过华山和点苍,玄元真人沉着脸,对行云道:“行宗主,如今我们都已是停了手,人可以交还了吧?”
玄元真人说着,便见易辛子还有那古拙老人忽是横里踏了一步,拦在青城五子和行云之间。
行云见那武当动作,心下也知他们担心什么,挡在青城五子和自己之间,自然是担心自己救了青城之后,再变卦。
想到这里,行云冷道:“在下说话一向算数,不过我将这两人交还回去,掌教只要再一开口,青城仍是在劫难逃,这可如何是好?”
赵不忧闻言冷哼一声,对那玄元真人道:“你看,我便说这小贼子绝不会守信!被我言中了吧?”
行云闻言大怒,只觉得火气直往上撞!心下暗恨道:“这赵不忧一直与我为敌,可真该杀!不如趁这时机,将这赵不忧与萧寿臣有染一事说将出去,看他还如何自处!”
可行云心念一转,却又暗里摇头道:“赵不忧虽然与萧寿臣有来往,可我却没有有力证据,垣师兄虽是人证,可一来他绝不会指认赵不忧,二来,就算说将出去,旁人肯不肯信还要另说,再者,那柴贤此刻还在我手下听命,真要将这事抖搂出去,反更是坐实了万剑宗的罪过,当真成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不去理那赵不忧,深吸一口气,行云缓道:“我挟这人质,为地是救青城,玄元真人能保证我将这二人还回去,便都撤走么?人质可以交还你们,不过你们要答应立刻退去!我亦不会对外传扬此事!”
玄元真人不答,虽说青城精锐已被重创,可青城六子却还都活着,终不如毕其功于一役。
玄元真人不答也在行云的意料之中,他本也没有指望什么,说这些话,不过为了再拖延些时间,毕竟自己手中有人质,可说将起来,这数百青城门下也等于是他三派的人质,对方真要是不顾一切,自己吃亏更大。
赵不忧闻言,嗤之以鼻,不屑道:“你以为当年你解去那青城之围的事还能重演一遍?当真笑话!
你那日背后有万剑宗精锐,又趁我们心有不齐,这才被你钻了空子,如今正道同仇敌忾,而你又只是一人,有什么资格来讲条件?”
赵不忧话声方落,便听那无阳子忽是开口道:“云儿莫要再委屈自己,青城被救过一次,已是难为了你,如果青城真是命该如此,也怨不得你。”
是非善恶不由衷(六三零章)
阳子这一开口,也是用上了内力,为的是要自己门下楚。
随无阳子深厚内力传将出去,其余五子和青城门下听了,尽是唏嘘不已。
想三年前的行云还在青城大受轻视,虽然没几人刻意欺辱于他,但行云也没少受嘲笑,不论人前人后,这嘲笑总是有的,直到行云在青城大比中脱颖而出,这才有了转变。
随后行云的种种,不止一次的令人震惊!
不论是为救袁思蓉而不惜舍弃武功,还是在嵩山剑试中一人独败点苍,为行剑报仇,为青城争气。之后的行云更是只身独闯开八派合围,率领万剑宗解青城于倒悬。
此间种种,只有青城承行云之情之恩,行云却没有半分对不起青城之处。
反观如今行云需要帮助,青城却犹豫再三,要不是行剑护着袁思蓉私自去往太室,怕是青城还可能与八派联手围上太室!
说将起来,反倒是青城对不住行云甚多。
可今日青城被武当三派截住,生死关头,行云仍是急急赶来相救,这份恩义早便是够了。
无阳子说到动情之处,不禁老泪纵横:“云儿,今日便是救不得青城,也无什么,你也莫要损了自己的名声,将那两人放了给武当便是,今日青城不会芶且偷生,就是拼了这一命,也不会让他们得了好去!
青城千年,可不能让人小窥了,谁要灭青城精锐,便要付出代价!
我们这几个老家伙虽是老了,但要拉上几个垫背的,却也不难!”
说到这里,无阳子精神一振。做了几十年名门之长的气势自然流露而出,坚道:“云儿只管在旁等候。等我们将这三派能杀的杀了,杀不了的也将他拖的疲了!之后等你那万剑宗的援兵一到,便可为青城报了这个现仇!”
无阳子这番话说地,连那无光子亦是动了真情,不由得喝道:“云儿,此番来助你。我却是第一个反对!可今日你且放心,以我分光神剑,为你斩去那三派的几个狗头,却也不是难事!”
青城六子都是如此激动,那些青城门下,此刻更是收了悲声,齐齐高呼,誓要死战到底。为行云拖延时间,好将这三派精锐一网打尽!
行云闻言,一股悲怆之感,涌上心头,亦难止泪水隐隐,心情澎湃间,忽是举步向前,双剑再是出鞘。一时间光华大放!
三派中人。心下都是一紧,方才行云一剑一个地刺到玄亨和玄通,在场众人可都看的清清楚楚,没几个自认能高过玄亨和玄通的,此刻见行云似要出手。哪个不紧张?
不过赵不忧一慌之后。却是一喜,只盼着行云这便出手才好!
这行云如果一出手。那局势便再难控制,定是个不死不休的局面,不过却好过万剑宗援兵赶到!
便在此刻,行云正要出手之际,就听的有人大喝道:“慢!”
随即就见行云身后人影一闪,却是焉以谢到了。
焉以谢本是脱了在后,去救那些不支的青城门下,三派这一停手,他并没有立刻赶到行云地身前,直到此刻,见行云似要硬拼,这才忙是出声制止。
就见焉以谢闪将过来,低声劝道:“宗主,万剑宗援兵未到,此时还不是动手良机,一旦此时动手,宗主便要遭那三派众多高手的围攻,就算宗主武功再高,怕也是危险的很,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这许多高手?”
顿了一顿,焉以谢继续道:“只要宗主再忍的片刻,等援兵一到,那便任由宗主纵横了。”
行云闻言一停,冷道:“你的意思,可是要我眼看青城送死?”
行云与青城的感情,焉以谢怎会不知?听着行云那似从地府中传来的冰冷声音,就连焉以谢的修为,也不禁打了个寒战,忙是辩解道:“宗主误会了,以谢怎会如此?宗主原本是不想在此征战,以谢可是立主就此机会,尽灭三派精锐地啊!
只是此刻宗主上阵,没有援兵相助,却也无济于事!平白的便宜了那三派。”
行云闻言,却不为所动,只是重复道:“那我就要眼看青城送死?”
焉以谢眉头一皱,却是不好劝阻,任他有千言万语,此刻行云似都听不进去了。
正自为难间,焉以谢忽觉得身后一阵骚动,就见四道人影由远至近的驰来:不片刻,那四人驰至近前,恭身一礼,齐声道:“天剑门下,张松山、王柏山、陈槐山、6桂山来迟!还望宗主降罪!”
张松山四人还未停下开口,便已经引起三派震动!
只看张松山这四人的度,便知都是武功高绝之辈,怎也是魂级高手,一下子就来了四个!行云手上的战力登时便是不同,再加上刚到近前不久的焉以谢,行云身旁转瞬间便多了五个魂级高手!
赵不忧看在眼里,眉头几乎拧成一团。
行云见张松山四人赶到,心下欢喜,忙道:“张大哥赶来的如此及时,何罪之有?”再看这四人衣着整齐,并无战斗痕迹,心念一转,再是问道:“明非先生呢?”
行云不知,明非先生早已赶了到,甚至还曾想过要来帮助自己。
张松山闻言道:“明非先生去向,属下不知,是德皇前辈出现,要属下赶来,明非先生才放的行。”
张松山此言一出,登时引来一片哗然。
是非善恶不由衷(六三一章)
松山闻言道:“明非先生的去向,属下不知,是德皇要属下赶来,明非先生才放的行。”
张松山此言一出,登时引来哗然一片!
这片哗然,自是因为张松山言中竟是说德皇亦在附近,而且话中大有歧义!
德皇的出现,自是令人惊讶万分,可更令人惊讶的是德皇竟是允许这张松山四人前来!这要是真的,说明什么?
“这人到也有些心思,不知他是有意还是无意,说的虽是实情,可却是令人浮想联翩的实情啊。”
飘渺天宫主人听到张松山之言,少有的一笑,转头道:“你不想也被人利用了一次吧?”
德皇微笑不语。
飘渺天宫主人收起笑容道:“我真不知你要做什么,远有各派齐围太室,近有这一场生死之战,你只旁观,却不做行动,却打的什么主意?”
德皇闻言微笑道:“严枝兄可不似是喜欢寻根问底的人啊。”
飘渺天宫主人沉默半晌,沉声道:“飘渺天宫亦是处在这江湖之中,虽是孤悬海外,却也难以自处。现今有我坐镇,自是不惧旁人,可我又非能长生不老,一等我走后,这飘渺天宫该何去何从?
说将起来,自然是这江湖越稳定越好,变数越少越好。
所以我与你之约定虽然已经尽废,可却仍与以往无异,并没过多参与这江湖争端。为地便是与你个方便。江湖最近不平静,我不多做动作。便是不想坏了你地盘算。
可今时今日,面对这江湖大乱将起,你虽仍是满口秩序之道。却不见有什么行动。”
说到这里,飘渺天宫主人语气转厉道:“你要真是无力以对。那我便率飘渺天宫为自己打下一个百年平和来!我东文鼎可不是言多行少之辈!”
德皇闻言,微笑道:“这江湖乱起。绝非我所愿,严枝兄且放宽心,不出几日,便能还你个太平江湖。”
飘渺天宫主人不以为意,冷道:“但愿如此。”
再看那场中。张松山的话引地一片哗然。行云的心下也是翻腾不休,一时竟也没有再上前去索战。而是暗道:“德皇放了张大哥他们来?那我遇到明非先生时,德皇前辈是不是就已经在了呢?那他为什么要躲在幕后?
再说,他放张松山来,又是什么意思?如果他不想让我救青城,就算当时他不在场,却也可以扣下张大哥,更不要说他很可能早便在了。”
德皇不论武功或是心思都非是常人可比,行云怎能不多做考量?今日面对这三派高手,行云还可不惧,但是面对德皇,行云是自心里不想与他为敌。
不过不论如何,德皇如今的表现,不似是与三派站在一处,否则张松山四人哪还有命来?如此看来,到还未到最糟地地步。
行云低声问道:“那道皇前辈可说了些什么?”
张松山摇头道:“那却没有。”
行云眉头微是一皱,不过随即释然,行云可没奢望德皇现在摆弄来助自己,只要不与自己为敌,便已是难得。
想到这里,行云的心下一松,再是记起眼下问题,既然有了张松山四人相助,行云一战之心更坚,转头对焉以谢冷道:“我越想,越觉得你那计划不错,如果能再拖延拖延,等后续援兵赶到,我便尽力一试,将这三派精锐就此灭去!”
焉以谢闻言一喜!
行云刻意将声音压地低了,对面那三派高手自是听不到,不过心下已是有些忐忑。
行云的武功强至出人意料,在场高手,没有一人有把握抵挡地住,而此时又有了五个魂级高手在侧,手上更有武当人质!就连那青城,虽说门下普通弟子死伤大半,但是青城六子不过才一人重伤,尚有五人可战!
如此一来,真要是再战,就算三派能胜,却也要负出极大代价,而且以行云的武功,十中有九是不可能留的住的,一等行云回去太室,怕是变数更多。
眉头大皱,玄元真人对赵不忧和安静仙道:“那行云又来了帮手,看起来都是不凡之辈,此刻我们虽仍有胜算,可不仅要付出许多代价,而且还未必留的住那行云。
与其如此,到不如暂且放过他们,等一二日后,其他大派赶到,再一并征讨如何?”
安静仙点头道:“今次围截青城,便是为了要赶在万剑宗援兵赶到前,将青城除去,行逐个击破之法,免地青城与万剑宗合在一处。
如今既然行云已带了高手前来,我们便不应再与他争斗,毕竟我们现在只到了三派而非是八派全力。
更何况今日已经重创了青城,也算是不错,实是没有必要再与那些困兽争斗了。”
点苍实力最弱,真要与行云冲突起来,就算和武当、华山地损失一样,也对点苍大不利,更何况围攻万剑宗是八派的事,这三派可不想全揽来挑在肩上,那只不过是多增伤亡,反为他人做嫁衣裳……
不止安静仙一人如此想,武当和华山地心中也都有这心思,只有赵不忧与众不同,他一心想让行云死在这里,方才见行云已是要拼命,心下正自高兴,却不想转瞬间,万剑宗便赶来了四个高手助阵,自己这方登时便有了退意。
武当和点苍要真的退去,华山就更不可能一家独对行云。
“定要拉上这两派,打消他们的顾虑!”
赵不忧暗道。
是非善恶不由衷(六三二章)
日定不能放走行云!
想到这里,赵不忧摇头道:“掌教和安掌门此言差矣,那行云此刻虽有高手助阵,可左右不过五人,又能有多大用处?
我们三派之力自不如八派合在一起来的力强,可今日若是纵虎归山,日后对付起来,亦不会轻松,怕是会更难。
要知那小贼手下的万剑宗,可不只是这五个魂级高手啊,那萧寿臣生死暂且不论,他那山上还有秦百程这个化形级的高手,当年在夜闯少林,抢走他的夜魔和那轻功高手,亦很可能就是万剑宗中的人物,那夜魔也是化形级的高手,另外一个想来就算不是,也差不许多。
除此之外,万剑宗还隐藏了多少实力,你们均是不知,怎么就这么草率的放那行云回去?”
赵不忧的话并非无理,众人眉头登时皱了起来。
顿了一顿,见那玄元真人和安静仙似有所松动,赵不忧再道:“今日我们若能一举将那行云擒下,不仅可令那万剑宗群蛇无,更可扬威天下,其中好处可不是今日这点损失多能相比的。说将起来,可是天赐的一件大功劳!”
笑了笑,就见赵不忧数道:“少林遭万剑宗重创,已被证实,这可远远不是被焚去本院那么简单。
既然少林被重创,那三年后的嵩山之盟,领袖为谁?玄元掌教可曾想过?”
玄元真人眼中精光一闪。他怎会没有想过?这二百年来。从来都是少林和武当一同领袖江湖,可嵩山之盟凭什么一次次地开在嵩山?为什么不能开在武当?主持之人。虽是少林和武当互相谦让,可最后为什么终是要让给少林地,武当心下怎会真正服气?
要是之前。少林鼎盛,武当还不好说什么。可如今少林被万剑宗重创,武当为什么不能取而代之?大派名门之中。论实力、论名声,论资历,除去那万剑宗外,谁能与武当相比?
可要是就这么去替代少林,难免会被人说成武当趁人之危。名门最重名声。武当自然不会不在意。
如此说来,只要如赵不忧所说。擒下行云,有这个大功劳在手,足可以令武当主掌嵩山之盟,从而真正领袖武林!
安静仙亦是沉思起来,点苍倒不会如武当般的去想什么领袖武林,点苍地实力,安静仙心下清楚的很,只是此战真要是能一举获胜,赶在其他五派之前,擒下或杀死行云,那点苍地位便随之水涨船高了。
“只是这对华山有什么好处?只是名声么?为什么赵不忧如此热心?”
安静仙眉头大皱,不过转瞬便是释然,心道:“他赵不忧的儿子当年要娶无阳子地孙女,结果却被行云一力搅了,落了个大面子,想来这是要报复行云和青城吧。”
赵不忧见玄元真人和安静仙二人沉思,便知自己的话起了作用,暗里庆幸计将得售。
自古名利二字,任谁都躲避不了,武林中人追逐名利之心更甚常人,更别说名门大派,赵不忧身为华山掌门,心下比谁都清楚,所以不愁那武当和点苍不心动。
想到这里,赵不忧当下再是言道:“与那行云一战,虽然会有伤亡,可孰轻孰重,掌教、安掌门,两位地心下应是明了。至于那行云身旁的高手,到也不为惧,就看掌教是否舍得了。”
玄元真人闻言,眉头紧了紧,他自是知道赵不忧地所指,沉思片刻,转头望想易辛子和古拙道人,就见那古拙道人仍是面无表情,不过易辛子却是点了点头。
玄元真人决然道:“正如赵掌门之言,武当此来,计有三个七星剑阵,虽说大阵留守在武当,未曾带来,可只这三个七星剑阵,便足以挡下三个魂级高手。
那行云身旁五人虽是武功不凡,可也不似有化形级的实力,三个七星剑阵,足能挡下其中的三人。”
赵不忧心下一喜,这剑阵亦是各派珍宝,其对各派之重要,丝毫不下于魂级高手,更何况魂级高手太难培养,不只是财力人力那么简单。
相比之下,只要肯出气力,对于大派来说,剑阵到不是那么难拥有,剑阵更注重配合,不需有太高的资质,只是肯下决心钱财需要从小培养,选胜淘汰,终是能成功。
这剑阵,华山与点苍也是有的,只不过却不似少林武当那般拥有大阵罢了,不过此来,华山和点苍却是没有带上自家地剑阵,而是命其守在本院。
也只有武当,能在留下大阵守护地情况下,仍能**三个七星小阵,这便是实力,大派之间,亦是有大差别。
方才武当虽然也让那三个七星剑阵下场,可却不过是让他们对付一般的青城门下,绝对是大材小用,如今经过赵不忧这一番蛊惑,终是恨下心来用在实处。
赵不忧怎会不喜?
就见玄元真人继续说道:“既然贫道愧为三派之,那便厚颜安排。鄙派门下七星剑阵,抵住那行云身旁三个魂级高手,其余两个便要麻烦华山地郑施主和罗施主了。”
郑严和罗其星闻言,应了下来。
玄元真人再道:“那青城六子之中,无尘子已经受伤,不过等闲门人却仍难与他为敌,所以便交与陈师侄,记住,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毕竟陈师侄的年纪还小,不如那无尘子的经验丰富。”
陈默道谢,随后亦是应了下来。
玄元真人转身对那古拙道人道:“余下的无光子和无阳子,就要麻烦师伯了。”
见那古拙道人点了点头,算是应了,玄元真人想了想,道:“那在场的高手,便只剩下青城的无华子,无心子和无明子,这三人,赵掌门、安掌门还有贫道来对付便是,想来没什么问题。”
赵不忧和安静仙闻言,心下也是暗自佩服,这玄元真人不愧是武当之,不片刻,便是安排妥当,只余下行云一人。
而经过玄元真人这一番安排,三派还剩下曲正秋、蔡培峰、易辛子,这三人便是行云的对手!
以三个化形级的高手联手对上一人,还没有胜算么?
是非善恶不由衷(六三三章)
三个化形级的高手联手对上行云,怎么会没有胜算?
三个化形级的高手联手对上行云,就算行云方才表现的有多骇人,却也没人认为不够,毕竟行云方才出手的太过突然,玄亨和玄通措手不及,又突然被行云强运天命的气势所慑,这才连一招都不敌,实是冤枉。
实际上,冤枉的并不只他们两个,萧寿臣又何尝不是?
可说回来,这动武,一瞬间的疏忽失措,便能决定胜负,这才有那么多人留有秘技后手,如此说来,这二人却也输的不冤。
不论如何,现下曲正秋那三个化形级的高手,武功本就高出玄亨和玄通许多,又都有了防备,自然不可同语。
更何况行云真要有能力信心,一剑便能放倒一个魂级高手,却也不会抰人为质,自损名声了,这三派都是心思通透之人,都是明白其中道理。
只是要这平素里眼高于顶的化形级高手联手,就是贵为武当掌教的玄元真人心下也没有底,易辛子到还可以不计,毕竟方才他已经点了头,而且终是自己的师叔,可那曲正秋和蔡培峰却就难办的多了。
说将起来,这两人都是自己长辈,玄元真人一时还真不好开口。
赵不忧见玄元真人望向自己,转瞬便知他的难处,当下对曲正秋礼道:“那行云确非一人之力可以胜得,师叔。您便委屈一下如何?”
曲正秋眉头一皱。行云如何难对付,他比玄元真人还要清楚许多。毕竟他与行云真正地交过手,而且还是败在行云地手下。
心念电转,曲正秋暗道:“如果那夜明目张胆的在一众华山高手头上偷听。后又负了晴直下华山地人也是他的话,那此人更是令人忌惮!”
联手虽是不愿。可想到那蔡培峰和易辛子也都曾败在行云的手下,曲正秋当下点了点头。
安静仙那边也在说服蔡培峰。那蔡培峰更是简单,只一点头便是。
商议到此,安静仙忽是插口道:“还需要三派门下在外防守,以防行云突围而去,不求能挡住。只要能阻上一阻便可以。”
众人闻言。点头称善。
安静仙对这提议如此上心,自有他地打算。三派之中,当属武当实力最强,可方才一战,不论是那易辛子和古拙道人,还是那七星剑阵,都未出真力,赵不忧心下不满,安静仙亦是如此。
而如今,武当终是要尽上全力,一来胜算大增,二来,武当要是因此折了人手,却也是好事,相比之下,点苍除了蔡培峰外,对手并不强,风险小的多。
这三派在那商议,行云正听了个满耳,不过他却没有去阻止,毕竟这三派在那商议,也算是为自己争取些时间。
再者,玄元真人地意思很是明显,让其他人都去寻同等的对手拖住,为地并不是要取他们性命,而是好省出曲正秋、蔡培峰和易辛子这三个化形级的高手,好借这三人合力来擒下自己。
自己才是他的目标,旁人并没什么危险。
至于自己,对上曲正秋这三人,行云到是不怕,一年多前,自己胜那四大化形级高手时,还未遇到天命,而如今修为比当初猛增一倍,虽然对手变做了三人联手,可行云的心下却也丝毫不惧。
不仅是行云如次想,就是那焉以谢和张松山四人竟也是同样的心思。
不论是武当地七星剑阵,还是华山高手,都不足为奇,而且他们对行云也是绝对有信心,虽然这五人都没有亲眼目睹过行云一剑制服萧寿臣,但事后听人说起,哪会不对自家宗主地武功信心深具?
这五人心中,行云的武功就算不是通天一级,想来所差也是不多,对付这三个化形级地高手,怎会有什么危险?
更何况用不了多久,万剑宗的援兵便道,那时,敌我优劣之势便要倒转!
所以行云只说了两个字,那便是“备战”!而焉以谢和张松山四人却也是立刻便应了下来,没有丝毫的犹豫。
那三派和行云出战的目的虽是不同,可结果却出奇的一致,却也是奇了。
就在这时,玄元真人上前一步道:“行宗主,想来方才我们的商议你也是听了清楚,你看如此可好?贫道已照行宗主你的意思,停了手来,那还请将人质放还,以应诺言。
贫道也不会下令三派门下围攻青城,只是你我高手互相比试一番,宗主若是胜了,三派立刻撤走,绝不食言!”
玄元真人这一番话说的面不红,气不喘,就似三个化形级高手联手是天经地义一般的事,行云当下被气的笑道:“好,就如此吧!不过这二人已是败在我手,便不用再比了。”
说着,伸出双手,往下一按!
行云此刻内罡何等的强大?这一按看似未使多强的力道,可就听那玄亨和玄通忽是一声闷哼,面色登时煞白!只是苦于被封了哑**,呼不出声来。
行云不等那三派反应过来,随即出了两脚,将那二人踢了回去!
行云竟然下此狠手,再是出乎那三派人的意料!玄元真人一时竟是顾不得指责,忙俯下身去确认玄亨和玄通的死活,幸好行云还是拿捏了力度,不仅没有伤了这二人的性命,甚至连武功也没废去,只是将这二人击成了重伤。
玄元真人这才明白行云那句话的意思,如此重的伤,怎也要修养几月才能恢复如初,这二人确实是不用再比了。
是非善恶不由衷(六三四章)
是一掌将玄亨和玄通二人击成重伤,再踢过去,行云没有什么愧疚。
在场三派,就算没有亲手杀人的,也是屠戮青城的帮凶,行云对他们怎会有丝毫的客气?没有废了玄亨和玄通的武功,或者杀死他们,就已经手下留情了。
手下留情,并不是行云了善心,只是他不想因为一时快意而激怒玄元真人,激怒玄元真人,行云自己到是不怕,可援兵未到,受苦受害的就只有青城门下了,行云怎会如此?
回头看了看青城的那些师叔师兄们,就见他们此刻已经聚在了一起,治伤的治伤,死了的也并排放好,眼神之中除了悲痛,更多的却是坚定,望向行云的眼中,则满是感激。
行云深吸了口气,暗道:“今日过去,如果这些人能保的性命,定会带青城重新崛起。”
行云正想了到这里,就听无华子忽是高声道;“云儿,那三个化形级高手的联手之威,可是与一般人联手不同,莫要小窥了他们!”
行云眉头一皱,青城五子自打方才便一直没有说话,无华子突然开口,虽然这话说的听起来没什么纰漏,可却显的有些突兀,而且那语气似是让人感觉到。
“决然!”
行云暗呼一声,便在此刻,就见那青城五子似是商量好般,竟同是腾起身形,朝玄元真人等袭去。无阳子口中却是呼道:“云儿快走!”
青城五子得了片刻歇息。恢复了不少,这一齐上。
自是威力非常!无支神剑一同带起地剑啸竟没了尖锐之声,反是“呜”地一声,竟生出厚重之感!
行云一顿足。大呼道:“糟!我说六师祖的话,怎么听起来这么不对劲!”
与此同时。行云地人已是跃到了半空,声音这才传下来道:“都随我来!”
焉以谢和张松山等闻言。自是跟了上去,无尘子虽受了伤,可亦是咬紧牙关,紧随其后。
无华子和无阳子那五人确实如行云所想,此刻是抱了拼死的念头。为的要行云有机会离开。玄元真人布置地那些,行云听了满耳。无华子他们也是如此。
只不过行云又怎会离开?真要如此,他也不会赶来相救了。
就见那青城五子合力一处,只界刺了过来,玄元真人等一怔之下,忙是纷纷出剑来挡,自不如青城五子来的整齐,不过三派高手毕竟人手众多,十支神剑并举,虽是杂乱,可威势亦是不凡,只一瞬间,这一十五支神剑便撞在一起!
就连行云都未曾见过这庞大威势!身在空中望下去,就似是天崩地裂一般!
那剑剑相交所激起地罡风四射,土石猛的迸裂开来,带着声声厉啸,四下里乱射!这罡风剑气之猛烈,土石碎块之劲道,就连身在空中地行云都无法稳住身形!毕竟这空中毫无凭依可言。
不过身在空中,却是有个好处,那便是能在尘土漫起之前,将那战况一收眼底,行云看的清楚,这一剑过后,众人虽都被震的散了,可结果却大是不同。
青城五子是有备而来,不过他们面对的却是三派共十支神剑!就算仓促,就算散乱,可哪会占到便宜?登时口喷鲜血,被震的倒飞而去!
其中也唯有无光子和无阳子还好上一些,硬是在空中一个转身,强稳下身形,可这二人刚是落在地上,漫天地土石还未散尽,就觉得前面忽是多了一个人!
就连在空中地行云也是惊讶万分!
这双方一十六人被这一震,各自退开,就唯独一人只是顿了一顿,转瞬便是冲将上去!
虽然行云此时已经看不清下面的情况,但是三派之中,各人物如何,行云地心下基本全是有数,就除去一人。
“是他!”
行云心念电转!
那冲到无光子和无阳子身前的正是玄元真人为他们布置下的对手,那个古拙道人!
行云心下一惊,那道人武功要比无光子和无阳子还高,而且似是识的天命!这么一个人,绝对的危险!
行云正待扭转身形,下去帮忙,就觉得身下忽感有异!
“嗤嗤嗤嗤嗤嗤嗤”
声虽是轻微,更因为夹杂在这土石碎落声中,显不易分辨,可行云却是听的真切,这是剑的声音!而且繁多无比!就似是千百人一齐刺来一般!
“这么轻微,却有如此繁多,定是那曲正秋的千缕!”
那剑气快要及体,眼前土尘也被它们破开,映在眼底,正如行云所想,是那曲正秋所为!
行云身在空中,没有凭依,又是受那罡风影响,身形不稳,这要是旁人,怕只一招就要被曲正秋的千缕刺上千百个窟窿!
可这毕竟是行云,感觉到了曲正秋一剑袭来,行云的铁剑登时转到身前,随即琢颜内罡狂转,一式密雨如针朝下茨去!
行云这一式密雨如针,全仗了剑快,一口气刺了千多剑去!密密麻麻,真若一蓬细雨,携无数剑罡!丝毫不下曲正秋的千缕化形,而那每一剑上的力道又大过千缕!
行云的本意是要借这剑的反震之力,在空中调整身形,他被曲正秋偷袭,心念电转,登时省到,自己并不能立刻落到地上!
毕竟此刻的地上全被漫起的尘土覆盖,什么也看不清楚,要是匆忙落地,入了敌人包围,可就大事不妙了。
毕竟在那十六支神剑的一击前,自己跃了起来,看的到对方,对方同样也看的到自己,自然也能大概估出自己的方位,此刻只有自己一人是由空中落下,所以落下时带起的破空声,便等于出卖了自己。
是非善恶不由衷(六三五章)
当当当当当当当当”
铁剑和千缕交击在一起,便若玉珠落盘一般,一连串的脆响声起,煞是悦耳!
行云也随这一剑之力,反身一转,在空中稳住身形,随即玉虚内罡狂涌至断桥,一式横雨残江,只见行云的剑罡暴涨两丈!匹练也似的划了下去!直似要将经过之处劈做两半!
好霸道的一剑!
行云这一剑划将下去,便是照准曲正秋的所在而去,逼他不得不挡,自己好趁这一剑的反震之力留在空中,想那曲正秋又不似自己这般有两股内罡,接了方才那一剑,再接这第二剑,必然会受内伤!
似是印证行云所想,这一剑确实结结实实的劈了到!便听得一声“砰”然巨响,行云只觉得手上一麻,身子竟被震的更高。
“这怎么可能?”
行云这一剑十那九稳,没想到竟被人挡了下来,而且还有如此劲道!
这一剑的反震之力将行云高高抛起,行云并没有想腾的如此之高!而且这一剑的力道也绝不会是刚接完自己一剑的曲正秋所能出!
“单论功力,这人还在曲正秋之上!”
感受着由断桥上传来的阵阵热气,行云忙运起琢颜内罡,将这股侵了进来的炽热之气化去,心下忽是一动,再忆起方才那道若隐若现的赤红光芒,心中已是有数,暗道:“这定是那蔡培峰手中烈漾神剑所。看这招式。定是那炎天炙日!”
行云对这炎天炙日可是熟悉地很,一年前那青城之围。行云便是接过这一招,极是刚猛酷烈地一式剑法,而且这式剑罚的威力。还是因为蔡培峰地那炎天神功!
那内力便似赤火一般,侵入人经脉之中。大有害处。
方才与这蔡培峰全力拼了一记,行云竟是没有占得什么便宜!这蔡培峰的功力似是比之一年前更有精进。
虽然没受什么内伤。可这一击,却给了行云当头一棒,当下暗道:“方才无华子师祖便提醒于我,要我小心,可我却没有在意。
想来。却是我因为自持武功高过这些人。便有些自满了。
虽然单论功力,那曲正秋、蔡培峰和易辛子绝对不是我的对手。但是对方毕竟有三人!而且这三人都非常人,也都与我交过手,我熟悉他们,他们自然也熟悉我!”
行云刚是想到这里,却忽是现下面再无人来攻,而自己身在空中,根本就无处借力,自然便往下坠。
而且方才两股内罡各用了去接曲正秋和蔡培峰一记,此刻正是旧力方去,新力未生之时,行云只好往地上落去。
不过此刻下面静地诡异,行云又是将自满之心收了起来,恢复以往的谨慎,就等快要及地之时,硬是不靠内力只凭腰力一拧,强把身子往旁边一侧,落在地上,又横里跨了一步出去!
就这一侧一步,竟是救了行云一命!
行云这一步刚跨了出去,就觉得身前一阵秋日特有地清凉之风掠过,很是轻柔,不带丝毫的火气,可行云却是惊出了一身地冷汗!
因为行云清楚,那阵清风竟是一支剑带来!
那剑来的并不快,也没有用上多少力,只是轻轻一伸,行云由上落下,四周又是土尘弥漫,剑声四起,要不是侧了身又横里跨出去一步,这剑根本便躲不过去!
“咦?”
忽是有人轻呼出口,显是出自那用剑人,想来是惊讶行云竟能躲了过这志在必得的一剑!
那人惊讶,可此时的行云,心下则是和明镜也似,暗道:“这一剑根本便没有多少功力在上马厩是剑气级的人物都能用剑崩开!可如不能现,却是连我这样地修为都可以刺死!这人计算地如此巧妙,定是那武当的易辛子了!”
想到曲正秋先是偷袭,将自己地注意力由青城五子处引过来,然后蔡培峰替曲正秋接下自己的第二剑,随后闪将开去,使得自己再无新力,身在空中又无借力之处,只得落下,而那易辛子手持爻鹿,算好了自己落脚之处,就在那里借这漫天尘土的遮掩,静静等待,等着自己撞到他那缓缓的一剑上去!
“这哪是临时联手的三人?就算是自幼一起练剑,那默契也不过如此!要不是我侧了侧身子,怕此刻已经死了!”
行云惊出一身的冷汗,却也暗自庆幸,毕竟自己在空中忆起无华子的警告,收了起自满,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这三人合在一起的威力,大出行云预料!
“这三人合力,绝不只是简单联手,想他们最少都是七八十岁,经验阅历是我远不能及,更与我交过手,清楚我武功剑法的优劣。如今这三人一联手,自是取长补短,临时配合,便如他人多年练习一般!当真可怖!”
行云想到这里,再是忆起无华子之言:“那三个化形级高手的联手之威,可是与一般人联手不同,莫要小窥了他们!”
行云这也才完全明白了无华子的意思,虽然三个化形级的高手根本便未在一起练过联击之术,甚至根本便不是一个门派中人,平素里见都未见过几面。
但化形级的高手毕竟不同常人,能修到了这一步的,不论是资质头脑,还是对内力剑法的领悟,都已是精之又精,这才有可能进一步去窥那通天之道!
所以就算他们事先没有习过合技之术,却丝毫不影响他们的进退!
“再也不能小看了他人!”
行云心念电转,更是谨慎认真起来,此刻四周的漫天尘土仍未散去,易辛子便在身旁,仅一步之遥,而那曲正秋和蔡培峰借了方才拼剑后的巨响,隐了行踪,潜伏在自己的身旁。
仅是与这三人各走了一招,行云便大觉危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