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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二踢脚     仗剑诀txt下载     仗剑诀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太室山上情难堪(五六一章)

    寿臣见过宗主。”

    看着自己门下为行云让了开道路,萧寿臣面色却是平静如初,便如他往日一般。

    眼见萧寿臣平静的施礼,太出行云意料,一时竟不知如何应对,行云想过自己上山之后,萧寿臣会先下硬手来除掉自己,也想过他会在朝剑门下栽赃诬陷自己,可怎也没想到他会如此的冷静。

    “莫非他还有什么后手?”

    行云眉头一皱,每一次以为自己识破了萧寿臣的计策,可却总在最后觉他早便有了下一步的安排,所以此时见他如此镇静,行云哪会掉以轻心?

    秦百程见萧寿臣先施一礼,随后行云脚下便是一停,似在等萧寿臣的下文,心下登时大急。他方才便是被萧寿臣用言语挤兑的狼狈不堪,那萧寿臣一张口竟能将黑白颠倒,是非混淆,竟能说的朝剑门下剑指自己!

    想到萧寿臣的厉害,秦百程的心下哪会不急?此时虽是行云回得山来,可谁知萧寿臣又能说出怎么一番言语?做的怎样一番惊人之举?

    可他却靠不上前,朝剑门下是为行云让开的道路,自己如果妄动,不只会被朝剑门下阻住,怕还会将行云连累进去,萧寿臣此刻最想看到的便是混乱,秦百程无奈之下,只得高呼道:“宗主且莫与他多言,是非早有定论,一剑除之便可!”

    朝剑门下闻言自是怒目而视,正要出声反驳。却是听行云突地哈哈一笑,厉声应道:“秦老之言。正合我意!”

    朝剑门下登时怔了住!行云在他们心中不只武功绝,为万剑宗闯下赫赫威名,而且更为重要的是他为人平和,少有宗主地架子,更不会无故恼怒,所以行云这一声厉喝少见之极。竟是将这些人惊的怔了住。

    朝剑门下不知内情,其实行云之前积下地怒火,甫见萧寿臣时便再难抑制,秦百程这一喝更似醍醐灌顶,金刚门被灭,青城被围,行君被用做养剑几是身残,成渐霜凄惨而死,水仙脚筋被废,这一件件一桩桩。走马灯般的在行云脑海中旋转,行云哪会不怒?

    行云心下怒火被秦百程这一声大喝激起。登时便一不可收拾,心道:“我便将这祸根除去,就算朝剑门下再是误解,也好过留他再来蛊惑人心!”

    不过行云也非全被怒火冲昏头脑,他之前便是有过打算,只要有自己之前所建的声威在。朝剑门下就算对自己生疑,也不至会全不听自己解释,只要拖个一二日,等焉清涵带安乐谷残派一至,真相立解。

    “至于少林,有我在此化魂,自可震慑群僧,更何况有少林在,万剑宗反会更加团结!”心念电转,出手一击事在必行!

    萧寿臣本来并不怕行云先来动手。行云如果抢先动手,他反是有许多理由让朝剑门来助自己。就如同之前他说动朝剑门对秦百程举剑相向一般。

    可行云那冲天剑气一起,萧寿臣便觉这事态展有些出乎自己的预料,本想稳住行云,可谁知行云怒笑出口,随即而至的还有那浓重的杀气!

    那杀气透骨而入,萧寿臣立时便知行云心意,一惊过后,期颐骤地出手!他的武功也是绝,岂会束手待毙?

    期颐猛的转到身前,随即便是化形,一蓬剑影乍现,便那孔雀开屏一般绽放开来,剑屏将他周身遮了个泼水不进!这一剑不用任何招势,只求一个密字!虽是大耗内力,可却能完成他心中的目标,那就是要挡下行云这一击的锐气!

    萧寿臣的眼光自是高的很,虽说行云此时威势滔天,可他上山时那副疲态,萧寿臣可是看的一清二楚,一个人再如何强大,内力终也有限,内力一旦用尽,想要恢复也不是一时半会便能做到,所以行云此时虽看似强极,可却难做持久!

    “想来他必是用了什么秘法,将所有潜力逼出,好做拼命一搏!此时我若是退了,此消彼涨之下,他自是胜算大增,所以惟有尽全力将他这一击挡下,折了他的锐气,方为上策!”

    萧寿臣虽然没见过化魂,可却是猜的不错,行云此时内力确实不能持久,甚至萧寿臣还高估了行云,行云此时其实只有一击地机会,似萧寿臣这般周全的防御,最是棘手!

    如果一击不中,又是先对萧寿臣下地杀手,到时行云怕会与秦百程一个下场。

    只可惜萧寿臣千算万算,却怎也算不到他要面对的不是行云一人,而是三人!

    行云的身后还有天命和刹那这两大通天剑魂,这两个通天剑魂又怎同一般?面对萧寿臣如此,又哪会真的毫无办法?

    萧寿臣的剑屏一开,行云就听一声冷哼,却是天命先出手!

    行云等觉周身毛孔同是一紧,便似方才那冲天剑气起时一般,不过这次却是天命的威压冲将出去!

    天命受断桥地剑脉所限,不能化形,可他毕竟是通天剑魂,将全副精力化做威压散开,单凭这威势来看,一时竟不逊于真正的通天高手!

    就见那威压漫天盖地而来,恍若实质!其他人虽不似他的目标,可却仍感到这惊人的威势!不同方才那啸声撼人心魄,这威压则是让人心生无力,连大气都透不出来!功力弱的更是拿不住那剑去!

    这便是绝世强者的威严!

    这便是天命!

    其他人不是天命威压的目标都尚且如此,更不要说当其冲的萧寿臣,萧寿臣虽强,可面对天命的威压,心头亦是一紧!

    “他当真成了通天高手?”萧寿臣那不甘的表情忽又浮现。

    两年多来,行云始终都未能逃出萧寿臣地计算,不论行云如何,萧寿臣都感觉到自己掌握了一切,可如今却是不同,行云突然如此之强,远出萧寿臣的估计,所有地计算终是在这一刻出现了漏洞,而这漏洞却是致命的!

    一时失去掌握的萧寿臣,心下终是难保清明,心境一乱,那期颐的剑屏上登时一缓,一指粗细的缝隙乍现!

    只是这丝缝隙小到勉强一剑而入,且稍纵即逝,慢说是魂级高手,就算是秦百程出手,看的到,也未必能刺的进去。

    只要刹那的时间,萧寿臣心志一稳,那缝隙便不复存在。不过萧寿臣接下来面对的却是刹那!

太室山上情难堪(五六二章)

    那者,心动之间,一念之前,短不可言。

    萧寿臣剑屏上那破绽之细微之快,虽是常人难做企及,但对化魂之后的刹那来说,却是足够了。眼见萧寿臣的破绽,行云心下方动,刹那已是出手,只不过这一剑在场千多人,看清的却是寥寥无几。

    大多的人只是看到萧寿臣手中期颐剑屏依旧灿烂,行云则是未动分毫,不过二人之间却突见一片白雾乍起,乍起即收!

    随后,那神剑期颐的剑屏便似是破碎开来,整支神剑竟横里斜里飞将出去,快似流星!好在那剑朝斜上而去,倒是没有伤到旁人。

    这异变骤起,众人皆是一怔,似萧寿臣这般的绝武功,哪会连自己的神剑都掌握不住?可随即而来的嘣然巨响却是惊醒了众人。

    不论是朝剑门下还是一旁观望的少林群僧,这些人虽看不到行云怎么出的那剑,可却知道那雾气和随后的巨响代表着什么!

    但凡是见过行云在青城之围后出手的人,都会对行云的快剑记忆忧新,那白色的雾气正是行云快剑所特有,雾气一现,便说明那一剑之快,就算声音也赶之不上,只等收剑之后,那声嘣然巨响才是到来,就好似电闪总在惊雷之前!

    这千多人中能看清行云出剑的便只有秦百程、夜魔和至善老僧,就连水仙都因内力大损,而只看到了个大概,其他那些魂级高手。不过只是见到行云的铁剑动了动而已。

    可正因为看地清楚,那三人心下比旁人更骇。都是暗道:“这还是剑么?”

    这三人虽是敌我有别,但此时心下却都在转着同一个念头,那便是:“这一剑要是朝我而来,我可如何来挡?”

    这其中尤以至善老僧最是心惊,毕竟他率少林群僧来万剑宗的目地是要报仇,此时见了这惊天一击。除了心下震撼外,更多的则是恐惧!

    萧寿臣何等武功?就是在场的四个化形级高手,除去秦百程和大有近境的至善老僧人可勉力胜过半筹外,夜魔与水仙甚至还要逊上一些,可就是这样绝的高手,却在行云手下一招而败!而且行云方才那一剑不只是快,更可说是神乎其技!

    萧寿臣的破绽一闪即逝,就算是被人看了到,却也难用其制胜,毕竟那破绽太过短暂。可行云地快剑却能在刹那之间穿过剑屏,刺中了萧寿臣的要**之后。竟然还能由那缝隙之中收将回来!

    这怎不让人惊骇?

    更何况方才那铺天盖地的威压,至善老僧自认无能做到,而且方才那威压之中所含的桀骜霸气,就算至善自诩大彻伏魔有成,却仍是暗颤!不禁暗道:“他究竟到了何等的境界?”

    这又怎不令至善老僧惊惧?

    而夜魔则是见了行云先是用杀气激起萧寿臣自保,随后又用那滔天威压慑住萧寿臣的心魄。令其心志受创,以至剑势露出破绽,随后惊天一击,一举将萧寿臣击败,既威势无匹,又快到颠毫,前后配合之妙,便是冷静如夜魔,亦是难掩狂热。

    秦百程一惊之后则是狂喜!方才行云那冲天剑气一出,秦百程虽是欢喜。可却不如此时来的震撼!这等威压,这等快剑。岂不是可横行天下?有行云在,还有哪个大派敢妄动邪念?

    这三大化形高手心态各异,可行云却没有丝毫得意,因为他知自己之所以取胜,并不是凭了自己本领。要击败萧寿臣,自己如果在全盛时期,到也可以,只是绝非这般快似迅雷一般。

    今日一战之所以如此轻松,全是天命和刹那联手所至,所以才有如厮威力。

    想天命是何等样的人物?当今武功天下第一!便算是只剩了剑魂,亦可傲视江湖,更不要说刹那这千年剑魂。而刹那的实力之强,行云至今仍不知其深浅,只知他绝不会在天命之下,这两个通天联手而攻,又是全无保留的化魂一击,萧寿臣焉能不败?

    不过行云对这一击却是满意地很,一击成功,不只是除去萧寿臣,而且这一击的震撼也会深深地印在少林群僧心中,如此一来,不只今日万剑宗没了麻烦,日后也会轻松许多。

    这惊天一击以及各人所思便在电转之间,随后就见那期颐直飞了数十丈去,消失不见,萧寿臣则似被那声巨响所震,往后便倒!

    行云只是点了萧寿臣的**道,却没有杀他,不过被点了**道的萧寿臣控制不了身体,那一剑带起的劲风登时将他撞到在地。

    朝剑门下直到此时才从惊愕中缓过神来,同是一阵惊呼出口。

    要知这些朝剑门下虽是敬重行云,可对萧寿臣仍是忠心,不明所以之下,见行云竟将萧寿臣一击击倒在地,不知生死,都是一呆,随后心急之下,一声,便是朝萧寿臣奔去!

    秦百程见了,本以为行云会出声阻止,可目光到处,却是见行云不仅没有开口,而且脸色竟是苍白一片,随即身旁夜魔骤的一跃而出,直朝行云身旁落去。

    秦百程虽非聪慧绝顶之人,可也经验丰富,当下亦是看出行云的不妥,暗道了声不好,随即带了神剑门下跃将上前,将行云护了起来。

太室山上情难堪(五六三章)

    秦百程等人与行云隔着不少朝剑门下,那些人只是给行道,所以秦百程要去保护行云,只得由上跃入。

    好在秦百程和他的徒弟个个武功高绝,朝剑门众方是一动,便见眼前人影乱晃,随后秦百程等高手便都将他们挡了在外,反身把行云团团护了起来。

    秦百程更是大喝一声:“你们都是万剑宗的门下,难不成要犯上么?”

    朝剑门下多是心急萧寿臣的安危,没有存心要与行云为敌的念头,所以被秦百程这一喝,都是一怔,随即停下脚步。

    不过片刻之后,朝剑门下便齐声道:“我等非是犯上,只是想知道掌门是生是死!还望宗主告知!”

    秦百程闻言,转过头去望向行云,正见行云面色苍白,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显然方才那一击大耗了他的内力,正自调息,一时哪能开口?

    行云不说话,朝剑门下面面相窥,慢慢的又要再上前来。

    秦百程见了,心下暗焦。他虽有信心挡住这些人,不过任由他们这么误解下去,于万剑宗却大是不利。

    可秦百程也没什么好法子,之前萧寿臣颠倒黑白,将自己说的好似失心疯一般,以至于自己此刻说什么,朝剑门下都难听的进去,当下暗道:“惟有宗主才可以控制住如今的局面!”

    只是行云此时却开不了口!

    便如此,两方人马渐渐又是对峙起来。气氛愈的令人焦虑。

    眼见行云上山之后,万剑宗地内斗却没有停下。这让一旁的广通大师心动不已,不禁暗道:“那行云地武功之高,进境之快,实在太出人意料,就连化形级的高手都可一招败之,日后定是我少林大患!”

    行云最让广通大师担心的。便是是他的年纪,不到二十便有如此成就,若干年后,将会如何?岂不要过那天命?

    广通大师心头一颤,暗道:“想那天命再是厉害,却也只是一人,而这少年手下却还有这庞大的万剑宗,万剑宗高手众多,且与我少林有着天大仇恨,如果今日真要让他平了万剑宗内乱。怕是日后江湖,再难有我少林的容身之所!”

    正想到这里。就听得一声娇叱,广通大师抬头望去,又见两道人影跃了进来,却是水仙和她原本抱在怀中地年轻人。

    广通大师希望万剑宗斗个两败俱伤,可不想万剑宗内斗的人却是更多。

    水仙和行君都是。

    行君被冉炎所伤,闭过气去。本不会这般快的醒来,可方才天命那铺天盖地的威压一起,行君体内通天剑魂似是应和般的狂跳,心有所感之下,登时睁开眼睛。

    随后萧寿臣倒地,朝剑门来围,秦百程保护行云,都让他看了个满眼。

    此时行云有危,行君哪会无动于衷?当下自是让水仙带他进去,水仙虽不情愿。可却也不想违背,当下扶了行君。二人这才跃到了圈内。

    “你的脚怎么了?”

    方一落地,行君便觉察出水仙左脚全无着力之处,眉头随即一皱。

    水仙怕他担心,忙是摇头道:“不妨事的。”

    行君闻言,苍白的脸上一动,不过却没再接话,而是转头对朝剑门下喝道:“你们身为万剑宗门下,难道不知宗主的为人品性?宗主仁厚,天下皆知,怎会冤枉好人?那萧寿臣真要是死了,也是罪有应得!”

    行君的内力几已全无,所以声音不大,好在有水仙在旁将这话用内力重复了出去。

    朝剑门下听到行云所言,心下都是一怔,便有人暗道:“这个面色苍白地少年说的也有些道理,宗主他如果无凭无据地,也不会自那安乐谷千里而回,还下此重手。”

    只是行君最后那一句“罪有应得”,却是让朝剑门众听的大不舒服,当下便有人反问道:“那你的意思是说我们掌门是恶人不成?”

    这人话声一落,朝剑门下登时鼓噪起来,行君说行云不会冤枉好人,便等于在说萧寿臣是恶人坏人,这些朝剑门下素来敬服萧寿臣,闻言之后怎能不怒?

    行君非是行云,那些朝剑门下可没有顾忌,登时便有人斥道:“你又是何人?竟敢含沙射影,说我朝剑门的掌门是恶人?宗主正派,不会冤枉好人,却也可能是被奸人所惑!那水仙便是本宗叛徒!你与她一起来的,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好路数!”

    那人口无遮拦,却是将水仙气的极了,见他离地不远,水仙当下娇叱一声,一跃而出,右脚在弹出的叶子上踏了几踏,转瞬便是到了那人头上,随手一提,将那人捉了住!

    水仙这一出手,大出众人意料,直到她捉了人反身回跃时,朝剑门下方才醒悟过来,忙是出手相拦!

    就见一道道剑罡森森,直指半空之中的水仙!就如一片剑海!

    左脚不能再用,左手也提了一人,这阵势,要是常人哪还能脱的出去?

    可她是水仙!

    烟笼出手,朝那些剑罡上点去,便听一阵叮当悦耳,却是水仙借那一道道的反震之力飞舞空中,只凭了一只右手和一支剑,竟当真又转了回来!

    看看临近秦百程,借最后一剑之力,水仙在空中一折,朝下落去,不过落地之时,终是脚下一软。

    水仙伤重,又是提了一人,强在空中施展轻功,怎么说都有些吃力,那些剑罡的反震之力也非轻松,所以这一落下,眼看便要摔到!

    可便在此时,行君突地伸出左手,一把将水仙搂在怀中。

    水仙一怔,随即心头一甜道:“他为人孤僻,除了宗主和木乌道人外,便再没有对任何人亲近,可今日……”

    不过水仙刚是想到这里,思绪便被打断,因为她左手一沉,这才省起自己手边还提了一个朝剑门人,当下只好收拾心情,离开行君的怀抱。

    其实水仙去捉那朝剑门下,到不是因为他说自己是叛徒,而是不忿他指责行君来路不正,所以将那人放开,水仙随即指了行君道:“你们且看的清了,他可不是不相干的人,他是你们的少门主!”

太室山上情难堪(五六四章)

    仙一言,众人均是一怔。

    他本以为自己被捉,这性命便是难保,谁知水仙却是说了这一番话来,当下疑道:“少门主?”不过那人到也有些胆色,随即问道:“掌门有子,到是有过耳闻,可谁来证明他就是掌门的儿子?”

    外面那些朝剑门下愕然之后,亦是同问。

    便在此时,行云的声音忽响了起来道:“我来证明!”

    行云虽在调息,可外面生了什么,他是听的一清二楚,行君被人怀疑,他哪能不管?当下匆匆将内息做个循环,便是开口。

    行云内力经两个通天剑魂的化魂一击后,仍有一丝残余,虽是少的可怜,可却比他上山时强上不少,起码不虑那些朝剑门下听不清楚自己说的什么。

    行云这一开口,效果又自不同,他方才那一击,直印所有人的心底,此时开口,听在他人耳中,仍带莫大威势,隐隐中,令人不得不信服。

    见在场众人闻言俱是一震,行云再道:“水姑娘说的没错,他确实是你们的少门主,也是我的师弟。”

    千多朝剑门下此时脑中已是混乱一片,先是秦老对自家掌门大打出手,随后本应在安乐谷的宗主也赶了回来,更将自家掌门一剑击倒。

    这时又出来个少门主,不明所以的朝剑门下一时哪能明白其中原由?

    这些朝剑门下虽然人数众多,可萧寿臣一倒。冉炎也不知所踪,不论是普通弟子。还是那护法院的高手,一时都成群龙无之势,本就没了主意,行云再一开口,携一剑之威与积累下来地威望,朝剑门下立刻便是一静。

    行云环视四周。心下暗有些满意,只要朝剑门下能静下来听,那总有解释清楚的一日,看来先下手将萧寿臣击倒确实是对地。

    看着朝剑门下欲言又止的模样,行云再道:“我知你们疑虑甚多,这其中原由到也一言难尽,不如你们问来,我自答复你们。”

    行云此言一出,那被水仙捉来的朝剑门下登时开口问道:“不知我们掌门的性命如何?”

    见行云并未恼怒,那人顿了一顿。再道:“宗主之言,属下本不应该怀疑。可掌门二十年来为万剑宗操劳,便是有错,也不至死啊。”

    行云看了那人一眼,观其眼神到是清亮透彻,不似萧寿臣布置下的人,暗里点了点头。对他的胆色很是满意。

    朝剑门下大多不知内情,所以猛地见到自己下手,有些疑虑实属应当,行云不只不会怪罪,反还会欣喜,毕竟宗中门人有情有义,总是好事。

    “你叫什么名字?”

    行云除去萧寿臣后,朝剑门下虽然高手不少,但仍缺人手,尤少敢言之人。青城派便是少了敢言之人,千年大派几十年间便衰落于斯。行云不想万剑宗日后也落的如此。

    那人一怔,随即恭道:“属下盛方。”

    行云点了点头,随即对那盛方道:“萧寿臣没死,他不过是被我一剑迫的背过气去,暂时昏倒而已。”

    行云这话是用内力出,也算是安抚这些朝剑门下之心。

    朝剑门下闻言,心里也是松了口气,不过脑筋灵活的却也听出行云言下之意,行云此时直呼萧寿臣的名,便说明他已将萧寿臣的朝剑门掌门之位给剥了去,那盛方便是其中之一。

    说完,行云再对那盛方笑道:“你可还有问题?”

    犹豫了片刻,那盛方终是问道:“不知萧寿臣所犯何罪,宗主可能示下?”

    那盛方此言一出,全场之人都是屏住呼吸,等待行云答案。

    行云闻言朗声道:“萧寿臣意图借我远去安乐谷之机,行刺于我,以谋这宗主之位!”

    说到这里,行云顿了一顿,因为有少林在侧,萧寿臣要杀残派的事暂不能说,不过好在只此一项便已是够了。

    朝剑门下闻听萧寿臣要杀行云,自是心骇,看着他们惊异的面容,行云趁机朝盛方喝道:“谋刺宗主,这条罪名,依门规当如何处置?”

    剑宗的门规,各门人自幼便是熟背,盛方也不例外,此时行云骤然问来,立时便是道了声:“死!”

    他这话一出口,朝剑门下再是一惊,不过这次行云不再等待他们来问,便是道:“萧寿臣谋刺于我,证据十足,不二日,你们便可看到,只要你们在这二日中男心等候,我也明言,这二日中,我也不会处置萧寿臣,以示公正!”

    行云此言一出,已是定论,现下朝剑门下群龙无,虽仍有许多人将信将疑,可一时却不再想来反抗,都是暗道:“这二日,暂且等待便是。”

    行云也不去迫这些朝剑门下信自己,萧家做了百年的掌门,自己来此不到三年便让这些朝剑门下难做取舍,便已是难得,更何况说来说去,也只凭自己一家之言,他人不信也在情理之中。

    “只要这几日朝剑门下能安稳下来,等到韩庸带那些朝剑门下和残派宿老一到,便是真相大白之时。”

    想到这里,行云一直高悬地心,终是微微一宽。随即吩咐秦百程指挥朝剑门下打扫战场,好在方才秦百程等人都是手下留情,倒地的朝剑门下不过是被点了**道,无人死去,朝剑门下地情绪也渐是安稳。

    这一刻,太室山上终是重归秩序。

太室山上情难堪(五六五章)

    剑门下暂且安抚下来,不过这太室山上还有一大隐患林。

    少林在旁观望,至今未去,行云见了心下冷笑一声,当下朝广通大师道:“万剑宗内斗,让大师笑话了。不过如今恶已除,大师也看到,这满山狼籍需要打扫,鄙宗也无暇招待大师,等过几日,行云自会登门以谢少林援手之德。”

    少林此来为的什么,大家心知肚明,行云登门去谢?不过是要赶自己走罢了,更何况那些朝剑门下个个望向自己的眼神都是不善,再待下去,也不会有什么好事。

    想到这里,广通大师也不多言,喧了声佛号,与行云客套两句,便带着少林匆匆的走了。

    此来万剑宗,少林并没有得到什么好处,不过却也没什么损失,广通大师甚至还在暗自庆幸自己忍了住冲动,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正想到这里,就听至善老僧道:“此行倒不是毫无收获,知道了那少年的真实实力,也是好事。想我少林二百年领袖江湖,可在这武功一道,却再没什么突破,如今有此外力相压,反是机缘也说不一定。”

    广通大师闻言一怔,随即悟道:“想来这到与师叔的大彻伏魔有些相似,魔愈盛,才显伏魔之力,如今少林与万剑宗比邻而居,到也非是坏事。”

    说着,看了看身后的三慧,这三人是少林之未来,这一战让他们看了。对他们也是激励,毕竟如果没有行云。这三慧就是武林年轻一辈的翘楚,没了对手,反难进步。

    三慧因辈分所限,这一路上并不曾开口,可行云那惊天一剑给他们地冲击可想而知,两年前。行云还与他们同场比试,可两年后却见与他的差距越来越是悬殊,这三人怎也不会没了计较,此时再听至善老僧和广通大师地对话,他们哪还不明白是对自己所说,暗里都各下决心。

    广通大师见了,面露欣赏之色,不再多说,转头与至善老僧道:“只是万剑宗亡我之心不死,如今内乱已平。又在嵩山站稳了脚跟,怕不会给我们太多时间准备。

    为今之计。只有等那月后的继位大典,合这江湖之力来压下他们,为我少林赢得时间,不知师叔意下如何?”

    至善老僧闻言点了点头道:“也只有这法子了,想来武当他们也不会太过短视,此番继位大典。必然不会让万剑宗得意了去。”

    这二僧的一番言语,显然也是说与所有少林门下来听,好让他们明白如今处境,一来让他们心生危急,可也不至让他们信心尽丧,少林还不至有灭派之威。

    那众僧闻言,心下也不再如以前那般愤怒,自家方丈长老已是讲透,对少林来说,增强实力才是重中之重。惟有刻苦修炼才是正道。

    少林二百年来领袖江湖,门下僧人的心境反不如今日来的坚定。

    “当真是机缘难测。”

    广通大师心下暗叹。

    眼看少林群僧下山而去。行云终是松了口气,虽说这一路赶来,艰险连连,可最后还是成功了,行云也是满意。

    唯一令行云心下不安的就是天命和刹那自那一击之后又没了声息。

    仔细检查,那两个气根此时虽弱,却仍是完好,行云不禁心道:“难不成来那化魂对他们地损失过大,又是各自睡去?

    刹那前辈曾言我需一月时间恢复,莫非他们也是需要时间恢复?”

    行云正想到这里,就听背后行君的声音传来道:“你的脚究竟怎么了?”转头看去,却见行君蹲了下来,正在查看水仙的伤处。

    行云方才大事在心,一时忘记水仙伤重,此刻闻言,也是关心,水仙毕竟救了自己。

    就见行君蹲下身子,也不去顾忌男女之别,将水仙的裙脚轻揭了开去,她那脚跟处已是模糊一片!登时露了出来,直将行云和行君骇了一跳!

    这哪还分的清血肉?

    行君面色登时一变,呼吸竟也有些急促起来,伸手轻将水仙的伤口分开,再是一怔。

    “应是脚筋断了。”

    行君的声音大是干涩。

    他自水仙的怀中醒来,心下便已明白,自己和师兄双战冉炎,却没有胜算,可既然自己仍是没死,那便有人来救,十中有九便是抱着自己的水仙。

    “她竟是拖着如此伤腿来回飞驰救援?”

    便是铁石心肠,此刻都要动容,更何况行君只是孤僻,内里却是重情之人。

    水仙地脸上一红,任由行君在自己的脚上抚摩,她地伤处早已麻木,到不再觉得痛疼痛,见了行君心疼自己,反是安慰道:“属下这伤到没什么,万剑宗中虽没有神医,可接骨续筋却也不难,脚筋断了的时间也不长,续上就是了,只是这期间不能再来走动,不能再为少门主和宗主奔走了。”

    听水仙如此说来,行君心下更是难受,当下怜惜道:“你伤的如此之重,自然要做修养,我和师兄怎么会再让你四处奔波?

    再说那脚筋断续岂是简单?此刻勉强续上,也要比之以往短上一些,就算养好,日后也难免会了,左脚再难吃上力,于你的轻功大损。”

    行云在一旁看着,却没有插言。他虽也关心水仙的伤势,可此时见行君的关心溢于言表,想到水仙对行君地真情终是有了结果,行云心下反是有些高兴:“师弟自幼孤僻,如今能有一个真爱之人与他互相关心,可是福气。”

    如此情景,自己插口反是不美,行云本想悄然离去,可却突见行君眼神一厉,转口冷道:“这伤是谁下的手?”

太室山上情难堪(五六六章)

    谁下的手?”

    行君声音冷的透人心肺,就算行云听了,心下都是暗打了个寒战,水仙更是面色一变。

    行君如此关心自己,水仙的心里本应是甜蜜,可此时行君眼神中满是杀意,任谁都看的出来,一想到自己这伤是萧寿臣一剑所为,如果说给行君听,那结果如何?

    萧寿臣怎也是行君的生父,行君如果因为此时对萧寿臣动手,这会不会成为以后二人之间的芥蒂?再说此时的萧寿臣关系重大,也杀不得。

    行君开口来问,但是水仙却没有回答,不过行君何等聪明?水仙不回答的原因,他转瞬便是明白过来。

    想水仙的轻功何等了得?在场中人既有理由又有能力伤她的,除了萧寿臣还能有谁?除了萧寿臣,还能有谁能让水仙受此重伤之后,在自己的面前难以开口?

    行君的脸色更是暗了,便见他冷哼了一声,随即起身,便要朝萧寿臣奔去,眼中满是怒火!

    水仙见了大急,可他不敢来拦行君,忙是望向行云。

    行云虽不知行君此去要对他父亲如何,可行云不想冒险,他担心行君会一怒之下杀了萧寿臣。

    行君对萧寿臣的仇恨不只是水仙受伤这么简单,所以他要真去下杀手,到也不是不可能。

    虽然行云也恨萧寿臣,但却明白此时不是杀他的时候,行云刚在众人面前承诺不处置萧寿臣,以安朝剑门下之心。一旦萧寿臣被行君杀了,那万剑宗想不内乱都是不成。而自己更是有口难辨。

    想到这里,再看到水仙急切的眼神,行云当下拦道:“且慢!”

    看着行君满面怒容,行云摇头道:“师弟且先听我一言。”指了指仍然委顿在地地萧寿臣,行云道:“他已在我们的掌握之中,师弟想怎样。也不急在这一时。如今地当务之急是先治疗水姑娘的脚伤,可不能因此耽误了。”

    行君虽是愤怒,可面对行云却仍忍耐道:“但是再如何治疗,她以后只能了!这都是因为他!”

    水仙闻言面色一黯,她知道行君这话并不是嫌弃自己,可这一,引以为傲的轻功便要大打折扣。

    不过行云到似不怎么在意,闻言反是一笑道:“这点,师弟到不用担心,师弟还不知道。丹神师父已有了下落,有他老人家的妙手在。这伤到不见得不能治愈。”

    虽然行云对朱笑川的了解很少,不过对他的所言,到是信了九成,一旦这江湖安定下来,天山剑派和自己地丹神师父便能回来,到时只要丹神出手。想来总有办法的。

    果然,行云这一开口,不只是行君停了脚步,变是水仙也望向自己,眼中异彩连连。她方才虽是安慰行君,可内心怎会不在意?也不想落个残疾,这一身傲世轻功废去,任谁都难承受。

    行君则紧张道:“师兄说的可是当真?”

    行君本以为水仙无论如何也不能治好脚伤,这才无比愤怒,此时忽听行云说能找到早便失踪了的丹神。哪不出乎他的意料?又怎不紧张?

    行云少见自己师弟如今日般的真情流露,笑了笑道:“自然是真的。这其中原由,待诸事稳妥下来,我自会与师弟说。”

    顿了一顿,行云看着水仙再道:“便是连水姑娘的那偷天之伤,想也能一并治去。”

    水仙虽凭偷天一法而成化形级的高手,可也因此大损寿元,这行君也是知道,当初夜魔只因反口一句水仙终生无望通天,便若的他举剑相向。而且只凭这事,便可看出行君对水仙有多在意。

    所以听行云如此一说,行君地心下更是欢喜,锐气随即一泄,不再像方才般的冲动。

    只是水仙听闻行云如此说,反不是那么欣喜,摇头道:“偷天一法,属下虽不甚解,不过属下却知这个法子本就是逆天而行,所以才会折损寿元,性命与武功只能得其一,正所谓一得一失。

    所以就算丹神老前辈能配出丹药来,救回我余下地性命,可这身武功就难保留了。

    宗主此时正是用人之际,水仙可不想因为些许私利,而影响了万剑宗的百年大计。”

    看到行君本是微笑的面色渐是沉了,行云忙是插口道:“自己的性命怎可说是私利?再说是否性命武功只能保全其一,等寻到丹神他老人家时,一问便清楚了,总好过在此胡乱猜测。”

    说到这里,行云也不想再在这上纠缠,当下道:“此时最紧要的是先将脚筋伤处治好,免的耽误了时间,真落下残疾。”

    行云将话说到这里,水仙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谢过,与行君临行之前,却是忽然省起一事,忙道:“属下一时疏忽,却有大事未报!

    方才与冉炎战在一处,可不想少林竟是上山,那冉炎少林被惊走,如今行踪不明。

    此人所知颇多,任其流落江湖,怕是一大隐患!”

    行云闻言眉头一皱,心知不知是水仙疏忽,自己也因顾着萧寿臣,而将那冉炎忘在脑后,当下沉吟道:“那冉炎武功甚好,要去追他,所派之人一要在武功上比他强,二还要精通追踪之术,不知道玄机堂能否差到他地下落?”

    武功到好解决,大不了人多便是,可如果连冉炎的下落都查不到,那去再多的人也是枉然。

    水仙闻言摇头道:“玄机堂不知被萧寿臣安插了多少眼线,如今绝不可用,不过依属下看来,却有一人最为适合去追那冉炎。”

    行云顺了水仙的目光看去,正是看到被自己安排守在萧寿臣身旁的夜魔。

    “天下第一杀手,不正是擅长追踪暗杀之人么?”

    行云心下也是暗自同意。

太室山上情难堪(五六七章)

    照萧寿臣的性格,朝剑门虽有两千余门人,可知悉内少,而这其中知道几乎所有内情的,怕就只有一直追随在萧寿臣身旁的冉炎一人。

    此刻万剑宗虽是看似在行云的声威中稳定下来,可任何异动都会惹起难以预料的后果,所以必须将冉炎找到,而夜魔则是最佳之选。

    想到这里,行云对水仙笑道:“此事我已知晓,自会安排下去。水姑娘的当务之急是先去治伤,这脚伤可不能再耽误了。”

    水仙闻言忙是谢过,行君则是在旁点头,关切之意不再掩饰。

    行云见行君如此关心水仙,稍是犹豫,终对行君道:“师弟也要多注意身体才是。”

    水仙前去治伤,依行君的性情,必然会守在她的身旁,只不过行君的身体也是伤痕累累,疲惫不堪,所以行云才有这番叮嘱,免的将行君的身体累坏。

    行君微是一笑,应道:“师兄说的是,师弟自有分寸。”

    除了那身份外,师弟对自己从不说谎,行云自然是信了,当下唤来一个朝剑门众,着其为水仙和行君二人引路。

    看着行君坚持将水仙抱了去远,行云心下暗道:“这萧寿臣的阴影一去,师弟也比原来开朗了不少。”

    暗点了点头,行云转过身,来到夜魔身旁,将追查冉炎下落的事情交代于他,夜魔听了也不做休息,即刻下山而去。虽说行云根本就不知那冉炎去了哪里,不过一想夜魔身为天下第一杀手。自有他的办法追查,也便释然。

    至于眼前地萧寿臣。

    行云看着委顿在地的他,因为被刹那一剑迫地背过气去,此时的萧寿臣正双眼紧闭,很是痛苦的模样,行云不禁暗叹道:“我能胜他。全是凭了清涵的布置,以及刹那天命两位前辈的相助,如果只凭自己,可万不是他的对手。”

    正想到这里,就觉人影一闪,却是秦百程到了。

    秦百程见行云只身一人,大不放心,正好此时山上已是清理地差不多了,脱了开身,来到行云身旁言道:“山上伤者清理完毕。无人死亡,伤者一百六十余人。大多是轻伤,并不碍事,清理过后,朝剑门下也已各回其位,无什么异动。”

    说到这里,秦百程忽是笑道:“说来朝剑门下眼看着萧寿臣倒下。还能如此平静,可全是宗主威望所至。”

    行云却不居功,摇头道:“如无清涵在旁出谋划策,大家齐心来助,只我一人,怎可能斗的过萧寿臣?”

    秦百程畅笑道:“焉家女娃确实聪慧,可如果没有宗主的惊天一剑定下乾坤,一样成不了大事,今日一剑,必将传遍江湖。为宗主再添威名!”

    秦百程说到这里,本是畅笑。可面色突地一变,皱眉道:“糟!”

    行云一怔,不知秦百程想起何事,竟如此失态,问道:“秦老想到了什么?”

    秦百程眉头大皱道:“宗主今日一战,必然扬名天下,这本是好事,可那太叔盛要是也闻声寻来,可便糟了。”

    行云闻言,心下也是一突,立刻便是明白秦百程在担心什么。

    “是啊,我怎么忘了德皇前辈?以他的做法,听闻我这一击后,必然会来将我带去剑竹岛。虽然我并不是真的通天高手,可在场的少林却都是人证,这可怎么办?”

    行云虽想说自己并非是晋了通天一境,可却又难解释刹那与天命的存在,刹那绝口不让自己说出他的存在,而天命,行云也不想说将出去,免的引来麻烦,可如此一来,又如何向德皇解释?

    不想自己那一剑还隐藏着这么个危机!

    行云到不是眷恋万剑宗的权势,而是担心就此被栓在剑竹岛上,更会因此牵连袁思蓉和焉清涵,除非行云终身不娶,否则这大好年华便全然浪费了。

    不过略一沉默下来,行云忽是松了口气,对秦百程道:“想来不会,秦老不知,在那剑竹岛上与天命一战时,德皇前辈已是放弃了与飘渺天宫主人地约定,声言不再束缚于他,想来也不会难为我。”

    秦百程对那日生了什么了解的不多,当下由行云将那经过讲述一遍。(注1)

    听地眉头紧锁,等行云说完,秦百程沉声道:“听宗主所言,那太叔盛当时不过是形势所迫,天命太过强大,他根本便无法约束,这才有此一说,可既然天命已死,宗主再强,怕也不可能强过那天命,这是其一。

    更何况宗主领袖万剑宗如此大一个门派,想那太叔盛绝不会坐视万剑宗独大江湖。”

    行云本是放下的心,经秦百程这一言,却又提了起来,心道:“秦老这话也颇有道理,德皇前辈真要是为了他心中大义而强将我带走,我还真是无法抵挡。”

    就算刹那和天命能再化魂,可一击虽威,对德皇这真正的通天高手来说,怎么也难胜得。而那一击过后,行云便再无力再战,只能束手就擒,毕竟两个通天剑魂再强,身体却还是行云的。

    可如果不化魂,虽行云能坚持更长时间,但却更非德皇对手。

    行云再是沉默起来。

    而秦百程也在思索,如今万剑宗终是出了个少年宗主,品性武功均是上上,万剑宗又是平了内乱,重立于江湖,在这大好时刻,行云真要是被德皇带去那岛上,可就令人难以接受了。

    秦百程想到这里,沉声道:“宗主乃我万剑宗之希望,便算是那太叔盛是通天高手,也休想将宗主带走,到时便是万剑宗上下与他拼了,也不会让他得逞!”

    行云本在思索对策,闻听秦百程之言,忙是摇头道:“秦老心意,行云心领了,不过要万剑宗两千门下为行云一人牺牲,却是再也休提。”

    顿了一顿,摆手阻止秦百程的争辩,行云微是一笑道:“这事还未坏到那个地步,德皇前辈要如何做,我们不过是在猜测而已,再说,飘渺天宫主人与我也算有些交情,此事也不是全无回旋余地。”

常闻虎毒不食子(五六八章)

    渺天宫主人曾是言过,与行云为敌者便是与他为敌,份,一言既出,自不会轻易翻悔,所以行云才有此一说。

    更何况行云非是不担心,只是深知担心也无什么大用,到不如先将萧寿臣的事办的妥当,将这最大的威胁除去再说,这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

    秦百程见行云如此,也只得作罢,只将满腔怒气全了到萧寿臣的身上,骂道:“要不是这贼子相迫,宗主也不会有今日之危,更不会显露真武功,引来这等的麻烦!此獠先是祸乱我万剑宗,后又置宗主于险境,当真可恶之极!”

    萧寿臣早已昏迷,自然没有话来回过,任由秦百程骂了个痛快,行云在旁看着萧寿臣,心下则是暗道:“方才师弟经过萧寿臣的身旁,却是连正眼都未去瞧他一瞧,为人父母,做到如此地步,可真算是失败。”

    虽然自己师弟表面对这萧寿臣满是恨意,不过行云却了解行君,行君外冷内热,萧寿臣终是其生父,想来他的心下也不好受。

    与师弟比起来,自己无父无母,却反是幸福的多。

    行云念着行君,思绪翻涌,忽是叹道:“若以能力计,这全宗上下,无人能及的上他,便是这武林之中,能与他一论高下的也没有几个。

    只是此人太过狠辣,为了这宗主之位,别人性命在他眼中皆可不计。常言说的好,虎毒尚不食子。可他却是连亲生儿子都不放过,世间怎会有如此无情之人?”

    秦百程闻言。满面地厌恶憎恨道:“宗主说的好!此獠之狠辣无情,当真世所罕见!”说到这里,又将萧寿臣震断郭定府经脉一事说了一遍,虽是昨天生,可秦百程仍是说地目眦欲裂,声泪俱下。

    行云虽料到郭定府已死。却没想到萧寿臣竟对郭老尸身下此狠手,闻言一怔,心下更是愤恨不已。郭定府不论是为万剑宗,还是为自己,都可说是竭尽心力,谁曾想尸身却被萧寿臣如此对待!再想起死在自己怀中的成渐霜,行云的拳头不仅攥的紧了,呼吸也是急促起来。

    秦百程在旁见了,忽是言道:“如此狼子野心之人,依老秦之意。绝不能留!不知宗主要如何处置于他?”

    秦百程言语之中杀意凛凛,直将行云听的心下冲动。几就要拔剑将萧寿臣刺个通透!

    好在行云虽是愤怒,却终是未到失了神智的地步,手方是碰到铁剑,心下便猛地一醒!

    暗压下杀了萧寿臣的念头,行云将心口的闷气呼了出去,摇头道:“我虽也想杀他。但这二日间却不能动他分毫,我已是当着朝剑门下许下诺言,便要遵守。”

    顿了一顿,把眼来看着秦百程,行云暗疑道:“秦老不会不明白其中关节,就算恨的再深,也不应在此时对萧寿臣下手才是,这可与大局有损,难道秦老气过了头?”

    秦百程似是看出行云的疑惑,沉声道:“宗主所言。老秦自是省得。可这萧寿臣不比他人,此人诡计百出。留他一日,便多无穷祸患。此刻虽被我们拿下,但只要他一日不死,我心难安!

    依老秦来看,此时杀了他,朝剑门下就算乱起,可没了领头之人,又有宗主的威望在,想来亦难翻起什么波浪,两相比较,反是立刻杀了萧寿臣,更痛快些,也免的夜长梦多。”

    行云闻言,这才明白秦百程的意思,其实与秦百程一样,行云对萧寿臣那层出不穷的阴谋也是心有窃窃,只是两相比较,此举委实太过冒险。

    行云缓缓摇头道:“秦老所言亦有些道理,可那太过冒险,且就算事后朝剑门下被我们压制下来,可心里未必能服,我们先杀了萧寿臣,就算事后有证据证明我们是对的,却也难安人心。

    人无信不立,我们如果言而无信,对万剑宗地未来,可不是什么好事,万剑宗立在这江湖,四下里都是敌人,最需要的便是团结,如果因此而彼此猜忌,那灭派之祸便不远了!”

    秦百程闻言一震,随即朝行云恭身一礼道:“是老秦莽撞了。”

    行云见了,忙是伸手扶住道:“秦老言重了,其实秦老之言,行云也不是没有想过,这萧寿臣自我上山之后,表现地太过平静,实是有些异常,确实令人不得不怀疑,只不过那终是怀疑罢了。”

    秦百程知道行云此时体弱,所以这一礼也不再用力,随行云相扶之势直起身道:“那这萧寿臣如何处置,还请宗主示下。”

    行云想了想道:“兵来将挡,水来土囤,萧寿臣已在我们手中,他应再难耍什么阴谋,只要我们将他看紧,再按抚好朝剑门众,也就是了。

    只要等过了这二日,韩庸带残派宿老一到,便是尘埃落定之时。”

    说着看了看秦百程,行云忽是笑道:“我方才那一击,耗力太大,最少需要一月的修养,所以看管这萧寿臣的重任,可就要麻烦秦老了,如今万剑宗中,也只有秦老可担此大任。至于囚禁萧寿臣地点,随便秦老安排,只要醒目,能让朝剑门下知道我们信守承诺,并未难为萧寿臣便是。”

    见秦百程点头,行云再道:“还有,秦老可派一二神剑门中高手,沿来路去迎韩庸一行,务求稳妥。”

    秦百程闻言,满口应下,将萧寿臣提在手中,飞身而去。

    看着秦百程远去,行云的笑容渐是不见,心道:“萧寿臣虽是被擒,可那冉炎却是走了脱,也不知会否有变数?只希望夜魔能尽快找到他。”

    想到这里,行云轻呼了一口气,摇头道:“萧寿臣已在我的掌握之中,朝剑门下也没什么异状,除了那冉炎,可说已经没什么破绽,为什么我心难安呢?”

    行云虽是在秦百程的面前很是镇定,但心下却亦是不安。

    “但愿是我多心了。”

    行云暗道。

常闻虎毒不食子(五六九章)

    云十分理解秦百程要杀萧寿臣的想法,实是萧寿臣的计太过让人心惊,此刻就算得胜,心也难安。

    摇了摇头,疲倦紧接着袭来,这一路上连番战斗,化魂之后,行云的两个气根更是极虚弱,剩余的那点内力,还都是化魂后留在体内的,不过也在方才用完,此时疲倦再次袭来,再不休息可就要伤身了。

    行云只好放下所有心事,由秦百程留下的神剑门人相扶,直接回转法王寺。宗主府仍未修缮完成,又是人多口杂,反不如法王寺利于行云休养。

    回了自己之前所住的小院,行云暗里检查自己的身体,此时两个气根几已全空,经脉也是伤痕累累,相比之下,身外之伤反不算什么。这正如刹那所言,化魂之后,最少需要一月才能恢复,

    不过好在万剑宗大势已定,到没有什么需要自己出手的,门外也有神剑门下为自己护法,行云静下心来,一意修养,只盼一月后的继承位大典上能恢复如常。

    便如此,万剑宗内便再无他事,各归各位,二日匆匆过去。

    这二日间,行云的外伤渐是好转,可内力却是半点都未恢复,不过行云也知不可操之过急,想那通天高手都不愿轻易化魂,更何况自己还未晋通天一境?两个通天剑魂一起强行化魂后,自己的经脉不至恶化便已是不错。

    虽说只是一击,可对行云的冲击却是大到难以想象。旁人只是在旁观看,便惊讶莫名。更不要说亲身经历地行云,这化魂一击后,行云只觉得自己似是隐隐悟道了什么,可却又一无所得,这感觉玄之又玄。

    行云一时想不通透,只知这似是与那通天一境大有关联。不过刹那和天命仍在沉睡,行云也只有等他们醒来,才能去请教。

    “只不知一月过后,他们会否醒来?”

    行云心下没有底,虽说如今行云可以随时唤醒他们,不过这次化魂似是对这两个通天剑魂的伤害不小,行云不明所以之下,也不敢贸然打扰他们。

    好在行云到不贪心,他心知通天一境不会如此简单便可达到,他能有如今地武功。已是满足,哪还会强求?之所以有此念头。不过是武者本能的追求罢了。

    二日转眼便过。

    “夜魔还未回来。”

    已是两日,没想到那冉炎倒也有些能耐,竟然能让夜魔寻了两天,他在外的时间越长,行云越是担心。

    收了功,行云看着窗外。自昨晚开始,便是阵阵小雨淅沥,此时天色本应是亮了,不过天色却是阴的很,田地间一片灰蒙蒙,就似起了雾。

    夏日独有的闷热不仅没有随小雨而去,反是更加的潮湿起来。

    而这湿闷地天气,让人的心也格外的不痛快。

    秦百程因要看管萧寿臣,脱不开身,行云也不去打扰。当下寻来在自己屋外护法的神剑门下,一起朝那峰顶旧址行去。行云要去祭奠拜郭定府。

    撑着油纸伞,行云站在郭定府的坟前,久久不语,不出几日,竟是又有一个熟悉之人离去,当真令人神伤。

    小雨打在伞上,再顺了流下,便如此小半个时辰,行云终是不再沉默,轻声言道:“郭老且安心去,行云有生命之年,定会保得万剑宗屹立江湖!”

    行云说完,转身离去,心下暗道:“想郭老一生心系万剑宗,我做此誓言,他泉下有知,也会心慰吧。”

    拜祭了郭定府后,行云漫步而回,此刻的太室山上安静的很,原本的建设也都暂时停了下来,一是因为这小雨忽至,二也是因为所有朝剑门人都在等待行云口中的证据。

    “算算时间,韩庸和那些残派宿老早我半个时辰由安乐谷出来,脚程虽比我慢上不少,不过今日也应能到了。”

    有那神剑门下带路,行云径直来到那尚未粉饰完成的宗主府前,这宗主府前则是一个巨大地演武场,足有百米见方,就算万剑宗门下两千余人全都站在其中,也根本不算什么,足见这演武场之巨!

    站在这巨大的演武场中,行云不禁想起萧寿臣当年地话来:“这演武场百米见方,足可容纳万人!虽说本不需建的如此之大,可一想到宗主的继位大典,以及此后还要召开嵩山之盟,寿臣便只好擅做主张了。

    想嵩山之盟时,万多江湖人云集嵩山,却大多被少林屏在了门外,不得门路而近,除去少林看重大派名门的身份外,便是因为少林本院不够广大,容不下那许多人。

    所以我们这演武场一定要建的大了,好让那各大门派,江湖豪客都明白我万剑宗的气魄远胜少林!这演武场既可显我万剑宗地气派,也可压了那少林一头,此后将嵩山之盟移到我太室来,也少些口舌。”

    行云去过许多大派,眼前的这个演武场确如萧寿臣所讲,远胜他人。看着这全由整块整块大青石铺就的演武场,行云心道:“峻极峰顶哪有如此广大平坦的空地?可想而知,修这演武场要耗去萧寿臣多少精力。

    如此铺张,萧寿臣的本意应是修了为他自己准备,只是人算不及天算,如今他反成了阶下囚,再过些时候,这里便会站满朝剑门下,听他罪状。”

    世事之奇,莫过于此,行云想到这里,摇了摇头,将伞收了,举步进了宗主府的正厅。

    在那厅里等候他的有秦百程以及被制服了的萧寿臣。

常闻虎毒不食子(五七零章)

    中没有外人,为行云领路的神剑门下看着行云入了去去担任守护之责。

    如此,只剩秦百程萧寿臣和行云三人在这诺大的厅中,竟生寥寂之感。

    秦百程坐了主位下,萧寿臣则在他的身旁,见了行云入来,秦百程自是起身招呼,行云当下应了,随后将目光落在萧寿臣的身上。

    两天前的那一剑并不重,只是封了萧寿臣的**道而已,以萧寿臣的修为,醒来后的气色到也不算太差,坐在椅上,也不甚委顿。

    自从行云走来,萧寿臣便一直看着行云,此时见行云望来,微笑道:“寿臣被秦老点了**道,不能起身相迎,实是抱歉。”

    行云闻言,眉头大皱,萧寿臣见到自己,如果歇斯底里,高声咒骂,他反不担心,可萧寿臣此时竟与往常无异,反不不正常。

    再去看秦百程,却见他也是心事重重,面现杀意,行云心道:“真如秦老所言,此时将他杀了,确是省心。”

    可转念再想,都已等了两日,今天便是韩庸回山之日,朝剑门下也都在期待证据,此时贸然出手,得不偿失。

    暗摇了摇头,行云也不理会萧寿臣,直走到主座坐下,秦百程也随即落坐。

    行云再去看那萧寿臣,就见他到也不以为意,自顾自的笑道:“宗主那一剑之威,可让寿臣辗转了两天,在那之前。有人要说宗主可一招胜我,寿臣还不会信。”

    损了一顿。便见他自嘲道:“千算万算,寿臣自以为万无一失,可却仍是小看了宗主,想宗主能以三年时间,由一个青城普通弟子成长至今,怎能以常理推之?”

    刚祭拜过郭定府。行云心下恨意正盛,听到这里,不禁讽道:“可我看你到是冷静的很,却没有一点失败地样子。”

    萧寿臣摇头笑道:“常人失败,或捶胸顿足,或指天骂地,实则与事无补,无半点作用,徒令他人取笑耳,我萧寿臣可不会去做那惺惺之态。”

    行云闻言一皱眉头。也不知这是不是萧寿臣的真心之言。

    便在此时,就萧寿臣忽是言道:“再说寿臣可也未算失败。”

    行云闻言一怔。心下骤紧!

    “未算失败?难不成秦老地担心竟成现实?”

    行云和秦百程对视一眼,都是看出对方的不安来!

    不过行云随即将心绪平静下来,暗道自己冷静,就算萧寿臣有什么,慌乱,也只能对自己不利。

    见行云虽是一惊。不过随即面色恢复如常,萧寿臣微笑了笑,竟似是欣赏。

    行云看着萧寿臣,心下暗道:“他的生死已是操在我的手上,究竟还能有什么安排,竟让他如此有恃无恐?”

    行云可不认为依萧寿臣只是在嘴硬,不过也不认为他会和盘托出,想了想,当下寒声道:“你还未失败?你之依仗,不外乎朝剑门的支持。可我前日将你击败后,朝剑门下可有为你拼命?”

    萧寿臣闻言。不置可否,行云再是冷道:“你可知朝剑门下为何如此安顺?那一是因为我之威望,不过更重要的问题却还是你地身上。”

    萧寿臣笑道:“宗主为何如此认为?”

    行云沉声道:“你为了一手掌握朝剑门上下,可说事无巨细,都要经你而定,你将各堂权利都集在自己手中,虽是便于大权独榄,可如今你这一败,朝剑门却连连个领头之人都无,便是想护你,又如何组织?由谁为?”

    萧寿臣闻言微是一怔,随即点头道:“宗主这一番言语,到确是有理。”

    不过稍是一顿,萧寿臣又是笑道:“寿臣也不是没有想到此点。不过人皆有异心,那水仙可说她没有异心?没有异心为何要与宗赫一道来反我?焉家姐弟敢说他们没有异心?他们哪日不念其父之仇?

    这世事有利自然有弊,与其留了这些人来,待其羽翼丰满了叛我,到不如将大权揽在我手中来的牢靠。”

    见行云大是不屑,萧寿臣摇头道:“宗主别是不信,便如那柴贤,我要是早将他手中外六令的权利收回来,今日也就不那么被动了,宗主觉得呢?”

    说到这里,萧寿臣忽是一笑:“再说宗主虽是万剑宗一宗之主,但这朝剑门掌门之位却是未曾坐过。

    等宗主今日真掌了朝剑门,怕是明日便要琢磨那柴贤手中的外六令,想那柴贤也非是一般人,宗主心中对他可是真的放心?”

    行云被他说的心下一动,对柴贤,行云确不是很放心,且不说自己与他的两个儿子的过节不小,就算如今与他合作,也是因为有萧寿臣这共同的敌人在,如果萧寿臣一去,柴贤还会如此安分么?

    行云眉头一皱,他本是想旁敲侧击,好了解萧寿臣究竟还有什么后手,却没想到几番言语,反被他扰了心思。

    便在此时,秦百程忽是冷道:“那柴贤奸诈,宗主不放心他也无过错,不过这世上哪会人人如此?哪会人人都有你这般狼子野心?宗主只是不放心柴贤,却不是不放心所有人!”

    萧寿臣口中说的是柴贤,不过听到秦百程地耳朵里,却似是暗有所指,便连自己也包括了在内,没想到此时,这萧寿臣还要挑拨离间。

    秦百程话声一落,行云忽是一醒,接道:“秦老所言甚是,就算水姑娘,焉家姐弟有异心又如何?人皆有私欲,又非是圣人,只要不损他人即可。你方才一番说辞,不过全是以己度人,自然觉得人人都欲对你不利了,哪当得真?”

    顿了一顿,行云再道:“常言说的好,虎毒不食子,连自己地亲生儿子都不放过的人,这世间哪还会再有?这世间之人,良善的多了,又哪会个个如你一般?”

    行云深恨萧寿臣以行君的身体来养剑,自是口下毫不留情,可谁曾想那萧寿臣闻言,不只没有半分羞愧,反是哈哈一笑,摇头道:“虎毒不食子?”

只因利未动人心(五七一章)

    寿臣这一笑,行云心下更怒,喝道:“你笑什么?行对不起你,可你却用他来养剑,全不顾自己亲子的死活,为的只是你那称霸武林的野心,这可是事实?”

    萧寿臣闻言,将笑声一停,随即摇头道:“宗主说的到是不错,宗赫是我的亲生儿子,我用他来养剑也是真的,取剑后危其性命,却也不假。”

    顿了一顿,萧寿趁再道:“不过那称霸武林的野心,怕是这江湖中没有的才是少数,只不过是能力所限,不敢去想,不能去做罢了。”

    见萧寿臣全是认了,可却毫无悔过之意,行云寒声道:“那你笑什么?”

    萧寿臣微笑道:“我是在笑宗主天真,什么虎毒不食子,都是些愚夫愚妇所言,未想到宗主竟也信以为真。”

    行云最重亲情,此时闻言,勃然变色,猛的站了起来。

    可萧寿臣却无视行云的怒意,侃侃言道:“常人以虎毒不食子来喻父母之心,可宗主且来答我,这历朝历代,哪个皇家不是父杀子,子弑父?不只帝王家如此,那大富巨贾中便少了么?

    师父者,父母也,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可这江湖中,师徒相残的少么?宗主当真没听过?

    就算百姓家贫,可遇了灾年,不也易子而食?与他自己亲食又何区别?不食子?依寿臣来看,不过只是利未够也,那虎真将饿死。怕是也会吃的甘爽了。”

    行云听萧寿臣侃侃而谈,竟以为常。只听地钢牙紧咬,可自己想来反驳,那萧寿臣所举之例,却又不能说不存在,一时气的便要仗剑将他刺个通透才能一疏心口闷气!

    “师弟曾是问过我要如何处置于他,显然还念其亲情。可谁知此人竟是无情无耻到了如此地步,在他眼中,除了野心,再无其他!”(注1)

    行云只气地肺腑翻腾,他不过才休息了两日,外伤虽说好了些,可内伤仍重,这一气之下,受伤的经脉一阵吃痛,豆大的汗珠竟是顺了额头留下。

    秦百程见了。忙是起身相扶,从旁劝道:“宗主且莫要生气。这人为了那利字,怕已是走火入魔,宗主与他动气,却是无益。”

    萧寿臣闻言,却是摇头道:“走火入魔?人生在世不过百年,而我萧家更短。这区区数十年,要我萧寿臣屈于人下?仰人鼻息?绝不可能!宗赫乃我亲子,便应助我。”

    利之一字,竟能让人如此,行云心下暗骇不己,不过随即怒火更炽道:“那你可觉得为你一己之私,行君便应死?便天经地义了?”

    秦百程见行云如此愤怒,暗摇了摇头,轻输了一丝真气,免的行云真气的伤了。

    真气入体。行云一醒,暗道:“我此时再是气恼。也不能杀了他,生再大的气,除了伤到身体外,于己又什么好处?”

    想到这里,行云渐渐冷静下来,反是暗自庆幸道:“亏了师弟去陪水姑娘,要是让他听到萧寿臣这番言语,真不知他会如何伤心。”

    行云谢过秦百程,坐了回去,打定了主意,就算那萧寿臣再说出什么话了,也不再与他计较,相比之下,及早摸清他还有什么后手才是重中之重。

    萧寿臣见行云坐下,继续言道:“道不同,宗主也不要来指责于我。

    要说这江湖中人,手上哪个少粘了他人鲜血?便是那德皇,敢说他杀地人少么?”

    顿了一顿,萧寿臣自问自答道:“那道皇手上的血腥,怕是比旁人更多。为了一己之利,取他人性命,这他人难道便不是人了?那德皇又与我有什么区别?不过五十步之比百步罢了。”

    秦百程在旁一哂,言道:“旁人与自家亲人哪能一样?”

    萧寿臣一笑,讽道:“都是人,都是父母所养,杀的了旁人,怎就杀不得亲人?常闻有人赞那大义灭亲之举,可说将起来,那灭亲之举,为的不也是一己之利?”

    行云闻言,摇头道:“大义灭亲,为的是大义,就算那大义也是一个利字,可如果他那亲人无错,人们还会去赞么?”

    说着,行云直视萧寿臣道:“我且问你,行君何错之有?”

    萧寿臣闻言一怔,雄辩滔滔的他竟被行云问了住。

    这到也出乎行云意料,当下便就这么看着他,看他如何做答。

    沉默半晌,萧寿臣才是摇头道,“他错在是我萧寿臣的儿子。”

    行云闻言一怔,暗道:“莫非他还有一丝的人性?”

    萧寿臣自这句话后,便不再多言,行云心知此人心计,若他不想说话,问了也是无用,当下只好暗道:“我想旁敲侧击,好知其后手如何,却不想竟是听了这么一番令人心惊的言语,要不是他最后那一句,我怕真以为他已疯了。”

    三人各有所想,一时间都沉默起来,这厅里静的只有那屋外小雨淅沥之声。

    便如此,一柱香地时间过去,秦百程忽是一动,转朝外看去,行云一怔,也顺了他的眼神望去,片刻之后,就听外面喝道:“什么人?”

    听那声音,正是方才退了出去,守在门外地神剑门下。

    此时就连那萧寿臣亦是抬头望去,随即就听夜魔的声音响起道:“夜魔求见宗主。”

只因利未动人心(五七二章)

    到夜魔的声音在外响起,行心下一动,暗道:“他回

    冉炎失踪,可说是行云的一块心病,夜魔去了两日还没有音信,这更让行云挂念,此刻夜魔归来,就成是将他捉了住,最少也应有些消息,总好过胡乱猜测。

    想到这里,转头去看萧寿臣,就见他也是面露关心之色,行云心道:“难不成他不承认失败,后手当真是要落在这冉炎身上么?”

    来不及多想,行云当下高声道:“让他进来!”

    不片刻,就见夜魔手中提了一人,闪到厅里,行云仔细看去,见那人正是冉炎!只不过此时却是昏迷在地,显然是被夜魔点了**道。

    “属下已将冉炎捉来,不过没想到此人竟也擅长隐避之术,却是费了二日时间。”

    夜魔面上不喜不忧,只是在那里禀报。

    其实就算那冉炎不擅长隐避,能在不知其去向的条件下,只二日寻了到一个魂级高手,并且捉住,夜魔已是做的非常好了。

    行云正要称赞两句,却听身旁萧寿臣叹道:“冉炎岂是擅长隐避之术?他可是精通此道,只是往日里我将这隐瞒下去,无人得知罢了。”

    顿了一顿,萧寿臣再还是叹道:“可即便如此,却也逃不过两日追踪,暗堂秘法,果然不同寻常。”

    行云闻言一怔,心道:“萧寿臣竟然不知夜魔的真本领?这怎么可能?夜魔以前不也听他命令么?怎会有此一说?”

    不过行云随即暗道:“是了,这追踪之法。不比武功摆在明处,不实际比较一番。便得不出结果。”

    行云正想到这里,就听萧寿臣忽是言道:“不知宗主可否让他醒来?我有些话要来问他。”

    行云眉头一皱,与秦百程对视一眼,均是看出了对方眼底地疑惑,这萧寿臣安排的后手难道真是这冉炎?可他为什么要在自己面前询问?

    萧寿臣似是看出行云所想,当下竟是坦然笑道:“宗主猜地不错。寿臣说了并未失败,便是着落在这冉炎的身上。

    方才宗主旁敲侧击,寿臣不是不知,宗主既然想知道寿臣还有什么后手,此时到有个办法,只要让这冉炎醒来,寿臣便不再隐瞒,和盘托出给宗主知晓。”

    萧寿臣将话挑的明了,到让行云大感为难,不禁心道:“这萧寿臣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哪有真将安排告诉我的道理?还是说他有恃无恐。真就有自信一定能胜?他此时要我弄醒冉炎,想来是要确认冉炎是不是将事情办的妥当了。我究竟是要如何去做?”

    想到这里,行云不禁暗叹道:“要是刹那前辈能够醒来,或者清涵能在我身旁便好了。”

    当然这都不现实,刹那此时太过虚弱,而焉清涵正护送车队而来,因为那车队度地影响。怎也还要十天半月,却是远水难解近渴。

    一时踌躇,抬头看了看萧寿臣,此刻萧寿臣和冉炎都在自己手中,行云怎也想不出萧寿臣还能耍出什么花样来,总不能就这么犹豫不决,行云暗下决心道:“也罢,畏畏尾,终难成大事,这宗主府内有秦老和夜魔在。外又有神剑门下看守,再无其余人等。难道还阻不了两个**道被封的人?”

    主意一定,行云当下对夜魔点了点头,沉声道:“将他弄醒。”

    夜魔也不多言,俯身解了冉炎的**道。

    冉炎**道一解,立时便是醒了过来,环目四顾一番,随即看到了萧寿臣,面上忽是一喜,嘶声道:“属下幸不辱命!”

    行云和秦百程的神色当即一变!

    萧寿臣果然还有安排,却不是来诓自己!

    萧寿臣闻闻言,则是点了点头,微笑道:“可是辛苦你了。”

    那冉炎见萧寿臣已是听道,忽是一笑:“本当如此,属下先去一步!”

    随即竟是耳鼻流血!挣扎两下,再没了声息。

    “服毒自尽?”

    夜魔抢上一步,扳了开冉炎的嘴,皱眉道:“是牙藏毒囊,嚼破而死。”

    夜魔并没有将冉炎的武功解开,为的就是怕其自断经脉,可谁也想不到冉炎竟然牙藏毒囊。此时夜魔的面色很不好看,他虽是将人捉了来,不过听其所言,竟已完成了任务,而且还在自己面前服毒药自尽!

    夜魔正要有所表示,行云却是抢先一步道:“你不用放在心上,这不怨你,是我们都未想到,冉炎非是死士,谁会想他竟是牙藏毒囊?”

    要知这牙藏毒囊都非是长久之计,唾液日夜侵蚀便是一大麻烦,更何况睡觉中一不留意,咬破一点,便就会死,所以就算是死士,也只有在执行任务时,才藏上一颗。

    任谁都难想到冉炎如此身份,会有这种东西,所以行云疑道:“难道前日萧寿臣竟已提早做了准备?”

    想到这里,行云更是迷惑,萧寿臣怎会提前给冉炎毒囊?这冉炎如今似是完成了任务,那为何还要自尽?如果萧寿臣安排了后手,那他为何要死?

    行云刚是想到这里,忽是一惊,朝秦百程望去,秦百程会意,登时转身将萧寿臣下巴拉了下来。

都云人死言也善(五七三章)

    云行云担心萧寿臣也如这冉言一般,来个服毒自尽,人证还未到,萧寿臣要是先死,行云可就有口难辨了。

    不过好在秦百程一番检查之后,却没有现萧寿臣的牙齿里有毒囊的踪影,这才给萧寿臣合上下巴。

    秦百程心下深恨萧寿臣,所以这手下的自然也就重了些,萧寿臣苦笑了笑,活动着自己酸疼的下巴,摇头道:“秦老出手要是再重一些,怕是这下巴便不属寿臣所有了。”

    秦百程闻言冷哼一声,却不去理他,只把眼睛来盯着他。

    萧寿臣摇头道:“怕是秦老心下恨不得将寿臣的下巴捏碎了吧?”

    秦百程冷道:“你知道便好。”

    行云在旁皱了皱眉,这冉炎死在萧寿臣的身前,可他却似无动于衷,当下心冷道:“这冉炎如今似是完成了任务,为何还要自尽?”

    萧寿臣微笑道:“他知道的秘密太多,与其日后落到你们手中,受你们折磨,到不如先死了,到还干脆些。”

    行云看着萧寿臣如此平静,心下暗是为那个冉炎不值:“真不知冉炎为何对你如此忠心,而你看着他死,却连一丝的难过都无。”

    萧寿臣摇头道:“这便是道不同,每人都有自己的看法,你看来怪异,可他却是认为正常的紧。”

    顿了一顿,萧寿臣再是微笑道:“人与人不同,这值与不止。只要他自己认得,也就是了。宗主来操心,却是不必。”

    行云眉头一皱,暗道这萧寿臣说的到也是,既然那冉炎与萧寿臣一个愿挨,一个愿打,自己却操地什么心?

    当下找夜魔将那冉炎移到其他房间。这正厅一会还要使用,总不能放着一个死人。

    看着夜魔去了,行云冷道:“既然你安排了后手,可如今却仍在我们掌握之中,你说没有失败,不知你接下来要做什么?”

    既然萧寿臣方才亲口说了,只要行云让这冉炎醒来,他便不再隐瞒,将计划和盘托出,所以行云才有此问。

    行云实在想不通。萧寿臣究竟让冉炎去做什么?

    仅仅两日时间,还是在夜魔的追踪之下。以冉炎地能力,能做什么?去杀韩庸他们,消灭证据?且不说他是怎么知道的消息,就从时间上看也不够,更何况韩庸的武功也不差,再有那些残派宿老相助。一个疲惫的冉炎怎可能胜的了?

    更何况韩庸他们就算全被杀了,另外还有一路车队,那边的实力更强,冉炎只有一人,他如何分身?安乐谷中还有许多残派,他又怎么杀地尽?

    可除此之外,行云实在想不出冉炎还能做什么。

    萧寿臣看了看行云,忽是一笑道:“属下说了不做隐瞒,自不会食言,宗主也不用来试探。”

    顿了一顿。萧寿臣继续言道:“冉炎此去,只是替寿臣捎个信给各大名门。只要将这信给预先安排好的人手中,便也竟成了。

    至于那信中的内容到也简单,不过是将万剑宗此前所做,如那灭了金刚门,夜袭少林等等都说上一遍,也不甚详细,只是最后有寿臣亲笔画押,算是承认罢了。”

    信?

    将金刚门被灭和夜袭少林说与各派得知?

    行云和秦百程闻言登时便呆了住,萧寿臣将这些告诉那些名门大派,结果可想而知!

    “他是要引来各派全力合围攻万剑宗!”

    行云和秦百程心下同是暗呼。

    这次各派可不会再有什么私心在其中!这次围攻一来,可便是生死一战!

    行云想到如此,自己辛苦联系各派,为万剑宗拉来臂助,只因萧寿臣这一招,便荡然无存,心下哪能不痛?

    “你莫不是疯了?为什么要这么做?万剑宗毁了,于你有什么好处?”

    行云一字一顿道。

    更令人恼火的是,灭金刚门,夜袭少林都是那萧寿臣所为,结果却要万剑宗来背这黑锅!可对外人来说,萧寿臣又确实是万剑宗门下!

    当真百口莫辨!

    而且行云更是担心这会因此连累到自己的师门,青城封山刚是到了时间,便又起事端!

    秦百程在旁也是难奈怒火,只看那眼神,就似要生啖其肉一般!

    萧寿臣看着行云二人如此愤怒,竟似是享受,欣赏了片刻,这才笑道:“方才寿臣所说的不算失败,不知宗主如何理解,寿臣只说说自己的想法。

    寿臣的性命难过六十,想来宗主应已知道,正因为如此,寿臣的计划才会如此匆忙,非是寿臣不够稳重,实在是时不待我。

    对寿臣来说,此生有两个目标,一是向十大门派报仇,二便是将这武林掌握在手中。

    只是寿臣自认计划的很是妥善,各方各面都已是算地好了,可却没有想到宗主横空出现,以至于寿臣的计划随后是步步修改,越改越是错乱,终是功亏一溃。”

    萧寿臣说到这里,笑了笑道:“当初得知宗赫在青城有一个师兄,自幼一起长大,于他很是亲善,那时寿臣还未在意。

    可随后宗主声名雀起,在嵩山之盟中风头大盛,随后来了安乐谷,一套联剑术,将寿臣地计划全打了乱。

    不过那时寿臣还不以意,自认为借宗主之力,反更容易成功,可谁知这老天似是在与我萧寿臣做对,宗主的运道实在是太好,怎也

    数十载的布局,却被宗主区区两年破坏怠尽,更是将地。

    不过寿臣方才也说了,时不待我,那称霸江湖,确实是失败了,寿臣自是承认。不过寿臣也不是没有其他的安排,就算不能将这武林掌握手中。可向十大门派复仇,寿臣却不见得会败,而且宗主和秦老虽是胜了我,却也不见得就全然无事。”

    萧寿臣地一番言语,直听的行云行云手脚冰冷,寒气直冒。当下咬紧牙关道:“你那哪是复仇?却是要万剑宗一并和你陪葬!大派前来,你便能独善其身了?”

    萧寿臣微笑了笑道:“寿臣自不会那么去想,宗主方才查看我是否口含了毒囊,可宗主却不知寿臣早一日便已喝了毒药,只是那毒性不急,需要三日才会作,当然,一经作,便必死无疑!”

    行云一怔,便听那萧寿臣笑道:“寿臣本就命不久已。前日一战,胜则可以事后服下解药。留了余生拼上一拼,好来称霸这武林,输则便死去,也不算枉了。”

    行云此时终是明白了萧寿臣所想,暗到此人好是无情,怪不得不将他人性命放在眼内。原来就是连他自己地性命也是说弃便弃!对他来说,只要达到目标,其余皆可不计。

    而一旁秦百程早是将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做响,直似要将萧寿臣撕的碎了一般,萧寿臣要毁了万剑宗,便似要毁了他的命根一般。

    “那你为什么要将这些告诉我?”

    行云虽也是暗恨,可却仍是谨慎,这萧寿臣要是用假话来哄骗自己,自己此刻如果信以为真,岂不是上了恶当?

    萧寿臣似是看穿了行云的心思。微笑道:“宗主且请放心,寿臣所言。句句是真。

    宗主可来想想,如果寿臣不将实情告诉宗主,等那八派攻来,宗主和这万剑宗可如何准备?万剑宗如果来不及准备,又如何能向大派复仇?”

    行云闻言暗呼道:“原来如此!他如此做,既能借万剑宗拼死之力向大派复仇,又能借大派之力杀了我们,可说一石二鸟!如此说来,他到确实不算败了。

    胜则掌这武林,负则毁去这武林!这人心计之深,真是令人毛骨悚然!”

    “好!好!”

    秦百程已被气的无话可说,只是那萧寿臣已经服了毒药必死,就算此时他杀了这人,也无济于事,更何况韩庸人证还未到,萧寿臣先死,吃亏地还是自己。

    看着必死的萧寿臣,行云忽是心道:“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可此人却恶到极点,常人所为,在他身上,却是半分都找不到。”

    萧寿臣看着行云和秦百程二人的表情,似很是满意,又是微笑道:“不知宗主能否告诉我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让宗主察觉到我要对宗主不利?在那安乐谷中,又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未能将宗主困住?寿臣将死,可却想在死前明白自己的计策哪里出了漏洞。”

    行云闻言,登时想起成渐霜,心下更疼,哪还去理他?只很不得那韩庸早一些回来,好名正言顺地将他杀了!

    萧寿臣自也是明白行云此刻的心情,当下笑道:“寿臣也知宗主和秦老恨不得一剑将我杀了,哪还会来理我?不过寿臣确实很想知道宗主究竟是如何识破我地计算。”

    说到这里,萧寿臣一顿,忽是道:“自然,作为交换,寿臣可以告诉宗主一个人的下落消息,那人可是宗主很在意的。”

    奇峰骤起!

    行云闻言,眉头一皱,这萧寿臣的话让他难以置之不理,当下道:“我很在意地人?”

    萧寿臣点头道:“正是,此人的行踪下落,宗主定是关心之极,否则寿臣也不会用来交换。”

    行云略一思索,自己熟悉地人中,下落不明的只有四个,而且其中三人是算做一起,那便是丹神,绿水仙子,以及曾救过自己一命的唐星。

    这三人随天山剑派一起失踪,不过却非是全无下落,那日朱笑川与自己所说的话应是真的,也就是说这三人虽是下落不明,可等些时日,就能回来,实在不成,自己带了那玉佩行去,也可打探消息。

    除此之外,便只有一人算是真的至今仍无消息。

    想到这里,行云皱眉道:“你且说说那人是谁。”

    行云说完,看着萧寿臣,如果他方才所言地,确是自己想的那人的话,行云怎也不会无动于衷。

    萧寿臣闻言,笑了笑,似是把握十足道:“那人便是宗主的第二个师父,木莲子。”

    萧寿臣的话声方落,行云便猛的站了起来!

都云人死言也善(五七四章)

    莲子的失踪,让青城派和行云至今都摸不到头绪,一怀疑是焉以谢做的,随后又怀疑到万剑宗,等如今,就连那天山剑派的下落都已是明了,可木莲子却仍不见踪影!

    谁料事隔已近三年,萧寿臣竟是忽然提了出来,行云当下站了起身,直视萧寿臣道:“我师父的失踪,难到是你在背后下的手?”

    萧寿臣见状摇头道:“宗主可莫要误会,木莲子道长的失踪与寿臣可没什么关系,只不过是寿臣意外中得了点他的消息罢了。”

    行云闻言紧紧的盯住萧寿臣,心念急转道:“他可是在骗我?”不过行云到想不出萧寿臣有什么理由在此事上骗自己,再者,就算有可能是在骗自己,行云却也无从选择。毕竟这是三年来次有人提及木莲子的行踪下落。

    萧寿臣见行云盯着自己,似是看穿行云所想,当下摇头道:“寿臣非是在骗宗主,那木莲子道长失踪,与寿臣无关,寿臣真要来胁迫宗主,或是报复宗主,到不如去捉那木乌道长,宗主以为呢?”

    行云眉头一皱,这话虽是令人气愤,不过行云却知他说的在理,片刻之后,行云终是缓缓的坐了回去,直视萧寿臣道:“自你派水姑娘去那峨眉去剑,我便知了你的真面目。”

    萧寿臣闻言,知道行云已经答应了自己的要求,开始为自己讲解如何识破自己的计划。只不过现在行云所说地这件事,他却是早就知道。

    当下点了点头。萧寿臣道:“这个,寿臣晓得。而且随后几日,寿臣带人夜袭少林,在屋顶作壁上观的想来就是宗主和秦老了吧?”

    行云冷道:“正是。”

    萧寿臣也不在意行云地态度,想了想,忽是问道:“那日有一个锦袍人突然出现阻了于我,而那人似是与宗主相识。不知宗主可能告诉寿臣,他是谁?究竟有何目的?”

    行云闻言,眉头一皱,朱笑川的身份,他虽没有说让自己保密,可行云却也不想告诉萧寿臣。

    见行云不语,萧寿臣摇头道:“算了,那人身份,我也可猜出一二,也不用浪费唇舌了。”

    顿了一顿。萧寿臣再道:“寿臣如今想知的是宗主如何得知我的计划?

    在安乐谷,将宗主和那些残派一并除去。寿臣可是前后计算妥当,也算是自信满满,事后虽安排了残派于回山路上埋伏,但那不过是为防万一,以策完全之举。

    要不是此刻宗主就在寿臣的面前,寿臣还真不相信宗主竟当真能识破。且能送那安乐谷安然而亏。”

    行云闻言,冷笑了笑道:“这到简单,是我藏在一旁,将你与柴贤地对话偷听了去,自然知你安排。”

    “偷听了去?”萧寿臣登时一愕,行云的回答虽是合情合理,只是这也未免太过巧了,便见他当下问道:“偷听了去,到是可以解释,只不过宗主怎会将时机把握的如此准确。就算准了时间地点来听?亦或入夜后便去了守候?”

    行云摇头道:“我哪算的出你会在哪里与哪些人说什么?更不可能去彻夜等候。我那夜不过是因为心闷,所以出了法王寺。在山道上走走散心,却不想突是见到韩庸朝你那无名观里奔去,一时起意,便随了进去,却没想正听了个正着罢了。”

    萧寿臣闻言沉默起来,面色终是起了变化,行云感觉的到,那是不甘心!

    行云知道这萧寿臣自负的紧,反复的计算,本以为没了破绽,却被自己一时临时起意的偷听给破了去,令其功亏一溃,以萧寿臣的性格,哪会舒服的了?

    直过了半晌,萧寿臣才是开口,不过他没再纠缠于偷听一事,而转口问道:“那寿臣在安乐谷中地布置,除了柴贤知道的那

    宗主又是怎么识破地?”

    行云闻言,本是按奈下去的火气登时又涌了起来,萧寿臣此言,分明就是在问他安排下的成渐霜这招暗棋,为什么没有生效?

    成渐霜死前模样再是闪现,行云只有尽力克制自己,要非是为了木莲子的下落,此刻就算不杀萧寿臣,却也不会再来与他多言!

    冷眼看着萧寿臣,行云寒声道:“安乐谷中,你安排我那成师姐来害我,利用师姐对我之情来为你做事,这招可是妙的很。

    不错,我确实不会防着成师姐,如果你的安排成功,那满谷之人都难幸免,而我也要被困其中,更有甚者,怕是你还有随后安排,将我和师姐一并除去。”

    萧寿臣在旁听着,却是没有说话,到似是默认。

    行云面上寒气更重道:“我确实没有察觉,可你知道我是如何识破地么?”

    话锋一转,行云冷道:“其实这你这计策根本便不是我识破的,而是成师姐亲口告诉我的!”

    看着萧寿臣错愕,行云讽道:“你怎也想不到吧?成师姐被你折磨了一生,最后终是做了自己的选择,只不过这选择却是你怎也算不到的。

    想来也是,你这无情之人,又怎能算到有情人的心?你当人人都与你一般么?

    成师姐便算是死,也不想再来骗我,不想我的前程毁在那谷中,又岂会如你这般只有算计自己得失,全没了肺肝?”

    行云说到这里,已是泪流满面,成渐霜当日死在自己怀中,却是笑着去的。死,对她来说竟是解脱,竟然快乐!由此可见她那一十八年是如何的痛苦了,而这一切的起因,与萧寿臣脱不开干系。

    萧寿臣闻言也是怔住,这个结果似是当真出乎其意料之外。

    行云见萧寿臣难得如此失态,哪会放过这好时机?当下冷笑了笑,讥道:“你自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可事实却非是如此。

    不只是成师姐出乎你地计算,你想过没有,如果你不对行君如此无情无义,我那师弟怎可能会反你?我师弟不去反你,水姑娘又怎会随他叛你?你方才说水仙有异心,却不想,那异心因何而起?

    同样,如果没有峨眉取剑一事,我又怎能知你的野心,看清你地为人面目?不知你野心为人,我就算在山上见了韩庸的身影,又怎会起意偷听?

    你机关算尽,怕是到现在都要将你的失败归于我的运道上,可我运道再好,要非你无情自私在前,也不会落的今日下场!你的失败早便注定!”

    行云直说的畅快无比,将胸中对萧寿臣的恨意全都倾了出去,心下则也一醒:“是啊,这萧寿臣虽是计算精道,可也非是全无破绽,我这一路走来,如今怎都算是胜了一步,这也非全是运道使然。”

    行云方才被萧寿臣同归于尽的阴谋气的极了,此时想来,萧寿臣就算将信散了出去,可也不等于自己就要束手待毙!

偏是无此好肺肝(五七五章)

    百程在旁见行云直斥萧寿臣,说到激昂处,自是拍手自己这宗主的口舌可是越来越利了。

    萧寿臣在旁听着,面上已是恢复了平静,一等行云说完,便洒然笑道:“有意思,那成渐霜之选择,确是出乎寿臣意料,到是我小看了她。”

    行云将怨气倾了出去,又见萧寿臣认了,信心一起,脑中也渐是清明,忽是想起一人来,心下竟是一动!

    这人,行云很是熟悉,而且秦百程也才与他提过不久,行云心道这人如果出手,萧寿臣要让大派与万剑宗同归于尽的阴谋可就未必能够得逞!

    只是想到这人,行云却又暗自苦笑道:“我之前还想方设法的去避开他,却没想到如今反又需要他的帮助,世事之奇,莫过于此。”

    萧寿臣见行云慷慨激昂过后,却又是苦笑连连,当下奇道:“宗主想些什么?”

    行云闻言,心道自己也无需隐瞒,这萧寿臣就在自己手中,而且也没一二日好活,此刻就算说与他听到也没什么,况且说出来,更能看到他后悔的模样,岂非快事一件?

    想到这里,行云当下冷道:“我在想,就算你将那些信都散了出去给大派知晓,结果怕也不见得就真如你所料。”

    看这行云自信的样子,萧寿臣也不惊慌,只是微笑道:“不知宗主之意?”

    行云见他这副表情,竟又似成竹在胸般,心下竟是一突,这可是他如今能想到的唯一可以解开危机的法子,莫非这萧寿臣早便有了对策?

    对萧寿臣的计算,行云顾忌甚深。可想来想去,却仍然要说出来。且看那萧寿臣如何反应,总好过自己胡乱猜测。

    再说萧寿臣也非是事事都能算到,否则也不会被自己囚了住!

    一念及此,行云再是振作,对萧寿臣道:“这江湖可不只是有大派在,莫要忘了,九大门派之上,还有一位德皇老前辈!”

    顿了一顿。看着萧寿臣仍是微笑,行云只好皱了皱眉,继续说道:“万剑宗实力强盛,就算是其他大派合力来攻。只要我们准备妥当,众志成城,大派也只能落个惨胜的结果,这一战后,整个武林便要元气大伤!

    大派都失元气,没了对这江湖的约束之力,到时便就是整个江湖乱起之日!这可是德皇老前辈最不愿看到地。

    所以说这江湖争杀也非那么容易起的,最少德皇前辈便不会坐视!”

    说到这里,行云心下也是一松,虽说这并不等于就将事情解决了。可起码自己不会对萧寿臣地毒计完全束手无策。只要德皇能从中周旋一下,有个缓冲,事情总会有所转机。

    行云更是暗道:“金刚门被灭。大派怕还看不上眼,他们又没少做这等事。唯一可虑的是朱葛。只是他虽然掌着少林的剑舍利,但本人却没了武功。而且也要受少林节制,以少林如今实力,如果不邀齐大派同来,也绝不会与万剑宗做同归于尽之举。

    所以说,真正令人担心的,是大派得知夜袭少林是万剑宗所为!这要是被其他大派知晓,可绝不是简单几句言语就能让他们安心的!”

    其实如果能将那些秘信追回,这一切自然迎刃而解,可毕竟这是萧寿臣早做的打算,又是要通知九大门派,手执此信的人一定不少,而且又没个标记,这江湖广大,去寻他们,与那大海捞针也无两样。

    更何况夜魔今日才将那冉炎捉来,那信最少也已走了一天,更难追回,万剑宗现在要防大派来攻,正需要人手,怎能把人都派了去穷搜江湖?

    所以行云才想到了德皇,此老一向是这江湖秩序的维护之人,大派与万剑宗重现二百年前之战,绝非他想看到地。

    行云抬出了德皇,秦百程在旁听的也是一振,暗道宗主想的好主意,不过随即却又是暗皱眉头,心道:“宗主要请那太叔盛,就算他能将这危机除去,可事后宗主绝难逃剑竹岛一行!”

    想到行云为了万剑宗,竟连自己的未来也都搭了进去!秦百程便觉得喉头哽咽,心绪翻腾不休!

    而那萧寿臣闻言,却未如行云预料一般地惊讶,反是微笑着摇头道:“宗主还是小看了寿臣,既然寿臣做此计划,怎又会将德皇忘记?”

    行云眉头一皱,就见萧寿臣笑道:“德皇能维持这江湖均势,又能被各派供奉,难道便仅凭他的德行和武功么?”

    好似自问自答,萧寿臣随即笑道:“德行、武功固然重要,可如果那德皇所行之道不是与大派有大利,大派名门又哪会都听他一人之言?

    论武功,他不比天命强横,论势力他不比飘渺天宫主人手掌名门,而且他的手上亦不是全没血腥!可为何这名门大派却都对他尊崇有加?”

    行云听萧寿臣的这番言语,忽觉得甚是耳熟,这一番论调,倒似是在那里听过似的。

    暗里思忖,行云恍然一悟,不由得接道:“德皇前辈之所以能让各大派供奉,那是因为他维护这江湖秩序,江湖不乱,正是与名门大派的利益相同。”

    萧寿臣闻言,这才微感诧异,看了看行云,笑道:“没想到宗主到也看的透彻,到是出乎寿臣意料。”

    行云却也不将这番观点据为己有,摇头道:“这说法却不是我所悟,而是另有其人。”

    这正是朱笑川在金刚门旧地前与行云所讲,距今不过一月,所以萧寿臣一说,行云立刻便想了起来。

    当然,行云不会与萧寿臣说的太过详细,更不会说出那人便是朱笑川。

    萧寿臣也没有心思深究那人是谁,只是点头道:“那人也是明眼之人,把这江湖看的透彻!”

    夸赞过后,萧寿臣笑道:“可正是因为如此,寿臣才要劝宗主莫对那德皇抱什么期望。”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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仗剑诀介绍:
《仗剑诀》全本预计一百五十万字,为仗剑系列部曲。
《仗剑诀》的江湖是纯正的江湖,淡化了官府与时代,江湖中一切的秩序都是由江湖人自己维持。同样,破坏也是由他们自己来破坏。
“利益”与“秩序”是这个江湖的主题。庞大的名门纷争,与众不同的邪派,充满着剑魂的武侠世界,这一切都在《仗剑诀》中。
【内容简介】:行云,一个武功、地位都很低下的青城弟子,本已认命的他却为了自己的爱人而改变,从对世事正邪的一窍不通,到认清这个江湖,适应这个江湖,成为这个江湖中的顶峰。
本书是一本成长型的小说,主角行云不会一开始就神功无敌,更不会一出江湖就老油条一个,所以本书慢热型,还请慢慢欣赏。^_^仗剑诀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仗剑诀,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仗剑诀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