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射击练习
今天是实弹射击训练各连轮流使用靶场轮到七连的时候突然来了一场大雨天气预测的事前工作变得一文不值。可是马连城心里却不这么认为他暗道这是机遇来了于是站在七连的队伍前大声喊道:“今天谁打不中靶全班都不准吃饭清楚不清楚?”
雨声太大马连城觉得比他的兵喊的声音还大心里感觉不满意道:“今天没吃饭哈?大声点告诉我清楚不清楚!”
这次声音大了比雨声大于是满意了。各班报数然后按照先后顺序轮流上前子弹上膛枪口瞄向靶心。
紧张很紧张心跳的声音比雨的声音还要大。雨太大清晰度太差即使是手上的枪也不稳。子弹出去了却是瞎子点灯。虽然只是要求打中靶一次可是每个人的心里都急恨不得子弹能天女散花似的一下子汹涌过去。老兵们还好基本上一枪就能完事可是在一个班上只有那么一两个老兵所以这场训练从一开始就显得困难重重。
已经在射击的紧张站着看的一样紧张许三多就是其中一个。他以前玩过弹弓可是他已经知道枪和弹弓完全是两码事。弹弓是拿来射鸟的枪却是能射死人的。他害怕害怕自己会一枪也打不中害大家都没得吃饭害三班又成了驴尾。雨声、枪声、心跳声在那个时候纠缠错乱的扎进他的心里分辨不清。
马连城一直在喊气氛更是凝重。“驴还能磨米你们能干什么”“枪都握不稳还想当兵?趁早滚蛋回家去吧”……之如此类的话一次又一次刺激着他们的自尊心。
轮到三班的时候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七连的指导员罗成走上去拉了一下马连城的衣服道:“这还是第一次老马别急。”马连城不买帐用力的踢了许三多一脚三班的人便快出列走到射击点卧了下去。
许三多连子弹都不会上膛林建兵想帮他却被马连城喝了一声。于是只能靠自己了许三多看着枪突然间急出了眼泪。可是雨水更多所以那泪水只有自己才感觉得到。
林建兵和秦思海是一枪就完成指标的都有七环以上很好的成绩了。接着完成指标的是张建再接着是李铭杰……又一个小时过后这时余波终于是也完事了然后就只剩下了慕容流年和许三多了。
雨已经渐渐小了只剩下了零星的雨点。慕容流年深深看了许三多一眼便不再多看手指一扣中了正好擦着了靶的边缘。于是只剩下了许三多。
许三多很想睁大眼睛可是被雨水冲洗了这么久已经睁不开了即使是脑袋也感觉很沉。马连城现许三多还没把子弹上好膛生气吼道:“干什么呢许三多我就没看见你这种兵。你说你能算兵吗?连子弹都上不好也算是兵?”罗成又拉了一下马连城的衣服这已经是第七次了。确实对新兵来说这苛刻了点了。可是马连城不搭理他朝林建兵道:“去去去给他把子弹上好。”林建兵顾不上敬礼马上冲了出去。
林建兵帮许三多上好子弹后现许三多的嘴唇黑手指也僵硬了起来。林建兵很心疼一咬牙便把许三多的手指环到扣环处脚步沉重的回到了队伍中。
砰!终于是射出去了。
“报告不中!”
报靶声传了过来却是比那一声枪响还要洪亮。
林建兵狠狠地抹去一把眼泪大声喊了起来:“许三多加油!”接着从三班开始七连所有人都喊了起来指导员也喊了。喊的是:许三多加油!
要加油一定要加油……
许三多醒过来的时候现自己躺在了军营的医院里。手上插着针打点滴。白色的床白色的天花板没有人。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知道意识失去之前仿佛全世界都在喊在他的名字说加油。
到了中午开始有人来探望许三多第一个是班长林建兵问他好点没告诫他好好休息告诉他班里很好。这一天指导员罗成也来了三班只有两个人没来一个是连长马连城另一个是慕容流年。许三多知道自己让连长失望了他也知道流年没来一定有他的原因。而他也只是觉得愧疚觉得难受而已。所以在又剩下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泪水又不争气的下来了。
秦思海含上烟在慕容流年旁边坐了下来道:“怎么没去看许三多?”
慕容流年道:“你们去了就可以了。”
“我们吃了你是不是就不用吃了?”说完这话后秦思海觉得很经典自我感觉良好的点点头怕慕容流年听不懂于是顿了一下接着道“我们去代表不了你的。”
“你们明天吃了我明天是不用吃的。”这话听着好像很直白可是秦思海一时没弄明白。慕容流年却没有他那么好心解释给他听他睁开眼接着道“人总是要自己学着长大的。”说完后慕容流年站起身来径直走向了宿舍。
秦思海吸了一口烟忘了吐于是被呛着了。看着慕容流年的身影他第一次觉得慕容流年也是一个睿智的人。
有这么一个典故:一家酒楼新开张可惜生意惨淡几天下来即使是苍蝇飞了几只进来都能够十个手指数尽。很显然照这么下去迟早是关门大吉的。酒楼的老板是一个有点小智慧的人他甘心这心血就这么砸了于是日思夜思苦苦思索结果终于是让他想出了个好办法。他让员工亲自弄一个大红字招牌竖在门口上面写着“明天吃饭不用钱”。果然第二天门庭若市里面坐满了人外面还排着队。天上掉下免费的午餐那是不吃白不吃。可是等客人们尽情用完餐还准备打包一份的时候服务员拿着单来收钱了。客人们疑惑道不是说了明天吃饭不用钱吗?服务员笑容亲切道是呀是明天吃饭不用钱……这个典故不管是否属实也不管是否能让一间濒临关门的酒楼起死回生它具有一定的教育意义确是可以肯定的。于是“明天吃饭不用钱”成为了流行佳语。
这个典故秦思海没听说过可是他却觉得慕容流年说的那句“你们明天吃了我就不用了”很有哲理他只是不知道这个典故现在即使是小学生也有机会听教书先生说过。
南方的土地肥沃宜种植是因为多雨。可是雨水多了也不是什么时候都显得好的。这几天一直下着绵绵细雨像烦丝一样缠在每个人的头顶。已经是冬季了冷风不张狂却阴险悄然钻进肌肤能把病毒给你注射进体内。免疫力不强的很快便一把鼻涕一把鼻涕地憋着。在南方这样的天气致使生活不便是令人烦恼的。
不过军人就不会对天气有抱怨反而是越糟糕的环境越适合一名军人的成长。他们每天都有任务国家的安宁不会是一劳永逸所以根本也无暇顾及其他。训练在继续一天一天的过去以至于大家都忘了日子是有编号的。吃饭、训练、睡觉依然是每个人生活的重点。如果说大家一开始是一块石头那么无疑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已经被渐渐雕刻出了轮廓。等到成为一件完整作品的时候也便是军人了。而一群军人会因为一开始被雕的深度不同以后会变成优秀品种的马或是蹩脚的马又或者你无缘成为马。那么你就是一匹接受过严格训练的驴可是强度的催化剂没能让你的基因产生变异所以你无法乌鸦变凤凰。这番话是连长马连城在一次大会上说的许三多给背下来了。许三多觉得自己就是被雕刻得最浅的那一块石头以后只能成为一匹蹩脚的马。又或者自己无缘成为马。在一些问题上应该说许三多是有清楚的觉悟的。
许三多想得到很多事所以不应该说是傻只能说是笨。傻的人不会想事情。笨的人做事情费力。这个道理许三多也是刚学会的。
看见许三多走过来慕容流年便随意问道:“三多射击学得怎么样?”
许三多挠着脑袋道:“我傻学不会。”
“你不是傻因为你知道自己不会。你是笨笨鸟总是要先飞因为飞得慢。”
“我傻听不懂。”
“你知道自己听不懂所以是笨不是傻。”
许三多恍然大悟笑出洁白的牙齿:“我懂了我不傻是笨。”
第十七章 士兵退伍
慕容流年总是有办法把最容易令许三多钻牛角尖的问题一点点的剥开然后灌输进许三多的意识里。而他灌输的方法在旁人看来却是和许三多的“笨”逻辑大同小异本质是一样的。许三多才知道原来自己以前总觉得含义一样的“傻”和“笨”这两个字实际上寓意是完全不同的。
在七连三班并不是只有许三多一个人但他的明显掉队是有目共睹的。然而令人想不到的是第一个被连长放弃的不是许三多而是表现相对不错的张建。
马连城的决定七连的指导员罗成是第一个知道他拉着马连城道:“这次和以往不同你要好好考虑。”平日里罗成对马连城的决定鲜有过问因为他知道马连城的为人也便懒得操心。可是这次是关系着一个兵的前途他必须操心。
马连城没有停下来边走边道:“考虑过了。”
罗成很着急他恨不得能耍赖皮抱着马连城不让他走可是他打不过马连城所以只能悻悻然的松手道:“这次不一样!”
马连城道:“我知道不一样就因为他不一样所以他必须走!”说完后马连城上了车便去到了团部。
在会议室里团长没有说话团参谋急着开口了道:“连城真的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马连城难得是这般姿态的严肃像是脸上贴上钢铁皮一般令人觉得强硬他很直接道:“没有。”
“非走不可?”
“非走不可。”
团参谋焦急的来回走动了一会道:“这事要好好考虑清楚。”
马连城道:“清楚了早就清楚了。”
团参谋无话可说只能把问题丢给团长。团长终于是站了起来然后走过来拍拍马连城的肩膀大度道:“就按照你说的办吧。”马连城谢了一声准备离开团长的声音又响起来了道“连城你这匹马不仅老而且像姜。如果是别人这件事是不能这样定下来的。不过情绪要照顾好尽量不要影响到其他人也不要影响到你。”
团参谋看向这个和自己同事多年的战友显然还是没能认同。团长笑了笑扬手示意他不用着急爽朗道:“这么长日子了要信得过连城。别担心这报告我来写吧。”
团参谋不好气的给了这个老战友一眼道:“还是我来写吧署名签两个人的。”他心里也清楚这件事已经定下来了在马连城说没有的时候就已经定下来了。
张建被通知要离开部队显得很平静他只是看了马连城一眼对其他人则是一眼都不看一句话都不说便准备离开。
确实算是个人物的了马连城其实是欣赏他的这个兵的可是他有这个兵必须要走的理由。马连城最后还是开口道:“你就不想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离开?”
“理由我不感兴趣。”张建回过头来嘴角浮现一丝冷笑道“每个人总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我感兴趣的是你付出的代价会是多大。”说完后他坚决转身离开就连部队为他安排好的车也没有坐。
许三多不曾想到在一张很平常的脸下竟然藏着这么一张狰狞的皮。只是看着一为战友的离开许三多还是忍不住留了张建一声喊了他的名字。张建却是没有回头连看都没有看他。
罗成想给这个兵一些安慰可是最终没能把手放到他肩膀上只能道:“张建离开了这里也能生活好别忘了你参过军。”
如果这个兵一声不响离开没有情绪没有不满马连城觉得那样的话自己也许会内疚。可是现在不会他倒是可以确定自己的决定并没有错。所以下一刻他也果决转身离开。
七连三班走了一个人了可是那个人仿佛不曾存在一般三班依然是和平常一样训练、生活。该笑的时候他们还是会笑该睡的时候他们还是会睡只是不曾看见过他们难过。可是有一个人他知道有人离开了他知道张建被连长放弃了。
许三多突然间想起来他那次好像是第一次叫张建而张建却没有回答。在那之前他们没有说过一句话。人突然走了以前的很多回忆也就变得明朗起来了。许三多突然间把张建的模样记得很清楚有点难过更多的却是焦虑。似乎有些条理已经很清晰了连长开始放弃他的兵了而他许三多是最差的一个兵那么说总有一天也是要被放弃的。
乡下迷信的老人总是说人如果时运低的话总会倒霉事不断。许三多无疑就是最好的例子。祸不单行在焦虑情绪的琢磨下他感冒了。别人偶尔也会呼吸不畅可是他却是挂着鼻涕走路。进行敬礼练习的时候他还必须腾出一只手来不让鼻涕掉下来。
林建兵知道连长在新兵训练期没过去之前却把一个兵放弃了这很不正常不正常得他不敢过问。以前他顶多觉得张建懒可是直到张建走的那天他才知道张建有太多的他不了解比如那张可以露出狰狞表情的脸。林建兵也担心担心三班哪一天突然有会有人被连长放弃了比如许三多。如果可以选择他宁愿自己离开也不宁愿自己的兵被放弃。可是身为军人没得选择。就像那时候他的班长要走的时候他也没能把班长留下来。
许三多露过脸这是整个新兵连都知道的事。可是整个新兵连的人也都知道七连三班有一头很笨的驴笨得想先飞却飞不动。以前看着许三多林建兵只是难过想把他溜好教好。可是现在他觉得自己变了他现看着许三多的时候自己很容易生气。以前他无法理解一个明明对他那么好的一个人有时候却生气得像是天要踏了下来。现在他理解了这是恨铁不成钢。
“许三多你在干什么!”
没有征兆的吼声响彻训练场忙着擦拭鼻涕的许三多愣住了他觉得这个世界仿佛就剩下了自己平日里关心自己对自己笑的人一下子都变得陌生了。他知道自己又让三班甚至是整个七连蒙羞了。他害怕他不敢再擦于是鼻涕顺着掉了下来冰凉了肌肤。
安静是这个世界的主旋律。
林建兵走进队伍里一把抹去许三多的鼻涕硬咽道:“许三多你哭什么有什么好哭的。不准哭我说了不准你哭!”林建兵一狠心回到队伍前卖力的喊着训练的口号。
许三多也不敢哭了他所有想做的事通通都不敢做了。他觉得自己是掉进了一个可怕的世界里在这个世界里只有自己的一个人。
马连城过来训练场的时候看见林建兵哭红的鼻子心想难道自己这个兵又回到从前了?怀疑归怀疑他也知道能够让自己这个兵哭的来来去去也就那么一个人。他第一时间看向许三多看见许三多是挂着一条长长的鼻涕鼻子比林建兵的还红。
马连城问林建兵道:“不赖呀什么时候学会虐待人了?”
林建兵不好意思的摸着脑袋笑道:“报告连长没没有。”
马连城马上睁大了眼睛显得很惊讶的样子道:“没有?没有你能把人家一条那么长的鼻涕给整出来?”
林建兵突然坚定了口气道:“是!报告连长许三多他是好兵。”意思是许三多病了也坚持训练而且即使是流鼻涕也保证了训练优先。
马连城哦了一声连连点头接着看着许三多道:“许三多你们班长说你是个好兵。你说自己是头好驴吗?”
许三多急忙敬了个礼道:“报告连长我不是!”
“不是?不是驴还是不是好驴?”
“报告连长我不是好驴!”
“不是?那就是你的班长说谎啦?军人隐情不报该怎么来的?”
许三多急了道:“不是连长不是的。班长他是为我好帮我擦鼻涕又让我不要擦。我知道班长是为我好。嗯班长他人很好。”
林建兵原本只是站久了肌肉痛听到这话后是心也痛了。他想多帮许三多说点好话可是许三多却毫不领情的把他的“阴谋”给揭穿了。所以他心痛他更心痛许三多总是能记着他的好。
林建兵敬礼声音洪亮道:“报告连长是我的错甘愿受罚!”
马连城看看许三多又看看林建兵疑惑着脸道:“这可怪了哈。班长说他的兵不错他的兵却说自己不好。一个兵说他的班长很好班长却说自己错了。”马连城看着众人顿了一下道“你们说说这是什么怪事了。”
余波忍不住笑了出来看见马连城看着他急忙又忍住喊道:“报告连长他们这是谦虚。”
马连城长长哦了一声恍然大悟似的道:“是这样啊。嘿不错呀以前余波还没这么聪明的现在圆头滑脑的变机灵了哈。看来这步跑得还真是有用余波要不你现在再去跑两圈?”
余波两眼一黑只觉得欲吐不能晕倒在地。早上还没吃早餐昨晚也把水分尿完了肚子里没东西可挤。余波意识失去之前还能听到连长马连城道:“反应不错啊干脆利索敏捷得很。我告诉你哈这要换是以前的余波铁定做不出来。知道了吧步要多跑跑多了脑子灵光了身手也敏捷了……”
第十八章 突来枪声
如果非要找出一个被溜到现在基本上没什么变化的无疑是非慕容流年莫属了。在旁人看来他依然是很懒懒得连脚踩在地上都能不出声音来所以你也便不会多大注意到他。马连城称慕容流年的这一手叫青出于蓝胜于蓝的飘渺。可是慕容流年没记起他什么时候跟马连城学过武功当然也就没情可领有麻烦事的时候慕容流年还是会把那张检讨书牢记于心。如果说真有什么变化的话秦思海总是能记起这个班里有一个叫做慕容流年的倒算是一点了。林建兵也记得不过他是一开始就记得的了和许三多一样。除了上次在外面喝的那回酒又除了平日睡在同一个宿舍训练在同一个班其他人的生活和慕容流年的基本就没有什么交集了。
慕容流年现在去张大爷那里抽烟的时候有时也会和张大爷侃上两句了。也难怪还作是谁天天去那里和一个人朝夕相对想不擦点火花出来都难。
慕容流年第一时间坐到凳子上才朝张大爷挤出一笑道:“来了。”接着便拿来烟筒取来烟丝打开火柴盒点上火流程顺畅一看就是一件事重复了无数次的结果。吸了一口慕容流年便朝张大爷道“张大爷吃了么?”
张大爷现在是越觉得这小伙子有趣了别人要么不打招呼如果要打招呼都是巴不得第一时间就喊出你好两个字的。可是慕容流年不同他总是第一时间让自己舒服了才会施舍似的丢给你一句问候。所以说慕容流年懒不是一般的懒。
张大爷也不急着回慕容流年的话搬好馊水然后拿破旧的面巾打打手才缓缓道:“现在什么时候了?”
慕容流年看了下天又低下头来吸烟然后腾出一点空闲道:“下午三点吧差不多。”
“还会看观天象?”张大爷呵呵笑了一声在慕容流年的身旁坐下然后接过慕容流年递过来的烟筒道“那你是问我吃的哪顿?”
“你还没吃的那顿。”
张大爷也习惯了这个小伙子最擅长的问候话语就是关心你吃饭没于是也不在这个问题上多作计较随意道:“我挺奇怪的人家都巴不得离这馊水离我这脏老头远点你怎么非得呆这地方抽呢?”
慕容流年伸了个懒腰给了个再正常不过的答案道:“懒得。”
张大爷烟抽得不多小尝两口点到即止把烟筒靠着墙放下道:“难得懒得哈多年不走动了现在让我走一趟也懒得咯。”
慕容流年把手放在后面看着光线柔和的天空神情庸懒没有说话。
张大爷也看向了天空仿佛那里藏着数不尽的回忆似的良久过后收回了视线微微一笑道:“被溜得怎么样?”
慕容流年的眼光都不动一下道:“老样子。”
“小城那孩子嗯就是你们的连长。虽然脑袋壳不怎么冒光但溜驴还是挺有一套的。”张大爷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移开话题道“小年会下围棋吗?”
慕容流年现张大爷称呼人总是简单明了的一个“小”字后面加你名字的最后的那个字。慕容流年的眼珠子稍微动了动道:“会一点。”
张大爷慈祥着脸道:“巧正好我也会一点改天找个机会我们来下一盘你看怎么样?久不下了这手是有点痒咯。”
慕容站起身来道:“好。”接着朝三班集合的方向走去。又得集合了。
慕容流年就是这样不张扬也不掉尾让人觉得是很规矩的一个人。无论前一刻他在干什么在哪里在规定的集合时间内他一定是能回到队伍中的。
新兵的训练内容也不会是一成不变时不时班长也会根据具体的情况适当增添一些额外的训练项目。今天的天气看起来很不错阳光明媚晴空万里。林建兵站在队伍前提议道:“我们现在去越野跑步怎么样?”
许三多说好其他人沉默提议顺利通过。于是林建兵带头把队伍拉向了军营附近的山路。
余波现在还有跑步后遗症一听到跑步两字总是会犯困不过现在总算是不至于真的晕过去了。
这附近一带的山是部队专门实战训练的地方除了部队里的人很少有其他人出现。为了保证山路的安全有专门的巡逻小组每天都会按时间轮流值班。
小雨过后不久山路还是很泥泞不好跑。而且在这样的季节人也容易累所以节奏很难拉得出来。脚踏着山路一脚溅起一团泥水没跑多久众人便脏得不成样子了。
来到一座山前林建兵准备让大家跑上去这次提议还没说出来余波已经气喘吁吁的靠着许三多的肩撑着道:“啊班长你该不会是想上去吧?我告诉你啊会死人的。”
林建兵看向大家道:“大家都累了吗?”
许三多脱口而出笑着道:“不累。”
余波的眼光在众人的身上游移。他们摇头除了摇头还是摇头表达的都是同一个意思:不累。可怜的余波又一次被华丽的无视了。
林建兵朝余波善意道:“余波先休息会吧等会跟上来就可以了。”
李铭杰道:“班长不用搭理这头牲口就一逼样。”
秦思海踢了余波一脚然后把许三多拉开不让他靠着余波踉跄了几步几乎跌倒。接着林建兵又跑在前头众人便纷纷跟了上去。
“说谁是逼样呢?李铭杰你站住你给老子说清楚了。”目瞪口呆的余波良久过后清醒过来张就嘴就喊然后朝着远去的队伍追去远远喊道“班长你不能丢下你的兵呀等等我。啊我怕鬼……”
雨后的森林空气清新却是显得有点阴森。偶尔传来的动物的叫声足以刺激人的神经线。雨水从植物上滑落下来也把他们的头给弄湿了。
感觉很静能清楚听见彼此的喘气声还有节奏一致的健朗的脉搏声。蓦的未知方向传来一记枪声顿时打破了这一份难得的气氛。
从林建兵开始所有人都不禁停了下来。勉强跟上大队的余波忘记了喘息道:“班长怎么回事?”
许三多道:“是枪声。”
黄鑫道:“是训练吧。”
李铭杰道:“是实弹还是假弹?”
余波道:“会不会打到这里?”终于是联想到了问题的关键。
林建兵露出笑容对大家道:“一般都是假弹的大家放心……”突然间如流光一般的子弹瞬的一声从林建兵的脑袋边擦过。林建兵来不及把准备好的安慰大家的话说完猛的喊道:“快趴下!”接着其余的人便迅趴了下来胸膛重重的贴在了地上。
依然是很安静然而许三多的呼吸却是不曾如此沉重过能够杀死人的子弹令他联想到了生命。如果那一下子弹要是打中了就要死人了。莫名的惶恐如种子般迅的在许三多的心里滋长起来。
他们不敢起来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又飞过来一颗子弹所以只能等待。在这个时候也没有人去验证那颗子弹的真假。林建兵想去可是他有义务保护的自己的兵不能擅自离开。
太静了静得沉重静得可怕。枪声突然间成了宣判者迟迟没有出现却是成功把恐惧注入了他们的心房。
余波很焦虑他必须找些话出来驱散这令他恐惧的焦虑于是道:“哪个狗娘养的在乱打*飞*机老子我我……”其他人看着余波余波的慷慨言辞没能吐出来。
秦思海的嘴角涂上一抹玩味道:“应该是狙击手吧。”这样的感觉他却是很享受的。
第十九章 围棋博弈(上)
林建兵也看出来了刚才的射击干脆利落没有一丝冗余。这证明正在进行的是一场特殊的训练这场训练也许是临时安排的所以他们并不知道。危险是他想得到的最严重的一个词。
如得大赦余波第一个站了起来冲下山去度之快令人很怀疑平时的余波此时被鬼上了身。许三多是第二个他的脑袋一片空白只知道服从命令。一直跑一直跑想不到其它也不敢想其它。又一声枪响从背后嘹亮响起。可是他很快现了不对劲班长他们并没有跟下来所以并没有人在身后只有余波跑在前面。许三多想跑回去他想到可能是有人被击中了。可是余波跌倒了想站却站不起来看似很严重。许三多仿佛听到班长他们喊他快跑不要回头快跑。许三多挣扎了一会终于是向余波跑去然后吃力的背起余波艰难的向山下跑去。
余波想离开许三多的肩膀但是徒劳无功他道:“放开我不要管我。”
许三多没有吱声他忘了说话只是咬紧嘴唇。
余波又喊了起来骂道:“妈的我让你把我放下来你***自己快跑!”
许三多依然是没有说话他咬紧嘴唇忘了痛的跑着。
平时不算远的一段路一下子却仿佛是无限般漫长了起来。看不到尽头似乎是没有尽头。只能是一直跑咬紧嘴唇坚定信心一直跑一直跑……
终于是回到了基地在基地门口余波从许三多的身上掉了下来。许三多不再顾得上余波渗着明显血迹唇色白的他没有向卫兵打招呼直接冲进了基地。他想找到连长马连城必须找到他要告诉连长班长他们在山上出了事要连长去救他们。可是没找着找来找去都没有找着。眼皮是越来越沉了许三多告诉自己不要睡还要找连长没找着连长就不能睡。在训练场上训练的人都看见了一个仿佛丢了魂似的兵在训练场上游荡漫无目的似的游荡着。最后许三多终于是看见了连长马连城。他艰难的回过头跪倒在地然后就看见了连长马连城了。
他气若游丝道:“连连长……”
然后这个世界再一次黑暗了。
许三多再次醒来的时候依然是在医院里。插在手上的针挂着的点滴。白色的床单白色的天花板这次还多了一个人是慕容流年。
许三多勉强睁开眼睛疲惫道:“流年班长班长他们呢。”
慕容流年像是刚醒伸了个懒腰懒散道:“哦你醒啦。”
许三多很焦急恨不得能坐起来却现有根绳子绑住了他于是道:“班长呢?思海他们呢?他们没事吧?连长有去救你们了吗?我有找到连长了不过我来不及告诉连长。是不是我又错了我没告诉连长连长知道不知道你们出事了?”
慕容流年叹了口气让许三多更加不安他不急不忙道:“班长他们没事。”
许三多猛的松了口气安稳的躺了下去。
这时病房外响起富有节奏的脚步声接着一群人走了病房。许三多开心的笑了包括班长林建兵在内所有的人都出现了。大家都没有事都还好好的。只有余波还一瘸一瘸的明显是上次摔伤的。
慕容流年悄无声息的离开了病房坐太久了骨头有点僵硬了他想出去松一松。因为这是必须站的岗所以他来了。但是现在时间到了可以换岗了所以他走了。
这次许三多又露了一会脸可是他本人却不知道。没有人告诉许三多那确实是一次训练可是那是特地针对他的训练。枪声是真的可是意图是假的。那是一场对他对他们而言没有征兆的却是某人蓄谋已久的阴谋目的就是为了把许三多溜好想尽一切办法把许三多溜好。结果许三多表现令人满意不仅没有抛弃战友而且坚持把那一段路程给跑完了。平时他觉得很难坚持完的路程在那个时候跑起来却是没有感觉。余波的摔倒并不是剧本的情节安排却是让这出戏变得更加具有观赏性了。
这一切许三多浑然不知道他没有知道的必要只要他们知道就够了。这一觉他睡了很久后来护士告诉他他足足睡了一天一夜。醒来后他很开心能看到大家都安然无恙。
慕容流年是第一个被安排看护许三多的所以今天不用训练。不过他却是想训练因为训练还能偷闲去张大爷那里抽烟。看护许三多的时候不能一步都不能离开房门。
已经是黄昏了不知道张大爷有没收工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烟丝了。慕容流年往食堂的方向走去去到了那里果然是没有看见张大爷了。不过他却看见了在烟筒旁边的凳子上搁置着一小包烟丝。很显然是张大爷特地给他留下的。
慕容流年的瞳孔出现了一丝光彩走了过去动作流畅的抽上了烟。
张大爷突然从食堂后门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两个盅和一块木板似的东西。张大爷笑容慈祥道:“我就知道你这小子抽不上这口烟准是会睡不着的。”
张大爷接着看到令他下巴几乎要掉下来的一幕:慕容流年突然朝张大爷他笑了那副神情仿似是做错事的孩子却被大人现后的淘气甚是可爱。
一个生活了大半辈子的老人算是拥有了生活的资历证看人看事总是能看得更多一点的。从这一点上看张大爷算是一个睿智之人。张大爷看得出来这个年轻人不错就是懒了点他也知道如果自己不主动找慕容流年下棋虽然有过口头约定也许这个小伙子是永远懒得提起的。张大爷却是怎么也想不到慕容流年还会有这一副姿态虽然只是短暂的一会儿。
张大爷眯起眼笑意盎然走到慕容流年旁边坐了下来然后端正的铺好围棋板于桌子的两端放下黑色两个盅。他给慕容流年的是白色棋盅留给自己的是黑色棋盅。无论是围棋板还是棋盅都很普通有明显的磨痕盅里的棋子色泽看上去也为之普通。种种迹象看得出来张大爷下围棋不是一天两天了给人的感觉是一位围棋爱好者但也是仅此而已。
围棋古人又称“木狐狸”。下过围棋的人都应该知道要穷其变化、究其内涵已是人的智力所不及。其中的禅味和人生哲理也是令人回味无穷。下围棋须懂得弃子棋艺才会飞跃。弃子就是欲取故予要有所收获就须先有所付出。围棋中的地与势也很有意思取地则失势取势则失地此乃一得一失这也叫做天公作美。棋时的每一枚棋子要讲究效率效率低的棋显得局促效率过高又失之薄。等等等等之如此类的学问都充分体现了围棋之道的深刻。
白子先行慕容流年是知道的。他也不准备和张大爷客气准备直接进入主题。这时他已经放好了烟筒手上也不再有烟丝他随意从盅中取出一粒子顿感滑润才终于是不禁看了棋子一眼。这细节细微也不知道张大爷是否看见从摆好棋盘开始他关注的就只有棋盘。慕容流年的脸上微微浮现一丝异样的神采棋子脱手优雅。
看着正中央的白子张大爷微微一笑棋子出现在他手上不缓不忙的放在左下角手法稳重。黑色棋子避锋芒蜷缩于一隅。这似乎是一个情理之中的开局年轻人锋芒毕露老人家稳中求稳。白色棋子随即脱手干脆利索直逼黑色棋子。慕容流年不关注棋盘也不看全神贯注的张大爷眼神随意而显得懒散。
张大爷悠然的取棋子夹于手中并不急着下缓缓道:“下棋如下人生很多人舍不得。”说完棋子始动缓缓落下。
第二十章 围棋博弈(下)
慕容流年没有犹豫再次落子如飞显得很匆忙但是动作优雅如故如同他的为人随意。
仿佛是没有听到张大爷的话慕容流年的神情依然是没有丝毫变化棋子落盘的度亦是快。
慕容流年终于是迂回了一次避免了过早交战。只是他的落子却凌乱无章可能也正如他所说围棋只会一点点。略懂基础只算有所接触不算兴趣。
张大爷下棋的度已经越来越慢往往棋到手里棋到盘中已经是经历了两个思索阶段。看得出来张大爷下棋很认真。如果说他对围棋感兴趣那么已经不算一般了。也许这只他对生活的态度一丝不苟。种种可能性都有惟独有一种可能性似乎是不成立因为他的棋子再三深思过后并不沿袭起步的路子而是压上了慕容流年刚下的白子。他又道:“下围棋需要时间。”
慕容流年遑不相让落子迅终于是开口说了一句话道:“要开饭了。”
张大爷摇摇头依然是笑道:“太急了不好。”黑子又落和旁边的黑子成夹击之势挡白子前路。
慕容流年最后还是决定多言一句道:“晚了麻烦。”饭堂是准时开饭准时关门和部队纪律一样严谨。
张大爷道:“有人给我说过有棋子可三日不食饭。呵呵我是佩服他的。”
慕容流年已经懒得开口了道:“肚子饿了。”
张大爷笑笑接着认真起来举棋凝思道:“这黑色两棋能定棋局果真是有趣。”话完棋子仍未落。棋势明显已经岌岌可危落子当然就要更加谨慎了。
许是肚子真的饿了不愿浪费体力。迅拿起迅落下没有一丝拖沓。慕容流年的姿势、神情也依然是没有变化。
品棋需要“静”品方能品出其无穷味道。很显然慕容流年并不是品棋之人。
难道这小伙子当真只是会棋罢了?张大爷点点头这次棋子落盘偏快道:“攻与守进与退弃与取。嗯确实有趣。”
似乎有空位就应该钻慕容流年毫不犹豫用白子占了第一眼便看到的那一个被四子包围的空位。围棋如搏弈忌孤军深入。显然慕容流年又肤浅了一手。
终于是食得一目张大爷并没有喜悦谨慎依然道:“螳螂不蝉黄雀在后?”
果然慕容流年没有让他失望棋散如云开月明反食两目。慕容流年也没有喜悦像是懒得。
“一山还有一山高。山外山楼外楼。”张大爷这次落子迅笑意浅浅道“看一丈者得气势看两丈者得胜利看三丈者得谋天下。”
第一轮对弈终究是慕容流年输了半目。棋局又回到平稳中来大势明朗。慕容流年还是只看眼前空位落下白子。
进攻过猛疏与防守容易后院起火导致失败;过于恋子不舍得放弃往往因小失大;一路猛进不懂得适度退守容易孤军深入遭到对方的歼灭;过于贪图实利轻视外势容易产生作战不利的局面取胜较难。下围棋是非常讲究平衡的失衡会带来不利的结果。这些都是围棋基本之道可是慕容流年却明显不知或是学不来。也许这一盘棋局早已定局胜负自然也就昭然若揭。
张大爷又恢复缓慢姿态手于盅中却是没有拾棋。之前是一拿一放现在则是一等一拿一放多了节奏。良久过后张大爷终于是落下黑子道:“懂得棋道者亦懂得韬光养晦。我始终是不相信白子过白。”
慕容流年看了一眼食堂又收回视线棋子却是已经落下。
张大爷稍微停顿一会然后让黑子跟着慕容流年刚落的白子微微点头道:“谋思而后动是为智者我赞同。”
不知不觉间双方棋子再次陷入正面对抗之势。上次慕容流年盲目孤军深入被食半目现在他再次选择了同样的位置落子迅。
果然张大爷食慕容流年一目手法如出一辙道:“一目一江山。这江山太奢侈了。”
接着慕容流年反食两目也如同初次交锋。
张大爷顿了顿并不急着扳回局势谦虚谨慎最后落子仍胜半目。他摇摇头疑惑道:“走过的路依然是再走难道真的是因为愚蠢?”
果然棋落惊人!
也许张大爷已经想到这一次并不是那么简单所以当慕容流年仍有一手食其一目之时神色不禁微变。古井无波的老脸终究是被牵引出了涟漪。只是张大爷也还留有一手所以这轮交锋依然是以他胜出半目告终。他只是可惜了原本看起来可以一棋定江山的局。虽然他喜欢下棋可是能够以完美的局势结束对弈终究是下棋的人所渴望的。
慕容流年再次看了食堂一眼脸色颇显焦急。白子落盘度尤胜之前。
再次回归平稳之局张大爷也懒得多作思虑便落下黑子微微叹气道:“棋有黑白黑白搭盘却是迷惑了天下人。有人说这下棋就是走上迷宫也不为过。”
俗语有云:宁静以致远。心静可远。看得远听得远走得远。下棋更是讲究如此所以无论是围棋高人还是凡夫俗子都忌闹。落子如飞不要紧漫不经心也不一定代表你就是肤浅可是呈现急噪姿态却是能断定你不适合棋子江山。
慕容流年给人的感觉是关心食堂甚于关心棋子虽然现在在他面前的是棋子江山稍微不慎便可能导致棋乱江山散。
张大爷终于是现了像是经历了一个轮回又回到了原点。他想剑走偏锋却仿佛是被逼上梁山了欲变不能。如果没有计算错的话这次又会是计中计连环局就看谁能笑到最后。落下黑子张大爷凝思道:“年轻人张狂点锋芒毕露点也不错。能懂得设套也有机会学会韬光养晦。”
棋过三步慕容流年果然又钻空位悍然正视四方八面夹击之势。计中计连环局再次形成。
其实张大爷也知道孤军深入也如同不如虎口焉得虎子只是视觉不同观点不同而已。又是食一目张大爷自嘲地笑笑道:“有被逼上梁山的感觉呀呵呵不错。”
这是张大爷第一次明确夸奖慕容流年可是慕容流年并没有因此而开心他所期盼的依然是即将要关门的食堂。食堂关门了并不代表就没饭吃军营里也是有饭馆的。只是在饭馆吃饭要现金而在食堂则不用。慕容流年身上是没有钞票的所以如果去饭馆的话当然麻烦。
白子落下食回两目预料之中。
黑子始落胜半目。
白子再落反击半目。
黑子再落仍胜半目。
白子落再次震撼!
这计中计局中局终究是扑朔迷离是柳岸花明又一村。如果如同张大爷之前所讲看一丈者得气势看两丈者得胜利看三丈者得谋天下。那么慕容流年也有了谋天下的资本。只是谋天下终究不是得天下。所以张大爷黑子再落还是胜出半目道:“看来鱼浮大白并不是不谙世险只是偷得一时安乐。”
棋过三轮局势更加明朗白子偏弱。围棋往往是一棋能定输赢所以说慕容流年输赢是迟早也是情理之中。始终不曾关注棋盘的慕容流年终于是微微皱了下眉头。留意到这一动作的张大爷呵呵一笑紧随落棋道:“下棋者善于布局。局无论好坏终究是随心也终究是一局。”
节奏已经明显加快慕容流年是锋芒毕露张大爷也不再过于隐藏目标。布一场大局也许需要很多时间很多精力。可这终究是小局不必过于执着。生活了大半辈子什么人没看过什么局没闯过。人生资历也正珍贵于此。
这次只是三步又回到了连环之势。这就像是一个僵局谁都摆脱不了。而慕容流年也依然是执着于那一个位置这样下去很可能是江山点点耗尽不过恐怕他在意的只是食堂恨不得能早早结束兑现承诺即可。
张大爷已经不再深思颇有大局在握之势黑子落盘加块这次四步过后他仍胜半目。一目一江山半目也迟早能夺下江山。
然而震撼终是震撼!也算侥幸!慕容流年不管是真会下棋还是不会下他终究是以第一粒放于中央的白子正好侥幸扳回半目。而这半目导致黑子呈万劫不复之境。三步谋天下四步得天下果然是如此吧。
第二十一章 集体荣誉
慕容流年终于是微微一笑起身准备走向食堂。还不算晚正好。
慕容流年蓦然停下脚步缓缓转身看向棋局惊谔不能语。
慕容流年很认真的朝那个背影弯下腰来道:“张老。”
张大爷小意盎然似是没有听见没有停步。
慕容流年也不再去食堂因为他知道食堂必然已经关门了。
许三多坐在床上说不出话来。也许他是最迟钝的一个所以当慕容流年给他说了一声谢谢的时候他呆滞当场脑袋是一片空白。
许三多并不知道慕容流年感谢他和上次爬山越野有关更不会知道也和慕容流年同张大爷下了一场围棋有关。他只知道这句话从慕容流年口中说出来很难得所以他感动了。至于为什么要感谢许三多慕容流年并不想说也许是觉得没有说的必要许三多也不一定能懂。对他而言这里确实已经给他的生活带来点什么了。所说的当然是指能影响到他的。
今天又是射击训练训练人员是七连。新兵的训练内容其实和枪没多大干系主要是一些基础的体能训练。今天的训练算是额外增加的因为上次七连的表现让马连城极其不满意所以趁今天天气好补回来。事实上没完成马连城的任务目标的也就许三多一个人。
马连城是不需要麦克风声音也能清晰而且具有震撼力的传进每个人的耳朵里他站在七连队伍前手双插腰道:“我告诉你们哈上次我特别的满意。事先声明还是老样子哈只要一个人没合格七连就不用吃饭。今天不行那就明天再继续总之是每个人都合格为止。今天也是打靶打中了有饭吃打不中没饭吃。这次可不像上次没那么好混过去了哈。不过今天我们时间多不急慢慢来。要求不高新兵能打六环就行。老兵十环。不过每人是两夹子弹可以先熟悉枪械谁准备好了谁就先开始不用排队。哪个班用的子弹最少这个星期的优秀评定就是那个班的。明白了吧?明白了就开始吧。”
马连城这次的要求确实不高先不说是今天这样的可视条件每人两夹子弹就算是瞎猫碰耗子几率也是很大的。这对学过射击的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譬如老兵。不过即使是这样对新兵而言还是有难度的。如今和平年代的新兵基本上都是课堂上走出来的拿笔容易拿枪却是难。更重要的是要争取到班集体的荣誉就得要求到个人。
许三多很奇怪有很人看着他。他感觉得出来那些眼光并不是在夸奖他。说不上是怨恨就是有那么一点幽怨。
余波护着许三多嚷了一句道:“看个屁呀看。”
马连城没有吱声背对着他的兵站着仿佛没有听见其他人便更是不可能出声的了。各个班的班长都喊上自己班的人集中了起来开始分析射击的基础要领。
余波看着许三多粗鲁道:“三多别理那群鸟蛋。走我们射飞机去。”
许三多勉强挤出笑容看向班长道:“班长……”
林建兵打断了许三多的话道:“没事现在学习射击要紧。”接着林建兵也让大家聚了过来准备讲一下和射击有关的事项。
秦思海没有听他很有把握。不过他也不急着去射击反正有一天时间确实不用着急。慕容流年也没有听和秦思海并肩而坐被大家遮挡着。秦思海现在不会担心慕容流年他就觉得就算是只拼运气慕容流年也能把他的真材实料给比下去。
秦思海从兜里弄出两根烟丢给慕容流年一根含在嘴里点着后随即便吐了口烟云。眼睛看向靶场他道:“这么有信心?”
慕容流年没有抽接过来后就收起来了动作快得有点诡异。他是看着天空的道:“这不重要。”
慕容流年的回答在秦思海看来总是那么玄就是不知道是瞎扯的还是真的是深含哲理。不过秦思海也习惯也学会了顺着慕容流年的思维走道:“那什么重要的。”
这次慕容流年没有回答看起来像是钟情于蓝天懒得开口。秦思海都以为慕容流年没在了不过他稍微移动了下就看见了慕容流年。他很想问慕容流年为什么不说话不过随即想到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娘们了于是自我嘲笑一下也不再说话。
马连城又再次让秦思海体会到他绝顶轻功的神奇悄然飘到秦思海的身旁道:“听说你枪玩得还挺不错是吧?”
“还行。”秦思海不假思索脱口而出下一刻顿觉不妥回过头看见连长马连城不禁吓了一跳道“那是怪事。”
马连城当然知道秦思海是个诚实的孩子不过偶尔闹闹无厘头也很正常所以他信了秦思海前一句后一句直接过滤掉了。
马连城也不着急提醒秦思海现在是集合时间是不应该抽烟的反而是像拉家常一样道:“哦是吗?那就是不怎么会是吧。要不我来教你?”
秦思海又吸了口烟谦虚道:“那倒不用。”接着他现大家都看着他才意识到不对劲急忙把烟给丢到地上道“连长我……你看……对了连长你要不要来根烟。”说着就要从兜里拿根烟出来分给马连城。
马连城是很不客气的接过去了眼睛却是一直看着秦思海。秦思海迫不得已把兜里的整包烟都拿了出来乖乖给自己的连长献上。马连城却是翻脸不认人脸色突然变得可怕起来道:“秦思海十环子弹夹一个!”说完也不等秦思海表态马连城瞄了慕容流年一眼便走开了停下来的时候依然是背对着他的兵。
余波朝秦思海得意地笑接着不等秦思海来踢他便走上去准备偷偷看连长马连城在干什么。看见了马连城已经点着根烟美滋美滋的抽了起来。余波正想回去说给大伙听冷不防的被马连城的话吓了一跳几乎死的心都有了。马连城突然大声道:“余波八环子弹夹一个!”结果余波没能取笑秦思海反而是把大伙给逗乐了。秦思海却没有因为余波被罚而善心依然是毫不留情的飞了他一脚。
林建兵说完枪的构造之后大伙基本都散开了。只有许三多还是认真的期待着因为他还是没有听懂。林建兵也理解以前他也是班长手拉手教了好几遍才学会的。林建兵于是开始讲解第二遍这次比第一次讲得还要具体一边讲还一边拿枪作示范。许三多觉得班长林建兵人好便露出洁白的牙齿笑了。
过了一会儿终于是有人开始射击了。是一班全班的人同时开始动作很整齐。新兵训练起就属一班表现得最好而且拔尖优秀评定也经常是他们拿的。林建兵还没能教会许三多于是让他看着人家射击希望枪声能像上次一样激出许三多的潜能来。
枪声突然响起接着断断续续响个不停。半个小时过后一连全部人员完成任务。用时最短的是一连的班长李冬子弹一颗十环。成绩最差的是六环用了四分之三左右的子弹。
接着的是二班也是全体成员一起射击。二班的班长感觉有点可惜如果他能早做决定是可以排在一班之前射击的。也许是因为心里有点急噪的原因二班的班长用了两颗子弹才完成了任务。其他人则是和一班的差不多总体成绩也相差无几比一班稍微逊色用了的时间也将近一个小时。不过二班的班长满意了他原本就是一班班长的兵当然知道一班班长的优秀。他也不妒忌自己的班长就是集体荣誉感强烈一点而已。一班的班长朝二班的班长笑了笑二班的班长便开心的也笑了出来。
第二十二章 那是谁爹
第三个班射击完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在这个时候其他连都已经解散去吃饭了。所以只有七连的还在训练。因为连长马连城说过必须每个人都完成任务才能解散所以也没人想着要走。一班和二班干脆又集中了起来趁着其他班射击的时候进行其他基础训练算是巩固了。
没人理会何文风该射击的还是在射击该等待的还是在等着。何文风无可奈何只好想把马连城拉走可是也没能拉动到最后叹气一声自己走了。在他看来老马有点毛病他教的兵也都有了毛病了。
林建兵让许三多放松点告诉他要加油便先走上了第一个射击位。秦思海是第二个许三多当然是最后一个。不过这次排在许三多旁边的不是余波而是慕容流年。
林建兵还没开始射击突然就有人已经开枪了。慕容流年看着枪样子看起来是有点无可奈何道:“走火了。”
这时报靶人员的声音传了过来道:“报告十环!”
晕倒还真是什么人什么命。幸亏秦思海早就有了这种觉悟所以没真的晕倒。如果说慕容流年的运气让大家可以理解那么许三多的好运就有点匪夷所思了。许三多也是一枪中的八环!
……
结果很出乎意外即使是三班的人自己都无法相信这次射击三班的成绩是最好的。林建兵很高兴说请大家去饭馆吃饭顺便喝点酒庆祝庆祝。
在走去饭馆的时候郁闷的秦思海问慕容流年道:“你今天真的是侥幸?”
这时慕容流年抽上了秦思海今天给的烟懒散道:“这不重要。”
这次秦思海没有问什么重要道:“刚才是你帮了我对不?”也许是知道慕容流年不会回答所以不等慕容流年回话秦思海接着道“其实我知道许三多也是你帮的。那时候你拿着枪说了一声‘崩’许三多就正好开枪了。我知道你就是我家老子说的属于扮猪吃老虎的那种人。”
走在去饭馆的路上沉默了好一会儿双手放于脑后的秦思海突然冒出一句话看着慕容流年无比渴望道:“年哥要不你收我当小弟吧?”
年哥?慕容流年看着秦思海拍拍他的肩膀道:“好啊就收你当我的小弟吧。”顿了顿慕容流年接着搓着下巴正色道“洗衣服太麻烦了正好缺个人给我洗衣服。”
秦思海郁闷的鄙视了慕容流年一眼便不再搭理他。
林建兵今天是真的很高兴他所高兴的无疑就是三班拿了好成绩。他不是一个刻意去追求优秀的人他只想把本份做好只想三班能跟上总体的节奏不用掉队更不用给七连抹黑。这次许三多走了运打了个八环的好成绩让林建兵更是高兴比自己一枪就打中十环还要高兴。每次许三多争了一口气林建兵就特别觉得安慰并且替许三多感到高兴。
上次连长马连城喝醉酒喝到呕吐并且第二天没能参加集合就是在这里林建兵突然想起来这件事然后率先走进了饭馆。进入饭馆后林建兵朝柜台喊道:“老板来半打啤酒。”饭馆里还坐着很多人现在是吃饭的时间所以很正常。因为这里是在部队所以即使是老兵都很少这样张扬。一时间饭馆里的人几乎都看向了这群新兵蛋子眼神也不知是羡慕还是奇怪。饭馆的老板倒是认得林建兵随即回应了一声道:“林驴子呀什么事这么高兴咧?这就给你送去哈。”
林建兵朝老板憨厚一笑接着张罗大家坐下俨然这里就是他的地盘似的。
余波坐下来顾不上喊肚子饿便疑惑道:“班长那个大叔是你爹?”
“不是。”林建兵也不生气笑着道“以前我们经常来经常喝醉他认得我。”林建兵所说的“我们”是指他们以前三班的人。老板之所以会认他是因为不管是谁都喝醉了他还是清醒的喝多少也没见醉到最后把一群人都给先后背回宿舍去了。
秦思海抬起腿把余波踢到了一边余波马上又爬起来回到桌上道:“班长他真不是你爹?”
林建兵还是笑着道:“不是。”
“真的不是?”
“真的不是。”
余波看向许三多道:“许三多那个大叔难道是你的爹?”
许三多从一开始就在笑现在听到余波问他也还是笑道:“不是。我没来过他不认得我。”
“真的不是?”
“真的不是。”
余波随即纳闷道:“那可奇怪了那个大叔的额头怎么写着跟你们是一家子呢。”
林建兵笑笑没有说话许三多朝老板大叔看去正好迎向老板的眼光。老板朝许三多笑笑许三多便也跟着笑了。
秦思海终于是忍不住把口里含的白开水给喷了出来正好喷到余波的脸上接着又给了余波一脚。余波在地上翻了过筋斗很是老练。这时除了慕容流年其他人终于是也笑了出来。林建兵看着许三多许三多看着林建兵一起笑了。
酒很快便送了上来附带两盘碟子相对比较大的花生很明显是特殊照顾了。老板也不急着走一边写菜单一边朝林建兵道:“你的兵?”
林建兵扫了他们一眼高兴道:“嗯都比我好。”
老板似乎是能够理解林建兵的话看着慕容流年他们的时候也憨厚一笑道:“那就好比林驴子好那就是好。好好喝菜马上就给大家送来里面多出来的两瓶是送的。”
这次没等林建兵说谢谢余波便带头喊了起来正经道:“大叔你放心这林驴子我们肯定给您溜好。哪怕脚蹩了也得溜成马您说是不是?您老别担心放心把他交给党交给组织我们保证还您你头好马。虽然辛苦是辛苦了点不过我们有恒心有祖国的祝福肯定能熬过去的。大叔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您送酒送一打半打就好了别送太多。”
秦思海照准余波的屁股狠狠就是一脚余波随即在地上滑了老远。秦思海朝老板道:“大叔他的意思是我们是一家人都好。”
错愕的大叔随即憨厚的笑了起来道:“那就好那就好。你们先用我去拾掇拾掇桌子。”
林建兵坚持自己打开瓶盖子然后亲自为大家倒满酒笑着道:“大家今天表现得很好我谢谢大家。这杯是我敬大家的。”说完后他便皱着眉头把酒给一口喝完了。
许三多双手握着杯子道:“干。”接着准备也一口喝完。可是突然现大家都看着他却没有喝所以又做错事似的缩了回去不敢说话。
慕容流年一口喝尽杯中的酒表情正常道:“好喝。”接着拿起一粒花生丢到嘴里嚼了一下便咽进肚子里去了。
这时其他人也都把酒放近嘴边都是一口喝尽。许三多再次灿烂了脸接着苦着脸把酒给喝完了。喝完后不禁连连咳嗽了几声。这酒对他来说终究还是苦的。
林建兵给自己倒满啤酒给许三多只倒了四分之一便举起杯子道:“三多今天你打得很好这杯是我敬你的。”
许三多捧着杯又苦着脸给喝完了放下杯子的时候却是笑的。
林建兵给大家又倒上酒可是大家都有意或无意的自己给自己倒满了于是他只好作罢给自己倒满后道:“谢谢大家。”谢完之后依然是一口喝尽杯中的酒。
余波看侏罗纪怪物似的看着连建兵道:“班长你没事吧?不是给刚才我的话给刺激着了吧。要不我给你道歉?”
林建兵尴尬着脸道:“没事。我就是开心。”
正好这时菜上来了林建兵急忙招呼众人吃菜。余波看到菜后一下子就把刚才的事给忘得一干二净了饿狼扑虎似的扑向了桌上的菜。
席间许三多很奇怪于是问班长林建兵道:“班长你怎么不吃菜?”
林建兵举着杯略带醉意抱着许三多接着松开他道:“三多答应班长要当个好兵。”
许三多笑着没露出牙齿道:“嗯。我爹也说了要我当个好兵。班长和我爹一样人好。”
林建兵把杯子放到唇边尝了一口道:“三多一定要好当兵当个好兵。”
第二十三章 班长失控
许三多道:“我知道我要当个好兵。”
没有饭菜填着肚子是很容易醉的。许三多看见班长林建兵趴在桌子上的时候才知道班长是睡着了。累了就睡着了。
这时坐在旁边桌的一个人突然骂了起来道:“不也就是个新兵么拽个屁啊一看就是一群瘸了腿的驴。看什么看我就是说你呢。胖得跟猪似的吵个JB啊!”这个人应该是一个老兵衣服上有士官的标志。
冷场。绝对的冷场。原本热闹的饭馆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接着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生了。
只见林建兵醉意盎然的站了起来颤颤歪歪的走向那名士官猛的抓住对方的衣服抡过去一拳。林建兵抓着对方的衣服没放醉道:“我告诉你你骂我可以就是不能骂我的兵。”突然林建兵又给了对方一拳道:“他们是驴但是都是好驴。瘸了的是我。瘸了的是我不是他们!你听清楚了吗?”原本一脸怒意的士官蓦的愣了起来。
余波目瞪口呆的喃喃道:“我的妈呀这个世界是不是太恐怖啦。”
林建兵估计是意识到了自己的行为接着道:“我打了你了我又做错了。对不起我打了你了对不起……”猛的林建兵朝一边吐了起来吐了一肚子苦水。再接着他又睡了过去让赶上来的许三多接住了身体。
也许不是那一天晚上大家都不会知道自己的班长会是这么一个有性子的兵。也不会知道自己的班长对这个班的感情是那么的强烈。
第二天在办公室里站着连长马连城和指导员罗成还有林建兵。而许三多则是一个人站在门外他在等班长一起回去。
林建兵低着头道:“连长我我又错了。”
马连城看着窗外语气平淡道:“你没错你是长志气了。”
林建兵抬起头道:“连长我知道我错了。”
马连城猛的转过身来指着林建兵道:“错个屁啊错现在谁说你错了!我告诉你我就没有认错的兵。你是第一个你教的兵许三多是第二个!”
听到许三多的名字林建兵正视连长马连城道:“连长许三多是好兵。”
“嗯我知道他是好兵。”马连城急噪的来回走动了一会道“那你说说你是什么兵?也是好兵?坏兵?”
林建兵低下头道:“连长我不是好兵。”
马连城看见林建兵委屈的样子就来气恨铁不成钢的道:“你可长翅膀了哈我叫你喝一杯你死里活来才把半杯给咽下去昨晚你怎么就那么牛逼呢一个人喝了半打啤酒。你的工资一下子没了吧。感觉怎么样?大手笔花钱是不是感觉特别爽?我说你怎么就那么没出息打就打了还给人家道歉。你他妈算个什么好兵!”
罗成故作咳嗽了一声扯了几下马连城的衣服。马连城于是别过脸去没再看林建兵。
林建兵知道自己的连长说的后面的话才是真的。林建兵不仅眼眶一红道:“连长我又给你丢脸了。”
“丢丢丢丢我个屁脸啊丢。”马连城转过身来无视罗成的眼神走向自己的这个兵道“我有什么脸好给你丢的。我倒是想知道你是不是就自甘堕落了?被生活给强*奸了就抬不起头来啦?”
罗成听到这番话后不禁长叹了口气接着别过脸去看向窗外似乎是在逃避着些什么。
今晚又是一个难眠的夜。许三多想不明白为什么大家还能一如平常一样有闹有笑惟独没有替班长林建兵担心或难过。如果是一家人的话是不会这样的。那么这个“家”第一次让他感觉到了陌生。
慕容流年还是没有在自己的床上许三多径直来到楼顶然后又成功找着了慕容流年。
慕容流年感觉得到许三多的到来他依然是望着星空道:“三多又睡不着?”
许三多嗯了一声然后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走到慕容流年身旁坐了下来。
慕容流年突然站了起来拍拍衣服接着伸开双手庸懒道:“我困了。”说着便往楼道口走去。
许三多错愕的看着慕容留念的身影开口道:“流年我想你陪我聊天。和你聊天我会很开心。”
“我真的困了。”慕容流年既没有回头也没有停下脚步走到楼道口的时候才停下来道“三多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路要走。无论是否心甘情愿那毕竟是自己选择的。”紧接着慕容流年的身影没入了黑暗之中。
许三多突然觉得很难过连慕容流年也变了似的远离自己而去了。风不大却是冷许三多猛的了个寒颤让自己蜷缩了起来。依然还是很冷许三多站起来走到楼道口的角落里再次蜷缩起身体闭着眼睛睡起来。他不敢回去宿舍那里似乎是一个陌生的环境每个人都有一张狰狞的面目令他产生莫名其妙的恐惧。只有林建兵还是很好的可是他怕回去看着班长会替班长觉得委屈然后自己会不争气的掉下眼泪来。班长林建兵说过了不想看到他再哭了。
林建兵在宿舍里等了很久可是还是没有见许三多回来。看好自己的兵是他的责任林建兵焦急了他怕许三多会出事。虽然这里是在部队但是他知道许三多就是出事方式也是和其他人截然不同的。对于许三多不能按一般的理性思维去考虑问题。
林建兵道:“有谁见过许三多吗?”
摇头除了摇头还是摇头。睡觉的睡觉玩扑克的玩扑克也没谁觉得许三多不见了是个问题。林建兵正想出去找许三多慕容流年这时才悠然道:“早上的时候洗三多是跟着班长的身后去了。”说完后慕容流年拉上了被子准备睡觉。
这时在各自“忙碌”的众人齐齐看向慕容流年接着林建兵猛的冲出了宿舍门啪的一声声音久久回荡。
林建兵找遍了营地最后才在楼道口那里找到了许三多。感觉到有光许三多缓缓睁开眼然后一眼就看到了班长林建兵。
许三多嘴唇微动欲言又止最后才鼓起勇气道:“班长我又让你担心了。”
林建兵猛的走上去抱住许三多眼泪没有声音的一滴一滴落了下来。
正如慕容流年所说每个人总有自己的路要走。无论那个人走的路是怎样的又或是他将要迎接怎样的生活地球都不会停止旋转。无论在前一刻他或他们经历过什么到了这一刻依然是要回归到轨道上来的。
训练依然是继续冬天的风依然是有点冷。林建兵精神很好做为一名老兵他懂得调节自己的精神状态。站在队伍前他的口号依然是顺畅有力。许三多也没有再苦着张脸难过得要死的样子他觉得训练好会是对班长林建兵很好的回报。
今天上午连长马连城没有出现也有可能是施展轻功流连在某个角落里正看着每个人的一举一动。各连各班都训练得很认真因为三个月的新兵训练已经过去一大半了很快就到了收官阶段届时才是检验每个连甚至每个班每个人的重要阶段。军队里的虽然都是军人但是部门或称谓却是不少。新兵训练结束后优秀的也许就能进入更好的部门得到更好的展机会。如果你仅仅是一名普通的军人那么很有可能在服役完三年后就哪来哪里去。又或是三年没结束就已经是要滚蛋回家去了。国家的军队年年裁军很明显不会养没用的兵。当然也会有人就盼能熬完三年然后回家去讨个媳妇过小日子那么他也可以心安里得地在这里混日子。
在中途休息的时候林建兵挥着帽子笑着道:“我教大家唱歌好不?”
许三多随即接上话道:“好!”
余波冲上前来道:“班长唱什么歌?刘德华的还是张学友的?四大天王的都行。”
林建兵疑惑道:“四大天王是谁?”
余波神气道:“就是四个大天王叱咤江湖的四大高手特别牛逼。”
许三多道:“有连长厉害吗?”
余波恨不得给许三多开窍道:“那当然四大天王是什么人物?他们是路过花丛中片叶不沾身俘虏天下万千少女的心的高人。”
许三多道:“那他们怎么不来当兵?我爹说了当兵就是保家保国都是厉害的人。”
余波还是开口突然被秦思海一脚给踢到了一边去。没给机会余波爬起来秦思海道:“班长别搭理这神经病你继续。”
第二十四章 军人意义
林建兵其实也想知道四大天王是怎么牛逼的人物不过还是清清喉咙道:“我想教大家唱《当兵的人》。以后集合的时候我们都要唱歌的大家说好不好?”
于是林建兵教大家唱《当兵的人》一教就是教了一个上午把基础训练都给耽误了。许三多不仅训练比别人笨就是唱歌也先天营养不良似的有缺陷。所以林建兵一个字一个字教许三多唱就花费完了时间。军人唱歌其实不求好听就求有气魄。可是许三多不仅气魄没唱出来就是音色也连边都没靠着。秦思海不禁有点怀疑上次许三多怎么能用棍子和瓶子敲出那么好听的节奏。有时候他真的很怀疑许三多是不是和慕容一样是扮猪吃老虎的高人所以他们两个人相处才那么融洽。不过秦思海知道如果许三多真是那样的人那么奥斯卡最佳表演奖许三多也是不屑一顾的了。
许三多傻笑着点头。
林建兵想让大家集合看见余波迫不及待的样子于是直接喊道:“解散。”
走去食堂的路上看见许三多嘴里念念有词林建兵于是问道:“三多在念什么?”
许三多随即喊道:“报告班长我在念歌词。”
林建兵不禁疑惑道:“歌词?什么歌词?”
许三多道:“报告班长我在念《当兵的人》”
林建兵突然来了兴趣道:“哦你背下来啦?”
许三多道:“报告班长我背下来了。咱当兵的人有啥不一样只因为我们都穿着朴实的军装。咱当兵的人有啥不一样自从离开家乡就难见到爹娘。说不一样其实也一样都是青春的年华都是热血儿郎。说不一样其实也一样一样的足迹留给山高水长。咱当兵的人就是不一样头枕着边关的冷月身披着雪雨风霜。咱当兵的人就是不一样为了国家安宁我们紧握手中枪。说不一样其实也一样都在渴望辉煌都在赢得荣光。说不一样其实也一样一样的风采在共和国旗帜上飞扬。咱当兵的人就是这个样。”念完后许三多手挠着脑袋看着班长林建兵笑了。
林建兵从来没有想歌也能拿来念的而且念起来感觉还不错。林建兵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傻如果早点让许三多念就行了干嘛非得唱呢?看着许三多林建兵一个激动又忍不住抱住了许三多。
许三多却是觉得班长是在安慰他怕他不开心可是自己还是没有学会唱又让班长失望了。
如果说这个世界有人天生下来就是保家卫国的这无疑是骗人的。这样的言辞和说李家诚天生下来就是当富的一样无知可笑。然而就有那么一种人他的心里总有一些念头觉得自己天生下来就应该是怎样的角色。譬如许三多在潜意识里他觉得自己是穷人那么这一辈子就应该是穷人了自己是头驴那么就算被溜成了马也是最差的那一头。虽然可以认为他的这种念头是觉悟可是他甘于认可命运确是不争的事实。
下午在训练场上许三多突然不干了。他用力的丢下帽子走到一边蹲下来像是一位在赌气的孩子。其实他只是突然间觉得自己累了一个正步不管怎么踢都踢不准自己明明是那么努力的去踢了。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不仅使三班的人愣住了就连在不远处训练的其他班的人员也都吓着了。
林建兵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他顾不上责怪许三多急着脸道:“三多快快把帽子捡起来!”
许三多依然是拉耸着脑袋没有说话也没有动。
林建兵却是焦急得不得了想跑去又没跑道:“三多快把帽子给捡起来。许三多快啊!没听见我说的话吗?你这狗娘养的倒是快啊!”林建兵一急竟然是急得哭了。
许三多没想到班长会这么大的脾气竟然把他给骂了。心里一难受也跟着哭了起来。然而当他抬起头的时候却是不敢哭了因为他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连长马连城。
马连城表情很平静看着许三多平淡道:“好很好这就是我的兵。”顿了一会马连城突然变了脸朝许三多跑过去吼道:“给我滚!马上给我滚蛋回家!”
林建兵红着眼跑上来挡住连长马连城差一点没让马连城踢着许三多。许三多吓得倒坐在地上害怕得说不出话来也不敢动。这时七连其他班的班长也都跑了过来拦住他们的连长马连城。
马连城犹如一头嗜血的狮子道:“给我听清楚了许三多你马上给我滚哪里来滚那里去。你不是我的兵我没你这样的兵我他妈没有扔军帽的兵!”
林建兵边使劲拦着连长马连城边朝许三多道:“三多快快走。”看见许三多不敢走林建兵又朝三班的其他人道“思海余波你们快把许三多拉走。快呀!”
秦思海他们正反应过来想拉走许三多慕容流年却突然开口了道:“别动。”接着他越过所有人走到许三多的面前语气平淡道“三多把帽子捡起来。”
许三多没有想到自己一个很平常的孩子气的行为竟然能引起连长这么大的怒气就连慕容流年也这么认真的看着他。许三多不敢看慕容流年害怕的捡起帽子然后又哭出了眼泪来。
罗成终于是赶到了。满头大汗的他看着哭鼻子的许三多还有像狮子狂似的马连城心里就不是滋味。他心想许三多你为什么老是不让人省心呢?不过当看到林建兵的时候罗成叹了口气便朝马连城那走去。
罗成按住马连城的肩膀道:“连城。”
马连城瞪着罗成道:“罗成正好你给我叫他滚叫他马上给我滚!”说着就要冲上去是林建兵拼命给拦住了。
罗成无可奈何走到许三多那里细声道:“许三多起来。没事的不要怕你先回去。”说完便示意其他人把许三多拉走了。
许三多却是不会明白他的这一闹对七连的影响有多大。在那样的情况下扔军帽的兵意义着是放弃军人身份放弃军队的兵。不仅把军队放弃了把自己身为一个兵的身份放弃了也把军人的意义给放弃了。许三多只是觉得那只是他一时的孩子气却想不到所有的人都把他当仇人似的恨不得用眼神杀死他。于是他又一次感受到了这个世界的陌生还有惶恐。
当天晚上马连城就去了团部这次罗成也跟着去了。林建兵也想跟去的可是他不能。和上次的不一样这一次马连城去团部显得很张扬一路骂到目的地。
团长见到马连城不禁苦笑了一声道:“连城呀你是不是嫌我这老骨头太闲了来给我捶捶背的?”
马连城直接道:“不捶。我要开除个兵给你通知一声。”
团长看向罗成示意他先别急着汇报又朝马连城道:“有你这样和上级说话的嘛。呵呵说说这次想开除哪个兵?”
马连城干脆得很道:“许三多。”
“许三多?就是那个在聚餐活动上露了脸的兵?”团长皱了皱眉头道“他又犯了什么事?”
罗成笑着道:“也没什么事就是闹了一下小孩子脾气。”
马连城瞪了罗成一眼道:“用不着你给他说好话。什么叫闹小孩子脾气?闹小孩子脾气能在训练的时间把军帽给丢地上啦?”
罗成无奈的撒手把身转过一边去不说话。
团长愕然如果是这样的话这兵确实是要不得。团长放下手上的笔深思了一会道:“真要开除?”
马连城把手放到背后不耐烦道:“开除开除。”
团长是了解马连城的便笑着道:“恐怕这不好办啊。”
马连城又急了起来道:“我管他是哪个大人物指名道姓要留下来的总之就得开除。这样的兵走出去不怕丢了连队的脸我还怕丢我的脸呢。”
第二十五章 用心良苦
这个小子还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上次开除了那个兵的事到现在闹得没法消停他倒好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虽然开除一个兵看起来是一件小事这背后的事情却是外人难以想象的。先不说新兵开除了不合规矩但是像上次那个兵一样是特殊中的特殊牵涉得太大。即使是他和团参谋给力扛下来现在也是觉得甚是吃力。现在只能算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走错一步都会导致无法想象的后果的。谁说军队里不会有暗涌旋涡呢只是不为人道罢了。
罗成急忙转过身来准备说话却看到团长提示的眼神才放心了下来。他知道团长对马连城的了解不会比他少。
团长拿起笔来朝罗成道:“那兵叫许三多是吧?嗯这兵啊如果走了得注明理由的。什么原因你来说说吧我给报上去就是了。还有关于许三多的家人啊家庭问题啊你也稍微考虑考虑尽快把这事落实了。”
罗成看见马连城正看着他便毫不犹豫的走到团长的办公桌前。
团长又道:“要不你来写吧你写方便。”
罗成拿起笔便写了起来。马连城突然走上来把笔和纸抢了过去道:“这是我的兵我来写。”顿了一会又接着道“这地方不平坦不好写写好了我给你拿来。我走了不用送了。”说完马连城便拿着笔和纸给走出了团长办公室。
团长爽朗笑了一声道:“这么些年让你看着他辛苦了。你也回去吧。”
罗成没有说话朝团长敬了个礼便走出了房间。身为一名合格的军人他知道很多话是不需要说出来的。正如他知道马连城之所以非得坚持闹到团部也是为了许三多好。许三多看不出来并不代表他也不懂。一名在那样情况下扔了帽的军人这样的错误无论是新兵还是老兵都是不可原谅的。马连城闹到团部是为了给许三多找机会让许三多还能留下来。如果换成是别的有心人来团部说许三多就真的是要离开了。即使现在不用新兵训练结束后也是要走的。马连城的苦心包括许三多在内很多人不懂可是他却是懂的。而团长明显也是懂的。一名连张建那么特殊的兵都果决的赶走了的连长绝不会是怕触犯规矩的人。
许三多闹的这场风波就算是这样的沉默下去了如同这沉默的黑夜。黑夜背后隐藏着的很多是我们肉眼无法看清的。
回到训练营马连城和罗成下了车。罗成朝马连城道:“连城我们多久没一起喝过酒了?去我那喝两杯吧。”
马连城头也不回果断道:“不去。”
罗成拉住马连城的衣服道:“不行今天一定要去。”这次马连城却真的是给他拉住了。罗成笑了笑又道:“顺便把建兵那愣头青也给叫来吧。”
马连城奇怪道:“我们喝酒叫他干嘛?见到他我还能喝得下酒?他一来没气死我就好了教出个比他还神奇的兵了不起啊了不起啊。”
罗成只是笑也不多说便唤人去把林建兵给叫到了他的住处。
林建兵听到卫兵的传叫便知道是有关许三多的事于是安慰了许三多一声顾不上他委屈便急着跑了出去。
去到指导员罗成那里林建兵急着走了进去然后看见了连长马连城和指导员罗成。
罗成笑道:“这么快?来来坐下吧。”
马连城板起脸道:“他敢坐?这谁教出来的兵?敲门不会连敬礼叫长好都忘啦?”
林建兵尴尬了脸走到外面敲了敲门听到指导员罗成的应声才又走了进来接着敬礼喊道:“连长好!指导员好!”
拿着啤酒的罗成苦笑不得道:“好了好了坐下吧。连城看你把建兵给吓的还不帮忙开下酒。”
马连城抱怨道:“会喝酒还不会开酒啊?”说着便把啤酒接了过来。
罗成朝林建兵道:“坐下吧傻小子愣着干嘛。”
林建兵这才敢坐了下来张开嘴欲言又止。
马连城突然转过脸来道:“别以为他像你一样傻就能老是犯哈。我可声明了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了。再有一次马上喊他给我滚滚得远远的看不见心不烦。”
林建兵的心猛的一松感动的看着连长马连城几乎没掉出眼泪来。他知道许三多这次算是又挨过一劫了连长马连城不要他走了。
林建兵看着连长马连城感动道:“连长谢谢你了许三多也谢谢你。”
马连城道:“放屁他能谢我?他如果会谢我就不哭得委屈成那鸟样。你也别谢谢我干嘛。他是我的兵!”
林建兵终于是流下了眼泪来在心里反复了好几声谢谢。他突然想起来连长马连城以前也对他的班长说过那是我的兵。
许三多在宿舍里哭盖着被子偷偷的哭不敢给人家看见也不敢出声音来怕打扰到别人。班长林建兵在的时候会哄他安慰他可是现在却是没有人了。
林建兵的目的已经达成了所以很识趣的没有打扰连长和指导员喝酒。他高兴的回到宿舍里看见自己的这个兵还在哭就觉得心疼看向其他人的时候玩牌的玩牌烫脚的烫脚睡觉的睡觉没在的没在就觉得有气。林建兵于是道:“你们怎么都不安慰一下许三多呀?”
在场的除了许三多之外看着自己的班长然后又各自对望。余波第一个跑了出来哭丧着脸道:“班长您得主持公道啊。许三驴嗯就是我们那三驴儿我们好说歹说想让他知道这个世界是多么的美好。啊是多么的灿烂。班长可是您看这三驴儿还是自己偷偷的哭怕我们把他的眼泪给抢了。容易吗我们。”
林建兵看看许三多又看看余波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接着软下脸来道:“那辛苦你们了。”说完便站到许三多的床旁拉许三多的被子却现许三多把被子抓得紧紧的。最后他自己也觉得无奈便坐了下来。
林建兵看向其他人的时候现他们又玩牌烫脚了这次却是没有生气了。得知许三多不用被赶回家心总之是松下来了。
秦思海无意间现慕容流年经常跑上楼去他知道慕容流年不会是想着上去跳楼如果是的话也用不着等他去现了。正因为是知道慕容流年不是想着去跳楼所以才想不到慕容流年还能干嘛于是好奇心便更加强烈了。这次慕容流年走上楼去他便跟在了背后准备跟踪。
秦思海倒是觉得奇怪明明上楼顶也没几步路怎么今天走起来特别漫长似的。再看了前面一眼却是不见了慕容流年的踪影。难道真的是跳下去了?秦思海急忙跑到楼顶的边缘往下看去。
蓦的一个声音突然在秦思海耳边响起道:“怎么?在找我?”
秦思海回过头去就看见了熟悉的慕容流年懒散的脸。猛的他却是感觉心一跳脚滑了。下面是距离上面五层楼高的水泥地板。
第二十六章 曾经往事
十年前也是这样的一个夜晚星淡没有月亮苍穹却是明朗。有一位小男孩和小女孩邂逅于枫树林。风乍吹枫叶纷纷扬扬沙沙的声响传荡在耳边。
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也是小男孩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小男孩走近小女孩道:“我就是要亲。”接着小男孩就真的是亲上了小女孩。
蓦的小女孩突然哗的一声哭了起来。原本天不怕地不怕的小男孩急了起来道:“不哭不哭不哭我就给你糖糖吃。”接着小男孩变戏法似的拿出一根棒棒糖来。
小女孩双手搓着眼睛依然是哭。
小男孩自己舔了棒棒糖赌气道:“再哭就不理你了!”
小女孩果然没有出声音了只是依然还是在哭。她哭着道:“妈妈说给男孩子亲了要嫁给他当老婆的。”
小男孩舔着棒棒糖无所谓道:“不哭就让你做我的老婆。”
小女孩泪眼汪汪的看着小男孩然后就不哭了硬咽道:“真的吗?”
小男孩道:“骗你是乌龟。”
小女孩道:“那你会当兵吗?我爸爸就是当兵的呢我最喜欢兵了。我告诉妈妈以后就要嫁给当兵的男孩子呢。”
小男孩道:“那我去当兵就是了真麻烦。”
小女孩笑了脸蛋儿荡漾出了两个小酒窝接着她若夜中的精灵般在枫树林中欢快的奔跑起来……
慕容流年看起来并没有救秦思海的打算他看向天空像是在回忆着些什么也许是并没有注意到秦思海的处境。秦思海脚突然一滑接着迅伸出脚借了下力安全回到了楼面。秦思海恨不得把慕容流年踢下去看看脸上却还是不动声色道:“年哥你没看见我有难吗?”
慕容流年理所当然道:“看见呢。”
秦思海依然是声音娇得很道:“那你怎么不救我呢?”
“你没喊救命啊?”没等秦思海抓狂慕容流年说了一句让他稍微得到心理安慰的话道“你都当我的小弟了肯定不会这么容易死的。”
秦思海是有气没地方出郁闷道:“那倒是。”过了一会儿他才觉得不妥抬起头的时候却现慕容流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施展轻功离开了于是只好朝着空气喊道:“老子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小弟了!”
在创新突破的口号号召下部队每年都会搞点新花样。今天团部就下了通知说是新兵连的新兵将会和正规部队进行一场实战演习改变过去只有成为老兵才能参与实战对抗的旧模式。目的是想通过这样的尝试看能取到怎样的意外效果。乍收到这消息新兵们觉得很新鲜所以迫不及待。而新兵各班班长的老兵却知道这对新兵来说绝对不是一件好事所以挂着他们脸上的是愁云浓雾。
新兵连的全体单位是一个营为了演习需要被临时称为新兵营。七连的连长马连城却戏称为驴营那么这一场演习也即是驴和马的奔跑比赛。这样称也确实不为过因为和新兵营进行实战对抗的是团部正规部队三营一支具有丰富战斗经验的综合营。信息小组、步兵连、装甲连、等应有尽有。而新兵营只有步兵这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是一场悬殊的“战争”。
秦思海显得很兴奋越是这种高难度的任务越是能刺激他的热血与漏*点。马连城却是第一个泼了他冷水道:“你兴奋什么?急着去抢子弹还是捡大炮?听说过驴能跑得过马的?我告诉你们我就知道你们不行!”
秦思海也不生气笑着道:“连长要不咱们打个赌?”
马连城道:“赌什么?怎么赌?你说。”
秦思海道:“如果我们能打了胜仗你把上次赢了我的烟还给我成不?”
马连城摆摆手道:“行啊如果输了你加倍给我。说好了哈认准那个牌。别说我不厚道赢了我吃亏点自己掏钱请你们喝酒喝啤酒。是你们哈不是你。”
这些新兵们接触连长马连城久了当然知道他们的连长是为了鼓励他们于是齐齐举起手来敬了个礼道:“收到!”
可是知道归知道各班的班长却是知道一支弱旅几乎是没有胜利可言的。如果真的说还有胜利那只是拿来安慰自己鼓励自己的借口而已。
不过虽然看似是一场没有悬念的“战争”但是他们还是积极在准备着。这两天重点是灌输战争思想和练习枪械。基本上每个人都格外积极了起来仿佛心中燃烧着一团熄灭不了的热情。
几天的准备过后在进行演习的前一天各连的连长一致通过了一个令人意外的协议那就是赐予七连三班特种小组的番号让他们充当新兵营的战斗主力配合新兵营的整体进攻。而七连的连长马连城则被任命为这次新兵营的战斗指挥官负责指挥全体进攻。这新兵营的任务是进攻除了进攻仍然是进攻不断的进攻没有防守可言。而在战争前期正规部队三营只能防守这算是对新兵营唯一的“优待”。
难道这又是一场针对某个人某个班或者各个连的特殊训练?听到这一项战前安排消息之后几乎所有的人的脑海里都不禁浮现了这个念头。
马连城也许视觉独特能看出本不足人数凑一个班的七连三班的这些人的优点来但是其他除了用侥幸称他们偶尔拿的成绩之外是没人认可他们有什么出众能力的。更何况谁都知道七连三班有一头很笨的驴笨得没正步都踢不会。还有几头懒驴凑成的这个班怎么有能力担任“特种”的称号呢。所以除了是特殊训练以外已经找不到可以诠释的理由了。当然质疑归质疑既然领导不愿意说明情况他们这群新兵还是懂得保持沉默绝对服从安排的更何况这是所有连的连长一致同意做出的决定。
许三多显然也知道自己很笨笨得没有担任“特种”任务的能力所以他及时找到了连长马连城道:“连长我我可不可以不参加这次演习?”
马连城疑惑的嗯了一声看着他的这个笨驴兵等着他的下文。
许三多不敢看马连城低着头胆怯道:“我我怕拖累大家。”
马连城突然吼了一声道:“给我滚出去!烦死了别跑来这里给我放屁。你爱哪去死哪去别来烦我老子还要制定作战策略呢烦死了都。”
许三多被吓着了急忙转身准备离开。马连城突然喊住许三多道:“那个把你们班的驴都给我喊来。”
许三多是了一声便离开了过了不久他再次回来的时候七连三班的人员便悉数出现在马连城的面前了。
马连城扫视了一眼这个懒驴兵心里是想着眼不见心不烦一看个个那驴样就抓狂。他也懒得看余波那几乎要把衣服挤破的肚子便朝秦思海随意道:“秦驴子你说这战该怎么打?”
秦思海认真道:“报告连长一切服从安排。”
马连城随即怒起脸来道:“服从个屁服从。”接着他看向慕容流年道“懒驴子你说。”
慕容流年也很严肃道:“连长那检……”
马连城立刻挥手打断了慕容流年的话转过身去度了几下步又转过身来道:“行行行了你们滚吧。还特种驴呢?什么叫特种驴?就是特殊品种的驴得服务特殊工作要求的。”
众人无语原来他们的特种驴称号是这样来原本还以为和军队里的特种部队差不多呢。
余波的眼一白随即联想到连长马连城是断背山的可能性而他们是种马专门配种的。
林建兵道:“报告连长我们的任务是什么?”
马连城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林建兵道:“你不知道?你们就是可有可无的懒驴笨驴牛逼的驴到时自由挥死活也不要向我报告也用不着和我请示。”
林建兵肃敬道:“是!”接着便把他的兵都带走了。
回到楼道口许三多问班长林建兵道:“班长我们是做什么的?”
林建兵想了一会道:“不知道。”
这时余波一时憋不住突然笑了出来。紧接着秦思海也忍不住笑了。
第二十七章 演习前夕
林建兵是一位很有责任心的军人虽然在连长马连城那里得不到准确的信息但他还是挥身为班长的作用回到宿舍后便让大家聚在一起讨论一下关于作战任务的事情。dgn
林建兵并没有官威所以声音虽然明朗但是却依然平和道:“大家说下我们应该怎么做?”林建兵没有觉他在无形中已经把自己的身份和语气一样降低到了一定的程度。
林建兵无奈只好又道:“明天那场演习很重要真的很重要。”
余波疑惑着脸道:“班长有多重要?”
林建兵道:“就是很重要。”
余波道:“哦。”
秦思海踢了余波一脚接着朝趴在地上的余波道:“你小子听懂了?”
余波面无表情摇头道:“没有。”
秦思海又随意踢了余波一脚道:“那就认真听班长讲话。”
林建兵朝秦思海笑笑算是感激秦思海便也朝他笑笑随即恢复面无表情的神情。
林建兵看看大家道:“大家说我们应该怎么办?”
这次许三多笑了他道:“我听班长的。”
余波从地上爬起来拍起手掌道:“对我也听班长的。”
林建兵很感激大家都支持他的工作但是心里不知怎么的就有那么一点不是滋味可是自己也没能找出原因来只好又无奈道:“我们的任务……”
余波打断了林建兵的话急着道:“班长什么任务?种马?”
这笑话不好笑。许三多和林建兵诧异的看着余波是因为不懂种马的意思而其他也没有笑。猛的秦思海站了起来迅踢了余波一脚余波在地上滑行然后一直贴上了墙壁。林建兵的心猛的一跳急忙跑过去余波那里接着现余波没有事才放下了心来。除了慕容流年其他人也都是不禁为秦思海的这一手感到震惊脸色大变。怪不得他能那么有信心可以打胜战原来是因为他本身就具有这样的实力。平常看见秦思海踢余波踢得多了但却是惟独这一次才深深体会到了秦思海的“飞毛腿”的厉害。而许三多和林建兵只觉得余波没事真是太好了他们也没有想起要怪秦思海随便踢余波。
事实上余波也不在意他站起身来腆着大肚子朝秦思海淫笑道:“啊!老大我对你的景仰真是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我为老大死心塌地。啊!老大我对你的爱……”猛的余波被踢飞再次贴上了墙这次却是成功让宿舍抖动了一下并且出了明显的声音。
林建兵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直到余波再次笑着站起来他才真的忘了去担心余波会有事。
秦思海把林建兵从震撼中拉回来道:“班长请继续指示。”
林建兵看看秦思海接着道:“我们的任务大家都清楚了吗?”
许三多很直接道:“不清楚。”
林建兵看向其他人的时候现他们还是面无表情像是僵化的风景般。他也很无奈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以七连三班组建的这支特种小组的任务是什么。当救世主?就这群懒驴即使是他也觉得很不实际。突然间一个念头闪过他的脑海把他闪醒了。
林建兵开心起来道:“我知道了我们的任务是冲锋。”
所有的人都疑惑的看着班长林建兵包括许三多。许三多道:“班长什么冲锋?”
林建兵道:“就是要走在革命的最前列我们的任务就是为大家开辟前进的道路!”林建兵这话说得热血沸腾就差不激动的高声喊出来了。
余波道:“哦就是挡子弹的。”
很显然余波的答案直白多了通俗易懂。林建兵点头表示肯定。很快他现自己不应该点头却又觉得余波的话没什么不对于是左右为难。
接着沉默了好一会儿林建兵又开口道:“大家还有什么问题吗?”
这次包括许三多在内所有人都摇了摇头。
林建兵觉得还想说些什么可是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于是道:“解散。”
接着众人在余波的牵头下一哄而散。
今要便已经要奔赴战场前线了所以新兵营各连各班被召集了起来以最快的度到达了指定作战区域然后进行战前的最后准备工作。例如战斗指挥所的布置还有战斗人员的安排等。林建兵到了作战区域再次问了连长马连城一次想知道他们这支特种小组的具体任务马连城回答道:“该干嘛干嘛去不要出现我面前就行。”于是林建兵终于是确定了具体的任务就是战争没胜利就不要回来一味的冲锋至死方休!
余波还不知道自己的班长有这样的觉悟听说这场演习很有可能延续很长的时间而且战争粮草并不确保及时供应所以他大包小包扛了一大袋食物来了。除了许三多其他人的样子都很悠闲如果在训练的时候这叫做懒。秦思海点上一根烟享受了起来白色烟雾在黑夜的夜幕中蔓延了开来。
战争指挥员已经下达了第一个全体命令:凌晨五点冲锋号一响立即全体进攻!
冬天的深夜里总是很冷的。不张扬的风悄然间便能钻进你的皮肤然后突然间让你感觉寒冷。许三多抱着枪不禁哆嗦了一声于是又抱紧了自己。抱紧了还是冷那么再抱紧。在周围是寂静的一片。很静很静就连心跳的声音也被冷凝起来了。
慕容流年目光懒散的看着被黑夜笼罩的苍穹对旁边的许三多淡淡道:“明天跟紧我。”
第二十八章 史无前例
慕容流年道:“我没武器你保护我。”
一旁的林建兵疑惑道:“流年你怎么不拿枪?”
林建兵无语了他还真就没见过能够懒到这种程度的兵上战场连枪都懒得拿。不过他也只是无语而已并没有责备慕容流年。如果马连城在这也许会对自己这个上战场不拿枪的士兵感到生气并且免不了军罚可是林建兵不会。他没有官威也舍不得。
余波吃着饼干道:“班长我也没拿你保护我。”除了吃的他已经拿不动任何“多余”的东西了。
林建兵很想生气自从张建走后就不足十个人的这个班被任命为特种小组攻击主力然而竟然有两个人不拿枪。先不说是否能够完成任务这样看来哪怕是攻击杀敌人都奢侈因为还要腾出人来保护不拿枪上战场的“特种兵”。然而林建兵却生气不起来他觉得自己对这几个兵有责任所以保护余波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林建兵道:“流年你也跟紧我吧我保护你。”
慕容流年没有说话他靠着倾斜的坡躺着睡着了。林建兵暗地里叹了口气他知道慕容流年已经算是“千古第一兵”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像是落在沙斗上的沙子。彼此间沉默呼吸轻缓像是和这个沉默的夜心有零犀。只是很快便不会再沉默届时会是惊天动地。
林建兵挪动了一下稍微僵硬的左手看了一下手表终于是凌晨三点了。是的是“终于”而不是“已经”。以前不曾知道过原来等待战争会是这般“迫不及待”的。
林建兵努力不让声音显得哆嗦道:“大家都还醒着吗?不要睡着。”
许三多颤抖着道:“报告班长我还没睡!”
林建兵让许三多靠近他贴着身体道:“时间一到我们就分成三个小组协助攻击和防备。我和流年、余波一组思海和三多、铭杰一组黄鑫和龙西(楚龙西)、建新(陈建新)一组。大家尽量不要走散要走在一起。大家知道了吗?”
秦思海是显得最精神的一个他用衣服擦着枪道:“让余波那小子过来吧许三多去班长那组。”
余波激动道:“啊老大就知道你对我……”话没说完猛的被秦思海踢了一脚滑行了好一段距离。
许三多看着林建兵挤出笑容心里觉得很开心。
其他人也没有意见于是小组方案就这样定下来了。
这时慕容流年睁开眼睛接着伸了个懒腰便走向黑暗深处。林建兵跟着站起来准备跟上去道:“流年你去做什么?”
已经不见了慕容流年的人但是听到了他懒散的声音:“小便。”
林建兵的心一松便坐了下来没有跟上去。
然而过了好一会儿慕容流年依然是没有回来。林建兵告诉自己再等等吧然后又过了十几分钟还是没有慕容流年的踪影。林建兵不禁有点怀疑慕容流年是不是懒得认路于是迷了路了。不过这个理由没能说服自己于是林建兵站起来道:“大家等我千万别走开。我去找流年。”
没人应答林建兵于是迈步朝慕容流年刚才走的方向走去。
许三多犹豫了一会道:“班长我跟你去。”
林建兵回过头来想了想便道:“嗯你也来吧。”
许三多开心的笑着跟了上去。
林建兵他们这支特种小组被“丢”在了最前线是最靠近敌军的前沿。林建兵之所以会急并不是怕慕容流年迷了路而是怕他不小心进入到敌军阵地“牺牲”了。
林建兵让许三多跟在他身后两人警惕地前进。林建兵道:“走路小点声小心点。”
许三多这才放慢了脚步。
走了好一段距离还是没能现慕容流年。林建兵是真的急了他不敢想像如果在开战之前他们这支特种小组已经“牺牲”了人会对整个新兵营有多大的影响。更重要的是连长马连城会有多愤怒。林建兵从一开始就不要求他的这几个兵能有多出息有的也只是渴望罢了。他只想他们能好好呆着不闹出事来就好了。
许三多道:“班长有光。”
林建兵这时才清醒过来接着急忙按下许三多道:“小心那是敌军的探哨。”
许三多屏住呼吸心跳迅加快一动都不敢动。
长长的白色光扫了过来并没有现他们于是又扫向了其他地方。贴在地面可以听到清晰的脚踏声显然是敌军的巡逻兵。
林建兵透过光看见许三多涨红的脸于是道:“三多你做什么?”
许三多道:“班长我不呼吸。”
林建兵道:“为什么?”
许三多道:“电视上都这么演的僵尸来了就不能呼吸了不然会被现的。”
林建兵笑道:“傻呢那不是僵尸是人。赶快透气不然憋死你了小心点就好了。”
许三多于是呼吸顺畅看着林建兵笑了起来。
不能再进了再进就得被现了。迫不得已林建兵只能做了最坏的打算那就是慕容流年不小心被敌军现并被俘虏了或是牺牲了。此时隐藏在敌军的边沿区域林建兵的心反而是轻松了。在他看来这样一来那就只需要做一件事便可以那就是带领剩下的人出色的完成冲锋任务借此补过慕容流年未开战便“牺牲”的失利。
许三多却不这么想他觉得慕容流年肯定不会有事的于是道:“班长流年不会有事的。”
林建兵急忙掩住许三多的嘴道:“别嚷!”
许三多固执的看着林建兵只是不说话了。
然而就是这么短暂的骚动让敌军现了他们的存在。林建兵听到仓促的脚步声就已经意识到这一点了。
林建兵拉起许三多急着道:“快走。”
灯光扫了过来树林也骚动了起来。林建兵一边拉着许三多一边跑。许三多也忘了慕容流年的事心里突然觉得很害怕。子弹终于从树林里窜了出来从身边疾呼而过。
林建兵放开许三多道:“三多你快跑我来给你掩护。快跑快跑啊!”
许三多于是撒腿就跑跑得很快很快。
其实林建兵是可以投降的那样就不用身中子弹“牺牲”了。不过他知道投降是绝对不可以的至少在战场上。身为军人和其他人的不同之处最明显的就是在战场上的抉择。对于军人来说是否投降是对心志的极大考验。林建兵不知道当自己碰上真正的子弹是否会屈服于生命他只知道在这个时候自己一定不会。不会屈服也不能屈服。于是白色烟雾从林建兵的身上腾起勾勒出柔和的弧度。军队演习的武器装备都非常逼真不过却不是真枪实弹。例如子弹打到身上会冒白烟却不伤身体。
林建兵却不是那么悲观因为他至少为许三多掩护成功更重要的是他听到敌军一名士兵的话:“嘿还没开战就干了一头新兵蛋子就是新兵蛋子……”林建兵听出来了他是第一个被干掉的慕容流年还是安全的。
许三多仓皇的逃跑出来一直跑一直跑没有方向没有目的。突然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很熟悉。许三多抬起头然后便愣住了。站在前面的那个人俨然就是慕容流年。
许三多急忙跑过去快的喘着气道:“流年班长班长他他出事了。”
慕容流年看起来很困懒散道:“出什么事了?”
许三多道:“班长在敌军那里出事了。”
慕容流年道:“哦出什么事了?”
许三多的呼吸稍微平缓了下来道:“班长去找你出事了。”
慕容流年道:“是吗?出什么事了?”
……
慕容流年最后终于是知道了班长林建兵“牺牲”了。不过这消息是秦思海找来并告诉他们的连长马连城也已经知道这一消息。意外的是连长马连城并没有生气只是让他们“战争”没结束就不要回去。还有让秦思海准备好烟。
得知班长林建兵已经“牺牲”的消息许三多猛的便哭了起来。
慕容流年道:“班长没死这是演习子弹是假的。”
许三多抬起头看着慕容流年接着便笑了。
秦思海在这个时候只有一个念头:晕!
第二十九章 战争结束
林建兵并没有被遣送回去因为战争还没有结束。他也不是俘虏在敌军阵营里可以吃可以睡就是不能进行与这次演习有关的活动。从基本上来讲他已经是一个“死”去的人物了自然是要被透明化的。由于林建兵不是俘虏所以他在敌军阵营里可以自由活动没人看守更加不会有约束。不过林建兵是个很安分的人在这个时候他潜意识里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是个“死人”所以他依然是很安分的让自己蜷缩在一个角落里把自己当成俘虏来看待。舍弃烤肉啃着一块面包眼睁睁看着匆忙的“敌人”思绪一片空白。耳边是轰隆的枪声炮声。
信息化以及全方位的作战部队是改革该放以来部队的要目标。然而要在中国实现这个目标就像实现全面小康一样路途遥远。这样的作战队伍不仅需要优秀人才更需要科学技术。这支信息化全方位作战营队也是广州军区在今年才尝试组建的。团部之所以会让这支信息化全方位作战营队和新兵营进行实战对抗演习实际上就是想检验这支营队的综合战斗力。而新兵营是属于射击训练中的“靶”。而这一点是林建兵他们所不知道的。
林建兵看见郑西很高兴但是不敢叫还是郑西现的他。郑西远远瞧见蜷缩在车旁的林建兵觉得有点眼熟正寻摸着突然间脑袋一闪光他确定那个一定是战友林建兵。在他看来除了这位战友不会有人傻傻的蜷缩在车旁的可能了。郑西快步走了过去果然是看到了朝着他傻笑的林建兵。林建兵站起来想抱住郑西却被避开了接着郑西伸出脚冷不防把林建兵给绊倒在地。
郑西抱着枪道:“还是没长机灵吧。”
林建兵会意过来笑道:“郑西你怎么在这?”
郑西道:“屁话我不在这上哪去?倒是你怎么也溜达到这来了?长出息啦?”
林建兵尴尬起脸道:“没没我是给给你们击毙了。”
郑西惊讶起脸道:“凌晨的时候我们击毙的那个愣头青就是你?我就说嘛你怎么出息到这里来了。”
林建兵习惯了这位战友的酸言酸语其实是习惯了和所有老战友这样的相处方式所以也不生气道:“你不用去参加演习吗?”
郑西凑近林建兵道:“我守二线用不着我上场那些新兵蛋子连一线都攻不下。我们营长说了如果你们能拿下一道防线就是我们输。我告诉你哈建兵我们这可牛逼了。什么信息网络啊科技战争啊都是些新潮的东西。就你们那种部队肯定是不够看的。我们的目标是走出广州军区走进全国。怎么样?牛逼吧。”
林建兵笑着道:“我们连长也厉害的。”
郑西道:“你是说我们以前的连长马连城?嗯是我们的连长的话还行不过你们也肯定没戏能给我们挠痒痒就不错了。”
林建兵道:“连长说要赢的。”
郑西不屑道:“别傻了林建兵我告诉你那绝对不可能。就算是瞎猫找耗子碰运气你们也绝对找不着我们的大本营。”
林建兵固执的看着郑西没有说话却是让人知道他在坚持自己的信仰。
郑西正不耐烦的时候突然间枪炮声停止了郑西回过头看见垂头丧气的战友们一脸的不甘。所有在复杂运行的系统也瞬间土崩瓦解。战争结束了。
郑西喃喃道:“嘿还真给瞎猫碰到耗子了。”
马连城确实是一位不错的指挥官在详细的分析地理气候等因素之后充分的利用了战争资源给予了敌军很大的压力。可是马连城却高兴不起来因为他知道如果照这样下去的话输赢是迟早的问题。他们给敌军造成的压力是以高伤亡换来的而敌军则是几乎没有伤亡。而这样的劣势只是生在短短的十几分钟内。这样的战争其实结局早就已经显而易见了。马连城当然知道上头是想拿他们来给人家当靶子可是马连城不服输他想创造奇迹。他想让上面的人知道人定胜天结局总有奇迹。
攻击是不大可能的了。马连城坐在帐篷里准备策划防守的事情却没有好的念头心烦之下突然想起慕容流年。有一种错觉他觉得慕容流年可以让这场战争起死回生。就在这个时候战争结束了。饶是马连城在这个时候也不禁愣住了。
在演习开始前秦思海手擦着枪眼神诡异道:“把班长的‘尸体’给抢回来。”
许三多举起手来急着道:“我也去!”
余波啃着饼干道:“我听老大的。”
其他人沉默基本上是赞同的。
就在秦思海他们准备动身的时候看着天空的慕容流年这才缓缓开口道:“三多你保护我。”
秦思海盯着慕容流年眼神有抹说不出的残忍。也许他在平常的生活里会认为慕容流年是个“高人”但在这个时候他绝对不会傻到认可这个连枪都不带的战友。
余波不屑的呸了一声道:“我靠装什么B啊。”
慕容流年没有理会众人不善的眼神径直朝左边走去道:“三多走。”隐藏在身影背后的那一抹玩味的笑意却是没有人觉。
秦思海终于是收回视线道:“三多去吧。”原本不知所措的许三多于是急忙跟上了慕容流年。
秦思海阻止其他人说话右手握着枪看向前方眼神决然道:“走!”
许三多其实是想跟大队去救班长的他想不明白慕容流年为什么不去。不过他也不问只是垂着头跟在慕容流年的身后。
走了好一会儿慕容流年才开口道:“三多你心里是不是怪我没有跟他们一起去?”
许三多依然是低着头沉默着。
慕容流年道:“因为我知道那不是一个理智的行为。也许我们本就不需要理智谁知道呢?”
许三多终于是抬起头疑惑的直视着慕容流年的背影。
这时冲锋号响起了。紧接着是轰隆的枪炮声。许三多心头一颤靠近了慕容流年。
慕容流年停下脚步看向秦思海他们离去的方向喃喃道:“应该结束了。”
就在这个时候许三多接到秦思海他们的信息。只有五个字我们失败了。慕容流年也听到了不过表情却是依旧。他依然是看着那个方向他在等待。果然在视线里秦思海狼狈的身影出现了。慕容流年的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弧度他又猜对了。他相信秦思海一定能从那里逃出来的。
等秦思海走近慕容流年开口道:“其实你们不应该输得这么惨的。”
秦思海表情阴沉的看着慕容流年没有说话。这次失利令他非常不爽来到这里还要听别人的冷言冷语那就更加不爽了。
慕容流年也不再废话又懒散的看向了天空。
许三多小心翼翼道:“思海余波他们呢?”
秦思海看了许三多一眼不情愿道:“挂了。”
慕容流年手指着天空道:“三多那里有一只鸟帮我打下来。”
许三多抬起头看不见鸟因为夜色太深。他很疑惑余波他们怎么就挂了慕容流年怎么就知道做一些无关要紧的事。
慕容流年又道:“朝着那里开枪就可以了。”
许三多终于是看见了因为惊吓而纷飞的鸟群。只有大量的鸟儿在一起才依稀看得见。不过许三多并没有开枪他不忍心打那些鸟儿。
秦思海突然举起枪朝着那个方向不停的射击。蓦的一窜白烟从天空中飘起。抬着头的许三多这次看得清清楚楚。
这时战争结束了。
第三十章 擒首之道
这是一场很特别的“战争”。它的目的特别它的参与者特别它的结局一样特别。特别得滑稽。这次演习的主角信息化全方位作战部队的营长李成龙坐在飞机上愣了好久才喃喃自语道:“侥幸!这绝对是侥幸!”或许除却侥幸一词之外已经没有更合适的词能形容这次演习的结局了。
李成龙的执管的这支营队不仅军力强盛拥有一流的武器装备以及优秀的军事人才而且拥有潮流的军事理念的指导。李成龙的想法是即使全营的连都丧命于战场基地也不能落如敌手。每一次他都要利用地理气候等非战争直接因素来隐蔽基地。这一次他就选择了天空。在夜间静音飞机能隐藏起来而到了白天因为出现浓雾的原因也一样能达到隐蔽的目的。只是他千算万算唯独没有算到士兵还没来得及为捍卫基地而捐躯基地却早已经被击落了。
秦思海丢下枪道:“之前开玩笑说过要当你小弟现在我决定了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小弟。希望我不会令你失望而你更不要让我失望。”说完他便坐在了地上眼神决然。
慕容流年没有说话甚至没有对秦思海的这番话有任何反应他只是在看着许三多的时候露出一抹短暂的遗憾的神色。而坐在一旁的秦思海却是捕捉到了。
听到连长马连城的传呼许三多很积极的报告了他们所处的位置。然后很快便来了一辆车来接他们回去了。
马连城面无表情的坐在帐篷里他在等他的创造了战场奇迹的兵。这场胜利来得过于突然他有很多疑问。更何况因为对手是新组建的新型综合作战部队所以这场胜利必须要上报详细原因。
看见了慕容流年他们马连城第一眼便看着慕容流年道:“是你小子干的好事?”
慕容流年摇摇头显得很庸懒的样子。
马连城又看向许三多道:“那是你这头蹩驴瞎碰的运气?”
许三多迅举起手来敬个礼道:“报告连长是秦……”
秦思海开口打断了许三多的话道:“报告连长是我们三个。”
马连城深深的看了一眼秦思海又扫视了另外两人一眼便自顾点上一枝烟语气平淡道:“特种驴除了你们都死光了对吧?好像你们班长是第一个。我还琢磨着如果你们逃回来了我就把你们也给枪毙了然后丢湖上喂鱼去。大冷天的鱼咬不死你们也得冻死你们。现在你们倒好瞎猫碰黑碰到瞎耗子把人家的大本营给撂下了。嘿秦思海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思海道:“报告连长我的烟……”他看见连长马连城还抽那烟心就疼原本说好了战争胜利了要还他烟的。
马连城的脸随即一黑从抽屉里把烟都给拿出来丢给秦思海想了想又不甘心的把没抽完的这根丢了过去道:“给给给也忒小气了不就多抽了一根么怎么说我也是也是你们连长嘛。”他本来就想忽悠过去的谁知道秦思海这小子的算盘打得比他还精。
许三多真心道:“思海给连长一根吧。”
秦思海只是笑接住马连城那根没抽完的接着抽。
马连城瞪了许三多一眼接着看向秦思海不耐烦道:“你小子快点给我说明情况要不然把你军法处置了去。”
秦思海喷出一口烟正好呛着马连城道:“报告连长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话说我们兵分两路第一小组营救班长第二小组策划进攻以及接应第一小组。然而世事难料敌人的防护网过于慎密第一小组一个照面之间便全部over。剩下我们这一小组在生无可恋之下于是开枪朝着天乱射。本来是想幸运点能射下一两只鸟得个安慰奖的没想到把敌人的大本营给射下来了。连长事情的来龙去脉就是这样了。”
马连城看向许三多接着许三多便点点头。
马连城道:“人都死了还营救。”接着他来回度步顿了一会接着道“侥幸!”
慕容流年神情庸懒的站着秦思海抽着烟美滋着许三多时不时看向其他人笑着。
这时远处传来直升飞机的声音马连城于是道:“行了行了你们滚蛋吧我得去接瞎耗子了。”说完便径直走出了帐篷。
是李成龙来了身为战败方要有必要来这里窜回门并且了解更详细的原因。
这时慕容流年他们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李成龙下了直升飞机后第一时间来到马连城跟前认真的敬了个军礼道:“连长好!”听说人家已经是一名营长现在却喊马连城为连长确实不可思议。
马连城笑着道:“怎么样?给瞎猫逮到瞎耗子不服?”
李成龙笑起来道:“连长哪能呢。是连长您的兵我服一百个服!”
马连城也懒得打哈哈道:“我的那几个兵呢?”
李成龙道:“连长你放心我已经叫人招呼他们吃香的喝辣的过会就送他们回来。”
马连城悻悻道:“人都死了还吃嘛香喝嘛辣直接丢湖里去不就得了免得污染空气。”
李成龙好心提醒道:“连长那样对水质和鱼不好。”
马连城瞪了李成龙一眼道:“现在可长出息了哈连跟我都敢打哈哈了。”
李成龙随即道:“连长你永远都是我的连长!没有你我就没有今天!”这话是老套了点但这是他的肺腑之言。
马连城教过很多兵虽然他年纪轻轻。而李成龙就是他早期的其中一个兵。其实李成龙会留下来执管这个营队也和马连城有关。那些战争思想是马连城给他灌输的而且他想和连长马连城呆在同一片天空下呼吸一样的空气。不仅是他是马连城教过的兵基本上都有这样的渴望。由此可见马连城的溜驴能力不是一般的强。
马连城拍拍他的肩膀算是认可他的这个兵现在的成就。他从来就不主张三年服役就滚蛋回家或是一马平川的仕途像李成龙这样有理想有干劲才是他想要的兵。
马连城道:“战争报告我给你总结出来了就两个字侥幸。”
李成龙顿时无语心想不愧是自己的连长就连总结也是和自己的一样。过了一会他笑着道:“连长是您创造的奇迹。”
马连城知道他这个兵的意思这样确实能帮他减少一些压力于是也不多说道:“是我和我的兵一起创造的奇迹整个新兵营哈反正就是侥幸了。好了正事谈完了跟我喝两杯再走。”
李成龙明白马连城的意思于是笑着道:“连长要和我喝酒就算团长亲自来揪我耳朵要揪我回去都是不行的。”
马连城看向慕容流年他们道:“你们也一起来吧正好让这位营长认识一下我教出来的专走侥幸路的兵。”
许三多道:“连长我等班长。”
马连城道:“那等会你们一起过来。”说着便搭上李成龙的肩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