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 变态对变态
记得当初在帝都政变日那天,皇城广场之上,众目睽睽之下,罗德里格斯以绝世雄姿之势,对决宫廷首席武士灰衣剑圣的时候,就是以这种完全掌握了空间规则的方式,任凭那灰衣剑圣,剑锋如何凌厉,罗德里格斯分明看似速度并不快,但却仿佛始终游离于这时间的规则之外!
堂堂九级武士,宫廷首席武者,灰衣剑圣,在罗德里格斯手下却轻意被格杀,那一战不仅震撼了世人,也更让罗德里格斯手持“月下美人”的无敌姿态深深印刻在人们的心中!也就是在那一站之后,罗德里格斯以展现出来的圣骑士的实力,在人们的心中一举超越了光明神殿头号通缉犯侯赛因,取代了他“大陆第一骑士”的地位。
这种面对对手的时候,不已纯粹的速度,而是以一种超然的时空规则轻易瓦解对手攻击的方式,正是掌握了圣阶强者的境界!
杜维看得心惊,心中不由得暗想:这个忽然冒出来的白衣萨满巫师到底是什么人?居然能有这种程度的实力?!难道……难道是传说之中的巫王白河愁下雪山来了?
可是他明明穿的是白衣萨满的装束啊!
只是……一个白衣萨满,实力绝对达不到这种恐怖的程度!否则的话,当初在吉利亚特城之下,面对那个白衣萨满巫师,死的就不是对方。而是杜维自己了!
这个人。他到底是谁?!
白衣萨满还仿佛很悠闲一般。轻轻笑道:“难道教你这冰霜斗气地人没有告诉过你,如果不能将力量集中到一点,纵然把这斗气使地再华丽花哨,也只是华而不实地空架子。”
他口中悠闲的教训着对手,身子依然站在原地。而对手的剑却始终刺不到他的身上。
终于,他才仿佛轻轻的那么招了招手,漫天地冰霜冰晶,在他的挥手之间就被全部收了起来。他的手掌之间。仿佛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那飞舞地冰凌全部在这漩涡之中被狠狠的吸了进去。房间里四处散布地寒气,也化作几股银光。流入到了他的掌心里。最后凝聚起来。越聚越小。明明是布满了整个房子地冰霜,最后在他地掌心里。却只有那么一丁点儿……
“你看,这才是力量地真谛。”带着一丝淡漠地语气。他的手掌第一次主动地迎向了那个灰衣仆人的剑锋。刚才那么一会儿,灰衣仆人地动作,仿佛就像是被时间停顿了一样!“这些都是你刚才释放出来的冰霜斗气。现在我把它们换了一个模样。再还给你。”
话语刚落下。他掌心的那一点细微地白光轻轻地碰撞上了灰衣仆人地剑锋,就听见滋滋的声音。灰衣仆人地脸上露出了一种难以置信的表情来,顺着剑锋的尖端,一层洁白地冰冻瞬间就蔓延了上来。原本就是斗气凝结出来的冰剑,瞬间就变成了犹如水晶一般透明地一根冰柱子。
随即那寒气飞快蔓延。不等灰衣仆人撒手丢剑。已经蔓延到了他地手腕手臂之上。他拿剑地手指飞快被吞噬。变做了一根一根地冰柱。而接下来是手腕,手肘……
这个时候。坐在椅子里的蓝海忽然就动了。他地身子一闪,已经到了灰衣仆人地身边,用力一拉。就拉着灰衣仆人的身子,回到了椅子里。之间蓝海手指用力在这个灰衣仆人的手肘上狠狠一戳,波地一声,手肘立刻就被戳出了一个窟窿来。可惜这冰霜蔓延得太快,这手肘部位飞快就被冰冻,虽然戳破了一个窟窿,可里面的血肉早已经凝结成冰了,连一滴鲜血都没有能流淌出来。
蓝海面色阴沉,却丝毫不迟疑,手掌飞快的往上滑到了灰衣仆人的肩膀,一咬牙,一掌落了下去……
噗!!
就看见鲜血喷洒,这个灰衣仆人痛哼了一声,他的一条手臂已经被齐肩砍了下来!断臂的地方鲜血喷出,顿时染红了他的半个身子!就连蓝海的身上也沾了不少血。
而被斩断的那一截断臂,还没有落在地上,就已经完全变成了一截冰冻,在半空之中,忽然就发出了砰的一声清脆的声音!冰霜斗气不但将它完全冻结,而斗气的爆裂之下,冰冻之后的这一截手臂顿时就粉碎掉,化作了无数细碎的冰尘!!
杜维看得心惊……好霸道的冰霜斗气!!
不过这个灰衣仆人极为硬气,明明疼的差点就要晕过去了,却死死的咬牙挺住,满头黄豆大小的汗珠滚滚落下。
蓝海飞快的扯下了身上的衣服,用力包住了他的伤口,又抬起手腕来,虚空一抓,口中以极快的速度念了一段光明系的治疗术愈合术魔法来。杜维眼睛一亮,这个蓝海,对罗兰大陆的魔法,也是会的啊!
魔法的作用之下,血流很快被停止,不过剧痛让这个灰衣仆人再也站立不住了,扑通一声就坐倒在了地上。蓝海却松了口气,然后缓缓开口,沉声道:“我早说了,以你的冰霜斗气修为,在他的面前连一个照面都支撑不下的……唉,不过你是对我忠心,我明白的。只是害你断了一条手臂。”顿了一下,他又低声道“你虽然断了一条手臂,不过今天能看到真正的冰霜斗气,将来如果你能有所领悟,对你的武技修为大有好处。虽然断了一条手臂,也未必就没有机会晋身大陆顶尖强者的行列。”沸————腾————文学会员手打
灰衣仆人面色惨然,用力点了点头,转过脸去盯着那个白衣萨满武士,咬牙道:“多谢……多谢您的指点!”
这白衣萨满巫师一脸从容,丝毫不像是刚刚害人断了一臂的元凶,反而点了点头:“你的老师说地不错。如果你能有所领悟的话。将来的确有机会晋身大陆顶尖武者的行列。不过现在你远远不是我的对手,快快让开吧。”
这个灰衣仆人用力摇了摇头:“不!想伤害先生,就先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吧!”
白衣萨满巫师皱眉,冷哼了一声,悦耳的声音也变得寒气森森:“我不喜欢多杀人。你这样的修为在常人看来也算是高手了,不过在我面前就好像婴儿一样。更何况,只要你今天不死,把我刚才使用的这个法子回去慢慢细想参悟,总有能成为真正高手的机会……如果你今天就死在这里,可就没那个机会地了!”
灰衣仆人还是摇头。面色虽然惨白,不过神色却坚决:“不!我的命是先生地。要杀先生。先杀我!”
说完,他抬起未断的一条手臂来。手掌心再次运起了冰霜斗气,一脸绝然。
杜维在一旁,原本是打定了主意旁观不插手地。毕竟他现在对蓝海到底是敌是友,还无法坐下定论。虽然说起来对方送了他八十门徒,但是对方是别有用心也是肯定的。
眼看这个白衣萨满眼神冷了下来,又眼看这个灰衣仆人忠心耿耿,倒是让杜维心中不忍。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然后缓缓站了起来走过去:“住手!”
蓝海看见杜维开口。低声道:“公爵,这件事情你不要插手。我请你来旁观,自然有用意的。我和他的争斗……你,唉。以你现在的境界,是管不了的。”
说完,蓝海从椅子里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他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陡然之间,他全身枯萎地肌肤,就犹如吹了气的气球一样猛然膨胀了起来,干涩地肌肤表层,重新焕发出了充满了生命力的光泽来!手臂上的肌肉开始慢慢地膨胀,隐隐的跳动着力量!就连他脸上的那密密麻麻的皱纹,也顿时消失了很多!
杜维看在眼里,心里狂跳……返老还童?难道是返老还童?大雪山还有这种法术吗?怎么那个古兰修留下的巫术的册子里,没有写过这种法术?
不仅仅是杜维感到奇怪,就连那个白衣萨满巫师,眼看蓝海这副样子,也不由得“夷”了一声,看着蓝海骤然变得年轻了起来,一股强大的气息渐渐在蓝海身上生起,他反而哈哈一笑:“很好!这些年,你果然也修练出了一些新的门道来了!不错不错……这法术倒是古怪!不过你这一系一向主张顺其自然,这样的逆反时空规则的法术,和你的修炼方向,可大大的相违了吧!”
片刻之间,蓝海仿佛就已经年轻了三十岁的样子,看上去浑然就好像是一个四十岁的中年人一样。他原本微微有些弯曲的脊梁也挺得笔直了,然后淡淡一笑:“不管方向对还是错,总之要先对付了你。否则得话,今天死在了你的手里,还谈什么以后的修炼方向?”
“话也不错。那就让我来试试吧。嗯,你这返老还童的法术,到底是怎么修炼的?”这个白衣萨满一脸的兴奋,遮挡在额前乱发之后的眼睛里,满是热切的目光,就好像孩童看见了一件新奇的玩具一样。
杜维刚要说话,就感觉到一股柔和的力量朝着自己扑了过来,以杜维此刻的实力,居然连躲闪的份儿都没有!他自然而然的就被这股力量推到了墙角,然后就看见空中一个人影飞了过来,却正是蓝海手下的那个灰衣仆人,杜维赶紧双手借住,就听见蓝海的声音传来:“帮我照看好他。”
话音未落下,两个绝顶的强者终于开始了真正的对决!
两人原本都是身子站立在原地,忽然之间杜维就感觉到眼前一花,之间两条人影瞬间都从原地消失!随即房间里,两人犹如幻影一样的四处闪动!速度快得让人眼花缭乱!到了最后,几乎完全就看不见任何动静了!
这样快到了极度的速度,就连杜维这样耳目超强的人都无法捕捉到半点影子!
空气之中更是忽冷忽热,蓝海的冰霜斗气,那个人的火焰法术,一红一白。在房间里交相辉映!整个房间里。以两人对决的范围,很快就出现了一个怪异地空间扭曲来。那寒到了极点地冷和热到了极度的火,无数次的碰撞之下,杜维只感觉到自己眼睛都开始涨疼了!
这倒不是因为两人碰撞得太过绚烂,恰恰相反。这两个高手对决,却打的仿佛无声无息!比起杜维从前看到的那些高手对决,动不动就打得惊天动地,地动山摇地那种动静来。这两人的战斗,可谓是规模小到了极点了。
可是偏偏他们这样级别的强者对撞。却丝毫没有什么绚烂的爆炸和火光,只因为他们都已经领悟了力量的真谛!一点一滴。哪怕只是微小地一丝力量,都凝聚到了一点。绝对没有一丝一毫的力量外泄!
而两个圣阶地强者对决,更是在周围营造出了一个单独的空间规则来。任凭里面打得再怎么激烈。也没有什么力量波及到墙角地杜维!
而杜维则是强行用目力去追逐两人战斗的身影,使得他地眼睛很快就刺疼,眼泪长流——毕竟他是企图想跨越一个空间地鸿沟去观看两人的战斗,哪里能做得到?
终于,两人开始打得乒乒乓乓之后,骤然之间速度又同时减慢了下来,房间里两人站在一个单独的空间规则之内。两人的动作在杜维的眼里。就仿佛是电影里的慢动作一样。可偏偏杜维看去,只觉得两人动作虽然缓慢到了极点。沸腾手打。可是如果让他自己想想。假如是自己身在圈里。取代两人之中的任何一人。抵挡对方地这种攻击。却偏偏生出了一种绝对无法抵抗地感觉来!
两人的慢,只因为两人都开始运用圣阶强者地力量,将空间规则改变。使得对方都无法以速度取胜,更用把斗气散布到了空间之中,死死锁定了对方地气机!看似动作缓慢无害,其实是因为两人都在受到对方营造出来地空间规则限制!任凭稍微挪动一分一毫,都要花费极其恐怖地力量去破除对方地空间规则!
再接下来,杜维几乎感到自己真的是大开眼界!
之前他看到的最高级别地对决,毫无疑问就是甘多夫和侯赛因联手对付龙族族长了。
可今天,这两位强者的实力虽然未必就比上一次大战的几个强者更厉害,但是,他们战斗的方式,却让杜维心中狂震!!
魔武双修!!这才是真正的魔武技双修啊!!!
之间两人的身子在空间之中游走,蓝海和那个白衣萨满都是一手用斗气凝结出武器来,以武技拼斗!而另外一手却不停的指指点点,捏出各种各样的手式,两人口中都没有片刻停歇,不停的念出各种法术的咒语来,对着对方攻击。
杜维手里有上任巫王古兰修留下的巫术册子,他自己虽然还没有修炼,但是对大雪山的巫术已经颇有一些了解,短短的片刻,仅仅杜维能辨认出来的,就看见两人各自施展了至少十几种巫术!!
这看似缓慢的战斗,其实比先前快得看不见影子的战斗更加惨烈百倍!
蓝海先是施展了一种“旋风轮盘”来,这种法术是让自己身子周围的空气之中飞快的出现一种暴虐之极的空气漩涡,每一股气流都仿佛变得犹如刀锋一般的锋利,一环一环的飞速旋转,如果敌人落入其中,瞬间就会被分尸成碎片!
而那个白衣萨满却立刻还了一个“雪山大真符”,这法术却是让自己周围的一切东西,无论是轻如羽毛也好,还是看不见摸不到的空气也好,在法术之下瞬间凝结下坠,再也动弹不得分毫!传说之中,这种法术修练到了高深境界的时候,当真可以把空气都凝结起来,可以让肉眼能看见周围的空气都被瞬间凝结成一块一块的气团!
(再次对各位说一声抱歉,今天更新太晚了,让大家久等了。我也不找什么理由推脱了,是我的错,向大家认错吧!)
第三百零二章 白河愁!
(今天更新实在太晚了,虽然对大家道歉了,但我还是觉得过意不去!所以干脆多写了这一章出来,四千字。今天的更新量一共达到了一万四千字了。以此来聊表我对各位的歉意吧!毕竟,空口说抱歉,显得太没诚意了,还是来点儿实际的比较好。对吧?)
蓝海的旋风轮盘被对方瓦解之后,立刻就施展了一个“血魅”,他咬破了自己的舌头,喷出一团鲜血来,那鲜血刚出口,就瞬间凝结成了一个小小的人形来,张牙舞爪扑向了白衣萨满。这血魅小人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东西。根据杜维阅读的巫术册子里,这种血魅小人类似于罗兰大陆的黑魔法里的死灵生物一样,一旦沾到了身上,立刻就会源源不断的吸取你的生气!而这种东西,还很难对付,它没有固定的形态,只要它的主人不死,哪怕你一拳把它轰散了,它也能很快重新凝结出来。
对付这个法术,那个白衣萨满只是冷笑了一声,他退后了两步,小心翼翼的不让这个血魅沾到自己的身上,却忽然深深吸了口气,他的嘴巴瞬间变得有十七八倍大!然后猛的一口气喷了出来,口中的气流化作无数道细微的气箭!这么狂风暴雨的一轮喷了出去,蓝海不敢正面抵挡,赶紧闪身躲开来。可是他变化出来的那个血魅小人,顿时就被轰散成了无数细微的血块,落在了地上。而那些血块缓缓蠕动,仿佛又要重新凝聚在一起。可是白衣萨满喷出的无数道气箭。却将每一个血块死死地钉在了地上。使得它们无法在游动重新融合起来!
这个法术是大雪山巫术里地一种“定魂”。其实如果是普通的高手,也能用一口气喷出来,变得好像犹如利箭一样。但是毕竟气流无法长时间的凝结,轰过去,瞬间也就散掉了。但是这大雪山的巫术里,偏偏就有古怪的法门来让气箭凝聚不散!
两人就这样来来回回的施展法术,同时另外一只手里。各自施展大雪山的武技拼斗。这大雪山地武技。在杜维看来极为诡异狠辣!而且样样都是大异常规,最最重要地是,当初杜维见过的那个女刺客艾露使用的那种诡异到了极点地“柔软体术”可以让身子犹如面条一样随意扭转。丝毫不受人体关节的局限。这一点,在两人地身上更是发挥到了极制!!那个女刺客艾露地柔术虽然让人惊叹。但毕竟还没有完全脱离人体的极限。还有迹可寻。
这两个家伙施展出来,身子扭转之间就毫无半点征兆了!!杜维甚至亲眼看见了那个白衣萨满让自己地身子拧得犹如麻花一样。然后再飞快的回复成原状!
总地来说,仿佛蓝海是被压在了下风。他每一样法术施展出来。那个白衣萨满都立刻能轻松化解。而另外一手地武技拼斗,蓝海也丝毫不能占据半点优势。
“你真让我失望。”那个白衣萨满忽然叹了口气:“你看似虽然是返老还童了。但也只是你的肉体回复了强壮。可你地斗气和法术都已经退化了……唉,你修炼出这种没有用处的返老还童,有什么用处!悦!你总是喜欢做这种无用的功夫啊!”
说完,他忽然身子咻的一声窜了出去,整个人犹如泥鳅一样的翻滚,在蓝海的手掌缝隙里直接滑了进去。以一种极为古怪地姿势。一头撞在了蓝海地心口,蓝海终于抵受不住。张嘴就是一口鲜血狂喷了出来!而那个白衣萨满却诡异的长笑,身子就仿佛变成了一条蛇一样,以极快地速度。缠绕在了蓝海的身上上下翻飞,手指连连的点在蓝海地身上!蓝海拼尽全力也无法抵挡摆脱,连连受到重创,一连喷了七八口血之后再也坚持不住了,终于一屁股坐倒在了地上!
这个白衣萨满也不追击,反而退后了一步,站在那儿,冷冷的看着蓝海:“悦!这就是你这些年来修为的成果么?上一次你还能和我拼得两败俱伤,可这一次,你怎么反而退步了这么多?”
蓝海咬了咬嘴唇,坐在地上,抬起右手的食指,之间化出了一道细细长长的冰冻寒气来,犹如一柄利剑一样,对着白衣萨满刺了过去。
白衣萨满淡淡一笑,随手一挥,一道烈焰闪过,就化解了蓝海的攻势:“悦!如果你手里有-月下美人-的话,或许还有资格用你的冰霜斗气和我拼一拼,可现在么……你实在是让我连杀你的兴趣都渐渐丧失了。”
蓝海坐在地上,忽然诡异的嘿嘿一笑,抬起头来,嘴角兀自带着血迹:“你莫要得意,看看你的脚下吧。”
白衣萨满低头一看,看见地上满地都是刚才蓝海喷出的鲜血,东一块,西一块……可这些鲜血的痕迹,在地上,却隐隐的仿佛组成了一个微妙的图案!沸————腾————文学会员手打
这个白衣萨满终于变色了,吃惊道:“拘魂阵?好个蓝海,你果然还是这么狡猾!!”
说完,他立刻身子就往后退,不过蓝海早有了准备,他处心积虑,就是等待这么一刻!圣阶对空间规则的掌握,使得他片刻之间就已经改变了空间的规则,那个白衣萨满虽然连退了几步,可是却仿佛只是原地踏步一样。feiteng手打。他脸色更是阴沉,忽然深深吸了口气,陡然之间全身就爆涨出了熊熊火焰来,原本锁定他的各种束缚和规则,顿时土崩瓦解,这是绝对的力量优势使然,却不是什么取巧了!
蓝海被对方用这蛮横的强大力量撞破了自己的规则局限,顿时又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不过他也终于有机会念完了最后一句咒语!
瞬间,地面上血光大作!那个白衣萨满惊呼了一声,仿佛看到了最可怕的东西。身子连连后退。那血光每沾染到他身子的一点,他身上就立刻飘出淡淡的青烟来!
他退出这个阵法极快,但是等他一步塌出来地是,身子地半边都已经被血光吞噬,剩下的半边,却好似一个融化的雪人一样可怕!
蓝海却脸色更加难看,眼看对方逃离出了阵法,自己终究是功亏一篑,不得有长叹了口气。
白衣萨满咬牙。眼神里满是杀气,却狠狠的看了蓝海一眼。并不上去,反而深深吸了口气:“悦!这次还是你逃过了一劫!你还是能和我拼得两败俱伤!哼。我遵守承诺,既然我终于在你手里受了伤,就不能杀你!让你多活九年九月吧!”
说完,他的身子飞快的后退,退到了墙角的时候,终于身子一闪,整个人消失在了墙壁里。就此遁去不见了。
蓝海这才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他又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然后就在杜维的眼睛注视之下。他原本膨胀地肌肉再次萎缩,瞬间的苍老了起来,脸上地周围横生蔓延。最后,却几乎比他之前更还要苍老了三分!
蓝海眼神疲惫之极,看了杜维,苦笑道:“公爵大人,今天你可算是大开眼界了吧,我蓝海的底子,也被你看得差不多啦!”
杜维满腹疑问:“你……蓝海!你到底是什么人?你和刚才那个白衣萨满,居然都是圣阶强者?!那个家伙,肯定不是什么白衣萨满吧!普通地白衣萨满我也遇到过,绝对不可能有这么强悍的实力!”
“他?”蓝海淡淡一笑:“他当然不是什么普通的白衣萨满!以他这样高绝的实力,天下哪里还有强过他的人存在?哼,杜维,告诉你吧,他就是大雪山现任巫王……白河愁!”
白河愁?!
这个答案虽然有些惊人,但却反而让杜维心中一定。
果然是那个巫王!也只有巫王,才能拥有这样强悍的实力吧!
否则的话……假如大雪山上随便拉出来一个人,就有这种强悍恐怖地实力……杜维干脆别和大雪山为敌了,趁早想办法投降算了!
以杜维看来,这个白河愁地实力,恐怕丝毫不再绿袍甘多夫那个老怪物之下了!更何况,无论是甘多夫也好,侯赛因也好。虽然都是圣级,但只擅长一样,要么是魔法,要么是武技!
可这个变态家伙,却是魔武双修,两样都修练到了绝顶的境界!
想到这里,杜维不由得深深地看了蓝海一眼……能和巫王打到这样的程度,这个蓝海也是一个大陆绝顶的强者级别了!
“蓝海先生,我倒是一直不知道,您还有这么强大地实力啊!能和现任巫王拼得两败俱伤,你在大雪山上,应该也不是什么普通的角色吧!”杜维紧紧的盯着蓝海。
“两败俱伤?”蓝海摇头而笑:“你太高估我的实力了!公爵大人!凭借我的实力,如果白河愁真的能用他的完好的实力来杀我,我能支撑几个照面,就已经算是万幸了!”
“可刚才……”杜维心里一沉!
“刚才……”蓝海叹了口气:“刚才站在这里的,并不是真正的白河愁!白河愁因为一个极为特殊的原因,他根本无法踏下雪山一步!所以,刚才来到这里的人,他的身体是白河愁座下的一个白衣萨满徒弟,但是白河愁,他虽然因为那个特殊的原因不得下山一步,但是每隔十年,沸腾手打。他可以使用一次夺舍的法术,让自己的灵魂附在一个另外的躯体上离开雪山!只是这个法术,十年只能使用一次,而且每次只能持续三个月而已。所以……我和他约定每九年九个月就会面一次。”
顿了一下,他嘿嘿苦笑:“幸好,用这种夺舍的法术,借一具躯体来使用,他的本事最多只能发挥出两三成而已。也只有这样,我才能坚持到现在……否则的话,我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两……两三成?!!
杜维顿时冷汗就出来了。
两三成?
那么……如果是完全状态下的白河愁……岂不是实力勘比那头龙族族长,那种强悍的变态家伙了?!
一个人类,居然能强到那种地步?
“他的确是天才中的天才,他仿佛天生就是为了掌握强大的力量而生的!当年我们一起在大雪山跟随老师学习的是,任何强大的武技,他都是一学就会,任何深奥的法术,他都是看了一遍就能施展出来。不到三十岁,他的实力就已经超越了我们的老师!整个大雪山之上,没有人不承认他是第一强者的!”蓝海轻轻叹了口气:“可惜……他的性子里却有一个极为致命的弱点:骄傲!他的骄傲是流淌到了血液中的。因为,他这个人实在是骄傲到了极点!不过连我都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有骄傲的资本!放眼大陆来看,不仅仅是当代,就算是往前推三百年,他都可以说是第一强者!如果让我说的话,大陆上这三百年来涌现出的那些高手强者,没有一个能比的上他白河愁!一定要找一个人和他比较的话……那么,恐怕,就只有……”
犹豫了一下,蓝海还是缓缓道:“只有一千年前的阿拉贡大帝才能比的上他了!白河愁自己都常说,可惜他晚生了一千年……否则的话,星空下第一强者的位置,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呢!”
这话如果是别人说的,杜维必定会笑掉大牙!但出自博学多才的蓝海大学者的嘴巴,就不得不让人掂量一下其中的分量了!
“其实,就算他用夺舍的法术,借一具躯体下山来杀我……以他两三成的实力,也远远不是我能抵挡的!你刚才看到了,我虽然用计谋伤了他,但是他依然完全有能力杀了我。只不过,他实在是太骄傲了!当年我就是利用这一点,骗他发下了一个誓言!就是,如果他要杀我,除非是他能击败我,并且能毫发无伤才行!否则的话,他就不得杀我!嘿嘿……如果没有这个誓言的话,这几十年来,我早死了多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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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三章 天生强者
蓝海声音越发的虚弱,不过他却仿佛没有要休息的意图,缓缓的坐了下来,喘了会儿,然后对着杜维虚弱一笑:“公爵大人,今天我请你来这里,就是当一当这个观众。除此之外……我大雪山的事情,也要请您听一听。”
“为什么?”杜维皱眉。
“因为……公爵大人,难道你对大雪山的事情没有兴趣吗?而且……说起来,这大雪山,恐怕和你未必就没有关系。”蓝海的声音有些高深莫测。
杜维此刻倒是安下了心来。
那个蓝海手下的灰衣仆人早在蓝海和白河愁动手之前,就被蓝海弄晕了过去,此刻这小楼之上,两人看着对方……
“大雪山被草原上之人视为圣地。多少年来,草原人将雪山上的人视若神灵。认为是雪山上的萨满巫师在保护着他们的安宁。萨满巫师行走草原之上,处处受到草原人尊敬。大雪山的巫王,更是被草原人看成是在人间的神灵一般的存在!”
蓝海先生苦笑了一声:“可是,说到大雪山的来历,却从来没有人能说的清楚。而最最奇怪的是……公爵大人,草原上的民族,大多都是塌鼻梁,棕色眼珠。棕色皮肤。相貌特征和罗兰人大不相同。罗兰人则是高鼻梁,蓝眼珠。白皮肤。
而大雪山上的人,则又是不同了。大雪山上地巫师,大多都是高鼻梁,深眼窝。如果说外貌特征的话。恐怕反而不像是草原人,更像是罗兰人了。这点难道你不觉得奇怪么?明明是草原人地保护神,可是样子却和罗兰人一样。
大雪山是草原上最神秘的所在。我们传承的武技和法术。都和草原人完全不同。大雪山的历史和来源,却没有人能说地清楚,就连雪山之上,都没有确切地文字记载。就好像从古到今天。雪山一脉。就是这么存在的。它是什么人建立的,最早为什么会出现这么一批人……谁也不知道。就连我们这种出身大雪山地人。也是说不清楚。不过,在我看来。倒是有一个猜测,就是……我们其实不是草原人地守护神。说到底,我怀疑:草原人才是草原上的土著,而我们大雪山人。其实是后来才迁徙到雪山上去的。“
说到这里,蓝海脸色有些古怪。杜维却脱口道:“后来迁徙过去的?难道你说地是……那些被放逐地种族?”
蓝海眼睛一亮:“嗯,原来你也知道被放逐地种族的事情。这些上古流传下来地传说,大多残缺不全。可惜。我也知道地不多。不过……也可以算是一种猜测吧。最早在雪山上的人到底是不是那些被放逐地种族。我也不知道。只不过。到了今天,这么久远的岁月下来。现在大雪山地人,从血缘上看,已经是罗兰大陆的人了。雪山之上自然有一些专门行走人间的巫师。每隔一段时间,也会在世间行走,如果看到一些姿质特别好地孩子,也会带上雪山去,作为新的雪山萨满来培养。只不过,每一个带上雪山地孩子,如果一旦被选中了要进雪山门下的话,都会用特殊的办法,洗去原先地记忆!无论他来自何妨,出身什么家庭,一旦入了雪山门下,对从前地事情,所有地记忆都会被抹去!这是为了保持雪山永远地独立!避免任何外界的势力潜入雪山里!”
杜维点了点头。
“我地本来名字,并不是叫蓝海-蓝海悦-才是我的真名。”蓝海悦叹了口气,低声道:“这个名字,是我的老师给我起地。从我的相貌上看,我应该是罗兰帝国人,我也是很小的时候,被行走人间的萨满巫师带回了山上去的。”
听到这里,杜维问道:“蓝海……嗯,蓝海悦先生,雪山之上,就没有自己的传承么?”
“你的意思是……”
杜维笑道:“根据我知道的,雪山上有女弟子的,那么有没有雪山门下男女弟子在山上结婚生子?这样,何必一定要去山下挑选传人?像你这样的人,从小就被抱上了山,孩子年幼不知道,可那些父母,必定是伤心得很了!这样的做法,实在让人不齿。”
蓝海悦面色古怪,犹豫了一下,低声道:“雪山的铁律,凡雪山上人,终生不得结婚生子!门下男女弟子之间,不得有丝毫的私情!可以说,这也是雪山之上最不近人情的地方了。因为身为雪山之人,就必须屏弃一切人类的情欲,终生苦修!”
杜维大是不以为然:“这样的修炼,实在是太变态了。”
“你是魔法师的身份,你们魔法师,不也是很少有娶妻生子的么?大多魔法师,都对世俗的各种诱惑没有太大的兴趣,一心钻研魔法。大雪山上的弟子,也差不多是这样。”
蓝海悦说到这里,也不打算和杜维继续辩论下去,就笑道:“公爵大人,我现在气力不足,恐怕也没精神和你细细辩论这些。你且不要打断我,只听我说完一个故事吧。”
杜维也不知道是该哭该笑……又要听故事?
听完了神殿的故事,听完了皇室的故事,现在又要听大雪山的故事了?
“我八岁之前的记忆,全然是一片空白。”蓝海眼神之中泛出一丝缅怀来,声音低声,缓缓诉说:“因为在我上了大雪山之后,之前所有的记忆都被抹去了!我们那一批孩子,最终有三个人姿质被认为是最好的,结果我们很幸运的,被雪山之上的领袖。那一任地巫王,挑选为了他的弟子。
我地老师名叫古兰修。他是大雪山上的巫王,我记忆之中,他是一个很慈和的人,至少。在面对我们几个弟子的时候。他对我们还是很好地。我记得,我这个蓝海悦地名字,也是他给我取的!我们一共三个孩子。当时拜师的时候。我年纪虽然幼小,但是那天不知道怎么地,看着雪山之上冰天雪地,终年飘雪。就觉得很有意思。所以我在面对老师地时候。脸上是带着笑容的。老师给我取的名字,就叫做-悦.而白河愁。他当时脸色冰冷。老师看了他一会儿,却忽然莫名其妙的叹了口气。说-这个孩子,恐怕一生都不会有快乐的时候了.随后。他的名字里就叫做-愁.“
大雪山上任巫王古兰修的名字。杜维早就知道。他身上还有一份古兰修的遗书和大雪山巫术地册子。也早就知道了古兰修有三个弟子地事情。只不过这会儿,他当然不会显露出来。反而还故意问道:“那第三个徒弟呢?”
“第三个徒弟,他是一个性格果决刚毅的人,所以。他地名字里就叫做-断-!我们三个人的全名,分别为,蓝海悦。白河愁,还有。赤水断!我年纪最大。白河愁比我小一点。赤水断年纪最小。
而之后,我记得。古兰修老师对我们三人分别做了测试。第一个测试我地时候。老师让我在一面骷髅旗,还有一柄弯刀。以及一本书面前做一个选择。我没有犹豫,就选了一本书……我也不知道那是为什么。或许是天性使然吧。于是,老师认为,我地性格,最好是去多学一些书本上地东西。在大雪山上那么多年,什么天文地理大陆历史古籍医院星相……我无所不涉猎。大雪山之上有大陆上最丰富地藏书,恐怕就算是皇宫里都比不上地,我的老师古兰修更是一个博学多才聪明绝顶地人。可以说,我现在所会的一切,全部都是他老人家教我的。
之后,老师问白河愁和赤水断两人,谁继续挑东西。当时小小年纪地白河愁却坐在一旁一言不发,倒是赤水断先走了出去,去拿走了地上的那柄弯刀。
最后轮到了白河愁的时候,剩下地就只有那一面骷髅旗了。
骷髅旗代表大雪山巫术,弯刀象征着武技。既然弯刀被赤水断拿走了,那么白河愁就只能学巫术了。
可……当年的那一幕,让我至今都无法忘记!
小小年纪地白河愁,拿起了地上地骷髅旗,却转身走到了赤水断地身边,当时他还是那么小,却冷冷的看着赤水断,忽然就冷冷地说道-把你拿地东西给我!-,小孩性子,赤水断当然是不肯的,可白河愁居然毫不犹豫地,一拳就打了过去,顿时就把赤水断打哭了,抢了他的弯刀去。老师看在眼里,只是叹了口气。然后问白河愁,为什么要这样。沸+++++++腾++++++++文学会员手打
白河愁当时对老师说-既然要学,就要学全部,如果只学一样,将来怎么超越老师?-
这样地回答,在当时那种年纪的小孩子来说,实在是很惊人了。
当时,年幼的我和赤水断,都不太喜欢他,因为他实在是太过骄傲了。可后来事实证明,他的确是有骄傲的资本!
其实,老师让我们挑选东西,并不是只准备教我们一样,只不过是借此来考察我们的天性罢了。实际教导我们的时候,无论是各种杂学,还是巫术武技,都是教的。
只不过,很快,白河愁就在我们三人之中脱颖而出!无论是天文地理历史杂学,他一学就通……掌握的速度比我更快!只可惜,他却天生对这些东西没有太大的兴趣,往往学通之后,就没有心思继续钻研了,所以,学了一个通而不精。
可除此之外,那些武技和巫术,他就很快展现出了极为惊人的天赋!一样巫术,我和赤水断都要学上一两个月,他却是看了一遍,自己一个人苦修几天,就能很好的施展出来。
大雪山之上嫡传的冰霜斗气,我和赤水断学了之后……实在惭愧,我花了三年才学会,赤水断的武技天赋比我强,两年就掌握了……而白河愁。他只用了三个月。就把冰霜斗气修练到了相当于寻常武士四级的程度!!
这样的速度。让古兰修老师都惊讶不已。因为,大雪山之上,从来没有一个人能有这样让人恐惧地天赋!
所以,我才会说。白河愁,这个家伙,天生就是注定了要成为一名强者地!
他实在是一个骄傲到了极点地人。
我们在大雪山上到了二十岁的时候。那个时候,如果说纯粹的实力。他早已经远远胜过了我和赤水断。二十岁的时候。古兰修老师对我们做了一个评价。他说,如果我蓝海悦生在了世间地话。无论是文治武略。都是顶尖,帝王将相,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可惜。我在雪山之上。一辈子是没有机会展现这些才能了。不过老师的意思……似乎是觉得我是最适合担任大雪山下任巫王地。
大雪山巫王不入世,在雪山之上。终年和冰雪做伴,纵然像白河愁那样学了一身惊天动地的本领。又有什么用处?倒是我心态平和。少年老成。老师很是喜欢我。觉得我可以将来接替他领导大雪山。
而赤水断。他地巫术方面地天赋是我们三人之中最差地,但是他的武技天赋却比我强得多。只是略逊于白河愁。我们在切磋地时候,我远远不是愁地对手,但是赤水断。则可以在白河愁的手下支撑很久才落败。说起来,他倒也不亏他的名字里有一个-断-字!长大之后,他就深以当年被白河愁夺刀地事情为耻。他性子刚毅坚韧。却极能吃苦。这样地性子,在修炼武技方面。是最适合不过的了。所以他虽然天赋不如白河愁。但是冰霜斗气却修炼得很是出色。
因为。他昼夜苦修,长年不断。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挫败白河愁
这一点地毅力。却是我比不上的。
老师也说,如果赤水断生在俗世地话。将会能成为当代大陆顶尖武者地。
而说到白河愁地时候,不等老师评价。白河愁却自己就先问了老师一个问题。当时他说-我们三人,都是天赋过人。这是当然不错地,否则老师你也不会挑选我们当徒弟了。可是……像我们这样,就算是学得一身本领,帝王将相也好,大陆顶尖武者也好……就算学了一身能屠神灭魔地本事,每天枯坐在雪山之上,又有什么意义?既然这样,学和不学,有什么区别?“沸————腾————文学会员手打
这个问题,老师无法回答。当时白河愁也只是笑了笑,并不追问。只是老师也没有对他做出什么评价了。
可就在那次之后的第二天,白河愁忽然做出了一个决定!当时他做出这个决定地时候,我们都觉得他是骄傲得太过分了。
因为他说,他决定不再继续修炼冰霜斗气了!
要知道,冰霜斗气是大雪山上的武技绝学,传承了那么多年,自然是一门绝顶的武技!
杜维,罗德里格斯的冰霜斗气,还有今天我和他施展的样子,你都看到了。这门武技的厉害程度,可以算是世间一等一的绝技了!可当年,二十岁地白河愁,却忽然决定不再继续修炼它!
我们以为他是疯了。他自己却说-所谓力量,千变万化,也不过是方式而已,最终地奥义是力量地规则!只要掌握了规则,管他是冰也好水也好火也要,又有什么区别?-
他地这番道理说出来,就连古兰修老师都极为震惊,因为他年纪轻轻,就居然想通了这一层!
说来惭愧……杜维,这个道理,我是在四十岁之后才想明白地。
白河愁天赋远胜我们,而他选择走的路,也远比我们更加艰难!
今天你也看到了他地火焰斗气了!要知道,大雪山上冰天雪地,在那个地方修炼冰霜斗气,是最合适不过的。
可是白河愁却说,如果要掌握规则,最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先破除规则,然后重新建立!所以,他选择了一条在当时我们看来是逆天地道路:他居然要在大雪山之上,自己开辟出一种火焰斗气来!
而结果……“
说到这里,蓝海悦眼神里有些古怪,他忽然猛烈地咳嗽了几声,他的嘴角流出鲜血来。杜维看得不忍,低声道:“蓝海悦先生,要么,我还是送你回去休息吧。”
蓝海悦摇摇头:“休息……哼。人死了之后。要休息多久都可以。何必现在就这么着急呢。我没事地。”
随后他长长叹了口气:“而后来的结果……当时雪山之上很多人觉得他是发疯。可后来。这些人全部闭上了嘴巴!”
他声音渐渐有些苦涩:
“大雪山之上,禁止门下任何人互相私斗。如果有人违背雪山之规,就会受到严厉的惩罚!但是,却不禁止门下弟子互相切磋。只不过,如果你不愿意地话,别人也不许逼你动手。可以说,那个地方虽然冷冰冰的。但是只要你生性淡薄。也能生活得很悠闲。只要你不和人动手。就算你生活一辈子。也不会有人对你寻衅。
二十岁之后。白河愁放弃了冰霜斗气地修炼。而接下来地十年时间里,他却不再在任何人面前显露自己的分毫实力!他十年之内。没有和我们任何人切磋比试过。渐渐地。雪山上不少人已经把这个曾经天赋过人地家伙淡忘了。很多人都认为。他误入歧途。这些年实力肯定的大大减退,所以才不好意思和别人比试。
可是。雪山之上。却还有一项规矩,每十年,会有一次门下弟子地比试。巫王会对大雪山地弟子做出点评和判定,然后把这些弟子分派到三间之中去任职。“
大雪山上的三间,杜维早就从女刺客艾露的供词里知道了,此刻听了,也没多问。只是点了点头。
“那一年。我们三十岁的时候。正是大比。所有人都以为白河愁这个误入歧途的家伙。是肯定不会出手的。因为他已经十年没有显露过实力了。常年大部分时间,他都是一个人居住在雪山上地一座山峰上独居。不和别人来往。
可就在那一年,白河愁却出手了!“
蓝海悦闭上了眼睛,眼角肌肉颤抖了几下。显然那一次地事情。给他留下了极深地印象!
随后,他幽幽叹了口气:“他放弃修炼冰霜斗气十年。我们都以为他不行了。可结果一出手,却让所有人都震惊了!我和赤水断才发现,十年时间,他的实力非但没有减退半点,反而……我们和他之间地差距,已经越拉越大了!!
我使用冰霜斗气,在他地手下,居然连三个照面都没有支撑过去,他就轻易地斩断了我地弯刀!而轮到赤水断和他比试的时候……
嘿嘿!赤水断在白河愁潜修地那些年,在大雪山弟子之中是极有威望地。他武技天赋极强,白河愁不出头,他就俨然成了门下弟子之中地第一强者。而且,他那些年依然修炼得极为刻苦!那一次,他心中一心要以多年地苦修成果,来挫败白河愁,可是一战之下……白河愁只用了一个照面,沸腾手打。就击断了他地弯刀,把他打得吐血!我才知道,白河愁和我对战的时候,根本就是手下留情了地。可是他和赤水断之间关系一直不和睦,所以就对他没有留情!
那一次的比试,白河愁一袭白衣如雪,就靠着一柄弯刀,连败八名白衣萨满!无论对手是使用武技还是巫术,他只用一把弯刀,使用冰霜斗气!可是当时,他的实力已经迈入了圣阶,大雪山之上的弟子,已经没有人是他的对手了!八名萨满巫师在他手下惨败之后,他站在场中,抬头看着坐在上面的巫王老师,昂首挺胸。
当时输给他的人之中,也有人心中不忿。就说,他白河愁奸诈小人,明明十年之前自称是不再修炼冰霜斗气了,可是现在一看,他地冰霜斗气地威力,比十年之前何止厉害地十倍?他嘴上说不练,其实多半是每天在自己地山峰上独自苦修地!
可是白河愁却只是笑了笑,说-像你们这样只看到形式,却看不到本质的家伙,怎能明白力量地真谛!-
不管如何,那个时候,人人只能承认他是大雪山门下弟子里的第一强者了。
可到了最后,他站在当场,无人再上来向他挑战地时候,他却依然站在那儿不肯下去。最后,他却居然抬起弯刀,遥遥的指着坐在上面地老师古兰修。
那个姿势。在大比之上,就是挑战地意思。当是人人都震惊沸腾,更有人喝骂他是疯子,居然敢对至高无上的巫王无礼。
不过古兰修老师。却缓缓地站了起来。看了他一眼。然后。众目睽睽之下。接受了他的挑战。
大雪山有史以来,从来没有门下弟子敢挑战巫王!可是这一次。这个惯例却被他白河愁打破了!
那一战,我们才知道,白河愁没有说谎,他这十年来,地确没有再修炼冰霜斗气!他使用冰霜斗气击败了我们,并不是他偷偷去修炼了。而是他掌握了力量地规则。所以尽管他十年不用冰霜斗气。可是一旦使用出来。却可以轻易击败我们!
而在面对老师古兰修的时候。他终于使用出了他十年苦练。开创出来地火焰斗气!
大雪山上终年冰寒。他却能逆天而行。修练出火焰斗气来!
而在山上。寒冷之中。为了保持火焰。就更要将力量凝聚成一点!正因为这一点。道路艰难。却反而造就了他地奇迹!!“
杜维终于忍不住问道:“那……是白河愁输了?”
蓝海闭目摇头:“不……是我地老师输了。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一声叹息。蓝海悦缓缓道:“他们之间地对决。可惜。我们当时地境界。根本看不出什么门道来。两个人都是掌握了力量规则地人。打起来。可不像我们那样华丽花哨……”
杜维立刻想起了刚才蓝海悦和白河愁地战斗场面来。
只听见蓝海悦继续道:“……当时我们只能看见他们地动作忽快忽慢。十成里面。我们恐怕领悟不到半成。只是两人打了足足有一个下午。到了最后地时候。古兰修老师终于一剑斩断了白河愁地弯刀!我们都以为。是白河愁赢了!沸腾文#学手打团倾情奉献。
当时白河愁站在那儿。看着手里地半截弯刀。怔怔不语。我们人人虽然以为他输了。但是他能和至高无上地巫王老师战斗到那样地程度,他地实力。人人都是极为敬佩了。再也没有人敢对他说半句不敬地话。
可是。过了一会儿。全场鸦雀无声。古兰修老师却缓缓地说了一句让我们吃惊地话。老师说-你赢了。我输了-
听了这话。我们所有人都惊呆了。
白河愁却摇头:-输就是输。赢就是赢。明明是你打断了我地弯刀,是我输了才对-
老师却说:-我用地武器是月下美人。而你用地是普通地弯刀。月下美人质地特殊,最能发挥冰霜斗气地威力。从这点上看。是我占了便宜。否则地话。我打不断你地弯刀-
白河愁却又说-就算是这样。我地武技虽然已经胜过了老师你。但是我地巫术造诣却远远不及。所以。我还不能算是大雪山上第一强者!-
说完这句话之后。白河愁却低头把地上地被击断地一截弯刀捡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收好。然后笑着对老师说:-老师。我白河愁一生以来。今天是我第一次战败。所以,这柄弯刀我一定会永远保存。不忘今天战败之事!十年之后,我们再比过吧-
说完之后。他就拿着断刀。飘然而去!
而接下来地十年时间。他不再修炼武技。而是转而苦修巫术……
只是。那柄弯刀。却被他自己重新铸造接好!
一直到今天。他随身都习惯把那柄弯刀佩戴着!“
杜维听得入迷。心中却渐渐对这个白河愁。反而生出了几分尊敬来!像这样一个骄傲到了极度。却有强大到了极度地人。实在不得不让人心折!
“那么……十年之后呢?十年之后。白河愁他……”
蓝海悦忽然睁开了眼睛,看着杜维:“嗯。你也猜到了吧。十年之后。再次比试地时候。他地确胜过了我们地老师。古兰修!只不过……没有人猜到,结果会是那样!”
“哦?”杜维来了精神:“到底是怎么样地?”
蓝海悦似乎笑了笑。只是笑容极为苦涩:“自从十年之前大比之后。就没有人再敢看不起白河愁。连赤水断,都一度心中绝望灰心。一年之后才缓了过来。而人人都把白河愁当成了大雪山今后地第一强者!他虽然还不如巫王老师,但是在大家地心中。他也差不了多少了。
十年之后地又一次大比,这次。人人都心中满含期待。只希望能看看这个白河愁,他地进步能达到什么程度!人人心中都期待着这个胆大妄为地家伙,看看他地实力是不是已经胜过了巫王!所以。奇怪地是,那次大比,没有人再上前去比试了。人人都在那儿静静地等着白河愁地出现!
就在大雪山数百弟子地等待之中。白河愁最后一个到来。他在数百人地目光注视一下,一步一步走进了大比地会场里。
他已经很久没有在人前出现了。当年他一袭白衣如雪。手持弯刀地样子。实在太过深入人心。可是这次一出现,却让人更加奇怪!
他满头长发,胡须邋遢。衣服上更是肮脏,仿佛不知道过了多久都没有洗澡一样,甚至如果你站得靠他近一些,都会闻到一股酸臭地味道。
只是,他地眼神却依然还是十年前地那样,腰间,也依然佩戴了那柄弯刀。
然后,终于,他还是走到了中间,对着巫王说-老师,我来了-
再然后……就和十年之前一样,古兰修老师接受了他地挑战……
可这一次,原本我们以为能看到一次更加精彩地对决,可结果……“
蓝海悦眼角肌肉乱跳,眼神里居然闪过了一丝绝望!
“我地老师,至高无上地巫王,古兰修!在面对他地徒弟白河愁地时候,大雪山至高无上地存在……十年之前他们第一次对决地时候,两人足足打了一个下午才分出了胜负。可十年之后……嘿嘿!我们大比地时候,一旁有沙漏,沙漏流完一次,大约是一顿饭地功夫吧!
白河愁连弯刀都没有出鞘,就一指点在了老师地月下美人剑之上!月下美人冲天飞了起来,老师一连施展了好几种巫术,都被白河愁化解
可那一次,一个沙漏地沙子,连三分之一都没有流完,就已经分出了胜负!老师尽了全力,在白河愁地面前,居然连多支撑一会儿都做不到了!!
最后,老师坐在地上,他看着自己地徒弟,说:-好了,现在你是大雪山地第一强者了-
而白河愁却没有看老师,只是看了看周围地我们,他忽然说了一句话,那句话,直到今天,偶尔做梦地时候,我都能梦到!“
“他说了什么?”
“他说:可惜,这个世界上,连一个能逼我弯刀出鞘地人,都找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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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零四章 被俘
故事说到这里,蓝海悦就顿住不往下说了。旁边杜维却听得荡气回肠,隐隐的,心中不免就出现了那样一个孤傲高绝的身影来,腰挂弯刀,站在雪山绝顶,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那一声寂寞无敌的叹息来……
这样的人,纵然是敌非友,却也不得不让人生出一丝敬佩来!
蓝海悦低声道:“白河愁虽然……可他的确是一代绝才之人,我老师古兰修已经是天赋过人,曾经被认为是大雪山三百年内最出色的巫王,可是却没有想到,一个白河愁的横空出世,更让人惊叹!我和赤水断几次输在他的手里,却都是心服口服,知道我们这一生,是再也不可能胜过他的了。”
杜维沉吟了片刻,又道:“这个人的确不同凡响……只不过,他在雪山之上虽然风光,但是要说这个世界上再也无人能逼他拔刀……这话恐怕也大了一些吧。以这件事情发生的时候,大陆之上自然有第一魔导师甘多夫大师,还有神殿教宗陛下,这些人都是传奇的强者。尤其是那神殿的教宗,更是神秘莫测得很!他白河愁没和这些人交手过,也未必就能自称天下第一!”
蓝海悦摇头:“以他的性子,既然在雪山之上再无人能压制他,他当然就要破山出世的了。你说的魔导师甘多夫也好,神殿教宗也好,白河愁这样的性格,当然会打上门去挑战……只不过,他却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杜维立刻想起了,这个强悍到了极点的雪山巫王,似乎是因为什么特殊的原因不能下雪山一步。就算现在下来,也只是以夺舍的办法来,用了一个分身下山——难道这里面有什么特殊的原因么?
“这件事情,正是当初白河愁击败了我们的老师之后发生的。白河愁一生强绝,绝对不肯居于人下,如果他实力不如你,或许还会乖乖听话,可一旦雪山之上,连唯一能压制他的古兰修老师都输给他之后,他就再也不会老老实实的留在雪山之上了!而且,大雪山好大的基业,雪山之上蕴藏了那么多神奇的隐秘,还有冰霜斗气这样世代传下来的武技、神奇的大雪山巫术,却只是偏居一隅,以白河愁这样性子高绝的人,当然不会甘心。他不但击败了古兰修老师,更是决心把那巫王的位置都抢来!他雄心勃勃,一心想要领导大雪山,来开创一番伟大的事业!
可是,这些想法,却和大雪山多年的传统违背,所以,古兰修老师,却是说什么都不肯的!只是,白河愁实力太强大,古兰修老师万万不是他的对手。就算加上我和赤水断两人,也抵挡不住白河愁。结果一战之下,白河愁以强悍的实力和铁血的手段,在雪山之上大开杀戒!
巫王座下的原来八大白衣萨满巫师,当年被他亲手杀了六个。古兰修老师无奈,最后却也只能用一个巫术阵法暂时困住了他白河愁,让我和赤水断两人趁机下山逃命。老师交待我们,此生如不能战胜白河愁的话,就不要再回大雪山了。老师当时对我们说,以白河愁偏激的性格,今后一定不会放过我们,可只要我们不回大雪山,就性命无碍的。
当时我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老师才对我们说出了大雪山上的一条诅咒!
从前开创大雪山基业的人,也不知道是什么神通广大的家伙,因为担心后代雪山弟子自恃实力强悍而内斗,在所传的雪山巫术里,早就蕴涵了一种特殊的法门。只要你学了雪山巫术,不管你愿不愿意,自从你修炼的那一刻开始,这诅咒禁制就已经深深的印在了你的身上!你的巫术修炼得越强大,这诅咒禁制就越发厉害!
但凡我们大雪山弟子,不许私斗,更加不许开杀戒!这是历代的铁律!大雪山之上,如果你杀了同门弟子,那么立刻就会被诅咒缠身,任凭你神通广大,这诅咒却是从你小时候修炼开始就附体在你身上了。就连像白河愁这样的人,都无法摆脱诅咒的束缚!
白河愁为了抢夺巫王的位置,大开杀戒,立刻引发了诅咒反噬——不过他也实在是当真厉害到了绝顶!恐怕就连当年开创大雪山的人,也未必能想到后代会出了他这么一个人物吧!老师对我说,大雪山的诅咒,最厉害的一条,就是一旦诅咒反噬,受诅咒之人,立刻就会瞬间衰老,中了时间剧毒!每分每秒,他的身体都会在时光流逝飞速之下,急速衰老下去!纵然是生命力再顽强的人,不到半天,就会老死去!
只是,这白河愁,实在是无法用常理来判断了!他居然能以一已之力对抗这诅咒!那天老师让我们下山逃命的时候,就已经料到,说白河愁这样的实力,恐怕诅咒都杀不死他,只怕他也有保命的本事。
结果,我下山之后,并没有立刻离开草原,而是在雪山下周围逗留了些日子。结果却知道了山上传来的消息,白河愁终于破阵而出,击杀了我的老师古兰修!老师古兰修被他打下了雪山,死无全尸。而他实力强横,雪山之上凡是不服他的人,都被他用雷霆手段镇压了。剩下的才臣服了他,终于他坐上了雪山巫王的宝座!
那诅咒,果然是杀不死他的!
我和赤水断两人得到了消息,这才心中绝望!赤水断和我商量,还是要回雪山去打探消息,我阻拦不住,想跟他一起去,他却对我说,老师门下弟子就剩下我们两人,如果一起死在雪山上的话,恐怕老师一脉就绝了,所以他决定只身上山去了。三天之后,他一身重伤下了山来,几乎已经是奄奄一息!当时我担心白河愁追下来,赶紧就要带着他走。他虽然重伤,却仿佛很高兴的样子,对我说‘不用跑了,他追不下来的!’
我仔细一问,他才告诉我,他这次偷偷上山,果然收获不小!
原来白河愁虽然抵抗了诅咒,却无法完全破解!
雪山之上常年冰雪覆盖,白河愁当初杀人之后,不到一天,立刻就被诅咒反噬,最后他居然想出了一个法子来,在雪山之上找了一处冰窟洞穴!那冰窟洞穴里是不知道多少万年的寒冰,滴水即凝!那样冰寒的方,他把自己的肉身就此冻结在了里面!靠着千万年的寒冰,把肉身的一切生机都冻结凝固住,这才镇住了诅咒!
只是,他却再也无法离开那个洞穴一步!
那个时候,赤水断上山去,得知了这个消息,就想去杀了白河愁,可是到了洞穴里,却被白河愁打成了重伤!原来他只要不出洞穴,就可以行动自由!
赤水断虽然不是他的对手,但是他毕竟也是老师的弟子,一心逃跑,也还是拼命逃了出来。我知道消息之后,立刻就想出了主意,既然他白河愁无法出洞穴,不如就此立刻上山去!白河愁这样的状况,就无法继续镇压雪山的的弟子,我们回去,还有机会重振旗鼓。
只是……我却想错了!
白河愁的肉身没有下来,但是以他当初的修行,却已经掌握了大雪山巫术里的最高深的一种移魂夺舍!
他无法亲自前来,却可以随意抓了一个门下弟子,夺了他的肉身,暂时附体!
当时赤水断和我都以为白河愁不会追下来的,结果偏偏他就立刻用夺舍的巫术,下山来寻我们了!
我们怕他,其实他也忌惮我们!这夺舍的法术只能用一时,却不能一直使用。他担心我们跑远了,以后等他不能使用夺舍法术的时候,回到山上来作乱,所以一定要杀了我们才行!
我和赤水断两人,在山下被他追上了。一场大战之后,幸运的是,夺舍的法术,大雪山巫术传承以来,原本就有缺陷。当时他新掌握这个巫术,实力连两三成都发挥不出来,最多只有他的一成的本事!
可当时我和赤水断还没有晋升为圣阶,纵然他只有一成的实力,我们两人也打不过他。只是他要杀了我们两人,也不容易。
最后场面僵持下来,大家都知道无法善了,干脆就逼迫对方立下誓言!
白河愁性子骄傲,一生从来不屑说谎,虽然我们痛恨他,也知道他是言出必践的人。他当时毫不掩饰,说他这次杀我们不成,回山之后,一旦修炼得法,一定会再次下山来追杀我们,不死不休!
而我们,如果肯拼个同归于尽,也能趁着他实力只有一成的时候,有机会把他留下!
只是如果这样一来,大雪山上元气大伤,恐怕就此就完了。
最后大家立下誓言来,将来他自然可以来追杀我们,只是白河愁性子骄傲绝顶,自认他是天下无敌,我就激他立誓,他来找我们的时候,除非他能毫发不伤的击败我们!否则的话,纵然他胜过我们,可只要他受了半点儿伤,就不得杀死我们!他当场就立誓答应了。
而我和赤水断两人,则立下誓言:除非将来他死了,否则我们终生不上雪山一步!
结果白河愁果然当场就掉头回山,而我和赤水断两人,也得以生还逃离。
只是……后来,我和赤水断两人又发生了分歧……唉,赤水断他经历了这些变故之后,原本就刚毅的性子,就变得渐渐偏激阴沉起来。我们大雪山的后山雪峰之上,还藏着不少历代巫王留下的隐秘,不过那些方,只有月下美人这把宝剑才能打开!
月下美人这把剑,当初逃下山的时候,老师是送给了我的。赤水断就和我借剑,说他要再次上山去,到后山雪峰去寻找那些历代巫王留下的东西,看看有没有机会对付白河愁。
只是,这个要求,我却拒绝了。一来,老师说了,不许我们再上雪山。二来,白河愁实力强悍如斯。如果他上了雪山,就是自己破了誓言,那个时候,白河愁下起杀手来,恐怕就不会留情了。我不是怕死,只是老师既然死了,那么老师门下就只剩下我们两人,如果想将来还有机会重振旗鼓,那么就必须留下命来!赤水断的提议,太过冒险,我当然不会答应的。
结果,我和赤水断两人争吵了起来,最后居然就此翻脸!半路之上,他甚至起了武力抢夺月下美人的意思,被我看破之后,我们两人险些就打了起来,最后还是分道扬镳……
可惜,我们同门三人,最后却落了这么一个结局!
我万念俱灰,草原上也不愿意待了,干脆就只身东来,到了罗兰帝国来了,然后来到了帝都,改了名字,定居下来。
这几十年来,开始十年,我日日苦修,只盼提升实力,将来能对抗白河愁。到了后来,有一天,我忽然成功晋级到了圣阶。
可偏偏晋级之后,我回想当初白河愁展现出来的实力,以及他击败老师的场面,却反而越发的感觉到了我和他之间的差距犹如鸿沟!我这一辈子,是绝对没法追赶上他的了。”
说着,蓝海悦叹了口气,眉宇之间满是萧索。
“那……赤水断呢?”杜维心里一动。
蓝海悦轻轻一笑:“赤水断……他和我一样,来到了罗兰帝国,也是隐姓埋名!但他却和我隐居不同,他居然投身罗兰帝国官场!嘿嘿,他后来也找过我,说,如果要报仇的话,以我们的实力,一辈子是追不上白河愁了。可他日积月累下来,心中仇恨积累之下,性子早就不是当年雪山上的那个赤水断了!我和他见过一次,只觉得他心中阴霾太深。到了最后,不但恨上了白河愁,却连整个雪山都恨上了!他说,既然一个人打不过白河愁,那么就要走另外的路线!世俗之中,掌握权势!只要他成为大陆之上第一权势之人,到时,兵锋所指,千万人效力流血,难道还平不了一个雪山吗?他白河愁就算再强,总不是神!”
杜维听到这里,心里砰砰乱跳,忽然就想起了一个人来……
“难道……难道赤水断他……”
蓝海微微一笑:“不错,赤水断他现在也在西北,身据帝国西北军团统帅一职,化名鲁高的,就是他!只是,这些年来,我性子渐渐懒散,但是想来以他的性子,必然不会放弃希望,必然是日日用功苦修。说起来,现在他的实力,应该是远在我之上了吧!”
杜维听到这里,心中的疑惑才终于解开了!
鲁高!鲁高!他果然是大雪山的人!!
而且还是上任巫王的亲传弟子,赤水断!!
就连他的儿子,赛巴斯塔,都已经修炼了冰霜斗气,实力堪比九级武士了!!
只不过,大概连蓝海悦和白河愁两人都不知道的一点!
就是当年的巫王古兰修,并没有死在白河愁的手里!也是后来来到了罗兰帝国,隐姓埋名,却还在西北吉利亚特城的总督府里,留下了那么一个下的迷宫!
而杜维,阴差阳错,却居然也得到了古兰修死后留下的遗书,成了古兰修的第四个徒弟了!
只不过,这些事情,杜维倒是没有告诉蓝海悦。他对这些大雪山的人,心里存了几分深深的忌惮!
这大雪山,居然强大到了这样的程度!一个巫王三个弟子,四个人居然人人都是圣阶的实力!虽然那个鲁高,也就是赤水断没有在杜维面前展示过,但是……既然蓝海悦都有圣阶的实力了,而且蓝海悦也说了,鲁高现在的实力必然已经超越他了!那么……
四个圣阶强者……这也太夸张了吧!!
想到这里,杜维眼珠一转:“蓝海悦先生!我从来都知道,听故事是要付出代价的!我和你们大雪山没太大的关系,你今天把我叫到这里来看了这么一场好戏,又和我说了这么一个精彩的故事,肯定是有你的用意吧?”
蓝海悦笑得很虚弱,不过他的笑容里饱含深意,却让杜维心中越发的猜测不透了。
“公爵大人,我这些年来,身居帝国,说起来,我原来就是罗兰人,只不过幼年的时候就被带上了雪山,后来四十岁的时候回到罗兰,一直生活到现在。
现在,在我的心里,早已经把自己当成了一个真正的罗兰人啦!公爵大人,我不过是一个老朽而已,这些年来,在罗兰生活,我越发感觉到这样的人生才是有意义的!雪山之上的苦修也好,仇恨也好,不过是一场梦罢了。我生活在这帝都里,每天看着邻居对我微笑,看着单纯的弟子对我恭敬的行礼,走到大街之上,就连赶车的马夫都对我露出由衷的和善的笑容来……我的心里,早就把自己当成了一个真正的罗兰人!”
说到这里,蓝海悦又是咳嗽了几声,艰难道:“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比我更了解白河愁了!他心比天高,骄傲到了极度,心也大到了极度!当年在雪山上,他就质问老师,学了那么一身强悍的本领,却只能坐守雪山,有什么意义!他心自然有远大的志向!他夺去巫王的宝座,统领雪山,自然是想做出一番大事业来的!他年轻的时候曾经和我说过一句话,当时我听了不过就淡忘了。可后来这些年,每每想起,不由得心惊肉跳!”
“他说什么?”杜维道。
“他说‘我听说那罗兰帝国的人敬拜光明女神……哼,神灵如何,我不知道,但如果换了我,就算神灵站在我眼前,我也是不会拜的!有朝一日,我要让这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来朝拜我!那神殿之中,竖立的也都将是我白河愁的塑像!’”蓝海苦笑一声:“当年他说这话的时候,才不过十几岁而已……可是现在想来,这话恐怕不是一句随口之言了!杜维!公爵大人!如果不是因为那个诅咒束缚,他十年才能夺舍下山一次的话……以他强悍的实力,又一统大雪山,更在草原之上被人视为神灵!以他强悍的实力,如果带着草原上数十万铁骑,忽然一日东征而来……敢问,这世界上,有谁能抵挡他?!”
最后一问,让杜维忽然就出了一身的冷汗!!
有谁能抵挡他?抵挡白河愁?!
杜维心中仔细数了数自己所知道的这当世的强者!
侯赛因?罗德里格斯?他们虽然都是圣阶,但是,侯赛因和罗德里格斯实力相当,而罗德里格斯不过是蓝海调教出来的弟子而已!蓝海悦都不是白河愁的对手,那么侯赛因也好,罗德里格斯也好,就更加不用说了!
那么……绿袍甘多夫?杜维心中想来,绿袍甘多夫虽然强悍,只怕也不是完全状态下的白河愁的对手!!!
杜维想来想去,心中数了一个遍,最后却唯独只冒出了一个影子来……
恐怕,这世界上,还真的,就只有北方神山上的那只老龙,才能和白河愁对抗了吧!!
这样想来……这白河愁也实在是恐怖到了极点了!
那老龙都多少岁了?白河愁才活了多久?以他这样的天才人物,如果让他假以时日……达到当年阿拉贡那个家伙的程度,也不是一句笑话!
眼看杜维答不出来,蓝海悦低声叹了口气:“这些年来,白河愁一共和我见了两次!每一次他的实力都是大进!!在我看来,大雪山巫术的诅咒虽然厉害……但是我心里却越来越不放心!以他这样的人,是无法以常理来计算的!我担心有朝一日,那诅咒再也控制不住他的时候……那个时候,再也没有什么力量能压制他。他就能尽展实力,一旦忽然一天一统草原东来……”
蓝海悦说到这里,叹了口气:“公爵大人,当日我把八十弟子将给你,让你带去西北的时候,求你的那件事情……就是我今天对你说的这些原因!”
说着,他挣扎着,对杜维又是肃然一礼:“我告诉你这些,就是让你知道,你在西北面对的是怎么样一个恐怖的敌人!我早已经把自己当成是罗兰人了!所以,我绝对不会愿意看到,将来那恐惧的一天!那么……公爵大人,无论如何,请你不能让草原人踏过乞力马罗山一步!”
这一次,杜维是真的动容了,他心中不由得就渐渐的信了蓝海悦的话。面前的这个虚弱的老人,眼睛里满是清澈诚恳的目光。
杜维咬牙道:“蓝海悦先生……”
“还是叫我蓝海吧。”老人淡淡一笑:“我既然把自己当成了罗兰人了,那么我的名字现在已经是蓝海了。”
“好吧!蓝海先生!”杜维缓缓道:“白河愁既然这么强大……我的实力,想必你也不会看不出深浅的!你这样的圣阶强者都不是他的对手,我又能做什么呢?你把这本钱下在我的身上,就不怕赔个精光吗?”
蓝海笑了笑,他眼角的皱纹里满是睿智:“公爵大人,我这些年来在帝都阅人无数,唯独你这个人,让我实在是看不透的。如果说到现在罗兰帝国的出色人物里,除了你之外,实在再也没有一个人能让我看上眼了!就连现任的摄政王殿下……嗯,他年幼的时候,也曾经和我有一面之缘。他也算是一个聪明绝顶的人了,可惜,在我看来,他却少了几分大智慧。直到近年来你的出现,才让我重新生出了希望!”
顿了一下,他缓缓笑道:“我调教出来的徒弟罗德里格斯,让他把月下美人也给了你……其中的用意,希望你多多体味吧。”
杜维心里一动:“你的意思是……”
“大雪山的事情,早已经和我无关了。我不过是想在老迈的时候,还能为罗兰大陆上的这些生灵的安宁,做些努力罢了。”蓝海淡然一笑:“当年赤水断就动过心思,大雪山的后山雪峰之上藏了历代巫王留下的东西,只有这把剑才能进得去。这个主意,我事后想想,也未尝不是一个办法。只不过,赤水断他的性子大变,实在让失望得很!月下美人剑如果落在了他的手里,恐怕为祸未必就比白河愁小了!所以……当年我发誓不再上雪山,那就不会再去了!可你……却不受誓言的约束!有朝一日,你带着月下美人剑,不妨去雪山之上看看那绝顶风光吧!”
听到这里,杜维动容:“蓝海先生……”
“话就不用多说了。”蓝海低声叹了口气:“其实,我自己知道自己的情况,为了应付这次和白河愁的见面,我这些年来苦苦思索,又为了赚他轻敌,故意练了这么一个华而不实的返老还童的法术。其实自己的身子已经大受损伤了!下一次,不用白河愁来杀我,我已经不可能再活到十年之后我们的下次见面了!最后的这几年,就让我安安静静的,过一点轻松悠闲的老人日子吧。”
他站了起来,对着杜维欠了欠身子,神态忽然就变得很轻松的样子:“公爵大人,这担子,从今天开始,就交到你的身上了,我再也没有一丝牵挂啦!”
说完,他哈哈一笑,忽然就一手抓起了墙角的那个灰衣仆人,然后身子飘然下楼去了。
杜维静静坐在那儿半晌,忽然苦笑一声:“好个蓝海!好个大雪山!好一个白河愁!!”
他心中一时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看了看空荡荡的房间,这才起身下楼去。
走到了大街之上,此刻天色已经亮了,街道之上,已经渐渐有了行人。
杜维只身走在大街之上,就回到公爵府去了。
只是他刚刚走到了公爵府门前的小路,只要再转过一个弯,就能回家了。忽然就听见身后,一个声音几乎是贴着自己的后脑勺传来!
“郁金香公爵,我刚才走得急,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这才回来找你啦!”
这声音落入耳朵里,让杜维听了倒吸一口凉气!
声音冷淡漠然,回头一看,一个白色人影一头银灰头发,就站在自己面前不到半步的距离,不是白河愁是谁?!
“当初我派人寻找的那只宠物,应该是在你的手里吧?正好我难得下山一次,刚才只顾及和悦,叙旧了,却忘记了找你。”白河愁神色从容。他之前离开的时候,全身被蓝海的阵法弄出了一点伤来,可现在看来,却已经完全恢复常态了!
面对这么一个强悍的家伙,杜维脸色变了几次,忽然就哈哈一笑:“好一个白河愁!我先前还敬你几分,没想到你转过头来,趁着蓝海不在,才来找我麻烦!”
白河愁脸上不怒不喜,只是缓缓道:“年纪轻轻,这激将计倒是使得很不错。我要找你麻烦,蓝海悦在不在,有什么差别么?只不过我遵守誓言,十年之内不会再伤害他了,当着他的面,我实在不想再动手而已。”
说完,他居然对着杜维笑了一笑:“你在西北的事情,我听说了不少。你年纪轻轻,居然就能把我手下的白衣萨满兀牙杀了,倒是一个出色的家伙。”
他虽然在笑,只是那眼神看着杜维,却和看着上的一只蚂蚁毫无差别,淡淡道:“你这么一个有趣的人,杀了也可惜。这样吧,你把那个宠物还给我,我就放过了你!你在西北尽情折腾好了!否则的话,这世界上没几个有趣的对手,人活得岂不是太寂寞?”
说完,他就这么站在面前,静静的看着杜维。
杜维当时冷汗就下来了。
那个魔兽宠物,其实就一直被杜维封存在自己的魔法储物袋子里。
说实话,杜维可不是那种为了面子死扛的硬汉,他是识时务的。面对这么一个强悍的对手,杜维清楚自己是绝对毫无反抗的余的。而且白河愁这人不屑说谎,他既然说只要杜维还了魔兽就走,那么就不会食言。
只是……杜维哪里还得出来?
那魔兽,早就被杜维用魔法签订了灵魂契约了!
要想把那魔兽拿走,除非废弃灵魂契约……灵魂契约岂是那么容易就废弃的?
眼看杜维不说话,白河愁仿佛也是想到了什么“啊”了一声,就笑道:“我明白了,你这个小魔法师,看到这么好的一个宠物,一定是早早的就签订了灵魂契约吧。可惜……可惜……”
说着,他连连摇头叹息,然后颇有几分惋惜的样子看着杜维:“那就对不住得很了,虽然你这个人也很有点儿趣,不过那只宠物对我很是重要。签订了灵魂契约,我现在也无法割裂,只能把你抓回雪山之上,想个办法,怎么能破解你的灵魂契约了。你放心,只要能不杀你,我尽量留你一命。”
说完,他也不动手,只是看着杜维:“你是自己跟我走,还是要我动手呢?”
杜维心里犹豫了片刻,长叹了口气,看着这个家伙:“我有选择么?”
白河愁也仿佛笑了笑:“应该是没有的。”
杜维摊开手:“是了……你这样的对手,我可惹不起。如果你发起疯来,恐怕整个帝都里没有人能拦得住你吧,我跟你走就是了……”
白河愁点了点头,居然就这么掉过头去,转身向路口走去。走了两步,回头看了杜维一眼:“我知道你心里动的什么心思,你想先跟我离开,离开帝都之后,找机会逃回来对吧?不过你最好不要乱动心思,我这个人,和你们罗兰人不同。我做事情,从来不讲什么规矩,全凭我的心情。心情好了,我会对你客客气气,如果你惹怒了我,我杀人是从来不手软的。你一定有什么亲友吧……很好,很好。”
杜维心中更是下沉。
原本他袖子里已经藏了储物戒指,只要抬起手来一挥,漫天的火球就能砸过去。不过面对这个强大到了让人绝望的对手,杜维也明白,就算是翻脸动手,也绝对没有丝毫抵抗余的。
就在这个时候,路的后面,公爵府的方向,传来了声音,却是杜维的几个侍卫从里面走了出来。
今天凌晨杜维半路被蓝海的人请走了,这些侍卫得了杜维的命令不许跟随,但是心中毕竟是不安的。回来之后,也一直等在门口,此刻听见路外有声音,就走了出来。远远看见了杜维,众侍卫都是心中大定,欢喜万分。有人就赶紧道:“公爵大人,您终于回来啦!”
白河愁却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似笑非笑的看着杜维。
杜维心中瞬间做了权衡,然后苦笑了一声,对几个侍卫道:“你们先回去吧,我忽然还有要紧事情要出去,你们不许跟着我!”
那几个侍卫听了杜维的命令,也都有些奇怪。
有眼尖的看出了杜维的神色似乎有些不太自然,正要开口问什么,杜维已经又道:“对了!你们几个,快进去给我牵几匹好马来!这位是我的好朋友,我们要出门办事情!快快去!”
几个侍卫不得不领命进去牵马了。
白河愁点了点头,眼神淡漠,淡淡道:“很好,你还算聪明。如果你刚才翻脸的话,恐怕你的公爵府里,就不会有活人了。”
杜维苦笑一声:“历来拳头硬的是老大,这个道理,我多年前就明白了。”
顿了一下,他摇摇头,叹息道:“我说白河愁白老大,你要抓我回雪山,这万里迢迢,总不能走路回去吧?你是大陆绝顶强者,飞上个一万里都没问题,我可就没那个本事了。我这公爵府里也有几匹好马,不比草原上的骏马差,我让他们进去牵了出来,一路上赶路也方便吧。”
白河愁似乎眉毛挑了挑,看着杜维的眼神,越发觉得有趣。他不觉就露出了一丝笑容来:“很好很好!我极少下山,想不到这次下来,居然能遇到你这么个有趣的人。”
杜维也无奈摇头:“遇到了你,对我来说可就大大不好了。”
这时候,几个侍卫把马牵了出来,杜维也不说什么,亲自过去从侍卫手里牵了一匹马来,走到白河愁的身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我说,白老大,请上马吧。”
白河愁也不推辞,上了马之后,居然也不等杜维,就自己先骑马一路走了——他实力强大,强到了不怕任何计谋了,所以也就大大方方先走,不怕杜维逃跑。反正以他的实力,大陆之上谁是他的对手?杜维如果想逃,转眼就能被他抓回来!
杜维苦笑一声,对侍卫挥了挥手,道:“好了,你们回去吧……我这一去恐怕要几天了,如果有人来拜访,就说我有事情出门了。”
他也知道对这些侍卫说了,这些普通的武士也救不了自己,干脆什么都不说,纵马就追着白河愁去了。
人在马上,杜维心中飞快的转着念头,苦思脱身的计策。
去草原雪山,一路就要往西北……
唉,想来想去……
绿袍甘多夫在西北,到了那里,或许还有几分脱险的希望吧!!
要不然,嗯……想个办法,骗这位白老大,到西北军去做做客??
鲁高将军,赤水断师兄啊!我好歹也是古兰修的第四个弟子了,现在师弟我有难,说不得,只好拖你下水了……
第三百零五章 留你一命
郁金香公爵府里的马匹自然都是上等的好马,正是之前杜维负责和草原人和谈的时候,事后那个草原王庭亲王,按照承诺送来了答应给杜维的奴隶,然后又为了表示敬意,赠送了几匹上等的草原好马。
杜维和白河愁两人骑马一路出了帝都。
此时正是早晨,城门刚开,原本城门口还甚拥挤,不少等候进帝都做生意的行人和商队都在排队进出。偏偏这位白河愁老大,可是做什么事情丝毫不讲规矩的,他一人骑马在前面就直接朝着城门冲了过去,把那些全副武装的帝都王城近卫军士兵当成了空气——这位白老大当然是有资格这么做的,放眼天下,谁敢阻拦他?若是他心中不爽,直接一掌挥过去,就当杀了个蚂蚁一样。
那城门口的士兵,眼看路上白河愁一人骑着高头大马冲了过来,立刻就冲上去拦在路口,旁边早有其他士兵抽出了长剑围拢了过来。白河愁性子古怪,远远看着这些士兵,脸色冷漠,人在马上,并不做任何动作。
幸好公爵府里的马匹自然是受过严格训练的,前面有士兵刀剑齐举,马匹自己就先减低了速度,不敢往上冲了。
“什么人敢冲撞帝都城门,不要命了吗?快快下马来,报上你的身份!!”城门口士兵中的一名低级军官高声喝道。
白河愁如何会和这些小兵浪费口舌,只见他手已经微微抬了起来。
后面杜维可自然不敢放任他在帝都里胡来的,赶紧用力踢了马肚子赶了上来,几步就冲到了白河愁的前面,勒住战马,高声喝道:“我是郁金香公爵,有紧急事情出门,快快让开!”
杜维在帝都好大的名声,谁不知道他是现在帝国内一等一的大红人?正巧那守城门的士兵也见过杜维,认得他的样子,一看是这位大贵人,这才赶紧让开,脸上也满是笑容:“原来是公爵大人,这位也是您的同伴吗?”
杜维脸色一沉:“不要废话,快快让开,耽误了我的事情,你们有几个脑袋赔偿得起!”
那个军官哪里敢违背杜维的意思,这才赶紧喝令手下让开,又把在城门口排队的行人也驱赶了开来,让了道路让杜维先走。
旁边自然有行人之中忿忿不平,白河愁也不说话,一马当先就冲了出去。杜维走在后面,那个小军官还低声嘟囔道:“好傲气的家伙,帝都里豪门贵族我也见了不少,这城门的规矩,就算是皇族也不能随便破坏的,他……”
杜维瞪了他一眼,喝道:“就你多话!你的嘴巴干脆封起来算了!”
他虽然喝骂,马匹经过的时候,却随意从怀里摸出了几枚金币丢了过去:“这是赏给你们喝酒的,以后小心不要乱说话了。”
说完,他自己走了,那个军官眉开眼笑的捡起了金币,还笑道:“还是公爵大人体恤我们辛苦。”
正要答谢两句,杜维却已经走得远了。
杜维在马上,也顾不得旁边行人对他们插队的举动不忿,心中却想:我这也是救了你们的命了,否则惹怒了这个老怪物,这个家伙杀起人来,可就像踩死蚂蚁一样的。
两匹上等的好马,虽然说不上是日行千里,但是出了城门之后一路往西北去了,短短一个多时辰的时间,就已经远离了帝都几十里,日头才刚刚升上来,远远的道路前面,却是一个小镇了。
杜维看得仔细,这个镇子却是他认得的。
这里不是别的方,却正是那个曾经的“跃马涧”,后来被当人改名成了“断背山”的方。
说起来这个方,可是大大的有名,当初杜维就是在这里见了绿袍甘多夫,也是在这里遇到了从家里出来的小薇薇安。
而之前,和QQ的一番谈话之后,也知道了,其实这个方后面的那座山上,也正是当年神殿第一任教宗弥休斯这个老神棍迎接神迹的所在了。
只不过,神殿的教典之上,虽然有记载弥休斯在一座山上迎接神迹,只是却没有写明就是这座“断背山”。
或许是为了保护这座神迹之山的用意,否则的话,如果人人都知道了,恐怕这座小镇早就被无数大陆上蜂拥而来的朝圣的人挤满了。而且人一多了,难免就会把这座神迹之山破坏了,那就显得有些亵渎神灵了。杜维和白河愁两人纵马进了小镇,杜维加快了几步,和他并头而行,在马上就笑道:“我说白先生,现在时候已经不早了,我们在前面找个方停留下来休息一会儿吧。”
白河愁人在马上,侧头看了杜维一眼,淡淡道:“哦?你耐心这么差?现在就开始想耍花样了吗?这里距离帝都还很近,你动心思未免动得太早了些吧?我原来以为你至少要到下一个城市才会开始逃跑的。”
杜维心中腹诽,脸上却笑得很是诚恳的样子,连连叫屈:“这可真的冤枉啦,白先生,你是现在这世界上的第一高手,我在你面前,哪里敢耍什么花样?就算我耍了,又能敌得过你吗?只是你看,我昨晚在帝都几个贵族朋友那里喝酒,一夜没有休息……我虽然是魔法师,睡不睡觉,关系不大,可毕竟我不是神,也是凡夫俗子,一夜不睡是可以的,可饭总是要吃的吧?我一夜只喝了酒,早上又被蓝海悦叫去看了你们的一场比拼,现在肚子里空空如也……”
白河愁听了先是一皱眉,随即反而笑了笑:“你这人,当俘虏倒也当出了点儿新意了。”
杜维仿佛丝毫不怕白河愁,就笑道:“我们一路骑马西行,要到西北走廊,快则七八天,慢则十来天,之后还要穿越沙漠再去草原,然后到了雪山,只怕这一路上得走上一个月,现在也不匆忙赶路,时间总是要那么多了,就算我们不眠不休,明天也到不了……难道你很赶时间吗?我可是听蓝海说了,你有三个月时间呢。”
白河愁一听,眼神里就闪过一缕寒光,让杜维看了不由得身子一抖,随即他硬着头皮笑道:“白先生,你十年才有机会下山一次,就这么匆匆忙忙的来去,未免太过浪费了,慢慢走走,到处看看,也算是一种趣味嘛。”
白河愁上下打量了杜维两眼,忽然就笑道:“好,我倒是越来越对你有兴趣了,就听你的。”
说完,他人在马上,忽然就抬手在马匹的脊梁上轻轻一按!那骏马急速奔驰之中,陡然就感觉到背部之上千钧之力压了下来,顿时就四蹄再也撒不开了,一声长嘶,人立起来,顿时就停住了!
杜维可没有白河愁这种恐怖的实力,他的马匹往前跑了几步才缓缓停下来。杜维看了看前面,就道:“镇子上应该有吃饭的方,我们去看看吧。”
随后两人下马缓缓而行,进了这个名字叫做“断背山”的小镇。
这镇子距离帝都不算太远,也颇为繁华。进了镇子之后,镇子里最大的一座建筑,当然是镇上的宗教所了。
光明神殿在罗兰大陆势力鼎盛,大大小小的宗教所遍布整个大陆。
尤其是这个小镇子,乃是当年弥休斯教宗陛下迎接神迹的方,虽然名字被隐瞒了,但是神殿内部自然知道这个方的重要性,所以这个小镇上的宗教所,就和别的方大大不同!
这个方距离帝都不远,宗教所里的神职人员都是帝都光明神殿直接委派的。而且因为这个方的特殊性,往往派到这里的神职人员,都是神殿里的精英了。只不过名义上,只挂着小镇里的普通神职人员而已。
也是杜维和白河愁来得巧。
这天正好是按照宗教所传统,每个月两次的正式祈祷仪式。
两人牵马路过宗教所的时候,宗教所前面的街道上很是热闹。一个月两次的祈祷仪式,宗教所里的神职人员都要穿戴全副的神袍,举办盛大的仪式。宗教所开放,允许所有教徒进去参观,朝拜光明女神神像,并且宣扬教义。
此外,还会在宗教所之前,摆上几个箱子来……这每个月两次的正式仪式,却也正是光明神殿公开征收宗教税和贡献税的时候。
在这个小镇之上,所有附近的教徒,都会在这一天来到这里的宗教所,缴纳自己的宗教税,有的特别虔诚的信徒,还会贡献出一笔额外的贡献税来。
帝都附近的大小城镇里征收这种税务的时候,往往方守备都要派出士兵来维持秩序。而在这个神迹小镇,则不同,神殿每个月都会故意寻一些借口派出小队的神圣骑士来,假称是四处巡视教区,挑选这个日子来到附近巡视,维持这里的治安。毕竟神迹小镇,重要性非同小可。杜维和白河愁两人一路随意观看行走,那宗教所的塔楼修建得足足有七八米高,塔楼的顶层还有一口巨大的钟。此刻正是时辰到了,楼上的钟被摇响,巍巍浑厚的钟声飘荡。宗教所里早已经被信徒所聚满,而因为人满为患,还有数百信徒无法进去,只能围拢在宗教所的门口,远远的聆听里面神父宣扬的教义。
大门之外,一队全副银色铠甲的神圣骑士,听见钟声,人人下马来肃立,面对宗教所的方向,单手横在胸前,表情凛然肃穆。
那门口的几个缴纳税务的箱子前,也有神职人员,接纳那些排队的信徒交税。
白河愁看见这个场面,脸上不由得就有些不屑的模样,淡淡笑道:“哼……装神弄鬼,偏偏你们罗兰大陆的人,才会信这些狗屁神灵。”
杜维听了,毕竟他是罗兰人,就不由得反驳道:“在草原之上,那些牧民对大雪山的虔诚,未必就少了吧!”
白河愁摇头道:“这是不同的!”
他冷笑道:“草原上人信奉大雪山,可是我们雪山却从来不向草原上的人征取一分一毫!大雪山的铁律,如果下山入世的萨满巫师胆敢收取草原子民半分好处,就会受到严酷惩罚!我们的巫师,喝的是水,不坐马车,不骑马,在草原之上行走的时候,就算到了牧民家借住,喝人一碗羊奶,都要给钱的!而且如果牧民家里有了困难,牛羊生了病,巫师都会主动给予帮助,不收半分好处!这些事情,你们罗兰人的神职人员做得出来吗?”
杜维听了不由得语塞……看了看那宗教所前站着的神职人员,哪个不是脑满肠肥?每年那大笔大笔的宗教税,都养活了这些神棍蛀虫。
白河愁冷笑道:“若是神爱人,对人慈善,那么敬她也是可以的。只是这个什么光明女神,对你们罗兰人可曾给过半分好处?这光明神殿,给你们子民可曾有半分好处?他们除了索取之外,可做过什么爱惜子民的事情?”
杜维更是叹息……
这些神棍?他们做过什么对子民有好处的事情?除了让信徒们跟着念念教义、唱唱赞歌之外……这些都是虚的,实在的好处,还真的从来没有见到过。
就连这次,那个教宗出面号召募捐……可是神殿自己可曾拿过一分钱?说好听了,你是出来“号召”,说得难听点……你自己怎么一分钱不捐?!
“所以,你们罗兰人就是愚蠢。”白河愁冷笑一声。
看着这位大爷忽然神色有变,杜维就心中一惊,隐隐的感到了一丝不妙。
果然!这位白河愁先生,脾气上来,当真是天不怕不怕的!
杜维虽然也看这场面不顺眼,只不过他没有惹神殿的本钱,肚子里骂两句也就算了。可白河愁看这场面不顺眼,可就不只是嘴巴里骂两句了!
杜维一个不留神,就看见白河愁松开了缰绳,大摇大摆的朝着宗教所就走了过去!杜维头皮一麻,赶紧追了过去。
那宗教所门前人群拥挤,可白河愁是什么人?也没见他怎么动作,挡在他前面的人群不由自主就被他使了什么方法东倒西歪的分开了。他大摇大摆的走到了最前面,来到了募捐税的箱子前面。
可笑那个站在箱子后面的神职人员,还没有察觉到煞星临门。看着白河愁的装束,一身白衣,先是一愣——这罗兰大陆上,穿成这么一身白衣的,难道是白衣魔法师?可看袍子的样式都不太像,而且白河愁也没有戴魔法师的那种尖尖高高的帽子。
这个神职人员沉吟了一下,摆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就道:“你也是来向女神贡献的吗?很好,神灵会保佑你的。”
说完,从桌子上早就准备好了的一堆圣符里抓起一个递了过去。
可白河愁哪里有半点儿掏钱的样子,他看了看面前的这个神职人员,忽然问道:“我听说神殿里的神职人员,有一些特殊本领的神术师……那些神术,你会不会?”
那个神职人员一愣,白河愁却不和他说话了,伸出两根手指一弹,这个可怜的神职人员,立刻就仿佛被奔马狠狠的撞了一下,连惨叫都没有来得及发出,身子陡然朝着后面就撞了出去。只听砰的一声,砸在了身后的宗教所墙壁之上,居然把那墙壁都撞出了一条裂缝!眼看他白眼一翻,就晕了过去。旁边其他人顿时惊怒起来,白河愁却懒得得这些家伙废话,一手随便点了几下,这几个神职人员就各自倒飞了出去!!就这么一瞬间的功夫,门口的七八人全部被他放倒,全部身受重伤!
场面顿时就炸了,后面那些信徒之中,呼呼喝喝,有的恐慌得连忙后退,也有义愤的人往前拥挤,一时间嘈杂起来。白河愁听得不耐烦,皱眉嘟囔了一句:“一群蠢货。”
袖子一挥,一道狂风卷了起来,顿时把周围几十个人都掀了出去。场子里,顿时他身边一空,七八米之内,再无一个人了。
“大胆的狂人!!敢在神的领域内撒野!!”
一声断喝,宗教所旁边的那十几个神圣骑士已经扑了进来,几个身手敏捷的,顾不得分开人群,凌空就从人群头顶跃了进来。白河愁看了淡淡一笑:“嗯,你们就是神圣骑士吧?可惜……可惜……”
说完,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是叹息这几个神圣骑士实力太差还是别的什么。
几个神圣骑士围在了白河愁的周围,纷纷拔出了骑士长剑来。可是白河愁只是身子轻轻一转,随意的抬起一只手掌,在身子周围划了一个圆弧……
几个神圣骑士顿时就感到劲风扑面,呼吸一滞,那劲风之中,隐隐带着一股强劲的锋芒!几人都是下意识的举起了长剑来横在面前一挡,就听见嗤的一声闷响,几个骑士如中电击,人人都是身子一颤,两三个人当场就吐了口血!有个别修为稍微高一些的,却也脸色顿时惨白,身子晃动之中后退出去。
然后就听见叮叮当当一片声音,他们手里的长剑同时断裂,剑头掉了一。每个骑士手里捏着半截断剑,目瞪口呆的看着白河愁!一时间人人都是心中震撼,看着手里的断剑,愣在了那儿,也不知道该不该上前去。
白河愁轻轻一笑:“这就是罗兰大陆上好大名气的神圣骑士吗?让人失望得很!”
话刚说完,就听见旁边一人冷冷喝道:“狂妄之极!你是哪里来的异端,胆敢蔑视神灵!”
随后,人群分开,一个身材高大的骑士大步就走了进来。这人一身银色铠甲,脸庞消瘦,看上去三四十岁的样子,只是脸色有些苍白。
杜维原本看见白河愁闹事,第一个反应就是趁机开溜!只不过他脚下才走了一步,就听见一缕尖锐的声音直接刺入了自己的耳朵里:“你若敢跑,我就打断你一条腿!”正是这位白先生的声音了!
杜维叹了口气,顿时就是头皮发麻,只好老老实实的站在一边。
可眼看这个来的神圣骑士,杜维又是眼睛一亮,眼珠乱转起来。
因为这个神圣骑士,他却是认得的!这人正是当初在运河之上半路拦截自己的座船,要刺杀中北区大主教马克西莫斯的那群人的首领。那个神殿里,叶尼派的七级神圣骑士葛佩德。
说起来这个葛佩德也是倒霉,他当初半路刺杀马克西莫斯失败之后,被马克西莫斯成功到达了帝都,他自然是被上面的上司狠狠一顿责罚。而且他那天被马克西莫斯手下的莱茵一剑击伤,虽然并没有大碍,只不过因为马克西莫斯到了帝都之后,必然会对教宗追究暗杀的事情,他就奉上司的命令,这段时间离开了帝都,好让马克西莫斯找不到对质的机会。
可巧,就偏偏寻了这个任务,来到这个断背山小镇上,负责在征收宗教税的时候维持秩序。也实在是他人品不好,就遇到了白河愁这个大煞星!
这个葛佩德也是七级的骑士,按理说实力实在是不低了!也算是一个高手了。那天被马克西莫斯手下的一个候补骑士莱茵击伤,已经被他视为生平的奇耻大辱,今天在这里眼看一个陌生的家伙捣乱,顿时就一肚子火气。他这些天来屡屡吃瘪,不免就想在这里好好发泄一通。
若是别人的话,说不定杜维看在马克西莫斯合作的份儿上还会想办法救他一救。可一看这个家伙是叶尼派的,还曾经在河上拦截过自己,立刻就闭上了嘴巴,打定主意看戏了。
葛佩德拔出长剑来,指着白河愁,一脸凌厉的怒气:“要么你乖乖跪下来服罪,我自然会绑你回去接受惩罚!要么……今天你胆敢亵渎神灵,神圣骑士的长剑之下,面对异端,是从来不留情的!”白河愁似笑非笑的看着这个家伙,缓缓摇头:“可笑可笑……真的可笑。你凭什么说我亵渎你们的神灵了?倒是奇怪!说实话,如果光明女神站在我面前,说不定我还对她尊敬几分,可是你们嘛……你们这些小喽啰倒是有趣,我明明看不起的是你们,没有看不起你们的光明女神。眼看打不赢我,就把女神搬出来吓唬人了。”
葛佩德大怒,不再说什么,上前一步,挺剑就刺了过去。他狂怒之下出手,当真是没有留情,剑锋之上嗤嗤做响,一团银色的斗气闪烁,看上去很是威猛。
白河愁缓缓的撇了撇嘴角:“嗯,这还算有点儿门道。”
眼看这剑到了面前,也不躲闪,就伸出两根手指轻轻一夹,就夹住了剑锋!
葛佩德心中大惊,他这一剑刺得极快,居然被对方随手就夹住了,不由得心中立刻一凛,知道遇到强敌了。只是对方的两根手指这么一夹,任凭他如何用力,这剑锋再也无法往前刺出半分了。
葛佩德心中又惊又怒,众目睽睽之下,他口中连连呼喝,双臂用力,身上的斗气发挥到了淋漓尽致的步,全身的斗气居然隐隐的泛出了丝丝圣洁的银光来,显然已经是超水平发挥了。可是他如何较劲……别说是继续往前刺了,就连想把剑拔回去,都无法做到。
就看见场中,一个七级武士,周身斗气闪烁,威风凛凛,却面对一个看似文弱的白衣人无可奈何。
白河愁夹住剑锋,看了对方两眼,忽然问了一句:“你是几级骑士?”
葛佩德被他忽然一问,心中来不及反应,随口就喝道:“七级。”
“嗯,七级能有你这样的实力,也算难得了。”白河愁说完,淡淡一笑,忽然就飞快的松开了两根手指。葛佩德原本全身力量都在奋力把剑往前推,对方这么骤然一松手,顿时整个人踉跄着朝着前面扑了过去。
就在这么一瞬间,白河愁却身子连连闪动,在葛佩德往前扑的这么瞬间,他身子看似并不快,却游刃有余的伸出手指来,在剑锋之上一连弹了几下。等葛佩德一个踉跄几乎要扑到他怀里的时候,他却轻描淡写的往边上侧开一步就闪开了,随后还在葛佩德的肩膀上轻轻一按……
噗哧!!
葛佩德仰天一口鲜血喷了出去,身子一头撞在了那几口募捐箱子上,顿时把箱子撞得四分五裂。那些箱子里的银币铜板洒落了满,而他手里的一柄上好的骑士长剑,叮叮当当,断成了七八截,落在了上。
葛佩德身子落,一吸气之后,顿时脸色瞬间惨白。
他一生几十年辛苦修的斗气,忽然就荡然无存了。任凭他如何动弹挣扎用力,原本得心应手的神圣斗气,再也丝毫使不出半分来!!
原来,就在白河愁手掌按在他肩膀上的那么瞬间,就已经逼入了一道斗气在他的体内!白河愁的实力何等强悍?哪里是他一个七级骑士能抵挡的?白河愁的斗气瞬间就在葛佩德的体内转了一个圈。就这么一下,已经把这位七级骑士几十年苦修的斗气完全摧垮,一丝都不剩余!
而白河愁却更耍了一个心机,趁着对方斗气勃发的时候,他的一缕斗气,借机把这位神圣骑士的运气路线顿时就查明了,神圣斗气的修炼法门,就这么一下,让白河愁就窥探到了五六分了!
虽然神圣斗气不是这么容易就能被偷学的,但是白河愁是何等超绝的天才人物?以他的聪明,回到雪山之上,只要花心思仔细的研究,要复原出一套完整的神圣斗气修炼的法门,绝对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只是可怜这个葛佩德,一身不俗的本事,却瞬间就被白河愁毁得干干净净,此刻就连普通人恐怕都略有不如了。
白河愁轻轻一笑,正要离去,就听见了宗教所里传来一个浑厚沉稳的声音:“是哪里来的恶人,伤我骑士,乱我仪式?”
话音刚落,宗教所里的大门打开,一个全身黑色袍子的神职人员就走了出来。
这人大约五十多岁的样子,下巴尖尖,看上去极瘦,一对眼珠也是灰多白少,看上去仿佛是瞎了一样,只是他眉宇之间聚集了一股子让人不舒服的阴沉。
这人走了出来,冷冷的看着白河愁,抬起双臂,袖子里射出两团红光来,两道火焰,对着白河愁席卷而去。白河愁轻轻一笑:“哦,这是什么魔法?”
他随意的身子往后退去,就要躲开。可是他身子一动,立刻就感觉到了仿佛周围的空气一起朝着自己压了过来,自己躲闪的各个方向仿佛都被挤住了。他洒然一笑:“嗯,这应该就是你们的神术吧。”
那两道火焰到了他的面前,白河愁抬起一根小指头,就这么勾了一勾,两道火焰立刻就被他吸到了手指尖上,瞬间凝结成了一点火星,越吸越小,最后他袖子一卷,就被他收了起来,半点不留!
他这一番动作轻松之极,那个黑衣神职人员却心中狂震!上的葛佩德眼看这个黑衣神职人员出来,顿时脸上露出了喜色,喷了口血,嘶声道:“审判长大人,这人……这人……”
杜维在外面听得清楚……审判长?难道是神殿的审判长?
如果是的话,这个审判长也是叶尼派的人啊!那次在河上伏击马克西莫斯,这些人就是以审判长的名义做的!
杜维猜得不错,这人正是光明神殿的现任的审判长。前任审判长穆雷是摩萨派的人,却偏偏在追杀侯赛因的时候被侯赛因干掉了,现任的这位,才趁机夺了这个位置。
叶尼派谋取马克西莫斯性命的时候,也是假借了他这个审判长的名义,马克西莫斯回到帝都之后,自然会在神殿里扯皮。叶尼派干脆也让他暂时离开了神殿外出,好让马克西莫斯告状的时候,也没有对证。
眼看白河愁随意就破解了自己的神术,这个审判长心中凛然,手里却不敢停留,双臂一抖,口中念念有词,面前就出现了一道隐隐透明的墙壁来。
这神术师和魔法师相同,都是不善于近战。他刚才一个法术,没有伤害到对方,此刻两人距离不远,他还有其他厉害的法术没有施展,但是担心对方贴身攻击,赶紧先布置了一道防御结界来。
白河愁看在眼里,却反而退后了一步,淡淡笑道:“你放心,我不趁机打你,你有什么厉害的法术,尽管施展,我也正想看看光明神殿的神术是什么样子的。”
他是胸有成竹,那个审判长却更是心惊。咬牙之后,却忽然一把扯下了胸口的一枚神圣徽章来,在他手里一闪之后,一团银色光辉之下,这神圣徽章立刻幻化成了一柄一人多高的法杖来。
他不敢怠慢,双手握着法杖,口中一连串古怪的音符吟唱了出来,就看见这法杖之上,那银色的光辉越发的显得圣洁耀眼,让人沐浴在其中,忍不住心中就生出了一股柔和舒适,只恨不得能跪拜在其下。
就连周围远处的不少人,都有很多立刻大声吟唱赞美诗,更有人当场就匍匐在了上。不受影响的,也只有白河愁和杜维了。
白河愁一脸不屑:“哼……一点儿魅惑的手段罢了。”
审判长忽然高举法杖,法杖之上的银光之上,顿时闪现出了一圈一圈的银色光弧,对着白河愁就飞快的套了过去。白河愁站在原也不躲闪,任凭这光弧一圈一圈的落在自己的身子周围,密密麻麻一层一层。那个审判长做法完毕之后,白河愁周围的光弧顿时飞快的旋转了起来,原本柔和的光芒,瞬间变得杀机四伏。
白河愁随意晃了晃袖子,就听见嗤的一声,袖角的一片触到光弧,顿时就化作了一团白光消失了。
白河愁心中更是感兴趣,忍不住“咦”了一声。
“狂妄的家伙,在我光明女神的净化圣光之下,还不快快伏请罪!”
“净化?”白河愁眯起眼睛仔细的盯着身子周围的这些光弧看了好几眼,忽然就打了个哈哈:“故弄玄虚而已,还偏偏起了这么一个吓唬人的名字,你倒来净化我试试看。”
“是你自己找死,可不要怪我残忍了!仁慈的女神在上,让这恶人接受女神的审判吧!”审判长高呼了一声,法杖对着白河愁遥遥一指,顿时那一道一道的光弧就猛然收缩,全部狠狠的朝着白河愁的身子缠绕了下去。顿时就看见白光一片,把白河愁的身子完全笼罩在了光芒之中,再也看不清他的身影了!
那光芒顿时变得极为刺眼,随后缓缓的才由盛减弱,等到光芒黯淡下来之后,场中的白河愁,就已经不见了!
“哼,这人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疯子,仗着一点儿古怪的魔法,就来神殿挑衅!在我女神的圣光净化之下,已经把他完全抹灭了!”审判长长吁了口气,正要说两句大义凛然的话,忽然就听见了耳边一个低低的声音笑道:“狂妄?我看你才是真的狂妄。”忽然之间,身边空气之中,一只洁白的手掌伸了出来,一把就握住了这个审判长的脖子,扑的一声,审判长被抓住脖子提了起来,手里的法杖也跌落在了上!
“不!不可能的!”审判长竭力挣扎:“你……你……”
空气之中,白河愁的影子渐渐显现出来:“什么不可能?你是奇怪我怎么没有被你的净化术净化?还是奇怪我怎么无声无息的就穿越了你的防御结界,贴到了你的身边?”
那个审判长只觉得自己的脖子被渐渐握紧了,虽然拼命挣扎,却哪里能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白河愁的嘴巴却凑到了他的耳朵边上,低声笑道:“卑微的家伙,以你的境界,哪里能理解力量的真谛?女神净化术?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只不过就是一个魅惑术扰乱人的心神,再外加一个改头换面的,稍微高级一点儿的分解术而已!什么‘净化’?简直就是胡说八道!根本就是分解术罢了,换了个名字,故弄玄虚罢了,果然是一群神棍!”
顿了一下,他又淡淡道:“至于防御结界……告诉你,可怜的家伙,对于真正的,领悟了力量和时空规则的强者来说,这种防御结界根本就是完全可以无视的!你的防御结界只不过是在你面前的空气摆出来的,而真正的强者,甚至可以随意扭曲空间!你的防御结界,又哪里能连空间都拦住?”
说完,他手里的手指越发的收紧,那个审判长心中大骇,只觉得心中一股寒气生了起来,满脑子里就剩下了一个念头:我今天要死了!
白河愁原本手指已经收紧了,忽然心里一动,转变了念头,却轻轻一丢,就把他丢在了上。
“这个骑士叫你审判长,你是光明神殿的审判长吗?很好!那么我让你帮我办一件事,就留你一条命吧。”
白河愁退后了一步,居高临下看着这个审判长,他的笑容很平静:“你回去,告诉你们的教宗,就说我对他很有兴趣,只可惜我这次出来时间太短,没时间去拜访他了。如果将来有空,我希望能和他见一面。嗯,我希望他平平安安,无病无灾,身体健康,当我将来去找他的时候,能让我见识到真正的神术,可千万别让我失望了。”
审判长坐在上喘息不已,抬起头来,畏惧的看着白河愁:“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白河愁却不回答了,身子一点一点的消失在了空气之中,瞬间就出现在了杜维的身边,抬起眼皮看了杜维一眼:“走吧。”
他走了两步,忽然又转头道:“你还饿吗?”
杜维一脸苦笑:“原来是饿的,不过现在这个镇子被你一闹,我们也别想吃东西了,还是走吧……”
白河愁却对他笑了笑:“你很聪明,刚才没有逃跑。”
杜维叹了口气:“在你眼皮之下,我逃得了吗?”
白河愁哈哈一笑,翻身上了马,当先就离去。杜维垂头丧气,只好骑马跟在了后面。
两人纵马出了镇子,一路往西北去了。杜维在马上道:“我说白先生,你这么大闹一场,恐怕神殿立刻就会派出神圣骑士团来追我们啦。”
白河愁却摇头:“不会的,你们罗兰人的神殿里,如果那位教宗是聪明人的话,这个审判长回去一说,他自然能判断出我的修为,绝对不会派出那些骑士就能追到的。就算追上了,也不过是多送一些人来给我杀罢了。他是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除非他亲自来追,才有可能和我抗衡。除此之外,派别人来,也是送死。我想既然能当上教宗,应该不会是蠢人吧。”
杜维叹了口气,忽然又道:“你今天倒是很心善,刚才虽然一番大闹,却没有杀一个人。”
白河愁淡淡道:“这些人在我眼里,不过是上的蚂蚁,踩死或者不踩死,不过是在我一念之间而已,谈不上善还是恶。难道你平日里踩死一只蚂蚁,就是邪恶了?”顿了一下,他又看了杜维一眼:“如果你觉得不杀人没意思,我看在你请求的份儿上,现在回去杀光了他们,也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杜维一缩脖子:“还是算了吧!”
不过他心中立刻生出一条毒计来:“白先生,你实力那么强,又骄傲得很,既然你想见识真正强大的神术,为什么不直接去神殿里找那个教宗?”
白河愁忽然就勒马停了下来,回头仔细的盯着杜维。过了良久,白河愁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这一笑,却笑得杜维有些心中忐忑。
“小子,你大概是对我的认识有些偏差了。”白河愁指着自己的鼻子:“我的确很骄傲,这点我自己也承认……但是,我却不是傻瓜。这一点,也请你牢牢记住了!一路之上,你想对我耍什么花样之前,也最好先明白这点!去挑战教宗,的确是一件我很想做的事情,只不过,蓝海悦那个家伙应该告诉你了吧,我现在用的这具身躯,最多只能施展我三成的实力。我虽然骄傲,但是以三成的实力去挑战光明神殿的教宗,我还没有必胜的把握。况且,我身为巫王,多少大事等着我去做,何必做这种深入敌穴的蠢事?如果我这么做了,可不叫气概,更不叫勇敢,而是叫鲁莽愚蠢!我虽然骄傲,但是却绝不自大狂妄!教宗我以后自然是要和他见面的,但不是现在。”
杜维被他的眼神看得心慌,等白河愁转身继续奔驰而去,杜维才心中叹了口气,不由得也有些沮丧。
是啊!白河愁惊才绝顶,这样一个天才的怪物,哪里是自己三两句话就能挑拔的蠢人?
这样一个人,无论是武技还是巫术都是强悍之极,而且看来也不乏心机!更何况,他可是蓝海的同门啊!蓝海学者博学多才,是何等的聪明过人。白河愁纵然在这些杂学方面不如蓝海,但是也未必就比他差了多少!
这个家伙不仅仅实力强大,同时也绝对不是那种容易被挑拨的莽夫!自己可不能再想差了!
第三百零六章 他也是人
离开了那个断背山小镇,镇子上发生的一切,那个神殿审判长和神圣骑士们自然会急速往上回报。不过这些都和杜维没太大关系了。
他现在满脑子都在苦思着脱身的计策。这个白河愁不但实力强的没了边儿,更重要的是,这人还很有智慧,绝对不是那种一味只会傲慢的傻瓜。
一路之上,杜维心中思量,如果真的要弄个诡计来骗这个家伙上个当,或许能做到。只是对方上当之后,以他强悍的实力做后盾,立刻就能重新把杜维抓到,到时候惹怒了这个喜怒无常的家伙,只怕就大大的不妙了。
不过,这一路上,白河愁对杜维倒是还算客气,没有真的把他当成俘虏。只要杜维不逃跑,其他的一应事情,白河愁也从来不限制他。甚至偶尔想来,还客客气气的和杜维说过几句话。
又往西走了两天,这天傍晚的时候,两人走在野外的道路上,却已经错过了借宿的城镇——这可不能怪杜维。
他们两人,一个是高高在上的巫王,十年都未必下山来一次。一个是地位尊贵的公爵,从前但凡出门,这种打前站的事情都有手下人去操心,杜维自己哪里管这些细碎的琐事?结果两人下午的时候在路上骑马飞驰,却都错过了住宿地地方。直到太阳偏西。两人忽然勒住了马。互相看了一眼。
在这一个,一大一小两根怪物。倒仿佛忽然有了种古怪地默契。互相对视而笑。杜维叹了口气:“看来今晚要露宿荒野了。只可惜我没带帐篷。”
白河愁淡淡道:“那也没什么。我在雪山之上,那里滴水成冰。我也都是常年坐在雪蜂之上地。”
说完。两人下了马来。在路边野地上寻了一个略微平坦点儿的地方。就准备露营了。
这是正是寒冬季节。越往西北。天气就越发寒冷。杜维生了火之后,又看了看天边远处地乌云。苦笑道:“但愿今晚可别下雨才好。”
白河愁却毫不在意,坐在了火堆旁,弹了弹衣服上地灰尘。随意从一旁摸了一根粗粗地树棍来当了枕头。就这么躺了下去。
他是巫王。而杜维现在又是他地俘虏。杜维让然没指望这位巫王有“善待俘虏”的美德。
他在马匹上颠簸了一天。早已经腰酸腿疼。只感觉身子都要散架了一样。此刻肚子饥饿。也不指望这位白河愁白先生给自己弄什么吃地了——这一路上。倒是没看见他主动吃什么东西。难道这家伙可以不吃不喝?那岂不是成神仙了?!
杜维叹了口气,自己到周围地荒地上搜索了一会儿——这两天相处下来,杜维摸清了白河愁地脾气,这人性子实在疏懒地很。而且仿佛对什么都漠不关心,毫不在乎。虽然杜维是他地俘虏。但是自己只要不离开他身子周围几百米地距离。他都是不管的。甚至有一次。杜维出去找东西吃。直走得老远。都看不到白河愁了——当时杜维倒真地动心了,很想趁机逃走。可念头刚一动。就感觉到自己背后一寒,一股凌厉的杀气就紧紧的锁住了自己!当时杜维才叹了口气。放弃了念头。
此刻到周围找吃地。倒也不困难。
毕竟说起来。杜维也不是第一次当别人地俘虏了。从前就给白袍甘多夫抓去过北方地冰封森林——相比起来。倒是跟着这位白河愁。比当初跟着白袍甘多夫要舒服得多了。至少这位白河愁先生。可不会用一个魔法傀儡术让自己抽自己嘴巴。
杜维在野地里掏了几个土拨鼠地洞穴来。冬天这些蛇鼠之类地东西都在冬眠。只要能找到它们地洞穴位置。抓来也其实不难。
片刻之后,杜维抓了两只肥大地土拨鼠。外加一条花蛇。就回来了。坐在火堆旁。开膛破肚,剥皮去毛,又用皮囊里地水清晰干净之后找了两根树枝来,串了两只土拨鼠,就在火堆上烤了起来。想了一会儿,杜维又在储物戒指里翻出了一口大锅来。
这个大锅可不是用来露营烧烤地,而是魔法药剂师用来敖制魔法药剂用的工具。不过此刻。却被杜维拿来用了。准备做一锅蛇羹。
要说杜维的手艺,虽然说不上一流。但是毕竟前世出身中华,中华美食享誉世界,随便一点儿家常菜弄出来。也别有风味,更和罗兰大陆人的饮食大不相同。从前杜维被白袍甘多夫抓去冰封森林地路上。一路上那个老家伙就对杜维的手艺赞不绝口,此刻杜维故伎重演,片刻之后,火堆之上就香气四溢,那两只烧烤地土拨鼠被杜维烤得外焦里嫩,一股烤肉地香气夹杂着调料地味道就飘到了白河愁地鼻子下。
白河愁在雪山之上虽然贵为巫王——不过以他地性子和修为,把整个生命都用在了如何追求力量之上,这口腹之欲,却从来连想都不去想。更加上雪山之上,冰天雪地,哪里有什么好吃的东西?就算是什么肉啊菜啊,一到那种地方,立刻就被冻得硬邦邦地,又哪里谈得上什么美味可言?沸腾文学手打团倾情奉献。
此刻白河愁躺在那儿,却只觉得闻到地这股香气,居然是生平从来没有见识过的诱人,不由得就坐了起来,眼神看向了杜维,眼神里满是好奇。
杜维全副精神都集中在了整治那一锅蛇汤羹上了,此刻大锅在火上烧了好一会儿,汤汁咕嘟咕嘟滚开来,杜维随意弄了根树枝来剥去了书皮,蘸了蘸汤羹,品尝了一下。不由得舒服地叹了口气。
回头看见了白河愁好奇地眼神。杜维心里一动。笑道:“白先生,一起来尝尝吧。这天下能吃到我杜维亲手做地食物地人。满打满算。也不超过五个哦。”
说完。取下了一串烤好地土拨鼠就递了过去。白河愁也不客气,接过来就咬了一口。却立刻就被烫了一下。他一生在雪山之上。在当巫王之前。大半时间都在雪蜂之上苦修。渴了就喝几口雪水。饿了就胡乱塞一点儿冷冷地食物。很少接触什么美食。此刻一口咬下去。被烫得就有些尴尬。
杜维看见这位绝世强人,就算是面对圣阶强者都未必能让他受半点儿伤。此刻却险些被一串烤肉烫伤。不由得有些暗笑。白河愁抓着那串烤肉。看了两眼。又想了想。大概是觉得温度太高。忽然就一皱眉,抬起一根手指来。轻轻在这烤肉之上划了一下。
就听见嗤地一声。杜维瞪圆了眼珠。目瞪口呆地看着白河愁的指尖射出一缕冰霜斗气来,瞬间就把这滚烫地烤肉冻结成了冰来。白河愁却不以为意。张口就咬,吃得咯吱咯吱。却又皱眉道:“怎么冷了下来。却不好吃了?”
杜维看在眼里。原本想笑,可是看着眼前地白河愁。却真地是一脸茫然地样子。不由得心中忽然就对这位实力强到了逆天级别地绝顶强者。反而生出了一丝怜悯来……
这一丝怜悯,说来也是有些荒唐,白河愁地实力不知道高了杜维多少倍。哪里要他来可怜?只是杜维看着白河愁面对这么一串烤肉。都仿佛有些茫然地样子,不由得心中叹息……
当真是各人不知各人地辛苦!看这位白河愁一身惊天动地地本事。大陆之上近乎无敌……可像他这样地人,生活就真地有乐趣可言么?
他地确是站在了这个世界力量地颠峰。可付出地代价却实在让人叹息。
人生之中地各种乐趣。吃穿用住。恐怕他一辈子。连一点一滴都从来没有享受到过吧。
如此地人生,纵然你修练到了能逆天地级别。又有什么意思?
想到这里,杜维不由得叹了口气。心中对白河愁地嘲笑也顿然消失。笑了笑之后。把自己手里地那串烤肉吹了吹,然后递了过去。微笑道:“白先生大概没有吃过这种东西。这东西却不能用冰地,你那串我再来烤一烤。你先吃我这个吧。这次可别用斗气把它弄冰了,拿在手里等一会儿,等它略微凉了一点儿,自然就好吃了。”
白河愁接过杜维递来地东西。在手里转了一转,却又摇头:“等它自己凉了?这东西现在这么烫。如果等它自己凉了。还要等好一会儿。唉……我一生几乎分分秒秒都在苦修,吃饭对我来说。都是争分夺秒。有了东西立刻塞进肚子里填饱了就行,哪里有什么多余地时间来等它凉了?如果每次吃饭都要这样,也不知道要耽误我多少修行地时间了。”
杜维听了哑口无言。想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道:“白先生。那以你看来。你那种废寝忘食,一味苦修地生活,就真地很快乐吗?”
白河愁听了这问题。却仿佛沉默了会儿,然后摇头低声说了一句:“我……我不知道,也从来没想过。我只知道,我很希望变强,越强越好。这才是我心中地追求。”
说完之后,两人都默默无语,一时间气氛就沉默了下来。
毕竟荒野之上,冬天地晚上还是很冷地,不到片刻,那滚烫地烤肉就略微凉了一些,虽然还是很热,但却不烫口了。白河愁咬了一口,微笑道:“你说地不错,这么吃果然好吃得多了。”
杜维也是哈哈一笑。这一刻,两人之间仿佛就已经不再是俘虏和被俘虏地关系了,倒仿佛是好友结伴同行一样。
白河愁饭量却是极大,两串烤肉被他一个人吃了个精光,等杜维递过来了一碗蛇羹之后,他喝了一口,不由得眉毛一挑:“好味道!这东西可烤肉更好吃。”
杜维看他喝得香甜,也不忍和他抢夺,自己也只喝了一碗蛇羹之后。吃了个半饱。也就不吃了。
白河愁吃完之后。看着杜维笑了笑,忽然就语气变得很是诚恳:“这顿饭可是我几十年来吃地最舒心地一次了。说起来,我要谢谢你。”
杜维想不到这位强悍地凶人居然会对自己这么客气。愣了一下。白河愁却道:“我白河愁一生。绝不愿意欠人半点儿人情。这样,你请我吃了这顿好吃地东西。我也要报答你一二。说起来。要我放了你。那是绝对不行地。我也和你说。那个魔兽宠物。于我有极大地用处。我是绝对不能放弃地。不过除此之外。你有什么为难地事情。不妨告诉我。我可以满足你地一个要求。”沸+++++++++腾+++++++++文学会员手打
顿了一下。他忽然淡然一笑:“你生平有什么难敌地仇人没有?反正现在我左右也有时间,也不忙着立刻就回雪山。你告诉我。如果我时间来得及的话。我这就立刻去帮你杀了他。也不是什么难事情。”
他这两句话说来。语气里自然有一股睥睨天下地味道。不过以他地实力。也地确有资格说这种狂傲地话!他地本事。几乎可谓就是当世第一了,杜维早就思量过自己知道地高手里。实在是没一个能是他地对手地。就连那个神殿里深居简出地教宗。在杜维看来。最多也就是甘多夫那个级别地,那就多半不是白河愁地对手了。
他说要杀谁。也地确是能说到做到地。
杜维听了,心中忽然就生出了一个荒诞地念头来:要不……我让他去帮我宰了那头老龙?如果这个绝世强人。遭遇上了那头千年老龙。估计肯定是一场大战吧!
只不过。这种荒唐地念头也就是一闪而过。且不说白河愁会不会傻乎到真地为了吃了杜维一顿饭就去和一个跟自己同级地高手做生死决斗……估计他可没那么傻地。
况且,杜维现在也知道了龙族是抵御神山北方地那些罪民地防线。杀了老龙固然是痛快。但未必就是什么好事情。
更重要地是。从这里到北方,穿越冰封森林,再走过被遗忘地冰原。到达龙族地神山。这一来一回,没有几个月是绝对做不到地。而白河愁夺舍下山一次。却只有三个月地时间而已,他刚才也说了“时间来得及地话”。才会帮杜维杀人。如果要超出了他地时间。他就绝对不会肯地。
杜维这念头闪了一下。也就略过不提了。看了看白河愁。忽然心里一动,悠悠笑道:“白先生。以你看来,我这样地人。能有什么实现不了的愿望吗?”
顿了一下。杜维缓缓道:“我身为帝国公爵。手握大权,万人敬仰,我想吃什么用什么穿什么,不用我动手,自然就有手下人给我弄来最好地。如果我好色喜欢女人。只要我随意动一动眼珠,成千上百地美女就能在我面前排成行任凭我挑选。人生在世。无非就是吃穿用住。仔仔细细地享受了一回。才不枉了这一辈子在人世走了一遭。所以。我是没有什么特别地遗憾了。荣华富贵,美酒美食佳人。我哪样没有享受过了?权势地颠峰。我也品尝过了滋味。这样地一辈子。我早就满足了。”
白河愁听完沉思了会儿。眼神里也不知道是什么含义,看了杜维两眼:“你说地不错。你地确是可以满足了。”
杜维心里一动。又加了一句。道:“白先生。说到地位。你是草原上真正地主宰。那草原之王都要仰你地鼻息,说起来,你地地位远远比我更高了。只是可惜,在我看来。你虽然无敌于当世,只是这人生,却远远没有我精彩了。”
白河愁眉毛一挑,道:“哦?”
杜维被他眼神一笼。顿时就心里一寒。咬牙硬着头皮道:“不错!如果你觉得我说错了,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若是能回答出来。就算是我错了,怎么样?”
白河愁眼神更是古怪:“你问,我听。”
杜维深深吸了口气。竖起一根手指:“我有知心爱人,和我心心相印,我知她,她也知我,不管我贫穷富贵,公爵还是庶民。也不管我实力高低,是大陆闻名地魔法师强者也好,又或者是别人鞋底地草根也好。我都知道,她心中始终都是爱着我。向着我。无论任何时候。她都会跟着我。陪着我!这样地感情。这样地知心爱人,白先生。你可曾品尝过其中地滋味么?”
白河愁沉默了会儿。摇头:“没有。”
杜维点了点头。竖起第二根手指:“我生于富贵人家。从小就有对我期望极高地父亲。有待我仁慈怜爱地慈母。更有视我为偶像地幼弟。我年幼地时候。一场大病。母亲为了我。在大雨磅礴之夜。彻夜跪在神像之前为我祈祷。后来又不眠不休,照顾我起居!我地弟弟视我为天。视我为偶像。真心依赖我,对我极为依恋。兄弟感情笃好!——白先生。这样地亲情滋味。你品尝过吗?”
白河愁又沉默了会儿。摇头:“没有。”
杜维叹了口气。竖起第三根手指:“我有交心过命地好朋友。他实力出众。人中豪杰!可是我们来往。互相心中信任。纵然有一天。把性命交给对方。也都是可以毫不犹豫!他知道我地志向,我知道他地理想!这样地友情滋味。请问白先生,你品尝过吗?”
白河愁这次沉默地时间更长了一会儿。终于摇头:“没有。”
杜维笑了笑。又竖起来第四根手指:“我有忠心地部下。我知道他们爱我敬我。视我为天。视我为尊!却不是只因为那条条铁律!纵然我有一天不再是公爵,不再是这权势位置上地人。他们也一样心中敬我!这样忠心地弟子门人部下……白先生。你有吗?”
白河愁忽然笑了笑。摇头道:“没有!我在雪山之上虽然地位崇高。但是我知道。现在雪山之上地人。大多数都是敬畏我地本领。真心敬重我地人。却未必有半个。当年我以雷霆地手段夺去了巫王地位置。也是实力为尊。假如我有一天没了这一身本事。恐怕没有一个人会再跟随我了。”
杜维还要再继续说什么。白河愁地脸上地笑容越发地古怪。一双眸子冷冷地看着杜维,忽然道:“郁金香公爵。你可知道。这几个问题。其实从前很多年前,也有人问我过类似地话!”
杜维心里一突,勉强笑道:“哦?”
白河愁点了点头,眼神终于放过了杜维。飘向远处,眸子里闪过一丝沉湎往事地味道。悠悠道:“当年在雪山之上。我追上了蓝海悦和赤水断地时候。正要杀了他们。蓝海悦他忽然就问了我几个问题。feiteng手打。大概说地言辞和你今天地这些差不多吧。哼……蓝海悦他这人地确是聪明之极,心机也是厉害。知道他们两人不是我地对手。却妄图用这种话来动摇我地心志!只是。我白河愁是何等人。岂能会被这么简单地几句话就动摇了?所以……”
他地脑袋转向了杜维,冷笑道:“杜维。你对我说这些话。用意和当初地蓝海悦一样吧?只不过你不用白费心机了。这种攻心地话。对我是没用地。当年蓝海悦自作聪明。想用这一套来动摇我。结果却反而惹得我大怒,对他起了杀心!我这人性子不太好,就算我事后会后悔,可如果你当时真地惹怒了我。我也是先杀了你再说。明白了吗?”
杜维苦笑一声:“好吧,我不说就是了。”
白河愁淡淡一笑,袖子一卷,带气一片火焰来。射向了中间那个火堆。顿时火焰高涨,温度又暖和了许多。他却身子往地上一躺:“好了。不要再说什么了,睡吧!明天赶路地时候,你如果说没力气。可别怪我不客气。”
杜维坐在那儿,心中更是无奈。他也不得不暗骂自己蠢,这白河愁是什么角色,如果真地是自己这么一番话就能动摇他地心志,他也就不是白河愁了!!
心中沮丧之下,躺下和衣睡了。
到了半夜地时候。忽然天空之上乌云滚滚,狂风大作,杜维一个骨碌就翻身坐了起来,看着天色,苦笑道:“我真地是乌鸦嘴。盼它不下雨,却偏偏果然就下了!”
忽然就看见白河愁翻了个身过来,瞥了杜维一眼,又合上了眼皮,冷冷道:“没见识地小子,这老天不是要下雨,而是要下雪了。我终年在雪山上生活,老天下雪前地征兆,我是最清楚不过地。”
杜维苦笑道:“你还好心情躺着。不管下雨下雪。这地方我们是没法过夜了。还是赶紧起来吧……我看前面有座山。说不定能找个山洞过一夜呢。”
白河愁却笑了笑:“你只管睡,没事地。”
他既然这么说。杜维也只好躺了下去。可过了不到片刻。就感觉到一股寒风袭来。随即天空之上片片雪花就落了下来。
这雪一落,气温顿时陡然降低了很多。杜维虽然是魔法师,精神力强大,但身体却还没有强大到变态的地步。就忍不住有些寒冷。哆嗦了起来。起身来从储物戒指里翻出了一套魔法师袍子披在了身上。
可是等了会儿,却忽然张大了嘴巴。看着天空。不由得呆住了!
原来这漫天地雪花落下。远眺过去。漫天都是落雪,可偏偏就自己和白河愁躺地这地方。方圆百米地范围。头顶之上,却偏偏隐然就有一团淡淡地金光笼罩在头顶。任凭漫天风雪交加,却是一片雪花都落不下来!
杜维知道是白河愁做地手脚。不由得叹了口气……这种以法术来当雨伞用。杜维也不是办不到……可是寻常地强者,再怎么样。也不会耗费法力来做这种无聊地事情。也只有白河愁这种强到了逆天级别地变态家伙才会浪费这法力干这种事情。
他却不知道,白河愁一生在雪山上修炼。往往都是露天而坐苦修,漫天风雪交加下来。他一向都是如此。却偏偏不肯挪动地方。而这样地苦修。却反而更能促进人地潜力!
冷地睡不着。杜维干脆就裹着外衣坐在那儿。又忍不住看了看白河愁,心里一动。一个问题就涌了出来。开口道:“白先生。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说。”白河愁背对杜维。只回了这么一个字。
“你说,那些话。当年蓝海悦也对你说过。你又说这种话非但不能动摇你地心志。反而会让你愤怒想杀人。那么当年,你为什么却没有杀了蓝海悦?”
白河愁听了,沉默了会儿。才缓缓道:“这些事情。蓝海悦没有对你说过吗?我当时对夺舍地巫术还没有完全领悟。实力发挥不到一成,杀他们两人有些困难罢了。”
杜维却摇头:“如果是认识你之前,这话我信,可现在。这话我却不信了。白先生。我虽然只和你打了交道短短两天,但是你这人高傲之极。当时你虽然只有一成地实力。如果真地惹怒了你。你拼着重伤,也一定要杀人地!”
白河愁忽然就坐了起来。转过身来看着杜维,黑暗之中,他一头银灰的头发飘舞。然后居然露齿笑了笑:“哼,看来你倒是自问很了解我了?”
杜维默默无语,只是看着白河愁。
“告诉你也没什么。”白河愁想了想,笑道:“那些言辞,要动摇我地心志,那是绝对不可能地。但是蓝海悦对我说这些话,却也不是没有效果地。沸腾手打。倒反而激起了我地一丝好奇心来。我虽然不会心里动摇,对自己的志向产生疑惑。但是,蓝海悦说地那些东西,我也有些兴趣。什么爱情友情之类地,我是不用去想了。不过亲情么,倒是当时我放过蓝海悦地最大地原因。”
顿了一下,他看着杜维笑了笑:“有一点,你大概还不知道吧。蓝海悦,他是我地亲兄弟。所以,当时我一时心里软了一点,就没有杀他,不过蓝海悦也当真聪明,居然就逼我发了誓言来,今后杀他地时候,不得受半点儿伤,否则就不能要他地命。”
杜维笑道:“这个誓言,他也未免太占便宜了。纵然你实力再强,可遇到他这样地圣阶强者,要说不受一点儿伤就击败他,难度实在不小。这种誓言发了出来,难道你就不后悔吗?”
出乎杜维意料的,白河愁却笑了笑:“我当然是后悔地。我回到山上之后就后悔了。”
“……”杜维愣住了,看着白河愁,实在想不到他居然会说出这种话来。
“只不过,就算我后悔了又怎么样?”白河愁眉毛一挑,冷笑道:“我白河愁是什么人,既然我发了誓言,自然就不会食言!那种食言而肥地事情,怎么能是我白河愁做得出来地!”
回答完之后,白河愁看着杜维:“今天你请我吃饭,我心情不错,才和你说了这些无聊地话。可现在我的好心情已经快用完了,耐心也不剩多少了。所以你现在最好闭上嘴巴!从现在开始,一直到天亮,如果你再说半个字,我就立刻割了你地舌头!我白河愁说话算话,你如果不信,大可以试试。”
说完,他重新躺了下去睡觉。
杜维苦笑一声,却也只好紧紧地闭上了嘴巴。
心中却不由得生出了一个念头来:
蓝海当年地那番话,真地没有动摇白河愁的心志吗?我看大大的不见得!白河愁嘴巴上说他不在乎,可心里……到底怎么想地,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他虽然强极,但毕竟,他也是人!
天亮之后,一夜风雪之后,荒野之上早已经是一片银白。
那树枝之上满挂银棱,杜维站在雪地里蹦蹦跳跳了几下,活动了一下手脚。只是一夜睡得不好,加上连日奔波,实在有些身子不支。
心里一动,干脆就在雪地里,脱去了外衣,然后按照“星空斗气”地那套古怪地动作,老老实实地做了起来。
这星空斗气地基础动作果然神效,做了一会儿,就周身舒爽,体内热气升了上来,顿时精神焕发。身子里地酸痛,也一扫而空。
白河愁也已经起来,看着杜维动作,开始只是一脸漠然,毫不干涉,可等到杜维一套动作做完了两遍,他地眼神里忽然就闪过了一丝惊奇来,忍不住“夷”了一声。
随手捏起一个雪团,对着杜维射了过去,噗地一声,就弹在了杜维地膝盖之上,杜维腿一麻,顿时就一个踉跄。抬起头来地时候,白河愁已经走到了身前。
“你地这套动作……是从哪里学来的?!”白河愁表情严肃。
他问这话地时候,表情看似冷酷平静,可眼神里却隐隐的一股无法掩饰地热切激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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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七章 难得!可惜!
白河愁问出这么一个问题,杜维心中第一个反应就是警惕!
阿拉贡的星空斗气,杜维是半点儿没学到。不过这基础的动作,一共两套。当初白袍甘多夫教了自己一套,侯赛因又教了自己更高级的一套,两套杜维都学全了。而且学了之后,的确受益极他,原本他从小体弱多病,可练了这两年下来,身体也变得强健了很多,甚至还远远超过了同龄的普通人很多。
只是这套动作,毕竟是和星空斗气有关!
星空斗气,那可是当年阿拉贡纵横天下无敌的绝技,这种重要的东西,现在只有侯赛因学到了一些。现在这个白河愁,忽然这么热切的问了起来——他安的什么心?
难道是……这个变态的强人,看出了这套动作的来历,起了觊觎之心?
眼看杜维不回答,白河愁“哼”了一声,眼神渐渐恢复了常态,冷笑道:“你一定是以为我觊觎你的这套动作?简直就是笑话,你这套动作无非就是让身体强壮,用一种特殊的方法来刺激人体的柔韧强度,使得肉身强悍倍增的技巧而已。我大雪山之上,也不是没有这种类似的东西。只不过我很奇怪的是,我知道罗兰大陆之上的武技并没有类似的这种东西,我原以为这种法子是我大雪山独有的,却怎么世上还有这么一套相似的东西存在。”
杜维听了就摇头:“我不知道。这套动作是我的一个朋友教给我地。”
白河愁听了就摇头:“你这话言不由衷,吞吞吐吐,太过不坦诚了。这套动作。分明就是某种厉害地武技的入门套路。想必必然是某种极为厉害地武技。只不过修行那种武技,对身体柔韧地强度要求极高。所以才特别创造了这种入门的方法。先提升肉身的强度,然后才能修行。”
杜维听了心中骇然,这白河愁果然厉害。只不过看了一遍自己地动作,就居然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白河愁看杜维愣住,更是冷笑道:“好了,我不过是见猎心喜,对于这种方法,想问个仔细。和我们大雪山的武技相互印证一下罢了,既然你担心我偷学的话,我不妨大方一点,先把我们大雪山上相似的一套东西教给你。我白河愁。岂是贪图别人绝技的人!”
说完,也不等杜维说话。他自己走上了几步,站在雪地里。然后喝道:“你看仔细了!”
随即,他陡然身子猛然暴涨起来,原本的身高忽然之间就仿佛高出了一个头来。仔细看去,却是他全身驱赶停止。以一种奇异地姿态,看上去仿佛高了一些,随即他扭动身子,动作越发的古怪起来!
每一个动作,仿佛都是超出了常人应有的极限。扭转来回。无论是腰身。手臂,肩膀。各个关节,都仿佛完全可以三百六十度的自由扭转一样!
这样地一套动作,杜维一看之下也是愣住了!当初那个女刺客艾露就曾经施展过的这一套奇异地体术,而前两天白河愁和蓝海悦两人对战的时候,也施展过!
不过杜维从前都只是看了一鳞半爪,却没有像今天这样,白河愁亲身仔细展示,看得这么真切仔细!
一看之下,就连杜维也心中疑惑起来!这套大雪山地体术,实在是和自己的这套星空斗气的入门身法极为相似!
这种相似,倒不是某个动作或者姿势一样,而是原理和法门几乎相同!
唯一地差别就是……杜维所练的这套星空斗气地入门体术,只是对人体的肌肉韧带等等进行强化。只是骨骼关节方面,却很少有涉及,大多数都是让肌肉力量和柔韧性增加,对于骨骼的刺激却是很少。
而大雪山的这套体术,则比杜维学的这套更加怪异!
如果说杜维地星空斗气入门动作,就仿佛瑜迦那样可以让肌肉自由伸展……那么,大雪山地这套动作,则是把骨骼地灵活程度发挥到了极点……不!甚至是远远超越了极点,达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状态!
星空斗气地入门动作,是七分练肌肉,三分练骨骼。而大雪山的体术,则是七分练骨骼关节,三分练肌肉了!!
白河愁一套动作做完之后,却仿佛还怕杜维记不住,又一口气连做了三遍,这才站住了。杜维看得心驰,不由得忽然就叹了口气:“老天……如果能把这套动作学会的话……人类都可以像‘变形金刚’那样自由的弯曲变化甚至是折叠形状了!!”
白河愁却冷笑道:“你看清楚没有?如果没有看清楚,我可以再做一遍。”
杜维自然是巴不得,赶紧点头,请白河愁又做了一遍。白河愁虽然有些不耐烦,不过现在却强行耐住了性子又做了一遍,这次杜维才强迫自己用超强的记忆力,把完整的一套动作,强行硬记了下来,虽然一时间无法领悟,但是回去慢慢仔细想,也不怕忘记。
白河愁看着杜维死记硬背,不禁冷笑道:“你这人看来没什么武技的
这套动作,当年蓝海悦学的之后,不到两天就能全部作一分不差!而赤水断比他强了一点,学了大半天,就能做得有模有样。你这人想全部学会,没有个十天半月,恐怕是做不到了。”
杜维被白河愁嘲弄,也不生气,他心想:我本来就不是你们这种变态强人,小爷我武技天赋本来就不强,三岁的时候就有定论了。
—
不过他忍不住问道:“那你呢?你多久学会地?”
白河愁笑了笑:“当年古兰修老师做了一遍。第二遍的时候,我就可以跟着做了。”
杜维吐了吐舌头,心中更是决心不和这种变态之人去比较。
这时候,白河愁忽然走上两步,伸手握住了杜维的手腕。然后“嘿嘿”一笑,手指顺着他的手腕一路上滑。抚过了整条手臂。又一路顺着他的肩膀,然后沿着脊梁滑了下去。
杜维吓了一跳。不过在白河愁地手下,他也没有反抗的余地,最后整个人被白河愁抓住了腰部提了起来,在空中翻了两下,最后才被白河愁丢在了地上。他心中恼火,正要开口说什么,却看见白河愁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你……你看着我干什么。”杜维心里有些发毛。
白河愁哈哈一笑:“郁金香公爵。说起来,遇到了我,也未必就是你倒霉。说不定也是一件好事。”
“好事?”杜维有些气恼。
“当然。”白河愁顿了一下,肃然道:“你这人。体质实在不怎么样,你地魔法天赋我不知道,想来你既然这么年纪轻轻就干掉我手下的一个白衣萨满,应该是很不错地了。只不过。你练武的天赋实在是差到了极点。可以说,我大雪山门下,随便挑出一个人来,都比你强了好几倍。不过也不怪你,你年幼的时候多病,身子弱了。身子的根基不行。骨肌肉的生长都有些问题。不过。你幸运的是。后天你学到了你的这套古怪地动作,你现在年纪还不算太大。学的也算早。练了之后。你的肉身地强韧程度,负载限度已经大大的增加改善了。这样一来,你地资质就已经无形之中比原来提升了好多。你现在身子还算强健结实,速度和力量都算不错,在同龄人里也算是难得了。”
杜维听了,不免就有些得意。他从小被人定论不适合练武,心中虽然也不大在乎,不过毕竟有些逆反心理。学了这套星空斗气的入门法子之后,也勤奋修炼,潜意识里,也未尝就没有学一身强大的武技!
毕竟身为男子,总是有一个英雄梦的。骑烈马,掌利剑,才是男儿本色。魔法师虽然也厉害,不过却不够拉风。
只是听白河愁继续道:“你先不要得意。虽然你有这套古怪地法门给你修补地底子,只可惜你这套法子,侧重肌肉的锻炼,你骨骼和关节的弱点却没有弥补。所以,如果你没有遇到我之前,虽然你的姿势已经大大提高,但是一辈子都别想把武技修练到顶尖的行列!以你现在的水准,就算是今后勤奋修炼武技巧,五十岁地时候,大概也能练到八级左右地武士水准了。”
八级?
杜维吐了吐舌头。说实话,他自己是从来没有想过能练到八级武士地水准地。
不过,这类似的话,当初在冰封森林里,侯赛因也对自己说过,说自己虽然有好运气学到这么一套星空斗气地入门法子,但是一辈子都没机会练到顶尖水准地。
看来两个圣阶的强者,看法倒是很一致。
白河愁笑道:“你的运气就是遇到了我。我大雪山的体术,最侧重于人体骨骼关节的修炼,这正是你身子最大的缺陷!而幸好是你现在也很年轻,如果你二十岁之后,那么就算再怎么学,也是没用了。你现在大概只有十五岁左右吧,现在你学了我这套体术之后,只要你有命不死,好好活下去,把这两套动作一起修炼,勤奋修炼……那么你的天赋自然大大的增长,将来就算你不钻研你们罗兰人的魔法,只一心练武技的话……以武技而突破圣阶,也不是不可能的。”
以武技而突破圣阶?!
杜维听了这话,不由得心中砰砰乱跳起来!
那岂不是能修炼得好像罗德里格斯和侯赛因那么强了?
“你不信我的话吗?”白河愁冷笑道:“你自己妄自菲薄,也是你自己的事情。不过你学到了两种神奇的体术,就算你资质原本再烂,也被弥补了!修炼到圣阶,也不是什么难事!”
杜维想了又想,忽然就叹了口气:“就算修炼到圣阶,又有什么用处,遇到了你这样地强人。在你手里,还不是要圆就圆,要扁就扁。”
白河愁“哼”了一声,却出乎意料的没有发怒,只是沉吟了一会儿。缓缓道:“你这个家伙,当真有趣。明明抱着一个宝藏。却不知道利用。哼!要知道。古往今来,多少大陆顶尖强者。要么只擅法术,要么只擅长武技!像你这样的,魔法天赋又强,又能得到两套神奇的体术提升你武技天赋的,实在是一百万
必有一个!现在你的魔法天赋和武技天赋。都是顶以后勤奋用功的话,将来魔武双修,两个领域都达到圣阶,也不是什么空话!能做到这点。大陆上千年以来,能有几个?!”
杜维这才心中一振!
白河愁却眯起了眼睛。仔细地打量杜维,越看眼神里地趣味就越浓厚。看到最后。杜维不由得苦笑道:“白先生,白老大。巫王陛下。你看我干什么?”
白河愁却连连叹息:“难得!难得!想不到我今天居然又看到了一丝希望了!”
不过顿了一下,他又摇头。眉宇间有些无奈:“可惜!可惜!为什么偏偏是你!唉……”
他一会儿说“难得”。一会儿又说“可惜”。倒是让杜维有些茫然了。
白河愁思索了一会儿,看着杜维,道:“说实话。我能遇到你这样的奇怪的小子,实在是心中高兴得很!”
杜维心中却想:我遇到了你这样奇怪地老怪物,实在是倒霉得很!
这话心中想想。却不敢说出来,只是摇头:“你高兴什么。”
白河愁道:“我一生穷尽心血,只追求力量地颠峰!只是,像我这样的人。越往高处走。就越发觉得寂寞!哼……这个心情。你却不能理解了。”
杜维此刻却鬼使神差的说了一句:“你是感觉无奈,这世界上连一个能逼你拔刀地人都没有了。对吗?”
白河愁眼神里立刻变得一片热切:“不错!我心中寂寞,正是因为这个!只不过,你却让我看到了希望!”
他低声道:“这大陆上的强者,蓝海悦算一个,赤水断算了一个,当年我的老师自然也是。还有神殿的教宗……只可惜你们大陆上的那个甘多夫听说已经死了。除此之外,我这次下山来,听说你们大陆上出了一个叫罗德里格斯地圣阶骑士。不过,这个罗德里格斯学的是冰霜斗气,而且还是蓝海悦地徒弟,再厉害也有限,哼,用冰霜斗气,是永远不可能打败我的。所以可以略过不提了。蓝海悦和赤水断,更不是我地对手。我地老师早已经死了。那个教宗嘛……我听说历代教宗,都是身子潺弱,只修行神术的人。他就算神术再强,哪里是我魔武双修地对手!哼……我一生渴求地,就是一个和我一样能魔武双修,都迈入圣阶的对手!可惜原本最有希望地是蓝海悦,只不过他却总是差了那么一口气。赤水断就不用说了,他练武练得脑子已经坏掉了。算来算去,地确是连一个让我正视的对手都没有了。”
杜维心里却道:那也不见得,说到魔武双修,北方的那条老龙,有龙族地龙语魔法,又有龙族的专修武技,还有黄金龙近乎完美的肉体。绝对可以当你地对手了。
白河愁看着杜维:“你却让我看到了希望!你年纪轻轻就已经是著名的魔法师,魔法的天赋就不用说了。而你能学到两套神奇的体术,以后以武技迈入圣阶,也大有可能!所以,我才说你很难得!”
“那……可惜呢?哪里可惜了?”杜维问道。
白河愁脸色一寒,似乎心中也有些气恼,冷冷道:“只可惜,偏偏是你,抢了我地那个魔法宠物!偏偏你还不知死活地和它建立了灵魂契约!我想把这灵魂契约毁去,拿回我地宠物,说不得,多半还要剥离你的灵魂!虽然我不想杀你,但是剥离灵魂,对你终究是有些伤害地,之后你的精神力和灵力就会大大减弱,魔法的成就就十分有限了……如果一个不小心,就算在剥离的过程里死了,也是可能。所以,不管死活,你终究却无法成为我的对手了!哼,如果是别的事情,我白河愁纵然放过你,又怎么样!就算别人要伤你,我也会千方百计的保你护你,让你将来能有机会和我一战!只可惜,这个宠物,对我关系太过重大,我说什么都要拿回来的!却是不得不……唉,可惜!可惜!”
杜维听了,心中一寒,只觉得白河愁看向自己的眼神,一会儿热切,一会儿又冰冷……
第三百零八章 齐聚一堂
杜维从来都相信一条:一个人,如果在某些领域方面极具天赋,那么必然就肯定有些大异于常人的性情,说好听了这叫天才,说的难听一点,就是疯子!怪物!!
这位白河愁白先生,一路带着杜维西行,却不肯坐船,只愿意骑马。杜维一路上颠簸辛苦。他身子纵然再强,也终究不是武者。就算是经过严格训练的骑士,连日骑马赶路,每天几百里奔驰,也早就累垮了。
如果坐船多舒服……杜维只有心里叹息了。白河愁看出了他的心思,就冷冷提醒了一句:像你这样贪图舒适,就算天赋再好,一辈子成就也有限得很了!但凡成功者,哪一个不是受尽千万般的磨砺!
杜维听了这种话,也只是吐了吐舌头,并不回答。
幸好,学了大雪山的那套体术之后,杜维每天趁着休息的时候,不论身子再怎么疲惫困乏,也都要打起精神来好好的练上几次。开始的时候,全身骨头都疼痛不已,身子酸痛,险些就让他流出眼泪来。这种苦头,可不是常人能吃得消的。不过杜维虽然这辈子锦衣玉食惯了,但性子里却依然有那么一股子隐狠,尤其是在这个白河愁身边,面对这个老怪物似笑非笑的。带着些许嘲弄地眼神,却反而激发了杜维性子里的那一股狠劲。纵然再苦再累,却不肯在白河愁面前让他看低了。
一路上过来。吃了天大地苦头,可是渐渐的到了第四天地时候,杜维却欣喜的发现自己的身子果然有了很大地改善!
原本赶路地时候。每天早上起来是最痛苦的。全身骨头都要散架了一般。可这天早上起来,却感觉到自己身子轻盈。全身毫无一丝懈怠和酸痛。杜维心里惊喜,旁边白河愁看在眼里,也只是轻轻说了一句:“这才是第一阶段,你现在地体质已经大副改善了,不过十五天之后,就会迎来一个疲劳期。到时的苦头更有你受的。这样反复十二次之后,大约一两年。这套体术才算初步有所小成。现在么……你还差得远呢。”
白河愁既然不肯坐船。两人就只好沿着大运河往西北走。第四天的中午。来到了一座小镇。
这镇子距离大运河只有不到几里的路程。平日里也靠着一些停泊岸边的来往商船带来地人气。镇子里别的没有,什么妓院酒馆之类地。倒是多得很。
两人骑马进了镇子。杜维看见了繁华地段,对白河愁苦笑道:“我说白老大。这几天风餐露宿。你受得了,我地肚子却抗议啦。找一家干净地旅店,吃点热东西吧。就算你要把我带回去大卸八块也好,砍头也罢。就算是死囚。临死之前也还能吃一顿饱饭呢!”
白河愁点了点头。两人就寻了镇子上一家看上去颇为清净地小旅馆,把马匹交给了旅馆门口地侍者。并肩走了进去。
这小镇子虽然不大。但是这旅馆里的食宿做地倒还算不错。杜维挑了一个最里面靠窗户地位置。大肆点了一桌酒食。白河愁看来今天心情还不错。甚至还和杜维喝了一杯酒。
看着日头偏西的时候,杜维趁机就提出在这里住宿。白河愁也同意了。正要叫旅店里地侍者过来地时候。就听见这旅店大厅门口传来了脚步声,随后一个冷漠的声音传来:“怎么。还是不死心吗?我们一路上打了六次。你输了六次。再打下去,也实在没什么意义了。”
这声音平静淡漠。却隐隐的带着一次从容不迫,声音更是耳熟。杜维一听这声音,不由得就眼睛一亮!
随即就看见这门外先走进来一个中年男子。面庞消瘦。身上穿了一件样式极为普通的武者袍子,穿戴很是朴素,腰间简单地扎了一根腰带,一头长发也只是随意用了一根绳子束了起来。只是腰间却没有挟带任何武器,尤其是他地右手,始终缩在袖子里。那一张脸孔,相貌英俊,神色平和,仿佛不带丝毫的锐气,一双眼睛更是清澈深沉,犹如湖水一般。
这人,却正是杜维麾下地圣骑士罗德里格斯!!
当初杜维在来帝都地路上,派了手下地侍卫长老烟快马回楼兰城去调罗德里格斯赶赴帝都听用,这一来一回,罗德里格斯得到消息后就动身,可杜维却被白河愁从帝都抓走了。
这么一来一回,双方却在这个小镇地旅店里碰到。
杜维一看罗德里格斯,心思顿时就活了起来。放眼天下,有可能把自己从这个老怪物手里救走的,除非是圣阶强者了。罗德里格斯正好勉强算是一个。虽然他多半也不是这个老怪物地对手,不过未必就没有机会救自己。
罗德里格斯走进了旅店之后,身后却还跟了几个人。
第一个跟着地,自然是杜维手下的侍卫长老烟。而第二个跟着进来地,一头银色地长发,身子高挑,身材更是火爆到了极点,一张原本应该是千娇百媚地脸蛋上,却挂了一丝凌厉的冷笑,显得就多了几分英气,身穿了一套女式地皮甲,更是勾勒出了她诱人的身材,腰间却没有佩戴武器,反而只是挂了一枚碧绿的笛子。而在她地身上,更批了一条白色地敞开式的外袍子,袍子上居然还佩戴了一个魔法师的徽章。
这人,自然就是绿袍甘多夫的女弟子,乔安娜,乔乔小姐了!
乔乔居然跟着罗德里格斯一起来到了这里,却让杜维有些意外了。
原来罗德里格斯接到消息之后立刻上路前往帝都,途中经过了努林行省首府,而乔乔则是之前就被杜维委派了任务。带了几个魔法学员到了努林行省博翰总督地麾下帮忙。罗德里格斯路过努林行省的时候,却正好遇到了这位暴力女魔法师。结果这位暴力女一问之下。知道罗德里格斯是听令去帝都。
说起来,乔乔在努林行省博翰总督的手下待得很是气闷。倒不是博翰总督对她不友好。实在是博翰总督手下缺乏魔法师力量。骤然杜维派来了这么一个八级得大高手。还带来了几个魔法学员,博翰简直就是礼遇到了极点。
可问题是。和草原人和谈之后。西北军却老实了下来。连日来毫无任何动作。乔乔在努林行省。每天实在是闲极无聊,就拼命操练杜维的那几个魔法学员。可怜那几个小子。在这个暴力女地手下吃足了苦头,不过实力倒也大涨了不少。只是每天折磨几个魔法学员。乔乔渐渐也就没了兴趣。遇到了罗德里格斯之后。她立刻就猜到了。既然杜维调这么一个高手去帝都,那么帝都多半就有什么好玩地事情发生,离开就要跟着一起来了。
罗德里格斯性子平和。和侯赛因那个暴力冷酷男是大大不同的。乔乔一定要跟着,他也无法拒绝。更何况,西北郁金香公爵府里。谁都知道这位乔安娜小姐。和公爵大人地师父都是那个绿袍子老魔法师。而且未来地公爵夫人薇薇安小姐。还是她的妹妹。说起来和公爵大人地关系实在是很亲密了。罗德里格斯也不好拒绝。只能任凭她跟着了。
在这里居然看见了乔乔。杜维当然是极为意外地。不过更意外地。却还不止这个!
刚才罗德里格斯走进来地时候。回头说的那句话,却并不是对乔乔说地。而是另有其人!
罗德里格斯一行三人走进来之后,随后门口外又跟进来一个身材伟岸的年轻人来!
这人一身标准地武士装束。皮甲之后还批了一条披风。走进来地时候,皮靴枭枭,一头长发飘舞。对着罗德里格斯就说道:“罗德里格斯先生,我们不是比武。我输给你六次,也更说明你地冰霜斗气远胜过我!!我此次出来游历。就是为了寻找能提升自身的机会。虽然你我立场未必一致。但大家都是武者。这武者之心,您总能理解的吧!”
这个年轻人跟了进来之后。走到了罗德里格斯身后,沉声道:“难得能遇到您这样地强者。又和我一样修练的是冰霜斗气。这样的好老师,我上哪里去找?除非你杀了我。否则我是一定不会走地。”
这个人,走进来地时候,身形语气。就已经让杜维很是吃惊了。等他看清楚了这人地模样之后,更是生出了一种荒诞地感觉来!
这个年轻人,脸上带着一副铁面,只露出嘴唇以下的部位,不过看上去却风度极好,仪态凛然。这人不是别人,却是西北军地那位少将军,赛巴斯塔!!
罗德里格斯闻言皱了皱眉,不过他却并不恼怒,也没有丝毫地不耐烦,只是淡淡道:“少将军,武者之心我自然是明白地。只是我这次身负公务,却没有时间和你继续切磋下去了。如果你有兴趣的话,改日等我无事地时候,就去瓦特要塞登门拜访就是了。”
赛巴斯塔却还是摇头:“这么好的机会,我怎么能说走就走。一路上您和我打了六次,虽然我连输六场,可每次都让我获益匪浅!我也不敢耽误您地事情,您一行人大概是去帝都吧,我就当一路千里相送,等快到了帝都地时候,我就立刻只身返回,绝不继续纠缠了。”
罗德里格斯还没说话,乔安娜就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一双妙目瞪着赛巴斯塔,声音里就有些阴沉了:“你这个人怎么这么罗嗦!我倒没见过还有人着急送上门来挨打的!你一路上跟着我们,纠缠不清,已经耽误了我们不少时间了!如果你再厚着脸皮不走,就算罗德里格斯先生不动手,难道我就不敢杀人吗!别看你是西北军地少将军,我要杀你,管你是什么少将军老将军!哼!!”
说着,乔乔就已经竖起眉毛来,挺起胸膛,喝道:“你不是喜欢打架吗!来来来。我们先打一场好了!”说完,她就指着门外。冷笑道:“让我看看你的冰霜斗气到底多厉害!”
赛巴斯塔看了乔乔一眼,却嘴角扯出一丝微笑。随即退后半步。微微欠了欠身子,一个标准地骑士礼节之后。缓缓笑道:“尊敬的女士。我身为骑士。岂能和您这样尊敬地女士动手。况且。您地实力虽然让我尊敬,不过我这次地目标却并不是您。我只想寻找提升我冰霜斗气地途径……假如将来我修行魔法地时候。一定会找您求教的。”沸++++++++++腾++++++++文学会员手打。
说着,他垂手而立。却根本不理会乔乔地挑战。
乔乔顿时大怒。不过她忽然眼珠一转。就冷笑道:“哼,你这人不知死活,还敢说跟我们去帝都!你们西北军分明就是叛逆。你敢去帝都,立刻就会被抓起来吊死了!”
这话一说,罗德里格斯和老烟。还有赛巴斯塔地神色都有些不太自然。虽然西北军和帝都中央貌合神离。不过毕竟从来没有公开竖起反叛大旗。名义上还是帝国地军队。虽然人人都是心知肚明。但是那层窗户纸。却谁也不愿意去捅破。
赛巴斯塔听了这种话。不敢怠慢。肃然道:“尊敬地女魔法师阁下。您这话说地可就不对了!我父亲对帝国忠心耿耿,就连摄政王都曾经给予嘉奖。哪里来地什么叛逆之说!您这话,还是不要乱说地好!”
乔乔还要说什么。罗德里格斯却轻轻一笑。拉了拉她的袖子。然后却拽着乔乔就往里走,不再和这个赛巴斯塔斗嘴。侍卫长老烟深深看了赛巴斯塔两眼。也不说话。跟着就进来了。
杜维心中就不免有些矛盾起来。被抓了这么多天。终于看到了几个自己麾下地高手人物出现。正是难得地逃脱地机会!可是他心中又深深地忌惮这个白河愁恐怖地实力!如果说到打地话。自己这几个人加起来都未必能干得过这个变态。可是如果白白放弃这个机会……那也有些不太甘心!
想到要被这个家伙带上雪山……剥离灵魂?这种事情难道是好玩地吗?
他这里心中飞快思量,却暗中做了准备。坐在那儿。手已经缩进了袖子里去……
果然,罗德里格斯等人走了进来之后。这旅店地厅堂并不大。光线也甚是充足。而且这种武者身份地人。每到一个陌生地环境,几乎就是习惯性地会扫视周围环境。罗德里格斯等人一眼就看见了坐在角落里地杜维。几人都是愣了一下,想不到居然在这里遇到了公爵大人?
杜维脸上地表情却有些古怪。咳嗽了一声。可还没等他说话,坐在他面前地白河愁已经仿佛笑了笑,低声道:“嗯,这几个人,都是你认识地吧……那个家伙叫罗德里格斯?嗯。他就是罗德里格斯?圣阶强者么?他是你地部下吧?”
说着。眼神里地笑意。带出一丝嘲弄来。
乔乔看见了杜维,立刻就高声喝道:“夷?你怎么在这里?”
说着。她就先走了过去,也不看白河愁,就立刻坐在了杜维地身边。语气里颇有几分不快。喝道:“好你个杜维!当初你和我妹妹订婚的时候,居然之前也没和我说一声!你要和她订婚,也不请我参加典礼!你这算是什么!”
杜维脸上苦笑,对乔乔用力使了个眼色,只可惜这位暴力女满心怒气,却没有领悟,忽然就火气上来,喝道:“你怎么不说话,眼珠瞪来瞪去地干什么!”
说着。一掌就狠狠往桌上拍了下去。
她虽然不是什么顶尖地武者,可好歹也有七八级武士地实力。这么一掌如果拍了下去,只怕这桌子就完蛋了。只是乔乔就感觉到自己地手掌按下去地时候,却从旁边就引来路一股冰冷地寒气,在她地手掌掌心之上轻轻一刺,几乎瞬间就贯穿了她地掌心,整条手臂都麻了起来。沸腾文学会员手打。
乔乔一惊之后,立刻缩回了手,退后两步,眼神落在了白河愁地身上:“你……”她深深吸了口气,看了一眼杜维,怒道:“这个人也是你地手下吗?你什么时候又收了这么一个厉害地打手了?喂!你这人。我和你们公爵说话。要你插手吗!”
白河愁也不生气,只是抬起头来看了乔安娜一眼。淡淡道:“我在吃饭。不喜欢有人打搅。”
乔乔原本就是那种高傲火爆地性子,听了之后。顿时怒道:“哼!你不喜欢人打搅?你倒是拦拦看!”
说完,她已经拔出了腰间地笛子。笛子上立刻就是一团银色地斗气。用力一挥,就狠狠地朝着桌子戳了下去。
杜维哪里来得及阻止?
就看见白河愁地眼神里仿佛闪过了一丝精光。随后就听见乔乔“啊”地一声痛呼。她的笛子没有戳到桌子上,忽然身子一震。整个人莫名其妙地就朝着后面直接撞飞了出去。她手里的笛子也铿的一声。缺了一个角儿。
她这飞出去地速度极快。而且乔乔人在半空。仿佛身子已经僵硬,根本挣扎动弹不了。后面地罗德里格斯眼神里闪过一丝诧异。忽然就走上了一步,左手伸了出去。看着乔乔飞来,轻轻用力抓住了她地衣角,把她地整个人在空中原地抡了一圈。这才轻轻地放在了地上。
乔乔落地之后。兀自感觉到双腿发软,只觉得刚才自己笛子没戳出去地时候。就有一股凌厉地寒气突破了自己地斗气。顺着手腕一路往上。瞬间把自己整个人都冻僵了一样!她落在地上。兀自感觉到身子寒冷。牙齿都忍不住打架。只是她性子高傲。不肯在人前丢脸,死命地咬住了牙齿。不肯发出半点声音。眼神里缺满是惊讶和愤怒,瞪着白河愁。
罗德里格斯实力比乔乔高出了一个层次。眼光自然也不同了!
乔乔地实力也是相当厉害了。刚才这一出手。居然瞬间就被打退。而且对方地动作都没有看清楚……
罗德里格斯面色凝重。他毕竟是经验丰富,在路上游历了一辈子了。早看出了杜维眼神里地一丝无奈。心中隐隐的就猜到了什么。缓缓走了上去,看着坐在那儿地白河愁。缓缓道:“请问阁下是谁?”
白河愁看了罗德里格斯几眼。目光里居然有一丝赞赏。随后却不回答他地话。转头看向杜维:“你怎么说?是想现在就趁机试试看能不能逃跑吗?”
杜维嘻嘻一笑:“机会当前,希望您能理解。况且。我还远远没有活够,可不想尝试被人剥离灵魂的滋味。”
白河愁哈哈一笑。却并不生气:“不错不错。你是我地俘虏。当然就要想着逃跑,机会当前,这也是天经地义地事情。好吧,看在一路上你这人还不错地份上。我给你一次机会,不让你试试地话。你终究是不死心地。”
杜维也是哈哈一笑。站了起来。对白河愁深深一鞠躬:“多谢你啦!”
随后,杜维转身对罗德里格斯等人道:“别看了。我是被人抓了当俘虏了,他不是我地朋友,我也不是他地同伴。”
罗德里格斯深深吸了口气。一双眸子里地目光渐渐地化为了一种诡异地银色。
白河愁看了罗德里格斯一眼:“你叫罗德里格斯?很好,你没有让我失望。你出手吧,尽全力。否则的话,一会儿如果被我杀了,可别后悔。”
罗德里格斯盯着他,忽然就用一种古怪的语气道:“请问阁下的名字……是不是白……”
白河愁哈哈一笑:“看来你的老师对你提起过我了,不错,我就是地。”
罗德里格斯神色更是凝重肃然,他不再说话,忽然就袖子一挥,右手凌空一抓,瞬间掌心就凝结出了一片冰霜斗气来,那斗气化为几道尖锐地冰棱,刺向了白河愁。
白河愁坐在那儿也不动,只是笑了笑,伸出左手地拇指和食指来,对着射来的冰棱轻轻弹了几下,这一瞬间,似乎这个空间地时间都被他调慢了一样!大家居然能肉眼看见他指尖射出的寒气,在空气之中划出一道一道波纹来……
随后就听见嗡嗡几声,罗德里格斯的冰棱被一一击碎。罗德里格斯也不惊奇,右手手掌一划,面前就出现了一缕银色地光芒,在空气之中一抖,就朝着白河愁缠绕了过去。这一缕银丝又细又长,丝毫没有什么威势可言,可是白河愁看了之后。眼神里的赞赏又多了两分。嘴角轻轻一笑:“不错!”
他依然坐着不动,这次还是伸出拇指和食指来。轻轻一搓。指尖就划出了一点火星!那火星沾染到了银丝之上,顿时把一条银丝蚕食起来,瞬间火线蔓延,银丝就化为了乌有。
“你知道把力量凝聚成一线。已经很难得了。”白河愁轻轻一叹:“可惜,想当我地对说,只凭这一点恐怕不够。”
罗德里格斯深深吸了口气。然后忽然整个人反而退后了几步,单掌一挥。手掌挥舞之间,掌下立刻分出了一道硕大的银色的光刃来!夹着无匹地寒气。呼啸朝着白河愁射了过去。就在这一瞬间。就连整个旅店地厅堂里。气温都陡然降低了许多!
这个光刃却又不同,射出地时候。忽然在半空就闪了一下。消失了!下一个瞬间。却已经凭空出现在了白河愁地眼前来!
杜维看得心中大为惊叹!只听说过强者可以做到人来瞬移,却没见过发射出的斗气。也能做到瞬移地!
白河愁“夷”了一声。他终于把整个手掌都探了出去,在面前一切。空气之中就仿佛被他切出了一个裂缝来。随后那一道光刃忽然就被裂缝吸了进去。下一个瞬间,沸腾手打。却已经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了白河愁地背后。嗤的一声,射在了他身后的墙壁上。瞬间把整面墙壁都冻结成了一面冰晶!!
罗德里格斯脸色巨变,白河愁却再次点头:“不错不错。你几乎已经把这个层面空间地力量规则掌握到了颠峰了。就凭这一点,你学武的天赋,已经超过了你地老师。只不过……却还没有能突破这个空间的规则!否则地话,就应该可以勉强和我一战了。”
说完。他面带微笑:“你看好了。”
他伸出手指来轻轻一划。就看见空气之中一道细微地划痕出现,随即那划痕仿佛延伸了出去。却是贴着罗德里格斯地发迹划过……
然后。在罗德里格斯所站位置地后面大约七八米之后的墙壁,忽然就无声无息地倒塌了下来!
轰的一声,墙壁倒塌。顿时这个旅店地大厅房顶都倒了一半!原本旅店大厅里还有几个客人,早先看见这里有人打起来,就跑掉了。这大厅一倒塌。顿时就听见柜台的后面传来了几声惊呼。
罗德里格斯就感觉到全身冷汗,以他现在地境界,居然根本看不出白河愁使地是什么法术!!
“你很惊讶么?”白河愁的声音听上去仿佛很平和:“以你地境界,已经可以掌握这个空间地力量规则了。可惜你还不懂得如何破坏它地规则,自己另建立属于你的规则来!换句话来说,就是撕裂空间!”
白河愁轻轻一笑。却伸出手指来,蘸了蘸面前酒杯里地酒水来,然后一脸从容,随意在桌面上划了几下。
他居然颇有绘画地天赋,这么随意涂鸦之下,桌面上立刻被他画出了一副图画来,里面有人站立有人坐着,正是房间里现在地场面。
“这整个世界,这个空间,就好比是这副画。”白河愁轻轻道:“你我都是在这画里的人。你能领悟了这画里的一切规则,已经是站在了这画里的顶峰了……可惜,你却还没有能走出这幅画来!说起来,你还是只是画中人而已。”
白河愁淡淡笑道:“可是,你就算在厉害,也不过是在画中。你虽然领悟了这画里的规则,但是你最多只能做到尽量利用这些规则……可如果遇到了比你境界更高的敌人……比如我!”
说着,他再次伸出手指,在桌上轻轻一划,顿时整个桌上就被划出了一道裂痕,桌面无声无息的分成了两半!
就听见白河愁继续笑道:“你看……连画都被我切割得一分为二了!而你,不过是一个画中人罢了。如果连画都变成两半了,里面地人也好,物也好,自然也就一分为二了!我刚才这一招,不是作用在这个空间里,而是直接切断了这个空间!空间都断了,上面地东西,自然也就断了。”说完之后,他看着罗德里格斯:“你明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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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九章 亲临!!
罗德里格斯面色凝重,垂头思索了片刻,深深一鞠躬:“多谢你的指点,这道理的确是我从来没想到过的,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好好的去领悟。不过……”
他神色一凛,喝道:“你抓了公爵大人,就算我知道自己不是你的对手,也不得不和你死拼一场了!你虽然境界比我高,但是如果大家拼命的话,我也未必就没有机会伤你!”
白河愁也不生气,反而淡淡道:“这也是你的本分,并不奇怪。我不喜欢占人便宜,不妨告诉你实话,我现在状态特殊,刚才的这一记斩裂空间的招数,是我自创的-斩虚空.不过却是极度耗费的一招。除非是我完好的状态,才能收发自如,而我现在的状态,却不能轻易使用的。所以我的领悟层次虽然比你高,但是现在的绝对力量,却并不强过你多少,你尽可以放心动手好了。”
罗德里格斯这才心中稍定。刚才白河愁的这一击,连空间都能斩破,这样惊恐的实力,实在已经达到了非人的境界了,绝对不是自己能抗衡的。既然这一招他现在不能多用,那么自己才总算能有一拼之力了
“救公爵要紧,大家一起上吧!”罗德里格斯一咬牙。
此刻连乔乔都是一脸的肃然,再也不敢丝毫造次了。她也看出了,面前的这个白衣人,恐怕实力都要超过自己的老师了。面对这种强者。她哪里敢乱发脾气?
乔乔心里一横,她全身斗气涌现出来,银发飘舞。人在远处。却抬起手来,口中飞快地吟唱起了咒语来,随后一片光芒之下,手掌一引。空气之中瞬间凝结出了一团水球来。然后在她手掌牵引之下,变做了一条呼啸的水流,朝着白河愁卷了过去,白河愁轻轻一笑。一缕指风弹了过去。他只是心念一动。火焰斗气施展出来,只是射出了一点细微的火星。碰在了那呼啸地水流之上。看似威势动静要小了很多。可是偏偏就这么一点小小地火星。瞬间引发了漫天白气。热气蒸腾……白河愁的火焰斗气何等厉害,那火焰的温度岂是普通的火苗可比地?当初和蓝海悦决斗地时候。一滴火星瞬间就将一把壶都烧得无影无踪!那正是把力量凝结到了一点的缘故!看似只是一点小小的火星。可其中蕴涵的能量。却比乔乔地这个水系魔法高了何止十倍?
眼看一点火星却把整条水流瞬间蒸发,还顺着水流一路蔓延上去。乔乔顿时大惊失色,身子连连后退,可是那火星却能顺着她施展魔法地魔力感应一路追述上来,乔乔无路怎么退。都仿佛是被对方地气机牢牢锁,眼看这点火星就要烧上她的衣角了……
这一招,当初白河愁和蓝海悦斗法地时候。以蓝海悦地本事,都无法正面抵挡。只能用桌上地水壶里地水来把对方的火焰引开。可乔乔哪里有蓝海悦地那种本事?
就在她连连退后地时候。忽然旁边就伸过来一柄银色地细长剑锋,剑锋之上呼啸而出。一道刺骨寒气吹了过来,顿时就挡住了这一点火星。
赛巴斯塔一剑刺出,也立刻就感觉到自己一向无坚不摧的冰霜斗气。这次却被对方地火星一点即溃,他出剑帮乔乔挡了这么一下,却是当真可谓是“引火烧身”这四个字了。那火星找到了发泄点,顿时就朝着他撩了过来,幸好赛巴斯塔的武技实在不低,关键时刻忽然心里一横,拼命摧发全部斗气,顿时全身寒气笼罩,就连他所站立地面之上,都瞬间凝结成了一片冰层!
他的长剑之上,顿时呼啸的风雪声大作,那火星一路吞噬上来,赛巴斯塔却陡然手腕一振,长剑急速射了出去,却是朝着远处地白河愁激射而去!
那火星却随着赛巴斯塔这么一撒剑,立刻就沾上了空中的长剑,瞬间就把一柄满是冰晶的长剑融化!空气之中瞬间就气化掉了,一点渣子都没剩下。
白河愁手里一抄,就把这火星收了回去,看了赛巴斯塔一眼:“嗯,你也要动手么?”
赛巴斯塔眼神里闪过一丝畏惧来,老老实实地躬身,然后道:“父亲常和我提过,您是当世第一强者。我自然不是您的对手。不过我这次出来就是磨砺自己,能遇到您这样地强者,如果不能求教一下,实在也太可惜了……况且……”他顿了一下,道:“看在父亲地份儿上,您总不好意思杀我吧。”
白河愁点了点头,声音不喜不怒:“不错,那你也一起来吧。”
乔乔刚才吃了这么一个亏,不敢再施展什么有形的魔法,却飞快地念动咒语来,一个束缚魔法丢了过去。白河愁轻轻一笑:“我都说了,我不已经站在这空间之外,空间之内的规则,哪里能束缚我。”
说完,看都不看乔乔一眼。
罗德里格斯现在却犹如身负千均重担!
刚才乔乔出手,赛巴斯塔襄助。他却一直就这么站在那儿,分毫不动。只因为他能感觉到,白河愁的一大半注意力,其实已经牢牢锁定了自己。两人之间看似平静,其实罗德里格斯就感觉到自己身子前后左右上下,都已经被对方地气机死死锁定,他甚至能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能量的压力悬浮于上,只要自己丝毫一动,牵动了对方的气机,立刻就是引来对方的雷霆一击!!
罗德里格斯看似站着不同,却其实暗中拼力抵抗!
白河愁的确没有说假话,他没有施展那恐怖绝伦的“斩空虚”,只是用了完全这个空间里的规则的实力来对付自己,但纵然这样,对方地境界也远在罗德里格斯自己之上!原本从前自己用得得心应手的那些规则。此刻却仿佛全部成了自己的束缚一样!
如果说地仔细一些,罗德里格斯现在面对白河愁地状态,就好像当初在政变日广场上。宫廷高手灰衣剑圣面对他罗德里格斯一样的状态!
空间力量规则完全被对方占据了制高点。无论自己怎么动作,都在对方的压制范围内,罗德里格斯感觉到这种憋闷的压力,实在是让自己有些忍不住想吐血。
这么片刻地功夫。他身子上地衣服都已经被汗水浸透。终于按耐不住压力,陡然大喝了一声!
随着一声大喝,罗德里格斯全力施展,身子在原地忽然连连晃动!他这一下,却是把几乎看家的本事都施展出来了,看似他的身子在原地晃动,其实如果把这速度放慢无数倍地话,罗德里格斯已经在这一瞬间。沸腾手打。身子以最颠峰地空间规则。瞬间做了十七八次瞬移地动作!瞬间就已经尝试了从十几个角度去突破。可惜他已经尽力施展,速度快到了极度。可无论他怎么利用空间规则。白河愁的那一缕神念却依然牢牢的锁着他。
罗德里格斯无奈之下。只能选择硬拼一途了。冰霜斗气发挥到了极度之后。空气之中忽然就开始凝结成了点点冰珠!
原来空气之中自然有看不见地水分存在。冰霜斗气发挥到了极度之后,这一片地空间都被他冻结!罗德里格斯身子猛地往前一扑,人在半空就连续闪了三下。硬生生做了三次瞬移。人还没到,凌厉的冰霜斗气已经按在了白河愁地胸口!
当斗气接触到了对方地身子。而且终于是实质接触地时候。罗德里格斯终于心中一定:终究让我打到你了!!
可是下一个瞬间。他地心却沉到了谷底!!
原本罗德里格斯地冰霜斗气已经结结实实的撞在了白河愁的身子上。可时空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住了!罗德里格斯心中无奈。却偏偏清楚地感觉到。对方另有一股力量突入了自己地冰霜斗气之中。然后……就让他看到了这辈子从来没看到过的惊恐地一幕!
自己释放出来地。那一团银色地,灿烂地。威猛地冰霜斗气……凝固结冰了!!
斗气也能结冰???
罗德里格斯几乎就以为自己是产生了幻觉了!
可是就亲眼看见自己地斗气明明贴在了对方地身子上,可却再也无法加上一丝力量往前半分。就那么凝固住了之后……
对方用地也是冰霜斗气。却几乎连空气都被他冻结了,随后居然还有变化!冰霜斗气碰上冰霜斗气之后,明显就是白河愁占了上风了,他的斗气侵入了罗德里格斯地斗气里,就好像一柄冰刀刺入了一个冰块里,左右切割。瞬间把罗德里格斯的斗气催得四分五裂。斗气爆裂之下,罗德里格斯就感觉到自己地手指。指尖的骨骼开始爆裂,然后就仿佛连锁反应一样,一路往上……沸腾文学手打团倾情奉献。
罗德里格斯痛苦的哼了一声。他拼力身子一震,挣脱了对方的束缚,人往后退,可是指尖开始一路到他的手肘,之间肌肤上的无数毛孔里都渗透出了丝丝鲜血来,而肌肉之下地骨骼,却已经在对方地斗气摧残之下,不知道出现了多少损伤!
白河愁却“夷”了一声,看着罗德里格斯成功退后,轻轻道:“不错,你比悦强,当年在我这一招之下,就废掉了他的一只手!你居然能退后,伤而不残,也算是难得。”
说完,他连眼角余光都不闪,随意一抖手指,就化解了赛巴斯塔地一斩,赛巴斯塔在白河愁的手下,斗气立刻就被融解,噗哧一声喷了口血出来。
就这么几个照面的功夫,八级魔法师乔乔惨白,九级骑士赛巴斯塔吐血,圣骑士罗德里格斯受伤。而白河愁坐在那儿,却连屁股都没有离开过椅子!!
杜维站在那儿,他和乔乔不同,他深深知道白河愁地实力,知道以自己的本事,就算出手偷袭,也给不了对方什么伤害。不过他一直冷眼旁观,却仔细寻找机会。他心中原来打的主意是:趁着对方不注意的时候,取出“计都罗喉瞬狱箭”来,给白河愁一下!
靠着那把神器。总能给他点儿麻烦吧!
可看见就这么几个眨眼的功夫。几个高手都惨败退下。自己却连偷袭地机会都没有。杜维不由得心中沮丧。
这白河愁……真地无法匹敌吗?
纵然以后能找来绿袍甘多夫,恐怕……
不过此刻白河愁背对杜维,杜维终究是心中一横。袖子抬起来。第一次出手了!
他第一次出手。施展地还是他地老阴招。瞬间百十个火球就喷发而出。这么近的距离,加上如此密集。当年连绿袍甘多夫都差点被自己阴了。不过白河愁却连头都没有回,那百十个火球到了他的身子周围。忽然就全部凝固在了空气之中!试图引爆火球。
这么密集地距离里。只要引爆了一个,立刻就会产生连锁反应!
可杜维连连催动,可是那些火球却仿佛被什么东西冻结了。杜维惊恐地发现。就连自己催动火球地那一缕魔法感应。在接近了白河愁身子地时候,都被对方的一股古怪地力量屏蔽了!
那些漫天的火球。就好像断线地风筝。控制权已经不在杜维地手里了!
白河愁转过身来看着杜维。笑了笑:“你这一招倒是有趣。是你们魔法师的瞬发魔法吗?嗯。不过这应该不是真正的瞬发,是你用什么古怪地法子模拟出来地吧,似是而非!对付普通人是够用了。不过依然是一个笑话!真正地瞬发魔法。是释放魔法于无形!心念一动,一个魔法就瞬间施展出来!你这样的动作。还是有行迹地。不伦不类而已!如果你真地会瞬发魔法。说不定就能给我制造点儿麻烦啦。”沸————腾————文学会员手打
说完。他不过是轻轻一吹。漫天火球。就一齐熄灭!!
“你还有什么其他地本事。一起施出来吧。”白河愁看着杜维。
杜维叹了口气。心想,瞬狱箭也不用拿出来了。拿出来多半也是没用地。不由得苦笑一声:“你厉害,我不是对手。”
“好。”白河愁点了点头:“我说了给你一次机会。现在机会用完了。既然你认清了事实。这就跟我继续上路吧。”
说完,他终于站了起来,就往外面走。
路过罗德里格斯身边地时候,他却停了一下,低声道:“你的天赋已经超过了你的老师,不过现在你地实力。还不如他。”
罗德里格斯咬牙。正要阻拦,杜维却叹了口气。对他摇了摇头:“罗德里格斯先生,不用再动手了,我跟他去吧。”
顿了一下。他沉声道:“他不是我们能对付地,你会去,找齐了我们的人,再来吧,现在硬拼,不过是白白牺牲罢了。”
罗德里格斯脸色一变,深吸了口气,对杜维点了点头:“是!我这就回去!一定带人来救您!”
杜维心中苦涩,也不多说,跟着白河愁走出了几乎倒塌了一半地旅店,外面街道上早已经乱了,这房子忽然倒了一半,周围不知道围拢了多少看热闹的人,远远的似乎还有当地的治安士兵过来。杜维不想多惹麻烦,省得给这些无辜地普通人带来祸害,干脆就翻身上了马,驱赶开人群,和白河愁一起远去了。
两人出了镇子,继续一路西去,白河愁却知道杜维吩咐了罗德里格斯去找帮手,他反而放慢了速度,缓缓而行。显然是有恃无恐。
杜维心中无奈,心中越发地有些无望了。
遇到这种强悍地存在,什么阴谋诡计,都成了空了。
在这一片刻,杜维心中忽然深深地恨起自己来!明明自己有常人无法企极的奇遇,遇到了最好地明师,学到了最顶尖地绝技,可是自己从来都觉得斗智不斗力,遇到任何危险困难,都全部凭借耍诡计和小聪明来蒙混过关,加上身居高位,渐渐的,修炼也就疏懒荒废了很多。
如果自己早日就勤奋苦修,实力自然不是现在这个样子,那么今天在旅店里,有一个圣骑士帮手地情况下,也不至于面对白河愁,连一拼地机会都没有了!
在杜维的心里,第一次对自己一向地行事风格产生了动摇……
在绝对地实力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不过是笑话而已。
白河愁看着杜维骑在马上,咬牙切齿的样子。只是轻轻一笑:“你地部下去找了帮手。只希望他们下次来地时候,带来地人实力不要太差了!”
杜维心中已经灰心,听了这话,也不过是麻木的扯了扯嘴角。
再一路往西走了一天一夜。这天早上,道路越发地荒凉了。周围放眼看去,尽是荒野。而道路地远处,两片山坡之间。却是一段废弃的城墙!
这地方原本在大陆地历史之上也是赫赫有名的!
两座山坡之间地峡谷。修建的这座城墙。原本是大陆通往西北地一个军事要地,名字叫做“冷泉关”。
只不过后来随着岁月流逝。大运河开发挖掘通了之后,从大陆中部到西北,水路畅通。这陆地上地关卡。就失去了作用了。渐渐地这里被废弃掉。日积月累,城墙荒废倒塌。变做了现在的样子。
此刻远远看去,那废弃地城墙尽显破败。上面满是裂纹和杂草。就连原本的关卡城楼。都已经倒塌了大半了。
两人骑马在路上行走,远远的距离这废弃的关卡还有近千米地时候,白河愁远眺这昔日的雄关。忽然坐在马上轻轻叹了口气。悠悠道:“我记得,草原之上地人,数十年之前和罗兰帝国为敌的时候,就曾经日日想过要挥军东征。沸腾手打。当时草原之上地勇士。每天心中想地都是-踏破冷泉关-!可是现在看来。这冷泉关不用塌破。自己就已经被废弃了。而现在地交通枢纽,却改成了水路。这世界上的事情。变化无穷。谁能知道以后地事情会变成什么样子。”
杜维冷笑一声:“你也有看不透地事情吗!”
白河愁笑了笑,正要说什么。忽然眼神里陡然闪过了一丝森然地寒气。脸色微微一变,脸上露出了一股奇异的表情!居然是自从杜维认识了白河愁之后,他脸上从来没有露出过的严肃!
这样如临大敌的样子。就连当初他和蓝海悦交手地时候。都不曾有过!
白河愁忽然就勒住了马,远远地看着前面地废弃雄关城墙。眼睛里先是一片茫然,随即露出了一股狂热激动地目光来!!
“好!好!好!!”白河愁忽然哈哈大笑,一脸说了三个好之后,深深吸了口气,笑道:“想不到,这大陆上终究还是有真正的强者的!!”
说完,他忽然就跳下了马来,对着前方的雄关方向,正色道:“大雪山巫王白河愁,请阁下出来见面吧!”
杜维一愣,却果然看见那雄关地城墙之下,缓缓地走出了一个人影,那人影看上去极为瘦小,就仿佛是忽然凭空出现一样——其实他一直就这么站在那儿,并没有施展任何地隐身法术,只是却有一种奇异的法子,将一切地生息都完全掩饰了,他站在那儿,就仿佛身子已经和那破败的城墙杂草黄土,融为一体一样!
这样,居然连白河愁这样地强者,到了几百米的距离,才猛然察觉!!
杜维仔细看去,那人一头灰发,一身素色地灰色袍子,袍子上甚至还沾染了不少尘土。他地一张脸庞尽显苍老,皱纹密布,犹如刀刻一样。可仔细看去,那每一条皱纹里,却仿佛都显示出了一种深深的睿智……他的双目看似浑浊,可却偏偏让人一眼看去之后,就几乎要深深陷入他的眼神之中……
这个穿着朴素的老人缓缓走来,让人不自觉的就生出了一种怪异的感觉:
仿佛,这天地之间,就只有他一个人了!!
他的声音分明是沙哑,可让人听了,却不由自主生出了一种悠然的庄重尊崇!
“大雪山巫王陛下,幸好我没有来晚,终于还是在这里见到你了。”这个老人仿佛轻轻叹了口气。
白河愁眯着眼睛,微笑道:“嗯,你来这里等我,不会是就见见我这么简单吧。请问你的身份?”
“我么……”老人叹息之中,仿佛自言自语一样:“我的名字……让我想想,可有好些年没有人喊我名字啦……嗯,我的名字是……圣。伊戈尔。保罗……没错,就是这个了。”
白河愁听了,面无表情。
而杜维听了这个名字,立刻就眼睛瞪圆了!!
罗兰大陆之上,就连白痴都知道一点:纵贯整个大陆,任凭你如何绝世强者,如何权倾天下,可是,能有资格,在名字的前面加上一个“圣”当作前缀的,无论是罗兰帝国法典也好,光明神殿的教典也好,都只写了铁律,只允许一个人有这种资格,有这种权力!
这人就是……
教宗!
光明神殿现任教宗——圣。伊戈尔。保罗十六世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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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章 破画
光明神殿现任教宗保罗十六世陛下,显身于冷泉关前。
他就这么一人而来,身着素袍,挡住了白河愁,这大陆第一强者的去路!
白河愁脸色越发平静,而眼神里的狂热和兴奋,却反而越来越浓厚起来。杜维距离他最近,居然就能感觉到白河愁身上勃发而出的那种让人热血沸腾的战意来!
这怪物实在是恐怖,居然只是自然而发的战意,居然都已经强大到了犹如实质!连站在他身边的杜维,被这战意笼罩,也不由自主的全身兴奋的激动了起来。
“你是神殿之主,我是大雪山之王。大家信仰不同,你在这里拦住我,想来是要和我比试一下了。”白河愁说到这里,看着教宗。
保罗十六世轻轻叹息:“我在神殿之中,听说了你路上伤我教徒的事情。我那审判长虽然有些让我不喜,不过他的实力实在是已经勘比八级魔法师了。我听他们回来描述,仔细想了你的装束,这世界上除了大雪山的来人之外,也实在想不到别人了。巫王陛下,我一副老骨头,可经不起你的折腾。不过这罗兰大陆在神的光芒之下,我身为神在人间的仆人,就不能允许有人亵渎神灵的光芒。可惜我神殿之中人才凋零,除非我亲自赶来,否则的话,连一个能为我分忧的人都没有啦……”
说着,教宗轻轻咳嗽了两声,不住叹气。
两人就此不再说话。而杜维在后面,忽然心里就一沉。一股莫名的强大压力。忽然就笼罩在了身上!他实力不够。在当世两大强者对峙地地方,站得太近,双方虽然都没有针对他,但是各自强大的气势已经隐隐散发出来,在空气之中无形地比拼,而杜维站得太近,受到波及。就感觉到自己虽然是站在地上。可心里地意识,却忽然就仿佛坠如了无边地海洋,周围俱是惊涛骇浪。无数乱流激荡席卷,杜维自己的一偻神念。就好像是海啸之中的一条小舟。随时都有覆灭的危险!
他脸色越发的惨白起来。苦不堪言。不得已只能拼命催动自己的精神力来支撑,忽然就口鼻之中无声无息的流出鲜血来。身子一软。就感觉到眼睛里发黑。脑中隐隐刺疼,居然已经到了极限了!
杜维心中骇然。他知道自己现在绝对不能晕过去!一旦晕过去,自己地精神力就完全失守了。到时候自己地一缕神念不再受到自己的控制,在两大高手的挤压之下,顿时就会被卷入两人对决地风暴之中,就此被切断!纵然自己以后醒来,也会变成一个毫无意识的白痴了!!
杜维心中虽然明白。可任凭冷汗直流。全身内衣都湿透了,可感觉到意识里地精神风暴却越发地汹涌起来。自己地一缕神念越拉越长。隐隐地就有失控的危险!
就在这时候,忽然杜维就感觉到身子一激,一股寒气袭来。立刻全身犹如冻僵了一样,只不过自己地精神力却顿时一松,脑海里那些精神风暴地幻觉顿时消失,一缕清明重新回到心里。
耳朵里就听见白河愁的冷笑声:“不知死活地小子。我和教宗的试探对比,也是你现在地境界能窥探的?老老实实的待着,不要再试图用你那点可怜的精神力来窥探我们的战斗了。”
说完。杜维就感觉到身子离开了地面,飘飘荡荡就飞了出去。人在半空,忽然就感觉到心中异常烦闷恶心。张嘴吐了口血出来,却顿时感到胸中一阵轻松,对精神力地掌控,终于全部回到了自己地手里了!
他知道是白河愁在自己即将崩溃的边缘,拉回了自己,心中不由得对这个凶人生出了一丝感激来。白河愁地声音却再次传来:“你不用谢我,你如果死不死我不关心,我关心地是我那头宠物!你如果死了,那和你签了灵魂七月的宠物也就死了。”
杜维落在地上的时候,已经飞出了百米之外,一屁股坐在地上之后,只觉得身子酸软,一丝力气都没有了。
刚才虽然只是那么片刻之间,杜维却知道自己在鬼门关前不知道走了几个来回。两大强者暗中用精神力互相试探对方,无形地比平,就好比两头怪兽互相撞击,自己一只小小蚂蚁夹在中间,一个不留神,就是粉身碎骨了!
白河愁一手把杜维远远的送到了后面,这才转头看着远处的教宗,冷笑道:“好一个教宗陛下。这个小子也是你们罗兰人的公爵,你刚才出手地时候,就丝毫不怕杀了他吗?”
保罗十六世淡淡一笑:“面对巫王陛下,我如果留了一分的手,恐怕就完了。”
“哼。”白河愁冷哼一声,然后迈出左脚,就往前踏了一步……
就这一步踏出,顿时,异像顿生!!
教宗叹了口气,口中念道:“神说,我允许黑暗的存在,但是黑暗将永远不得凌驾于光明之上,否则,必招来我地净化……”
他这一句话似乎是低声自语一样,可偏偏一字一字,落在杜维的耳朵里,犹如重锤!到了最后,居然仿佛是一字千均,一股无形地声浪席卷而来!
白河愁和教宗之间距离原本不过区区两百米左右,此刻这两百米的路上,忽然肉眼就能看到一道一道怪异地声浪扑面而来,就好似大海狂涛!!
白河愁面色凝重,却双手负在身后,一步一步往前走去!
教宗的这一句话,每一字之中都蕴涵了极强的圣力,化作十几道声浪狂涛,在两人之间这两百米的道路上彭湃。白河愁更是极强,他也不出手抵挡,就纯粹这么一步迈入了这声浪之中。眼看第一波声浪狠狠的撞在他的身上,白河愁全身地白色袍子顿时鼓胀起来。随后就听见嗤嗤几声……
几缕银色的光芒在白河愁地身边周围空气之中陡然闪现出来。这几偻银光犹如皎洁月光一样清寒。却锐利无匹,那第一波声浪,在距离白河愁身子还有咫尺地时候,立刻就被这几丝锐利地银光切割成了碎片!
白河愁一步踏出,就绝不停顿!教宗用咒语划出的十几道声浪扑面而来,前赴后继,白河愁却站在狂涛之中。身子周围的那几缕银光,正是他用锐利无匹的冰霜斗气!沸————腾————文学会员手打
只是越到后面。声浪的呼啸越猛烈,白河愁压力渐渐增大,步伐就渐渐缓慢下来。可是任凭他如何缓慢,却始终一步一步走向教宗。绝没有停顿!
教宗脸色凝重,忽然就遥遥对着白河愁伸出手指这么一点。口中吟唱教典里的精义句子。缓缓喝道:“若是朝拜我。将见我怜悯。若是蔑视我。将遭我惩罚!”
这么手指一点。无声无息之中,两人中间这段距离里。空间陡然扭曲起来,原本是空旷平坦的荒野。不过百多米地距离。忽然就产生了异变!两人之间的距离陡然无限延长起来,周围地荒野也顿时全部不见了,除了脚下的道路之外。其余的地方。全部变成了一片虚空的空间!!
眼看白河愁和教宗之间就已经只剩下百米地距离了。可教宗这法术施展出来,顿时道路似乎无限延长。变得遥不可及!
这法术才是神术里真正的绝招!教宗以他圣阶地无上法力。改变了时空里地规则。使得这短短地百米之遥,就变得犹如天渊!!
白河愁停下了脚步。站在这中间,看着前面地教宗。忽然皱起眉来,往前走了几步。这次却毫无任何阻碍了。只不过白河愁快走了几步。抬头看去,那教宗依然丝毫是站在那儿。两人地距离丝毫没有被拉近!
白河愁忽然又目光一闪动,却不进反退,连连退后了十七八步。再抬头看他教宗,依然两人的距离似乎还是没丝毫改变,也没有被拉远。
白河愁终于笑了笑:“有趣有趣,想不到今天我又遇到了你这位圣阶,对规则地领悟,又有不同!”
教宗的这个法术,正是利用空间规则做了窜改,使得在两人之间地这段距离里,白河愁无论是前进还是后退,都无法改变两人之间地距离分毫!!别人一步迈过,大约都是半米左右,可保罗十六世修改了这时空规则之后,任凭白河愁如何迈步,如何前进或者后退,却就被束缚在了原地!他前进或者后退,在这空间里,都根本是原地踏步!
这不是什么低级的障眼法,更不是利用什么幻觉来迷惑人的勾当,而是真真正正地改变了这时空地规则!!
杜维坐在远处,看着两人斗法,心中忽然也有所触动。
他仔细想起了自己已经看到了几场圣阶强者对决地差别。步入了圣阶,力量就再也不局限于普通境界了,圣阶强者,不再局限于追求力量的大小强弱。已经从追求“量”而上升到了追求“质”!
规则,才是圣阶强者强于普通人地根本所在!
在现在看来,杜维见到地几个和白河愁对手地圣阶强者之中。
罗德里格斯的擅长是他领悟了空间地规则,并且可以充分利用到丝丝毫毫!使得他在面对普通对手的时候,以对空间力量规则地领悟,立于不败之地。所以,罗德里格斯的圣阶,是建立在“利用”规则!
而教宗,看来则比罗德里格斯要高了一个层面了,他不仅参悟了规则,甚至可以对空间规则做出窜改!比如这改变两人之间地时空规则,使得白河愁被束缚在当中,无法前进后后退一步……如果白河愁无法破解地话,就算他在里面前进跑上一百年,也绝对别想走到教宗地面前!
所以,教宗的圣阶力量,是建立在“修改”规则上!
那么白河愁呢……
刚想到这里,忽然就听见场中白河愁传来一声轻笑。
他不再做徒劳地前进或者后退,而是眯气了眼睛来,仔细的用心感受着什么,终于叹了口气,用一种由衷的称赞地语气道:“别出心裁!别出心裁!教宗陛下,你今天可真让我很惊喜啊。”
教宗微微颔首,苍老的脸庞上颇有几分疲惫,枯瘦的手臂,举得似乎也有些吃力,就连那一根遥遥点向白河愁的手指,似乎指尖也在微微颤抖。不过听了白河愁的他,他也是温和一笑:“巫王陛下客气了,我只怕竭尽全力,也不是您的对手呢。”
白河愁沉思了会儿,道:“你既然没让我失望,我又怎么能让你失望呢?”
虽然,他哈哈一笑:“你能改变规则,的确实力让我惊叹……不过可惜,你依然还是……”
说到这里,他仿佛顿了顿,然后低声继续说了下去:
“……画!中!人!”
骤然之间,千道万道银光从白河愁周身激荡射了出来,犹如银蛇乱舞一半!原本他身子周围的那些虚空混沌,在这万道冰霜斗气的疾射之中,瞬间就被破开了无数个细微的口子来!那虚空一旦破碎,顿时惹得空间之中气流风暴涌起来!
白河愁立在那风暴之中,面露微笑,忽然就高高举起自己的右手来,随着他一声低吟……
“不过是一幅画而已!”
呼啸声之中,一道亮的刺眼的寒光从他手掌之下迸发而出,光芒耀眼之极,那凌厉的斗气,仿佛可以摧残任何抵挡在前面的事物,直扫向大地,犹如天降寒雪,无边无际!
没有天动地摇,没有飞砂走石,可是就这一匹无敌的冰霜斗气斩落之后,保罗十六世竭力扭转的这个空间的规则……
不,是整个空间,在这斗气之下,被一分为二!
白河愁轻轻往前迈了一小步,就从这被斩开的空间裂缝里走了出来,顿时周围一切幻想消失,什么虚空混沌,都化为了乌有!
再看去,那天依然是天,地依然是地,路依然是路!
而保罗十六世,就在十步之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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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一章 风云乱!
北方,冰封森林。
冰雪漫天之中,又正是冬天,今年冰封森林的风雪格外的苦人。
那林子里的雪地,偶尔一脚踩上,就几乎直接没到了大腿根部。
拜因里希带着他的三十名雪狼佣兵,在林子里缓缓的前进着。纵然每个佣兵都已经在脚底板上绑上了两块宽宽薄薄的木板,以便在雪地里行走。可这样见鬼的天气里,就连那些魔兽仿佛都经受不住这样的严寒,很少出来活动了。
整整九天时间,居然都没有什么收获。这次的猎捕,让拜因里希团长心中极为不满意,此外,看着今天这怪异的天气,也让拜因里希的心里生出了一股隐隐的不安来。
再次来到了冰封森林里大圆湖的南岸了。命令手下的佣兵们扎营之后,拜因里希独自坐在湖畔的一块冰岩之上,静静的远眺着大圆湖的北方……
回想起当年,和郁金香公爵大人在这林子里初遇到,大家在这大圆湖边露宿的时候,还经历了一场危险的变故。也就是那次之后,雪狼佣兵团才和郁金香公爵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而那位郁金香公爵……
拜因里希心中不由得生出了一股敬义来。那个神奇的年轻人,他居然能到了大圆湖地北边去……
身为雪狼佣兵团的团长。拜因里希身体里流淌地都是冒险地血液!他这一生之中最大的愿望,就是有朝一日能走到大圆湖的北方去看看。
身为冒险者。如果安静地老死在床上。那简直就是耻辱!一个冒险者的最好地宿命,就是死在一生之中最后一次冒险地征途之上!
拜因里希不禁出了会儿神,然后又回头看了看佣兵小伙子们的工作。他轻轻叹了口气。
可惜……自己还要带领这些兄弟同伴们继续打拼。如果他只是孑然一生,毫无牵挂的话。那么他早就带着剑和行囊。一路北去了。可现在……雪狼佣兵团,却不能缺少一个经验丰富并且威望出众的领袖。
距离杜维上次和雪狼佣兵们在冰封森林相遇,已经过去了两年。这两年里,雪狼佣兵里换了不少新面孔,有一些勇敢的冒险者。死在了征途之上。拜因里希甚至能清楚地记得每一个被他自己亲手埋葬地部下的脸孔。而有一些老人,则因为身体渐渐衰老。无法继续进行佣兵生涯而退出了这个行列——比如,那个曾经受到大家爱戴地老伙夫。独眼龙。在三个月之前。就已经去了西北德萨行省,郁金香公爵的部下,得了一个悠闲地工作。安心养老了。
岁月摧人……自己却还要肩负这佣兵团那么多兄弟地命运。这担子压在自己身上。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有机会去完成属于自己的冒险之梦……
他这里想的出神,后面岸边地空地上。小伙子们已经扫开了积雪。还升起了火堆来……
正是一片热火朝天地场面,可就在这时候……
陡然之间。拜因里希就感觉到脑子里忽然就是一片眩晕!
随即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见仿佛周围四面八方同时传来嗡嗡地轰鸣声!那声音好似雷鸣。可偏偏这雷声却并不是从天而降!
下一个瞬间。大地猛然剧烈地颤抖了起来,拜因里希一个踉跄就从这块冰岩之上掉了下来。落在雪地里,就感觉到身子下面,整个大地都在颤抖。撕裂!
轰鸣声连绵不绝。所有人都站立不稳,东倒西歪。随后就听见吱吱咔咔的声音,周围湖边地那些树木。有些也在这地震之中轰然断裂。齐根倒塌!更有地在颤抖之中。连根拔起!
湖面之上的冰层也是发出了爆裂地声音,冰屑纷飞。那厚实的冰层也轰然倒塌!!
这剧烈地晃动之中,拜因里希只觉得一颗心在狂跳,恨不得大声叫喊出来。可偏偏仿佛被扼住了喉咙一样,半点声音也是发不出来!
过了良久,仿佛是经过了一个世界毁灭一般地时间之后,这剧烈的震动才终于平息,那些雪狼佣兵们大多数都伏在地上,人人都是面无人色,帐篷早已经全部倒塌,就连雪地之上,地面振荡之后,出现了数道深深地裂缝来!!那每一道裂缝都似乎身不见地,下面也不知道是多深的冰岩缝隙!
幸运的是,却没有一个雪狼佣兵掉进去。
拜因里希勉强爬了起来,吃惊地看着四周,张嘴吐掉了落在口中地冰雪,神色紧张,大声叫道:“有人受伤吗!活着的人都叫一声!”
佣兵们纷纷开口回应,拜因里希仔细数了数人,发现没有什么损伤,心里才安了大半。
只是这天地忽然发威,这样地动静,这样的奇异场面,对这个世界地人来说当但是心中畏惧地。就连勇敢地雪狼佣兵们,在这天地面前,也是心中惴惴。他们纵然敢面对最凶猛的魔兽,可是面对天地地未测之威,也还是怕的。
惊魂未定,大家才站立起来,手势残局,说起刚才这奇怪的事情,就连经验丰富地拜因里希团长也说不出什么门道来。七手八脚的重新扎了帐篷之后,拜因里希团长脸色阴沉,做出了决定:“咱们在这里只住一个晚上,明天一早就立刻回去了!”
手下有人就叫道:“团长,这次大家出来,辛苦了这么多天,却什么收获都没有,这么回去,也太让人窝囊了。”
拜因里希一脸坚决:“不,我已经决定了!这次出来。一路上我总觉得事情邪门得很!就算是冬天,那些魔兽也不会凭空都消失了。一头都找不到!更何况。刚才得场面大家都看到了,鬼才知道是怎么回事。为了大家得安全,宁可空手而回!”
他是团长。既然做出了决定,大家也就不说什么。
众人一起努力。重新生火。准备吃食,可不到片刻之后,忽然,拜因里希陡然站了起来,一脸惊恐地看着北方……
这大圆湖的北方。就听见远处呜呜咽咽,不知道传来多少魔兽呼号吼叫地声音!尖锐刺耳,粗吼振荡。还夹杂了大地地轰鸣,也不知道有多少东西急速奔跑而来……
就听见身后一个坐在大树上负责警惕远方的佣兵指着北方。气急败坏地对着拜因里希大声叫道:“团长!快!快!快看!!!”
拜因里希飞速的跑了过去,跳上了一块岩石往北看去。这一看,不由得脸色瞬间惨白如雪。再也没有一丝血色!!
那北方,沿着大圆湖的湖畔地雪地,远处地平线之上泛起滚滚雪尘,后面则是密密麻麻,不知道有数百上千头魔兽呼啸奔走而来!!!!
什么冰雪巨熊,大地巨熊。冰雪魔狼。雪岩毒鼠。邪面蜘蛛,冰系地龙……等等等等。大的大,小的小,可是却一股脑而冲了过来。奔走之中,形成了一股洪流一样。朝着这里飞快的奔驰而来!奔驰之中,更有不少魔兽互相践踏碰撞。可是却速度却丝毫不慢……
这些魔兽都不是普通的野兽,奔跑起来声势更是惊人,尤其是居然还有一些罕见的大型魔兽,比如那邪面蜘蛛,通常都是生存在地下,可居然也在地面奔跑而来。
眼看这股洪流逼近,众多佣兵人人都是面无人色,更有人已经脑子一片茫然,呆在了那儿。
拜因里希团长看了也是心中顿时一片空白……
这么多魔兽朝着自己这区区几十个人重来……以雪狼佣兵团的本事,面对一两头中级魔兽,或许还有机会赢。可……可面对这么成百上千地魔兽洪流奔来,别说打了,一个照面就会被这洪流吞噬掉!
此刻他心中陡然就丧失了一切希望,原本还想高声呼喝手下拿起武器防御,可现在看来,连这喊话都省略了。
“大家……大家……”拜因里希咬牙大声喝道:“大家快快围拢在一起,就地找高处躲避……快上树吧!”
那魔兽的洪流片刻就到了眼前,众多佣兵在这洪流之中固然是心中惊骇绝望,可经验丰富地拜因里希,却忽然心里一跳,发现了一个细微之处!
自己这些人在害怕。可这些魔兽,却仿佛更加惊恐慌张!这么多种类各异的魔兽奔走在一起,甚至有不少互相之间都是天敌地关系,此刻也都毫不顾及了,只是奔走之中偶尔冲撞,也毫不冲突,显得仿佛更加比自己这些人类惊慌十倍!
犹如一道洪流穿过面前,当魔兽洪流到了眼前,拜因里希不由得闭上了眼睛,明知道无可抗衡,他也就失去了最后一丝指望。
耳边就听见咆哮声不绝,那些魔兽飞的飞,跑地跑,爬的爬,跳得跳,拥拥挤挤,碰碰撞撞,仿佛受惊了地羊群一样,飞也似的朝着林子的南方一路奔命去了,它们逃得匆忙,却仿佛对这几十个佣兵,毫无任何兴趣,连看都不看这些惊恐的人类,就一头朝着南方奔走而去……
等拜因里希团长睁开眼睛的时候,魔兽洪流早已经南去了,他此刻全身冷汗,被寒风一吹,身子不由得颤抖起来,可是看着完好无损的自己,却又生出一股劫后余生来。
这诡异地场面,在每个佣兵地心头都留下一生难忘地痕迹!面对这样的千百头魔兽洪流,几十名雪狼佣兵,居然没有死一个人,只是有几个倒霉地家伙跳到树上躲避,却被奔走的魔兽撞倒了大树,人掉在地上摔了个轻伤而已。除此之外,那些魔兽对这些人类就连半点兴趣都没有。沸腾文学手打团倾情奉献。
拜因里希看着北方,深深吸了口气……
北方……北方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情!!
就在杜维还在白河愁跟教宗两大强者对决的当场发愁地时候,我们地小公爵心里还盘算着,这世界上能正面抗衡白河愁这变态狂人地。恐怕也只有那头老龙王了。
而就在此刻。遥远的北方,越过冰封森林和遗忘地冰原。在那极北地罪恶之地,神山之下……却又是另外一个场面了!!
上百条巨龙张开双翼,盘旋在天空之上。这些大型的高等生物,口中发出了愤怒而茫然地吼叫!
而神山……
不!
因为,这里,已经没有什么“神山”了!
原本犹如一柄利剑一样,直插天空的,那座神灵降下的绝峰,此刻。却已经大半倒塌,只剩下了一小截断峰!
地面之上。无数大大小小的铁岩密布,放眼看去。尽是一片疮痍!而那冰原之上,大地裂纹密布。不知道出现了多少裂缝鸿沟……
这数百头巨龙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因为就在刚才不久之前,大地忽然猛烈的振荡起来。那振荡的力道之强,片刻之后,山崩地裂!随即,栖息在神山里的巨龙纷纷飞离了他们地巢穴,然后在天空之中,龙族们无奈而看着。他们的巢穴……神山。轰然倒塌!!
上百头巨龙都在天空哀嚎。这声音凄厉,更带着一种歇斯底里。
而天空之中。一头体积最为硕大的黄金色地巨龙,静静的浮在天空,一双龙目死死地盯着脚下已经不存在的神山!
龙族族长。它地身据呈现出一种堪称完美地黄金色来,可是此刻。它的内心只有愤怒!
神山!神山怎么会倒塌!
难道……神灵已经抛弃了骄傲的龙族了?!
族人都在天空之上哀嚎……因为,龙族不仅仅失去的是它们的巢穴神山!它们遭受了一个几乎灭顶的巨大灾难!
就在刚才地瞬间山崩地裂的灾难之中。神山里,龙族地巢穴之中,就有一个专门存放龙族龙蛋地地方!
随着这神山的崩塌,巨龙大多都逃离了巢穴,可是那二十多枚龙蛋……却全部没有能救出来!随着山峰地崩塌,都被埋在了废墟之下!!!
龙族的强大,和它们的繁殖力却恰好成了一个绝对地反比!龙族低下地繁殖力,使得每一枚龙蛋,都是极为宝贵的!可今天这灭顶之灾,却使得龙族地后裔就此断绝!
就算现在龙族重新寻找地方栖息繁殖,要想在弄出这么多龙蛋来繁衍后代……没有个百十年地时间。别想恢复元气!
“这到底……这到底……”龙族族长口中喃喃自语。满腔的怒火,终于化为了一声怒吼,它昂着长长地脖子,仰面对着天空。发出了一声怒吼:“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族长!!!”
前方一条黑色地成年巨龙飞了过来,族长认得。这是族里负责境界地一头成年黑龙。老龙眼神里满是焦躁:“怎么了!”
“北方……北方……”这头黑龙低声吼叫着。声音里居然隐隐地有些仓惶!
混帐!伟大地龙族,骄傲地龙族。怎么能露出如此的胆怯!北方!北方怎么了!就算那些该死地罪民现在来犯,难道骄傲的龙族就怕了吗!!
龙族族长一声低吟。龙吟声音传遍天空,顿时。得到它召唤的所有地龙族战士都盘旋而来。聚集在了它们领袖地身后。
“族长……北方……它们,来了!!”
神山以北。原本冰原之上,满地都是尖锐地凌汛岩石。犹如密密麻麻的倒刺一样密集地分布在冰原之上,这些扎根在地上地倒刺尖锐的岩石,密密麻麻,千年以来,也正是龙族神山以北,面对罪民地一个天然地屏障。
可现在……
连那雄威地神山都倒塌了!在刚才那大地地剧烈振荡之下,这冰原之上原本视为屏障地嶙峋倒刺,大半都已经断裂崩塌!
而再往北……
天地之间地地平线之上,隐然地出现了那么一线黑压压地长线……
那黑黑地一线渐渐又远而近。黑压压地,密密麻麻,也不知道是多少身影汇聚在了一起!
天空之上,星星点点。却更有无数密密麻麻的轻盈的身影飞了过来。
地面之上。那黑线近了之后。终于看清了!放眼看去。黑压压地阵列。无边无际。一眼都看不到边!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
十万?
百万?
或者更多??
咚!!
咚咚!!
咚咚咚!!!
一阵沉闷地战鼓从北边传来。一个个方阵渐渐加快地速度朝着这里靠了过来!
龙族族长金色地双瞳看去,就看见在最前面。大约有十几个身高足足有七八米,体积丝毫不逊色于成年巨龙地巨大地怪兽。一身棕色泛金地皮毛。全身肌肉虬结,伟岸地身体里。不知道蕴藏了多少爆炸一样地力量!沸腾手打。这十几个怪物站成一排。迈动着它们巨大地脚掌,每个怪物的身前都用粗大地树皮绳索。挂着一面犹如一栋房子般大小地巨鼓!!一面奋力地敲着。这些怪物迈步前进。口中发出嗷嗷地吼叫。那粗大地鼻孔里喷着白气。血红地眼珠里满是狰狞和战意!!!
比蒙!!
那些改死地罪民里。兽人族饲养地比蒙巨兽?!
龙族族长地心立刻沉了下去……
什么时候?什么时候这些该死地罪民兽人。已经可以重新饲养出比蒙巨兽了?!在以往历次罪民侵犯地时候。它们从来没有出动过这种强悍地战争怪物!
一头成年地比蒙,无论是力量和凶悍,都足以媲美一头成年地龙了!这种顶级地怪物,不是听说早已经绝种了吗?!
而那漫天黑压压的影子。飞舞而来……
每个小小地身影都那么轻盈。身后一对薄薄地双翼震动。每个身影比寻常地人类都要略微娇小了几分,它们拥有俊美地容颜。身上是用金银树地叶子编制成地铠甲,还带了各种精美的镂空花纹。
可是这些小精灵一样的东西。它们却绝对不是好惹地!因为它们每个人身后都背着一柄小巧地弓箭!
和罪民抗衡了不知道千万年地龙族才知道。那些看似美丽地小巧弓箭。却其实是可怕的掠夺生命地武器!
“精灵族……”龙族族长喃喃道:“不对……不对!这不可能地!”
精灵族地繁殖力之低,和龙族都有一拼了!可是看着这漫天飞来地精灵。数量恐怕地有数万!!
它们……它们怎么可能有这么多数量?!
以往罪民入侵。最多不过能来上数百精灵。就已经是极为难得了
还有那黑压压的。一眼都看不到边际地大军……
罪民……罪民怎么可能拥有这么庞大的军队?!!
远远地。大约在距离龙族领地还有千米之遥地时候。黑压压地,犹如乌云一般的罪民的大军忽然就停住了脚步!
那站在前列的兽人族地大军。那些牛人,马人,虎人。熊人。狼人,一个个面色狰狞,龇牙咧嘴,手里各种武器。刀剑,狼牙棒等等。在空中挥舞着。一起发出了呐喊!
数十万人的呐喊声。顿时声势冲天!
太多了……太多了……实在太多了……
龙族族长心中越发地绝然!
罪民……这些罪民,怎么可能能出动这么庞大的力量?它们怎么可能拥有这么多人口?!!
龙族族长回头看了看飞在自己身后的龙族战士……一共就只有那么不到两百头成年地龙战士!
尽管心中充满了疑惑。充满了不信,充满了不可思议。可龙族族长,在这一刻。没有辜负它们“最强生物”地荣誉。
“我的孩子们。这会是我们遇到了最残酷地一场战争。”龙族族长缓缓地声音。异常低沉:“告诉我,你们怕么?”
两百条巨龙同时昂首咆哮起来。一时间,这龙啸之声。居然隐隐的盖过了远处地那些罪民军团!
“很好,只要有我们龙族在这里。”龙族族长骄傲地昂着头:“就不能有一个罪恶的足迹,越过神山!因为,这是我们龙族地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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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二章 三巨头
那崩塌的神山就在眼前,从前在眼中犹如一座永远不可逾越的屏障——而现在,却只不过变成了一堆废墟而已!那曾经埋葬了不知道多少自己族内先辈勇士的地方……
今天,一定要让它变成埋葬这些大蜥蜴的坟墓!!
这些被放逐的种族,黑压压如潮水一般的阵列之中,无数兽人张牙舞爪的呼喝吼叫着,刺骨的寒风,却吹不冷它们滔天的战意!
比蒙巨兽重新擂响了战鼓,那咚咚咚咚的声音,犹如催命符一样。随着鼓声响起,站在阵列最前方的数万兽人开始发出了整齐的“吼吼”的声音。这极富节奏的吼叫声,犹如万兽齐嚎,直让人听了,心中发寒。
龙族族长和这些入侵的罪民打了一辈子了,对于它们的战斗习惯当然早已经很是熟悉,听见这整齐的吼叫声,就知道兽人的进攻迫在眉睫。这些半兽族的东西,每次发动攻势之前,却都要仿佛野兽这样嚎叫上半天,哼……
片刻之后,兽人的大军开始缓缓移动起来。站在最前排的,第一波就足足有上万的兽人,缓缓迈出了脚步。
这些兽人种族各异,张牙舞爪,粗壮的身子,就好像是一个噩梦一样。它们的身上套着各种各样样式不同的铠甲,有新有旧,甚至还有不少铠甲,也不知道是经过了多少岁月了,已经腐蚀生锈。让人实在对它的防御作用产生怀疑。就这样斑驳杂乱的装备,穿着这些野兽一样的家伙地身上,却是足够用了。
而它们的武器,更是千奇百怪。很少有什么精良的刀剑。大部分的兽人使用地武器,却都是一些长满了尖锐倒刺的粗壮木棍,而一些门板大小的巨木盾牌,如果是人类的话。恐怕得要两三个士兵合力才能举起来,可这些怪兽一样地兽人,却只是用那粗壮的手臂轻轻一提,就举在了身前。
上万的兽人开始缓缓前进,它们开始的动作并不快,只是大步大步的缓缓小跑……
冰原之上,它们踏碎了地上那些碎石,踏过了它们祖祖辈辈都不曾跨越的禁地……
终于。在距离龙族只有不到三百米的时候,这些兽人陡然发出了一阵呐喊,加快了脚步,举起武器,每张脸上都是扭曲的狰狞,呼吼着,狂奔而来!
龙族族长地眼神里有些轻蔑……都几千年了,这些家伙的习惯还是从来不改!哼!
它高高昂起了脑袋。然后长啸了一声!
随着这位族长的下令,它身后就有一条体积粗壮的黑龙张开双翼朝着地面俯冲了下去,这条巨大的黑龙,正是龙族神山里的那位“第一智者”当初被杜维戏耍的那头。不过它的实力却绝不容辱没。强大地肉身力量。使得它的武技稳居龙族族内的前三。身为神山的龙族地侍卫长。它领命第一个俯冲而来,身后立刻就有数十条黑龙呼啸着跟了上来……
几十条黑龙。瞬间就在天空之中呈现出了雁翅形状排开,朝着地面冲锋地兽人大军俯冲了下去。
漫天都回荡着龙啸,这几十条黑龙全力地怒吼,形成的一股强烈地威压气势,正是龙族面对任何敌人的时候,具有的天生优势:龙威!
任何生物,在面对龙族的时候,都会因为生物种族等级上的差别,无法避免的,本能的对这种高等生物产生一种天然的畏惧。此刻天空数十条黑龙一起冲了下来,犹如一大块乌云压顶,那龙威又何止狂涨了百倍?
亮的龙啸传来,带着无尽的威势压迫,那奔跑在前面的兽人,被这气势一阻,顿时原本汹涌的战意就扫去了大半。这并不是它们不勇敢,而是生物法则之下,无法抵抗的一种本能的恐惧!
冲锋的速度顿时就被阻了一下,那黑龙侍卫长已经带着数十条龙急速直下来,长长的尾翼在兽人冲锋的最前列扫过,随后它张开大口,一股黑色的气焰从口腔里喷了出来!
这正是龙族的吐息!数十条黑龙喷发出的吐息,漫天的黑色气焰,席卷而下,顿时就听见惨呼声传来,跑在最前列的兽人,身子陷吐息的狂流之中,不少兽人身上顿时就被烧得全身焦黑,倒在地上滚了几滚,立刻就没了声息。剩下的那些兽人虽然不乏勇气,但是龙族拥有制空权,盘旋在天上,数十条黑龙不是的压下高度来,吐息一片一片的喷薄而下,让这些兽人如何抵挡?
纵然有一些特别凶悍的,拼命之下,就把手里的武器往天空砸了上去,可对于肉体极为强悍的龙族来说,又哪里能带来什么伤害?
龙威,加上出色的战斗技能,使得兽人的第一波攻击顿时崩溃。那些被龙息烧得哇哇大叫的兽人,有些就早丢掉了武器,掉头就往本方跑了回去,而盘旋的黑龙在天空划过,偶尔一伸抓起,离开就抓起一个兽人来,在半空之中,轻轻撕裂!
鲜血和内脏喷洒下来,上万人乱哄哄撞成一团,那几十条黑龙却仿佛对这种场面非常有经验,居然自动就分成了几个方向,四面八方来回盘旋,不停的喷出吐息来。
在地面上的兽人看来,就惨了很多,仿佛四面八方都是龙族龙息火焰,无论往哪里冲都是死路一条……
不过毕竟兽人的第一波攻击有上万的数量,几十条黑龙纵然再怎么努力,却只能让它们阵势大乱,要想灭了它们,谈何容易?
终究一阵吐息之后,过量的喷吐龙息,让不少黑龙疲惫不堪,纷
双翼飞上了天空。而地面上早已经是焦黑一片!不龙,很有耐心的猎杀着跑出了阵列的兽人,一把抓起来。或者一口叼起到了天空,在远远的丢下,往往就是带着一连串地惨叫……
剩下的兽人虽然也有一些极具勇气的,试图急袭往前冲去。可惜所有的兽人大半都乱了套了。这些兽人虽然个体相对强大,但是作战起来却全凭借一股勇气猛冲,等乱了之后,勇气丧失。却也是败得比谁都快。眼看大家身陷火焰之内,顿时就感觉到不妙,加上龙威地天然压力之下。不少人已经调头往回跑了。
龙族族长在远处天空之上看在这一切,冷冷一笑:“哼,这些罪名,还是老一套而已!就算它们人再多一些。又有什么关系。”
那远处,罪民地大军之中,却有几束失望的目光。看着战场之上的屠杀。
“各位,看来我们还是要听那个家伙的话才行。”
一个身高足足有三米开外地巨型怪物,瓮声瓮气地叹息。即使它叹息的时候,声音也仿佛好像闷雷一样。这个怪物一个硕大的脑袋上,额鼻子前却生了一个犄角,全身粗厚地角质皮,无论是腰身还有手臂大腿,都仿佛岩石一样的粗壮。看它的样子。却仿佛是三分象人,七分象犀牛!
而它的身边不远,一个体积略微比它小了那么一圈地家伙,发出了一声愤怒的咆哮。那声音犹如虎啸一样。而它的样子。也十足就是一只人力地老虎,只是四肢比例却更接近人类。雄威的身躯里,仿佛蕴涵着无穷的力量。而它地一身皮毛,更是呈现出淡淡的金色来,一个虎头之上,额头上正是“王”形状的纹路,虎目里泛着绿色的凶光,身上穿着一套黑色铁甲,只怕没有一百公斤重!而两只虎爪上,各抓了一个巨型的大锤,这个虎人听了犀牛人的话之后,不甘地吼叫了一声:“岩石!难道我们兽人,一定要听那些傲慢地精灵的话吗!见鬼,我看见那些家伙,心里就讨厌!那些小东西它们都是婊子养的,只要我们对它们一低头,今后它们就会把我们兽人当成奴隶来驱使!这个气,我可忍不了!我们兽人身体比它们强壮十倍,力气被它们大一百倍,为什么要听它们的话!”
犀牛人岩石用力拍了拍这老虎地肩膀,瓮声瓮气地回答:“我也讨厌那些家伙,又是是那个人!可是,我亲爱地铜虎,我们不得不暂时向它们屈服……你知道的,在离开罗兰大陆之后,我们兽人族损失惨重,空中地种族损失殆尽,现在只有那些鹰人能飞,可是鹰人部落现在人口太过稀少,没有办法在天上和龙族抗衡。刚才你的看见了,我们的勇士虽然勇猛,但是我们只有一双脚,却没有翅膀!”
说完之后,岩石的眼睛又往旁边瞟了一下,语气里冷了下来:“你的意思呢?多米内斯?”
这个被它叫做多米内斯的家伙,却远远的在距离两人五六米之外,和这两个巨型怪物不同的是,这个兽人的身体却小了很多,不过它此刻却骑在自己的坐骑之上,就看见它胯下的坐骑,身躯足足有两米长,全身黑色的鬃毛,伏在那儿,却不安分的又抓又咬,两只前爪在地上刨来刨去,尖尖长长的嘴巴里,露出獠牙来……这坐骑,却是一匹巨狼!
而骑在狼上的多米内斯,身躯强壮,宽肩窄腰,极富力量感,而它的身上铠甲,比那些乱七八糟的兽人要显得精良了很多,一身整齐的黑色铠甲,甚至脑袋上还戴了一个狼头形状的头盔。
听了岩石的问话,多米内斯回过脑袋来,满是长毛的脸上,一对眼睛里泛出绿油油的光芒,却正是一个狼人!
“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多米内斯的声音嘶哑,可是冰冷的语气里,却丝毫无法掩饰那种嗜血的味道:“你们只有两条腿,那也是你们的事情。我们骄傲的狼骑勇士,不会听命于那些骄傲的精灵,除了我之外,谁也别想指挥我的狼骑!”
说完,它用力拍了一下胯下的巨狼,那巨狼立刻昂起脑袋来,目露凶光,四处看了一眼,然后缓缓的驮着它的主人离开了。
“哼……别管这个家伙。”铜虎看着多米内斯离开的背影,目光阴沉:“这些可恶的狼人,就是仗着数量多而已。”
岩石点了点头:“好在多米内斯这个家伙虽然讨厌,但是头脑还算明白,只要那些精灵不主动惹怒它,它也不会反对的。”
那个狼人首领多米内斯骑着巨狼离开之后,远远的走过了阵列,到了罪名大军最最左侧的一方,这里却正是一个天然的坑地,它催动胯下的巨狼,忽然一跃,就跳上了一座三米多高的岩石之上,多米内斯露出尖锐的獠牙,然后拔出了自己的长刀,指着天空,高声呼喝道:“狼骑勇士们!战斗的时候就要到了!!”
嗷呜~~~~
顿时下面引来一片狼嚎!只见这个坑地之后,密密麻麻的,也不知道趴了多少巨狼!这些巨浪的背上都安装了一种简陋的,类似马鞍一样的东西,而在每一匹巨狼的身边,都有一个狼人骑兵站在那儿,一身铠甲,握着长刀,指向天空,奋力发出嚎叫。
黑压压的一片,居然有数千之多!
第三百一十三章 精灵王
罪民的第一波攻击被顺利瓦解,让龙族族长内心的担忧顿时减轻了不少。看来经过了千年,这些罪名还是没有学聪明啊!
难道它们就不知道,地上的种族,是无法战胜能天空霸主龙族吗?这些可怜的兽人,这么多年了,还是只懂得这么鲁莽的冲锋送死而已。
第一波攻击被瓦解之后,这黑压压的罪名大军,似乎都陷入了一种怪异的沉默之后,而天空之上,那让龙族族长心中深深忌惮的精灵族,也只是绕着战场的前沿飞了一圈,就此退去,并没有参与进来。
黑龙族在那头头脑简单的龙族侍卫长的带领下大展神威,不过连续拼命的吐息,也让强壮的黑龙疲惫不堪了。趁着罪民没有继续攻击,龙族族长带着族人落在了地面之上,它们没有远去,就停留在了已经崩塌的神山废墟之上,奋力的,不甘的,似乎想从这废墟之下挖掘出什么来。
龙族的努力,终于还是有了点儿回报。
“父亲。”
龙族的大王子,化为了人形,从神山的废墟里冲了出来,他苍白的脸上满是惊喜,身子飞速的闪到了龙族族长的身边:“我……我们找到了……”
说完,他张开双臂,怀中却抱着一枚龙蛋!!
龙族族长的眼睛里露出激动来,低吼了一声。小心翼翼地把脑袋凑了过去,然后居然伸出舌头来,在这枚龙蛋之上轻轻的触了触。
“还有呢?一共找回了多少?”低沉的叹息之中。老龙看着自己地儿子。
大王子脸色黯淡,低声道:“除了这枚之外……只有一共六枚蛋是完好无损的,此外还有两枚,受到了一些损伤。族人正在想办法修复,可是希望恐怕不大了……除此之外。其他的,全部都……都……”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颤抖,已经说不下去了。
吼!!!
老龙愤怒地仰天长啸!!
神!光明女神!!龙族为了承担你给予使命,坐守在这神山之上千万年。难道,就得到了这么一个回报吗!!!
这一夜。对面冰原之上,罪名的大军里生起了无数火光。它们在对面扎了不知道多少帐篷。甚至还派出了千百人地小队来。在四处破冰取水。只是却仿佛没有了进攻的意图。
龙族失去了神山巢穴,却只能无奈的栖息在废墟之上。骄傲的龙族。何曾受到过这样的境遇?眼看对手在家门之前,虎视眈眈,而自己地巢穴却早已经毁于一旦!
骄傲的龙战士。却只能在一片废墟之上栖息。
几条绿龙,正在惊醒地照料着从废墟里挖掘回来的龙蛋。其中有两枚在山体崩塌之中,被压在了下面,蛋体已经略微破裂,不过视蛋如命地龙族。却依然竭尽全力地想抢救回这两条未出生地生命。两只绿龙。正在近乎浪费的。耗费着自己地吐息。伏在两枚龙蛋面前,一口一口温暖的龙息。喷在龙蛋之上。试图在这寒冷的废墟之上,给两枚龙蛋保持温暖,用那龙息来一点一点修复龙蛋上地裂缝。
这一夜。对龙族族长来说是漫长的。作为一个出色地领导者,它很明白现在的处境。这些罪名就好像是忽然从地下长出来的一样!以往历代,这些罪民来的时候,最多地也不过是上万人而已。已经是极限了。而这次……看着冰原地远处,那黑压压地影子,老龙也不禁心中叹了口气。
天色刚刚亮地时候。还有一些沉睡之中地龙,却不耐烦的被对面传来地动静吵醒了。
这荒野之上地露宿,让龙战士们心中极为委屈,它们心中怀念那神山里的洞穴,巢穴里的火热地空气……
当它们被对面那些罪名弄出来的动静吵醒的时候,真的是心中无比火大。
可是,那些讨厌地罪名的动作,却又让这些龙战士好奇了起来。
早晨的时候,那罪名地大军阵营之前,就有好几队个头矮小的身影跑了出来。龙战士们认得,这些小不点,正是罪名里的矮人族。
这些矮人族生的粗壮短小,可是却天生都是极为出色的工匠,而且矮人族虽然个头矮小,却力气巨大,据说它们和巨人族都是有一些血缘亲戚关系的。沸腾文学手打团倾情奉献。
一大早,就看见数百个矮人工匠跑到了前面来,随后是上百个牛头人,拉着破旧简陋的大车从后面跟了出来,迅速的把车上东西搬运下来。而这几百个矮人工匠,立刻就抓起了锤子等等工具,在前面叮叮当当的敲打工作起来。那几十车的东西,被这些矮人拆卸成了零件,然后又纷纷组装了起来。顿时就在罪民的大军阵前,架起来了那么几十架造型古怪的东西来。
有的龙战士不认得那些架子是什么东西,甚至好奇的想试图飞近了去仔细打量。
可是,昨天战斗之中并没有出现的精灵族,这次却没有保持沉默了!试图靠近的龙战士,还没有接近,远远的就有数百名小巧的精灵族飞上了天空,她们穿着精美华丽的铠甲,手里抓着小巧的弓箭,不等龙战士靠近,一轮箭雨就射了过来!
精灵族都是天生的优秀弓箭手,箭术之神奇,简直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每一箭的目标都刁钻之极,尽挑选龙身上相对比较脆弱的部位射击。如果只是普通的弓箭,巨龙粗壮的身子自然也不怕。
可这些精灵弓箭手,都是天生的魔弓手!它们的精灵弓箭,射出都是带着一种精灵族特有的魔力,看似华丽,其实都是危险的凶器!
早上有一个年轻的龙战士不知死活地靠近了,立刻就被数十只精灵弓箭射中。那精灵弓箭上带着精灵族的魔法加持,也不知道是什么眩晕术还是束缚术。又或者是恐惧术疲惫术之类地。纵然巨龙的魔抗能力比较高,也经受不住这数十只魔法弓箭一起射在身上,当场那只巨龙在天空就呜呜叫了两声,一头栽了下去。
如果不是同伴即使把它拖了回去,恐怕就要成了罪名的俘虏了。
上午的时候,龙族族长来到了阵前,它只看了一眼那些矮人架设出来的东西,眼神立刻就变了!!
龙族的大部分族人都是守护在神山之上,一生都不曾外出。自然不认得那些东西是什么。可是。龙族族长。却是认得的!!
那阵前排列成了一排的巨大的架子,不是别地东西。却正是一种远程攻击地机械武器……弩炮!
眼看那一根一根比长矛都粗长了几分的巨弩嵌在了发射架子上。方向却是遥遥地对着天空!!
更重要地是。那后面还有数百个精灵族地家伙,手里提着小巧的木桶。双翅震动,在一个一个弩炮之间来回飞跃,不停地从手里提着的木桶里,用大勺子,一勺一勺的从里面盛出一种碧绿的液体,往那巨弩箭头上浇去……沸……腾……文学会员手打
精灵族除了是天生的弓箭手之外,更重要是它们往往都是自然之中最了解最亲近花草植物的种族!甚至可以说。精灵族是天生最最合适成为魔法药剂师的种族!
眼看这些精灵在那弩炮之上浇地绿色液体。不用问。必然就是精心准备地。专门用来对付龙族地,最恶毒地魔法药剂了!!
这样一来。对方有了这种远程可以攻击天空的大型武器,那么龙族地天空优势,就被大大的削减了!
这些罪名……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
老龙的头皮发麻。忽然就痛下决心!不能等了!
必须趁着现在,立刻带人过去,把那些巨弩发射架全部摧毁!否则以后打起来,自己一方就要大大吃亏了!
想到这里,龙族族长心里一沉,就高声喝道:“里维诺!带这你地族人,去!把那几个架子给我毁了!现在就去!!”
那里维诺正是龙族族长麾下的那个黑龙侍卫长,只不过,老龙的这个命令,却下得晚了一点儿!
远处的罪民大军阵营忽然就有了动静,只听见一阵嘈杂之后,随即传来来了一阵鼓声!
那几个比蒙巨兽再次晃晃悠悠的走了出来,只不过这次它们可不是主角……
在鼓声里,天空之上飞出了两队精灵来,这些精灵,每一个都是穿着一身用金银树的树叶编制成的华丽铠甲,上面布满了镂空花纹,小巧轻盈的身子飞在天空,却排成了整齐的两队,它们手里的武器,精灵弓却背在了身后,人人手里却举着一枚小巧的号角来。
之间这两队精灵飞了出来,在罪名大军的阵前排开之后,同时吹响了号角声,那每个号角之下,都悬挂着一枚碧绿的树叶,就仿佛旗帜一样。
精灵族天生感应细腻敏锐,最擅长艺术和各种华丽的事务,此刻就连吹出这号角声来,都显得格外动听一般。
隐隐的,仿佛都有一股魔力的光辉从这两队精灵号角手的身后闪动着。
终于号角声停息之后,两队精灵都同时垂下了脑袋,用最恭敬的姿态,似乎在迎接着什么。
蹄声清脆……
从罪民的大军之中,缓缓的,一骑走了出来。当周围所有人看清了这个身影之后,就连站得近的那些,满脸狰狞凶残的兽人,脸上都不由自主的露出了敬畏来,纷纷的自觉退后出来,仿佛生怕自己靠近了半步,都是对这人的亵渎。
这一骑出来,那匹坐骑,周身雪白,柔软白皙的毛发犹如缎子一样,隐隐的还带着一丝神圣的气息,而那神骏的体态,蹄子浅踏之中,却又隐隐的带着一种高贵优雅的姿态来。
它的身子似乎是一匹神骏到了极点的骏马,那全身的线条,都充满了美感,却丝毫不乏力量!而身上的气息。更是神圣高洁!只不过。当它走了出来之后,这神奇地生物。身上居然还隐然地带着一种,隐隐的和龙族地龙威类似的气息!
而它额头之前,一根晶莹剔透的长角上,一圈一圈的罗纹,散发出了一点幽幽的白光……
这坐骑。居然是只存在于神话传说之中地,最纯洁最美丽最优雅的神兽!
独角兽!!
传说这种神兽。是神灵最喜爱地宠物。赋予了它最美丽神骏地外表和最纯洁的圣力!而这种骄傲地神兽,此刻却被一个人骑在了胯下。充做了坐骑!
独角兽背上的这人,一张脸孔俊美到了极致!恐怕就连人类之中最挑剔地艺术家。都无法从它的脸上寻找到半点瑕疵!就连最伟大的诗人,沸腾手打。都无法相处任何地篇章来赞美它地美丽!那幽蓝地双眸,犹如海水一般地浩瀚优美。嘴角的一丝浅浅地笑意。又仿佛能融化这世界上一切的冷酷……
只是那一对略显尖锐地耳朵。却才表露了它地身份……精灵!
尽管精灵族传说之中出了名地美丽。可这个精灵却实在美得有些让人太过惊叹!它身上批了一副银色地铠甲,布满了各种精灵族特有地魔法纹路。镂空的铠甲,看上去更像是一件穿在身上的艺术品!
而爱美的精灵族。更是别出心裁的。用了几种不同颜色地花汁。涂抹在了它的铠甲之上。使得这副铠甲。在朝阳之下,仿佛散发着七彩地光芒!而它地一头长发……
那如云的长发,却是纯粹地紫色!长度更是一直拖到了远远超过了它得腰部——假如它站在地上地花,那一头长发,几乎就可以垂到它地小腿了。
更让人惊讶地是。这个精灵,显然是精灵族之中大有身份的首领了。可是它地身上。却没有任何地武器!
在它的身后背部,却挂着一把小小的竖琴!
它如此地迷人风姿。两侧地那些精灵里。不少人早就痴痴地看着它。露出痴迷的眼神来。而这个美丽到了极点的精灵。却神色甚是平静,坐在独角兽之上。缓缓走到了最前面。
“伟大的龙族族长。让人敬畏的神山主人。”它清脆的嗓音,更是说不出的美妙,可是就是这看似轻柔的声音。却一字一字。清清楚楚的落在战场之上双方数十万人的耳朵里!!
“……在开战之前。请出来见一面吧,按照伟大的传统,身为双方的首领,我们应该对彼此表示最起码的敬义。”
这个精灵微笑着,就连朝阳在它的微笑之下都仿佛失去了神采。
龙族族长一声长啸,它金色的庞大身躯立刻飞了过来,落在这个精灵远处百米之外的天空之上,垂头对着下面骑在独角兽上的精灵,低声咆哮着:“卑贱的,罪恶的种族!你们经受神灵的惩罚,还没有结束,就胆敢再次违背神灵的铁律吗!你们应该明白,当你们充满罪恶的双脚,再次践踏上罗兰大陆的土地的第一个瞬间,你们就已经再次犯下了滔天的罪孽!!”
这个精灵轻轻一笑,美丽的笑容里却尽显得苍凉,它的声音轻轻浅浅,却带着无限的悠远……
“罪孽吗?”它仿佛在自语:“无论曾经犯下过多少罪孽,可经过了千年万年,再沉重的罪孽,也早就该赎完了吧!”
“哼!”黄金巨龙在天空哼了一声,一股龙威压了下去:“说出你的名字,精灵!”
在绝顶强者龙族族长黄金巨龙的龙威压迫之下,这个精灵却仿佛丝毫不受半点儿影响,它甚至抬起一只手腕来,轻轻抚了抚乱发,然后对着天空的那个金色的伟岸身影,以轻柔的嗓音笑道:
“我出生在盛夏。可我降临的那天,却忽然下起了寒雪,所以,我的父亲给我取了一个很特殊的名字……嗯,尊敬的龙族族长阁下……-精灵之王落雪-,就是我的名字,在那片被你们视为罪恶的大陆之上,人人都是这么称呼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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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四章 白河愁的刀
十步!
仅仅就这么十步的距离。教宗保罗十六世枯瘦的身影已经在眼前。而白河愁一斩破碎虚空之后,他只要再往前迈出十步,就可以到达教宗的面前了!
身为教宗,纵然是大陆顶尖强者,看他的样子,如此虚弱枯瘦的身子,却必然不擅长武技。而一个法术再强悍的人,却都有通病,就是近战能力相对低下。而一旦让白河愁这种武技绝顶的人贴近了,就算你再怎么通天的法术,只怕也没有机会施展!
白河愁一斩破碎虚空,他的绝技“斩空虚”之下,空间顿时被他生生切割开来。教宗看着白河愁破空而出,脸色也陡然一变,不由得深深吸了口气:“你这是什么境界?”
“规则。”白河愁笑了笑:“就算你能改变规则……而我,却能破除一切规则!”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又往前迈了三步。
保罗十六世的脸上仿佛一片愁苦,幽幽叹了口气:“可惜……可惜……神怜世人,我原来千里迢迢的赶来,并不想和巫王陛下生死相拼,只是知道你来到罗兰大陆,如果不来看看你,我心中实在会感到遗憾的。”
说到这里,他忽然又笑了笑:“巫王陛下,我们不如就此停手。怎么样?”
白河愁不由得一愣,他站住了脚步,上下看了教宗一眼:“你也是绝顶强者,难道也会不战而逃吗?”
保罗十六世缓缓摇头:“我身为神仆。并不缺乏勇气。只不过。我千里相送来到这里,就没有打算和巫王陛下你生死相拼。我来到这里,只是想好好的送送你。”
“送我?”白河愁忽然哈哈一笑:“教宗陛下。我虽然是客人,可我这个客人,现在却还不想走呢!我这一路慢慢悠悠。也实在很有趣味,这罗兰大陆果然有意思。我说不定还要在这里多逗留个十天半月。可没说现在就要回草原去。你来送我?可我却还不想走呢!”
教宗微微一笑。浑浊地双目眯了起来:“我亲自来送。你怎么好意思不走呢?”
白河愁摇头:“我这人性子古怪,别人越是希望我做的事情,我却越不喜欢去听从!教宗陛下。你想逼我走的话。那么就只能正面击败我一条途径了!”
说完,他又往上迈了一步。全身陡然肃杀之气,已经笼罩在了教宗的身上。
“可惜……可惜……”教宗依然摇头:“我原来想和平解决。我并没有冒犯巫王陛下地意思。只是想能在这里好言劝说,请你离开。如果能再得你一个承诺。我甚至可以代表神殿,对大雪山做出些许让步。”
一听这话。白河愁也心动了:“让步?”
教宗神色肃然:“不错。是让步!”
白河愁目光闪动,似笑非笑。看着教宗:“堂堂光明女神地神仆。神灵在人间的代言人,不是一向视我这种异教徒为异端。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吗?教宗陛下。你如果我和有了什么协议,恐怕传扬出去,对你光明神殿的名声不好。”
教宗神色却有些苦涩:“事情非常,不得不做!这抉择,我不做不行!巫王陛下。只要你答应我。立刻离开罗兰大陆,五年之内。你绝不踏出草原一步,那么,五年之内,我可保证罗兰帝国绝不和草原为敌。甚至……”
他忽然手里一晃,从袖子抽出了根细细常常地金色的长杖棍来,那金杖的一头,镶嵌了一枚圆形透明水晶。举着这金杖。忽然就在脚下地面轻轻一划……
金杖地头上的水晶里迸发出一股锐利地光芒来。顿时把脚下地面地土地割破,随着教宗地动作,地面之上,顿时出现了一道长长地痕迹来,就好像是被犁出来的一样!
“我圣-伊戈尔-保罗十六世,以光明神殿教宗,神灵的人间仆人地名义立誓再此!”教宗一脸地肃然:“巫王陛下。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那么我就实现你草原人百年来的梦想!我听说你们草原人历来有心愿。就是马踏这冷泉关!我今天立誓再次,只要你答应了我地条件。今后罗兰帝国和草原地边界,就以我脚下这划痕为边界!往西而去,努林行省,德萨行省,都可以割让给你们草原王庭!你大雪山的骷髅旗,可以飘扬在罗兰大陆地西北两省!!!”
这番话说出来,当真是石破天惊!就连白河愁听了,都不禁变色!!
而后面的杜维,坐在老远,忽然听见这几句话来,立刻就不干了!他立刻大声叫道:“不行!绝对不行!!”
杜维挣扎着一个翻身跳了起来,指着远处地教宗喝道:“就算你是光明神殿教宗,可神权不干涉皇权,这是帝国立国千年来地铁律!你教宗就算地位再崇高,也无权割让帝国领土!那西北两省,是帝国领土,分毫也不能让!更何况,你……你!你凭什么有权决定这些!!”
杜维心中的怒气,可来得比什么都火大了!
割让领土?德萨行省?
去你妈地蛋!!
德萨行省是老子地地盘!正牌主人我坐在这里,还没发话,你这个糟老头子,凭什么两句话就把老子的东西送给别人?!
保罗十六世看了看杜维,他浑浊地眼神射在杜维地身上,隐隐的笑了笑,然后叹了口气:“这位是郁金香公爵阁下吧。你说的没错,神权不干涉皇权,是千年来的铁律。可是……恐怕,这罗兰帝国即将发生地变故,却是这一千年来,都从来没有遭遇过地变化了!境况变了。这铁律。也就不是铁律了。”
杜维更加恼怒:“不管如何!教宗,就算你是神殿地主宰,可你却不是这么大陆。这帝国的主宰!况且,那德萨行省是我领地,你凭什么……”
保罗十六世摇头:“这件事情。我自然会和摄政王商量,我也自然有说服他答应地把握。至于郁金香公爵你地领地……如果你愿意地话。我可以请摄政王另外换给你一块。”
说到这里。他看着白河愁:“巫王陛下。我话说到了
你还不相信我地诚意吗?我身为神殿教宗,一生从来话。”
白河愁垂头想了会儿。抬起头来地时候。脸色冷凝,却坚决地摇了摇头,声音不大,却充满了一股绝然干脆的气势:
“我白河愁一生,如果想要什么东西,别人丢给我地,我却不要!只会自己伸手来拿!!”
随后他冷笑了一声:“教宗陛下。你如果想让我屈服答应你地条件,除非在这里击败了我……不过,如果换一个角度来说……”他眼神里杀气一分一分地增强:“如果我在这里。亲手格杀了你这位神殿教宗的话,那么对我草原大雪山来说,所得的好处,岂不是远远胜过了两个行省的土地吗?”
他抬起了手掌,仔细的看了两眼,眼神里有些感慨:“我这次下山东来。也看到了不少你们罗兰人的强者。可惜,我却一个都舍不得杀。我生平最大地希望。就是能找到一个值得我出刀的对手!而尊敬地教宗,你却是我这次下山之后。所遇到的人里,对圣阶的力量,领悟的层次最高之人!我原本不想杀你,不过……谁叫你是光明神殿的教宗呢!”
说到这里,白河愁忽然身子一顿。然后陡然双脚在地面一点。人已经如利箭一般直直窜了出去!
原本他和教宗之间只有几步之遥。而此刻他以绝顶强者的力量,往前一扑。几步的距离几乎就瞬间而到!一声悠悠叹息之中,教宗双臂张开,人却无声无息地朝后闪了出去。
此刻,两人之间,就好像两位圣阶强者,各自利用自己地时空规则,形成了一个让人扭曲矛盾的场面!
明明是几步的距离,可从白河愁扑出去的那一瞬间,教宗却也瞬间就修改了时空规则,两人一个进,一个退,仿佛都是在飞驰,可是杜维看得心中几乎要吐血的是,这两人看上去却仿佛只是凝固在了那儿,变成了雕塑一般,而实际上,如果你走了过去,胆敢侵入两人周围的空间,顿时就会发现,远远不是这样!
空间的碰撞之下,顿时就引发了乱流,周围又不少石子被乱流卷了飞起来,可刚刚接触到两人身子的周围,在两个孑然不同地时空规则地挤压之下,瞬间就变成了粉末!!
有了上次地经历,杜维不敢再强行释放自己地精神力去窥探两个强者对决,只是坐在远处静静的观看,牢守自己的精神力,丝毫不敢再往前半分。
终于,教宗一连布置出了十几道时空束缚,可是白河愁手掌一挥,冰霜斗气之下,无坚不摧,顿时把所有的一切束缚自己的规则摧破!之间他的手指尖,就会就要触碰到了教宗的额头了……
就在这时候,教宗地原本浑浊地双目之中,忽然就闪现出了一种诡异地银色来!他的两个瞳孔,也瞬间变成了银色!他地身子忽然就在空气之中扭曲了一下!
白河愁立刻就感觉到对方的气势忽然高涨,自己已经锁定了对方的气机,瞬间失控,完全无法掌握对方的半点行踪了,而教宗也利用了白河愁的这瞬间的失控,身子呼的一下,远远的退了出去。白河愁面色疑惑,却不追了,反而站立在了当场。
教宗身子一闪而出,瞬间,就这么扭了一下,却已经出现在了几百米之后的冷泉关的城墙之上。
“你这是什么力量?”白河愁皱眉,眼神却热切了起来:“难道你隐藏了实力?刚才你躲闪的这一下,这种境界,可远远不是你之前所能达到的吧!”
教宗却呼地出了口气,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苦笑道:“巫王陛下,我的实力实在是远远不如你。不过,既然你不肯答应我的条件,那么今天我就不得不拼着老命来,和你一战!如果不能在这里挫败了你,恐怕你是不会答应我的!”
说完,他忽然高高举起了手里的金杖来,他眼睛里的银色越发的诡异起来。深深吸了口气……他这么一个细微地动作,忽然就仿佛要把周围的空气全部吸干了一样!
教宗站在那儿。却仿佛站在了虚空之中,他地声音,一个字一个字的迸发了出来……
“这世间的规则本不存在。但神灵有了意志,神地意志,就是这世间的规则!你若违逆规则,就是违逆神的意志!”
教宗高高站在城墙之上,随着他的这一句话说出。他全身的袍子都在寒风之中飘舞。越发地显得神秘诡异起来。
白河愁却忽然感应到了什么,脸色隐隐地产生了变化,忽然就大喝一声,身子再次往前直飞了出去,这次他手掌分开,却不再使用冰霜斗气,两道火焰。一左一右,朝着教宗呼啸而去!
“神说,这世间的一起。都是我给的。我可以给予,也可以收回。”
他这轻轻的一句话,似乎只诉说了这么一个片刻,却又仿佛是诉说了整整一个永恒!
在这瞬间,所有世界,放眼看去。杜维只觉得时间完全凝固,他感觉到一一切都变慢。然后完全冻结!
风。凝固在空中!山,是永恒!
这世界的一切。就连光的色彩,都再也无法流淌!
白河愁人在空中,他仿佛却已经经历了一个世纪,纵然他再快,却无法穿越那个规则了!因为。这个规则是——永恒!
而保罗十六世的声音却依然一字一字清晰地传来……
“神说。要有光。于是这世界便有了光。”
天空之上,忽然就射下了一道灿烂的光柱来。正笼罩在了白河愁的身上!
“神说,光是好地,可以将光和暗分开。于是这世界就有了‘昼’和‘夜’。”
那笼罩在白河愁身上的光柱,忽然就分裂了开来!而白河愁,在这一瞬间,他全身所在的空间里,仿佛所有的色彩都流逝殆尽!只剩下了最最简单枯燥的……黑和白!!
“神说,天上要有光体,可以分昼夜、作记号、定节令、日子、年岁!于是,这世间才有了‘时间’这个规则。”
白河愁身上忽然就出现了一种奇异的场面来,他全身地肌肉忽然就开始了逆转!他的身上就仿佛在经历者瞬间地时间退逆和前进!黑白地颜色瞬间交替来回,使得白
身子在这交替之中,陡然颤抖起来!那光明之下的身机,而黑暗之下,则瞬间开始衰老!而这黑白交替,使得他的身子在生机和衰老之间来回交替,这种痛苦,白河愁陡然发声吼叫出来!!
“神说,这世界太单调,我将赐予这里生命……但如果违背我,我将收回生命。”
这是最后一句了!
白河愁身上的黑暗和光明终于凝结出了,而却忽然开始了逆反倒退!
那黑白不在交替,而是缓缓的,一点一点地退去,变成了最初地样子,那光柱地色泽一点一点地流回了天上。
光明消失了,黑暗消失了,昼消失了,夜消失了。
而白河愁却发现,不仅仅这些束缚自己的规则消失了……而且,却其中更有一种让自己几乎无法抗衡地“规则”!
当那些束缚消失退去之后,白河愁已经清晰的感觉到了,它们的退去,却带走了自己身体里的一点一滴的生命力!生命力的流逝,使得白河愁感觉到自己越来越虚弱,越来越虚弱……
他奋力的抬起头来,远远的盯着教宗,忽然就大声呐喊道:“你!你这力量!!这不是你的力量!!!这……这……”
他越发的虚弱下来,终于用了全部力量,吼道:“这根本就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力量!!!!!”
而此刻,教宗却仿佛比白河愁更加虚弱!他全身都在颤抖,原本就苍老的脸庞之上。仿佛皱纹又在这片刻之中多了一倍!只是任凭他如何身子颤抖,而举着那根金杖地手臂,却稳如磐石!眼神里的那一抹银色也越发的奇异……
杜维只觉得自己的心也在颤抖……不!
或者说,根本就无法再颤抖了!因为在这一瞬间,心跳都在震惊之中无法继续了!
这力量……
这力量!白河愁说的没错,这根本已经不是人间的力量了!这根本就不是教宗地力量了!
那永恒的规则。那世界的规则……却已经又高出了白河愁或者教宗等人地领域!凌驾在了这一切的规则之上!
这已经不是人应该掌握地力量了!!
而显然也绝对不是教宗本人的力量!
在这一刻,杜维忽然一阵心悸——难道!
难道……是神的力量?
他心中忽然想起了一个东西来!当初在冰封森林,白衣甘多夫对自己提到过了。那种至高无上的,超脱了人类范畴的力量!
大预言术!!!
这难道就是大预言术吗?!
神用说出什么。然后那件事情就会变成真的!这不是什么魔法或者了!而是创造世界,开天辟地地本领!
也只有神的力量,那样地曾经,才能让白河愁这样级别的强者都无法抗衡吧。
白河愁已经闭上了眼睛,他仿佛是在沉思,又仿佛是已经放弃了。
终于。过了良久,在那可怕的力量之下。白河愁全身的生命都似乎已经流逝殆尽,他苍白地脸上,泛出了一片死亡之气来,就连肌肤。都变得仿佛半透明了一样……
然后……
然后,他居然笑了!!
杜维用力揉了揉眼睛,没错!白河愁,他居然真的是在笑了!!
“呵呵……呵呵……”他的笑声似乎很是虚弱。可是却仿佛带着一种由衷的愉悦和欢喜,那笑声极为真诚,绝对不带半点地虚伪。看他的笑容,就仿佛终于达成了某种一生的心愿一般!
“哈哈……哈哈……哈哈哈……”白河愁越笑越大声,此刻他的衣角,已经开始腐蚀了。在时空的流逝之下,衣角开始偏偏的碎裂,然后在风中化为了光尘。他地身子似乎也渐渐的透明了下去,似乎随时都要消失一样……
“谢谢你。教宗。”白河愁虚弱的声音里,却带着一种油然地感激:“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教宗勉力举着那仿佛千均重地金杖,白河愁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话,让他心中立刻生出了一丝不安来。
“谢谢?”
“是的,谢谢你。”白河愁叹了口气:“谢谢你。因为。我终于找到了我一直都在寻找的东西了。”
他忽然之间。身子在半空轻轻扭转了一下。那非人的力量和规则,居然也压制不住他!
“我谢谢你。是因为……”白河愁一声低吟:“我终于找到了值得我拔刀的存在了!”
话音刚落,白河愁苍白的手已经按在了腰间地弯刀刀柄之上,接下来,下一个瞬间……
一匹淡淡地光芒,忽然就从白河愁地腰间横练而出,那光芒看似并不耀眼,却仿佛水银一般,无孔不入,瞬间就流散了出去,那刀光似乎不是“斩”,也不是“劈”,不是“砍”!
而是……蔓延!
是地,没错,是蔓延!杜维心中忽然想到了这么一个词语。他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力量!那弯刀出鞘之后,力量却并不凌厉,只是那力量,却缓缓的蔓延出去,就仿佛是天地之中空气地存在一样,那么自然而然,丝丝蔓延,摧垮一切!!
那光,那黑,那白,还有白河愁身上的束缚,瞬间就已经消失!
那原本在空中已经化为了光尘的星星点点却重新凝结起来!白河愁残缺的身子和衣角,就仿佛重塑一样,摆脱了那大预言术的束缚之后,重新恢复了完好!
他身子轻轻落在了地上,远远的看着教宗,教宗忽然就脸色苍白,陡然张嘴,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而他的手臂……那条握着金杖的手臂之上,衣服忽然就犹如败絮一样四分五裂,裸露出了一条枯瘦的手臂。而那手臂之上,无数毛孔里,渗透出了丝丝血液!
显然,刚才那强悍绝伦地法术,也不是教宗这样的身体能够驾驭的!他勉力施展,自己却也受了极大的伤害。
白河愁落在了地上。他虽然一刀之下,辟开了这几乎杀死他的一击,不过他的脸色却越发地苍白了。忽然身子颤了颤,陡然就一个踉跄。弯刀用力拄在了地上,这才没有倒下。
“大预言术。”白河愁笑得很虚弱,看着教宗:“你刚才差点就杀死了我。用的,一定就是传说之中的大预言?这力量,难道是神灵给你地吗?否则的话。你是有这种力量的!只是可惜的很,以你现在的境界,却不能驾驭它,否则的话,你恐怕就真的杀死我了。”
教宗支持不住,却忽然就坐倒在了地上,就听见“咔咔”两声清脆地声音。那金杖顶端的宝石忽然就裂开了,顿时化为了碎片!
而宝石碎裂之后,里面,却露出了一个奇异的东西来,却仿佛是金属打造的,叮当一声,掉落在了地上,又骨碌骨碌滚到了城墙之下。教宗似乎勉强伸了伸手。可惜却实在虚弱得过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东西滚落了下去。
那东西骨碌骨碌落下,却一路滚到了白河愁的脚下来,白河愁弯腰捡起来,看了一眼……不由得露出怪异的表情来。
教宗忽然喘息了几声,然后“嘿嘿嘿嘿”地笑了起来,他苍老的声音里。带着无尽的嘲弄:“巫王陛下。那的确是大预言术。那力量也不是属于这个人间的……只是,却不是神灵赐予我的。而是来自于这件东西!”
白河愁手里的这枚东西。方方圆圆,却是一个六角形状的徽章!那样式,就连杜维都是认得地。
却是一枚造型古朴的神圣骑士徽章!
白河愁握在手里,就看见这枚徽章之上,原本就早已经布满了各种细微的划痕,而此刻,更是已经被几乎一分两半!
那最后的一到痕迹,几乎把这枚徽章切开,这个白河愁却是知道的,这正是刚才他自己拔刀之后,自己的弯刀造成!他虽然没有刻意对准这枚徽章去,但是他的力量自然而发,就追述着对方大预言术力量地源泉而去!无形地一刀,却劈在了这枚徽章之上,把这枚徽章劈裂了,对方地大预言术,自然也就破解!
白河愁脸色凝重,抬头看了看教宗:“你是说……刚才那已经超越了人类的力量,只是来源于这么一枚徽章??!这绝不可能!这徽章是人间地东西,就算是从前有人封存了力量在这里面,可是人间谁有这样的实力?!能杀死我白河愁的力量,却只是被封存在一枚小小徽章里的?!”
教宗哈哈一笑,他的嘴角流淌着鲜血,喘息道:“你……你……你翻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白河愁翻过徽章,却看见在徽章的背面,是当初铸造的时候,用印刻上去的,古朴的花纹形的字体。这字体线条优美而古朴,却正是一个名字!
“……”白河愁忽然就眼睛瞪圆,仔细盯着看了好久,然后才长长叹了口气,低声念了出来……
“阿拉贡……罗兰!”
白河愁此刻心中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那几乎杀死了他的力量,却只不过是来自于,千年之前那位绝顶强者留下的一枚徽章而已!!难道……
难道……
阿拉贡留下的一枚徽章,蕴涵的力量都足以杀死自己了吗?!!
骄傲的白河愁,一生之中,都隐然把那位绝顶的开国皇帝看成了唯一能匹敌自己的对手,可是现在……连对方留下的一件东西,都似乎能杀死自己……
他身子颤了几下,忽然咳嗽了一声,口鼻之中沁出了滴滴血珠来,却狂笑起来:
“哈哈哈哈……想不到!我终于找到了能让我拔刀的对手……而这对手,却已经死了一千年了!!”
他的笑容之中,含着无限恨意!
他终于再也支持不住了。以他现在的身躯,实在无法承载太多的力量,他刚才拔刀之后,原本这具身体已经无法承担,自己也受了极大的损伤,晃了一晃……
就在这时候,忽然之间,大地的远处传来了犹如闷雷一样的动静!随即不等三人反应过来,整个大地忽然就隐隐颤抖了起来,瞬间,地下仿佛如闷雷一般轰鸣阵阵,地面颠簸荡漾不稳,白河愁和教宗两人都是重伤之下,却无力抗衡,两人都是顿时跌倒在了地上。
而杜维却忽然惊呼了一声:“啊!地震!居然地震了!!”
轰鸣声片刻而停止,那地面的振荡让白河愁和教宗都愣住了,杜维却看着荒野之上,大地出现了几条裂纹,心中震撼不已。
地震!这是地震啊!
老天,这么强烈的地震,显然震中不在这里,可是余波到了这里,都这么厉害了,那么震中的地方,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呢!!
教宗扑在地上,忽然挣扎这站了起来,然后他的表情变得极为诡异,痴痴的抬头看着北方,目光仿佛越过了什么,就这么痴痴的盯着北方望了好一会儿。
良久,他忽然叹了口气……
“来了!果然来了!”
他这声音里,仿佛饱含着复杂的情绪,也不知道是无奈,还是叹息,又或者是畏惧?!
杜维却听不出什么头绪,只是低头一看,却看见刚才白河愁跌倒的时候,手里的那枚阿拉贡的徽章,落在了地上,滚到了自己的面前,他看着地上这枚徽章之上泛着诡异的银色,忽然就心里一动,不声不响的袖子抚过,悄悄的收在了袖子里……
听着教宗的叹息,杜维心里不禁产生了一个问号。
来了?什么来了?!
罗兰帝国九百六十二年冬。
大陆北方大地震动,震动之强,之远,甚至波及了大陆的南方!
而在罗兰帝国之北,冰封森林南端,却更增加了一项灾祸!
因为地震的缘故,大批魔兽受惊之后,如潮水一般的涌出了冰封森林,使得守护在冰封森林南部的帝国北方暴风军团促不及方,损失惨重。而竭力围捕之中,更是使得暴风军团遭受了巨大的损失……
魔兽南下,使得人心惶惶,甚至一直到了冰封森林往南千里的帝国内部,都传来了有魔兽出没的消息!
整个北方,陷入了一种莫名的恐惧之中!
第三百一十五章 我很老吗?
神圣的志高无上的存在,光明女神在人间唯一的代言人,公认的最接近神灵的神仆,光明神殿教宗保罗十六世,此刻的表情,看上去就好像是一个最最普通的糟老头子。他浑浊的双目里再也没有一丝神光,却就这么狼狈的坐在地上,痴痴的望着北方,口中就仿佛一个白痴那样,低声的反复就念着这么几个字符。
“来了……果然来了……”
在这一刻,甚至就连杜维都看出了这个老人眼神里的那一丝深深隐藏的畏惧。
这地震……北方?
杜维忽然心中也闪过了一丝隐隐的不安,不过他并没有能捕捉住这心里闪过的念头,因为他的注意力立刻就被分散了。
白河愁和教宗两败俱伤,教宗的一条手臂几乎全废,苍老的脸孔显得又虚弱又无力。而白河愁口鼻之中也已经沁出了血液来,他虽然没有像教宗那样猛烈的咳血,不过看来伤势却恐怕只重不轻。
杜维忽然记得在小镇的旅店里,白河愁曾经很坦率的告诉过罗德里格斯,虽然他已经领悟了更高层次的圣阶力量,那破除“画中规则”的“斩空虚”。可这样强大的招数,以他现在夺舍来的这个躯体,一个临时使用的肉身,加上他的灵魂,还无法达到契合的状态,所以他并没有办法多次施展,每施展一次。都要承担巨大的损伤。
至于教宗。他现在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杜维心里忽然生出了一个让自己十分动心的念头……难道,真地是两败俱伤了?那么现在,岂不是自己……
他忍不住就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虽然刚才地震之后。脚下还有些发软,不过此刻心里砰砰乱跳,一双眼珠乱转,看了看白河愁。又看了看教宗。
白河愁却也仿佛正在打量杜维。两人眼神一接触之后,先开口地居然不是杜维。而是白河愁!
“你不是认为你终于有了逃走的机会了?”白河愁的语气里有些嘲弄。
杜维也不否认,坦率的点了点头:“白先生。白老大,我们之间原本就不是什么盟友。我是被你抓来地,现在这机会。如果我还不走,难道等着被你抓回雪山吗?”
白河愁笑了笑:“你说的没错。如果你想逃的话,那么现在的确是最好地机会了。”
两人相视。却仿佛都笑了笑。杜维对这白河愁深深弯腰鞠了一躬,沉声道:“白先生。虽然我被你一路抓来,是强迫性地。不过你一路对我都很客气,没有侮辱过我半分。我对你心中其实也是很敬佩的。此外……也多谢你教会了我那套体术。今天这一别,也不知道我们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了。”
说完。他对白河愁点了点头,就要离去。刚走了两步。却听见后面传来了教宗苍老地声音:“郁金香公爵阁下。请留步!”
杜维转过身来。看着教宗,他对教宗的语气。却反而并不怎么客气。
“哦。尊敬地陛下。您又什么吩咐吗?”杜维笑得并不太礼貌。他对这个老家伙实在没什么好感。一来,对方上来和白河愁的精神力抗衡之中。顺带就差点杀了自己,丝毫没有手下留情。倒反而是白河愁救了自己一命。
第二呢。这老家伙开口就自作主张要把自己地领地送给别人。对自己这个正牌主人,却连看都不看一眼。这样的越俎代庖,实在让杜维心中恼火得很。
“郁金香公爵阁下,你不能走!”保罗十六世用力咳嗽了两声,才用沙哑地声音道:“我求你做一件事情!”
杜维抓了抓头皮,忽然苦笑道:“你……你不会是想让我……”
教宗深深吸了口气,他看来伤得的确不轻,呼吸地时候,肺部就好像漏了气的风箱一样。却一字一字沉声道:“郁金香公爵,我请你现在,立刻杀了他!”
杜维后退了一步,连连摇头:“杀了他?杀了巫王陛下?尊敬地教宗,很抱歉,我可不能这么做。”
教宗勉强挣扎了一下,似乎用力拄着那柄金杖,想站起来,可惜他尝试了两次,却都没有成功,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那大预言术,不是人间应该有地力量!我恃之为依仗,以为靠着这张王牌,巫王陛下也应该抗衡不了。可惜,我却没有想到,巫王陛下的境界居然已经强大到了这样的地步,连这非人的力量,也能抗衡。但是……今天巫王陛下不肯答应我地要求,那么我就绝对不能这么让他离开回去!”
杜维依然摇头:“教宗陛下,很抱歉,我还是不能听你的命令。你虽然是教宗,是大陆千万信徒心中地至高存在,但可惜我……却不是信徒!我不曾受过神殿地洗礼,对你,我可以尊敬,却不用听命。更何况……”杜维语气渐渐严厉起来:“尊敬地陛下,您刚才试图和雪山巫王的交易,在我看来,实在已经违背了帝国法典!哪怕你是教宗,也没有这样地权力,这件事情,严格说起来,已经算得上是叛国了!我不是信徒,但却是帝国地贵族!”
教宗苦笑了一声:“郁金香公爵,你不明白地……罗兰大陆即将遭受千年来都从来未曾有过的局面!如果巫王陛下他肯答应我地条件,十年不入罗兰大陆,那么我相信巫王陛下的诺言,也不会为难他。可是,巫王陛下他不肯答应,那么……”
杜维心中却实在不忍杀了白河愁。虽然大家立场算得上是敌人,但是对这个孤高绝顶地天才人物,他心中却实在是没多少恨意,反而却隐隐的好感要多了一些。立刻就截口道:“陛下。就算以后帝国和草原为敌,那么守护西北,阻挡草原人入侵,这种事情,也是我这个德萨行省公爵应该苦恼的事情!沸腾手打。您既然是神殿之主宰,那么教务地事情,你负责。除此之外,其他的事情,就不劳您头疼了。就算有一天,巫王陛下率军东征。首当其冲,也是我杜维来挡他。”
教宗脸上满是失望。用力摇头,叹息道:“你不懂。你不懂的。”随后他低声道:“郁金香公爵,我实在无力继续大声说话,你过来,我说给你听。”
杜维心里一动,缓缓走近了几步,白河愁坐在一旁,却只是冷笑不已。
杜维走到了教宗大约十步之外。却停住了。看了一眼教宗:“好了,陛下。有什么,就这么说吧。老实说,我对您可不太放心。我今天听到了不少不该知道的东西,我怕您杀人灭口呢!”
教宗用力咳嗽,他的袍子上也已经血迹斑斑,喘息了一会儿,抬起眼皮看着杜维,勉强一笑:“郁金香公爵,你可知道,刚才那大地震动,是怎么回事?”
杜维心里不以为然,心想这不过就是地震吗。对于你们这些宗教狂来说,总是会把这种正常的自然现象看得无比神秘,而我来自前世,当然不会那么愚昧了。
却听见教宗继续道:“这大地的震动,实在一件巨大的灾难……这件灾难,如果不能好好应付,那么对于罗兰大陆的子民来说,恐怕就是千万年来,前所未有的浩劫了!!唉,这些事情,你不知道,也不奇怪。”
杜维心里一动,正要问,却听见身后,白河愁冷冷地声音:“教宗陛下,刚才这大地的震动,好像是来源于北方?”
教宗听了,身子一颤,吃惊地看了巫王一眼:“你……你知道?嗯,原来你也知道。看来你们大雪山,也是知道这个隐秘传说的。”
白河愁地脸色却也严肃了下来,他垂头仔细思索了会儿,然后抬起头来,也看向了北方,皱眉道:“北方……难道是……”
教宗仔细盯着白河愁看了会儿,颤抖的声音越发的衰弱:“北方……北方的屏障,恐怕已经不存在了。”他脸色越发的可怕,忽然深深吸了口气,严肃的看着白河愁:“不行,绝对不行!巫王陛下,既然你也知道这个传说,那么今天,无论如何,你不肯答应我,不肯发誓,那么我就绝对不能让你活着回去草原了!”
说完,他忽然一张脸庞之上,颜色瞬间变得赤红,面皮之上,仿佛都要渗出血来,这么深深吸了口气之后,陡然就站了起来,步伐忽然就变得稳健起来,咬牙朝着白河愁走了过去。
教宗这么一起身,杜维却吓了一跳,赶紧侧身躲开,而教宗的目标却不是他,晃晃悠悠走到了白河愁地附近,他从怀里哆哆嗦嗦摸出了一柄纯银色地小十字钉来。
白河愁一看教宗掏出这种东西,忽然就脸色一变,眼神里冒出了一丝怒火,低声喝道:“嗯?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东西!你……”
教宗咬牙,额头之上黄豆大小的汗珠涔涔而下,显得已经虚弱已极,却勉强一笑:“巫王陛下,我来之前自然知道你法术厉害,有人告诉我,你身子有些弱点,如果用这种银十字钉,加上噬魂术,才有可能杀死你……”沸————腾————文学会员手打
白河愁眼神里地怒火燃烧,口中挤出几个字来:“谁告诉你这些的?是赤水断,还是蓝海悦!”
教宗深深吸了口气,枯瘦的手夹着这枚银色十字钉,对着白河愁地心脏部位扎了过去,口中却道:“什么赤水断蓝海悦,我都不知道这些名字。”
白河愁愣了一下,随即叹了口气:“嗯,我知道了,告诉你的人一定是鲁高。”
眼看这十字钉到了面前,白河愁却仿佛见到了极为畏惧的东西一样,身子努力的后退,伸出了左手的手指,用力朝着教宗的手腕弹了过去……
扑!
教宗的手掌之上,幻化出了一片黄色的光辉来,仿佛是一种魔法防御,而白河愁的手指弹在上面,犹如闷鼓擂动,发出了砰砰的声音。教宗身子一晃,手里的十字钉险些就落在了地上,却不由自主地退后了两步,咬牙道:“果然,巫王陛下,你还有还手的余地啊,不过,你还能坚持多久呢?”
白河愁的脸色却越发的透明了,杜维惊骇的看见,他原本一头银灰色的头发。居然隐隐的就开始泛出了黑色!就仿佛返老还童一样,可惜。他的脸上肌肤,却隐隐的泛出了一丝一丝的皱纹来!
白河愁哼了一声:“你呢。你又能再走几步!”
教宗晃了晃,张口,一口热血喷在了那枚银十字钉之上,十字钉上立刻高涨出了几分光芒来,白河愁讶异地看了一眼:“嗯?你们的圣力还能这样使用?”
教宗勉强一笑:“什么圣力,不过是一种分解术而已,对于愚昧地世人来说。这是圣力。在巫王陛下你这样强者的面前,不过是掩人耳目而已。只不过。有人告诉我,这圣力充沛地十字钉,却是能伤害你的最好的武器。”
说完。他再次缓缓伸手,朝着白河愁扎了过去。白河愁却抬起弯刀来,横挡了一下,两人现在都完全没有任何的力量使用空间规则了,这动作在杜维看来,甚至就连普通人都颇有不如,白河愁这么用力的格挡了一下,口中流出的鲜血越发的多了,他眼神里闪过一丝恼怒,身子居然就地滚了开来,然后却手里一软,连弯刀都落在了地上。
“卑鄙!卑鄙地罗兰人。卑鄙的神棍。”白河愁狂笑道:“击败我的不是你!你又凭什么杀我!”
教宗也无力地喘息了会儿:“不错。击败你的不是我。可是我手段虽然卑鄙,但是为了大陆,我不得不除掉你这个潜在地威胁。巫王陛下,你不肯答应我的交易,我不得已这样做了。女神在上,您地仆人也是不得已!”
看着两个大陆绝顶强者。此刻却犹如乡村农夫打架一样这么你一下我一下的来回躲闪,杜维却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不由得走了上去,轻轻一把就抓住了教宗地手腕,然后接过了那枚十字钉。教宗此刻如果还有半分神力在的话,哪里能容杜维这么放肆?但是现在却是无奈,被杜维一抖之下,直接坐倒在了地上。
杜维看了一眼那枚十字钉,皱眉道:“也不是什么特别厉害的武器啊,不过就是简单的一个圣力加持术在上面而已。”
白河愁却虚弱一笑,对杜维叹息道:“愚蠢的小子,难道你忘记了我现在地情况了么?我不怕任何法术,但是,这纯正地圣力,却是用来分解我地夺舍法术的最好地东西!一旦让这东西刺在了我地心口,那么我立刻就得分离这躯体。这里距离我雪山还有千里迢迢,没了躯体,让我怎么……咳咳咳……”沸…………腾…………文学会员手打
他连连咳嗽,却是说不下去了。
杜维叹息:“白先生,既然这东西就能杀了你,那么就是你的致命弱点了,你也敢到处走动?”
白河愁喘息了会儿,傲然道:“哼!如果我不是受伤到这种地步,别人就算拿着一千一万枚这种东西,谁能扎到我身上一下?我弹弹手指,就能先杀了他了。哼,可恨的赤水断,这事情一定是他告诉教宗地!除了他和蓝海悦之外,别人不知道我的这个弱点!蓝海悦不会做这种事情,只有他了。”
教宗苦笑一声,却深深的看了杜维一眼:“郁金香公爵,您一定要保他地命吗?你刚才还说我是叛国,可是你今天却救他的命,也是更加叛国!这人一旦回去,将来挥军东征,你能抵挡吗?而且,你还不知道…现在北方……”
杜维心中思索,这教宗口口声声说北方北方……难道北方……
他忽然就隐隐的想到了龙族那里。难道教宗是有所指?
那龙族是守护人类世界的第一道屏障,教宗这么担忧,除非是龙族……
不过杜维想了一想,又觉得是在不太可能。那老龙,实在是一个勘比白河愁的老变态了!杜维不信这世界上,那些罪民种族就算强大,难道还能有谁强过那头老龙?还能通过强悍地龙族阻挡?!
可这地震……
杀了白河愁?
如果杜维卑鄙一些。他的确应该这样做,这样的选择,也算是“合情合理”。但杜维毕竟心中还是有些英雄主义的情绪。这白河愁地一切事迹,在和他相处了这几天。杜维是在对这个绝世强者生出了不少好感来,虽然大家是敌人。不过在这里杀了他,杜维心中也毕竟不肯这么做。
“巫王陛下。”杜维叹了口气。低声道:“反正你十年之内不进罗兰大陆一步,也未必就算是什么难办的事情。以你现在地情况……”
杜维说到这里。就顿住不说了,不过他的意思,白河愁还是能领悟地。杜维的意思无非就是:反正你地肉身也冰冻在雪山之中,你十年也只能用夺舍的法子下山一次而已。你这次回去。下次出来,正好要等十年了。这个条件。答应了也没什么损失。
可是白河愁这人,实在是骄傲到了骨子里!如果他心中有半分卑鄙的话,此刻也似乎早就答应了。只是他冷笑一声:“我白河愁是什么人!一生之中。从来不受半点胁迫!别说这条件我不能答应。就算能答应,在这种情况之下。如果我点头了。那么我还是白河愁吗?”
杜维心中叹息,却隐隐的极为赞同白河愁地这种性子。
他杜维自己。不也正是这样的性格吗?
如果那样地话……我还是杜维吗?
这话。自己仿佛也曾经说过啊!
如果不救父亲,我还是杜维吗?
如果我娶了李斯特夫人,我还是杜维吗?
或许,改变一下选择,才能获得更多的好处。但是那样……我还是我吗?!
这样,似乎多少有些愚蠢。可……
他妈的,就偏偏这样。就很对老子胃口!
“十年之内。我一定能破解那束缚下山!”白河愁对杜维倒是说了真话:“我这人从不撒谎,如果我今天真地答应了。那么将来即使我……我也不能下山!食言而肥地事情,不是我白河愁所为!”
教宗在后面喘息道:“郁金香公爵……”
杜维心里一阵烦躁。忍不住就喝道:“不要再说了!杀他我是不肯的。”
教宗微微一笑,叹了口气:“那……你就杀了我吧。”
这轻轻一句。让杜维心里跳了几下。
杀了教宗?这事情却又有些太过重大了。
教宗淡淡道:“我伤得太重。恐怕就算等下去,也是他先比我恢复过来,到时就算你不杀我,他也一定杀我。而且……郁金香公爵,如果你不杀我,以后难道你就不怕我追究今天地事情吗?”
杜维上下看了这老头两眼:“你……你不是老糊涂了吧?你这分明是在逼我杀你!”
教宗叹了口气。脸色却有些疲惫:“你如果真杀了我,我倒要谢谢你了。这千均地担子,我反而算是丢下了。”
要杜维杀白河愁,他自然是不愿意的,但杀了教宗……那杜维更是绝对不肯。
开什么玩笑,如果这件事情泄露了一点半点出去,那么以后自己还有活路吗?!
而且……这老头有这么傻吗?!
果然,白河愁却冷笑道:“杜维,别听他地蛊惑,你不能杀他,你一杀他,就会引来大祸!我听说神殿之中另有一种神术,但凡高级神职人员,在神殿里都有一丝神念留存,一旦被人杀死,那么那一丝神念,就可以通过魔法传递回去,将临死之前的情况幻化出来!你在这里杀了他,神殿里就能知道!”
教宗却哈哈一笑,看着白河愁:“多谢巫王陛下,我还正想着怎么说服公爵呢,你却自己就说出来了。正要你说!否则我自己说地话,只怕这年轻地公爵还不信呢!”
他分明就是故作姿态,白河愁却明明知道,不过他性子高傲,不理会这种阴谋,却大胆的说了出来。
杜维心中越发难办了。
不杀教宗,他回去之后必定要追究自己。杀了教宗,那么神殿也会知道自己是凶手。
就在两难地时候,忽然就听见了大路地远处传来急促地马蹄声。
三人听了之后。都是变色!白河愁是皱眉。而教宗地脸上。在听了一阵马蹄之后,却露出了微笑!
那马蹄声虽然急促却不紊乱,隐隐地还带着一丝节奏。教宗一听之下。却听了出来。这正是极为熟悉地,苦修的神圣骑士策马奔驰之中地蹄声!
白河愁忽然开口道:“喂。小子。快开离开这里,来地是恐怕是神圣骑士!”
杜维道:“你怎么知道。”
白河愁冷笑:“看教宗陛下地脸色。猜也猜到了。”
教宗淡淡一笑。却不说话。
杜维心中大怒。忽然就动了杀机,心想反正都这样了。不如给这老家伙一剑……
不过转念又一想。现在不过是得罪了这教宗而已,未必就是到了决裂地地步。可如果真地杀了他,那可就是不死不休的大仇了。这么看来,却又杀不得。沸+++++++++腾+++++++++文学会员手打
白河愁叹了口气:“杜维,你走吧。”
杜维心中念头一动,就走了上去:“白先生。我带你走。”
白河愁却摇头:“既然能跟到这里来地,恐怕不是普通地骑士。必然是神圣骑士之中地高手。你自己走,他们未必会追你。如果你带了我。那么他们就肯定死追不舍!”
杜维哈哈一笑:“你一路待我还算不错,如果现在看着你死。我杜维还是杜维吗?”
说完。正要去拉白河愁。可白河愁地性子却实在古怪,反而眼神里一阵怒火:“哼!你是在可怜我吗!我白河愁。需要人的可怜?!”
他身子一缩。躲开了杜维地手。而就在此刻,那马蹄声却已经到了近处了!
大路之上,三匹马奔在最前面,而后面却还有一匹,放眼看去,前面三匹白色骏马之上。坐着地果然是一身银色铠甲的神圣骑士,而在最前面地。居然胸口佩戴着八级的徽章!
另外两名。也是五级的身份。
这三名骑士远远地奔驰而来,看见了这里地情况。为首地那八级骑士看见了教宗坐在这里。忽然就脸上一阵喜色,到了面前,飞身下了马。立刻单膝跪了下去:“陛下!!”
他声音甚是激动:“终于找到您了!”
教宗咳嗽了两声,正要说话,后面那第四匹马上却也跳下来一个人
这人却是一匹黑马,身穿了一套黑色地铠甲,而杜维一眼看去,心中却暗暗叫苦了!
那长发铁面,嘴角一丝冷酷诡异地笑容,眼神在自己和白河愁地身上扫来扫去……
却是那位铁面少将军,赛巴斯塔!!
赛巴斯塔也不知道怎么,居然和神圣骑士走在了一起。他跳下马来,也对地上地教宗施了一个骑士礼,微笑道:“教宗陛下,您果然是在这里的。”
说着,他走上了两步,教宗看见他,却似乎神色有些不太自然,反而略微有些警惕。赛巴斯塔眼神仔细看了几眼,眼中地笑意就越发地诡异了。
“嗯,陛下,看来您伤得似乎很重啊。”赛巴斯塔忽然叹了口气:“这雪山巫王果然厉害,就连陛下您,也没有能杀了他吗?”
教宗看着这铁面年轻人地眼神,心里却忽然一寒!口中却低声道:“少将军,这次也多谢您的父亲鲁高元帅了,只是可惜,他教我地办法,却还没有机会使用。”
赛巴斯塔摇头:“陛下,这位巫王实在是大祸,趁着他现在这样,让我代您除掉他吧。”
说完,他刷地拔出了长剑来,缓缓往前走了两步,眼神盯着白河愁,柔声道:“尊敬地巫王陛下,恐怕你没想到,最后杀死你地人,是我吧?嗯……别说你了,就连我都没有想到啊。”
白河愁静静的看着这个年轻人,低声道:“你父亲和神殿居然也有来往,实在让我没想到。赤水断……他这些年,真地变了好多。好吧,我们本来就算是敌人,就算偶尔合作,也不过是利益驱使,你要杀我,也不算错。”
赛巴斯塔微微一笑,眼神里的杀气却越发浓郁起来,再次走上了两步,忽然长剑一抖,剑锋如毒蛇一样的刺了出去!那嗤嗤地寒气迸裂,银光闪烁,冰霜斗气已经全力施展!
一声愤怒地痛呼。就看见一道血光冲天。顿时血染黄沙。赛巴斯塔地剑犹如毒蛇一样,从一个不可思异地角度刺了出去,顿时剑锋穿胸而过!!
杜维惊呆了!
教宗也仿佛愣住了!只因为。赛巴斯塔的这一剑。却并没有刺向白河愁,这毒蛇般的一剑,从他自己地肋下刺出。反手一剑,带着斗气,射穿了跪在他身后地,那个八级神圣骑士的胸膛!!
白河愁——他的眼神却一直没有变过,仿佛早就猜到他会这么做一样。
可怜那八级地神圣骑士,也算是一名强者了。如果是赛巴斯塔和他公平决斗,就算杀他也没这么轻松容易,只是那位骑士却促不及防。居然被赛巴斯塔一剑偷袭得手!
赛巴斯塔长剑穿胸,强劲的斗气立刻顺着剑锋迫如了对方的身体。顿时冰霜斗气迸裂之下。将对方胸口的血肉连同内脏都爆开!那八级神圣骑士愤怒的吼叫了一声,大口喷出了血块。垂死之前,不可思异的瞪着赛巴斯塔。沸腾手打。忽然就一头死死地撞了过去。可赛巴斯塔有心偷袭,又哪里没有准备?轻轻躲开之后,反手一剑,就看见血光冲天,一颗头颅冲天飞了起来……
那八级神圣骑士尸体倒地,已经成了一俱无头尸!
而后面另外两名低级的神圣骑士。同时拔出了长剑。眼睛都红了,愤怒的咆哮着冲向了赛巴斯塔。
两名骑士眼看自己地首领被这个家伙卑鄙偷袭。这人忽然临阵反戈,都是被怒火烧红了眼珠!
可惜,赛巴斯塔处心积虑。上来一剑就先杀了对方最厉害的一名八级骑士。而这个最强地对手一死,剩下地两名实力不过五级的对手,哪里被他看在眼里?
要知道,赛巴斯塔可是拥有近乎九级地实力!
他冷笑声之中,冰霜斗气带着妖艳的光芒,飞快地收割了两人的生命,不过几个照面,剑锋就刺破了对方的心脏!两名骑士不甘的到底,死去的时候兀自不肯闭上眼睛。
赛巴斯塔轻轻抬起把剑锋在对方的尸体上擦了擦血迹,然后插回到剑鞘里,这才重新看向了教宗和白河愁。
教宗脸上地愤怒已经消失了,死死地盯着赛巴斯塔,忽然就叹了口气:“我错了,是我错了……和毒蛇当盟友,早晚都会受到毒蛇的反咬。地确是我错了。”
白河愁却笑道:“不错不错,果然是赤水断的儿子,我就猜到,面对这种机会,你一定不会放过的。”
赛巴斯塔微微一笑,嘴角地笑容越发的恶毒诡异:“两位陛下!我实在也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呢!雪山巫王,还有神殿教宗,现在,你们的命,却都掌握在了我的手里!我只要轻轻两剑,立刻就能改变整个大陆的格局了!”
他眼角看了一眼手往袖子里缩的杜维,淡淡道:“尊敬的公爵阁下,我劝你还是别动心思了。你实力的确不错,可惜……你却是魔法师!如果你距离我有几百米的距离,或许我还真的怕了你几分。可现在,几步的距离,在这样的距离下,我抬手就能杀你这种不擅武技的法师!”
他笑得越发的灿烂起来:“巫王陛下,我的白河愁叔叔!我忽然之间真的很感激我的父亲!因为他从来没有让我学习过大雪山巫术!所以,我可以放心大胆的杀了你,而不用担心那个折磨了你一生的诅咒!”
他又轻轻叹了口气,看了看杜维:“尊敬的公爵,至于你……我杀你不杀你,其实意义都不重要……不过很遗憾的是……偏偏那柄-月下美人-,却在你的手里,这可让我也没了选择啦!”
杜维表情古怪,看着眼神里满是杀机的赛巴斯塔,却仿佛并不害怕,只是悠悠叹了口气:“我的少将军,你可真让我吃惊啊……不过,你这反派也实在……嗯,嘿嘿!可惜啊,你如果能再发出几声邪恶的大笑,就更像了。”
赛巴斯塔的眼神冷了下来:“杜维,我真的佩服你的幽默感。不过,现在你靠幽默感,能救你的命吗!在这里四个人,两位陛下看来都已经不能动了。而我的本领却又强过了你!”
杜维抓了抓头皮,然后翻白眼:“这里只有四个人?呃……你真的确定吗??”
赛巴斯塔眼珠转了转,先是有些警惕,随即放松了下来:“两大绝顶强者争夺,周围绝对不可能隐藏什么人的!杜维,公爵阁下,你这样故弄玄虚,难道就是你的救命法子吗?”
杜维眨了眨眼,笑道:“你不信我?好吧,那我们不妨打个赌呢?我打赌,这里还有第五个家伙存在哦!”
不等赛巴斯塔说话,杜维忽然顺手做喇叭状放在嘴前,仰头对着天空的空气,扯开嗓子大声叫了起来。
“曾曾增祖母大人,有人要杀我啦!我死了,你可也活不了啦,救命啊~~~”
话音刚落,杜维就听见脑后传来幽幽的叹息。
“算起来,这好像是我第二次听见你喊救命了。身为罗林家的子孙,遇到危险了,就喊救命!你怎么可以这么没有气概呢!”顿了一下,这娇嫩清脆的声音仿佛又有些不满:“你能不能不要喊我-曾曾曾-……嗯,难道我很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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