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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落雪轻轻     一亩三分地txt下载     一亩三分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646章 准备招工

    可惜,心思慧黠的李雪娘哪能看不出他可是后面要说出来的话?直接就给推了,一点都不留余地!

    程咬金坐在那儿,眯着眼打盹,可耳朵里听见李雪娘这几句话,心里乐了,这丫头,忒机灵了!

    因为秦岭山庄年后就要走上正轨,李雪娘的生意也就越做越大越做越好,如果有程勇带起来的家族,贪欲太强而得不到满足的话,程咬金与李雪娘、程处嗣都明白,势必会给他们拖后腿,成为不必要的麻烦和累赘。

    所以爷三个才商议了一下,长痛不如短痛,直接断了族里的供养,让他们自力更生。虽然这么做,会让人背后说闲话,也会让程勇极其家族的其他人不满,但是程咬金还是决定干脆利索地解决这一问题。

    但是他没有想到,李雪娘会做出这么个决定来。这个决定好啊,能者多劳,不劳而获那就不可能了。同时也彰显了程家家族良好的家风,人人都有了进心。定会让程氏家族更为和气齐心齐力!

    这一回合下来,程勇算是彻底败北了,从坐在大堂里这人的面色上就可以看出,人心开始浮动了,所有的目光都转向了李雪娘,那带着期盼和喜悦的眼神足以说明,他们对李雪娘这个新决定是拥护的啊。

    很快地,大厅里的程家当家的,选出了符合李雪娘要求的五位奖励基金的管理者,成立了小组,组长由程浩金担任,余下四人是执事。

    最后,李雪娘再次开口,“奖励基金小组成立了,就请五叔爷爷做我们奖励基金的管理顾问吧。有什么事儿,还要五叔爷爷掌掌舵拿拿主意才好,毕竟是姜是老的辣,你老人家见多识广。

    这个顾问是什么意思呢?就是小组在评议奖励那些符合条件的子弟时,您老给把把关,看看奖励基金小组有什么偏颇或不公正之处,及时给与纠正,避免出现误差。

    虽然顾问没有决定权,只有参考权,但是缺了顾问是万万不可以的,又能为五人小组一旦出现错误没人纠正,那岂不是好心办坏事?五叔爷爷,您看您老人家可愿意为咱们程氏门中做个掌舵人?”

    顾问一词多好听多新鲜啊?就是他娘的没实权没好处,空顶着个名头,费力不讨好!

    程勇想说不愿意,可是,自己再这么拧下去,就一点好处都捞不着了。他现在算是明白了,如果说以前程咬金还能顾虑着家族荣誉的话,这回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了,任刚过门的儿媳妇胡闹也不会说半个不字来。

    “唉……”程勇打了个唉声,是故意拿乔的惯性动作,更是为自己的憋屈哀叹,可不管怎么说,最后人家李雪娘还是给了自己的面子,捧了自己一把,这么一想,他心里算是舒坦点了。

    “雪丫头啊,”程勇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意,故作亲热地叫了一声李雪娘,“你这么信任五叔爷爷,看得起五叔爷爷,那五叔爷爷就只好勉为其难答应吧。

    不管怎么说,咱们程家能走到今天这个地位,是祖上积德,晚辈们都争气的结果,所以你说得对,良好的家风,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妯娌和睦,这才是立家根本,五叔爷爷就是为了这个也要担起这个责任啊。”

    李雪娘一听就笑了,站起身,恭恭敬敬地给程勇行了个礼,“五叔爷爷开明,值得晚辈们孝敬尊重,雪娘给您行礼了。”

    这是要闹哪样?刚才还……这会儿又……程勇老脸一赤一红,感觉自己怎么跟个猴子似得,被人家给耍了一遭,又回到了原点。

    一切都已安排妥当,李雪娘命秋菊摆上笔墨纸砚,当场就在打印好的文书上,添上了程氏家族奖励基金小组所有成员的名字,顾问程勇的大名高高在上,写得非常清晰有力。

    看着自己的名字在最上面,程勇虚荣心得到了满足,心里这回轻松了一些。但是,他的眼光可不仅仅是虚名啊,那银子才是最实惠的家伙,怎么也得想办法让李雪娘带着他的两个儿子,赚银子才是正道。

    似乎看到了程勇眼里的算计,李雪娘淡淡地一笑,就对他说出了一个很让人心动的事儿来,“五叔爷爷,你们也知道,雪娘的秦岭山庄年后就要走上正轨。

    而且我的其他生意也在酝酿之中,所以,雪娘这次请各位长辈来,不单单是为了成立奖励基金的事儿,而是准备召集几位懂经商,心地纯善性子耿直的程氏子弟,做我的管事或者是合作伙伴,大家一起赚银子。”

    李雪娘这话音未落,大厅里顿时沸腾起来,这话题比刚才的成立奖励基金更具吸引力,更让人振奋,所以大家伙顿时如打了兴奋剂一般,高兴地不知所谓。

    李雪娘之所以突然间要将程家的家族绑在一起,皆因李世民给闹得。

    李世民坐了皇位,想要削爵,打压世族,扼制新贵,他是千方百计不择手段,做得又隐秘,所以李雪娘思虑到,只有将家族的势力捆绑结实了,才能自保才能发展下去。

    这就是她与程咬金和程处嗣商议召开家族会议的主要原因!

    那程银金和程仁金见李雪娘不计前嫌,要带着程氏一族赚银子兴家业,都很意外,同时也感叹李雪娘的大义,身为自家爷几个刚才的所作所为而惭愧,就齐声对程勇道,“爹,安乐郡主果然是深明大义之人,是我程氏家族的荣幸啊。”

    言外之意,就是爹你别老算计人家了,不但捞不着好处,还惹得众怒丢了脸面失去了人心。

    程勇老实了,不老实不行啊,人家李雪娘手里有挺直腰版的筹码,你就是拿孝道压她也无济于事,人家一句“父慈才能子孝”甩过来,就把他噎在那了。跟李雪娘和程咬金这一类人将孝道,简直就是个笑话!

    再一个,程勇也看明白了一点,能赚银子才是硬道理,什么权利啊,名声啊,那都是虚的。手里有了银子,才能立足于世,才能谈高雅,否则,狗屁!

    “雪丫头,你说吧,咱们怎么做?只要是能光耀门楣,兴盛程氏一门,老夫愿意听你的。”程勇闹了一圈下来,发现自己的威严被人当屁一样放了,本根就没人在乎,又在俩儿子的暗示下,彻底老实服软了。

    程咬金那可是滑头,当然不愿意自家儿媳妇背后被人指摘议论,说她在婆家不懂得尊老,忤逆长辈,所以闻言就大咧咧地接言道,“五叔,您老人家可不能惯着这丫头,啥事儿都听她的,她还担得起?

    不过她给咱们提提建议还是可以的,最后拿主意的,还得是您老人家,您才是咱们程家的掌舵人。”

    程勇扯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心道,我拿主意?谁听啊?我掌舵?谁理我啊?

    心里这么想嘴上却道,“你五叔老了,有些事儿啊已经看得不是那么远了,光耀门楣这是大事儿,不能因为我一个老头子,耽误了兴旺发家。知节啊,以后只要是关乎程家的,咱们都听听大家伙的意见吧。”

    公开民主!这是李雪娘教给他们的说法,简单地说,就是不搞独断专行!唉……程勇暗叹,这天哪,老程家的天,要变了!

    程咬金和程勇“斗智斗勇”,李雪娘在一旁就暗乐,就道,“五叔爷,秦岭山庄的冬小麦已经播种些时日了,而且菘菜深加工也一直在紧张有序地进行中,乌金矿呢,我估摸着再有几日也就能产出乌金来,到时候,咱们家缺的,不是银子,而是人手。

    虽然我那里还有几百口子人,但是按照我的计划,这些人手还是不够用,尤其是这管事的,用别人我不放心,所以我想从咱们程家门中找几个老实可靠,头脑灵活的人来,做我的秦岭山庄的管事。

    不过,我首先说明一点,我秦岭山庄不跟任何人合作,只实行聘用制,谁愿意来,我欢迎,但是肖想在我秦岭山庄分得一杯羹,那就趁早歇了念头该干嘛干嘛去。”

    李雪娘说到这儿,故意停顿了下来,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大厅里这些人的反应。

    果然,她的话音一落,就有几个人脸上带了愠色,是愤愤不平,那意思,我们怎么就不能分得一杯羹了?你可是我们成家的儿媳妇。

    程勇面色也是几个变化起落,最后归于平淡,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还是点点头,表示认可了了李雪娘的说法。

    程银金这会儿脑子转的快,就笑着接言道,“秦岭山庄是皇帝陛下赏赐给安乐郡主的封邑之地,别人哪有那个胆子敢肖想分得一杯羹?雪丫头,你莫顾虑那么多,该怎么做,咱们做长辈的都支持你。”

    这话说得漂亮!

    原还不愤的几个人一听,顿时没了刚才那精神头,想要质问李雪娘的话,再也不敢说出嘴去。是啊,他们怎么就忘了,秦岭山庄,那可是人家安乐郡主的封邑之地,皇帝陛下赏赐的,谁敢想插手?除非不想活了!

第647章 不计前嫌

    李雪娘冲着程银金笑笑,“八叔,您心明眼亮,不愧是咱们程氏门中的楚乔。雪娘听说八婶婶有个娘家兄弟,为人有些痴傻,但是种地却是有名的庄稼把式?”

    这个你也知道?程银金瞪大了眼睛,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李雪娘,满眼都是惊奇。不错,他是有个小舅子为人呆傻,但是侍弄庄稼,那可绝对地是有两下子。

    李雪娘连个都知道,哪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呢?

    大厅内一时间就静了下来,都瞅着李雪娘心情复杂起来。程银金有个小舅子是痴傻这件事,在座的都晓得,只是他们也不明白,李雪娘一个刚过门不久的媳妇,她是怎么知道的?

    一个痴傻的汉子都瞒不过李雪娘的眼,看来以后谁也甭想对她动什么心思了!

    其实,程银金的这位小舅子不是痴傻,而是性子有些憨,又素不爱言语,整日闷着头没个笑,人就显得呆板,看起来给人的印象就像个痴儿一般。

    李雪娘自打有了身孕,心里的想法就有了改变,她知道,在古代生存,没有家族做靠山,决计是独木难支,所以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都得不得不改变思想,接受这家族式的生存方式。

    因此上,李雪娘便派了人,给她搜索情报,包括各家家世的情况。

    程银金的这位痴傻小舅子,名叫崔凤山,二十多岁,长得五大三粗,有一身的力气,给人的第一印象,再加上沉闷的性子,可不就是显得痴傻吗?

    程银金不得不先喝了口茶压下心里的惊疑,就道,“是啊,是我的七小舅子。人虽然痴些,但是侍弄田地却非常精心。只是人痴傻,不知能给安乐郡主出些什么力?”

    是啊,一个只会种地的傻子,能有什么本事入了李雪娘的法眼?不但程银金想不明白,就是在座的,包括程咬金在内的所有人都纳闷,安乐郡主会看上一个种地的傻子?

    种地谁不会啊?是个庄稼把式就都懂,何必在乎一个痴傻儿?

    李雪娘瞧着所有人都面带疑狐,笑了笑,“人生存在这世上,都有他独到的一面,您这位小舅舅虽然是性子看起来痴呆,但是贵在憨实,精于研究。

    一样的种子种在地里,有的人家亩产不到一担,但是有的人家却能产出两担甚至更多。虽说种地与气候土地优劣有直接关系,但是人为管理还是必不可缺少的重要一环。

    这位小舅舅就是属于那种精于侍弄,管理细致的庄稼汉子。据说他中出来的黍米,每年都比旁的人家多几箩筐。虽然是几箩筐,但是这就是差距,而且还是不小的差距。

    八叔,我秦岭山庄所需要的,不是精明的人,也不需要会说的人,我只要这种老实肯干脚踏实地,不骄不躁不浮夸的人才,这样的人才,我就每年多给一些年薪都愿意。”

    程勇和程银金,程仁金都被李雪娘这番话说得心服口服,对她是真的从心底里感到服气。

    “雪丫头,这么说,你是想着让你……那崔凤山来秦岭山庄?”程勇刚想说你舅舅,但是一想到身份不对,就改了口对李雪娘询问道。

    李雪娘点头,“是啊,这样的人才,雪娘可不想错过。不过,就不知道这位小舅舅肯不肯来呢。”

    一口一个小舅舅,足见李雪娘是没有把程银金当外人,更没把程银金的岳家人当作外人,这下不但是程银金脸上有光,就是程勇也跟着老脸尽是打了褶子的笑意来。

    “需要他?你这么高看你那小舅舅,他要是不肯来,岂不是不识抬举?”程银金顺着李雪娘的叫法,也不客气地道,“只是他一个人能做什么?种地可不是一个人能种出来的。”

    李雪娘起身给程银金斟了杯茶,也不隐瞒,“我请小舅舅来,自然是要请他做我的秦岭山庄木棉部的管事。”

    “棉?棉什么?花?”所有的人都被这新鲜的东西给说愣了,顿时都勾起了好奇心,“雪丫头,你说得那个棉什么花的,是什么东西?你小舅舅只会种地,不会种花的,别说是他了,就是我等听都没听说过这东西呢。”

    李雪娘暗笑,在做的这些人当然是没见过什么是棉花。据史书上记载,九世纪阿拉伯旅行家苏莱曼在其《苏莱曼游记》中记述,在中国看到棉花,在花园里被作为“花”来观赏的。《梁书?高昌传》记载:其地有“草,实如茧,茧中丝如细纩,名为白叠子。”

    九世纪的时间是公元801年1月1日至900年12月31日的这一段期间被称为九世纪。也就是唐朝德宗以后那段时期。宪宗朝一度也中兴过,但是因为随后宦官专权、藩镇割据加剧,从此一蹶不振;黄巢起义则加速灭亡进程。”目前中原地区所见最早的棉纺织品遗物,是在一座南宋古墓中发现的一条棉线毯。

    元代初年,朝廷把棉布作为夏税(布、绢、丝、棉)之首,设立木棉提举司,向人民征收棉布实物,据记载每年多达10万匹,可见棉布已成为主要的纺织衣料。

    所以说棉花在贞观时期还是非常罕有,甚至是没有的。抑或有,只是没被人发现而已。

    李雪娘回到自己的座位,动作优雅地抿了口香茶,在众人急迫热切地眼神中,淡笑道,“这棉花也叫木棉。是世上非常罕有的好东西,它的价值可以与乌金相比,他的用途更加的广泛。

    只是,这东西因为异常的珍贵少有,所以,雪娘才要选拔一些诚实可靠的人来管理种植它,我对这些人的要求是,能用生命来保护它!因此上,请在座的各位长辈要严守种植木棉的秘密,回去之后,都给我推荐一些人手。”

    贞观年间时期,人口特别少,这都是因为战争和天灾**留下的后患。严重的缺少劳动力,也就让大唐的许多地方土地闲置,荒草丛生。正是这个原因,大唐贞观年间,李世民是三令五申下旨,要多生娃娃大力发展人口。

    李雪娘的秦岭山庄要想尽快的走上正轨,打造出大唐第一农庄,就必须得增加劳动力。没有劳动力,你就是描绘出在没得蓝图,最终都是废纸一张。

    大厅内的所有人还沉浸在李雪娘所说的那神奇的棉花中,他们是多渴望目睹一下棉花的美丽容姿?可是,谁也不敢提,生怕惹得李雪娘不高兴,得罪了她,好事就轮不到自己头上了。

    听说要他们举荐人手,这些人心思就活泛了,都暗自打起了小九九。这要是多派些自己的人,让他们学会了种棉花,再弄些种子出来,何愁将来不会自己独立单干?

    李雪娘瞧着这些人面上笑容里带出来的算计,心里冷哼,真是都贼心不死的蠢货!

    想到这人,把手里的茶盏往桌子上一墩,脸色寒意渐浓,冷冷地道,“本郡主还要给你们说清楚,不管是你们谁派来的人,都要与我签订一份劳动合同。

    谁若是不好好干活,暗藏私心,或者是偷带着木棉良种出了秦岭山庄,不但要罚没银子,还要举家流放。严重者,斩杀不赦!

    所以你们想好了,回去都跟你们的人说清楚,别到时候真的出了事儿,埋怨我李雪娘不讲情面,没有事先跟你们说明白。”

    一席冷言,直接就将某些人不良念头,遏制在萌芽状态,胎死腹中!

    众人嘴角直抽抽,脸上跟吃了苦瓜似的,虽然不满李雪娘的雷霆手段和不讲情面,但是也不敢提出异议。人家有这个权利啊,你不服行吗?

    李雪娘并不去看众人,而是转头一程仁金到,“七叔,雪娘听说七婶婶的娘家四兄长王焕才原是位博学多才,精于数术的人?听说因为腿上有疾,不能入仕,就一直在老家做些小生意?是这样吗?”

    刚才李雪娘给程银金的傻小舅子安排了差事,程仁金坐在那儿就有些不自在,弟弟岳丈家人被安乐郡主重用,而且还是个傻子,这让他感到憋屈和不满。都是堂叔,有偏有向,这不是活脱脱的打脸吗?

    程仁金心里很不高兴,但是,这人素来是少言寡语内心深沉,不会将自己的不悦挂在面上,是以,休了你并不知道,刚才他已经对自己是相当的不满意了。

    可是,没有半柱香的功夫,程仁金就接到了李雪娘递过来的话茬儿,一时间就有些尴尬和不自在,为自己方才小心眼有些惭愧。

    老脸一红,程仁金以拳遮住半边脸,清咳几声,掩饰一下自己的难堪,讪笑道,“是啊,你七婶子是有个腿残了的大哥。为人太过认真,虽然在乡下过的不是很好,可也不愿意接受我们的好意相助。”

    程仁金说话很有水平,这是在婉转地告诉李雪娘,他这位大舅哥为人不错,又是个有志气的。这样暗喻大舅哥,无疑是为给他加一些印象分。

第648章 初见郑丽婉

    李雪娘点头,“这位大舅舅我已然了解了一些,只是从您七叔这里再了解一些,是不一样的,毕竟别人说的,没有您说分量重,可信度高。现在听您这么一说,大舅舅这个人定是不错的。”

    程仁金嘴角一咧,暗道,这李雪娘果然是心思缜密,手段非常,她想要用的人,居然都已经是了如指掌了。

    可不就是吗?李雪娘将神鹦讨喜派出去,自然是多方位的遣用。去破坏李世民的乌金矿,去半夜搅闹李世民睡觉,然后再按照她所需要的人员去收集情报,这样下来,李雪娘手里可不就是有了这些材料吗?

    “雪丫头,你看你大舅舅能做什么?他们一家老小几十口人,怕是拖儿带女的迁移到这里,有些不容易啊。”程仁金面露难色,来了个欲擒故纵,反正他是笃定李雪娘非需要自己的大舅哥一家子不可。

    “哦……是这样啊。”李雪娘沉吟了一声,若有所思点着头,“嗯,这是个难题,七叔您不说,雪娘还真没有考虑到这些呢。唉……是雪娘思虑不周,有欠稳妥。”

    程仁金两眼泛光,那里还掩饰得住内心的喜悦?激动忘形,脸上的算计无遗漏地就暴漏在了李雪娘面前。别人也许看不出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高兴自己大舅哥被安乐郡主看重。

    “是啊,雪丫头,你大舅舅家里老少二十多口人,这要是动起来,可就麻烦了。”不提银子,只说困难,程仁金就不信李雪娘听不出来。

    李雪娘继续点头,沉吟片刻,然后很无奈很遗憾地口气道,“唉……即是如此,那就算了吧,雪娘从来不愿意强人所难。七叔,您别担心了,秦岭山庄木棉部的账房先生,我再另外寻人。您别为难。”

    啊?就……就这么?完了?完了……可不就是……完了吗?这丫头,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啊?程仁金忽然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聪明反被聪明误的赶脚呢?

    “咳咳咳……”程仁金连咳几声,这回可不是装样子,是真的被自己口水给呛着了,再加上怄火,老脸憋的涨紫,好半天才缓过劲儿来,忙一摆手,冲着李雪娘急急地道,“雪娘啊,你听七叔跟你说。

    你大舅一家吧,是人口多,搬家挺麻烦的,不过,雪丫头你放心,就是再麻烦,七叔也得把他们一家子给请了来。

    你说咱们一家人,谁跟谁啊?这点麻烦不算啥,七叔保准在年前把他们都接来长安。就住在七叔家,七叔好吃好喝好招待不让你挂心。”

    这还差不多!老样儿,想跟姐我玩心眼子,你这是蒸鸡蛋羹过火——太老过头了!

    李雪娘心里鄙视,脸上却笑着,就道,“嗯,那感情好。不过七叔,若是太麻烦了,您就别强接人家来,这样不好。

    俗话说,人各有志,强求不得。咱们也许认为在我秦岭山庄做活是好事,但是人家未必这么认为,所以啊,我不喜欢用强。”

    这回程仁金算是见识了李雪娘的心机,人家根本就不按照你的套路摆拍,你能怎么地?不是说麻烦吗?那就不用好了,没麻烦了。

    “啊,不是,雪娘啊,你……是这么回事,咱们跟你四舅舅都是一家人,没有用强不用强这么一说的。你能这么看重他,是好事,他不会不识好歹的。”程仁金不得不把话给圆了回来。

    切……早怎么说不就完了吗?还废那吐沫星子?

    木棉部的管理主要负责人是崔凤山,账房先生就是程仁金的四大舅哥王焕才,这就定了下来。具体的事宜,等他们两家人来了再说。

    而且在散会之前,李雪娘再次郑重重申,木棉部,除非有李雪娘的同意才能加派人手,否则谁敢私自带人进去,必以重罪处置!

    另外一个最重要的事儿,李雪娘环视了一遍所有人,就道,“因为秦岭山庄规模将会不断地扩大,所以很需要亲兵护卫。

    虽然我已经将秦岭小农庄的那些残兵召集在一起训练,但是,还需要体力健壮的,能吃苦耐劳的,英勇无畏,头脑灵活的,忠心耿耿的年轻一批护庄侍卫。

    所以,你们回去可以跟自家的亲属都说一声,若有想投奔本郡主的,我都会一一安排妥当。不但有月薪,还有各种丰厚的福利。

    只是,凡是到秦岭山庄来的,都要签订合同。我给与你们的是你们所需的,而你们给我的必须是忠心!如果三心二意投机取巧者,就不要来找不自在了。”

    大厅内出现了短暂的沉默,所有的人,当然不包括混世魔王程咬金,谁心里都不舒服,而且是极不舒服!

    这次族会,在座的,哪个不是李雪娘的长辈?哪个不是四五十岁的人了?就这么被一个乳臭未干的黄嘴鸭小媳妇给厉声厉色地警告,谁心里会舒坦?

    这也太没教养了吧?众人心里不高兴,都把不满的目光转向了程咬金,那意思,你儿媳妇都张狂到了这一步,你就不想说点什么吗?

    程咬金接到众人幽怨的眼神,心领神会,便大眼珠子白了白,不紧不慢地放下了手里把玩的茶盏,慢条斯理地道,“安乐郡主刚才所说,想必在做的老少爷们也都听明白了,那就不需要我说什么。

    安乐郡主虽然是咱们程家的媳妇,但是她的秦岭山庄却不失咱们程家的,所以,都不要把自己不当外人,打起秦岭山庄的主意。到时候翻了脸,可就别怨恨安乐郡主不讲情分。”

    这……就是程咬金要说的话?!

    众人心碎一地,顿时都哑然了,你看我,我看你,无奈地暗自摇头。

    族会后,各家便开始行动起来。

    程银金与夫人崔氏回了娘家,去找傻弟弟崔凤山,程仁金和夫人也不顾天寒地冻路途远,亲自去找四哥王焕才,把安乐郡主的意思与他讲了个清楚明白。

    最后这两家人马,也顾不得过年不过年了,说动身就动身,弃了老宅就赶往长安。

    这样一来一往,就是几天的时间。

    而这个时候,秋闱科考也临近了尾声,临近小年的前一天,也就是腊月二十二,大唐三年一次的秋闱科考终于结束了。

    还有八天就过年了,什么事儿都赶凑在一起,难免的不叫人手忙脚乱的。李雪娘暗自鄙视李世民这个心里有毛病的皇帝,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脑子犯抽了,这个时候才举行科考。

    不知道科考的最终结果是不是能敢在年前公布出来,若不然,人心惴惴不安,恐怕会有许多人都过不好年。

    尤其是那些路途遥远的考生,还有短短的八天就过年了,为了等待考试结果,他们是要留在长安了。如果盘缠够用的考生倒也无所谓,可是那些寒门学子,饥寒交迫,流落街头就会多一些。

    这一天,天空又飘落起雪花,瑞雪簇簇,一派白茫茫之色,尽将长安城淹没在皑皑白雪之中。

    “大哥,小妹,你们怎么都来了?”洛宁略带疲惫地走出考场,一眼就见到了站在人群中等待的洛平和李雪娘,声音有些嘶哑,但是精神尚可。

    九天的科考,吃喝拉撒全在考场内,不能移动半步,体质弱的考生们,已经是被人抬着出来的。

    洛宁若不是喝过李雪娘随身空间里的圣泉灵泉水,恐怕也得走着进去的,躺着出来的。

    李雪娘一脸的心疼,为着洛宁转了一圈,见他完好无损,既没瘸腿又没失去精神头,这才放下心来。

    “二哥,快上车,大嫂在家做了极丰盛的美味佳肴,就等着给你接风呢。”

    洛平这些年性子沉淀的差不多了,也略见长者风度,温声道,“雪娘说得是啊,你大嫂在家备下了饭菜,就等你回去呢,走吧。”

    兄妹三人刚要上车,就听得不远处传来几声惨呼,“哥,大哥,你……你怎么会这样?大哥,你别吓唬小妹啊。”

    顺着声音望去,就见从考场里抬出一人,那带着哭腔呼叫的是一位身穿火红衣裙,梳着飞天髻的女子。

    “嗯?是郑敬?”因为离得不算远,李雪娘望去,就认出被抬出来的,强装着坚强的要起身挣扎的是郑仁基之子,郑丽婉的哥哥郑敬!

    而旁边的正在关心他的,就是郑敬的妹妹,郑丽婉?就见眼前这女子容貌明艳,艳而不俗,姣好修长的身段,看起来婀娜多姿。

    李雪娘被这明艳的女子给吸引了,再加上在前世的贞观长歌里对郑丽婉有了第一印象,且有印象很深刻,所以就想上去仔细看看大唐这位有名的美人。

    直接走了近来,李雪娘这回看清了郑丽婉的真容,都说人美不美,看肌肤,观眼神,瞧形态,最重要的,当然是气质。

    这位郑丽婉果然是名不虚传,一双秀目宛若碎星璀璨有神,额间一颗点缀的朱砂痣为她平添了几分妖娆。就见她精致美颜肌肤赛雪,莲步轻移,仿若是从名贵的仕女画中走出来的美人,通身都撒发着名门淑媛特有的气势。

第649章 口无遮拦

    “哥,你坚持住,小妹这就带你去看大夫。”声若莺啼,却没有娇柔做作之感,关切之情是那么深切。

    “小妹,别……哥没事……没事。别花……那钱。”郑敬脸色惨白,无力地摇摇头,虚弱地道。

    郑丽婉刚才情不自禁地掉泪,那是乍见到哥哥被抬出来,以为是危及到了性命,就哭喊起来。

    这会儿见哥哥能说话,也就镇静了下来,果断地一摆手,“哥,你别担心用银子,小妹这里还有一些,足够咱们在场长安住些时日。等发榜之后,,咱们就会家。”

    郑敬摇摇头,惨白的脸上带着愧色,虚叹了一声有气无力地道,“小妹,不用等发榜了,兄长,没用,无能。这次,恐怕又要令父亲母亲失望了。”

    “哥,世上有千条路,何必只看着科举这一条路呢?你别担心,只要是你好好的,即使这次考不上,那就回去再加倍努力,三年以后再看今日。”

    李雪娘站在郑丽婉身后,闻言不觉暗自竖起大拇指,这位郑丽婉果然是不同凡响。虽然话不多,但是足见其心若男儿。

    “这位姑娘,可需要帮忙吗?”李雪娘轻启朱唇面带笑意就开了口。

    郑丽婉正为哥哥忧心,也没顾忌着自己周围是什么情形,反正这个时候,考场外已经是有哭声了,想必也如同郑敬一样,有的考生身体出了状况,身边人也是忧心忡忡吧。

    可是,郑丽婉还没说话,半躺在那儿的郑敬一看来人,忙起身行礼,“郑某见过安乐郡主殿下。”说话时,也不虚弱无力了。

    原来是大唐的福星安乐郡主?郑丽婉感到意外,再看李雪娘端庄淑雅高贵雍容,就知道哥哥不会是胡言的,忙也福礼道,“前几日便听哥哥言说,是安乐郡主救了哥哥于危难,郑丽婉一直想要当面表示感谢,却不得缘分。

    这会儿一见安乐郡主,果然是慈善之人,小女子这里拜谢了。谢郡主救命之恩,赏赐银两之恩。”

    李雪娘微微一笑,一摆手,“郑姑娘客气了。举手之劳无须挂齿。人与人的缘分是不可思议的,就比如雪娘见到郑姑娘,便觉好感,想是我们前世有缘也不一定,所以郑姑娘若不嫌弃,可否随我去洛府再叙谈?”

    “这……”郑丽婉有些为难,不答应李雪娘,怕她怪罪自己不识好歹,毕竟人家是皇室宗亲,若是答应,莫免有些冒昧了。这可是萍水相逢,哪有第一次见面,就上人家做客的道理?

    郑丽婉朕踌躇着拿不定主意,李雪娘明白了,当下也觉着是自己唐突了,就笑着吩咐身边的侍卫,“派两个人,将郑家公子安置一处上好的客栈。”

    “是,郡主殿下。”侍卫一挥手,走过来两个人,一左一右扶着郑敬。

    郑丽婉赶忙俯身行礼,“多谢安乐郡主大恩。”一点攀附的意思都没有,态度不亢不卑,举止十分地大方得体。

    果然如历史上所记载一般,郑丽婉清澈的眼神里透着机敏,顾盼神飞,整个人是清新靓丽,举止给人以一种邻家闺秀落落大方的聪明。

    聪慧秀婉棋中立,顾盼神飞,谁解其中意?起舞缘有惊天语,转身凝望空寻觅。妆艳难掩无情碎,置身繁华,尽淌心中泪。半生孤独犹未悔,但求君王夜不寐。

    这就是贞观长歌里的郑丽婉,一位清新勇敢的丽人!

    李雪娘心下已经是十分地喜欢,但是脸上没有任何的流露,一摆手,淡淡地道“不必客气了。我与你一见如故,是以才伸把手。这眼下来到年关,若是郑姑娘需要帮忙的,尽管来找我便是。请吧。”

    “谢郡主殿下。”郑丽婉也没有再多客气话,就跟在那两位侍卫的身后,上了一辆陈旧的马车,一路上出了朱雀大街。

    望着郑丽婉离去的车影,李雪娘微皱眉头,冲着身边侍奉的侍卫吩咐,“去查一下郑家,事无巨细,都要查清楚。”

    “遵命。”侍卫领命而去。

    郑仁基怎么说也是世家门阀,不说底蕴有多厚,但是也不至于落魄到儿子出门赶考,连个充足的银子都没有给备足吧?虽然郑丽婉穿着的是大红衣裳,但是,任谁都看得出,那衣裳的衣料是再寻常不过得了。

    难道郑仁基此刻已然被害?那么如此一来,郑丽婉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在芩文本府上,追随芩文本,伺机为父报仇,最终参与了搬到太子李承乾的吗?

    可这会儿怎么在这里出现了呢?李雪娘这一刻有些着相了,竟然忘了,那贞观长歌是电视剧,而不是历史哦。历史上所记载的郑丽婉,其实就是八个字“容色绝姝,当时莫及!”

    而关于郑丽婉的故事,只是她因为魏征的全力谏言,而未能成为李世民的女人罢了!而贞观长歌里关于她的故事,其实都是虚构的。

    “小妹,快点上车吧,天寒地冻的,你当心别冰着了。”洛平心疼小妹,忙喊了李雪娘一声,引得路人和众多举子们纷纷侧目看过来。

    “哟,是安乐郡主殿下?你看人家亲自来接她哥哥了。”

    “听说啊,安乐郡主与她那几个哥哥亲着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奶同胞呢。”

    “唉……这洛家小子是好命啊,白捡了个有福气有才气又有贵气的妹妹。”

    “可不是嘛,听说安乐郡主的三哥要就要和高阳公主成亲了。这下,洛家又要飞黄腾达了哟。”

    听着耳边的纷纷议论声,上了车,兄妹三人说笑着,马车就奔着洛府而来。

    一进洛府,早有燕珍迎在了二门。远远地看着洛平洛宁李雪娘走了过来,迎上几步笑道,“大郎,二郎,雪娘,快,快屋里去。”说着话,上前亲自搀了李雪娘,生怕她脚下滑倒。

    几个人刚走近正房,忽见蓝花门帘挑,从里面冲出一个人来,嘴里还欢声叫着,“雪娘,你来了?”

    不见其人,只闻其声,便可知,不是高阳公主是哪个?

    李雪娘暗自扶额,这长孙皇后果然是“贤德”,对于纵容和棒杀庶女都这般做的“很好”,与李世民不愧是两口子。

    若是李世民和长孙皇后但凡有一点好好教养庶女的念头,也不至于让高阳公主她们这些庶女,一个个的都性子张扬跋扈,不拘小节啊。

    你看看眼前的高阳公主,什么端庄、淑雅、温婉、大方,压根就跟她挨不上边啊,李雪娘也不知道三哥洛安是怎么就看上她的?如果洛安不愿意娶高阳公主的话,就是她死缠烂打,也绝计不会让进了洛家的门哟。

    瞧着李雪娘那“你怎么来了”的眼神,高阳公主也不扭捏做作,大大方方地笑道,“今儿个不是二哥科考结束回家的日子嘛,我就赶过来帮帮大嫂不是?再说,我也马上就是洛家的媳妇了,我来这里不行啊?”

    “呃咳咳咳……”李雪娘算是服了高阳公主了,这话也是她大家闺秀能说出口去的?都说古人矜持面皮薄,可咱们这位高阳公主怎么比现代人还大方啊?

    李雪娘被高阳公主一句话就给呛口水了。

    “你咳嗽我也来了。哼……反正我是洛家人,在自己家里有什么不能说的?”高阳公主把下巴一抬,小脸一样扬,一副理所当然,甚至还带着少许的得意样儿。

    “秋菊啊,快着点扶你家郡主,我……我我我,我受不了了。这是谁家小娘子啊?啊?不知羞哟。”李雪娘笑着打趣,伸手去咯吱高阳公主。

    高阳公主虽然开朗不羁,但是李雪娘身怀有孕她还是知道深浅的,忙躲过李雪娘的小魔爪,咯咯笑着就藏在了燕珍的身后。

    房间里,因为李雪娘和高阳公主的嬉闹,顿时又热闹起来,温度也骤然间上升了。

    洗漱之后,一家人就围在了一个桌上,连吃带喝很是温馨。

    “大哥,”高阳公主不顾形象的吞下嘴里的酸菜,就看着洛平亟不可待地问道,“三郎来信了没有?他……可曾问过我?”

    李雪娘手里擎着筷子,瞅着高阳公主,彻底是无语了,皇家公主的颜面,在这一刻,都被胆大开放的这位给丢尽了!

    不矜持也就罢了,可你不能口无遮拦啊?而且还是对着未来的大伯哥,你让人家怎么回话啊?

    “高阳,你能让我吃完饭你再说话吗?我怕我一不留神,被你哪句话给雷得外焦里嫩噎死过去。”李雪娘调侃着也算是警告了。

    高阳公主精致的小脸一垮,苦愁愁地来了一句,“人家不是惦记着你三哥嘛。”这一下,连洛平洛宁都听不下去了,直接以拳掩面,装作轻咳,掩饰难堪。

    李雪娘无奈地看着高阳公主,心说,这位女大爷是前世现代来的吧?这脸皮厚得,也忒大方了,整个就是一个开朗奔放型的!

    上一世,高阳公主可不就是这样奔放型的吗?养面首,与辩机和尚交好,一顶顶绿帽子可没少给房遗爱戴。

    这一世,如果高阳公主嫁给了洛安,还会如上一世那般不知廉耻的话,哼哼……

第650章 郡主PK公主

    李雪娘腹诽至此,斜睨了高阳公主一眼,很不客气地道,“回去把女戒抄写十遍,然后再写一遍心得。”

    “啊?罚?罚我?雪娘,你……你罚我?”高阳公主一听,把手里的筷子往桌子上一扔,就不干了,叫声叫道,“凭什么?你凭什么罚我?我……我可是个公主诶,你……”

    果然是欠扁的性子!

    李雪娘啪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拍,一瞪杏眼,“想要成为我三哥的妻子,就得给我端庄一些。高阳,在这个家,没有公主,只有家人,你要是摆公主的架子,就不要嫁进来。

    高阳,真性情是好,但是也不能无所顾忌。若是为人妻子都如你现在这般,哪还有什么教养可谈?真性情并不代表肆无忌惮!

    你这样子说话行事,将来会给我三哥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和烦恼,所以,你要想成为洛家三媳妇,就得把你那张狂无忌的性子改一改,否则,就另行高嫁吧。”

    这话当真说得是不客气!

    而现在,李世民和长孙皇后对高阳这几个庶女从来不管不问,更不多方加以教导,所以也只有李雪娘敢跟她这般叫板。若不把她性子给板正过来,李雪娘担心洛安就是历史上的第二个房遗爱!

    高阳公主再次见识了李雪娘的霸道,见识了李雪娘在这家的高大上的地位!可不是吗?从一开始直到现在,洛平、燕珍和洛宁都不曾说李雪娘一句不是,甚至满眼的都是宠溺和疼爱。

    高阳公主内心深处有些不服,但是,她也知道自己刚才那番话说出口,是有些过格了,尤其面对着大伯哥,没得让人难堪。

    可是,即使是我错了,你李雪娘就不能好好说话吗?干嘛总是对我疾言厉色的?高阳公主的心情郁闷极了,有心甩手就走,离开这个好像不太欢迎她的家。

    可惜,那两条腿像是灌了铅似得,挪不开去,只得委委屈屈地嘟着嘴,先服了软,“你干嘛这么凶嘛?我又没有说别的。以后我改还不行吗?呐,我可是你要过门的三嫂啊,以后你再跟我这般没大没小的,小心我打你屁股啊。”

    几句话下来,这霸道的性子倒是看起来是收敛了,但是一张嘴,又霸气侧漏了!

    李雪娘简直了,对高阳是无语到家了,也不理她,直接夹起一块糖醋鱼放进嘴里,好不客气地道,“赶紧吃饭吧。吃完饭回去抄写二十遍女戒,少一个字都不行。”

    “李、雪、娘……你……你……你你,好吧,我……写就写,不就是二十遍吗?我写……”高阳公主气得小脸绯红银牙直咬,拿着筷子把碗里的米饭使劲儿搓了几下,愤愤地瞪着眼睛无奈的道。

    燕珍一看这情形,心里直咂舌,刁蛮任性行事乖张的高阳公主,还真就得洛安和李雪娘治她,否则,等她嫁进这个家来,还不得乱套了?就自己这没品没级的,哪里能管得了这尊大佛?

    上次要不是李雪娘给自己撑腰,高阳公主恐怕是不会把自己这个大嫂放在眼里的,更别说尊重了!燕珍嘴里有些发苦,暗暗唏嘘自己怎么会有一个刁蛮公主做妯娌?

    似乎是上天听到了燕珍的心里话,她腹诽着,还没把嘴里的最后一口饭咽下去,就听李雪娘对高阳公主郑重地道,“让你抄女戒不是目的,目的是要你怎么做女人,做端庄贤淑文静懂事的女人。

    高阳,你不要以为我是刁难与你,我这么做,不仅仅是为了你好,更是为了我们这个洛家着想。

    我大嫂是白衣,按照国礼,在你面前也得恭敬着。但是,你别忘了,你嫁的是洛家,是我李雪娘的娘家,所以,在这个家,人人平等,没有什么公主和郡主脂粉,只有长幼之分。

    我再跟你说清楚一次,你想好了,嫁进来,就得守着洛家的规矩,尊敬长嫂,爱护幼小。若是你觉着委屈,就现在退婚还来得及。”

    “雪娘,”高阳公主差点都哭了,拽过李雪娘的胳膊,摇晃了几下,可怜兮兮地道,“我都说了我是洛家人,洛家的媳妇,你怎么还给我上眼药?我以后保证不刁蛮不蛮横还不行吗?以后我听大嫂的,绝不犟嘴。”

    一个大唐的公主,能做到这般伏低做小的软下性子来,还真是不容易,也是爱情力量不可思议!

    李雪娘当然不会再卷了高阳公主的面子,就顺势又夹了一筷子的鸡肉放到她嘴边,笑嘻嘻地打趣,“好了,三嫂是最好的嫂子,等我三哥回来,我可得好好说好话,呐,雪娘给你赔罪了啊,你可不许记仇啊。”

    “算你识相。”高阳公主张嘴接过那块鸡肉,很不客气地嚼着,含糊不清地道,“我是你三嫂,你得敬着我,要不然,我恼了会打人。”

    “切……”李雪娘暗自撇嘴。

    用过膳,兄妹几个又说笑了一阵。洛宁将自己在考场上的表现,也作了如实的汇报,由此可以断定,这次秋闱科考,最不济,洛宁也应该能中个二甲进士前十名。

    不过,这推荐人还需要斟酌着选择一下。因为大唐科考,一般情况下,会有推荐人向朝廷推荐考生。洛宁的推荐人,李雪娘是有着自己的考虑。

    若是房玄龄,或者是杜如晦这两个人,能成为洛宁的推荐人,那是再好不过了。

    “二哥,这推荐人你准备请谁?”李雪娘转头问洛宁。

    洛宁摇摇头,“这个,二哥还真没拿定主意。没科考前,倒是有侯大将军的弟弟,侯俊贤找过我,说是愿意成为我的荐者,我婉转推辞了。”

    哟,这侯君集倒是有眼光啊!竟然会让他弟弟出头。这个侯俊贤倒也是个文人中的楷模,诗词歌赋无一不精通,虽然在朝上任了个闲职,但是为人还是有些声誉的。

    不显山不漏水,行事谨慎,这位侯俊贤做为洛宁的荐者,确为合适!

    “二哥,”李雪娘沉吟片刻就道,“我觉着这位侯俊贤成为你的荐者也未尝不可。这人为人还是不错的,有口碑但不张扬。既然他主动愿意要成为你的荐者,这是好事。

    这么着吧,请大哥大嫂多备些厚礼,你明日就登门拜访一下这位侯俊贤。以你刚才说的情况看,你这次科考的成绩不会太好,但是也不会落后,我想,二甲前十名应该是稳操胜券。

    以这样的成绩,再由像侯俊贤这样的清名寡淡的人来做你的荐者,对你的前途大有好处,既不会惹人注目,也不会让人觉着你没甚本事。你看怎么样?”

    洛宁沉思着点点头,还没等开口,高阳公主在一旁接言道,“有侯俊贤做二哥的荐者,最起码能让二哥挺直腰版立于人前。若不然,别人还以为二哥是仗着雪娘和我才考中的呢。”

    这熊孩纸不说实话能成哑巴吗?

    不过,高阳公主说得非常对,洛宁此番科考,也是顶着各种压力的。考得好,取了好名次,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李雪娘和高阳公主暗自相助,走了考官的后门。

    考的成绩不好,又让洛宁这些年的刻苦功夫白白付之一炬,这对他的打击定然是无法想象的。

    不过眼下,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估计洛宁中二甲进士是绝对得了。这样是最好的结局,毕竟他走的是常举制科考之路,而不是制举制的科目,这让洛宁有了十足的为官为人底气。

    唐代的科举分常举和制举。常举是常年按制度举行的科目,制举是皇帝临时下制诏举行的科目。

    因为明法、明书、明算都是专门的考试,是选拔学习法令、文字、数学等方面的专门人才的科目,其中除明法出身者有可能做到高官外,明书、明算都不能高升,因此士子一般都不愿参加这几科的考试。

    洛平也感觉高阳公主的话有些难以入耳,但是人家说的也是有理,无法反驳,便接过话茬儿道,“那一会儿就让你大嫂准备准备,洛宁你明日便去侯俊贤侯前辈那儿拜访一下。”

    “是,大哥。”洛宁恭声应了,这才放下心来。

    又说了一阵子闲话,李雪娘便起身告辞,“大嫂,我先回去了。郡主府那边我还有些事儿要做,就不陪你们了。等二哥的科考成绩下来,我再来。”

    燕珍替李雪娘将碎发往耳后别了别,点点头,亲昵地道,“回去吧,家里老老少少的,你一个做媳妇的,总往外跑不合适,别让人说闲话。你二哥这里你就放心吧,嫂子会打点好的。”

    “那就有劳大嫂了。”李雪娘微微屈膝行了一礼,然后看着高阳公主道,“你不走吗?不走的话,就在这里多帮一下嫂子。不过,可不许惹大嫂生气啊。”

    高阳公主把嘴一撅,睨了李雪娘一眼,不满地道,“又训我?难道我真的像你说的那么不懂事?哼……偏见!行了,你走你的吧,我就留在这里跟大嫂学学理家,省得你没事儿找事儿跟我过不去。”

    还没过门呢,就说要留在未来的婆家学理家,这也就是高阳公主能做得出来的事儿!

第651章 焦头烂额

    李雪娘回到鲁国公府,先去给程崔氏请了安,详说了洛宁科考的情况。

    程崔氏也是高兴,不住点头,“好,好,好啊,雪娘,你二哥这回若是中了进士,你大哥他们一家也就文武双全了,这是好事儿啊。

    雪娘,虽然是来到年关了,但是家里有我和清河呢,你就别跟着忙活了,好好养胎才是正事儿。国公爷和你娘去秦岭山庄了,说是在年前好好安排一下,免得到时候出什么差错。这些你都不要操心了。”

    李雪娘感激地笑笑,就回自己的喜房了。

    秋莲和秋眉早就准备好了热水,侍候着李雪娘洗漱完毕,便退出了房间,随手掩好门,就拿起了针线篓子一边守在门口,一边各自绣花。

    李雪娘闪身进了随身空间,就见空间的那片开发后的黑土地上,冒出了绿油油的蔬菜,树上又结了不少香甜青翠的瓜果梨桃。

    “憨喜,给那些蔬菜多浇点泉水,争取在过年的时候,出售一批新鲜的蔬菜和瓜果梨桃来。”李雪娘看着喜人的这些农作物,吩咐憨喜小香猪。

    憨喜小香猪一见李雪娘已经是乐颠颠的了,听到吩咐,更是憨憨地笑呵呵地答应一声,就去给庄稼浇水。

    在灵泉池泡了个舒服的温水澡,又吃了一颗果子给腹中的孩子增添点营养,李雪娘这才回到小木屋,打印了一些用工合同。

    出了随身空间的时候,李雪娘又让憨喜小香猪摘了一些香甜青翠的瓜果梨桃带了出来,给程崔氏和程裴氏。程咬金以及清河公主品尝。

    鲁国公府里一片喜气准备迎接新年到来的时候,皇宫里的李世民却没那般好过了。这些时日以来,大唐皇帝可谓是焦头烂额,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这几天,乌金矿那边是快马加鞭,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不断地来向他报告乌金矿坍塌情况。

    一夜之间啊,就是一夜之间,原本已经是要尖刀乌金矿石的时候,突然之间就出事了。

    幸好是在夜间,矿工们都已经回到生活区休息了,所以没有人员伤亡。

    可是,李世民现在关心的不是人的生命安全,死个把人他不会皱眉头,但是乌金矿的坍塌,却让他心生无尽滴恼火。

    好端端的,乌金矿怎么会一夜之间就彻底报废了?

    八百里加急的奏折上,写明了,“是这一带的地龙翻身!”就地龙翻身四个字,让李世民登时是瞠口结舌,心有余悸,坐在那儿傻愣愣地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地龙翻身是什么意思?那很简单很明了啊,就是说,你皇帝陛下行为不检点,是暴君,所以上天发怒了,才使得地龙翻身以降灾祸给与严重的警告!

    什么是地龙翻身?就是地震啊!为什么别的地方都安然无恙,偏偏就李世民所属的那个乌金矿区地震呢?

    当然是说明李世民无德无能残暴不仁啊!

    这让李世民岂能不心悸?同时让他想起了贞观初年的那场大蝗灾!

    “陛下,这事儿有蹊跷啊。”褚遂良侍立在南书房,低声禀奏,“为什么安乐郡主的乌金矿会安然无恙?臣认为这不是天意,而是人为。”

    “啪!”褚遂良话音未落,李世民龙眸欲喷火一般,气得一拍龙香案,厉声喝道,“混账!”也不知道是骂谁是混账。是骂李雪娘?不像!骂褚遂良?人家好心帮你出主意,没有挨骂的理由啊!

    李世民骂谁呢?当然还真是骂褚遂良啊!褚遂良哪里知道张公瑾奏折上具体都写什么了,可李世民知道啊,那上面写得清清楚楚,地龙翻身,豁然出现一块石碑,石碑上刻着就俩字,“天怒!”

    天怒咋回事还不明白吗?就是说李世民贤德有亏,惹了上天震怒,所以就把乌金矿给一夜荡平了,还给他一块刻有“天怒”的石碑,这是严重的警告!

    李雪娘的乌金矿为什么平安无事?那是人家是福星,是天道而降,是为大唐谋福利来了,所以人家的乌金矿当然没啥事情!

    为了能让李世民彻底地了解乌金矿坍塌的经过,张公瑾特意派了一名口齿伶俐,胆大机敏的侍卫来给李世民报信儿。

    “回禀陛下,那天夜里,忽然间就地动山摇,乌金矿颤抖起来,滚石不断地向山下掉落,当时开采乌金矿的人员,都刚刚下了山,还没等吃上一口东西,就被轰隆声给惊着了。

    邹国公也还在帐篷里研究开采出乌金矿厚得事宜,听到外面声音不对,赤脚就跑了出来。

    当时的情形太过骇人,山石像下雨一般地滚落,大山剧烈地摇动,所有的人都被惊得神情惨白。

    这是山神要翻身!

    邹国公跪在地上,不断地高呼,请山神息怒!旷工们也都跟着跪下来磕头乞求,“请山神息怒!”

    可是,山神根本就不理睬我们的哀嚎苦求,还是震怒了,随着山石的滚落,随着地动山摇,几息之后,整个乌金矿就坍塌了。就好像是被雷劈开了一半塌陷下去,山石乱飞,白尘滚滚!

    邹国公额头都磕破了,流了好多血,可是还是没能请山神留情!就再乌金矿坍塌的地方,豁然出现了一座石碑。石碑上刻的字,就是邹国公呈给陛下奏折上所写的那两个字。

    “陛下,”侍卫一边述说,一边不住地磕头,哀哀地泣道,“白尘皑皑,就像要把人都吞没了一样,发出的声音太过骇人!那半个山头都像是被什么东西咬去了一块,尘灰飞腾。

    陛下,呜呜……邹国公已经病倒了,都三四天水米未进。不住地自责自己有负皇帝陛下信任和重用。属下在回来时,邹国公让属下代为转奏,他就是死,也要死在乌金矿上,定要重新开采出乌金矿石来!”

    这位侍卫果然是伶牙俐齿,口吐悬河,用词巧妙,情真意切,活生生就把乌金矿坍塌,和张公瑾的表现,述说的的万象逼真,如临其境!

    李世民捂着胸口,面色涨紫,一双带火的刀眼,能瞬间就把人给秒杀了一般。

    地龙翻身,天公震怒,这才使得乌金矿成了废墟,李世民都不知道自己哪儿做错了,为什么会惹了上天震怒?

    直到褚遂良走进南书房,有意说起李雪娘的乌金矿安然无恙,才让李世民恍然有所悟,难道自己诛杀李雪娘腹中的胎儿,才惹恼了上天?

    “来呀,速传安乐郡主进宫有事相商。”李世民强压心头余悸,下达了自己的口谕。

    传旨官赶到鲁国公府的时候,李雪娘正在与程崔氏,程裴氏,程咬金和清河公主,一边吃着新鲜香甜的水果,一边商谈着过年祭祖该准备的东西。

    “嗯,这果子好吃,香甜沁人。”程裴氏咬了一口浓汁甜蜜的蟠桃赞不绝口。

    程咬金和程裴氏原本是去了秦岭山庄,安排好了过年的准备,就又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

    如今程处嗣出征在外不在家,李世民又时刻“惦记”着怎么能把李雪娘腹中的孩子拿掉,所以混世魔王程咬金不放心李雪娘母子的安危,就不顾辛苦地回到了鲁国公府。

    大冷的冬天里,能吃上新鲜的水果和蔬菜,这该是多令人开心的幸福事儿?

    程崔氏上了年纪,喜欢吃水蜜桃子,就笑道,“是啊,这多亏了雪丫头呢,若不然咱们家哪能有这口福?清河丫头啊,你可得多吃点,这东西难得,多吃点就更水灵了。”

    夸了大儿媳妇,也得照顾着二儿媳妇,程崔氏向来是不偏不倚。

    清河话少文静,闻言抿嘴笑笑点头,“大嫂那里肯定是有聚宝盆,若不然哪来的这么多好东西?”

    “哎哟,”李雪娘夸张的叫了起来,“还是咱们清河聪明啊,你怎么知道嫂子这里有聚宝盆?哈哈……你说有,还真就有。这你都看出来了?呵呵……心明眼亮啊。”

    随身空间可不就是聚宝盆吗?这一点清河公主还真是慧眼识珠,吃着瓜果,就想到了这个。

    “看着娘吃得人参果,我想起了一个故事,给你们讲讲啊。”李雪娘将手里的空间草莓消化掉之后,一拍手,轻咳了几声,“咳咳咳……今儿个本人就给你们讲一个精彩的故事片段。”

    见李雪娘煞有介事,程崔氏和程裴氏,清河公主都笑了。就连程咬金也忍俊不已。

    “你们看看这丫头,皮猴似的,整天乐呵呵的,搞怪精灵,就知道逗咱们开心。”程崔氏满眼都是宠溺之色,笑骂道。

    程裴氏也赞同,“是啊,咱们雪丫头是开心果。清河呢,就是长生果,都让咱们老的看着高兴。”

    李雪娘和清河公主得了婆婆夸奖,倒也不害羞扭捏,俱都点头自以为是。

    “咳咳咳……都请坐好。本人现在就开始播讲精彩故事——孙悟空大闹蟠桃会。话说,天上王母娘娘要设立蟠桃会,宴请各路神仙。

    蟠桃是什么?是神仙果啊!对了,娘,您刚才是不是吃了蟠桃?那可了不得了,且得活上几百岁也不一定啊。”李雪娘夸张地对程裴氏笑道。

第652章 欠扁

    “哦?是吗?”程裴氏乐得见牙不见眼,可高兴坏了,就对程崔氏和程咬金认真道,“快,国公爷和姐姐也都吃一个这个神仙过,咱们都要长命几百岁。若不然,就我自己活那么大岁数,太没意思了。”

    程崔氏手指着程裴氏取笑道,“雪丫头这哄人的话你也信。世上要是真有什么神仙果,那人还不得都活成精了?”

    “唉……还是母亲不给面子,竟揭雪娘的底儿。”李雪娘故意嘟着嘴,撒娇地道,“不过,做儿女的,当然都希望父母亲长命百岁喽。您想啊,等您们都成了百岁老人,那我们是不是也年岁大了?

    到时候,我们弓腰驼背的,对儿女理直气壮地说,不许惹我们生气啊,我们都是老人了。这会是时候呢,您们就不愿意听了,就对我们瞪眼睛道,胡说什么呢?我们都百岁了还没说老,你们哪有资格说老?

    咦,那时候,咱们鲁国公府里一群老人打嘴仗,母亲,您说那情形该多有意思?一大家子坐在院子里,老子训儿子,儿子还是训儿子,嘿嘿……哈哈……想想都觉着太开心了。”

    程崔氏和程裴氏开始没听懂李雪娘在说什么,就知道她的话绕口,等想了一下就明白过来了,不觉也跟着大笑,“这孩子,亏她想得出来。这倒是好,一大家子都围着儿孙转,该有多乐呵啊。”

    “这叫温馨祥和,其乐融融!爹,母亲,娘,您们就等着这一天吧,肯定不会让您们失望。”李雪娘挽着程崔氏的胳膊,将头靠在她的肩上,对着清河公主调皮地眨了几下眼睛,笑着道。

    清河公主也被李雪娘调皮可爱的样儿给逗笑了。

    这样温馨的家庭气氛真好!

    “大嫂,您快讲那孙悟空怎么大闹蟠桃会的?”清河公主到底是年纪小,对什么都好奇,就着急地催促道。

    原本李雪娘来长安谋求生路的时候,已经准备让评书人阚能硕和阚慧硕哥俩把这不西游记播讲出来。但是,讲过开头几集之后,李雪娘忽然命他们哥俩停止了。

    原因无他,只是因为西游记中的唐僧去天竺国还没回来,有些情节会让人起疑。尽管茶社里,每天都有不少人追问西游记后事如何,阚慧硕只能抱拳抱歉告知大家,“欲知后事,请听下回分解!”

    如此一来,西游记这部小说,就没在大唐这个时候传播开去。而清河公主也是西游记粉丝,借着今天这机会,就想听听李雪娘亲自开播演讲的故事情节。

    “好,我就继续开讲了哈。”李雪娘调整了一下情绪,便道,“话说孙悟空被派遣看守蟠桃园。得知王母娘娘要宴请各方神仙开个盛大的蟠桃会,但是所宴请的人员中却没有自己,当下恼羞成怒。

    气愤道,“我乃齐天大圣,就请我老孙做个尊席,有何不可?”于是就纵朵祥云,跳出园内,竟奔瑶池路上而去,准备去找王母娘娘问个清楚明白,为什么你小瞧人,看不起我齐天大圣?

    等孙大圣来到王母娘娘的宝阁,见着那玉液琼浆,香醪佳酿,止不住口角流涎,就要去吃,奈何那些人都在这里。

    他就弄个神通,把毫毛拔下几根,丢入口中嚼碎,喷将出去,念声咒语,叫“变!”即变做几个瞌睡虫,奔在众人脸上。你看那伙人,手软头低,闭眉合眼,丢了执事,都去盹睡。

    大圣却拿了些百味珍馐,佳肴异品,走入长廊里面,就着缸,挨着瓮,放开量,痛饮一番。吃勾了多时,——醉了。自揣自摸道:“不好!不好!再过会,请的客来,却不怪我?一时拿住,怎生是好?不如早回府中睡去也。”

    “孙大圣刚要起身边走,忽然就听得……”李雪娘刚讲到这里,就听门外传来下人禀告,“禀国公爷,安乐郡主,皇宫来人了,请安乐郡主接旨。”

    这个时候,天色渐晚,皇帝陛下怎么会忽然传了李雪娘进宫?全家人正听得兴起入迷,忽闻这话,都纳闷了。不敢说扫兴,但是也绝对是令人心情不爽。

    李雪娘闻之,心里已然明白是因为什么事儿了。若不是因为乌金矿,李世民怎么这么晚了还会传旨来?

    嘴角就勾起一个非常漂亮的弧度,梨涡含着淡淡地浅笑,暗道,你大唐皇帝也有难受的时候?活该!谁让你太阴损了,放着正事儿不做,整天不是盯着臣下们的后宅,就是盯着人家媳妇的肚子。

    不让你受点教训,你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乌金矿?我让你开采一次,废一次,除非你改邪归正了,若不然我李雪娘说到做到。”

    说起李世民不干正事儿,李雪娘还真没冤枉他,就像民间传说的那样,他在贞观初年的时候,为了笼络人心,就要为当朝宰相房玄龄纳妾,结果房玄龄的老伴儿非常凶悍,因为老家在黄河东边的山西,外号“河东雌狮”。她是个“反潮流”的干将,坚决不许丈夫娶小老婆。

    出于嫉妒,横加干涉,就是不让房玄龄接受美妾。太宗无奈,只得令大臣之妻在喝毒酒和纳小妾之中选择其一。

    没想到房夫人确有几分刚烈,宁愿一死也不在皇帝面前低头。于是端起那杯“毒酒”一饮而尽。

    当房夫人含泪喝完后,才发现林中不是毒酒,而是带有甜酸香味的浓醋。从此便把“嫉妒”和“吃醋”融合起来,“吃醋”便成了嫉妒的比喻语。

    成就房玄龄老伴“醋坛子”的“美名”,同时,也说明李世民的确是个没事找事儿的欠扁皇帝。

    人家老两口子,一个河东狮吼,一个愿当妻管严,你跟着参合什么劲儿头?结果是自己砸了自己的脚,自己扬起巴掌扇了自己的脸,这不是闲的蛋疼吗?

    李雪娘鄙视李世民的虚伪,鄙视他为达自己的目的不折手段。换句话说,他就是心里有病,极端的扭曲!

    就拿魏征来说,因为其屡次直言犯谏,不给李世民的面子,原本在其病危期间,答应把衡山公主嫁给魏书玉,可是等魏征死后没多久,就因为李承乾谋反一事而迁怒他,说他荐人不当悔婚砸掉了魏征的墓碑,也忘了口口声声常挂在嘴边的君臣情谊了。

    所谓的:“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古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朕尝宝此三镜,用防己过。今魏征殂逝,遂亡一镜矣。”也就成了历史笑谈!

    这会儿,听到李世民传她进宫说有事相商,李雪娘就明白了,肯定是李世民已经醒悟了乌金矿坍塌的缘由。

    “雪丫头,爹陪你进宫。”程咬金自打知道了李世民的阴狠手段之后,心里对这位素来敬重的皇帝二哥,有了极大的防备和戒心,所以,听到皇帝陛下要召见李雪娘,便不放心地道。

    程崔氏思虑周全,虽然说程咬金作为公爹护送儿媳妇进宫,也未尝不可,但是终归外界看了不太好说,就站起身来,对程咬金道,“还是我跟妹妹一块去吧。国公爷只需隔个一个时辰再去不迟。”

    “那也好。”程咬金没再坚持己见,就挥手让李雪娘和程崔氏、程裴氏下去准备。

    李雪娘轻柔地手抚自己的小肚子,脸上露出了一个甜美的笑意,心说,就为了我肚子里的孩子,也绝不能让李世民给压得狠了。什么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那一套,统统的给老姐我见鬼不去吧。

    想到这儿,吩咐秋菊,“走吧,别让皇帝陛下久等。”

    这时候,程崔氏和程裴氏已然换好了衣裳,重新梳洗了一番,出门见李雪娘来到了马车前,就不再寒暄,在丫鬟们的搀扶下,都上了车。

    马车是李雪娘改良后的保暖型的,宽敞的车厢里,靠在门口处安置了一个精小的铁皮火炉。不但可以在火炉上面热些小吃食,还可以使马车内保持着暖和的温度。

    不仅仅是李雪娘的这辆马车做了改良,就是程崔氏和程裴氏以及清河公主的马车,她都命人重新改造了一番。

    娘三个这会儿坐在暖和的马车里,喝着热奶,吃着李雪娘用花生做馅的小甜点,一路上是说说笑笑,把个车外的小太监羡慕的直流口水。

    “雪娘啊,待会儿进宫的时候可千万要小心。”程崔氏低低音声嘱咐着李雪娘道,“最近娘眼皮总是跳,感觉好像有什么事儿。”

    能不感觉着有事儿吗?程处嗣上了沙场,这做母亲的岂能不跟着提心吊胆地担着心?虽然程处嗣是程咬金的前妻孙氏所生,但是自打孙氏去世后,程处肆就一直是程崔氏亲自教养在身边,已经是当做了亲骨肉一般疼爱着。

    “嗯,雪娘记得了。”李雪娘老老实实地点头答应。不消程崔氏多说,联系你也会格外小心的。她就不信,李世民能这般消停,那不是他性格!

第653章 针锋相对

    “奴婢见过安乐郡主,见过鲁国公夫人。”虽然是礼行的标准,但是语气里却带着丝丝的不屑,态度上也略有轻视之意。

    为什么?因为这几个人可是皇帝陛下李世民身边的最得力的人,除了大总管李福德,也就是他们几位了。这次出来迎接李雪娘,便是李世民打发他们来的,这似乎是给足了留下您的面子。

    李雪娘没有说话,脸沉的一汪水,向秋菊使了个眼色。

    那秋菊心领神会,二话不说,上前一步,照着其中一位看似领头的宫女就是两个响亮的耳光。,嘴里厉声喝着,“皇帝陛下命你们来迎接安乐郡主和两位夫人,你就是这副傲慢的态度?谁给你们的狗胆子?”

    那个宫女挨了打,还想着争辩几句,却不想大总管李福德赶了过来,忙着给李雪娘陪笑道,“郡主殿下息怒。这几个狗奴才定然不会轻饶,您别动怒。杂家这就给您带路。”

    李雪娘站在那儿没动,也不说话。

    李福德没有办法,知道这是要自己马上做出决定来的,也就不敢再犹豫,立马高声厉喝,“来呀,将这几个不长眼睛的狗奴才,拖下去狠狠地打。敢冲撞安乐郡主和两位夫人,是找死呢。”

    宫里的侍卫闻声,过来几个人,连拖带拽,就把那几个太监和侍女给拖下去了,不一会儿,就传来了一阵竹棍打击鲜肉的啪啪啪声,以及哭嚎和求饶声。

    “郡主,夫人,都是杂家平时疏于管教,才有今日冲撞之举,杂家认罚,请郡主殿下责罚便是。”李福德态度谦恭,面带愧意,连连行礼道歉。

    李雪娘能打那几个人,却不能不给李福德面子,就笑道,“大总管每日里侍候着皇帝陛下,辛苦了。几个小奴才不争气,岂是大总管的错?秋菊,看赏。”

    秋菊上前,将装有一铤金锭子的荷包塞到了李福德的手里,笑着轻声道,“大总管辛苦。”

    李福德手一伸一缩,荷包便不见了,不过他以极神速地速度暗自掂量了那荷包一下,便喜上眉梢,他根据以往的经验,断定安乐郡主赏赐的必然是金铤子,而且差不多有十两沉呢。

    “呵呵……多谢郡主殿下赏。老奴侍候皇帝陛下是尽职本分,不敢受郡主殿下谬赞。郡主殿下,两位夫人,请!陛下与河南郡公在南书房已然多时了。”

    到底是银钱管用,这一铤金子送出去,李福德不经意似得就回报李雪娘,告诉她,褚遂良在南书房呢。

    褚遂良在南书房,定然没有什么好事儿,若不然李福德不会特意申明一声的。

    “那就请安顿好鲁国公两位夫人,本郡主这就去见驾。”李雪娘十分和蔼地笑笑,那满面的春风,与远处传来的哭饶声十分地不协调。

    李福德自然是欣然领命,就吩咐自己身边的徒弟小顺子,将程崔氏和程裴氏送往长孙皇后的寝殿而去。

    这也是奉了长孙皇后之命,才有此安排。

    程崔氏和程裴氏都有些不放心李雪娘,但是见她面色依旧含笑坦然,还冲着她们两个使了个你们放心神色,也就不便再迟疑,随着小顺子去往长孙皇后的寝殿。

    李雪娘这才在李福德的引领下,来到了南书房。

    早有小太监进去禀告了皇帝李世民,是以李雪娘刚走到南书房门外,小太监就挑起了绣兰花镶玉坠的帘子,请李雪娘直接进去。

    果然是褚遂良在南书房呢,李雪娘一进来,就看见这位历史上最为有名的书法大家。

    “雪娘见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李雪娘敛息行礼,“不知皇帝陛下这么晚间时候宣雪娘进宫所为何事?”

    这是明显在向李世民抱怨,天都这么晚了,人家该休息了,你还让我进宫?这不是耽误我睡觉吗?

    褚遂良原本就从心里瞧不起乡下出身的李雪娘,这会儿听到她暗含抱怨,便冷哼一声,“为国出力,为君尽忠,哪有什么怨言可谈?”

    这是说人话?官话说的也太虚伪了吧?

    李雪娘鄙视着褚遂良,回以冷笑道,“怎么?听河南郡公这意思,是在埋怨皇帝陛下没有给你一个尽忠报国的机会喽?既然尽忠报国没什么怨言,河南郡公为何不主动请缨,跟着去往沙场抗敌杀贼?

    抗敌杀贼是大丈夫所为,也是好男儿的责任,只是不知道河南郡公窝在皇帝陛下的南书房,喋喋不休满脸愤懑,究竟为何?既然河南郡公有此忠君爱国之心,就应该奏与陛下得知,也好全了你这一片赤诚之意。”

    跟老姐我讲官话套话,老姐我噎不死你!

    褚遂良被李雪娘反口相讥,顿时造了个大没脸,喷火的眼神,恨不能将面前的小女人给烧死。

    “哼,伶牙俐齿。”

    伶牙俐齿可不是什么好形容词,这是说李雪娘玩嘴皮子,不端庄。

    李雪娘也不理他,转向看热闹的李世民,依旧冷着脸到,“皇伯父,雪娘是奉了您的圣命进宫的,只是不知道这南书房什么时候换了主人?您还没说话呢,这位河南郡公就一副咄咄逼人的架势,难道我不请自来,到了他们褚家?犯了他褚家的忌讳了?”

    “你?”褚遂良吓了一身冷汗,脸都白了。李雪娘这话不是说他有谋反之意吗登时指着李雪娘恨得不知说什么好?

    “你什么你?褚遂良,真是给你脸你不要脸啊,我李雪娘奉了皇帝之命赖在南书房,这还没等说上两句话,你就给本郡主甩脸子,冷言冷语的,怎么着?我是挖你家祖坟了?还是把你们家孩子扔进枯井里了?”

    “我……我”褚遂良没想到李雪娘竟然会说出这样难听的话来,又是一噎。

    “我什么我?我跟你褚遂良是八辈子的仇,还是十辈子的恨?你一天到晚除了会说酸言辣鱼,如乡村泼妇一般指桑骂槐,你还会干什么?嗯?你说你安的什么心?起的是什么意?

    褚遂良,本郡主不好意思说你,你倒是来劲儿了是吧?一天到晚的唧唧歪歪,看谁都不顺眼,你这是有怨恨在胸啊。说吧,你今儿个当着皇帝陛下的面说清楚,我李雪娘是抢了你老娘了,还是抢了你老婆?”

    “雪娘,怎么说话呢?嗯?好好说话!”李世民听不下去了,把人家老娘和老婆,祖坟,孩子都骂上了,李世民赶紧出声制止。

    李雪娘斜睨着李世民,根本就是鄙视的神态,“褚遂良一见面就呲牙瞪眼,皇帝陛下您没看见?还是没听见?怎么?他不是得了您的授意,专门是为了气死我来的吧?”

    你是皇帝怎么了?皇帝也得讲理啊!

    “不许胡说!“李世民怒瞪了李雪娘一眼,这才压着心头火气,温声道,“关于乌金矿坍塌的事儿,你可知道?”

    李雪娘眼眸低垂,脸上没有一丝笑意,淡淡地口气回道,“雪娘是女人,只管后宅和自家的事儿,所以,外面有夫君操持即可,雪娘不会过问。”

    这就摆明了,我就是不知道乌金矿坍塌之事,你能奈我何?想利用我,却要暗害我未出生的孩子,而且还纵容褚遂良来侮辱我?你李世民倒是好能耐啊,我凭什么帮你?

    李雪娘打定主意,所以低垂着头,根本就不去看李世民因为生气而涨紫的面皮,更不理会他那道道飞刀眼想自己扫射过来,动作极其优雅地抚了抚衣裳,一脸的淡然和无畏。

    “咳咳……”李世民碰了一鼻子灰,顿时是恼怒起来,有些想要动硬的,对李雪娘强势,但是一看到人家坐在那儿优哉游哉地模样,想要发火,也只能暂时压了下来。

    毕竟乌金矿是李雪娘提出来的,也是人家给与了具体性的安全防范指导,这会儿出了事儿,也不能怪罪她啊。

    所以憋屈的李世民只能陪着笑脸,和颜悦色地到,“雪娘啊,这几日弘慎八百里加急来了奏折,说是乌金矿突然间,一夜之间就坍塌了。朕宣你来,就是想要与你商议一下,你看怎么样能使得乌金矿尽快回复开采?”

    李雪娘淡淡一笑,慢条斯理地道,“能有什么办法?只能重头再来呗。那废弃的矿井重新开的话,恐怕要费时费力费财,所以就得重新选地址,重头做起。”

    “请安乐郡主,您那乌金矿为何没有发生事故?”褚遂良根本就不信陛下的一块好好地矿井,会无缘无故地坍塌了,若说没人捣鬼,打死他都不信。

    褚遂良第一个怀疑的便是李雪娘!

    只不过他不明白李雪娘是怎么弄塌的乌金矿,那里可是防守严密,有重兵把守的啊!

    李雪娘一记飞刀眼就直射向褚遂良,语气更加的不善,“河南郡公是暗喻皇帝陛下用人不当?还是暗讽陛下德行有亏,才使得乌金矿坍塌废掉?嗯?你倒是说说清楚明白才好。

    什么叫做我的乌金矿没有出事故?河南郡公?你这是什么心理?你怎么就这么盼着别人不得好呢?啊?你瞪着眼睛说瞎话,是不是欺君?你就没看见太子殿下的那块乌金矿也安然无恙吗?”

    面对强者,得理不让人才是李雪娘的真性格!

    所以褚遂良的质问,让她立马就有了反击的机会!

第654章 说不清,把皇宫拆了

    “我的乌金矿没有发生事故,你河南郡公挺不舒服啊。看来我刚才的那句话还是说对了,我虽然没刨你家祖坟,但是比挖了你们家祖坟还要糟糕几倍。你怎么就见不得我好过?

    如果你河南郡公记忆力不差的话,你应该知道,当时我献给陛下的乌金矿和一切有关开采事宜,都是经过论证考察之后,陛下确定下来,这才开始开采的。怎么?你对陛下当初的决断有怀疑?

    河南郡公,要不你来做这个乌金矿开采的能源部部长?然后也去乌金矿区日夜煎熬,不辞辛劳的开采乌金矿石?别告诉我们说你文人没那本事,既然你能有嘴说,那还不如行动起来,做给陛下瞧瞧,瞧瞧你多有能耐。”

    又是一顿抢白和质问,让褚遂良恨得咯嘣嘣咬得后槽牙直响!

    “你也甭咬牙切齿,我跟你没有任何的仇恨和不愉快。“李雪娘冷眼斜睨着褚遂良,淡淡地语气,讥诮道,“你那苦大仇深的阶级敌人的面孔还是回家跟你老婆施展吧,少在这里败兴。

    河南郡公,在神奇大陆有一句话我送给你,叫做,“败家娘们愁苦的脸。”什么意思呢?就是说,娘们是个败家玩意儿,定然见了谁都是一副苦不堪言,整天缺钱的苦样子,让人见了闹心。

    所以啊,河南郡公啊,我想啊,乌金矿突然间坍塌,是不是山神见不得您这样一副嘴脸,就闹了心,发了怒,结果就……嗯,有这可能啊。”

    褚遂良彻底被李雪娘最后几句话给激怒了,拿他与那后宅女人相比,大丈夫是可忍孰不可忍!

    “安乐郡主谨言,休的无端污秽褚某的声誉,皇帝陛下在此,岂能容你放肆?”这几句话,几乎是从褚遂良愤怒的胸腔里迸发出来的,带着杀气直逼李雪娘。

    李雪娘乐了,这大唐皇帝李世民就是个心理扭曲的,养着这几个臣子也是个混蛋玩意儿!

    自问自己从到大唐,拢共就没见过褚遂良几面,而且还没跟他有过任何来往,你说你跟我叫什么劲儿啊?

    这不友好的态度,简直是越来越恶劣了,竟然发展到在皇帝面皮底下嚣张起来,如果说,这里面没有李世民的纵容,打死也不会相信!

    一桶地沟油里落进几颗老鼠屎,这其中的滋味别人看着恶心,可皇帝李世民与他的臣子们却喜欢,这也不足为怪!

    其实,李雪娘对李世民原本是没什么成见的,这位历史上有名的皇帝,如果没有超人的本事,那怎么了能开创了贞观之治?

    李世民在626年时玄武门之变夺位登基后,开创了著名的贞观之治,他虚心纳谏,厉行俭约,轻徭薄赋,使百姓休养生息,各民族融洽相处,国泰民安,对外开疆拓土,攻灭******与薛延陀,重创高句丽,设立安西四镇,被各族人民尊称为天可汗,为后来唐朝全盛时期的开元盛世奠定了重要基础。

    但是,李世民的远大的战略眼光和政治才能,并不足以说明他的胸襟有多宽敞有多豁达!比如贞观十年,魏徵发现他“渐恶直言”。其次奢侈之风日重。

    而历史学家司马光就评价说唐太宗:“好尚功名,不及礼乐,父子兄弟之间,惭德多矣”。

    当然了,人无完人,李世民的诸多缺点,李雪娘是不会关心的,只要不危害到自己以及自己所爱的人,管他怎么做皇帝,这都与自己无关。

    可眼下,李世民要暗使阴狠毒辣手段,想除掉自己腹中的孩子,李雪娘怒了!

    “褚遂良,”李雪娘不愿意再与褚遂良虚与委蛇维持着表面客气,就直呼其名冷声讥笑道,“我放没放肆不是你能说的,因为这里不是你们家,而回皇帝陛下的南书房。

    我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得罪了你褚遂良,但是,我自问没有与你交恶,你用不着一见面就咄咄逼人的嘴脸。

    你若是有那逼人的能耐,大唐何故会委曲求全地签下渭桥之盟?那个时候你做什么去了?别说你那个时候没有发言权。作为臣子,你要是有才略,吾皇怎么会埋没人才?”

    李雪娘此言一出,震惊了李世民和褚遂良,二人脸色剧变,都带着怒火看着眼前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李雪娘。

    她的话不仅暗中挑唆了李世民和褚遂良的君臣关系,而且还明显的贬低褚遂良的才能。而李世民更震惊于她小小年纪,竟然对当年的渭水之盟会有这样的见解。

    “敢问安乐郡主,当年的渭水之盟签定之时,你还幼年,怎么敢说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什么叫做委曲求全?那是战略之术!是吾皇英明之举。你小小年纪胡言乱语,分明是影射我吾皇陛下,其罪当诛!”

    褚遂良心理也不好受,便愤愤地感慨陈词,让李雪娘更加鄙夷,冷哼一声,指着褚遂良就讥讽道,“你少动不动就给人扣帽子,这伎俩你还是收回去吧,你以为我李雪娘会被你的一顶顶大帽子给吓到?笑话!

    渭桥之战,我大唐虽然小胜,但是,最终还不是不得不动用钱财退了劼利?这不是委曲求全是什么?”

    “李雪娘,你一介女子,如何敢大言不惭地干涉内政?你……你你,你分明就是要诋毁圣明的吾皇陛下。”褚遂良今天也豁出去了,跟李雪娘明着就杠上了。

    李雪娘却没理他,而是转身看着李世民福礼道,“原来皇帝陛下宣召雪娘来南书房,是为了给河南郡公出气打压的,雪娘领教了。皇帝陛下,这场戏,您也看得差不多了,雪娘告退。”

    说这话,连看都不看李世民和褚遂良一眼,转身就走,干净利索行动果决。

    “诶?你,你怎么说走就走?”李世民没有想到李雪娘胆子这么大,竟然当着自己的面说走就走,顿时心生有一种被人无视的懊恼。

    君威受到了挑衅,李世民心理更火了,他刚才之所以没有制止褚遂良刁难李雪娘,就是想通过他,告知李雪娘,朕对你有意见了,而且很是不满,朕就只纵容褚遂良压一压你的嚣张气焰!

    可是,一番唇枪舌战下来,人家李雪娘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惧意,不但把褚遂良连讥带讽的给骂了个狗血喷头,还把自己也捎带了进去。

    这会儿李雪娘甩袖就走,根本就是没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啊。

    李雪娘憋气窝火,指着李雪娘背影喝道,“臭丫头,你给朕回来。”

    李雪娘头也不回,直接甩了一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皇伯父您身边有褚遂良这样的英才良将一人足矣。”

    “呃……”一句话把个李世民给堵得半天都没喘上来气儿。

    褚遂良更是羞愧难当,恨不能找条地缝钻进去。

    李雪娘迈步出了南书房,刚走到廊庭外,突然,斜刺里闪出一个宫女,奔着李雪娘就迅疾地撞了过来,隐约间都能看出她的面上几乎是狰狞着。

    秋菊守在南书房外,见李雪娘满面怒容的出来,吓了一跳,正要上前去搀扶她,猛然间眼前人影一晃,就奔着李雪娘而来。

    说时迟那时快,秋菊反应不慢,身子一拧,就挡在了李雪娘的前面,准备护住自家郡主,但是,来人冲撞力太大了,眼看着秋菊根本就护不住李雪娘。

    就见李雪娘脚踩凌波行水步,身子只轻盈一晃,就闪了开去,然后一抬腿,照着那宫女就踹了出去,与此同时,一只手就将秋菊扯到了自己的身后。

    那宫女只一心往前猛扑,以为以自己的周身力量,再加上冲击力,定然会把身怀有孕的李雪娘给扑倒在地,然后造成她流血小产,所以,用了全身的力气,就是一个饿狗扑食的猛招。

    可是,这位宫女完全太不了解李雪娘的脾气和身手了,她见宫女恶狗扑食奔着她就撞来,哪里会给她撞到自己的机会?于是在那宫女就要靠近自己的时候,不慌不忙,一记旋腿,就将宫女给直接踹飞了出去。

    那宫女落地的声音,实在是令人惨不耳闻,只听得“噗通”,“咔嚓,嘎巴”“啊……”几声脆响,再看那宫女,倒在地上口吐鲜血,抽搐着,一只手手指痛苦地抠在了青石板上,不停地抓挠着。

    因为惊心动魄的这一切都是瞬间发生的,所以李福德和几位宫女太监,都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已经尘埃落地没了任何生息。

    秋菊吓破了苦胆,一把就将李雪娘扶住了,不要停地上下打量着,生怕她有一个什么闪失。

    “郡……郡主,您,您没事儿吧?啊?”秋菊都哭了,若是自家郡主真有什么闪失,拿自己就不用活了,“您,您肚子疼不疼?”这是怕李雪娘刚才的动作伤及腹中的胎儿。

    李雪娘微微冷笑,摇摇头,安慰秋菊,“没事儿,你不用担心。我的孩子是个坚强的,怎么会因为这么点的挫折就那么容易受伤?”

    是啊,你李雪娘肚子里的孩子,每天都补充一些灵泉圣水和果子,能有事儿才怪!

    李雪娘走到哪受了重伤的宫女身边,用脚踢了她一下,转头看着李福德,一勾手指,“来,你,过来,给本郡主看清楚,她是哪个宫里的侍女?

    敢明目张胆的谋害本郡主?来,告诉我,她的主子是谁?你若敢说不清楚她是谁的宫女,我就把这皇宫给拆了。!”

第655章 不惧

    刚才的那一幕,李福德自然是看得明白清楚,他虽然反应慢了,没来得及制止那穷凶极恶的宫女,但是他看得却是真真的。

    此时,眼见着李雪娘周身已经散发出了令人心惊胆寒的杀气,李福德顿时就冒了冷汗。

    眼见着来到年了,腊月底的天气,冷风嗖嗖,寒气打在脸上,不由地使人心里发紧打哆嗦。而李福德此时浑身是冷汗淋漓,一面吩咐人王南书房里面禀报,一面就疾步来到了李雪娘的面前。

    “郡主殿下息怒。”李福德脸上的冷汗都结了冰,却不敢擦拭,躬身带着谄笑恭敬地道,“老奴不敢欺瞒郡主。这……这宫女,老奴还,还真不认得。”

    “哦?”李雪娘挑起了一个长音,那冰冷的声音就要冻僵了认得心底,“你看没看一眼,怎么就不知道是哪个宫里的?难不成是外面混进来的刺客?

    那本郡主倒要问罪皇宫护卫都是干什么吃的,居然敢让这样的人混进皇宫,且能挨近南书房?他们是不是都不想要那吃饭的家伙,活得不耐烦了?”

    李福德口中开始发涩发苦,他岂能不知晓这倒地垂死的宫女是哪个?

    能在南书房外侍候的,自然是被当今陛下看重的。可这话他敢说吗?说了,皇帝陛下不要了他老命那才怪呢,若是不说,这位安乐郡主也不是白吃闲饭的,不把皇宫的底儿给掀了,那就不是安乐郡主的性格了!

    可话又说回来了,就安乐郡主那聪明劲儿,焉能看不穿这宫女是深受皇帝陛下器重的?能在南书房外侍候的人,绝非一般无品级的宫女,很显然,不用辩解,李雪娘就已经断定出其身份的不同。

    唉……今儿个怎么是自己当值啊?真是倒了血霉了,叫自己碰上这么天大的难事儿来。

    慌乱中,李福德就给自己身边的徒弟使了个眼色,那意思是你来说吧。

    徒弟小林子接到师傅递过来的暗示,也是心中打鼓,但是他知道,这件事儿,师傅是绝不能说出什么话来,只能自己接着呢。

    便小心翼翼地装作恍然大悟地道,“大总管,小的看着这宫女眼熟,请让小的再看看?”

    宫女受了重伤,下巴又被李雪娘给卸了下来,所以就是此刻想死,也死不了了,只能嘴里冒着血沫子,极具痛苦地模糊地看着小林子,眼里充满了求死的渴求。

    小林子此时就是有心想帮助那宫女就此托生而去,也不敢做出什么动作来,安乐郡主慧眼如炬在那盯着看呢,自己就是微小的动作都不会瞒了她的眼珠子。所以小林子强抑制住心中的不忍,蹲下身来,就看了又看那宫女。

    在假装观察的同时,给宫女连眨了几下眼睛,那意思很明白,我小林子救不了你,你自求多福吧。

    “小林子?你可看清这宫女是哪个宫里的?”李福德强制自己不要慌张,明知故问的问道。

    小林子站起身,就势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努力平复了一下慌乱的心情,支吾道,“这……这,这宫女,好……好似,好似以前齐……齐才人身边侍候的,大宫女晚秋。”

    “你没看错?”李福德咬着牙,只得装腔作势地追问了一句,目的自然是说给李雪娘听得。

    将自己从这件事儿中摘脱干净才是正理!

    小林子自是了解自己师傅的脾气秉性,听着他这一煞有介事的追问,忙点头,“没错,就是齐才人身边的大宫女晚秋。”

    李福德这才转到叫做晚秋的宫女面前,故意痛心疾首地道,“晚秋啊晚秋,你心肠怎么这般恶毒?竟不想皇帝陛下念你还老实,就额外开恩将你留在南书房外侍候,你竟不知感恩,却做下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敢谋害安乐郡主?谁给了你这么大的胆子?嗯?你,你你,你真是猪油懵了心了,这回犯了死罪可怨不得别人啊。”

    原来是齐才人的侍女!李雪娘冷哼,感情大唐皇帝李世民还是个多情种,齐才人这人都死了多时了,他居然能因着旧情,看重她身边的宫女,可见这位皇帝对齐才人是多痴情了!

    当李世民闻讯出了南书房,赶过来的时候,可以说,他戎马生涯半载,又是莅临天下的大唐皇帝,却是第一次见到李雪娘这样的眼神!

    漠视!冷酷!睥睨一切!

    李雪娘那双杏眼平静如水,仿佛从未有过任何的情绪波动,就那么淡漠地看着他的到来,杏眼之下一切都似乎不存在,包括他这位曾经叱咤风云的神武英雄,在她的眼里,也不过是蝼蚁与泡影而已!

    “齐才人的宫女,也是皇帝陛下的人,今天,我李雪娘只想要一个解释,一个公道!“李雪娘面色无波地看着李世民,淡淡地,却是斩钉截铁地道。

    李世民原本还有些胆虚,这位宫女所要做的,他事先不是不知道,或者换句话说,是他的默认,才使得晚秋才敢做出这疯狂的举动来。

    晚秋要为旧主报仇;李世民却想要免除后顾之忧,于是二人所要对付的目标都是一个人——李雪娘!

    晚秋失手了,被擒住了,生不如死!

    李世民胆虚之余,也是失望之极!

    但是当他见到李雪娘无视他,甚至是带着不屑和轻视地眼神看着他,又听到她的质问,李世民恼怒了,已经习惯与被人恭敬着,习惯于居高临下发号施令,他怎么能忍受得了李雪娘的漠视和质问?

    “放肆!“李世民声色俱厉地呵斥了李雪娘一句,但是他的声音听起来难以置信的竟有些明显的底气不足!

    李雪娘没有任何的惧意,冷若冰霜地立在李世民的面前,腰板挺直,没有一丝笑意。

    “皇帝陛下果然英武神勇,“李雪娘耻笑,“为了一个想要谋害皇室宗亲的宫女,竟然不分青红皂白,不知您说谁放肆?”

    李世民浑身一颤,气得登时又是面色涨紫,指着李雪娘说不出话来。

    此时,寒风打着旋迎面扑来,让南书房外的太监宫女们都心底胆寒,一个个低垂着头,远远地躲了开去,生怕一个不慎,祸及自身。

    大总管李福德也没有想到,安乐郡主与皇帝陛下就这么撕破了脸,公然与九五之尊叫板,真不知道这位郡主殿下是吃了什么雄心豹子胆?

    “李雪娘,你胆敢忤逆朕,朕,这就下令杀了你!”李世民气极了,恼羞成怒,再也不想给李雪娘任何情面,气急败坏地道。

    岂知李雪娘不惧反笑,“皇帝陛下金口一开,自然是您叫谁死,谁就得死不是?不过,皇伯父?您就不怕我父王从九泉之下出来,质问您?您是如何善待他的闺女的?

    不过,也是啊,我李雪娘原本是一村姑而已,是陛下您抬举,才成为皇室宗女的,所以嘛,您想怎么样,自然是不会有人反驳的。

    皇帝陛下,在您想要了我李雪娘性命之前,请让我好好审审这位胆大包天的晚秋,是谁给了她破天的胆子,敢谋害我?谋害我肚子里的孩子?您放心,我不会让她立刻死去的,我会让她尝尝什么是生不如死的滋味。”

    李雪娘说的风轻云淡,一点都不在意李世民此时已经动了杀机,自己就要顷刻间丧命。

    说这话的功夫,李雪娘看都不看李世民一眼,直接从袖笼里取出一粒还魂丹递给秋菊,“给她灌下去,别让她就这么轻易的死了。不然陛下会怪罪咱们主仆。”

    秋菊刚才都被自家郡主顶撞皇帝陛下吓傻了,好一会儿才转回神来,听到李雪娘的吩咐,不敢怠慢,就将那颗药丸硬是塞进了晚秋的嘴里,然后一抬她的下巴,将药丸顺了下去。

    “李雪娘,你当朕舍不得杀你?”李世民将话音转了几转,终于是放缓了语气。虽然如此这般说,却也没有刚才的暴怒。

    倒不是李雪娘提及了李玄霸,李世民动了恻隐之心才要放过她,而是那颗药丸让李世民心里莫名地一动,他想起了当初长孙皇后病重之时,那位被称为拐叔的,不就是给她服用了还魂丹,才救了她一命吗?

    而且李世民清楚地记得,那位拐叔说得十分弄清楚明白,救长孙皇后还是他在李雪娘的恳求下,才施以援手的。

    大唐福星,谁敢伤及性命?!

    既已撕破了脸皮,何须再虚以为蛇?虽然不能将李世民怎么样,但是也绝不能再对他好言软语,所以李雪娘斜睨了他一眼,淡声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您想要杀谁,那是您的权利!

    不过,我李雪娘就想在临死前,将害我孩子的凶手揪出来,若不然,我死不瞑目!晚秋是吧?既然她有命谋害我的孩子,那就应该有命为此付出代价!

    皇帝陛下英明,既然您想要了我李雪娘的命,我不会讨饶一句,悉听尊便就是了,我这贱命,不值得您动肝火,所以,您拿去就是,别客气。”

    谁客气了?要不是看着你对朕有用处,朕还真就想要你的命,一点都不吝惜!李世民恨得直咬牙,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这个贫贱的乡下女人,简直就是茅楼的石头——又臭又硬!

    “不准再胡闹!”李世民语气里哪还有皇帝的威严?说出来的话,就是长辈训斥晚辈的架势好吗?

第656章 你家孩子欺负人

    李雪娘冷冷地看着李世民,用脚踢了踢地上的宫女,忽然笑了,讥讽道,“皇帝陛下这是在责怪雪娘喽?我李雪娘如不是会点功夫,陛下不认为此刻倒在地上的,应该是您五弟的女儿吗?

    当然,下场会比您这位宫女还要凄惨,因为雪娘的腹中还有胎儿,那么,可就是一尸两命也不一定,只是那个时候,陛下您会不会责怪宫女胡闹?

    雪娘活了这般大,什么奇事都遇到过,就是没遇到过这样怀个孕都遭人嫉恨的事儿。呵呵……人家生孩子管别人什么事儿?居然使得什么下作手段都用上了?

    陛下,您说是吗?今儿个我李雪娘如果在您这南书房出了事儿,您猜,世人会怎么看怎么说?历史会怎么描写这一段?也许您并不觉着这事儿有多严重,但是,文人墨客的笔锋向来是如刀如剑,这一点您不会不晓得的是吧?

    还有一点雪娘不明白,请陛下为雪娘解惑。就是今日雪娘进宫,该不是陛下是为了这宫女而下的旨意吧?这宫女既然能在南书房外侍候,可不可以认为,她是极受陛下的看重?

    而正是有陛下做靠山撑腰,这宫女才如此胆大包天,在南书房外就对雪娘痛下杀手,这事儿您想好了,该怎么源圆说吗?

    放着乌金矿坍塌这么重要的事儿不管不问,雪娘一进南书房就被褚遂良刁难,而后这位宫女突然偷袭过来,企图要杀死雪娘和雪娘肚子里的孩子,您说,这一连串的事情若不是有人纵容,他们敢这么做吗?”

    李雪娘这番话说的已经很明白了,没有你皇帝李世民的纵容和默许,甚至是参与谋划,褚遂良和宫女就是借给他们几个胆子,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嚣张。

    只是,李雪娘有些不明白,以李世民的胸襟和头脑,能允许宫女在他的地盘上,做出这等疯狂的举动,这怎么可能呢?

    自己一旦出了事儿,自然第一个被牵扯的就是皇帝他本人,可他为什么做得这么毫无顾忌?除了他是没把我李雪娘放在眼里,没把他的臣子们放在眼里,还真就没有其他的理由可解释的!

    使得,作为皇帝,除了大好的河山能入了他的眼,其他的,包括妻儿,恐怕在江山面前都失去了其存在的意义,更何况是程咬金、李靖等这些文臣武将?

    换做任何一个人犯了错,都会被惩罚,而唯有皇帝不会受惩处,最多只是臣子们的劝谏而已。

    想到这儿,李雪娘心理释然了,当下依旧冷眼看着李世民,看他如何处置这件事儿。

    这倒不是李雪娘不知轻重,不懂好歹,敢于皇帝硬碰硬的较真儿,而是她原本在前世就是一名特工杀手,性情极为冷淡无情,更是对人对事无畏无惧。

    一条性命除了自己珍惜,压根就没指望过别人能善待自己,所以养成的孤傲冷然的性子,在李世民算计谋害她的时候,就完全的恢复了以往的常态!

    而且,李雪娘也算准了李世民不会将她明目张胆地处置了,若是那样,她敢说,包括李靖在内的等名将,都会对李世民提出抗议。更何况她的夫君和公爹那一大家子护短的奇葩,能让李世民获得安稳才怪!

    李世民会担心有人造他的反吗?答案是否定的!他当然不会担心他的这帮弟兄们,会有谁不自量力的出来造他的反,因为天下趋势已定,谁会吃饱了撑的,拿自己的性命,甚至全族人的性命开玩笑?

    但是李雪娘很清楚,李世民最担心的是他这帮曾经生死与共的弟兄们,会因为他的所作所为,而与他离心离德,让他成为真正的“孤家寡人”。

    其实李世民就是一个矛盾体,既怕失去民心,又怕他的这帮弟兄们的后代有所建树,功高震主,怕他的子孙无法驾驭得了这些人,所以才会暗下黑手,不动声色地玩起帮杀和纵容之计!

    今儿个名叫晚秋的宫女,敢这般胆大,当然也是因为李世民的纵容和默认,才使得她以给旧主报仇的借口,公然来谋害她腹中的孩子。

    程咬金的嫡长孙没了,这不正是李世民所希望看到的吗?

    “唉……谋害一个人,其实不必费尽这般心神的,”李雪娘漫不经心地道,“只需在宫外的某个路段,设一个障碍,或者是来个惊马什么的,不都能达到目的吗?何苦在皇宫里做下这**手段来?平白惹了一身腥,坏了名声?”

    这话?褚遂良和一干太监宫女吓得都差点没窒息过去,安乐郡主敢当着皇帝陛下的面就这么说?这是不想要命的节奏啊!

    这些人都不是白痴,听了李雪娘这话一落音,立马都像影子一样,躲得远远的,生怕被皇帝陛下怪罪自己的耳朵好使,再没了性命。

    皇帝陛下不能,也不舍得杀安乐郡主,但是他们这些人可就未必有这么好的面子了,李世民杀他们出气,也不是不可能的!

    李世民今儿个接连被李雪娘数落,心里着实恼火,想要拿出皇帝的威严来压制她,但是看着李雪娘面色淡然地不屑,一下子就像泄了气的皮球,怎么也圆不起来了。

    不是李世民不想杀李雪娘泄愤,但是一想到乌金矿,以及乌金矿开采后的利用,都是他们这些人所不能办到的,还得需李雪娘出力谋划才行,只好强压怒火,轻声呵斥,“又是胡说。哪个敢害你,朕决不轻饶。”

    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李世民又变相的缓和了语气,算是跟李雪娘道了歉,如果李雪娘再纠缠着不放,就是扯出幕后主使是李世民,你能耐他何如?

    所以李雪娘冷眼看了看李世民,又向宫门外放眼望去,幽幽地密语道,“自打出生没被寒天雪地冻死重活一回,我李雪娘就不是再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的玩意儿。想要我的命?很简单,只要说出来,我自会了断,绝不会犹豫。

    但是,如果能用我的死,换来大唐几十年后不再是姓李,那我不会多说一句不字。皇帝陛下,您猜,当这天下不再姓李的时候,您在九泉之下会瞑目吗?”

    李雪娘的这番话,是用密语说出来的,自然也是只说给李世民听得。

    而这番话五一就是一颗突如其来的炸弹,把个李世民雷得三魂七魄竟去了一半,若不是身边的李福德眼疾手快扶住了他,威武不屈的皇帝费摔倒了不可。

    “你,你怎么敢,怎么敢说出这等大逆不道的话来?”李世民惊魂未定,指着李雪娘厉声道。

    李雪娘的话太诡异了,一向自持英勇神武的李世民,此时魂飞魄散!

    “还是我来说吧。”李世民质问李雪娘,可是却从南书房的西侧走过来一个人,这人虽然手拄拐杖,一步一瘸,可衣袂飘飘,仙风道骨,边走边朝着李雪娘瞪眼睛,却对惊魂未定的李世民朗声道。

    原来是铁拐李!

    铁拐李在宝葫芦里正在打瞌睡养精神,那吕洞宾闻听宝葫芦外传来一阵嘈杂声音,再细看,不觉大吃一惊,心下暗叫一声坏了,坏了,李雪娘要发飙,这可不好!

    忙把睡梦中的铁拐李就给叫醒了,“诶我说老李,你快起来出去看看吧,你们家的孙子小李惹毛了雪丫头了,想要暗害人家腹中的胎儿,这天要塌了。”

    铁拐李一个激灵就起了身,忙伸头朝宝葫芦外看去,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我的道祖爷啊,李世民这是江山做得腻了,想要败家啊。你放着那么多的正事儿不干,怎么就动了这歪心思?

    事关大唐的兴衰,而且还是历史重演的大唐,这一世如果李世民没有把握好,那不说武媚娘篡改了王朝,就是任何一个女人都能让李唐江山走上原来的轨迹。

    这个缺心眼的败家玩意儿!

    铁拐李暗自怒骂了一句,李世民这个鳖孙子太不争气了,还得劳动我老人家给你善后。你就没想想,李雪娘这个小丫头片子若是个平凡女子,能带给你这么多的震撼吗?

    已经跟你说明了,这丫头是天降而生,为振兴大唐而来,你个死孩崽子,咋就不多想想?谁家平凡女子能做出这么多惊天动地的事儿来?唉……玄武门之变,让门把这孩子的脑子给挤坏了,缺心眼啊!

    铁拐李暗自生气,没办法,只好亲自出头安抚李雪娘,然后再顺带着教训教训自己那不争气的熊孩子皇帝。

    “是,是仙长?”李世民见过铁拐李几次,自然是知道此人有着非比凡人的道术,忙上前讪笑这施礼。

    李雪娘则回瞪了铁拐李一眼,冷哼一声,嗔怪道,“你家孩子欺负人,你怎么说?”

    “咳咳咳……”铁拐李脚下一滑,差点没被李雪娘这话给呛得摔倒了,连声咳嗽。

    李世民也险些被自己的口水给呛了,死丫头这是说什么话呢?嗯?谁家孩子?朕……是孩子?

第657章 补刀高手啊

    “雪娘啊,这天寒地冻的,你还不赶紧进房间?”铁拐李不慢地斜睨了李世民一眼,关心地对李雪娘道。

    李世民脸上一热,再怎么恼恨李雪娘,自己也是她名义上的皇伯父,让侄女儿在这寒冷的天气里站在外面挨冷受冻,让人看了,的确是不像话。

    可若说自己真想虚伪地关心一下这个便宜侄女儿,李世民还就是伪装不出来,所以铁拐李这么一说,他虽然满上无光,但是心里却不以为意。

    李世民脸红,是因为铁拐李语气里有对他的责备之意,让他发窘而已。

    尽管对李雪娘恼恨,但是当着铁拐李的面,该做的还得做,就笑道,“是啊,雪丫头,你真胡闹,这天寒地冻的,你还不赶紧回南书房?刚才朕就命你回去,你就是不听,太任性了。”

    一句话,把自己摘个干净,让外人看了,又觉着是李雪娘不懂事,没有承他这个皇帝伯父的情,忤逆不孝。

    此地根本就是除了铁拐李和褚遂良之外,没有其他生人面孔,你李世民至于做得这般虚伪,这般无耻吗?

    李雪娘耻笑一声,对铁拐李就道,“拐叔,有人要谋害雪娘和我的孩子,你说这笔账,我怎么算?这个仇我怎么报?

    拐叔你也知道雪娘的脾气,我做人是有底线的。如对我李雪娘,我自不计较,但是,如果数要是敢动我的家人,我的孩子,那么,拐叔,我需要客气吗?您说,我如果出手还击,算过分吗?”

    “雪丫头……”铁拐李心里胆怯李雪娘,知道她定不会吃这闷亏,若是让她就此停手,那势必登天还难!但是,李雪娘重生在大唐,谁愿意看到李唐江山再次走上原来的轨迹?

    所以铁拐李对李世民是相当的恼火,不得不低声温语地道,“雪丫头,有什么话,进殿中说吧。你这里还怀着身孕,若是冻着冰着,怕对胎儿不利。”

    李雪娘看了看脚下的那名晚秋宫女,凄笑道,“以你之命换我儿之命,你值了!只是,你运气不好,没能完成你主子交给的任务,所以,不用李雪娘出手结果了你,你主子也不会留你到天明。

    所以啊,晚秋,要你命的不是我,而是你的主子,如果你有怨气,有恨,你就找你的主子说吧。原本你我并不相识,如果不是你主子蓄意谋害于我,命你出手,你说,咱们俩能有今天之结局吗?

    如果没有你主子的害我之心,你会活得很好,在不久的将来,你也会出宫嫁人,生子,然后相夫教子,夫妻恩爱,一家人其乐融融,直到你做了祖母或者外祖母,儿孙绕膝,怡乐天年!

    可惜,你的一切美好生活,美好的年华,就在你主子起了怨念的那一刻起,你的一切的一切,就被强行断送了。你无法操控你只记得命运,所以你只能落此下场。

    晚秋姑娘,为了我肚子里的孩子,为了给他积德,我李雪娘第一次放手,不杀夺我孩子性命的仇人。因为我十分清楚,你只是杀人的工具,而不是我真正的仇家。

    晚秋姑娘,你应该庆幸碰见我李雪娘今日心情好,所以我饶了你这一回。但是,你的主子是否愿意放过你,那就看你们主仆情谊了,看你主子是否仁慈了。毕竟我这位苦主不追究你,你的主子想必也不会真的要了你的命吧?”

    一个宫女,地位再低贱,那也是一条人命,李雪娘尽管有杀心,也不会无缘无故轻而易举地夺人性命,更何况她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也不会随意出此辣手!

    谁是自己的仇人,李雪娘分得清,她在铁拐李出现的这一霎那,就决定放过宫女晚秋,是以,她才说了这番话。

    李雪娘刚才这番话,明着是说给晚秋的,实际上,就是说给李世民听得。没有这个罪魁祸首,她晚秋会活得很好,而李雪娘也不会再起杀机,有了让大唐历史重演的决心!

    铁拐李闻言,暗自仰天长叹,大唐的轨迹也许在这一时刻,还是要朝着原来的方向发展了!

    天意弄人!

    “雪丫头,你还是先回府吧,拐叔还有话要与皇帝陛下言说。”铁拐李想要尽自己的努力,改变李世民的想法,以免真的造成不可估量的后果!

    可没等李雪娘有所表示,就听得宫门口方向传来打雷般的声音,“皇帝陛下二哥,我媳妇和儿媳妇还活着呢?您说处肆这混账王八蛋,打个仗这般墨迹,都年底了还不回来。

    这不,只能劳累我这老人家来宫里走一趟。皇帝陛下二哥,程阿牛来接她娘俩回家。要不再晚了,别半路上赶巧的遇到惊马打劫什么的,她们娘几个这辈子就得报销完蛋。

    对了皇帝陛下二哥,她们娘俩在宫里没犯什么宫规吧?如果犯了宫规,您可得好好教训教训她们,可千万别心慈。别说是她们娘几个,您就是要了程阿牛的命,我老程都不眨一下眼睛,说一不字。”

    程咬金一边叫嚷着一边虎步流星地就来到了众人眼前,对着李世民很是恭敬地行礼,“臣程知节拜见皇帝陛下二哥。诶我说皇帝陛下二哥?这大冷的天,你们怎么站在这里挨冻?

    雪丫头?你年轻身子壮,怎么能让皇帝陛下二哥在这里受寒?真是不懂事。对了,你娘呢?怎么没跟你在一起?你是不是惹你娘生气了?罚你在这里受着寒风冷吹的?嗯?”

    如果评选最佳补刀高手,放眼大唐,非混世魔王程咬金莫属!

    这厮一进宫门就开始嚷嚷,没有一句话不是暗含嘲讽的,直接拿着犀利的言语刀,嗖嗖地就往李世民的心脏割,一点都没客气。

    开什么玩笑?我媳妇和儿媳妇被召进宫,你就这么待她们的?若不是雪丫头身手了得,今儿个她和肚子里的孩子,就得血溅当场!

    程咬金其实是不放心程崔氏和李雪娘进宫的,所以就在守在了宫门外查看情况。

    南书房外一出事,程咬金就接到了暗中护卫李雪娘的暗卫的禀告,便慌里慌张地不等传唤就闯进了宫门,远远地看到李雪娘平安无事地站南书房外,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扑通落地,然后他就大大咧咧地叫嚷着就走了过来。

    “皇帝陛下二哥,臣程知节无召自行进了宫门,罪不可恕,请陛下二哥降罪责罚。”程咬金没忘了这一遭,撩衣袍就跪在了李世民面前请罪。

    私闯宫门当然是有罪!所以程咬金才不会让李世民拿着这个把柄,来给他一个秋后算账的机会。

    而且,程咬金心里也清楚,有刚才自己前面的话做铺垫,李世民就是想置办他,也不会重罚。

    皇帝陛下二哥现在不怕有人造他的反,因为现在天下大势所趋,已经安定,又有李雪娘提供的赚钱的法子,使得国库充盈,百姓安居乐业,谁有这个能力推翻了他的龙椅宝座?

    但是,皇帝陛下二哥惧怕的是有人与他离心离德!

    尤其是他程咬金、李靖等人,皇帝陛下二哥巩固李唐江山,还需要他们这些出力,所以他就怕这些人不跟着他的脚步走,疏远他,从而使他这个皇帝没了体己之人!

    都说程咬金发浑,整日里大大咧咧,但是从对李世民的了解上看,这厮憨厚的外表,掩盖了他缜密的心思!

    李世民心里直骂娘,恨不能把程咬金的大嘴给撕了,可是,为了显示他的大度,又为了做给一旁的老神仙铁拐李看,他只能暗咬后槽牙,哼了一声道,“你媳妇和儿媳妇进一趟宫,难道你还不放心?

    今儿个若不是有老神仙在,朕不绝轻饶你私闯皇宫之罪。行了,你起来吧,罚你三个月的俸禄以儆效尤!”

    “谢陛下隆恩。”程咬金梆一个头磕在地上,谢了恩,这站起身来。

    李世民再次咬咬牙,对程咬金似是地道,“雪丫头方才在朕这里的确是受了委屈,这个宫女为了给旧主报仇,差点就将雪丫头给……不过好在雪丫头身手敏捷,才躲过了这一灾。

    原本朕要处置了这宫女给雪丫头出气,可刚才雪丫头说,为了给腹中的孩子,就饶了她一条贱命。朕,甚以为然,还是少杀虐的的好。你看呢?”

    刚才李雪娘的那番话,说得李世民心里跑过万匹羊驼很不觉着舒坦,他若是把宫女晚秋给处死了,岂不就是坐实了她是受自己所使,来谋害雪娘的吗?

    虽然李雪娘所说的,已经说明了,宫女晚秋谋害她李雪娘,背后主使就是他皇帝李世民,但是话没完全挑明,李世民怎么会上赶着去承认自己是幕后主谋?

    程咬金闻言,冲着李世民一抱拳,“陛下二哥休得烦恼,少要内疚,我程咬金程阿牛有没有孙子,这都是命!我信命,更信皇帝陛下二哥会不惜一切代价护着我的孙子。毕竟我的孙子,也是为怀王爷的外孙不是?”

    程咬金最后一句话,太给力了!李雪娘暗笑,默默地在心里为自己不着调的公爹点了个赞!

第658章 一唱一和

    程咬金刚才一进宫门,就连敲带打的一通嚷嚷,目的没别的,就是告诉李世民,我儿子程处肆还在前方沙场为国浴血奋战呢,你在这里却暗下黑手,罔杀他的媳妇儿子?你还是人吗?有没有人性啊你?

    明里是捧着李世民,你英明伟大,暗地里却讥讽他没人性!

    李世民吃这哑巴亏干瞪眼,完全没辙。想要给程咬金来个秋后算账,治他私闯宫门之罪,可人家这厮根本就没给他出手的机会,直接就地来了个当场认罪,而且态度是相当的诚恳老实。

    李世民窝了一肚子火,没打着雁,却被雁给啄了眼,反惹一身骚!

    对于一旁的铁拐李,程咬金认识,在李雪娘的成人及笄礼上见过,后来又在她嫁进鲁国公府时也见过,听李雪娘说起过一次,说他是老李家的长辈,所以程咬金根本就选择了直接无视他。

    连自己的孩子都教育不好,坏了心肝肺,那他这个长辈品行也定然是不咋地!

    “皇帝陛下二哥,”程咬金满脸都是笑,叫的那叫一个亲热哟,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亲哥哥呢,“这宫女是您宫里的侍女,咋个处置,您说了算。老程还是那句话,连我程阿牛的命都是您二哥的,何况是我还没见过面的孙子?

    皇帝陛下二哥,虽说这人有贫贱富贵之分,有上下尊卑可序,这宫女本就是贱。奴,又犯了谋害皇家子嗣之死罪,可法不上大夫,这宫女既然在南书房外侍候,自然是您看重的,便也跟着水涨船高,身家不一样了不是?

    二哥放心,放一百个心,我老程对于您的话是惟命是从,绝不敢说一个不字来,而且不但是我老程,就是我鲁国公府上下所有的人,都听您的,谁若是敢哼哼一声,老程第一个不饶他!

    还反了他了?连皇帝二哥的话都敢不听?我削不死他我。哼,这要是搁在头十年我老程的脾气,谁他娘的对皇帝二哥皱一下眉头我都捏死他!

    别说是皇帝二哥您看重的宫女,就是这皇宫里任何一个宫女太监,那都是您的人,敢对您的人瞎哼哼?程阿牛我捏死他就是眨眼间的事儿。

    皇帝陛下二哥,雪丫头这事儿您就别为难了,该怎么处理,您就怎么处理,别以为臭丫头是卫怀王的闺女您就舍不得面子,她就是卫怀王的闺女,那也是我老程的儿媳妇,啥事儿还得听我的,敢不听?回头我削她。”

    程咬金说的是吐沫星子直飞,溅了李世民满脸而不自知,说得那叫一个热乎啊,在这寒冷的天气里,把个李世民说得是面色一会儿红一会儿涨紫,是连羞带气,恨不能伸手堵上这厮的臭嘴!

    这是说人话吗?啊?别说李世民他不缺心眼,就是缺心眼的人,只要不傻透腔了,都明白,程咬金疯言疯语,这是装无知,实则是在骂李世民八辈祖宗呢!

    什么叫语言如刀?刀刀都捅在了大唐皇帝的心脏上?嗖嗖地割得李世民在大冷天,都浑身冒汗?

    什么叫杀人不见血?李世民不但身上冒汗,就是心里也在滴血啊!程咬金一张嘴,忒损了,犀利得让人无法接茬儿,只能是瞪眼看着挨宰的份儿!

    “都说完了没有?”铁拐李明白,自己再不说话,程咬金指不定还得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刚才自贬不如皇宫里的宫女太监,这是程咬金活生生地在伸手打李世民的脸,而且打得是“啪啪”地响啊!

    都说了人有富贵贫贱之分,上下尊卑有序,却还自贬自己不如宫女太监,这不是啪啪地在打李世民的脸,还是什么?

    但是,混世魔王程咬金态度诚恳,言语恭敬,一副皇帝二哥就是亲爹在世,我老程全心全意地孝敬样儿,就是李世民想要办了他,都无从下手!

    铁拐李心里喟叹,一会儿军神李靖等人若是知晓宫里这桩事儿,想必李世民所担心的君臣离心离德,势必会发生了,想要修补?难!

    李世民这个糊涂东西,不但没把儿们之间的关系调和好,最后因为他的偏心,闹得李承乾谋反失败被流放,许多无辜大臣都跟着倾家荡产惨遭灭门,落得个妻离子散的悲惨结局!

    而且就是臣子们之间,也因为他的偏颇和打压,让原本上下拧成一股绳的朝堂,出现了裂痕,从而为武则天篡改王朝而打下了良好基础!

    铁拐李越想越生气,越想越后怕,这一世的武则天被李雪娘使了手段,远远地嫁走了,远离了朝堂和后宫。但是这不表示,李世民不会不看上王媚娘,张媚娘,或者是赵媚娘!

    一切都皆有可能!

    “行了,都给我住嘴!”铁拐李发飙了,太不争气的东西让这位老神仙大好的修行都给弄没了,只剩下嗔怪,“程咬金你赶紧把你媳妇儿媳妇接走,别让雪丫头站在这儿受了风寒。”

    “我没事儿拐叔,我穿着厚撑呢。一身的保暖内衣加羽绒衣裤,脚上是暖和的不能再暖和的保暖的鞋子,就是再站几个时辰都没事儿。”终于轮到李雪娘开口的机会了,直接就撅了铁拐李的脖子,把他噎得上气不接下气,好悬没呛死,

    这臭丫头是跟李世民杠上了!

    “皇帝伯父,您别担心雪娘会冻着,其实这点寒冷不算什么。只是,您看您看重的这位宫女可禁不得冻,您赶紧拿出个章程来,给人家一条生路是怎么着?”

    “憨厚”的公爹都能以命报君恩,李雪娘作为儿媳妇,自然也不能掉链子,丢了程咬金的脸不是?

    李世民知道,今儿个自己是彻底地栽在了李雪娘和程咬金这爷俩面前了,若是他还想着耍君威,估计自己没了里子之后,连面子也都丢没了,便想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以后有机会再收拾他们,就厉喝道,“来人呀。”

    那大总管李福德早就吓得腿肚子转筋,魂游天外了,这会儿听到皇帝声音都变了调,更是哆嗦地直打冷颤,硬着头皮上前行礼,打着牙帮子道,“老……老奴……在。”

    “宫女晚秋蓄意谋害皇家宗女,如同谋逆,本该处以极刑,但是安乐郡主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饶她一命,如此,将她拖出皇宫,发配边营。”

    这就是说饶了晚秋的性命,却把她送进边远的军营当军奴了,这不杀了她都残忍!

    李雪娘知道李世民这是拿晚秋泄愤,同时也是做给她和程咬金看的,意思很明显,敢跟我皇帝较真,下场会生不如死!

    “哎呦还是皇帝伯父仁慈。”李雪娘笑盈盈地,果然不受寒风侵袭而不舒服,倒是精神得很,声音更加甜脆响亮,挽着李世民的胳膊咯咯笑道,“皇伯父,这晚秋宫女得了性命,定会是对您感恩戴德。

    唉……也是啊,她一个小宫女太无知了,怎么就不晓得月满盈亏,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您对她格外看重,势必是她有过人之处,可她千不该万不该,仗着自己的过人之处,做下这小人之事,若她不受惩罚,老天爷都看不过去呢。”

    恶心不死你!

    李雪娘满脸满眼都是笑,一口小银牙让人看上去笑得很调皮,很纯真,仿若她的一番言语是为宫女晚秋惋惜。

    铁拐李此时想逃遁的心都有了,小丫头这是下了决心要与李世民死磕了!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是给了李世民一个警告,也是明白无误地对他挑衅!

    虽然现在没人会造李世民的反,但是,想想历史上武则天改大唐为大周,这不就是“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吗?只不过,沉到水底里的是他儿子孙子罢了。可这与把李世民沉到水底里有什么区别?!

    李世民在听到“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句警告之语之后,脸色更黑了,黑的发紫!

    他听出了李雪娘话里的威胁,如今他处置晚秋是给李雪娘和程咬金爷俩看的,可是,晚秋的下场,在李雪娘的意思来看,未必就不是他李世民将来的结局!

    强压心底怒火,李世民“和颜悦色”地“温声”对李雪娘“笑”道,“臭丫头,伶牙俐齿的,就会搬弄嘴皮子哄皇伯父高兴。行了,你赶紧出宫去吧,在再不走,皇伯父就得被你气死。”

    可不就是要被李雪娘给气死了吗?李世民咬着后槽牙说出了此时此刻的心声!

    “那雪娘告退了。”李雪娘依旧笑意盈盈,一点都没感觉到李世民迎面扑来的杀气,“皇伯父万岁万岁万万岁,才不会被雪娘的调皮给气着呢。您呀,长命百岁不止哟。您说是不是拐叔?

    对了拐叔,皇伯父有您在身边照应着,怎么地也得活上百岁开外,而且江山永固万万年。”

    铁拐李嘴角直抽抽,这丫头怎么把我也怪罪上了?我招你惹你了?我……我不就是替李世民这不争气的说了句好话吗?你至于睚眦必报的,就含沙射影地怨恨我?

    唉……有了身孕的女子,性情不定惹不起啊!

第659章 吐血

    李雪娘眸中带着巧笑,夹杂着一丝鄙夷,冲着李世民又福了一礼,然后命宫女去将在皇后宫中的程崔氏请出来,便婆媳两个相互搀扶着,随着程咬金就除了皇宫,只留给李世民一抹坚强挺直倔强的脊背。

    至于铁拐李是怎么跟李世民说得,李雪娘并不关心。

    回到府中,程崔氏这才晓得发生在宫中惊魂的事儿,不觉惊出一身冷汗,暗暗自责自己在长孙皇后宫里,一点都不知道自己儿媳妇和大孙子差点就被人谋害了。

    一气之下,便病倒了。这病是有火发不出而憋屈的。

    皇帝的手段太残忍太可恨了,却也太无奈!

    程崔氏这一病,给原本就有些阴郁的鲁国公府平添了几分萧瑟。

    而长孙皇后得知程崔氏因为“偶感风寒”而病倒,就名人赏了不少良药和补品。

    皇帝李世民自那日与铁拐李再南书房长谈之后,也像变了个人,不再像以前那般任性而为。

    接连三天在宫中举行家宴,一来是为了增进父子(女)之间的感情,用铁拐李的话说,都是自己的骨血之女,不能因为自己的偏心而导致大唐不可收拾的后果。

    父慈子孝兄友弟恭那绝对不是嘴上说说的,而是要真正的通过行动来体现出来才好。

    二来,自那日与铁拐李长谈之后,李世民虽然被这位老神仙告知,说是天机不可泄露,但是他,还是从只言片语中,得知自己百年之后,因为不可说的某种原因,大唐的龙椅宝座是被晋王李治坐上了。

    可是,就因为李治坐上去了之后没多久,大唐就改成大周了!

    当时铁拐李跟他说这话的时候,李世民彻底地被震惊到了!

    他难以置信老爹和自己呕心沥血,用自己亲兄弟,以及千万计人的性命换来的大唐,没超过三代就被人给篡改了!

    就在铁拐李通过特殊手段,将李氏家族,包括他的儿子吴王李恪,高阳公主等人皆数被逼而死,就连其他儿子孙子都让人给杀了之后,李世民“哇”一口鲜血就喷了出去。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因为自己的失误和一意孤行,才使得不到百年的大唐,就瞬间瓦解崩坍了!

    而且他的子孙们都没能逃过那场天翻地覆的死劫,悉数被斩而亡,使得富贵滔天的李氏家族往日不再!

    “神仙道长,是……是谁?是谁篡改了我大唐江山,杀我子孙?”李世民坐在龙椅上,只觉着心口有一阵翻滚,嗓子一阵一阵腥甜,他怕自己的鲜血能淹没了自己。

    铁拐李见状,有些心疼自己这个不肖子孙,但是天机不可泄露,他是不会明说的,沉吟片刻道,“不管是谁,皆因你而起,所以,只要你心术放正了,就不会让历史重演。

    世民哪,你以为一个乡下丫头,会无缘无故的就像个百事通一般,什么都会都知晓?你就没想想,如果没有某种因缘,这事儿岂不是蹊跷?

    什么曲辕犁,英雄烈酒?什么金银珠,乌金矿?这些你不认为一个乡下女娃娃懂得太多了吗?而她却都献给了你,却换来的是你阴狠毒辣的要谋害她的子嗣?

    如果不是上天遣她下来,帮你振兴大唐,护你李氏子孙,你以为再过二三十年,你李唐的江山会安稳?

    为什么她要把魏王李泰给废掉,流放黔南?为什么她要护着太子李承乾,不让她有半分的差池?为什么她要把蒋王李恽,齐王李佑,吴王李恪哥几个,都要凝聚在太子李承乾的身边?

    不就是为了不想让大唐的悲剧重演?!更不想让你的子孙们遭虐到杀戮,而悲惨到七零八落,隐姓埋名,苟且偷生不知所踪!

    李世民啊,百年大计,千秋大业,万代李唐,都是在你一念之间啊,雪娘她正因为知晓李唐江山的悲惨结局,才不惜抛头露面,要壮大大唐的经济命脉,充盈国库!

    这一切的一切,李世民,你要好自为之,切不可再一意孤行,自以为是,跟自己的那些臣子们耍阴谋手段。你不应该让你的子孙,在你百年之后,一旦江山有个风吹草动的,没有良将能臣可用。”

    李世民面色十分难堪,被人截了自己心里那龌蹉的心思,作为皇帝,他的面子上还是很过不去的。但是他不敢有微词,面对自己的那不是普通人,又与自己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祖宗,他哪敢表露出不满来?

    唯唯诺诺地连声应着,忽然想起一人,就看着铁拐李试探地问道,“老人家,如果世民没有判断错的话,长孙无忌是不是……雪娘与他这般僵持,难道也是为了李唐江山?”

    铁拐李冷哼一声,怒骂道,“蠢货!长孙无忌是怎么样的人你不知道吗?嗯?他为什么去了乡下颐养,你心里没数?晋王李治现在与他的关系,你不会看不到吧?还想着多此一问,我看你是脑袋进水了,被门夹了缺心眼?”

    这一通痛骂,骂得李世民喏喏地不敢还口,大气也不敢喘,坐在那儿面色涨紫,把头低了下去,就想做错事的孩子,乖觉的一动不动。

    这皇帝当得也憋屈,原以为老爹不在人世了就没人敢对他吹胡子瞪眼的,谁知道,半路上出了个这么个神仙级别的祖宗,李世民想辩驳却不敢真的较真,只能表现的乖点,省得再被骂。

    “唉……”铁拐李叹了口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瞪着李世民,意味深长地嘱咐道,“且不可因小失大,捡了个芝麻,丢了江山。雪丫头……她,你要珍惜珍重吧,错过了她,刚才我跟你说的那些,恐怕无人阻止了。”

    铁拐李说完,当着李世民的面,化作一道银光飞升而去……

    该说该做的,他已经说了做了,就看李世民能不能自己把握好了,若是天意如此,要灭大唐,那真的是没有办法了。但愿自己这一番苦心,能点醒糊涂蛋败家子,让李唐江山能不再出现历史上的那样残局!

    当然了,也不能否认武则天时期就没有辉煌时刻,可毕竟李唐江山是在晋王李治登上宝座之后丢的,因此上,这段历史怎么也是李姓家族心上的一根刺不是?

    于是,自打与铁拐李深谈之后,李世民在痛定思痛之后,还就一改往日小肚鸡肠的作风,变得既大方又仁慈可亲起来。

    这不,听说程崔氏因为“偶感风寒”病了,就让长孙皇后给鲁国公府赏下了不少药材补品。而对待子女方面,也尽量做到一视同仁,不再厚此薄彼。

    虽然铁拐李已经跟李世民说明,李氏江山未来得主是晋王李治,而由于李治的庸懦,才使得江山易主,致使李氏后代才惨遭杀虐,最后大唐改为了大周,但是李世民谨记铁拐李的忠告,并没有因此而厌弃李治,只是在心底里已经将他的未来给规划好了。

    李雪娘得知这一切的时候,只是淡淡地一笑,并没有表示出任何的情绪波动。因为她相信,帝王之术可不是一两句话就能改变的。

    只不过是,只要李世民不再针对她,时刻想着要谋害她的孩子,她是绝不会与之对抗的。毕竟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儿,也不是她想要的。

    马上就要来到年了,李雪娘却思念起远在边城沙场的程处肆来,若不是身怀有孕,若不是有义兄的亲事在即,若不是有秦岭山庄还需她筹谋规划,李雪娘真想跃马扬刀追随程处肆去上战场。

    唉……以前不觉得,思念一个人原来是这样魂不守舍的滋味啊!

    程崔氏只是一时气闷才会病倒,坚持不让身怀有孕的李雪娘侍疾,生怕累着她,所以李雪娘并不需要整日介在上房。可闲下来的她,更加思念程处肆。

    “大奶奶,您别多想了,保持好心情才有利于您肚子里的小少爷成长不是?”秋菊贱李雪娘郁闷,就拿着她平时的育儿经来开导她。

    李雪娘还真乐了,“秋菊啊,你还真行啊,都知道好心情有利于婴儿成长了,呵呵……等你嫁了人,你家郡主就不用跟着你操心了。”

    郁结于心的那一口气,因着这主仆二人的笑声,而散淡了,喜房内外侍候的丫鬟婆子们,顿时都暗自舒了一口气。

    “郡主,郡主,”李雪娘和秋菊正说笑着,就见秋莲一连声地叫着郡主,风一般闯了进来,连带着一股寒风都跟着进了房间,把个秋菊唬得一把就把她给薅住了,嘴里嗔怪道,“你个死妮子,怎么这么毛躁?

    这大冷的天,你满身的寒气,就这么直通通的闯进来,也不怕给郡主殿下沾了寒气。你呀你呀,就不能稳着点?”

    秋莲这才觉着自己刚才过于毛躁了,忙给李雪娘行礼赔了不是,可脸上还是掩饰不住地笑意,“郡主,大好消息,大好事儿啊。”

    “什么喜事儿?又是啥好消息?你快说吧,别让郡主殿下着急。”秋菊又开训了,她这是想着要改正秋莲不稳重的性子。

    秋莲被训也不生气,咯咯笑道,“二舅爷中了,中了二甲第五名。”

    秋闱科考今日发榜,因为程崔氏还病着,李雪娘不好离府,所以一大早她就命人去打探消息,同时顺便去看看二哥他们情绪怎么样。

    李雪娘这是怕洛宁万一考得不理想,再有什么状况。

第660章 金榜得中

    这会儿听到秋莲说的喜讯,二哥洛宁果然是不负众望,不负自己这些年来的呕心沥血地努力,终于考中了,而且成绩是相当的不错。

    要说起来,洛宁能考中二甲第五名,这是出乎人意料的,毕竟他起步晚,又没有正式的学堂启蒙,这些年来全凭着自己一颗坚韧不拔的心,以及锲而不舍金石可镂的精神,才能有了今天的这好成绩!

    的确这是大喜事,是天大的喜事!

    喜房这里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洛宁考中二甲第五名的喜讯就传遍了鲁国公府,全府上下都跟着高兴,来给李雪娘恭喜的就连声不断。

    李雪娘喜的是见牙不见眼,都合不上嘴了,连声吩咐下去,喜房侍候的,有一人算一人,赏一个月的月钱,其他人也都有礼。

    一时间,鲁国公府又热闹起来。

    谁都知道,自家大奶奶对洛家的三兄弟,那是比眼珠子还要疼,还要护着,这会儿二舅爷考了二甲第五名,大奶奶不欢喜才怪呢。

    “雪丫头啊,你赶紧收拾一下,去洛府看看吧,你二哥今儿个大喜,你去帮衬一下你大嫂,多带几个人过去,省得脚忙脚乱的。”程崔氏听到洛宁考中了,竟也一下子病好了大半,就与程裴氏一起催着李雪娘出府。

    李雪娘喜滋滋地答应着,就带着秋菊秋莲和秋眉收拾妥当,坐上郡主仪仗的马车就出了鲁国公府。

    今天的长安城要比科考那天还热闹喜庆,原本就是年关之际,城里早已是一派喜气洋洋,大红的灯笼和彩绸,在这银装素裹的雪景中,显得更加令人赏心悦目。

    这会儿赶上在年关的时候发榜公布科考成绩,可不就是喜上加喜,喜气盈盈,满城的欢声笑语!

    “哟,这考中一甲第一名的是谁啊?谁考中了第一名?”

    “不知道啊,看榜上的名字,好像是左武候中郎将,武连县公李君羡的二公子李漠染。”

    “哟,是他呀?不愧是良将之后,有文采啊!”

    “这话说得,老子英雄儿好汉嘛,自然是一辈自比一辈强!”

    “诶你们看呐,那不是郡主的仪仗车吗?是安乐郡主仪仗出府了,想是她的那位科考的二哥也考中了吧?快找找皇榜上有没有?”

    “叫什么名字来着?”

    “好像是叫洛什么……洛?洛宁的?找找试试有没有这名字。”

    “哎哟,还真有诶,找到了,是二甲第五名,不错的成绩啊。”

    躲在人群后的洛府下人听到这几声议论,又亲眼看了榜上二甲那处,果然是写着自家二爷的名字,便心下欢喜难以自已,就撒丫子飞也似的回府报喜讯。

    此时虽然是天气异常的寒冷,但是因为发放榜文,所以榜文前是人声鼎沸人头攒动,惊喜之人有之,悲愤之人有之,惋惜之声不时迭起,更有欢呼雀跃者乐不可支,找不到东南西北。

    还有的人,不知是惊喜还是悲愤,在迫切之中细察榜文之后,突然间到底昏厥,引起一片不小的轰动。

    就在这时,忽然走过来一小队人马,都是侍卫打扮,径直来到人群外。

    众人一见纷纷避让开去,给这些人闪开了一条道,都诧异这些人缘何来此作甚。

    侍卫中走出来三名内侍,一个个手执拂尘,面色高傲,傲慢地扫过鸦雀无声的人群,站在了皇榜之前轻咳了几声,然后扯着特有的尖锐的嗓音,开始照着单榜就念起了名字。

    士子们随着那内侍的声音情绪起伏不定,脸上的神情也是阴晴不定变幻莫测,喜怒哀乐尽显!

    没有一会儿工夫,原本还翘首期盼,抱着一线希望的学子,在没有听到自己的名字的时候,就呈现出失望之意随即就脸色惨白,甚至是放声大哭。

    金榜就像人生的坐标,学子们看着它,那可真是几人欢乐几人忧愁!

    “第二甲赐进士出身,第十六名,泽州郑敬。”内侍声音依然是十分地洪亮,但是细心之人还是能从这一声中听出来一种情绪——轻蔑!

    随着内侍声音落下,就听人群外不远处,在这瑟瑟寒风中,传来一声惊喜地欢呼声,“哥,哥,哥哥,你,你中了,中了!是二甲第十六名。”

    尽管是中了第二甲与中第一甲有着天壤之别,无论是荣誉、待遇和前程上都由着不同,可是,金榜有名总比没有名的要欢喜的多!

    那一声欢呼听着是那么的甜脆轻灵,还带着一丝丝的激动地颤音,让人听到之后不觉心神怡然。

    很好听的声音!

    有学子顺着声音看去,只见寒风中,站着一男一女两个人,听称呼便可知晓,是兄妹关系。

    不知道是因为过于激动欣喜,还是寒风吹拂,那欢声惊叫的姑娘,此刻是双颊绯红,一双美眸闪着泪光,仰头看着自己的兄长,秀眉微挑,显得万分地妩媚!

    “妹妹,丽婉,哥……哥哥终究是没有辜负母亲的祈望。”郑敬紧握的双拳松开了,长吐一口气,眼眶微红,含着泪光,冲着西南方向抱拳行礼道。

    悄然摆脱了心底里的那一丝紧张和不安,郑敬有些欣喜若狂,那脸上的随即呈现的便是僵硬的笑意,看起来不像是发自内心的笑,倒是狰狞扭曲!

    大抵是喜极而忘形便如郑敬这般罢?!

    郑丽婉没有注意到哥哥的面色有多复杂,心下已然是欢喜不尽,就催着郑敬道,“哥,咱们快回客栈吧,等会儿那报信儿的差役找不见你,会让人诟病的。

    而且,哥哥这次能金榜题名,多亏了安乐郡主殿下出手相救,才使得哥哥没有被人欺凌而误了赶考。哥,咱们还需要去安乐郡主府上拜谢才是。

    刚才哥哥你听到了吧?那个叫洛宁的,就是八里村来的寒门学子,听说是安乐郡主的哥哥,这次竟也中了二甲第五名呢。于情于理咱们都要去一趟郡主府。”

    郑敬自不会反对妹妹郑丽婉的提议,便郑重点头,“是啊,当时哥哥若不是有安乐郡主挺身而出解围,哥哥不会有中榜之日,哥哥听妹妹的,咱们赶紧回客栈准备谢礼吧。”

    郑丽婉与哥哥郑敬商议之后,就匆匆回到自己居住的客栈,刚一进门,就被客栈老板奉为上宾,很是恭维了一番。

    不提郑家兄妹着手准备谢礼,再说李雪娘赶到洛府的时候,报喜的衙差刚刚得了大红封,心满意足的离去。

    这回一向勤俭的燕珍,出手十分的大方,包了个大大红包赏了报喜之人。就连洛府里的下人们,也都有了丰厚的赏赐。

    洛府因为洛宁的中榜顿时热闹起来,人人脸上都带着喜气。

    “二哥,祝贺你金榜题名。”李雪笑盈盈地给洛宁道喜。

    别人中榜都是喜笑颜开,兴奋地难以自已,可洛宁倒是很淡定,并且脸上从没有过的凝重和肃然,双眸含着万般感激之色,冲着李雪娘就长揖一礼,“妹妹,二哥能有今日,实在是妹妹的功劳。若不是……”

    洛宁的举动把李雪娘吓了一跳,不等他把话说完,就闪身躲开了洛宁的拜礼,故作嗔怪道,“二哥,你想要折煞死妹妹啊?而且妹妹肚子里还有你的外甥呢,他怎么敢受你礼?

    二哥,你什么都不用说,你能有今日,是爹娘在天之灵的护佑,也是大哥大嫂还有三哥热切的厚望,更是你自己倍加刻苦努力的结果,所以啊,二哥你不必这般客气,咱们是兄妹啊,兄妹之间自然是要相互帮衬不是?”

    “是啊,二弟。”洛平赞同地接言道,“自家兄妹就不要这般虚礼,反而让妹妹心里过意不去。”

    兄妹几个正说着,就听房门外下人禀告,“回禀郡主殿下,大爷二爷,大奶奶,高阳公主驾到。”

    下人的禀告还没落音,就听高阳公主厉声喝道,“怎么这般啰嗦?赶紧给本公主滚边去,去到彩衣那儿领赏去。今儿个二哥高中金榜,本公主有赏。”说着话,高阳公主风风火火地就进了屋。

    “恭喜二哥,贺喜二哥,二哥金榜有名,可喜可贺,高阳这里给二哥贺喜了。”

    洛宁脸色一红,很是不自然,面对这么一个不拘小节的兄弟媳妇,做大伯哥的能自在才怪呢,就讪讪地道,“草民参见公主殿下,公主同喜。”

    虽然是自己未进门的弟媳,人家又是那么随和不羁,但是洛宁该守得国礼还是不能不尊,就恭敬地给高阳公主行了一礼。

    高阳公主也晓得书呆子是迂腐的,也就不计较洛宁那多此一举的礼节,就拉着燕珍和李雪娘说笑着,一点都没把自己当外人。

    “大嫂,今儿个是咱们洛家的大喜之日,不知道您准备了什么好吃的?”高阳公主还是大大咧咧,根本就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和看法,带着撒娇的口吻笑着问燕珍。

    燕珍也知道高阳公主是个开朗的,说话有时不太着调,更没有皇室贵女的矜持,见她这般问也就不奇怪了,回笑着,“今儿个有为大财主在,你怎么地问起嫂子来了?”

    “哎呦对呀,”高阳公主得了验证的启示,转头就扯起李雪娘的衣袖不撒手,“雪娘,大喜的日子,你多弄点好吃的呗?三嫂就盼着今天这顿饭呢,都好几天不敢吃饱饿肚子呢。”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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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亩三分地介绍:
洛雪带着随身空间和绝艺穿越到了贞观年间,要不是自家三哥哥死命相护,她差点就被极品叔爷爷给活埋了。贞观初年天灾人祸不断,极品亲戚明斗暗算,让洛雪忍无可忍无须再忍!洛雪凭着那股狠辣和聪慧,带着兄长们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儿上,种田经商发着不一般大的小财,惬意自在好不快活!可是,程处嗣这个阴魂不散地……居然……说要娶老姐进程家门……难道这就是爱情? 求推荐求收藏求赏!(ˇˇ)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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