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0章 重头再爱
转过山石,到了众人看不见的地方站定,龙禹道:“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对这个和自己滚过两回床单的男人,龙禹说不上什么感觉,爱,肯定没法是爱,任谁在那种情况下被骗上床,估计也爱不起来。但是,恨,却也不全然是恨。总觉得这个男人身上藏着太多秘密,而过去亏欠的人,一定是她。
“解情人结。”九方夏道:“林云深告诉我一个很简单解开情人结的方法。”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九方夏说一个很简单的方法,但是她心里竟是一点欢喜都没有,直觉的便觉得这不靠谱。
说着,九方夏从怀里掏出把匕首来,刀刃抽出,锋利无比,在夜色中闪着寒光,冷森逼人。
龙禹无语:“这就是解毒的方法?”
管他什么毒什么病,死了自然一了百了,无药自愈。但是据说这情人结,其中一个人的死亡是没有用的,另一个人身上的蛊毒依旧,而且那就得孤老终身,因为情爱纠葛,是至死不休的。两个一起死吗,那就是殉情,感情深到这一步,还解情人结做什么?
九方夏抓过龙禹的手,将匕首塞进她手里,然后点了点自己胸前:“把匕首刺进来,情人结就解开了。”
龙禹望着九方夏,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淡淡月光下,一惯表现出万事不在意的态度的九方夏,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认真。
龙禹愣了愣,有些恼火的甩开手,压低的声音带了几分气:“如果这么做能解毒,你以为我下不了手?九方夏,你难道不知道情人结的毒,至死不休吗?”
这是因为明知道她下不了手,故意给她给她添堵吗?
九方夏笑了笑,笑容却浅浅的到不了眼底:“死也是有方法的,情人结很奇妙。身死。是不能解开毒的,除非心死。解开情人结最简单也最残忍的一个办法,把匕首刺进对方的心脏,毒自然就解开了。”
“我想……”九方夏缓缓道:“杀一个人对你来说,不算是什么太难的事情。我们这样的纠缠不清,这或许,也是一个解决的办法。”
龙禹那一刻。心里有些慌乱,九方夏是认真的,不是故意说出来气自己的,他真的觉得,死亡是一个解决的方法。这些日子里她刻意回避的,这个男人的感情。终究还是那么坦白**的放在面前。
九方夏从地上捡起匕首,放在龙禹手中,抓着她的手,缓缓的靠近自己:“龙禹,自始至终,我不想让你为难,也不想让你难过,如果我的存在对你是一种负担。那就结束好了。这样下去……我真的会恨你的。”
龙禹的手有点抖。匕首很锋利,靠的近了。几乎能感觉到丝丝寒意从匕首上渗透出来。九方夏的手很有力量,稳定而缓慢的,拉着她接近自己,刀尖几乎已经要划破衣服……
龙禹抬眼看着九方夏,被这男人的眼光刺的心都痛了一下,慌乱的想缩回手来,用另一只手去想掰开他握着匕首的手指,却被一下拉扯住手腕,拽进了怀里。
九方夏按着龙禹的后脑,让她的脸贴着自己的胸膛,匕首在慌乱中,划过肩膀,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龙禹侧着脸,眼中只看见一道红光,也不知道九方夏伤的多重,顾不上去追究他为什么突然抱着自己,有些慌得推推他:“你受伤了,快放开我。”
“不要紧。”九方夏不松手,仿佛那匕首不是刺在自己身上。
侧脸贴在九方夏胸前,听着他的心跳,略仰了头,看着他脸上那一道分明狰狞却不损俊美的伤疤,龙禹心里突然有些酸酸的,有些妒忌的情绪,慢慢的涌了上来。
这九方夏,分明是爱死了这个从前的自己,哪怕在公主府里,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依然旧情不改。能得一个男人如此深爱,以前的龙禹为什么不懂得珍惜。如果墨离对自己,能有这样的心,那他们或许早就远走高飞。
龙禹的心莫名的就软了,这些日子,自己的烦躁,抵不上这个男人万分之一的痛吧,只是他有他的骄傲,即便是痛的宁可去死,也不会低头说出哀求的话。本来就是纠缠不清的关系,如今非要一下子画开界限,这又怎么可能。
如果她有一个喜欢的可以为他去死的人,在纠缠了多年之后,某一天他从梦中醒来,突然面无表情的对自己说,一切都过去了,从此以后,可以毫无瓜葛了,对自己不但无爱,连恨都没有了。那自己也会受不了的,比恨更令人绝望地,是冷漠。
推拒的手缓缓地移到背后,龙禹轻轻在九方夏背上拍了拍,没有说话,却软下的态度却显而易见。
九方夏低头看着龙禹,微微的挑眉:“你可怜我?”
“不是。”龙禹看着九方夏脸上的疤,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能说出这么煽情的话,她低声道:“我心疼你。”
即使是不爱,也可以心疼。而且这两种感情夹杂在一起,谁又说得清楚。谁又能抽丝薄茧分的那么分明。
九方夏眼眸中闪过一抹愕然,然后笑了起来,竟然伸手揉了揉龙禹的头发,却没有说话。
重伤醒来的龙禹,身上不再有那种狠戾和疯狂,有些懵懂而纯真,还有几分善良和坚强,竟然和他初识时的女子重重叠叠起来。
曾几何时,他以为他们之间已经走到了绝路,不死不休,死不瞑目。可如今,却觉得柳暗花明,或许重伤失忆,这不是一件坏事,也许上天的安排,是给了他们一个重新再来的机会。
这一刻的九方夏,似乎褪去了外表一层冷淡轻浮的伪装,在一层淡淡的哀伤中,透着些温情和温柔。
龙禹没说话,任由他抱着,突然觉得他们俩竟然有些相似之处,天大地大,爱而求不得。这苦有多苦,彼此都知道。
时间在这一刻沉静下来,龙禹防松了身体。只觉得这些天紧绷着的精神和身体。似乎都知道了一个可以依靠的地方,即使这个依靠是短暂的。可至少她明明白白的知道,眼前这个人,是不会伤害自己的。即使他有恨,他的恨,也宁愿伤己而不伤人。
这拥抱几乎要到天荒地老,直到身旁不知何处的一只鸟雀张着翅膀飞动起来。扑哧扑哧的一声响,让两人回过来神来。
龙禹有些不好意思的伸手推了推九方夏,从他怀里退出一点。
九方夏也就势松了手,看了看天,道:“明天还要赶路,我们回去吧。情人结的毒。我会想办法的,别着急。”
九方夏虽然不像完颜长风那样明着的身份就是大夫,不过对这方面也涉猎颇深,墨离丹殊等在公主府里若是有不方便的外伤内伤,都是由他处理,对于毒和药的研究,虽不如林云深和完颜长风,却也是颇深。
“哦。好。”龙禹应着。抬头看见他肩上刺目的血红,连忙拉着他的手往外走:“你肩上流血了。赶紧回去……”
其实九方夏肩上,只是被匕首划破了一点皮肉,虽然看着血色蔓延染红了肩头,不过只是很浅的一道口子。
两人走回篝火旁,众人奔波一天都累了,各自在篝火旁找了地方,横七竖八的躺着。只有墨离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坐着,听到脚步声抬起头,脸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可是看向他们的目光中,明白的写着担心。直到看见九方夏肩上的伤,更是微微皱起了眉。
张了嘴想要询问一下,九方夏先道:“没事。”
这年代的人自我保护意识更强,特别是江湖中人,随身都会带些伤药,九方夏从怀中拿出伤药,拧着脖子给自己上药。
墨离正想去帮忙,却见龙禹已经走了过去,在九方夏身边蹲下,接了药包过来:“我来。”
九方夏点了点头,坐直了身子,将腰带散开,上衣扯下一点,露出肩背来。
和墨离相比,九方夏的皮肤偏白,但是这个白,却不是病怏怏的苍白,白皙的皮肤下是能看的分明的流畅肌肉线条,想着被偷龙转凤的那一日手中触过的精瘦身体,龙禹的脸没出息的红了一红,手抖了几抖,看来食色性也,男人看美女可以看得口水直滴,女人看美男,也一样可以看得小心乱动的。
这与道德不道德,专一不专一,是一点关系也没有的。
随着衣襟的敞开,九方夏的心口处,也现出一块鲜红的印记,仔细的看,是一个很潦草的龙字,这是与龙禹要相呼应的情人结。
情人结,无情不成结。
墨离看着龙禹为九方夏上药,心里有些理不清的情绪,他知道九方夏和龙禹从前的那些纠葛,知道他们之间是没办法分明的,即使龙禹如今似乎忘了过去,但单方面的忘记,不代表前尘旧事一笔勾销。而且在公主府这些年,在偶尔的酒酣之时,他和丹殊都见过九方夏心里的痛,多年的交往,他也希望九方夏能能尝夙愿。
可看着两人似乎谈妥和好了,看着龙禹温和的和九方夏说话,墨离心里却又隐隐的有些烦躁,这种情绪来的铺天盖地的不可遏制却又没有道理。
为九方夏处理好伤势,龙禹也累了,只觉得闭上眼睛就能睡着,火堆边已经挤满了沙穆族人,她便随意找了个地方,将衣服裹紧,躺下闭上眼睛。
草原的秋季已经很冷了,睡到半夜,篝火已经快燃尽,众人都不知不觉的挤在一堆取暖,龙禹也迷糊的醒了过来,却没动,虽然不讲究那么些,可是沙穆族里那一群大男人,怎么也没法去和他们挤。想想幸亏昨晚上有丹暮靠着自己取暖,要不然的话……这夜里可真冷啊……
这个时候人还是迷迷糊糊的,龙禹冷的抱紧了身子,随即便被裹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墨离伸手将龙禹抱进怀里,抖开披风盖在两个人身上,皱了皱眉,龙禹身上冰冷。他有些自责,自己有些失误了。
跟着龙禹这些年,习惯了龙禹并不是弱者,她本身武功便不在他们之下,内力深厚,这样的寒冷根本就不可能带给她什么影响,更何况若是有一点不舒服,龙禹自然是会吩咐的,她可从来不会在谁面前委屈自己,方便别人。
可惜龙禹虽然在完颜长风的指点下,偶尔也能感觉到自己体内流转的真气,可要想运用自如,那还有很长一个时间。她只是觉得冷,却根本不知道还可以运内力取暖。
这几日体力消耗太大,所以一旦睡下便睡的踏实,龙禹一直没有完全清醒,被墨离搂进怀里之后,顿时觉得被温暖包围了,蜷成一团的身体也慢慢舒展开,闭着眼睛含糊道:“墨离?”
虽然现在龙禹心里正有些疙瘩,可是这些日子的相处,根深蒂固的,在她心里,墨离还是这个世界上,她唯一可以依靠的人。即使是无法像她一样无所顾忌的去爱,墨离对她,依然是可以掏心掏肺,是那个愿意毫不犹豫为她去死,可以挡风挡雨的男人。
墨离为龙禹这一声睡梦中意识不清的轻唤声心中柔软了一片,倾身过去在她额头上亲了亲,温和道:“嗯,我在,你安心睡。”
龙禹哼哼了一声,将脑袋往墨离怀里的温暖源拱了拱,双手揽上她的腰,眼睛都没睁,接着睡。
不远处,丹暮转了个身面对墨离,睁开眼看了看他们,脸上的表情,颇为耐人寻味。
这一夜龙禹睡得很安稳,温暖而安全的感觉,让她睡得很深,直到众人都起身了不得不上路了,墨离这才轻轻地拍了拍怀里透着红润的龙禹的脸,轻声道:“禹儿,醒醒,起来了……”
喊了几声,龙禹才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朦胧的睁开双眼,眨了眨,目光还有些呆滞。
“墨离……”龙禹有些疑惑:“我怎么……”(未完待续。)
第091章 谁能无牵无挂
“晚上你冷。”墨离轻描淡写的说了句,伸手将龙禹扶起来:“大家都准备好了,只等你出发了。”
龙禹纵是此时心里有万般疑惑,不过看着大家确实都已经整装待发,也不能耽误形成,随便整理了下,便赶忙跟着上路。
墨离依旧是沉默,只是紧跟在龙禹身边。龙禹有心想要缓和一下气氛,却有点拉不下这脸先开口,说到底还是觉得委屈,觉得女孩子难道就不应该哄哄吗,让你解释一下,多说几句会死人吗?
感情一事往往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众人看着两人这状态,倒是觉得有些好笑。
中午时分,大家找了地方停下休息,墨离还是一言不发的替龙禹准备干粮,水,一应俱全,面无表情的忙着,龙禹实在是憋不住,在旁人看不见的时候,扯了他的胳膊,压着声音道:“你不是不想理我了吗?还跟着我干什么?”
龙禹这样子,十足十是吵架中闹别扭的小情侣,墨离轻轻地叹一口气,再冷着的脸,心里也终究柔软一片,伸手握了龙禹的手,低声道:“禹儿。”
龙禹手上挣了几下想要收回来,却被墨离抓紧了不放。
“禹儿。”墨离握着龙禹的手越加的用力,将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你听我说。”
龙禹板了脸:“说就说,干嘛动手动脚的……”
龙禹这板着脸的样子,没有一点以往在府里冷下脸时的公主样子,完全一副耍脾气的小姑娘。墨离放松了些手上的力度,正要说话,却见不远处,升起一颗五彩烟弹,发出一声刺耳的呼啸声。
沙穆众人都紧张起来,草原虽大,但是来的去的,也都是各部族之人。如今他们是众矢之的。几乎全是仇人没有朋友,也就是说,只要遇上人,基本上就不是一件好事。
可墨离和九方夏却是松了一口气,墨离站起身来,也从怀里拿出一枚信号弹,点了火抛上空中。
一道七彩华光在高中绽开。璀璨夺目,这还是在白天阳光炽烈,若是晚上,这信号所能传及范围,相当之远。
“是我们的人。”墨离向大家解释了一句。
“怎么会来的这么快?”九方夏有些疑惑:“就算是消息昨天中午送到,一收到信马上出发。急行军进草原,也要两天的时间,何况还要从沙穆过来寻我们……”
“会不会有诈?”龙禹抬头有些担心的看着墨离,不过这个时候有诈也来不及了,信号已经发出去了,看着那一处发信号的地方离他们并不远,这一片草原辽阔无所遮掩,想躲都找不到地方。
“别担心。”墨离拍了拍龙禹的手背:“是自己人。”
说话间。草原尽头出现一只统一穿着的队伍。有数百人的样子,从地平线那边呼啸而来。
队伍到了近前。纷纷停下,前面的高头大马上一个男子滚鞍下马,单膝跪在龙禹面前抱拳道:“飞翼营先锋凌贺,见过公主殿下。”
因为龙禹在东锦从来不是娇娇女的形象,她在军中也算是一员战将,所以在部队略有资历的人,倒是都认识她。
可是这个龙禹却明显没有这方面的见识,甚至愣了一下,不知道该说起来吧,还是免礼。
墨离看出龙禹愕然,道:“凌先锋请起,怎么会是凌将军来接公主?”
飞翼营可不是龙禹手下的兵,按理说,是怎么也安排不到他们的。
凌贺道:“公主府得到公主消息,怕从南营出兵时间太长,飞翼营离草原最近,正好调动。现在飞翼营三万人马已经驻扎在沙穆附近,贺将军命末将前来迎接公主。”
龙禹点了点头:“先锋辛苦了。”
调动了其他军队,这事情必然是女皇的命令,而一接到消息在第一时间内调动人马前来助战,不管怎么说,东锦女帝对自己这个女儿,也算是十二万分的重视了。
沙穆众人对这个在他们族里住了几天,一点儿公主脾气都没有的东锦公主的身份觉得颇为意外,但是东锦的军队都来了,这肯定假不了。不由得转过脸去看看把龙禹当丫鬟使,还留在自己帐里也不知道有没有占人便宜的丹暮,却见丹暮的神色也颇为古怪。
话不多说,凌贺他们不仅来了数百人,还多带了数十匹马,众人纷纷翻身上马,抓紧时间赶回沙穆。
即使现在沙穆外有驻军,安全无虞,但是丹暮毕竟是一族之长,这个时候不在族中,这说不过去。
龙禹虽然还是有些别扭,但还是和墨离共乘一骑,马背颠簸,龙禹可不和他客气,放任自己软着身子靠在他胸前,想着自己那些日子的气闷,忍不住伸手在他腿上拧了一下。
墨离没一点准备,感觉龙禹手放在自己腿上,还以为她是把握不了平衡想抓个东西,没想到腿上一痛,听到龙禹哼了一声,颇有些娇嗔的意外。
墨离觉得自己腿上肯定青了一块,可是却忍不住的轻笑了一声,龙禹这小女孩儿撒娇的脾气,还真让人觉得受用。
单手握了缰绳,另一只手搂住她的腰将她紧紧锁在怀里。任由她的爪子在胳膊上不满的抓了几道,仿佛不觉得痛,只是将手臂收的更紧。
“禹儿……”墨离的气息暖暖的吹在龙禹耳畔,带了一丝无奈的纵容。
龙禹哼了一声,撇过头去:“干什么?”
墨离垂了眼,看着龙禹的侧脸:“我没办法……无所顾忌。但不论怎样,我不会做任何对你不利的事情,我一定会守在你面前,不论是谁的命令。”
龙禹默认,知道他所知指的事情。不是所有人都和她一样,因为没有以往的记忆,在这个年代无所顾忌无牵无挂,可以抛下一切天南海北。是人便有自己的一层社会关系,墨离要守护自己,却也有要守护的亲人,若是因为一己之力而狠心任自己的亲人陷于水火,那这样狠心而薄情的男人,又如何能是自己想要相守一生的良人。
就像是找男人结婚,即希望能找个孝顺的,觉得孝顺的男人必然是懂得感恩而心善的。可在生活中,在自己和婆婆发生矛盾时,又希望老公毫不犹豫的站在自己这一边,现实就是这么矛盾而无可奈何,不能怪谁的要求太高,完美的追求,何尝不是一种人之常情。
龙禹叹了口气,轻轻伸手覆在墨离手背上,缓缓道:“我懂。”
家事国事天下事,除了她这样真正孤身一人了无牵挂的,谁能超出世外。不知道自己离开之后,东锦女帝是什么心情,一直捧在手心的女儿为了一个男人想要离开,这对她而言,又何尝不是一种伤害。
龙禹突然间觉得,她在这个是年代,就是用来辜负的,而即使这样,在面对逃婚的女儿时,做母亲的还是毫不犹豫的拨了兵马第一时间赶来救急。
一时之间,龙禹颇有种感怀天下的情绪,却不见时间在马背上过的也快,有了数百人的军队护驾,便不用再绕路,丹暮领头,按着最近的距离一路狂奔。
在草原上又歇了一夜,第二日中午的时候,终于能看到沙穆的袅袅炊烟,依旧是走时那一派平和景象,只是在沙穆驻地旁,有一只旗帜鲜明的队伍驻扎,众人终于都松了一口气。
凌贺已经命人飞马前去通传,众人快到的时候,远远的便看见一队人马迎在外面,其中间的男人人高马大,穿着盔甲,应该就是飞翼营的统领贺朝阳。
龙禹一个人也不认识,不过这个时候,少不得撑起场面,说一番将军辛苦了之类的话。
贺朝阳军味十足,表情严肃,背脊挺的笔直,正色道:“女皇命末将前来保护公主,全权任公主差遣。”
“嗯。”龙禹应了声,突然想到丹殊,道:“丹殊来了没?”
她的命令是让丹殊带着自己的队伍前来救驾,自己的队伍因为远所以没来,那丹殊来了没有?要是来了,是不是该叮嘱一下九方夏他们,别让沙穆族人看出来他在公主府里的身份,免得让他无颜立足。说起来,难怪从龙禹安慰丹暮让他放心,会从公主府调兵来保护他的族人起,他的表情就怪怪的,估计是想到了这个在外面做男宠的哥哥,实在是爱恨交加,纠结的很。
贺朝阳微微皱起了眉:“丹殊公子也已经来了……”
说话间,欲言又止。
龙禹不由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贺朝阳道:“末将有事情要私下向公主禀告。”
咦,龙禹意外了一下,这个贺朝阳和自己应该没什么交情,有什么关于丹殊的事情,是需要背着人说的。不过看着这个一身正气的将军,还是道:“好。”
屏退众人,龙禹道:“贺将军有什么事,直说无妨。”
贺朝阳正色道:“公主,我与丹殊公子,也有过数面之缘,说不上有交情,但是也算了解一二。但是这次,我觉得很奇怪。”(未完待续。)
第092章 和谐后宫
“哦?”龙禹道:“怎么奇怪?”
“像是换了一个人。”贺朝阳道。
“换了一个人?”龙禹皱眉道:“这是什么意思?”
贺朝阳道:“末将和丹殊公子只是几面之交,所以具体也说不清楚,但只是感觉和前几次见得完全不同。末将仔细观察,不但长相并无丝毫差异,而且说话声音也是一模一样。并不是人假扮的。
“嗯……”听着贺朝阳这话,龙禹也多想了些什么她一直隐约的觉得沙穆族这个族长也有些怪怪的。
贺朝阳道:“公主的命令传到公主府之后,丹殊当时并不在府内,而是在外接到命令直接前往,回消息说和末将在沙穆集合的。昨日末将到沙穆的时候,丹殊并未出现,而是半夜突然出现,风程仆仆的样子。”
丹殊虽然也是龙禹的男宠,但毕竟和豢养在深宫的不同,便是九方夏墨离也是如此,都是有一身本事的,自然有别的正经事要给他们做。龙禹逃婚那阵子,公主府里怕是很乱。丹殊在外面,也没有什么奇怪。
龙禹不由的道:“贺将军,你要和我私下说的,就是凭直觉觉得有异?”
贺朝阳摇头道:“末将心中有疑,便借故找了些话和他多说了几句,觉得他对京中事物了解很是模糊,而且靠的近了,能闻他身上有一种特殊的气味,非常的淡,像是硫磺的味道,只有那种常年接触的人身上才会有,那种味道一时半会是消不掉的,不管是沐浴更衣,用什么香料香薰,也掩盖不住。末将曾经在军中负责火器多年,所以对这味道非常熟悉。”
贺朝阳说话条理分明,龙禹看他,也觉得是个真有本事的人。飞翼营是东锦直属女皇统领的一直类似特种兵的精锐部队。能做到统领这个位置。贺朝阳一定有过人的本领,武艺高强兵法娴熟不说,定是个心思活络而细致的人。他这一番话,龙禹倒是信了七成。
龙禹道:“如果这个丹殊真的有问题,那贺将军看,我们如何试探才好。”
贺朝阳道:“我与丹殊公子本来便无交情,无从深谈。若交往之意过显。反而显得有诈。所以末将觉得,还是让公主身边的人试探为好,不过我看这丹殊的武功倒是寻常,应该不是公主对手,何况公主身边还有墨离和九方夏两位高手,若是发难。他只能另辟奇径。”
龙禹想了想,道:“我知道了,多谢贺将军关心。”
贺朝阳正色道:“这是末将应该做的,临行前皇上命我保护公主安全,是以末将凡事都要多思量一步,万万不能让公主身于危险之中。公主但凡遇事,尽管吩咐末将即可。”
有了个三万人的队伍垫底,龙禹心里安稳了点。又和贺朝阳客气了几句。便起身出去。
丹暮自是去族里安排事情不提,公主府的人还都守在外面。龙禹出来,便见除了墨离和九方夏之外,丹殊果然已经在了,三人正站在帐篷外随意的说着话。
龙禹之所以判断这个丹殊而不是他的弟弟,只能是凭穿着。东锦的衣服和草原的衣服自然是完全不一样,丹暮的穿着便是纯粹的草原服饰,布料粗犷简约,有些异域风情。而这个男人的衣服,款式却和墨离一般无二,一看便是东锦常规的服装。
看着这三个人站在一堆说话,都是绝色无二的美男,却偏偏各有气质。墨离一身黑色,身形修长,冷峻的令人不敢直视。九方夏一双桃花眼,嘴角轻佻不笑也带了三分笑意,一副翩翩公子哥风情万种的样子,风流倜傥。相比两人,丹殊粗犷的多,肩背厚实,棱角分明,虽然包裹着衣服,可是似乎让人能感觉到一身力量随时可以爆发出来。
龙禹不禁眯起了眼,嗯,看起来,还挺和谐的,男人的后宫还挺不错,没有争风吃醋,而且都很养眼。不得不说,这个公主的人品虽然不怎么样,眼光确实是很好的。至于人品问题,话说回来,古代的帝王官宦都是三妻四妾,也未必人品就都有问题,不过是因为这是社会允许的一种组合模式,自然也就理所当然了。
沙穆族的姑娘们都是生长在草原的,大部分都没到过花花世界,也从没见过如此多的美男。草原女子奔放不扭扭捏捏,觉得好看就是好看,喜欢就是喜欢,大大方方的站在一旁,一边看着一边指指点点,你打趣我我打趣你,笑的欢快。胆大的还打听了这几人的身份,要不是丹暮严肃警告这几个人不能招惹,说不定就有姑娘要送上求爱的礼物了。
完颜长风一回来便被一户人家拉去给突发急诊的孩子看病,一边走着,一边回头看着站在阳光下的三个男人,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墨离三人早被人注视惯了,也不在意有人围观,他们在公主府相处多年,算是相交颇深,许日不见正在聊着,看见龙禹出来,便都迎了上去。
丹殊像龙禹颔首:“公主。”
龙禹应了声,上上下下的打量丹殊,只看的他有些不解,低头审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公主,我可是有什么不妥?”
龙禹皱了半天眉,又走近了一些,凑过去吸了吸鼻子,道:“你长得,和你弟弟可真像。”
“是。”丹殊道:“我们是双胞胎兄弟,多年没见,却没想到依然一模一样。”
不知道是贺朝阳的鼻子出了问题,还是那味道真的很淡,或者这个丹殊也发现了自己的破绽又做过了处理,龙禹觉得自己没有问道任何味道。公主府这几个男人,只有九方夏因为长期研究各种药草,身上偶尔沾着些淡淡草木清香,其他的,再无旁的味道。
不过看贺朝阳的样子认真不是玩笑,龙禹也觉得这个将军有种让人信任的感觉,想了想,让大家进帐篷休息,她有意无意的拉了墨离落后一步,在他手上轻轻地划了几个字。
这些会武功的人耳朵都太好,这么近的距离,说出话来,说不定就落了旁人的耳。
听龙禹这么说,墨离的神色有些奇怪,似乎觉得不太可能。
龙禹点了点头,一脸严肃,于是墨离也就点了点头,故意说起一些在公主府的往事,引着丹殊接话。
贺朝阳说,这个丹殊对东锦朝中的事情感觉生疏不明,似乎很不了解,那么要试探,墨离九方夏无疑是最好的人选,因为公主府过往事物,龙禹也不知道,可别没把丹殊试出来,反而把自己搭了进去。
墨离道:“丹殊,你离开草原,有五六年了吧。这些年,草原的变化大吗?”
“有八年了。”丹殊随意的接了话道:“我当年离开草原,就没想过再回来,若不是公主召唤,怕是此生也不会再踏入一步。”
对丹殊来说,草原是念想是家乡却也是不可掩饰的痛和屈辱。年轻气盛的大好男儿,正是飞扬肆意的时候,却不得不低下头,顶着一个耻辱的身份,远走他乡,远离故人。
丹殊如今站在草原上,虽然依然背脊挺直,心里却怕是虚的,若是有族人知道他在外面的身份,若是有族人问起他在外面是做什么,该说什么。说他们过去的族长,如今是东锦公主豢养的男宠吗?
丹殊脸色不是很好,龙禹心里有几分明白,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正沉默了一下,却听见一个清脆的声音道:“族长吩咐我领公主去休息,帐篷已经准备好了。”
如今的龙禹,再不是那个要请沙穆收留一下的异族人,而是尊贵无比的来宾了,衣食住行,自然都要好的。只是这只队伍是直接从草原边缘拉来,仓促没有准备,若是丹殊从公主府带人来,那各种用度就更齐全。
龙禹从来不是一个愿意亏待自己的人,有这个条件为什么要委屈,她哪怕是在荒山野岭,也要备的锦衣玉食。
飞翼营驻扎在沙穆族外的空地上,贺朝阳派了一队兵马随身保护龙禹,此时那姑娘正是跟前夫的一个士兵在说话,士兵点了点头,放人过来。
龙禹听得这女孩子声音熟悉,抬头一看,来人正是卓雅,这个小姑娘可是龙禹在沙穆族里关系最好的闺蜜了,那几日里,两人几乎是同出同入,同饮同食。
“卓雅。”龙禹笑着招呼卓雅,她可没有公主的自觉,能把自己的身份高高的摆上去。
卓雅也看清了龙禹,这几日没见想来也是为她担心不少,脸上的表情一瞬间的惊喜,快步的跑了过来:“龙禹,怎么是你啊,真没想到……”
小姑娘快人快语,丹暮让她来接东锦公主,而这个地方只有龙禹一个女人,龙禹也是东锦的,那自然的,她便明白了龙禹的身份,正惊喜惊讶着呢,却不想目光无意的落在龙禹的身后,顿时,就像是画面被卡住了一样,张着嘴,说不出话来。(未完待续。)
第093章 谁没青梅竹马
“怎么了?”龙禹奇怪着,也将目光转向身后,却并没有看见什么值得奇怪的事情。她身后跟着的,无非是墨离几个人,还有一些飞翼营的士兵。
再回过头来,却见卓雅眼睛里汪了两汪泪,嘴唇一抖一抖的,几乎说不出说话。
龙禹还待再问问这是怎么了,却见卓雅突然一步跨过来,张开双手,一头扑进了丹殊的怀里,紧紧的搂住了他的腰,泣不成声的哽咽道:“丹殊,你终于回来了,我想你想的好苦……”
这真是个狗血而天雷的剧情,众人都一脸愕然的看着这一幕不知该说什么才好,直到丹殊板着脸将卓雅扯开。
九方夏扯了扯嘴角,这姑娘可算是捡回一条命,现在的龙禹比较温和,这要是放在以前,这还得了,除非是活的不耐烦了,而且还不想痛痛快快的死,否则的话,谁敢染指龙禹的男人。像卓雅这样一下子扑过来,她必死无疑,丹殊也逃不了一顿教训。
丹殊明显也想到了这一点,脸色阴沉的强硬拉开卓雅,还没来得及说话,却见卓雅泪眼朦胧的望着他,还带着眼泪的笑道:“丹殊,我真没想到你会回来,我,我不是在做梦吧。”
九方夏叹口气,好心好意道:“姑娘,你要是再不放手,以后怕是连做梦,都没办法做了。”
死人是不会做梦的。
丹殊是公主府的人,自然要为龙禹守身如玉,如今在外面和其他的女人拉拉扯扯,这里还有这么多知道她身份的士兵,这传了出去,东锦三公主的面子里子可就全没了,简直就是光明正大,当着她的面送绿帽子啊。给皇族脸上戴绿帽子,这还得了,要是放在以前。沙穆一个族人都要受到牵连。
卓雅听不懂这话里含义。丹殊自然是明白的,也知道这事情的严重性,就算是龙禹不计较,如果传到女皇耳中,怕是也要问上几句。
阴沉着脸,丹殊扯开卓雅拉着自己的胳膊,沉声道:“卓雅。注意点,我已经……已经……”
话噎在口中,丹殊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身份,现在自己这个身份,实在是太可笑了,事实上。他不知道该怎么向族里的任何人说明自己的身份,但是这个身份,总是要说的。一群男人跟在龙禹身边,就算是不说,大家心里也有数。
若不是龙禹召唤,他真的这辈子都不会再用这个身份踏进草原一步,不是不想,是觉得无颜再见江东父老。
卓雅似乎这才看到身边站了那么多的人。不由得一时有些羞赧。不过随即听着丹殊的话,愕然道:“你已经……你已经什么。难道你已经成亲了?”
丹殊点了点头:“是。”
卓雅的神色一下子黯淡下去,明明白白的写着心碎,大眼睛中一下子溢满了泪珠,抽抽噎噎道:“也是,一转眼都这么多年了,你也该……也该成亲了。”
“公主。”丹殊面无表情对龙禹道:“这是我幼年时的玩伴,离开草原后便无联系,请公主不要放在心上。”
丹殊这是在跟龙禹解释,也是在为卓雅求情,毕竟龙禹想要卓雅性命也就是一挥手的事情,而他,却什么也做不了。
“没事,没事。”龙禹尴尬笑笑:“在老家,谁没个青梅竹马。”
何况那个时候的丹殊必然是唇红齿白小正太一个,又有本事又有身份,身边肯定有一群嗲嗲的小妹妹跟着叫哥哥,有几个青梅竹马,再是正常不过了。如果不是龙禹横刀夺爱,现在指不定跟着哪个草原姑娘成了亲,现在早就成了一群孩子的爹,每天放羊牧马,妻贤子孝,其乐融融。
听得丹殊向龙禹解释,卓雅更是惊讶了:“丹殊,你是……你是东锦的驸马?”
她知道丹殊这样的男子,肯定是极受女人欢迎的,却没想到他会成为东锦的驸马,而更奇怪的是,丹殊成为东锦驸马,这应该是件好事,可为什么这么多年一点消息都没有,这个人就像失踪一样。
丹殊苦笑了一下,成为东锦的驸马,这是多大的一个讽刺,一个笑话。从天真无辜什么都不知道的卓雅口中说出来,仿佛一只只利剑,刺得他鲜血淋漓。
丹殊轻轻吸了口气,道:“卓雅,我不是东锦的驸马,我……”
龙禹突然脑中一转,伸手挽了丹殊的胳膊,对着卓雅笑道:“我们还没有正式成亲,所以丹殊还不算是东锦的驸马。”
丹殊愕然的转脸看着龙禹,脸上难掩惊异,龙禹这是什么意思?
别说丹殊,便是墨离一直沉静的脸上,也现出一丝淡淡的意外。九方夏却是如有所思的,唇角淡淡的现出一丝笑意。
“哦,原来是这样。”卓雅抹了抹眼泪,有些不好意思道:“让公主见笑了,族长让我来请您去休息。”
龙禹应了身,跟在卓雅身后往前走,丹殊别扭的想要抽出手来,被龙禹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给龙禹准备的帐篷紧挨着族长的大帐旁边,看来这是丹暮驻地地势最好的地方,里面一应俱全,所有东西都是新的。
卓雅领着龙禹进去,早已有族人送上了吃的喝的,虽然不比东锦国中物资丰饶,但龙禹却知道,这是沙穆族最好的招待了。
卓雅领着龙禹进了帐篷后,看了看她身后跟着的墨离和九方夏,脸上的神情有些疑惑。如果丹殊是龙禹的驸马,那她身后跟着的这两个男人又是什么,不过她没见过龙禹和墨离亲密的样子,见两人寸步不离,想想也是,东锦公主可不是一般身份,身边有几个贴身保镖也是理所当然的,这两个男人其中一个还拿着刀,一看便是身手不凡的,估计是护卫之类。
卓雅将龙禹引在软垫上坐下,道:“公主,您先休息,有什么需要尽管奇遣人来吩咐就是,千万不要客气。”
“好,谢谢你。”龙禹笑了笑:“辛苦了。”
卓雅又看了一眼丹殊,退了出去,虽然没说话,可这一眼看的是愁肠百结,百转千回,只看的龙禹直想叹一口气,直想把丹殊留下来,送给卓雅算了。
这么想着,龙禹也这么做了,她看了一眼丹殊,道:“丹殊,你想留在草原吗?”
丹殊皱起眉:“公主说笑了,丹殊向草原起过誓,此生都会留在公主身边任凭差遣,若有异心,沙穆全族死无葬生之地。”
这誓够狠的,龙禹无语。
丹殊又道:“我与卓雅真的只是幼时玩伴,并无男女之情。”
此时离的近,龙禹不着痕迹的吸了几口气,觉得确实一点儿硫磺的味道也没有,自己的鼻子也不是那么差,如果没人说破或许不会注意,可是经过贺朝阳提醒之后,又这么仔细的闻了,没有理由一点儿味道都闻不出来。
龙禹眯起了眼看着丹殊,脑子转了转,道:“丹殊,你是不是真的那么忠心与我?”
“是。”丹殊垂眸道。便是无心,却也是忠的,绝不背叛。
“真的,没有事情瞒着我?”龙禹在丹殊淡淡的神色中,缓缓的道:“如果有身事情瞒着我,全族人死无葬身之地?”
丹殊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虽然极力掩饰,却还是变了,龙禹瞬间明白了什么,笑了笑:“这句我说笑的,不要当真,你只要别想着害我就行,至于其他的,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我不强求你。丹殊,你久未回故土,想来有很多地方想去看看,也有些人想去见见,和你弟弟,一定也有很多话要说,你不用总在我这待着,有墨离和九方夏在就行了,你去忙你自己的事吧。”
没想到龙禹那么宽容,却也不知道龙禹这话说的是正是反,丹殊一时之间,有些不知道怎么应对才好。
龙禹这几日累的狠了,白天赶路一整天不说,晚上睡觉也是幕天席地,如今终于坐在柔软的垫子上,只觉得舒服的不行,往后靠了靠,手肘撑着被子,打了个哈欠:“好了,我想休息休息,你们也都去休息吧。墨离,你……算了你也去休息吧,你留在我这里也不好。”
说着,龙禹有些哀怨的看了墨离一眼,就算是贴身侍卫也没有在主子睡觉的时候还留着的道理,要是龙禹很想将墨离留下来两人说些和好后的体己话,可她告诉卓雅丹殊是她的准驸马,现在留了其他男人,岂不是给丹殊戴绿帽子。
这个面子既然已经给了,就得给全了。丹殊难得回一趟娘家,可不能让全族人笑话,何况丹暮还要在族里生活下去,可别千辛万苦保下的沙穆族,结果还落了旁人家。
墨离明白龙禹的意思,和九方夏应了,起身退了出去,丹暮也为他们准备了住处,紧挨着龙禹的帐篷,边上一圈都是飞翼营的士兵在守卫,安全倒是无虞。
丹殊退出龙禹的帐篷,望着墨离和九方夏,神色中有些茫然,九方夏伸手在他肩上拍了拍,淡淡道:“丹殊,你觉不觉得,公主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你如果真的想回草原,或许……她真的不会反对。”(未完待续。)
第094章 欲爱不能
没有看九方夏,丹殊淡淡道:“我没有这个打算。”
“为什么?”九方夏似乎有些想不通:“你难道不想回草原?难道在公主府里,你觉得舒服?或者……你不想你的青梅竹马?”
丹殊没有答话,也没有给反应,只是往外的脚步顿了顿,随即又大步的往外走。
九方夏看了看墨离,耸了耸肩,丹殊的心情似乎有些不好,不过也确实,不是鲜衣怒马衣锦还乡,任谁心情都不好吧。特别是看着如今器宇轩昂可以肆意任为的丹暮,再想想如今的自己,即使为了族人的牺牲是心甘情愿的,可是也没办法是兴高采烈的。而甚至,没有族人知道他曾经为沙穆做出过什么样的决定,为这个决定,他付出了一辈子作为代价。
墨离抿着唇,想了想,转身进了龙禹的帐篷。
九方夏看着墨离的背影,摸了摸下巴,转身去找完颜长风,这个人,看着有些眼熟。
龙禹正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却听门帘哗啦一声,墨离钻了进来。
龙禹心里一喜,却又有些埋怨的道:“你怎么进来了?不是说好避着点,要是被沙穆族的人看见,丹殊多没面子?”
墨离笑了笑,并不在意,走到床边坐下,伸手拽着龙禹的腿放在膝上,手从裙角探进去,手掌贴着小腿,不轻不重的替她按捏,淡淡道:“这几天,累了吧。”
“嗯,可累了。”龙禹舒服的眯了眼睛。往墨离身边靠了靠。放松自己。
墨离应了一声。随即道:“这个丹殊没有问题。”
“真的,你能肯定?”龙禹顺口答了句,接着自己犹豫了一下,道:“其实吧,我也觉得丹殊没有问题……不过我觉得贺朝阳也应该是个挺靠谱的人,他应该不会乱说……”
龙禹将贺朝阳的观察和猜疑都对墨离说了一遍,墨离沉默了片刻,道:“贺朝阳这个人我也认识。确实是个可以信任的,不过我和丹殊聊了些过去的事情,并不像他说的那样不太熟悉。你说硫磺的味道,我也没有闻到,这事情,怕是还有蹊跷。”
龙禹享受着墨离的按摩,昏昏欲睡,只是嗯了一声,没有说话。
墨离低头看着龙禹快眯起来的眼睛,手上的力道又放轻了几分。想着这几日她在沙穆族中的生活,竟然有些心疼。过去的龙禹是多少穷奢极欲的一个人。什么都要最好的,穿华服住高楼出则车马吃着山珍海味,可自从重伤醒来换了一个人,想要和自己长相厮守,这一路,却吃了多少苦,过了多少清贫的日子。
而即使委屈至此,自己也不能给她一个笃定的天长地久。
感觉出墨离心情似乎一下子沉寂下来,龙禹不由的撩开眼皮看了他一眼:“喂……”
“嗯……”墨离应了声,还是没说话。
“喂……”龙禹戳了戳墨离的腰:“过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啊?”
墨离又简单的应了一声,他可不像九方夏说惯了甜言蜜语,让他说出自己是想她了,她要陪陪她这样的话,实在是太为难了。
龙禹撇了撇嘴,道:“那你说过了,现在可以出去了,我要休息了,别让别人看见。”
墨离却不动,龙禹也不催,心里甜蜜蜜的哼了一声,在他腰上戳来戳去的玩,让你装矜持,让你不会哄女孩子……
直到墨离忍无可忍的将她的手抓住,在她的掌心拍了拍:“好了,别闹了,睡一会儿。我也有些累了。”
“你也累了吗?”龙禹蹭的爬起来坐在床上,想了想,往床里面挪了挪:“那你也睡一会儿?应该没人会闯进来吧,外面有人守着呢。”
九方夏什么进来是不怕的,别让沙穆族的人看见就成。
龙禹抓着墨离的胳膊使了点劲儿,墨离便顺着力道躺在了她身边,其实也不过才分开几天,可却像是分离了天长地久一般,在发现龙禹失踪的那一刻,这些年从来没有过的慌乱涌上心头,龙禹如今不是那个武功高手,只是个弱不禁风的女孩子,在外面不知道会遇上什么样的危险而艰难,而这些,又都是以前那个娇生惯养的公主所不能想象的。
墨离对自己没有寸步不离的陪在龙禹身边,只觉得后悔的不知如何才好。到后来,发现龙禹是自己离开的,只不过是一转,顿时明白过来。
那一刻的心情难以言说,他知道这事若是东窗事发,龙禹必然难过,他也想了多少的说辞安慰解释,可却怎么也没有想到,龙禹什么也没说,便就这么离开了,她对这件事情,如此的在意。
倒是不能怪墨离为什么会觉得龙禹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是会接受九方夏的,不管如今的龙禹再变,她和九方夏的过往抹杀不去,而甚至在再世为人之后,也没有断的干干净净,依旧有过春风一夜。
侧着身子,看着龙禹的脸,手指在脸颊上蹭了蹭,这几日的辛苦,竟是让这细嫩的皮肤略微粗糙了一些,草原风大,不似东锦和风细雨,似乎也干燥了一些。手指无意的移到唇边,却被龙禹突然张开嘴,咧着一口小白牙,咬住了指尖。
一阵暖暖的湿意酥麻从指尖传上来,墨离觉得自己几乎瞬间就有了反应,顿时有些狼狈的抽出手指,转过脸去。
这不是件不正常的事,但是在现在,实在不是件好事,墨离觉得自己如果下次再遇上林云深,一定不管不问的先和他打一架再说,即使他是想要帮九方夏,这事情也做的太过了。
龙禹只是和墨离闹一闹,没想到他的反应如此剧烈,想了想,有点明白。
“墨离。”龙禹转过身搂住墨离的胳膊,下巴尖尖的枕在他胸前:“墨离。”
“别闹了。”墨离苦笑,转过脸来,揉了揉龙禹的头发:“还不想休息?不是累了吗?”
“突然又不是那么累了。”龙禹笑的有点坏:“你是不是很难受?”
明知故问,墨离抿着唇,面色沉静。看着眼前这个笑得促狭的龙禹,倒也不否认,由得她取笑。
这不是往日里床第间带着恶意的嘲讽,而是情人间的玩笑,龙禹现在这个略带了些得意的样子,像是个觉得自己很有魅力一般的,在墨离看来,格外的可爱,只觉得自己身上的火,烧的更厉害了一些。
可现在无论如何是不能做什么的,总不能真把九方夏当解药用。
墨离眯着眼看着眼前这个笑的一脸恶意的女子,伸手捏住她的下巴,狠狠地贴了上去。
吃不能吃,尝尝还是可以的。
龙禹还沉浸在调戏墨离的乐趣之中,没想到被突然反攻,只来得及啊呀一声,便被墨离推倒在床上,这男人平日里冷面冷心不苟言笑,在该爆发的时候,那爆发力一点儿也不比别人差。
墨离扯了扯龙禹的领口,眯了眼,然后低下头,将龙禹所有的抱怨和惊讶,都咽了下去。
龙禹开始还象征性的挣扎了两下,随即便搂住了墨离的脖子,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个怀抱不知道是不是可以从始至终,可至少在现在,是温暖而安全的。
只可惜耳鬓厮磨不仅不能降温,反而撩起了铺天盖地的火,龙禹能感觉到墨离压在自己小腹上硬邦邦的东西,有些难耐的动了动,换来了他一声粗喘。
墨离撑起身子,呼出口气:“你休息吧,我出去了。”
不能再进一步,这对两人来说都是种折磨。
龙禹又何尝不是郁闷,想了想,道:“完颜先生说他,他能找到解药,你以前在江湖中听过有这么一个人吗,我觉得完颜先生真的很厉害,这么厉害的人,不可能籍籍无名啊。”
墨离只是点了点头,他觉得自己的血都热的要烧起来了,这个时候可没心思跟龙禹讨论别的男人,手上用力一撑,正要起身,却被龙禹一下子搂住了腰。
墨离暂停下动作,在龙禹脸侧亲了亲,道:“乖,等以后……嘶……”
墨离这一口气差点没缓过来,他是万万也没有想到的,龙禹的手顺着胸膛往下,覆在了他的小腹下方,那已经精神之极的小东西被刺激的跳动了一下,被隔着衣服抚慰了几下。
“你是不是很难过?”龙禹轻轻地说话,在墨离耳边吹着气:“我帮你,嗯?”
最后一下的音调有些上扬,带着些挑逗的意味,可是龙禹带着点笑意的表情看在眼里,却又有几分纯真和无辜。
其实开明社会里长大的龙禹,有着最正常的思维。喜欢一个人很正常,和喜欢的人亲热也很正常,情人间的欢爱,只要是让彼此都能得到快乐,那没什么是见不得人的。但是如果不是这样的关系,那种只是身体上的寻欢作乐,却怎么也不能接受。
还不待墨离很有骨气的拒绝,龙禹的手便上上下下的动了起来,一阵舒服的感觉传来,让墨离将正义凛然的话全部咽了下去。(未完待续。)
第095章 装醉还是真醉
龙禹可没有什么技巧,只是凭着本能,伸手从衣服缝隙探了进去,看着墨离即想拒绝,又舍不得拒绝的样子,坏坏的笑,咬着他耳边道:“舒服吧,啊?舒服吧,是不是啊……”
手下的东西很有精神的动了动,瞬间便的更结实了,外皮软软的,可内力却是坚硬,炙热的烫着了她的手。
墨离看着龙禹一脸得意的样子,忍不住的伸手将她翻过来坐在自己腰上,让她动作起来更方便一些,抓着她的另一只手在嘴边亲吻着,眯着眼睛道:“嗯,很舒服……我们禹儿,什么时候这么会照顾人了?”
龙禹得意的笑了笑,手上动作不停,俯身下去,嘟着嘴要亲,墨离嘴角勾了勾,伸手按着龙禹的后脑勺,亲了下去。
不能真正的做点什么,耳鬓厮磨也是好的,墨离还从来没有享受过龙禹如此这般周到的服务,以往在公主府的时候,服务的总是他们,还要忍受她诸多侮辱和为难。后来两情相悦了,床事上,男人有了精神,总是占着主动地那一方,也没指望龙禹有多主动。
龙禹知道自己的体重对墨离来说不算什么,便放任自己放松身体将全部的重量压在他身上,一只大手暖暖的在背后摸索,表示着自己的满意和舒服。
也只在这一刻,墨离会退去脸上的冷清,即使是还有些掩饰,眸中也难免露出些狂热来,只可惜……墨离凑在龙禹耳边低声的道:“等你的情人结解了,再……好不好。我怕万一……”
情人结这东西。墨离和龙禹都不了解。谁知道是不是还有什么副作用,谁又知道引发情人蛊的,到底是要达到哪一步,现如今,还是小心些为妙。
“唔……”龙禹的嘴好像被什么堵住了,呜呜着应了两声,墨离根本也不给她发表反对意见的机会。
这厢龙禹和墨离正打的火热,冷不防的门外一声:“公主。沙穆族给您送点心来。”
他们现在所在的是帐篷而不是房子,虽然说这帐篷也厚实,外面有人看着也不会擅自闯进来,可对住惯了厚实钢筋水泥土的龙禹来说,多少还是有些幕天席地的感觉。换句话说,总觉得自己是在野外,没有什么**。
正全神贯注中,被守卫的一声话一喊,龙禹吓得手上猛地用力,墨离粗喘一声。一阵灼热喷薄而出,弄了她一手一身。
龙禹低头看着衣服上白色液体。啊呀了一声,反应过来,点了点,有些抱怨道:“我没衣服换,怎么办?”
墨离笑着亲了亲她的脸:“没关系,找沙穆族的小姑娘借一身衣服好了,沙穆族的衣服你穿着也很好看。”
说着,回头道:“等一下。”
帐篷外没有了动静,墨离起身把龙禹塞在被子里,自己将衣服整理了一下,走出帐篷去,看着正是刚才那个小姑娘卓雅站在门口,手中托着一个托盘。
墨离伸手接过托盘,道:“麻烦姑娘准备一身女装送来。”
卓雅有些呆的看着墨离,愣了愣才回过神来:“哦,好,好的,您稍候。”
墨离点了点头,转身进了帐篷,虽然龙禹的担心也有些道理,但是他倒觉得没有那么夸张,贴身侍卫就和贴身侍女一样,其实是个非常亲近的关系,就算是时刻跟在龙禹身边,也是没有什么的。
这算是好好地休息了大半天,晚上,沙穆族设宴,给龙禹和飞翼营诸将领接风。
虽然以前东锦对草原有过侵犯行为,但是毕竟后来没拿一草一木就退兵了,而且这些年,还总会时不时送来各种物资,何况当年并没有多少人知道东锦退兵的原因,屈辱愤恨也就无从谈起,如今见大兵压阵,来为他们对抗草原其他部族,族里的人自然是高兴的,觉得龙瑾这个公主,真是不错。
沙穆的宴席没有那么大规模,只在一个帐篷里,丹暮请龙禹坐在正位,龙禹婉拒了,坐在他左手边的第一个,旁边坐的是贺朝阳,再接着是丹殊,墨离和九方夏。
对面坐的都是沙穆族人陪同,意外的是,也请了完颜长风,坐在九方夏的对面,看着九方夏,略有所思。
丹暮自然知道这宴席之上,谁最大,先便起身敬了龙禹,口气十分恭敬道:“这次沙穆遇难,多亏了长宁公主派兵相助,我在这里敬公主一杯,大恩不言谢。”
龙禹笑了笑,草原的酒十分的烈,不过场面上的又不能不喝,也只得跟着喝了一杯,道:“原是我的到来才给沙穆带来诸多麻烦,丹暮族长不怪罪就已经十分大度了,感谢的话,万万说不过去。”
这事情不好说到底是谁连累了谁,沙穆确实是因为龙禹得罪了东胡才会被草原部族联合追杀,可龙禹本来好好地待在沙穆,去参加草原部落联盟,却是丹暮的强求,一环套一环,归根结底,是怪东刹鬼迷心窍,得不到的不放手,起了歹念才会遭遇横祸。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谁也不是天下第一,就算是这次没有龙禹,他也迟早会折在什么人手里。
丹暮道:“我们不知道公主的身份,这几日,委屈公主了,还请公主大人大量,不要放在心上。”
丹暮这话说完,龙禹还没接话,却听对面有人笑道:“公主怎么会怪罪呢,说起来,公主还是咱们草原的媳妇呢,是一家人啊。”
一句话,说的众人都变了脸色。
说话的是沙穆族的一个中年人,叫做巴图,是丹暮的左膀右臂,凶猛强悍,是族中的一员战将,龙禹见过不过没说过话,更别提有交情,自然没有熟悉到可以任意打趣的地步。
见众人都没说话,巴图又道:“我说错了吗,公主?原来咱们还不知道,刚才听卓雅说,原来丹殊这些年不在,是到东锦和您双宿双飞去了,那他可不就是东锦的驸马。那如今到了草原,你可不就是草原的媳妇。”
“巴图,你喝多了。”丹暮沉声道。
“我还没开始喝呢。”巴图大笑道:“公主,我知道您金枝玉叶身份尊贵,咱们沙穆只是个草原游牧部族,跟东锦比起来是在是有天壤之别。不过嫁人嫁人,嫁的是人啊,咱们草原人可比中原人要爽快老实的多,做丈夫,那是好的不能再好了。”
丹殊的脸色在开始的时候,还能保持镇定,如今是彻底的难看, 丹暮一下子站了起来,大步走到巴图面前,弯腰两两手按在他肩上:“巴图,你喝多了,来人,送他回去休息。”
“族长你才喝多了。”巴图挥了挥手:“公主都是自己人了,这有什么关系,对吧。公主,丹殊当年可是舍了族长之位跟你回的东锦,男子汉大丈夫当保家为民,立一番事业,咱们丹殊为你可牺牲大了,你不能负他啊。”
巴图的话,让沙穆族众人将目光都盯着了龙禹和丹殊,当年丹殊离开沙穆的情形太诡异,这里坐着的都是三四十岁的沙穆人,对当年的事情多少都知道一些,东锦退兵,丹殊离开,众人都只以为他们出了个不爱江山爱美人的族长,而东锦公主若是和丹殊情深意重了,自然不会再起战火,但是对两人之间的交易,却是当真不知。
在众人的目光中,龙禹微微一笑:“这个是自然,我与丹殊,也是这么多年的感情,他有多好,我自然知道的,怎么会负他。
“是吧是吧。”巴图拍着丹暮的肩:“族长,说起来,你可得多谢龙禹公主,若非是龙禹公主拐走了咱们前族长,如今这个族长的位置,可轮不到你。”
巴图似乎是觉得自己说了个很好笑的笑话,自己喝了杯酒,大笑了几声:“想当年,丹殊可是草原上千里挑一的勇士,不知道多少小姑娘对他朝思暮想,只可惜,被龙禹公主俘虏了,这让草原上的姑娘们,可是伤透了心。”
巴图的岁数可比丹暮丹殊大上不少,对他们来说也算是个长辈,本来丹暮是想忍一忍的,可是见他越说越没边了,挥了挥手,让手下强行拉着他回去休息,这各种原委,他是明白的,如今龙禹好说话,可好说话也是有个限度的,别把她惹火了,到时候事情抖了出来,谁都没脸。
见着巴图被架了出去,完颜长风想了想,也起了身,道:“我也先失陪一下,巴图今日有些反常,我去看看,别是得了什么癔症。”
虽然癔症什么的,丹暮觉得有些夸张了,可是巴图今天确实是反常,他虽然平时是莽撞说话不经大脑不看场面,可也没这么不知轻重。何况说他莽撞,他今天这一席话,却是思维清晰的很,半点也不乱。
丹暮还客气了一句:“那就麻烦完颜先生了,还请先生费心。”
完颜长风点了点头,便紧跟着钻出了帐篷,却见帐篷门口已经没有了巴图的身影,一问,他出了帐篷便说自己头晕,一刻没有耽误的回自己帐篷去了。(未完待续。)
第096章 谁灭了谁
“头晕?”完颜长风想了想,直追了上去,可直到到了巴图的帐篷中,这才听见帐篷里有声音。
完颜长风一声招呼也没打便钻了进去,却见床榻上果然躺着一个人,可不正是巴图,还说自己没喝醉,这么一会儿工夫,呼噜都打起来了,连完颜长风进来这不小的动静,都没把他吵醒。
完颜长风走上前去,抓着巴图的肩膀摇了摇,他哼哼了两声,只是翻了个身,没有睁眼。
脸上的神情越加的凝重,完颜长风伸手抓过巴图的手腕,把了会儿脉,微微的皱起眉,放开手。
出了帐篷,完颜长风在寒风中站了片刻,匆匆的回了正在宴席中的主帐。
主站里的气氛还是不暖不凉,本来大家便是各怀心思,被巴图那么一闹,有些事情隐约的要显露出些什么,只不过没有一个是巴图那样自觉地喝多了的,所以谁也不会无聊的盯着这话题不放。
见完颜长风回来,丹暮道:“巴图怎么样,没事吧。”
完颜长风道:“巴图没事,睡一觉就好了,族长放心。”
丹暮点了点头,这个话题撇下不谈,宴会继续。
酒过三巡,虽然气氛不太好也还是热了,丹殊虽然多年不在草原,可却毕竟根在沙穆,当年少年英雄如今说起来还是令人热血沸腾向往不已的故事,如今却为红颜远走他乡,虽然说丹暮也不是不如他,可这事情还是令沙穆一干上了年纪的唏嘘不已。三杯酒上了头。更是感慨万千。
丹殊只得陪着笑。一杯接着一杯。说不出话来,什么少年英雄,什么爱美人不爱江山,只不过都是一场笑话。
丹暮和贺朝阳倒是聊得来,拉扯上龙禹,对草原日后的局势做了一番分析。
东锦的人不能始终留在草原,亲戚再是自家人也是亲戚,飞翼营只能救急不能治本。只要东胡的悬赏一天不撤,沙穆的危险就一天不散。何况现在已经不仅仅是沙穆的危险,打死东刹的人是龙禹,所以东胡的悬赏,针对的是龙禹和丹暮,如果说丹暮的生死还不是那么重要,那么龙禹的安全,就是贺朝阳不得不操心的问题了。
治标还要治本,如果草原再这么乱下去,不仅仅是丹暮和龙禹的安全受到威胁。而且草原本身的安全也会受到威胁,内乱一旦不平外敌就会入侵。何况边缘的沙穆国,早就已经虎视眈眈,这次的草原联盟本来就是商量联盟之事,谁知道却会出了这样的意外。
贺朝阳是军队里磨练出来的,他的思维很是清晰明确,挡路的,消灭就好了。
东胡不是叫嚣着谁能送上丹暮或者龙禹的人头,谁就可以拿到草原之神的宝藏吗?高句不过区区一个几千人的部落,带上三万大军将之夷为平地,什么悬赏什么宝藏,一切自然烟消云散。龙禹的危险自然也就不存在了。
而如果只是少了一个高句族,对草原来说也不伤经动骨,而且或许能更好的促进各部落结盟,看吧,虽然借住了外族的力量,可现实就是这么残忍,谁不听话,就灭了谁。
飞翼营是东锦军队中刀尖一般的力量,无论是人数还是实力,想扫荡草原,都必然所向披靡。
贺朝阳很直接,却是因为有底气而直接,一碗酒一饮而尽,看着龙禹道:“只要公主一声令下,末将便带着大军扫平东句,将高胡的人头带来见公主。”
龙禹无奈:“这饭桌上,怎么总是讨论人头的问题,难道为了下酒吗?”
贺朝阳笑了笑:“军中粗鄙惯了,请公主见谅。”
不过话是这么说,贺朝阳可丝毫不觉得自己的提议在龙禹看来有些血腥,龙禹是什么人,东锦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那可不是个吃素的主,当年一身盔甲铮铮金戈铁马,手上的血和命可绝不比自己少,战场上不是你死便是我亡,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杀人的时候,就必须有被杀的觉悟。
“贺将军说的是有道理,可我觉得,这样也不太好。”龙禹道:“且不说东句族中老弱妇孺都是无辜,一旦开战死伤无数。主要是沙穆如今的实力本身并不足以统一草原,一旦东锦介入灭了高句,必然会成为草原公敌,众矢之的,等东锦撤军之后,沙穆的日子只怕会不好过。”
龙禹说着,看了一眼丹暮,却见丹暮冷然:“沙穆再是不济,也不能靠外族的力量。贺将军好意,丹暮心领了。”
其实这也是龙禹的反对原因之一,只是没说出来罢了,别说丹暮心高气傲,就算再是不济,一族之长,也很难忍受别的国家如此干预。如果沙穆真的靠东锦的力量灭了高句,那会成为草原的笑话,别人就算是怕,暗地里也少不了讥讽不屑。
贺朝阳点了点头:“丹暮族长不愿外人帮忙,这我能理解,但是如今东胡要对公主不利,东锦就无法坐视不理。我奉命前来保护公主安全,如若族长不能在段时间内将危险解除,那我也只好插手了。”
东胡对丹暮怎么样,那是沙穆的事情。可是对龙禹下手,那就是东锦的事情了,不管丹暮是不是不在意自己的危险,贺朝阳也不能让龙禹在危险之中。东锦堂堂三公主,被草原一个小小的部落威胁,这对龙东锦来说,也是件实在不能忍受的事情。
正说的有些说不下去了,完颜长风突然凑了过来,手中拿着酒杯,不轻不重的来了句:“那张藏宝图,没有人想要吗?”
一句话让帐篷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连有了七分醉意的丹殊,都转脸看着完颜长风。
传说中,草原曾经有过盛极一时的年代,势力范围甚至覆盖了如今的沙穆国和东锦大半,军力强盛。而军力强盛最基本的保障,是国家的富有,传说中的国度,有一个秘密的金矿供应军需。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养兵不是一般耗钱的事情,要是连军饷都发不下去,这支部队离散也就差不多了。
盛极必衰,后来这个国家不知道为什么受到一次灭族的灾难,几乎全军覆没,而这个国家的金钱来源,由皇帝亲自掌握的金矿地图,便消失无踪。
古国在流沙荒草中被掩埋遗忘,可是金银财富却是永恒的吸引人,时间过去的再久,关于藏宝图的传说也只会越来越神奇,却不会消失,也不会被人遗忘。
而如今,东胡突然跳出来说,他知道藏宝图的秘密。要么这是真的,本来这也是草原的传说,如果说古国在时间的长河中,最后只剩下东句这么一只部族,守着祖传的秘密,这也是说的过去的。否则,敢用这个笑话来玩弄整个草原,除非是东胡怒火攻心失去理智,想要整个高句为自己的儿子陪葬。
见众人沉默,完颜长风转着酒杯,笑道:“怎么,你们都没兴趣?”
灯光下,完颜长风的神色说不出该怎么形容,有几分认真,又有几分玩笑,抿了口酒,正要说话,却见他胸口一鼓一鼓的,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
“完颜先生……”龙禹指了他胸口:“你……”
龙禹最近被情人结困扰,总是想些古怪的事情,还记得有看过恐怖片里人被异形寄宿,最终幼兽长大从胸口钻出来的情形,不由得一阵寒意涌上心来,龙完颜长风不会是也中了什么蛊毒吧。
完颜长风哦了一声,似乎是也有些惊讶,低头伸手进怀里,似乎是拽住了一根棕黄色的绳子,然后嗖的一声,在没看清的情况下,一个什么东西一下子钻了出来,扑到龙禹身上。
龙禹的胆子其实并不小,但是胆子再大也架不住一点儿心理准备也没有,大家都正全心全意看着完颜长风呢,不妨一道黄影闪电一般的扑向龙禹,在龙禹啊的一声中,九方夏和墨离都已经到了面前,却听完颜长风慢悠悠道:“别担心。”
这才来得及仔细一看,只见一只酷似松鼠的动物正伸着爪子牢牢地抓着龙禹的衣襟,扭着脑袋往外看,黑亮的小眼睛滴溜溜的转,极机灵的样子。
龙禹愣了愣,不由的道:“咦,这不是那天在林子里的那只……”
那日在林中被胡奴袭击,完颜长风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收复了他们,把他们都弄的痴痴呆呆的,其中就包括这么一只松鼠。只是没看到完颜长风什么时候把它给带着了,还带在身边,居然揣在兜里。
“嗯,就是那只。”完颜长风笑眯眯的走进,伸手摸了摸趴在龙禹胸前的松鼠,道:“虽然长得挺像的,但这可不是松鼠。”
“嗯。“九方夏也凑了过去,伸手抓着那小动物的脑袋仔仔细细的看了看,道:“这是只狐鼠?”
完颜长风赞许的看了一眼九方夏:“有眼光,这不单单是只狐鼠,你看他背上……”(未完待续。)
第097章 你们都不想要?
背上?背上还有什么玄机不成,九方夏伸手将狐鼠背上的毛抹开,只见棕黄色的皮毛下面,有四道淡金色的绒毛,在灯火的照耀下,金光灿灿的,煞是耀眼。
完颜长风略有些得意的道:“一金为民,二金为臣,三金为王,四金为神,这狐鼠可是可遇不可求,求而求不得啊。”
估计在座的除了九方夏,没人知道狐鼠是个什么东西,都听的云里雾里,只有九方夏脸上现出惊奇的神色来,捧着狐鼠尖尖的小脸看了又看,不可思议道:“原来这东西是真的存在啊,我还以为是前人杜撰。”
“自来天降神兽,虽然大部分为人杜撰,但总是有迹可循的。”完颜长风理了理被狐鼠抓乱的衣襟,从一旁的桌子上拿了块点心,弯下腰勾了勾手指:“小老鼠……过来……啧啧………”
龙禹只觉得全身汗毛都要竖起来了,想着一只大老鼠趴在身上,实在是让人不愉快,不由的道:“不是狐鼠吗,怎么变成老鼠了,这不像是老鼠啊。”
“是狐鼠啊,不是老鼠。”完颜长风笑道:“准确的说,狐鼠是狐狸的一种,只是长得比较像松鼠。老鼠是他的名字,我起的。”
龙禹无语了一下,没想到完颜长风这样的翩翩美大叔,也有这样的恶趣味。
伸手将狐鼠的两只爪子拎起来仔仔细细的端详,这小家伙长得还是不错的,虽然只有成人的巴掌大小。但是很精神。只是身上的绒毛颜色有些灰扑扑。小脸尖尖的,是很像狐狸。
轻轻在狐鼠的背上摸着,龙禹道:“完颜先生你怎么把他带在身上了?还揣在兜里。你也不怕他挠你……”
这小家伙虽然不大,但是龙禹看他那爪子还是挺锋利的,一爪子挠下去非得抓出几道血痕来不可。
完颜长风道:“那天临走的时候,我看这小家伙晕乎晕乎的挺可怜的,就把他拎起来揣着了,没想到刚才醒了。一下子就蹦了出来,龙姑娘,我看,他喜欢你。这狐鼠可是神兽,也是瑞兽,你就养着吧。”
龙禹无话可说,那一地坐着的人完颜长风不觉得可怜,一个晕乎乎的老鼠他觉得可怜。不过看着挺乖的小东西,也觉得挺可爱,伸出手指挠了挠他的下巴:“为什么喜欢我啊?”
完颜长风一笑:“因为他是公的。所以喜欢女孩子,你看咱们这屋子里。都是大老爷们,他自然是往你身上趴。他和胡奴族的那些人一样,以前的事情都已经忘了,在新的地方,谁第一个喂他食物,他如果吃了,就算认主,这辈子,都会只听你一个人的话。”
龙禹在以前,是养过小猫小狗的,也喜欢宠物,摸了摸狐鼠的脑袋,接过完颜长风手里的点心,试探着送到他嘴边,低声道:“老鼠,老鼠……”
这名字实在太难懂听了,龙禹觉得完颜长风以后要是有了孩子,这孩子的名字肯定也是个悲剧。
老鼠将鼻子凑上去闻了闻,然后松开抓着龙禹衣服的爪子,保住点心,蹭的一下窜到她肩上站住,毛茸茸的长尾巴还从后面勾着她的脖子,吭哧哼哧开心的啃了起来。
“你看多好。”完颜长风颇有些遗憾的道:“天冷的时候还能当围脖,可惜他不喜欢我。”
一只狐鼠,让帐篷里的气氛轻松了不少,龙禹小孩子心性,很久没见过这么听话的小动物,便只顾着伸手逗他,直到听完颜长风又问了一遍:“那藏宝图,你们真的没兴趣?”
又是一阵沉默,只听得丹暮缓缓道:“完颜先生,以你之见,应该如何?”
没有人对钱不感兴趣,也没有国家对钱不感兴趣,完颜长风笑道:“我对钱不感兴趣,但是在宝藏中,记载了几种秘药,我对它们,很感兴趣。”
想来完颜长风也不是个为他人做嫁衣裳的人,如果不是自己有什么打算,也不会对这件事情这么上心。
贺朝阳没有说话,看了看龙禹,有龙禹在的地方,还轮不到他来做决定。何况这件事情关系重大,即使龙禹不在,他也必须快马回报东锦女帝,即使钱财对任何一个国家来说都是多多益善的东西,他也不能做这个决定。
龙禹顺了顺老鼠的毛,想了想,道:“若是真能找到宝藏,那自然不是坏事。我想,东锦也是愿意出一份力的。”
龙禹来到这个年代后,就没缺过钱,但是最基本的道理她是懂得,国富则民强,国家强大她的生活才能得到保障,东锦越强,这日子就会越好过,东锦一旦没落,一个失势的公主,又能过上什么舒心的日子。何况东锦女帝对她,也算是真的不错,能为国家做一点贡献,这也是应该的。
退一步说,完颜长风想要找到宝藏,想要其中的一些东西,完颜长风对自己也算是友善,力所能及的帮助,也不该吝啬。
这便算是两方都表了态,完颜长风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如此甚好。”
龙禹道:“完颜先生既然对宝藏感兴趣,一定有什么具体的计策。”
完颜长风这形象,若是再拿把扇子贴上两撇小胡子,真是十足一个军师模样,出谋划策定然不差,只见他微微一笑:“自然是投其所好,既然东胡要用公主和族长的脑袋去换藏宝图,那我们就给他呗。等价交换,这也公平。”
完颜长风说这话的时候十分坦然,半点犹豫都没有,就好像要给出去的是一件十分不值钱的东西,既然东胡要一两银子才换,那就给他呗,反正家乡的土特产,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龙禹从老鼠爪子里抢回一缕被它抓着玩的头发,很是无奈的塞给他一颗花生让他磨牙,这才道:“完颜先生,我知道你可能对宝藏中的迷药真的很感兴趣,但是我觉得我的脑袋,现在也还是挺有用的。”
虽然不是那么好使,可是仅此一份的东西,还是要好好珍惜的,不能借人。
今晚的宴席规模很小,除了龙禹这边的贺朝阳和墨离九方夏,也就是沙穆族的几个人,完颜长风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也不大,不过此时还是看了一眼旁的人,道:“天机不可泄露,等明天,你们就知道了。”
完颜长风卖关子,众人也是无奈,可是谁都没和他熟悉到可以撒娇耍泼的从他嘴里逼问事情的地步,也知道这种人,如果是不想说,这话是怎么也套不出来的。便都只好等着,不知道他会给大家一个什么样的惊喜,不过好在完颜长风说话向来可靠,再者他一贯对钱财也不那上心,如果真的想一个人独霸宝藏,那以他的武功,加上众人也没有防备,大可伺机对龙禹和丹暮下手,不需要将这事情挑出来,告诉大家知道。
这话题便作罢,东锦自然是不担心的,如果能找到宝藏,难道沙穆还有本事从自己手里夺了去不成。丹暮也不太担心,因为实力相差悬殊,独占的念头是想有没法有的,虽然平分也未必,但是总能分一杯羹,传说中的宝藏数目巨大,只要能分的十之一二,就能很好的改善族人的生活。而完颜长风的要求,比起宝藏本身来说,除非是长生不老的药,否则还不足以引起大家的**。
不过自从完颜长风提了这个事情之后,众人也就没有什么心思了,这一天又劳累的很,再喝了一阵,便都散了回去休息。
龙禹很是纠结,久别重逢,晚上她肯定是想和墨离好好地说说话,可是白天若说贴身侍卫守着还没有什么,如今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晚上可就说不过去了。何况刚才在宴会上,她也肯定了丹殊的地位,一旦被沙穆族人发现异样,那么只怕是丹殊这顶绿帽子就带实了,原来驸马是驸马,只是这公主府里,不是只有他一个驸马。
丹殊喝的有些多了,或许是借酒浇愁,这些年未回故乡,难免有些触景伤情,丹暮扶着哥哥走出帐篷,看着身边的龙禹,道:“公主,我哥哥就交给您了,麻烦您照顾一下。”
墨离皱了皱眉,上前一步把丹殊接过来,道:“族长请放心。”
丹殊是真的有些醉了,只是没到不省人事的地步,他醉了以后只是沉默,不过这身形块头,龙禹怕是扶不住。
丹暮也不勉强,笑了笑,让人送他们回帐篷休息,那只叫老鼠的小狐鼠也用花生和奶茶将自己的小肚子装的鼓鼓的,正趴在龙禹肩上,等着乌溜溜的小眼睛,看着这个陌生的地方。当真是像完颜长风说的那样,它已经认定了龙禹是它的主人,就一直抓着衣服趴在她身上,没有松开。
到了帐篷门口,沙穆族的人没有离去的意思,而是恭敬的站着,那意思,是要等着龙禹休息才是。有什么吩咐好随时通传。
龙禹无奈,墨离也是无奈,苦笑一下,将丹殊扶了进去。(未完待续。)
第098章 故人相邀
将丹殊扶在床上躺着,龙禹站在一边有些无所适从,墨离捏了捏她的手,笑道:“好好休息。”
说起来,丹殊和龙禹实在不需避嫌,且不说大被同眠了多少回,便是现在两人的关系,也还是理所当然的可以亲近。
丹殊躺在床上,看起来挺不舒服的样子,龙禹走过去,唤了两声,见他迷茫的睁开眼睛,过了一会儿,涣散的焦距这才慢慢的聚拢,抓了抓头发,看见站在一旁捧着茶碗的龙禹,皱了皱眉,挣扎着坐起来:“公主……”
在过去的日子里,龙禹给大家留下了无数刻骨铭心的记忆,即使后来想要努力扭转,也不是一句话一件事就可以转的过来的。所以即使后来在公主府里,龙禹像丹殊表达了善意,却也不可能一下子让他转变看法。
自己喝多了,让龙禹在一边伺候着,这可是想也不敢想的事情,丹殊此时觉得,要么,自己是真的喝多了。要么,就是龙禹喝多了。
“没事吧?”龙禹将浓茶递过去,看着丹殊一口饮尽,再揉了揉自己的闹到,心念一动,道:“你转过去。”
“嗯?”丹殊不解:“怎么?”
“我看看你肩上的伤怎么样了。”龙禹倒是也不遮遮掩掩。
“早就好了。”丹殊不在意道:“只是一个小伤。”
“我看看。”龙禹推了推丹殊的肩,十分坚定:“那么长一道伤口,不算是小伤。”
丹殊无法。只得扯开腰带。将衣服从肩上扯下来。
龙禹看着丹殊确实是喝多了手都有些使不上力的样子。便伸手去帮他忙,刚扯着他衣领外下一拉,门帘一掀,竟然是卓雅捧着东西从外面进来。
没想到帐篷里似乎正在开场,卓雅看清楚眼前的情形,脸一下子红了 ,低了头道:“公主,族长怕您晚宴上没有吃饱。送些吃的过来。”
“哦。”龙禹应了声:“谢谢,你把东西放下吧。”
她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尴尬,一来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完全没有往那方面想。二来她和丹殊的关系是名正言顺的,就算是旁人往那方面想,也没什么。
就算现在两人一直保持距离,毕竟过去那一段是抹不掉否认不了的,说句不好听的话,她在丹殊面前和在九方夏面前一样,没有什么私隐也没有什么吸引力。
卓雅刚放下东西。只见一道黄色闪光,一直蹲在龙禹肩上打盹的老鼠突然一下子醒了。两只小眼睛刷的一下睁开,冲着卓雅吱吱的叫了起来,亮出一只锋利的爪子挥舞着,似乎很是凶悍的样子。
龙禹吓了一跳,连忙拍拍它的脑袋:”老鼠别凶,对女孩子要温柔。”
老鼠还是不消停,伸出来挥舞着的爪子上,锋利的尖爪弹出肉垫,那感觉就算是一块铁板,也能抓出一个窟窿来。
“它可能是又饿了。”龙禹抱歉的笑笑,一手抓紧了老鼠免得它扑到卓雅身上去,一边伸手捡了块看上去还挺好吃的糕点,塞在它爪子里安慰。完颜长风还说这小家伙因为是个公的,所以特别喜欢小姑娘,可卓雅也是个活泼可爱的小姑娘啊,怎么老鼠见了她,一副见到仇人的样子。
不过草原上的女子也是胆大,何况老鼠长得还挺可爱,卓雅并不害怕,只是低低的笑了笑对龙禹说声不要紧,我先下去了,便拿着托盘低着头匆匆的转身出去,临走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看了下丹殊,那眼神,让龙禹觉得十分的负罪。
知道自己的意中人和别人结婚了,这是一回事。看着自己的意中人和别人滚床单,这又是另一回事了。那种心情,必然是非常的伤心难过。
如果丹殊和卓雅是两情相悦的话,龙禹倒是不介意成全有情人,想办法让他们终成眷属。可是如今丹殊没有这个意向,她总不能把他休了再捆了,送上卓雅的床。牵红线,也不是这么个牵法。
无奈了一下,龙禹拍拍老鼠的脑袋,让它以后不许再欺负人,重新走回床边,丹殊自始至终连点表情都没有,背对她们眯着眼睛,连看都没看卓雅一眼。
叹了口气,继续去扒丹殊的衣服,只见他背上那一道伤确实是好了,只剩下浅浅的一道颜色,而他的背上,也只有这一道伤疤。
可能是龙禹发呆的时间有些久,丹殊不由得唤了一声:“公主……”
“嗯。”龙禹回过神来,将衣服给他拉扯好,一本正经道:“果然已经好了,那伤药真是不错,再过阵子,估计连一点疤都不会留下。说起来,你弟弟这些年估计也吃了不少苦,我见他身上伤痕累累的。以要不要把我们的伤药拿些给他?”
丹殊淡淡道:“男人身上有些伤怕什么,族长的位子不是那么容易坐的,辛苦些,也是理所应当。”
龙禹哦了一声,正要再说什么,帐篷外有人通传,说是飞翼营贺朝阳派了人前来,有事要禀告公主。
龙禹若有所思,掀开帐篷出去,只见站在帐篷外的人,正是那日在草原中接到他们的先锋凌贺,凌贺见了龙禹,先是行了个礼,接着从怀中拿出一封信递给龙禹,道:“公主,这是贺将军让属下交给您的,说是看了之后,您就会明白。”
龙禹接了信封,点点头,便进了帐篷。
拆开来,只见这封信里只写了两个字:丹暮。
像是暗号一般,不过龙禹是真的明白了,刚才在宴会的时候,她也在丹暮的身上闻到了淡淡的硫磺味道,那味道被掩藏在熏香和酒味之中,若不是非常刻意的去注意,还真的没有办法发现。
将桌上的灯挑亮,龙禹把看过的纸条放在火上,亮光一闪,纸条瞬间化为灰烬。
丹殊已经整理好了衣服,转过身来,看着这一幕,有心想要问一句,却不知道为什么,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龙禹转过身,道:“是贺朝阳送来的消息,想知道是什么吗?”
丹殊垂下眼:”公主若是不想说,我自然不敢问。”
龙禹笑了笑,不无恶劣的道:“是关于你弟弟的。”
丹殊的眼睛暮然睁开,看着龙禹,正等着她往下说呢,却见龙禹双手摊开,很是有些无赖的道:“但是我不想告诉你,很晚了,休息吧。”
“……”丹殊无语,龙禹以前就很恶劣,但是以前的恶是凶恶的恶。如今的她,似乎说这话的时候,有些玩笑的意味,让人恨不起来。可如果单只一个现在的龙禹,这也就罢了,消息是贺朝阳传来的,这个人也不是普通角色,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龙禹嘿嘿一笑:“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有些事情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你要是自己告诉我,那也就算了,要是被我发现了……哼哼……”
老鼠在龙禹肩上十分应景的挥了挥爪子,他可不是好惹的,哼哼。
丹殊沉默了下来,有些事情,他也觉得确实不是什么的大事,但是欺君罔上,对龙禹的欺骗本身就是件大事。正在沉默,只听得外面侍卫道:“公主,有位丹殊公子的故人来找。是说叫胡里”
“哦,是谁啊?”龙禹随口问了声,看了看丹殊。
丹殊的酒虽然喝多了些,但是完颜长风配的醒酒茶十分的管用,他倒也没醉的不省人事。听着有人找他,便挣扎着起身,走出去看了一下。
回过头来,对龙禹道:“是一个故人,过去的……同伴。”
丹殊在草原这些年,还是有不少故人的,虽然丹殊如今自觉得身份可笑,不愿意招惹。可是总还有关系好的找上来。
龙禹挥了挥手,大度道:“既然是故友,就去聊聊吧,今晚你自由活动,不用管我。”
能不回来最好,即使不能让墨离进来陪着,和丹殊在一个屋子待着,也让她觉得不自由。
丹殊又何尝不是这么觉得,虽然也未必就很想和故人叙旧,不过见龙禹允了,也就出了门。
帐篷里的空气让人窒息,他已经很久没有在这片他热爱的草原上自由驰骋了,哪怕是夜风,吹起来也觉得份外爽朗。
丹殊出了帐篷,却听守卫道:“丹殊公子,您的朋友说在前面的树林等您,他先过去了。”
有些奇怪,丹殊却还是应了,走了过去。
这是片矮小的灌木丛,晚上是不会有人来的,丹殊走过去,远远地便看见有个人的背影,但是那身影,却不像是护里。那是个和自己一般膀大腰圆的汉子,怎么这个,看上去有些身形消瘦纤细。
丹殊皱起了眉,直觉的便想转身,却不防那个人已经扑了过来。
“丹殊。”只见卓雅眼眶微红的喊了一声,随即伸手搂住了他的药,将脸贴在他胸前。
“怎么是你?”丹殊伸手推了推卓雅:“胡里呢?”
“只有我。”卓雅道:“是我让胡里约你出来的。我有话对你说,但是我又不能去找你,公主一定会生气的。”(未完待续。)
第099章 又变了一个
“胡闹。”丹殊皱起了眉:“你找我有什么事?”
“丹殊大哥。”卓雅眼巴巴的看着他:“我想你,你,你就一点儿都不想我吗?”
看着卓雅脸上神情,丹殊也有些硬不下心肠,明知道自己应该什么都不说的马上走开,可却还是叹了口气,道:“卓雅,别这样,这么多年了,当时不过是小孩子玩笑的话,你何必一直放在心上。”
“可你说过,你喜欢我。”小姑娘泫然欲泣:“草原上的汉子,一向是一言九鼎,可为什么你在说过喜欢我之后,就不声不响的走了?”
这该怎么解释,但是苦笑了一下:“卓雅,是我对不起你,我配不上你,你忘了我吧。”
当年的丹殊,是草原上策马飞奔,热血沸腾的少年,喊一声惊天动地。可如今的丹殊,只是公主府里一个任人驱使的傀儡,即使如今的龙禹大有转变,可那又能如何,青春岁月已经过去,就再也回不来了。当年对卓雅那一点萌芽的朦胧好感,也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对卓雅,他只能是辜负。因为他对自己的人生,也早就辜负了。
卓雅看着丹殊神色,不由道:“是不是因为她是公主?因为她有权有势?可我们在草原上,过的也很好啊……丹殊,你从来都不是那种向往富贵的人,我真不明白,这是为什么,还是说,你真的对公主一见钟情。”
丹殊心里不由的骂了一句,见鬼的一见钟情。可嘴上,却是淡淡承认了:“是。我见了公主。就决定抛下其他的一切。卓雅。感情的事情,谁也说不明白,我解释不了,但是……我不能离开她。”
卓雅眼中的光芒黯淡下来,低着头半响,道:“我明白了。可是……”
“怎么?”丹殊道:“你有什么事情,如果我可以帮忙的,尽管直说。”
即使如今多年未见。也不会忘了卓雅是过去那个爱缠着自己软软糯糯的叫着哥哥的小姑娘,丹殊对着自己的族人,心总是软的。
卓雅道:“丹殊大哥,我觉得你不值。你对公主一心一意,可是公主她……”
“公主怎么了?”丹殊不由的沉下了脸,事关龙禹,不得不谨慎。这与关爱无关,要知道龙禹现在可是在草原上,是在沙穆的土地上,一旦有一个什么不慎。不说三场两短,即使是有一点损伤。即使龙禹本身不追究,东锦皇帝也不会善罢甘休。
自己的女儿一向是高高在上的,在东锦谁也不敢怠慢她半分。如今到了沙穆这个小地方,难不成反而受欺负不成,东锦的几十万大军,难道是摆着好看的吗?一个泱泱大国,连自己的公主都不能保护周全,那还有什么脸面称王称霸。
卓雅的神色更是潸然:“丹殊大哥,一提到公主,你就那么紧张,看来,你是真喜欢她。”
丹殊无谓去辩解喜欢不喜欢的事情,只是道:“你刚才说,公主怎么了?”
“她好的很。”卓雅愤愤不平道:“丹殊大哥,枉你这么喜欢她,这么紧张她,可你不知道她背地里……”
丹殊脑中转过几回,却还真不知道卓雅指的是什么,龙禹背地里干了什么了?难道是自己和丹暮的事情,她虽然明里没说,却有了什么动作,无意中,却被卓雅发现了?
丹殊不由的绷紧了神经:“卓雅,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卓雅哼了一声:“虽然我听说东锦民风开放,可也不能允许一个女人背着自己的丈夫,做那些偷鸡摸狗的事情吧。公主她……”卓雅咬了咬唇,满脸不屑:“丹殊大哥,你难道就没有发现,她和她身边那个侍卫,两个人不清不楚。”
丹殊听到这里,这才恍然。
原来卓雅是无意中看见了龙禹和墨离的亲密,觉得自己被戴了绿帽子,这才愤愤不平。
丹殊只能苦笑,这事情没法解释,一旦解释,就什么都说破了。他现在自欺欺人的还能在草原上和过去的朋友族人坦然面对,一旦这事情戳破,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一个做了驸马的男人,或许是优秀的。一个为了爱情放弃事业的男人,也是可以为人称颂的。但是做了别人的男宠,这就……无颜再见江东父老,即使是再问心无愧,他也无面目可对。
见丹殊笑容苦涩,卓雅心里更是笃定:“丹殊大哥,是不是你也发现了,我觉得那女人也不太背人,那么多侍卫还在外面守着,她就公然和侍卫在帐篷里……我,我……太恬不知耻了。”
白天卓雅去龙禹帐篷送东西的时候,她正和墨离互诉衷肠呢,还被吓了一跳,那帐篷里传出来的声音,多少便有些压抑不住。士兵们都是东锦的人,眼观鼻鼻观心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但是卓雅见了之后,便转开了心思。
原来他的丹殊大哥放弃了一切甘愿追随的女人,竟然背着他,和别的男人有私情。
卓雅只觉得,要么丹殊不知道,要么丹殊知道了,可是这事情一旦说穿,两人的感情肯定会受到影响,丹殊实在是舍不得公主,所以一直忍气吞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爱到深处,是什么样的事情都可以发生的。
“住口。”丹殊严厉道:“卓雅,不管你怎么看公主,但是对公主不敬的话,都不能说。”
这不是为龙禹好,这是为卓雅好。即使这是在草原,即使龙禹现在不那么计较,可是如今草原上驻守着东锦三万兵马,他们都是对龙禹忠心耿耿的,能由着他们的主子被旁人谩骂诋毁?这万一被有心人听去,事情可大可小,绝难善了。
卓雅却还觉得丹殊是在为龙禹说话,不由得有些想不通的道:“丹殊大哥,她这么对你,你还这么维护她,这个……”
“好了。”丹殊有些不愿纠缠:“公主身边的贴身侍卫我都相熟,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你一定是误会了。卓雅,公主不是那样的人。”
回去要跟龙禹商量一下,在沙穆的这段时间,还是稍微注意一些,他的脸面倒是其次,别惹来不必要的麻烦,这毕竟不是在东锦,万一出了什么事情,沙穆难逃其疚。
以前和龙禹商量,这简直是丹殊想也不敢想的事情,可不知怎么的,如今这个念头就这么自然而然的冒了出来,似乎也不是很艰难。
丹殊说完,对卓雅点了点头:“好了,回去休息吧,别胡思乱想。还有,不要来找我,我不希望公主误会。”
说完,丹殊大步离开,看着丹殊的背影,卓雅咬了咬牙,丹殊大哥,你拉不下这个情面,可这个女人真的配不上你。
树林里,胡里慢慢的走出来,在黯淡的月光下,他的表情有些阴晴不定。
“我说的没错吧。”胡里道:“男人就是这样,一来为了面子,二来感情是可以蒙蔽真相的。你是没办法让丹殊相信你的。不过说起来,丹殊和我们一起长大,我真的不忍心看他这辈子就这么毁在那个女人手里。”
“那我们能怎么办?”卓雅道:“她是东锦公主,我,我就算是舍不得丹殊,我又能怎么办?何况丹殊他,是真喜欢那个女人,我还能抢得过来?”
胡里笑了笑:“我想,即使丹殊喜欢公主,这些年了,也不会再有当时的迷恋。而戴绿帽子这样的事情,即使嘴上说不相信,心里还能真的不介意?你和丹殊青梅竹马,感情深厚,他心里一定还有你,不过是怕被公主发现与你不利罢了。”
“真的?”卓雅看着胡里,眼中全是期待。
“我们这么多年的朋友,我还能骗你不成。”胡里叹了口气,沉重道:“丹殊和我,也算是幼时的好友,他当年在草原是多么肆意洒脱的人,我是真不忍心看他如此消沉下去。”
卓雅沉默半响,点了点头:“胡里大哥,我都听你的。我,我是真喜欢丹殊,即使他会因此怪我,我总对他好,他一定会明白的。只是,我怕公主会因此怪罪下来,会不会对他……”
“放心吧。”胡里笑道:“一日夫妻百日恩,再怎么说,公主和丹殊也是这么多年的相处,再者,是公主先负了丹殊,咱们设个局,让她知道吃个哑巴亏,即使心里有恨,也让她说不出来。等她回了东锦,丹殊留下来了,时间一久,丹殊自然而然的,就能放下了。”
卓雅咬了咬嘴唇,道:“好。”
胡里看来心情很好,面带笑意的点了点头:“回去休息吧,太晚了,这事情,就交给我了,你放心。”
卓雅应着,转身往住处走,身后,胡里的笑容渐渐深邃起来,他摸了摸自己的脸,自语道:“那个完颜长风,倒是要好好地查一查底细,差一点,就被发现了。草原真是个卧虎藏龙的地方,没想到,竟然还有如此高手存在。”(未完待续。)
第100章 我可以不计较
丹殊回了帐篷,心情很是不好,对着龙禹,自然也不会是好脸色。
不过龙禹自打来了这个世界,就非常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是人见人爱的,特别是这几个特定的人,如果给他们机会,恨不得想掐死自己,好脸色好态度什么的,根本也没想过。
龙禹已经休息了,这床非常的大,她缩在内侧,外面还空出了很大一块,可以让丹殊这样身材的男子翻个身不成问题。反正也不是没有一床睡过,就当住旅馆睡得通铺吧,都累了一天,龙禹也不去矫情。
不过龙禹也没睡着,她刚才吃了完颜长风给的药,正闭着眼睛调息,这种冥想的模式非常舒服,特别在这样深秋的寒夜,阵阵的暖流顺着身体内的脉络流动,那是外界任意一种温暖都不能比的。龙禹此时再是迟钝也明白完颜长风给的根本不是什么活血化瘀的药,那估计都是好东西,可以让她提升内力的,只不过那时两人又不熟悉,明白的说出来,怕自己会多想。
以完颜长风的武功,给自己把了脉之后,怕是就知道自己有内力在身了。
正昏昏欲睡之际,听到帐篷里有走动的声音,龙禹撩起点眼皮,看是丹殊进来,便又闭上了眼,再往里让了让,含糊道:“回来了?休息吧。”
丹殊绷着脸在床边站了一会儿,深吸一口气,试探着道:“公主,你睡了吗?”
龙禹已经快睡了,不过倒是也不那么困。听着丹殊汗唤她。觉得挺新鲜的。难道是他的族人出了什么事情,有求与她?应了声:“怎么了?”
丹殊有些犹豫道:“公主,我知道我没有资格对您提要求……”
龙禹睁开眼,有点笑意:“不过还是想提一个?”
对于丹殊的隐瞒,龙禹倒是也没有多少不快,只是想要捉弄回来,毕竟这几天自己像傻子一样,想想真是太郁闷了。
丹殊沉默了一下。龙禹爽快道:“是不是你朋友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尽管说,我能帮上忙的,一定尽力。”
难得丹殊开口,还是不要打击他积极性的好,这些日子来,总算是和他们的关系稍微缓和了一些,自己以前作威作福得罪的人太多,不把姿态放低一些没办法打开缺口。
除了墨离,龙禹并不在意其他人对自己什么态度。丹殊对自己理也好不理也好,她心里都没什么想法。可毕竟他们都是在公主府的,总不能让他们始终是恨的。万一哪一天恨超出了一定界限,爆发了,那可怎么办?
丹殊呼出口气,道:“丹殊明白自己是什么身份,这几日在草原,公主给我面子,我十分感激。只是……”
丹殊停了停,龙禹也没催,裹着被子坐起来,看着他等着往下说。
真是很无可奈何的一个事实,丹殊能主动和自己谈个什么事情,这真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可不能打消了他的积极性。
丹殊道:“我知道公主如今和墨离关系十分融洽,有些亲密之事也是理所应当,但是这几日,还请公主克制一下,否则的话,我名声受损倒是无妨,只怕对公主会有不利。”
龙禹想了想,估计是指今天下午的事情,再想了想,不由的道:“刚才来找你出去的,是卓雅?”
这虽然带着疑问的口气,不过却是肯定的。卓雅这小姑娘今天下午来送东西的时候,估计正好看见了点什么,她心里有丹殊,丹殊却感情旁落,如今定是觉得自己背着丹殊做了什么不忠的事情,这自然是不能忍受,少不得要喊了丹殊出去说一声。
丹殊没有否认,龙禹重伤醒来脾气全改,这不等于重伤醒来变成傻子,她有自己的洞悉力,隐瞒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
龙禹过去的手腕太冷太铁血,跟在她身边的人都知道,除非你真的可以瞒天过海,否则的话,就要是有承受后果的心理准备。
不过丹殊还是解释了一下:“卓雅让以前的一个朋友来找我,我并不知道来找我的是她。”
龙禹拍了拍床边让丹殊坐过去说,面前站着这么个大个子,压力太大。
丹殊顺从的在床边坐下,道:“我已经拒绝他了,但是卓雅很激动,草原上的女子,往往对爱恨看的很重,我怕她会有一些过激的行为。毕竟……毕竟她是我的族人,也算是相识一场,如果日后她在言语上有什么得罪公主的地方,还请公主大人大量,不要跟她计较。”
卓雅这样的女孩子,有时候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今天晚上的这些话,她可以在丹殊面前说,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在龙禹面前说。
龙禹皱了皱眉,她与卓雅也有几天的相处,也算是关系不错,确实是冲动了一些。想了想,缓缓的道:“丹殊,别说卓雅是你的朋友,即使只是一个路人,她说我几句,我也不会与她计较。但是我不与她计较,不代表没有人会与她计较,如果有些话被东锦官兵听见,被贺朝阳听见,或者被墨离九方夏听见,即使我可以不在意,也怕是……”
也怕是多少,还是要有计较的。
龙禹这些日子来也算是知道了,虽然她在东锦城里是个飞横跋扈的纨绔,名声并不太好。可是在军中和朝中的声威却是不低,竟然还率兵打过几场颇为声势浩大的战争,曾挂过帅领过数万兵马驱除外敌,是个不折不扣的战将。
其实有些事情很好理解,龙禹的私生活是乱了些,是有见着美男就上的爱好,可是架不住功勋卓著。如果他是一个男人,一个曾经戎马生涯保家卫国功勋卓著的男人,家里多养了几个侍妾,谁会觉得不妥。看着美人纠缠了些,最多也就是众人一笑,年轻真好,风流倜傥啊。
如今不过龙禹是个女子,说起来要难听一些,而即便这样,在女帝为尊的东锦,大家也都能接受这一事实,军队是个以实力说话的地方,你有本事统领三军,你就是军队的偶像,谁管你后院如何,找了几房姬妾。
所以东锦的部队对龙禹相当尊敬,如果卓雅只是在背地里说几句也就罢了,万一说出来对龙禹的声誉造成了什么影响,只怕是不采取些措施难以让军方痛快。到时候龙禹就是想压制,也很难压制,总不能为了一个人让整个部队心灰意冷。
再加上墨离九方夏,这两人可都不是什么好脾气,即便以前在公主府里对自己积怨深重的时候,也不会由着外人抹了公主府的面子,何况是在这个有和好迹象的时候。
给龙禹这么诚恳的一说,丹殊再一想,觉得确实,这不是她大度就可以既往不咎的事情,对皇室的挑衅,往往会被看成一个国家的耻辱,卓雅要是管不好自己的嘴,便是龙禹不计较,暗地里也怕是要被捅刀子。
“我会再和她说的。”丹殊道:“多谢公主想的周全。”
“不客气。”龙禹微微一笑:“以后有什么事情,尽管和我直说就好,你看……我已经不是过去那么不讲道理了,大家和平相处,不是很好吗。如果你在外面有了中意的女孩子,我也会成全你的。”
“我……”丹殊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龙禹便摆了摆手,转过身睡了。
但是在床边坐了半响,终于也躺了下来。他在公主府里住了这些年,离乡背井,孑然一身。已经很久没有谁这么为他考虑,这么和他推心置腹,可是诡异的是,这个如今善解人意的女子,就是曾经那个伤他之人,两种感觉隐约的交错在一起,这一夜,丹殊失眠了。
第二天一早,还不待丹殊有机会去找卓雅把这事情解决了,丹暮的一个手下,便急匆匆的找了过来。
不敢打扰龙禹休息,来人只是在她帐篷外徘徊,直到丹殊钻出帐篷,这才忙迎了上去。
丹殊自然认识这人是丹暮身边的,看着他一脸焦急的样子,不由的道:“怎么了?”
来人附耳过去,低声对丹殊说了几句什么,只见丹殊面色一变,点了点头示意他等一下,回过身钻进帐篷。
龙禹正洗脸呢,一脸的水珠愕然从盆里抬头起来,只听丹殊道:“公主,丹暮不舒服,我去一下。”
“哦。”龙禹应着:“快去快去,要不要把九方也喊着,他医术也不错,还有完颜先生。”
丹殊点了点头,也没说喊还是不喊,匆匆忙忙的去了。
龙禹本想着,是等吃了早饭也去看一看丹暮的,一来现在大家结盟,应该表现一下应有的关心,再者也是给丹殊面子,他们是兄弟,这个做嫂子的,还能不闻不问不成。
梳洗完了,墨离端了早饭过来,两人正一边吃着一边喂着老鼠,却见丹殊急急忙忙的又回来了,向墨离打了个招呼,道:“公主,完颜先生请您去一下。”
“我?”龙禹指了指自己:“怎么了?”(未完待续。)
第101章 寒血症
丹殊皱了皱眉:“丹暮的病……有些复杂,完颜先生请您帮忙。”
龙禹只觉得奇怪了,自己一不懂医二不懂药武功也是半调子,能帮上什么忙?不过既然是完颜长风请的,又是丹殊来喊,那是一定要去的。
匆匆的擦了擦嘴,跟着丹殊到了丹暮的帐中,只见九方夏和完颜长风都站在门口,老鼠甚至还朝完颜长风摆了摆毛茸茸的大尾巴,算作打招呼。
完颜长风竟然也朝龙禹的肩上招了招手回礼,这才道:“公主,这次怕是只有靠你了。”
众人都看着龙禹,龙禹无奈却也爽快:“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完颜先生尽管说。”
完颜长风点了点头,招呼着龙禹进了帐篷,一进去,龙禹就忍不住的呼出口气,这帐篷里,真的是太热了。
这个季节是深秋,草原上的气息是冷的,所以众人穿的都不少,不比墨离九方夏这样内力深厚又身体强健的有本钱,龙禹穿的又格外的多,而此时丹暮的这个帐篷里,不是一般的暖和。
甚至于暖和已经不能形容的,是热,非常的热,一字排开的暖炉正源源不断的冒着热气,帐篷里内壁上又挂了一圈毛毯,龙禹一进屋子就忍不住拽了拽自己的领子,觉得热的有些喘不过气来,三伏天的太阳底下,也不过是这个温度。
丹暮躺在床上,身上还搭着厚厚的被褥,微闭着眼,脸色青白青白的。连着嘴唇都是青的。那样子好像在冰窟窿里泡了三天一样。
龙禹吓了一跳。忙道:“这是怎么了?”
“寒血症。”完颜长风道:“我在医书上看见过这种病症,但是现实中,还是第一次碰到。”
龙禹尝试着伸手在丹暮脸上碰了碰,果然,在这样的房间里,这人还是冷的快要结了冰一般。
“我弟弟从小就有这个病。”丹殊道:“大概六七岁的时候,突然有一次发病,那时候真是吓了一跳。大夏天的,突然一个劲儿的寒冷,然后手脚冰凉身体就好像从冰水里捞出来一样,不顾好在那时候草原上有一个很老也很厉害的大夫,他一看便说这个寒血之症,要找一处火山住下,慢慢调理,每年至少要在火山住上半年,药物不断,等过了三十岁。就会好转。”
龙禹哦了一身,这才算是明白过来。
难怪贺朝阳会在丹暮身上闻到硫磺的味道。一族之长虽然不比一国之尊有那么多事情需要处理,但也是不能日日不见人的,丹暮可以离开火山的时候,便在族中处理事务,若是连着不能在,便由丹殊来替,两兄弟长得一样又身高相仿,怕是这么多年,连沙穆族人都没有发现他们偷龙转凤。
公主虽然对丹殊并不好,可却并不限制他们的自由,打个招呼外出一个月不算什么,只是碰着龙禹心情不好的时候,要付出些代价罢了。
而这次龙禹来到沙穆,正遇上丹殊冒充他弟弟,这一冒充上了,也只得冒充下去,虽然对自己并没有什么好态度,却是时时要吧自己看在身边保证安全,他可比别人更明白,如果自己在草原受到伤害,那是件多么后果严重的事情。
可没想到的是,在这个时候偏偏自己又召唤起丹殊,于是丹暮只得冒充了丹殊前来,还差点被贺朝阳拆穿。
龙禹想了想:“该不会是因为他这个时候出了火山,才会发病吧?”
那岂不是自己也要负上一点责任,虽然是无心,但无心也是失啊。
“嗯,可以这么说。”完颜长风道:“不过他的病现在起了变化,本来只要在火山住上几十年,渐渐地就能调理好,如今我看这样子,怕是要一辈子都留在火山了。而且,从草原去火山也要十来日,这十来日奔波,族长怕是经不起。”
丹暮虽然精神很是不济,但是神智清醒,听着完颜长风这么说,不由的道:“若是一辈子都住在那个荒无人烟的地方,那还不如死了呢,只是……大哥……我知道你不能常在族里待着,可族里现在没有什么人能接替这个位子让大家心服口服,所以我想,还要请公主能允许大哥每年过来住一段时间……”
“胡说什么呢。”丹殊道:“有完颜先生在,有什么是治不好的。沙穆族,还是要靠你。”
丹暮笑了一笑,看向龙禹:“公主,我知道这事情还要靠你,大哥有时脾气硬,还要你多担待。”
龙禹忙摆了摆手:“这些都是以后的事情,先看病。”
不待丹暮再说什么,龙禹道:“完颜先生,你喊我过来,是不是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尽管说无妨。”
完颜长风点了点头,道:“我那日给你把脉,就觉得你体内有一阵热流涌动,那是一种至阳至烈的内力,很是深厚。不过显然,你自己并不能控制这股内力,所以我给了你一些丹药,让你调息运气,希望你可以慢慢驾驭。会武功不是坏事,内力深厚更不是坏事,但是如果你不能运用自如,难免会伤及无辜。”
龙禹想着东刹,不由得点了点头。虽然东刹死有余辜,但是自己杀他完全是无意行为,如果可以控制,那他至少逃过一死,最多把他打伤。
“那我能做什么呢?”龙禹道:“这里大家武功都很好啊,不是要靠我吧?”
“就是靠你。”完颜长风笑道:“虽然你的内力是最不靠谱的,但是至烈至阳,正好是是寒血症的克星,这和他住在火山是一个道理。”
听完颜长风这么说,龙禹倒是理解几分,不过想来想去,道:“那我要做什么?”
“用内力替族长驱出体内的寒气。”完颜长风道:“我会把一切准备好,到时候你只要按着我说的做就行了。”
龙禹哦了一声,始终觉得心里不踏实,有些犹豫,却见丹殊低声道:“公主……”
这一声里,竟然有些请求的意味了,龙禹连忙摆了摆手:“我不是不帮啊,实在是觉得没有把握,内力什么的,我现在根本不知道怎么运用,万一不小心过了,像东刹……那怎么办?”
“别担心,有我呢。”完颜长风伸手想拍拍龙禹的肩,手伸出去觉得有些不妥,改成挠了挠老鼠的下巴。估计他毕竟是老鼠睁开眼看见的第一个人,虽然不是它喜欢的女孩子,也还勉强接受他的爱抚,其他的人可是连碰都不许碰一下的。早上就连墨离想给它喂食,也差点给咬了。
这话说的十分奇怪,完颜长风的动作其实也有些无礼,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连跟在身边的墨离和九方夏也没想着伸手拦住,直到完颜长风非常自然的逗完了回手去,这才觉得有些不对。
偏偏完颜长风还是没什么感觉,自然道:“我先回去了,族长这一两日没有大碍,只是辛苦一些,保证这帐篷里的温度就行了,再多喝些热水,等我准备好了东西,再来喊公主。”
老鼠摆了摆大尾巴,向完颜长风道别,龙禹伸手把它揪下来抓在手里,这帐篷里就像是火炉一样,一只毛茸茸的大松鼠围在脖子上简直是雪上加霜的事情,热的有些受不住。
完颜长风这么说了,众人也就不再说什么,龙禹让丹殊留下来照顾自己的弟弟,跟着墨离他们回去。
走到帐篷门口的时候,正看见卓雅端着什么路过,龙禹笑了笑算做打招呼,可是卓雅看她,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抬了下头,便匆匆走过。
“怎么了?”墨离看着龙禹的神色不对,不由的也多看了一眼。
龙禹随口应了声没事,跟墨离特意的保留了些距离,这姑娘心眼有些拧,万一到时候真做了点什么事出来,她也很难办。不追究难对墨离东锦交差,追究了,又怕丹殊心里不快。
从丹暮帐篷到龙禹住处,需要经过厨房,龙禹还想着要不要去和桑亚大婶打个招呼,却见完颜长风从里面钻出来,手里拎着一大袋东西。
从厨房能有什么东西是治病的?龙禹心里好奇,不由的喊了一声。
完颜长风转头看了是龙禹正好奇的盯着他手里的袋子,不由道:“公主好奇?”
“完颜先生这是做什么呢?”龙禹忍不住道,这男人身上处处都是谜一般,实在由不得人不好奇。
完颜长风笑道:“公主想知道,到我帐篷里来看看吧。”
龙禹回头看了一眼墨离,见墨离点了点头,便道好,跟在了完颜长风后面。
完颜长风的帐篷龙禹还没进去过,如今一进去,这才发现里面很大,除了床之外,还有一张大桌子,桌子上摆着许多各种物品,有龙禹认得的,也有龙禹不认得的。
完颜长风将拎着的袋子放在地上,从桌子下拎起一桶乳白色的水来,哐当一声,放在了桌上。
龙禹更好奇了,睁大了眼睛等着,却见完颜长风想了想,道:“公主,能不能调一个小队的士兵来在外面守着,我现在要做的事情,很重要,我不想让任何人看见。”(未完待续。)
第102章 我不会生孩子
“这有什么问题。”龙禹满口答应,回头看了眼墨离。
墨离点了点头,转身往帐篷外面走。
完颜长风带着点笑意,看了看龙禹:“这小伙子,还不错,就是有时候会不会闷了一些?”
完颜长风说这话的时候,颇有种家长风度,导致于龙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完颜长风似乎也觉得自己失言,笑了笑,转身到一旁,拿了一杯什么水放在桌上,龙禹探头看了一眼,是红色的,似乎是血。
“这是羊血。”完颜长风解释着,然后将袖子挽到手肘,开始工作。
完颜长风先将面粉中合了水揉成面团,再将羊血倒了进去,面团很快变成了淡红色。又从桌上拿了个小纸包,倒了些不知什么粉末进去,揉了揉之后,只觉得似乎原先松散的面粉似乎变得很有韧性,甚至于拧了一块放在桌上,不但不会软下,而且保持着捏起来的造型。
龙禹实在是想不明白完颜长风这是做什么,连帐篷外的脚步声都没有在意,直到墨离进来的时候,已经看见她站在桌边,几乎恨不得自己动手了。
不过完颜长风这不像是在玩,龙禹也不敢贸然插手,万一坏了事儿呢。
完颜长风一边在那堆面团里捣腾,一边道:“见过街上捏面团的师傅吧?我以前遇见过一个很有本事的面团师傅,向他学过几招,加了特殊的酵母之后。面团可以变得韧性十足。捏成各种形状。东胡不是要你的人头吗。既然咱们没有多的,我就给他做一个呗,也不是什么费事的事情……”
龙禹目瞪口呆的看着完颜长风,他的手飞快的动着,修长的手指这里捏一下,那里按一下,很快的,一个人头的雏形就出来了。那动作娴熟之极。估计学了雕刻美术几十年的艺术家,也就是这个水平了。而且他捏面团本身,就是一件艺术品,略侧着脸,抿着唇,神情专注,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完颜长风一边捏着,不时的抬头看龙禹一眼,确定一下特征,再低下头继续工作。龙禹和墨离都是屏息静气的看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半成型的人头就出现在桌子上,比较诡异的是,这面粉是加了羊血的,所以呈现出淡淡的血色,当完颜长风用工具在上面划出淡淡脉络的凹凸后,就像是一个被剥了皮的脑袋。
虽然现在是大白天,完颜长风这帐篷里的光线很好,可是龙禹还是觉得冷气森森,不由得向墨离伸手靠了靠。
墨离伸手握住了龙禹的手,轻轻的拍了拍,依然目不转睛的盯着完颜长风。
饶是墨离如此觉得自己见多识广,也还真没见过一个人可以将面团捏成脑袋。街边上捏面团的师傅见的多了,可是他觉得那些人在完颜长风面前,那简直一点儿可比性都没有。
捏好了雏形,完颜长风直起身子喘了口气,龙禹十分自觉的倒了杯茶端到他面前,脑中冒出个想拜他为师的念头,这个人实在是太神奇,不知道脑子里还装了多少东西。更重要的是,他那脑子得多好使啊,学什么会什么,而且一会技术都是顶尖的。这种人要是放在他们那个社会,那还不得名传千古,记上史册。
龙禹觉得碰上了完颜长风,东胡指定要倒霉了,偷鸡不成蚀把米,脑袋要不来,藏宝图也保不住了。不过现在显然还不行,现在这还是个血淋淋的脑袋,鼻眼嘴还是空洞,还有脸皮没有处理,还有更进一步精细的活儿。
完颜长风休息了一会儿,继续未完的工作,龙禹本来还想着他会用什么动物的皮冒充一下,谁知道他竟然也还是拧了一块儿面团下来,用擀面杖擀成了薄薄的一张饼往面团上贴。唯一的区别只是这块面团上的羊血含量非常非常的少,所以并没有红色透出来。
想想也是的,虽然人身上都是血,可那也是在里面的,外部的皮肤,谁也不是红的。
当完颜长风将不知道什么人的头发固定在面团上的时候,龙禹不由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确认了一下它还在脖子上面。老鼠有些吓着了,看了看面团,再看了看龙禹,眨了眨小眼睛,蹭的一声蹿过去闻了闻,一阵血腥和面粉的味道让它连着打了两个喷嚏,又再窜了回来,闻了闻龙禹,这才安心的又蹲在她肩膀上舔起了毛。
“完颜先生,真的,我有个问题想问你。”看着完颜长风一边低头打量自己的作品,一边优雅的擦着手,龙禹忍不住问道。
完颜长风抬头看了龙禹,笑眯眯的等她问。
龙禹道:“这天下,有什么是你不会的东西吗?”
武功高强,看病采药,看星象天气,看手相算命,捏面团,还有铸剑。虽然龙禹没看见过,但是听桑娅大婶说过,在完颜长风闲暇的时候,会教沙穆的孩子们读书,甚至有时候会亲自下厨做一道江南美食,那掂勺的姿势,俨然是大厨风范,烧出来的东西,更是色香味俱全。
这样的人有些逆天了,他还有什么不会的东西吗?
完颜长风侧着头想了想,笑道:“有,生孩子。”
龙禹:“……”
完颜长风丢下帕子,从桌底下拿出个箱子,将栩栩如生的人头用黑布盖好,然后放了进去:“本来我打算这两天安排一场你们假死的戏,然后就可以动身去找东胡。不过没想到丹暮突然发病了,就只能再等几天了,不过倒是可以把丹暮发病的消息散播出去,这样刺杀事件会更真实。”
说到丹暮,龙禹也还有些担心:“完颜先生,寒血症这病,我听都没听过,您真的有把握吗?”
完颜长风转过脸来,莫测高深的道:“什么寒血症,正常人哪儿有这种怪病,那是中了毒。从娘胎里就带出来的毒,这毒是一点一点的下在孕妇的饮食中的,然后被胎儿吸收,初始的时候婴儿与常人无异,大约长到三十五六岁的时候,会突然发病,血液冻结而亡。”
“啊?”龙禹再一次愕然,随即又道:“那丹殊呢?他们是双胞胎,丹暮既然中了毒,为什么丹殊没事,难道是还没发作?”
完颜长风想了想,道:“这是命不该绝。如果这毒分到了两个人的身上,那么这两个婴儿都会在长到三十五六岁的时候毒发,一起身亡。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胎中的时候,这些毒都被吸收到了丹暮身上,于是丹暮中毒极深,很小的时候就发作了,这是件好事,几年的时间,寒毒在体内侵蚀的还不算很深,这个时候还算有救,所以丹暮能一直活到现在。可如果等到三十五六岁才发现,那么就是神仙也救不回他们两个。而且这寒毒可以遗传,他们的孩子,身上也会带有寒毒。”
“可是。”龙禹有些不解:“如果说丹殊的父亲是上一任的沙穆族长,得罪了一些人,或者有人想抢位子,要杀了他的儿子,这我也能理解。可为什么要下一种三十几年以后才会发作的毒?这个人也太有耐心了。”
完颜长风冷笑了一声,身上散着一种龙禹从来没有感觉过的寒冷:“人心险恶,有时候不是你能想象的,甚至说出来,你都会觉得匪夷所思。”
龙禹确实是想不明白,还待请教个清楚,却听墨离冷冷道:“如果丹殊的父母生下他们的时候是二十岁,在小的时候幼儿夭折,这虽然令人痛心,可痛过之后,一定会再生下孩子,还会多生几个,而且会非常注意防范。可是如果在如果在四十年以后,老年丧子,那么即使还想再生,也有心无力,白发人送黑发人,这岂不是人间最悲惨的事情。那么这一只家族,也就就此绝了后代。”
龙禹只觉得自己以往的人生观都要被颠覆了,这该是多重的深仇大恨,计划了这么多人,用一辈子来等,就为了让丹殊家断子绝孙?
看着完颜长风收拾的背影,龙禹只觉得,这个男人一定曾有过叱咤风云令世人倾倒的时候,只是越站的高越看清世态炎凉,人心险恶,这才孑然一身避世草原,却很遗憾的发现,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龙禹和墨离从完颜长风的帐中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这事情完颜长风让不用那么急着告诉丹暮,既然他幼时发病之时那人没有再下毒手,就证明估计起了变故,或者那人已经不在人间了,如今又时隔了十几年,这段陈年往事,不必急着翻出来。
最近的事情,已经够多了。
龙禹唏嘘感慨着,和墨离回到自己的帐篷中,路过一间厨房的时候,却见本来在她肩头昏昏欲睡的老鼠像是被打了兴奋剂一样蹭的站了起来,两只爪子抱住龙禹的脖子拼命的摇。
一只硕大的松鼠在脑袋边上晃实在太没安全感了,龙禹伸手抓住它的尾巴想把它揪下来,一边安抚一边不解:”怎么了怎么了,那是厨房,你中午不是吃了很多了吗?怎么还饿成这样?”(未完待续。)
第103章 谁
103章
老鼠很是亢奋,被龙禹扯下脖子,就吊在她的胳膊上,大尾巴一摇一摇的,恨不得甩成三百六十度。嘴里还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
如果现在完颜长风在这里的话,那一定能发现老鼠的反常。可是很遗憾,龙禹和墨离都不清楚这动物的习性,也没有多想,龙禹还当它是发育期特别能吃,闻见实物的味道就受不了,在安抚了半响无用之后,不得已的让墨离去给拿了点吃的来。
龙禹伸手摸了摸老鼠的肚子,鼓鼓的,她有些担心的道:“老鼠,你吃的都快比你多了,可别撑坏了,还能不能再吃啊?”
奇怪的是,墨离一走进帐篷,老鼠顿时就安静了,朝龙禹吱吱叫了两声,又恢复了懒洋洋的样子。
龙禹正奇怪着,墨离从帐篷里出来了,手里拿了一包花生。
抓了几个,递到老鼠嘴边,可它只是用爪子拨弄了拨弄,就转过身用屁股对着它,半点想吃的样子都没有。
“老鼠怎么了?”墨离也想伸手摸摸它脑袋,可还没碰着呢,老鼠就刷的一下伸爪子挠了过去,好在墨离收手的快,这才没有被抓着。
龙禹笑道:“完颜先生说,这还只是小狐鼠,虽然认得主人,但是还不太认得主人的朋友,所以现在还挺危险的,不能轻易碰它。”
墨离微微一笑,探身在龙禹身边低声道:“小老鼠要教训,它可以不认识主人的朋友,但不能不认识主人的男人。”
龙禹;“……老鼠咬他。”
老鼠是个颇能趋吉避凶的灵兽。对于这些人无聊的打情骂俏充耳不闻。用毛茸茸的大尾巴把自己缩成一个球。用一种匪夷所思的诡异姿势蜷在龙禹肩膀上,左晃右晃的,竟然就是不掉下来。
龙禹觉得自己可能要锻炼锻炼身体了,老鼠这么喜欢这个位置,现在还小不是很重,以后再长大了,扛起来估计还挺吃力的。特别是一边还在不停蹦跶的时候。
虽然是秋天,可龙禹裹着毛茸茸的围脖走了一路。还是觉得有些热,看着桌上的茶正好有些凉,便伸手倒来喝。
小老鼠进了帐篷本来已经从龙禹身上下来了,龙禹在帐篷的一角给它搭了个窝,这小东西危机意识特别强,领地意识也抢,它认为是给它的但是吃不掉的东西,便会藏在自己的小窝里。比如刚才龙禹逗它的那一小包花生。
那一包花生龙禹只是顺手放在桌子上,它上去嗅了嗅,歪了歪脑袋。认定这是自己的东西,便用爪子抓着。小嘴叼着,几颗几颗的往自己的窝里搬,忙的不亦乐乎。
龙禹开始见它搬的辛苦,还会上前帮忙,不过完颜长风说了,最好让它自给自足。觅食是动物的本能,要是长时间把它养的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了,有些功能就退化了。
一只勤勤恳恳的小老鼠,实在是太可爱了,龙禹笑眯眯的伸手喝茶,看它搬运,这口茶刚送到嘴边,只见老鼠猛地回头,一个饿虎扑食便扑了过来,那速度之快,龙禹一点儿反应都没来得及做。
好在墨离就坐在龙禹身边,在一瞬间伸出手放在龙禹面前,老鼠速度太快收势不及,两只爪子一下子抓在他胳膊上,抓出两个血印子。
“吱吱,吱吱吱……”老鼠一副急的不行的样子,尾巴甩成了钟摆。
龙禹吓了一跳,丢了杯子去抓老鼠,老鼠蹭的窜到打了一半水的杯子面前,吱吱的叫。
龙禹捧了墨离的胳膊:“没事吧没事吧,这小家伙怎么回事。”
墨离摇了摇头,狐鼠刚才那不是攻击状态,纯粹是扑过来想找个东西抓着稳住自己的身体,所以这两爪子没抓实只是挠了一下,虽然两道血痕挺怕人,但是并不深,只是皮外伤。
“给动物抓了,会得狂犬病的。”龙禹皱着眉头道:“老鼠又没打防疫,这怎么办,去找九方夏看看。”
九方夏可是公主府的坐诊大夫,对诸多疑难杂症都有研究。他跟林云深是师兄弟,虽然对巫蛊毒术研究不深,但是多少都知道一些。
龙禹嘴里咕噜咕噜的说得快,墨离没太听明白,却没有心思细细琢磨,他也皱起了眉,但是他的视线落在被老鼠大尾巴绕着的杯子上。
龙禹也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不由的道:“老鼠是不是渴了,怎么对这杯水这么感兴趣……”
不过很显然这不可能,老鼠的小窝里有一只自己的小碗,里面盛了半碗水。而且才吃了中饭,它是吃饱喝足的,即使是有一点渴了,也不至于饥渴成这个样子。
龙禹走过去拎起老鼠,墨离这才能拿起杯子来,凑上去闻了闻,一点儿异味也没有,想伸手去蘸一点,被龙禹制止了。
“别动。”龙禹道:“谁知道这水有什么毒,还是拿着去找完颜先生吧。让他看看,或者把九方夏喊来,他对毒好像也挺有研究的。”
墨离点了点头,道:“我去找九方。”
说着起身,没走两步就折返回来,拉着龙禹道:“我不放心你一个人,跟我一起去。”
龙禹哦了一声,拿起那个杯子,想了想,拎起装老鼠的小篮子,将杯子在里面固定好,又把老鼠塞在外面,用它毛茸茸的大尾巴把篮子顶严严实实的遮好,这才拎着出门。
到了门口,嘱咐门外看守的士兵,她没回来的时候,无论是什么人,都不允许进她的帐篷,哦,完颜长风和丹殊除外,其他人,不管是送水的还是送饭的,一律到门口止步。
守卫应了,龙禹又道:“对了,我出门到现在。可有什么人到我帐篷里去过?”
问这话龙禹是不抱什么希望的。因为毕竟这些士兵打仗虽然厉害却只是会一些拳脚。在战场上厮杀和江湖高来高去是两件事情,所以如果真的有一个像墨离这样的高手,完全可以不知不觉的将毒放进帐篷中的被子。
那守卫想了想,道:“中午的时候,卓雅姑娘来送过饭食,因为公主您不在帐中,就让她带回去了。不过她带来的茶水和水果,让放在了帐中。只有她进去了一趟,不过是一转身就出来了。”
龙禹点了点头,看了眼墨离,没说什么。
如果说那个姑娘对自己有敌意,这有可能,但是如果说她对自己恨到要下毒的地步,龙禹觉得还不至于。
九方夏的帐篷离的很近,当龙禹和墨离两人出现在门口的时候,九方夏着实意外了一下,他正半开着门帘靠在一张躺椅上看书。感觉帐篷外的光线被阻挡了一下,抬起头来。
九方夏愣了下。随即笑了一笑:“公主,你们来串门吗?”
龙禹自己也觉得好笑,不过这事情本身实在不好笑,反手把帐篷的门帘拉下,拎出舒舒服服趴着的狐鼠:“九方,你看看这个。”
九方夏这时候已经看见墨离手臂上的两道血痕了,不由的道:“这是怎么了,被野兽袭击了?”
说完,又看了看站在地上东张西望一脸无辜的狐鼠:“被这小东西抓的,不会啊,狐鼠是很精灵的东西……咳咳,墨离,该不是你想干什么,公主不从吧?所以小老鼠,就英雄救美了。”
九方夏笑的有些玩味,这男人给龙禹的第一印象就是阴郁,后来的相处中,更是多了点阴森,感觉太沉重的过去紧紧缠着这个男人,让他喘不过气,他便带着身边的人,也喘不过去。
可自从那日说开了之后,九方夏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看着龙禹的眼神明显的温和了许多,对她和墨离的相处,也并不太在意。或许是知道在意又能怎么样,如今不是墨离挤在他们之间,而是他挤在墨离和龙禹之间,甚至于,他还没有挤进去。
墨离一贯的严肃,不去理会九方夏的调侃,从小篮子中将那个还剩一半水的茶杯拿出来,道:“九方,看看这个水是不是有问题,刚才老鼠见了禹儿要喝,一下子扑了过去,拉都拉不住。”
九方夏嗯了声,接了过去,先是探头看了看,皱起了眉,又再伸手蘸了蘸房子啊鼻子边闻闻。
墨离和龙禹屏息静气的看着,九方夏想了想,从帐篷里拿出个小箱子,里面打开,一排一排看不懂的工具。先是取了一根有银白色的针放进茶杯中,拿出来看了看,摇摇头,又再换了根绿色的。还是摇了摇头,将茶水倒出一些来,又再添了点药粉,茶水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龙禹他们等了一会儿,见九方夏放下手中的东西,无奈的摊开双手:“什么问题也看不出来,如果这杯子里有毒,那么这种毒无色无味无形,而且我也没见过。”
“我们也不能肯定这个杯子里有毒。”龙禹道:“但是老鼠的情况很反常,完颜先生说狐鼠是一种非常有灵性的兽,他一下子那么狂暴,估计是有什么问题。话说回来……刚才从完颜先生那里回来路过厨房的时候,他就很狂躁了一阵子。好像厨房里有什么东西一样。”
九方夏沉静下来的样子非常好看,长身玉立的站在桌边,右手抬起修长的手指虚扶着杯沿,略低了头冥想,稍长了点的额发遮了半边的脸,露出半个完美的侧脸,一道狰狞的疤痕从碎发中露出些端倪,却丝毫也没有破坏画面,而是多现出了几分想让人探究的神秘。好像从黑暗中走出来的忧郁贵族,散发着种迷人而落寞的气质。
有时候,你会忍不住想要去温暖这种淡淡的伤感。却又怕自己会打扰沉静中的王子。
金黄色的夕阳从帐篷顶上透下来,一层薄薄的洒在九方夏身上,龙禹一时看的有些失神,这神情落在墨离眼中,只是苦笑了一下。
这怪不得龙禹,就算是失了记忆,过去那些爱恨纠葛也难免还在心底某处。何况九方夏是什么样的一个人物。便是同为男子。往日里也常常会觉得在垂头坐在院子中独饮的九方夏。身上有种令人心悸的悲凉。
九方夏垂首想了一会儿,抬起头来笑了笑,歉意道:“看来,还是要去麻烦完颜先生,我实在看不出这是什么。”
静止的画面一下子生动了起来,龙禹哦了一声回过神来,想到刚才自己在干什么再转头看墨离带着点笑意的看着自己,不由得脸红了一红。嘴张了张,当着九方夏的面又不好说什么。
看美男看的丢了魂,这真是……这也算是人之常情吧。
清了清嗓子,道:“那就去找完颜先生吧,说不定他能认识。”
“嗯。”九方夏倒是对完颜长风也有些好奇:“完颜长风这人不知道什么来头,但是确实很厉害,听丹殊说,他一个人很轻松的就将胡奴族的十大长老打败,那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就连我师父。也未必能轻松做到。”
龙禹嗯了声,随即道:“九方。你师父是什么人啊,是不是对奇门异术什么的,也很有研究?”
九方夏倒也罢了,那么神神秘秘的林云深会的东西可不少,占扑算卦,居然还算出了自己来自异世,这简直就是神乎其神了。
九方夏倒是坦白:“我师父确实是个高人,他的本领我师兄也只学去了十分五六,后来他便不知所踪。而我,因为毕竟身份不同,我很早便参与国事分身不暇,空有一个厉害的师父,本领却只学了十之一二。”
龙禹有些可惜的唔了一声,高人都不知所踪了,如果说九方夏能找到他师父,林云深下的情人结说不定就能解开呢。如果说来了,他想九方夏也是愿意的,情人结不解,心结难解,两人更不可能又更多的接触。
说话间,众人又到了完颜长风处,完颜长风正捏着另一个面团,坐在帐篷里当模特的,正是丹殊,弟弟重病卧床,哥哥就被当壮丁抓来了。其实在丹殊过来的时候,完颜长风已经凭记性将丹暮的头脸都捏出了大致的轮廓,只是记性再好,细微处也还要看上几眼,免得遗漏。
见了龙禹,丹殊站起身来:“公主。”
龙禹点了点头:“丹暮族长怎么样?”
“并未恶化。”丹殊道:“多谢公主关心。”
狐鼠蹭的一下蹿到完颜长风面前的桌子上,吱吱吱吱的叫了起来,还手舞足蹈的,似乎要把刚才发生的事情都说给他听。
而诡异的是,完颜长风也在认真的听,面色严肃,一边听一边点头,还不时的道,是吗,是这样啊,哦,我知道了。
众人都傻了,
这完颜长风再是天纵奇才,也不可能听得懂一只动物的说话吧,何况还不但要听,还能和动物对话。而且他并不是发出什么怪声,难道说因为那话是完颜长风说出来的,所以狐鼠也能听得懂。
在众人目瞪口呆的表情中,完颜长风淡定的和狐鼠交流完毕,伸手摸了摸它的脑袋,微笑着赞许道:“乖,你真聪明,你真厉害。”并且从桌子下面拿出些果子送到它爪子中,算是奖赏。
狐鼠于是心满意足了,荡漾着它的大尾巴,两只爪子捧着果子,一边吭哧吭哧的啃,一边不时的抬头看看龙禹,那小眼神里得瑟的表情呼之欲出。
完颜长风看着众人石化的表情,不由的笑道:“别这么看我,龙姑娘,狐鼠是不可多得的神兽,它能趋吉避凶,能分善恶,它的爪子通天彻地,别看它只有这么小,狮虎猛兽见了它都要退避三舍。他虽然和我们没有办法交流,但是你要常与它沟通,当它是朋友一般。”
龙禹有些哑然:“沟通……就像是,刚才你那样?”
“嗯,那也是其中一种。”完颜长风道:“他又不知道你能不能听懂,但是你得做出一副认真听的表情来,他能感觉的出来。”
龙禹沉默了一下,觉得很有道理,将老鼠捧起来和自己脸对脸,正色道:“小老鼠,我觉得你刚才说的很有道理,是那么回事,嗯,我也知道了。”
狐鼠吱吱的叫了几声,拿大尾巴扫了扫龙禹的脸,龙禹打了个喷嚏,把它甩在自己肩膀上。
完颜长风微笑:“好了,下面你们谁用人话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
众人无语,半响,九方夏才拿起带来的那个杯子,道:“完颜先生,你看看能不能看出这茶水里加了什么,这是在公主帐中的,刚才老鼠对它反应很强烈,似乎有些不妥。”
完颜长风嗯了声,接了过去,闻了闻,再看了看,伸手蘸了点,送到狐鼠面前,狐鼠的毛一下子就炸开了,手舞足蹈起来。
完颜长风皱起了眉头,道:“这茶水里,被人下了龙木,不过准确的来说,这并不是一种毒,因为单独服用,对人没有一点影响。只是如果服下龙木的人,再闻到另一种凤尾草的味道,这两种药草就会在人的身体里变成一种催情药。”
“龙木?”九方夏恍然的道:“难怪我怎么也想不到有什么毒是无色无味的,原来是它。”
“倒是怪不得你。”完颜长风道:“你只是怀疑这水有问题,所以想着有什么毒药是无色无味的。但是我根据老鼠的反应,我肯定这水里有问题,就想着什么样的毒是放进茶水中,不会被发现的。”
“所以呢……”龙禹看着两个医生讨论学术问题,不由得插嘴道。
“这世上没有绝对无色无味的东西,便是白水,也有白水自己的味道。”完颜长风道:“所以能够溶入茶中完全无法察觉的,只有茶本身。这茶是龙雀,那么和龙雀相同味道的毒,我便想到了龙木,那是和龙雀同根生的,用十来种药草溶成的汁从小浇灌一株龙雀,待茶叶长出来的以后,这茶就是龙木,可这茶的味道,却还是龙雀的味道,绝难察觉。除非是像老鼠这样的灵兽。”
九方夏对完颜长风颇为佩服,一行才懂一行,九方夏虽然谦虚的说自己只学到师父本领十之一二,却自幼聪颖,巫蛊之术他无涉猎,自然不懂,可是对医药的研究,却并不在林云深之下,如今自己想不明白的事情,被完颜长风一语道破,实在是觉得自愧不如,心服口服。
龙禹听完颜长风肯定这是有人下的药,便又将刚才老鼠路过厨房格外亢奋的事情说了
完颜长风赞许的摸了摸老鼠的脑袋,沉吟道:“那个叫卓雅的姑娘,我倒是也还算熟悉,不是个有心机的姑娘,而且,她也不可能得到龙木这种非常难得的药物。我想沙穆营地上,一定另有他人。公主,你可还有什么仇人,会做出如此的事情来?”
龙禹真是不由得苦了脸,她这一世什么都不多,只有两样多,一个是情人,一个是仇人。甜也甜死人,苦也苦死人啊。
“这个藏在营地上的,是个高手。”完颜长风道:“昨日宴会上,他化妆成丹巴的样子,连我都骗过了,直到最后才觉得不对劲,等我追出去的时候,他已经逃之夭夭。丹巴被迷晕在帐篷里,甚至醒来以后完全不知道这件事情,还被人暗示,自己已经参加过了宴会。我后来和他聊了聊,喝完酒之后的事情他完全不记得,但是却记得自己从酒席中出来。”
“这个人懂催眠。”龙禹真相了。她看过无数这方面的小说电视,虽然不懂,但是知道。
完颜长风道:”这个人会催眠,会易容,能模仿他人说话的声音,武功不差,特别是轻功不差。对毒药之类的有很深的研究,他在明我们在暗,他对我们了若指掌,我们对他一无所知。”
龙禹想了又想:“我什么时候得罪了这样一个人呢。”
倒是九方夏虽然没说话,可是脸上的神色却阴晴不定的明显有了些变化。
“我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墨离缓缓道:“这个人说起来,和公主还真可能有些过节。”(未完待续。)
第104章 计是美人计
“谁?”龙禹皱了眉头:“我有得罪过这样一个人吗?”
九方夏笑了笑,龙禹随即耷拉下脑袋,也是,她这辈子什么都不多,就是仇人多,有她知道的,也许还有她不知道的呢。
墨离却是沉着脸,吐出一个名字。
“林云深?”龙禹愕然:“你说是他?”
墨离沉默一下,道:“禹儿,我突然想起有件事情问你,那夜……嗯,你后来是怎么知道的?情人结的事情,你应该是不知道的,而且这药物,一般的大夫也不会了解。”
挺墨离提到情人结,龙禹的老脸也不由得红了一红,不由瞪了他一眼,想想,又恶狠狠的看了九方夏一眼。
墨离略垂着头,情人结让他也是郁闷。而九方夏无奈的道:“我真的是无辜的,我也是受害者,要不是墨离通知,我甚至不知道这件事情。”
情人结除非是和旁人有了肌肤之亲,血红印记在身上显现,药力方才会发作。九方夏若是不与其他女子有过密来往,可能这一辈子也未必会发现自己身上所中蛊毒。
丹殊并不知道情人结的事情,如今听着两人这么说,不由得多看了龙禹一眼,看的龙禹只觉得有些恼羞成怒了,转头就要走。
对于墨离三人来说,这些年龙禹树立起的形象毕竟是根深蒂固的,看着她生气,不由有些无措。倒是完颜长风很自然的扯住龙禹的袖子,笑道:“好了,别生气了。又不是外人。”
如果说墨离九方夏和丹殊不是外人。那也罢了。可偏偏这里是外人的只有一个完颜长风,可完颜长风说这话的态度,却又偏偏自然的不得了。
墨离心里也有些不快,正伸手要去抓完颜长风的手,对方却已经放开了,还正色道:“何况本来你这命里就是桃花,天意不可违,你就算是想逃。也未必逃得了,即使逃开了,对你和他们来说,也未必就是件好事。你的感情戏错综复杂,并非单只,命里注定,不是一枝独秀。”
这一番话完颜长风说的很是认真,也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龙禹脸色清清白白一阵子,终究是觉得完颜长风这人便透着种让人信任的感觉。咬了咬唇,叹口气。坐在他床沿上还有些声闷气。
完颜长风站在一旁,似乎想伸手摸摸她的脑袋,却又终究忍住,道:“你觉得你的人生很坎坷,但是要知道,这世上有很多人比你更坎坷,可他们都努力让自己活得更好,你又何必那么沮丧。至少,这情人结不是什么无药可医的毒,而中了情人结的人,你也并非完全无情。”
完颜长风这话里,带着些淡淡的无奈和哀伤,龙禹不由的抬眼看他,眼中的神色有些探究。
完颜长轻轻一笑:“其实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只是从来没有人问,我也没有什么人好说的。我的爱人,埋在雪山之巅,所以我前半辈子无所不通,但后半辈子,却倾心研究医术,希望能参透生死之法,想有一天,能将他复活。然后两个人别无所求的相守在一起。”
完颜长风这样的人愿意隐居在沙穆这样的地方,自然是有自己情非得已的原因,可是任龙禹他们怎么样,也都不会猜到,他的爱人,竟然是已经死了。
自然有些呆了,龙禹不由的道:“埋在雪山之巅……完颜先生,死了也可以……复活吗?”
“这世上有什么不可能的呢?”完颜长风笑道:“公主,我想,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更明白,有些我们觉得不可能发生,听起来像是天方夜谭的事情,其实是真实发生着的,而且,可能就发生在我们身边。”
这话似曾相识,龙禹脑子一亮,她曾经在东锦的时候,便听林云深说过类似的话。不过在她看来,林云深比起完颜长风,那应该是小巫见大巫,如果说林云深都能看出端倪,那完颜长风一语道破,也没有什么出奇的。
龙禹也跟着叹了口气,转了一圈来回答墨离的问题:“那日早上你出门之后,我遇到一个问路去采药的书生,跟他聊了几句,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聊到了情人结。”
”这也未免太巧了。”墨离道:“我多少日也就离开那么一点时间,而且那又是个闭塞的小山村,一个寻常的大夫却又能知道情人结这种偏僻的巫蛊,要是是无巧不成书,可这也未免太巧了。”
龙禹仔细的想了想,道:“要是这么说来,那个书生的身高身形,倒是和林云深有几分相像。”
九方夏道:“应该是他了,我那几日本来是在东锦的,可接了他的信,让我到沙穆去有事相商,人还没到沙穆,便接到了墨离的消息,要不是我已经在半路上,动作也不会那么快。”
完颜长风道:“林云深,是东锦国的小祭祀吗?”
“完颜先生也知道这个人吗?”龙禹奇怪了一下,随即恍然:“完颜先生也是东锦的人,林云深挺有名的,知道也不奇怪。”
“我知道他,但他不知道我。”完颜长风道:“林家世代是东锦祭祀,我和他的父亲,有过一些交情。不过我离开东锦快二十年了,最后一次见他的时候,他还是个穿着肚兜的小娃娃,眉清目秀的,天天抱着我的小腿叫我呼呼,让我给他变法术玩。不过那些小时候的事,想来现在已经不记得了,他见了我,也应该不认识。自然的,我见了他,也不认识。”
想着留着口水口齿不清抱着完颜长风小腿叫呼呼的林云深,众人都无语了一下,这和他们印象中一脸高深莫测的东锦祭祀实在差距太大,也就在这个时候,众人才感觉出完颜长风和他们的差距。他是上一代人了。他的恩怨。也都在上一代尘埃落定。
更令人吃惊的是,完颜长风微微笑道:“如果你们说的是这个人,那我知道为什么他会恨你了。”
“为什么?”龙禹几乎是迫不及待:“我觉得我应该没得罪过他,但是他对我,真的是很讨厌的样子。”
完颜长风笑了笑:“这个不能说,这是他自己的秘密。”
龙禹:“……可他要害的人是我,难道我也不能知道吗?”
完颜长风摇了摇头,打算结束这个话题:“既然知道是谁做的。又知道打算用什么方法,那我们将计就计,将他引出来就是了。”
完颜长风不愿意说的事情,谁也没有办法从他嘴里撬出来,众人虽然都好奇的紧,却也无可奈何,如今把林云深引出来,倒也是个办法。
商议了一阵子,虽然龙禹对众人的办法并不满意,可却又难想出旁的办法来。也只得委委屈屈的应了。
索性又在完颜长风帐中一起吃了晚饭,完颜长风足够博学。最精通的是医学药理,古法古方。而九方夏也对其中诸多很感兴趣,请教之处,他也毫不藏私,说起来引经据典,妙趣横生,众人听得津津有味。
吃完饭众人散了,丹殊又去照顾弟弟,九方夏拿了一叠完颜长风给的药方回了自己帐篷,龙禹跟在墨离后面,感觉别别扭扭的。
到了无人的地方,墨离伸手扯了扯龙禹的袖子,带了笑意道:“怎么了,不高兴。”
龙禹撇了撇嘴:“把我当诱饵。”
“呵呵。”墨离笑了笑:“好了,是不该把你当诱饵,但是不会让你一个人待着的,九方始终会留在你身边,我也会适时出现英雄救美的。”
龙禹想了想,没说话,就是因为九方夏一直在这才觉得别扭,他们两的关系现在很微妙,介于试探和相处的中间。而墨离的立场也很微妙,龙禹能感觉的出来他并不喜欢自己和九方夏的接触,但是却又不反对,甚至于,还有些纵容。
回到帐篷的时候天都已经有些黑了,帐篷里点了一盏暗暗的灯。今夜的天气不错,星光月光满天,洒的草原上朦胧一片清辉。
没坐一会儿,便有人来找,竟然是贺朝阳手下的一个副官,说是想请墨离去一趟,有事相商。
这其实很奇怪,如今在这里,能做主的除了龙禹没有旁人,不管有什么事情,贺朝阳请示也好商量也好,也应该第一告知龙禹,没有绕过她直接与墨离商量的道理。
不过来人身上有贺朝阳的令牌,墨离自然是不疑有他,跟龙禹打了招呼,便随着来人去了军营。
几乎是前后脚的时间,九方夏便找了来,进了门便道:“公主。”
“咦。”龙禹道:“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吗?”
九方夏道:“墨离不在吗,是他找我来的,说有事情要商量。”
龙禹奇怪道:“我不知道啊,他没告诉我,刚才贺将军说有事要找他,他去军营了,应该一会儿就能回来。要么你等一会儿。”
“好。”九方夏道:“那我等他一会儿。”
于是九方夏就在帐篷里拉张椅子坐了下来,和龙禹一人倒了杯茶,和龙禹坐在桌边聊天。
老鼠最喜欢的人自然是龙禹,第二就是完颜长风,除了这两个以外,也就是对九方夏温和一些了,估计是因为他和完颜长风有点像,身上有时会有些药草的味道,所以偶尔心情好的时候,老鼠会允许他摸摸自己的大尾巴,脑袋则是禁区,碰也碰不得的。
此时,老鼠就趴在桌子上,懒洋洋的接受两人的伺候,脑袋往左转,吃一个龙禹剥的花生。脑袋往右转,吃一个九方夏捏出来的核桃任,小日子过得优哉游哉,很是惬意。
过了一会儿,九方夏觉得时机差不多了,想了想,便道:“公主看来有些累的样子,不如上床休息一下。”
龙禹对九方夏翻了个白眼,她正非常敬业的给老鼠剥花生,也不知道九方夏是从哪里看出她有些累的。
不过还是从善如流道:“也好,我是有些累了。我睡一会儿。你坐着就好。墨离去军营应该待不了多久,我一个人在这里也挺不安心的。”
“好。”九方夏起身,自觉地为龙禹铺床叠被,这都是以前做惯的。虽然公主府并不缺下人,九方夏他们的饮食起居自都有人伺候,可是龙禹贴身的事情,却更喜欢让他们来做,特别是外出不带丫鬟的时候。更是由他们一手包办,一来二去的,这个以前五谷不分油盐不辩的皇子也学会了做些基本的杂务。
龙禹矜持起身,脱了鞋上床躺着。别说坐着的时候没有什么感觉,如今一躺下来,还真是觉得有些累了,更别说老鼠还沉甸甸的的压在她胸口。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情人结相同气味的原因,它有时候会嗅嗅龙禹的胸口,再嗅嗅九方夏的胸口,闹得两人很是尴尬。
龙禹索性真的闭着眼睛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直到听见九方夏暗示的咳嗽了一声,这才知道时间差不多了。想起来还要把戏演下去。
在龙禹离开帐篷的这段时间里,卓雅又送了一盘果子,因为龙禹走时下了命令不许任何人进入,所以这盘果子只是放在外面,刚才龙禹回来这才送进来。草原上的水果很少,难得一见,而卓雅那几日和龙禹相处,知道她喜欢吃那些东西,一旦看见了果子,不管饿不饿,是一定会啃上几个的。
如果猜想的不错,这些果子上,一定沾了凤尾草的味道。喝了龙木,再吃进凤尾草,将要上演的,就竟是让人耳红心跳的一幕。
龙禹躺在床上,翻了翻身,实在觉得别扭,她现在要装的是因为中了催情药勾引九方夏的非良家妇女。
九方夏坐在桌边,一手托着下巴,带着点笑意的看着龙禹。他之所以觉得完颜长风的法子极好,就是想着有这一幕。
胸口的情人结印记,隐约的有些发热,想到那一晚上龙禹在自己耳边喊着墨离的名字,九方夏心里有几分不痛快,却又有几分蠢蠢欲动。
不过九方夏只是坐着不动,他和林云深虽然是师兄弟,关系也不错,但林云深这些事情做得太让人无奈,他一贯就讨厌龙禹,想来也不是单纯的因为想要撮合他们才布下这么个局,他有什么深意,他到底和龙禹结了什么仇,总还是要说个清楚。如今的龙禹不是从前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女人,即使林云深对她不利,也不会真的杀了他。
龙禹决定豁出去了,哼哼了一声,有些含糊的道:“九方……”
九方夏忍着笑,立刻识相的凑了过去:“怎么了?”
“我有点热。”龙禹道:“还有点头晕……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好像还有点冷。”
这都是完颜长风告诉她同时服下龙木和凤尾草之后的反应,龙禹照着台词照本宣科就行了,而且还可以自由发挥。
九方夏关心的坐在床边,道:“把手拿出来,我替你把个脉,看看是不是病了,这几日天冷,可别受了风寒。”
龙禹嗯了一声,将一截雪白的手腕从被子里伸了出来。九方夏装模作样的捏了半天,皱眉道:“脉象稍有些异样,但是不像风寒,可能是今天累着了。”
“是啊。”龙禹道“有可能,还觉得腰酸背痛的,哪里都不舒服。”
九方夏调整了个姿势,道:“我替你把肌肉揉开,就这么休息的话,一觉睡醒,明天早上会更酸痛的。”
九方夏的表情十分中规中矩,就像是个正儿八经的大夫,龙禹也没有多想,应了声好,坐起来一些,将被子掀开。
反正是和衣而睡的,而且衣服穿得还不少,龙禹也没想太多,微微眯起了眼,打算享受一下专业人士的按摩。
九方夏让龙禹翻过身来趴在床上,两手在她肩上捏着,一边道:“禹儿,这样舒服吗?”
“嗯。”龙禹应了声,九方夏碰到自己的那一瞬间,只觉得胸口热了一下,有种什么东西喷薄而出的感觉,似乎心跳也加快了一下,好像情人结是有生命的东西,让相连的两个人在一瞬间拥有感应。
九方夏把握着刚刚好的力道,顺着肩膀往下捏,龙禹时不时的嗯哼一声,这倒不是演戏什么的,而是真的很舒服,他的手掌宽大带着微微的热度,按在伸手非常有力度正好让酸痛的肌肉得到放松,可是却又不痛。
侧了脸,能看见九方夏正半垂着头,只能看见藏在黑发中若有若无的侧脸。
便是近距离细看,九方夏的脸也没有什么可挑剔的,何况是在这样灯光昏暗的帐篷中,在长发遮掩的若有如无中。就连脸上那一道疤痕,也显得迷人而魅惑。
龙禹觉得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快被迷惑了。
九方夏的手按在腰间,这一下的力度稍微有些大,而且腰上又是特别敏感的地方,龙禹的哼声不由得有些变了调。
“怎么了?”九方夏伏低身子几乎要贴在龙禹的背上,将脸凑近她的耳朵,低声的道:“我太用力,弄疼你了?”
“没有……”龙禹几乎要遮住自己的脸,这该死的变态的台词啊:“我……有点不舒服……”
“哪里不舒服?”九方夏的声音低低的带着但压抑的嘶哑和沉静,像是优雅的大提琴:“告诉我。”
“我也不知道。”龙禹道:“就是觉得热……你别靠着我,靠着我我更热。”
“你是在暗示我吗?”九方夏的声音里带着点笑意:“禹儿,现在是秋天,草原上的秋天,即使穿的再多,也不会热的,除非,你热的除了身体,还有心……”
龙禹是真的觉得自己要烧起来了,草原的秋天气温确实很低,她穿的也不多,刚才是真的不热,可是这会儿能感觉到九方夏这么近距离的贴着自己,她觉得自己已经不是热,而是要烧起来了。
心里有些什么情绪翻滚起来,胸口,一阵激动火烧火燎的蔓延开。
龙禹觉得自己要疯了,当时为什么会同意这么一个点子,如今上不上下不下的,实在是让人无所适从。
牙一咬,索性翻过身来一把搂住九方夏的脖子。
九方夏被吓了一跳,若不是反应快及时用手肘撑住了自己的身体,差点整个人撞到龙禹身上。
“禹儿……”九方夏无奈:“你这么急吗?”
“你不怕墨离回来吗?”龙禹咬牙切齿。
九方夏哼了一声:“我怕他做什么,只要丹殊不回来就行,他弟弟如今生死未卜,他今晚怕是不回来了吧,嗯?这次在沙穆,你给他的面子够大了,不感恩戴德也就罢了,他难道还有什么肖想不成?一个小小部落的族长,就是成了驸马,难道还想独占着公主不成?”
“怕他做什么。”龙禹笑着微微的提了些声音:“他是什么性格,你难道还不清楚吗?再说了,他相信我,就算是亲眼见着我们睡在一起,估计我说我们没什么,他也会相信。”
“是吗?”九方夏的声音尾音消失在龙禹颈侧:“可我觉得我们还是别浪费时间的好,不然等墨离回来,你就不是我一个人的了。我不喜欢……嗯,大家一起。”
龙禹就是没中毒也被这弄得脸色通红身上发烫了,待听到九方夏这话时,不由的想到以前在公主府里发生的事情,他寝室里那张可以睡五六个人的大床,一定曾经有过大被同眠,荒淫不堪的场面,想着墨离九方夏和丹殊,再想想自己,龙禹觉得她简直没脸见人了。
帐篷外,传来悉悉索索的极轻的声音,若不是竖着耳朵听,还真是难以察觉。
九方夏在龙禹耳畔轻轻地划了划,龙禹会意,知道鱼已经上钩,便轻轻来回的扯着他的衣服,道:“把灯熄了,让外面看见不好。不过……我刚才已经让守卫离远一些了,老实说,你是不是看到了才过来的,根本不是来找墨离的吧。”
九方夏轻轻笑一声:“那你屏退守卫,又为了什么?难道也在等墨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