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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红尘紫陌     年少天纵1931txt下载     年少天纵1931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番外 【番外】小乖那一场风花雪月的情事1

    【番外】小乖那一场风花雪月的情事1

    天上飘着蒙蒙的雨雪,与其说是雨,不如说是雪。

    星星点点沾在皮衣油亮的毛尖亮晶晶不化,街面上蒙上一层亮色。

    朵朵五颜六色如花一般的洋伞绽开间或颜色单调乐的油纸伞。

    一对儿少男少女手挽手跑进乐都百货公司的大门里,在门厅跺脚掸着身上的水滴。

    “汉威,我的鞋带开了。”女孩子长发垂肩,一身淡蓝色精致的棉袍,外裹了一件白色的毛线衫,脖子上围着一条略长的男式围脖,一看就是男友的。

    小嘴一翘,娇俏的样子,垂在腮边的两绺发上扎着五颜六色的小蝴蝶结。

    字幕:(嗒嗒嗒嗒…….)杨双儿,驻龙城某师师长之女。

    “我说,美丽绝伦的杨双儿大小姐,你不会自己系鞋带吗?”汉威一脸坏笑逗弄她,润泽的肌肤已经因近年来空中的风吹雨打而蒙上淡淡的麦色,显得健康而生气勃勃。

    长长微卷的睫绒下一双明澈的眸子波光一闪,眯了眼看了双儿说:“option #1,杨汉威扔掉手中的百宝囊…… s…… 括号……复数,替双儿大小姐提鞋子;option #2,杨双儿小姐自己练习系鞋带。”

    双儿侧头看一眼汉威,接着说:“option #3,杨小乖同学把百宝囊放在长凳上,帮双儿系鞋带。”

    “小乖也是你叫的?”汉威嗔怪道。左右看看,幸好没人注意。

    双儿沉下脸正经地背了手望着汉威笑问:“乖儿,你是不是不会系鞋带?”

    “切!不会系携带地是大少爷子卿哥,我杨汉威就是根小白菜。”

    低头帮双儿系着携带嘴里念叨:“当初我大哥欺负我,现在有你这个小魔头欺负我!”

    咯咯一串笑声,银铃般散开,二人欢快地向百货公司里跑。身后一个红彤彤小脸的大眼睛男孩儿凑过来问:“先生,小姐。需要脚力吗?我们是小背篓。”

    几个脏兮兮的孩子围过来,一转身,背后背的竹篓却是干净。

    汉威迟疑地问:“小朋友,你是东北人?”

    “咱们是奉天人,和胡少帅是老乡。”汉威见这孩子看来就**岁的年纪,提到胡子卿又让他感伤,塞给孩子几个钱让他们分了买饽饽吃。带上双儿继续走。

    “少爷,让我们背吧。师父说,做人要本份,要敬业,收了客人的钱就要为人做事,东北人都实诚。”

    双儿蹲身看着这些满脸脏兮兮的孩子,安抚他们说:“你们回家去和爸爸妈妈讲,明天去青石滩边地抗战贫民小学去读书。免费的,姐姐是你们地老师。”

    孩子们惊诧地互相望,难以置信。

    双儿从兜里讨出几个钱递给孩子们说:“好吧,姐姐再给你们些钱,一人帮姐姐提一个包儿。”

    汉威哈哈地笑,双儿挽着他的胳膊在前面招摇地走。后面齐刷刷跟了一队步伐整齐的“小背篓”。

    几个蓝布棉袍的短发学生过来,深深鞠躬抱着个大红纸捐款箱说:“同胞,请你们为抗战买飞机捐款吧!钱多钱少都是一份心意,全国上下一心,我们就能把日本鬼子赶走!”

    汉威望了眼双儿,双儿打开钱包,将里面的钱全数扔如了捐款箱,同学们对她深深鞠躬。

    汉威看看双儿,双儿叹气道:“我的皮大衣变成了你飞机上的一个零件,但愿我捐地飞机零件真正在你的飞机上。”

    二人手牵手出了百货公司。

    叫了一辆黄包车。汉威绅士的为双儿掸尽座位上的浮雪。用手绢擦干湿漉,送了双儿到她家门口。

    “进去坐坐?”

    汉威摇头。脸上挂着甜甜的笑意,大门一开,出来的仆人问:“小姐,回来了?”

    “双儿!”汉威望着双儿的背影喊了一声,双儿在铁门内回头,对他嫣然一笑。

    头上那顶白色的绒线帽歪戴,显得格外俏皮,带着手套地手向汉威挥挥告别说:“小乖,一路走好!”

    回到家,小楼内灯光灿亮,汉威觉得奇怪,平日他在部队很少回家,家里都交给胡伯料理,看着一楼的灯光,一定是家里来人了。

    “小爷,你回来了?”胡伯迎出来高兴地问。

    “谁来了?”汉威问。

    “没外人。”

    “这灯?”

    “啊,是表小姐这阵子住在这里,在龙城中学读书来了。”

    汉威进屋,就听到叮叮咚咚的钢琴声,断断续续,很是不连贯,一听就是初学。

    走进厅里,钢琴边坐着专心致志练琴的女孩子抬头。

    “丫头,是你呀!我做是谁来了。”

    “乖儿哥哥,你可回来了,快来教我弹钢琴,爹地妈咪总拿我和你比,夸你琴弹得好,书也读得好。”

    汉威坐到钢琴凳旁,翻了翻丫头练的乐谱敲了她的头问:“上个月我见到你,你就练这支曲子,怎么一个月了还是这支?”

    “这是慢工出细活!”丫头合上曲谱。

    “乖儿哥哥,你答应请我吃北平地涮羊肉,如今龙城城南新开了家北平的老马涮火锅,你带人家吃,说话不作数变小狗儿!”

    “条件呢?”汉威问。

    “考试都及格了,国文是甲,数学是乙,格物是丙,体育,体育…..”

    “行了,今天就开恩带你去吃涮肉的说,走吧!记住,下次不许提乖儿哥哥的名字,叫表哥也比叫乖儿哥哥好听。”

    “不是没嫂子呢吗?叫叫怎么了?”丫头不屑地冲上楼去换衣服,打扮得如小公主一般下楼,二人开车奔去南门。

    涮肉店里烟雾蒸腾,水汽香气满屋,火炭味道带着特有的气味,一个个黄铜火锅冒着热浪。

    汉威带了丫头寻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热气腾腾的火锅端上来,切得薄薄的肉在开水里一走,立刻由红变白。汉威为丫头调着蘸酱,芝麻酱调料洒上韭菜花、酱豆腐汁拌匀,捻起写香菜洒上递给丫头说:“尝尝,汉威哥拌的调料是上品,当年是胡子卿少帅亲手教的。”

    (汗!似乎小威地吃喝玩乐都是跟子卿学地。)

    汉威要了两盘羊肉片,一盘毛肚,一盘豆泡,一碟冻豆腐,一碟午餐肉,外加一小筐白菜心,丫头吃惊地望着他问:“乖儿哥哥,是不是军校天天都饿肚子?”

    乖儿被逗笑。

    “军校不用饿肚子,但是没涮羊肉吃,吃了这顿不知道哪天吃下顿?”望着丫头笑笑说:“快吃,煮老了不好吃了。”

    “忽尔见羊汤,千里闻鲜香;我心争欲醉,劝君共品尝。”

    一个扎着两个羊角辫的小姑娘托着个托盘跑过来,两碟子羊肉放在桌上,恰被抬手涮肉地丫头碰翻在地。

    “你怎么回事?”丫头骂。

    “没长眼?”姑娘答。

    “丁丁,丁丁,快来端菜!”厨间里传来喊叫声。

    小姑娘喊了声:“知道了!”

番外 【番外】小乖那一场风花雪月的情事2

    【番外】小乖那一场风花雪月的情事2

    (丫头和一丁都不肯说如何不打不相识的,这段留给她们两个去填空吧。)

    接上文:

    桌上的黄铜火锅冒着腾腾热气,丁丁、丫头和小威不打不相识,此刻已经挤在一处守着黄铜火锅涮着肉。

    开车先送了丁丁回家,汉威跳下车对她亲热地说:“路上小心,说话算数,你下次请我吃涮羊肉,我带你去参观飞机场!”

    回到车上,丫头已经困得打哈欠,汉威送她到家,丫头却忽然没了睡意,拉着小威教她弹琴。

    电话铃声响起,汉威接起电话道:“你好,我是杨汉威!”

    电话的那边一个沉默片刻,没有声音,那安静反令汉威由好奇转为淡淡的恐惧,通常,只有大哥给他打电话才如此沉默。通常这种时候,都是大哥怒不可遏在强压怒气,或是故意拖延着等待的时间,让他心净肉怕,就如小时候被按在那冰凉的沙发上,裤子被扒掉,肉都透出冰寒而板子却迟迟不见落下一样,那份等待反是更难挨。

    于是汉威又颤抖着声音迟疑地问:“请问……你找哪位?这里是杨公馆。”

    汉威的心跳过速,大哥?难道是大哥吗?大哥究竟去了哪里?难道是失踪的大哥打回的电话?

    “哥哥,是你吗?”汉威激动得声音发颤。

    话筒的那边一个悠长带了浓重江浙口音地国语:“汉威小弟,是师兄。”

    “总……总座!”汉威结结巴巴地应道。失望后又有着吃惊。

    “不知总座深夜电话,可有什么指示?”汉威打了个立正,板直腰杆,身边的丫头伸伸舌头问:“谁呀?”

    汉威头也不会,手在腰后向她摆摆,示意他不要作声。

    话筒那边何文厚总理的声音和蔼慈祥,慢悠悠地说:“汉威呀。天凉了,你嫂子嘱咐说。要关照一下你过冬的衣衫,给你置了几件皮衣,你来西京一趟吧,我们兄弟很久没见面了。”

    “是!多谢总座挂心!”汉威答道,又缓缓婉拒说:“总座,汉威的飞行大队在昆明集训待命,有美国的空军援助专员需要陪同。怕不能去西京。”

    电话那边呵呵的笑声,那笑声令汉威听来暗生恐惧。他记得当年何总理待子卿哥也是笑容可掬,只是子卿哥对这位兄长怕得要命,就连罚子卿哥抄书或对了总理那“天下为公”地条幅面壁时,何总理都是一脸笑容可掬。

    清晨,汉威飞去了西京,一身轻便的美式飞行服,皮衣上是翻毛狐狸领。腰上挂着凡立丁眼睛盒,高檐军帽微挡了半个眼睛,记得子卿哥当年地标准像总是这个样子。军帽低拉,眼睛蒙在一层淡淡的阴影中显得忧郁迷人,再配上冠玉般的面容,精致的五官。老天爷赐给的一副迷倒众生的容貌如何能不发挥起作用,挥洒得淋漓尽致呢?

    轻快地脚步进了总理府,张继组已经迎上来,热情地拉了汉威上下看,拍拍肩膀道:“好小子,半年多不见,长得越发精神了,你大哥若是见了……”

    说到这里,一脸尴尬地咽了话,神色黯然地抽了自己一个嘴巴道:“这张嘴。又提这伤心事。”

    汉威苦笑。大哥的失踪对他来说讳莫如深,谁对他说大哥死于了那场大火同鬼子同归于尽。他都不相信。大哥不会死,大哥不会扔掉他自己跑,大哥一定是恨他这个兄弟不成器,故意躲起来吓他。就像小时候带他去游泳,他就是调皮不肯学。抱紧大哥地脖子,死死用腿箍住大哥的腰,像条鲶鱼一般扭着身子大叫着:“乖儿不下去,乖儿不下去,大哥抱!”

    大哥就会哄逗他说:“乖儿,乖儿不怕,乖儿不游泳,大哥抱你,直着抱你行吗?你的腿夹得大哥腰要断了,大哥站不住,我们一起掉下河喂鱼了!”

    汉威试试抱着大哥的脖子,将腿松开,却被大哥顺势一把扔进了水里。

    那简直是进了地狱般的痛苦,水从鼻子呛入,痛不欲生,他挣扎了很久不见大哥救他,连踢带踹不知道是不是狗爬的姿势扑腾到岸边,趴在河滩上呛水,吓得大哭。

    大哥从石头后晃出来时,对他说:“这回会游泳了?”

    汉威哭得更凶。

    大哥抱这他板起脸说:“回家不许告诉爹爹,说是赶对爹爹说,大哥就把你扔去喂龙王。”

    其实大哥一直藏在后面看他,其实那次后他会了游泳,但他怕游泳,一到水里就记起那次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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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到总理府,汉威被引到办公室。

    办公室外间是会客室,内间非常隐秘,不是关系亲密的客人不得入内,而汉威就是被张继组引进了办公室的里间。

    汉威在这屋内四处望,坐在沙发上等候。

    皮沙发入冬罩上了雪白地沙发套,上面铺着钩花的沙发巾,显得精致典雅又十分洁净。

    靠墙壁的半面墙是书架,书架旁有个小门半敞,那是何总理休息的地方,里面有张床,汉威见过。

    坐等了好一阵,何总理才咳嗽一声从外间进来,见了汉威和气地吩咐他坐下。

    张继组躬身在何总理身边倒水,何总理低头喝着白开水说:“有些烫,再温温。”

    抬头看了眼汉威问:“汉威呀,近来都忙些什么?”

    汉威忙起身立正道:“回总座的话,汉威近来率领飞鹰飞行大队在美国友军的协助下操练,全军飞行员同仇敌忾,誓要收回失地!”

    汉威激动道,捏紧拳头。

    何文厚吹着杯中地水,挥挥手示意他坐下,接着问:“平日很忙?”

    “是!军人的职责!”

    “周末都去了哪里?”何总理含着浓厚的口音问。

    汉威一怔,迟疑片刻道:“回龙城家里去看了看。”

    “然后呢?”

    “取几件过冬的衣服。”汉威答。

    眼睛目光回避何总理那双厉眼,心却砰砰地跳。

    “杨师长的女儿很是可爱呀!”

    汉威一愣,应了声:“是!她同汉威自幼相识。”

    “那个叫丫头的表妹近来住在龙城?”

    “汉威周末歇假回家能见到。”

    “听说,近来你还结识一位叫‘一丁’的小侠女,舌尖嘴利,很有个性……”

    汉威已经汗流浃背,何总理如何知道这许多?管得倒是宽,按说,他也到了交女朋友的年龄了,有什么稀奇。

    “似乎你上周还飞去了香港,去参加一个教会中学的钢琴演奏比赛,那位获头奖艳惊四座的那个……那个‘豆腐小美人’—小荣儿小姐,啊,你当众上去献花吻手地……似乎你最近飞香港很频繁?”

    汉威眼珠骨碌乱转,心想可是不好了。何文厚是他地长官,按说管不得他的私事。但何文厚还是他地同门师兄,顾师父殉国时,更是把他兄弟托付给了何文厚总理,何总理手里还有…….

    “啪”的一声,那根熟悉的油量的竹戒尺拍在桌子上。

    何文厚望着汉威面无表情也不发话,那是顾师父留下的戒尺,汉威心头一颤,缓缓地跪在地上。

    何文厚指指墙上那幅汉辰大哥临走前血写的《正气歌》,长叹口气,不说话。

    张继组给汉威递个眼色,有看看何文厚,试探地对汉威说:“汉威小弟,你交女友不打紧,不能因私废公。”

    天大的冤枉,汉威抬起头,懵懂地望着张继组。

    “你是不是近来返回大队经常迟到?”

    汉威一经提醒,气不打一处来,狗日的!一定是毛三那东西在扎针告黑状!

    刚要辩驳,张继组又问:“你认识了一个叫小雨的女孩子,还去舞厅和她跳舞,你吃什么东西了?”

    这句话反是令汉威以头冷汗,他是曾吃过小雨递给他的一粒糖豆,吃过后浑身轻飘飘如在云雾中,忘却烦恼。

    不过他很快发现这或许是大烟的一种,是毒品,也就再也不肯吃,禁止小雨再吃。

    怎么这个事何总理也知道了?

    “继组,去抬条凳子来!”

    何文厚将戒尺再次握到手中。

番外 【番外】小乖那一场风花雪月的情事3

    【番外】小乖那一场风花雪月的情事3

    汉威慌了神,他不想何文厚竟然敢来打他,并不是他杨家小爷有多高傲不许何总理动他,只是他杨汉威除去了哥哥打,谁个敢动一手指头?

    更过分地是,何总理吩咐搭凳子,这是要打…….汉威心跳过速,不过就是长官兼师兄吗!有什么了不得?

    说长官,自然有军法处置;若抡是师兄,戒尺打手板好了,他奉陪,为什么搭凳子呀!

    汉威的脸腾地红了起来,再看一旁的张继组,张继组一脸窘态地出门。

    汉威本想辩驳,但一想起当年胡大哥被何总理管得俯首贴耳,听张继组大哥说,大哥都挨过何总理两记狠狠的耳光,他杨汉威算什么?不要以卵击石了,还是想想脱身的妙计吧。

    不然这总理办公室进进出出人多,若是有人看了他杨汉威被按在凳子上挨打,那简直就别在军界混了。

    脚步声,门在开的时候,汉威慌得跪在了地上,求饶道:“师哥,饶了汉威吧,都是汉威辜负了师哥重托,愧对大哥的教诲,汉威知错了。”

    一张雕漆方凳放在汉威面前,凳子着地时,木板上发出一声响,声音不大,汉威却是周身一颤。

    “汉威,你…….”一个柔弱低沉的声音,听来是这么熟悉。

    汉威缓缓地抬头,狼狈的他看到的是一身青色长衫地二月娇。半年多不见,二月娇显得多了几分成熟的模样。梳着齐整油亮的分头,眉眼含忧,朱唇带怨,似乎也在责怪他近来的胡作非为。

    二月娇挪着方凳放在一个合适的位置,看了眼张继组怯怯的叫了声:“张爷。”

    “总座…….师兄!”汉威慌得央求,声音里都略带了昔日对大哥的耍赖,挪揄着就是不肯趴在凳子上受罚。

    何先生转身背着。仰头望着那幅血写地《正气歌》挥挥手,一身长衫马褂飘然的样子。鼻息中一声长叹。

    他没有回头看汉威那泪眼濛濛地明眸,似乎怕被那双解语能言湛澈的眸子溶得动摇决定,挥挥手示意张继组行刑。

    二月娇沉着脸,眉峰微拧,过来牵牵汉威的衣袖低声道:“汉威!”

    汉威的脸绯红,羞得无地自容,满脸羞窘望了桌上那根戒尺和墙上大哥血书的正气歌。磨蹭地立到方凳前,偷眼看了背对他沉吟不语的何总理,咬咬薄唇拧皱了眉头躬身伏在方凳上。

    跪伏在方凳下,身子趴伏在方凳上,汉威想,要打,就打吧,只盼快些结束这场噩梦折磨。

    “你大哥在世……在的时候。你是这般领家法地?”何先生头也不会,似乎脑后长眼睛一般,看出了他的滑头。

    何文厚回头望了眼汉威,汉威一眼的泪在眶里打转,如寒星在深潭中摇碎,那波光粼粼的眸光扰得人心碎。忍不住地怜惜。

    “汉威,不是师兄要打你,是你大哥……你大哥在天之灵不饶你!”

    何文厚扭过头,吩咐二月娇说:“小林,蒙上他的眼。”

    那声音痛心,似乎怕众人也会被汉威那楚楚可怜的眸光动摇了决心。

    那眼神可是汉威的杀手锏,昔日在大哥面前要挨打,汉威就会这么可怜兮兮地望着大哥,大哥的眼神就会柔软很多,即便还要打。下手多半也轻上几分。汉威最怕就是大哥直接按了他在沙发上。不容分说就揍,他地利剑无法出鞘。彻底无有招架之功。

    何先生沉着脸拂袖进了内室,张继组手中的戒尺垫垫,看着二月娇拿来条黑布蒙了汉威的眼,又拿来绳子绑了汉威的手在身后让他无法挣扎。

    皮带被二月娇冰凉的手解开时,汉威身上一阵瑟缩,他知道求饶已经徒劳无益,怕是这顿打是逃不掉。

    何总理的话一直在耳边回荡,“汉威,不是师兄要打你,是你大哥……你大哥在天之灵不饶你!”

    裤子被二月娇柔弱地手扒下到臀部,就没再往下拉,汉威已经无地自容。

    裸露的肌肤沾在那冰凉的檀木方凳上,张继组大哥的手就将他褪到大腿根部的裤子向下拉拉,又拍拍他冰凉绷紧的肌肉无奈道:“威儿小弟,你这真是自找!哎!”

    手中的戒尺抽下。

    汉威咬了牙,那戒尺打在肉上“啪啪”做响,火辣但不如大哥昔日的手劲力道重,屋里传来何先生的呵斥:“继祖!”

    张继组慌乱地应了声加重力度,汉威咬了薄唇,疼痛远大过屈辱。

    何先生是在羞辱他,天下当哥哥的怎么都是一个样子,拿这个土办法勒令他悬崖勒马,望而却步。

    大哥打过他,都会拉了他在跟前教训一番,然后令他跪在墙角思过。他留过多少泪,在心里曾多次诅咒没有人性地大哥。

    大哥在哪里?若是大哥还活在世上,若是大哥知晓此事,定然也要打得他皮开肉绽。或许恼怒了要剥光他拖在楼廊上痛打,如打一条死狗般不留情面。

    不是他想去吃那毒品,他是不知情地,不过是误吃了小雨递他的药。

    交女友怎么了?又不是苦行僧,都24岁了,他为什么不能交女友呢?

    汉威无限地委屈,眼前是一片黑暗,蒙在眼睛上的绸布令何总理看不到他那双能言的美目,也让他看不到了那挥舞的竹戒尺和二月娇与继组哥的表情。

    一墙之隔,门并没有关,屋内,汉辰对墙而立,沉吟不语,嘴角微微抽搐。

    黑色的风衣高立着领子遮住半张脸,军帽低压,墨镜内的目光含泪。

    没人能看清他的面目和表情,一切都被深深地隐藏,就如一层无形的屏障掩住了他和外界的光明。

    何文厚的手抚上他的肩,目光在询问:“心疼了?”

    汉辰无神迷茫的目光散在空中,他看不到何总理的表情,但却咬咬牙,似是肯定的答复:“打!狠狠打!”

    二月娇在外面的哭声:“别打了,都破了。”

    汉威哽咽的哭声传来,委屈,认错,汉辰听得懂。平日在家,凭是他认错也要重罚。小弟的性子,打了都未必长记性,嘴里认罪的话来得如起风般容易。他何尝不心疼小弟,更何况小弟大了,如今也是24岁的小男人了。小弟该娶亲了,但他要求小弟抗战不结束不许娶亲。不是他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毕竟他有玉凝。只是因为小弟的性子同子卿一样,太过细腻,太过儿女多情,就像那配了种的猎犬,稍了分心就会踟蹰不前铸成大错。国破家亡,哪里还能卿卿我我。汉辰咬了呀,何文厚拉着他的手也在不停安慰。

    汉辰一步步走向门外,迎着刺眼的光线走向光明,但他什么也看不见,只能辨别到小弟的抽噎声。

    张继组停住手。

    汉辰缓缓伸出手,抿咬着唇。

    戒尺接到手中,微屈了身子,伸手去抹小弟的位置。

    二月娇眼明手快地过来,将汉辰的手按在了小弟的肌肤上。

    汉辰触电一般抬起手,小弟也是周身一颤。

    随即,汉辰**掌打下,就打在那已经发红微肿的肉上,汉威惊愕地停住了悲声。

    戒尺再次抡起,准确而力道极劲,一声声清脆在屋里回荡,张继组慌得去抱汉辰的胳膊,却不敢出声。

    “哥……大哥……是大哥吗?”

    汉威呢喃的询问声渐渐放大,惊叫起来:“大哥,哥哥,是哥哥,哥……”

    沉默,屋里恢复寂静,没有戒尺打在肉上的声音,也没了汉威的哭泣。

    沉默片刻,何文厚在一旁问:“可长记性了?我不过是替你大哥在教训你。我在你大哥灵前发过誓,代替他行使教育你成才的职责。杨家之所以出人中美玉,就是因为对子弟的严格苛刻。”

    又是一阵沉默,汉威挣扎着从凳子滚落跪在地上。二月娇忙替他提上裤子松绑,汉辰一把扯下了蒙眼黑绸,眼前只有一脸沉肃的何文厚总理和继组哥,还有就是面含悲痛的二月娇。

    汉威跌跌撞撞冲进了房里看,空荡荡,没有人,再跑去楼道,也是静悄悄没人。

    “汉威!你在找什么?你大哥一直在你身边,他的英灵一直在注视着你!”何文厚手指墙上那幅血写的《正气歌》义正词严的斥责。

番外 【番外】小乖那一场风花雪月的情事4

    【番外】小乖那一场风花雪月的情事4

    “骗我!都在骗我!大哥在,大哥一定在!刚才动手的是大哥,只有大哥才会那样打我!”汉威咬着拳,张皇地四下巡视,哭嚷道:“哥哥,哥哥你在哪里?”

    张继组侧过头,二月娇垂了眼,只何先生背了手道:“汉威,你大哥已经殉国,你要面对事实。你要学会坚强,刚才替你大哥教训你,师兄也是不忍。”

    声音哽咽,何总理转身望着墙上那幅《正气歌》道:“你大哥,他的英魂永存。”

    汉威惆怅地出了总理府,虽然身上火辣辣地疼,头脑还是清醒。

    二月娇追出来捧了一袭黑绒长氅递给他道:“何先生让你披上,虽然是半旧的,却是他贴身的,英国定制的。”

    汉威笑笑,太熟悉了,他今天曾经感觉到大哥触及他肌肤的手,那久违的疼痛。他想骂自己:“杨汉威!你贱骨头!”,但他还是那么依恋那只手。

    而此刻,又面对这黑色长氅,他眼前出现了胡子卿大哥那闪熠如晨星般明亮的眼眸和臂绕黑色长氅屈身蹲在他眼前优雅从容的样子,那长氅,也是何先生赐给胡大哥的,胡大哥为此付出了自由的代价。

    汉辰接过长氅,对二月娇笑笑离去。

    汉威独坐在白鹭洲的岸边,不远的地方有位老人在垂钓,带了一个斗笠,不时望着汉威,似乎怕他跳河寻短见一般。

    湖水泛着涟漪。汉威下颌枕了膝头坐在冰凉的石阶上,身上地伤隐隐的痛,在潮凉的地上反是没了先时的疼痛。只是脸上的羞愧还如烈火在燃烧,想到让张继组和二月娇看到他那糗样,想到何总理竟然动手打他,怎么不令他面上发烧。但他相信是哥哥回来了,哥哥就在身边。

    水面的涟漪一圈圈荡开。汉威又看到了十二岁那年,那个桃花初放的日子。他坐在湖边,石头扔进湖内,湖水荡漾开去。

    一只大手捏着他地肩头,不用回头,汉威就知道是大哥。

    平素里他怕大哥,但此时却执拗地埋了头在膝间道:“乖儿死了!”

    手捏住他的肩膀,晃了晃。似乎是哄劝他。

    “大哥冤枉乖儿了,那袋点心不是乖儿偷吃地。”大哥拍拍他的背。

    能让大哥认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乖儿都不由冷笑起来,他不过十二岁,他不知道如何表示自己的愤慨。

    眼泪不争气地夺眶而出,在袖子上蹭了把泪,呜咽道:“就是吃,小爷也不用偷吃!”

    见大哥呵呵地笑了。汉威接着抽噎道:“大哥说过,不许叫乖儿了,乖儿如今是大人了,乖儿有学名,叫杨汉威!”

    “是!杨家小爷,去吃饭吧!”大哥少有的好心情。

    俯身抱起汉威。汉威赌气地挣扎,却被大哥抱紧向前院走去。

    事情还是早晨,嫂嫂要出门替大娘和爹爹去三叔家看望生病的三婶婶,头天,嫂嫂就备下了各色的点心,瓜果。别小看这些点心瓜果,多是许姑爹来地时候用飞机运来的。

    因为三婶婶病了,大嫂娴如特别和他商量说:“乖儿懂事,这点心就不吃了,给三婶婶吃好不?三婶婶病了。”

    乖儿乖巧的点点头。尽管他垂涎三尺。但也要听嫂嫂的话。心里却埋怨大嫂,既然要拿去送人。为什么要让他看到?勾出他的馋虫。

    夜间,他和小亮儿分睡在嫂嫂身边,尽管大哥一直反对他和小亮儿都这么大的孩子还腻在嫂嫂身边,但乖儿只要一离开嫂嫂睡,夜里总是要踢被子着凉发烧。

    嫂嫂今天是累了,睡得很香,粗重的呼吸中隐隐带了鼾声。

    乖儿吵得有些睡不着,嫂嫂如何添了这个毛病。

    再听旁边,小亮儿已经肚子咕噜噜的响。

    “小叔,亮儿饿了。”亮儿低声在小叔耳边说。

    “大夜里,忍一忍。”乖儿在他身边说:“小叔给你揉揉胃。”

    汉威冰凉地小手伸进乖儿的被子,这一揉,亮儿咯咯笑出声来。

    笑声竟然没吵醒嫂嫂的熟睡,嫂嫂定然是累了。

    “小叔,饿!”亮儿乞怜道,他不知道如何才能不饿。

    “我去看看点心匣子里,还有没有存的点心。”

    汉威小心说,轻轻起身迈过嫂嫂下床。

    屋里夜气清寒,汉威赤luo着身子冻得瑟缩,寻了一圈空手而归。

    亮儿委屈的嘴一撇,眼泪落下。

    大哥平日总是晚睡,晚睡时,厨房进来奉了爹爹的吩咐,总要送一碗夜宵过去给大哥做加餐。

    大哥地胃不好,不时会胃疼,但大哥从来不吃爹爹送来的加餐。

    直到那精巧玲珑的小碗里的鸡汤云吞、燕窝银耳、鱼翅嫩笋丁羹放得冰凉,还是端端地放在桌案上,直到大哥离开书房去隔壁房间睡觉。

    但一到清晨,大嫂就会将那碗羹打发掉,然后遣人将空碗奉回,以示大少爷用过。

    这成了下人们间公开的秘密,只是瞒了老爷。

    汉威想,反正大哥不喝,把那碗羹和佐羹的点心弄来也是好的。

    披裹了件衣服,精赤着****,连鞋都不敢穿,乖儿踮着脚尖弯身摸索到大哥书房前。

    书房已经熄灯,大哥定然回房去睡了。

    汉威嘴角掠过得意的笑,沉了朦胧月色摸进房间。

    汉威的手摸到桌案上,窗外的月色洒在桌上,一包包大大小小地包裹,是今天嫂嫂对他叮嘱过地点心果子。

    乖儿犹豫了,与其让亮儿吃冰凉的残羹冷炙,不如吃块儿点心管用。

    伸手想去掏出一块儿,反正没人会再拆开数数,就是三叔家收了点心,发现数不对,难道还会找寻回来问?

    汉威得意地拉开线绳,摸着打开那包裹,可一想自己答应嫂嫂地话,又觉得对不住嫂嫂。

    算了,让亮儿委屈吧,吃点残羹冷炙也比没有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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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番外】小乖那一场风花雪月的情事5

    【番外】小乖那一场风花雪月的情事5

    乖儿想到自己对娴如大嫂的承诺,想到嫂嫂那慈祥而信任的目光,乖儿的心就软了。

    哎!就委屈一下亮儿吧。

    乖儿将包裹包好,摸黑去寻那桌案上的冷羹碗。

    猛然间,一只大手将他拦腰抱起,乖儿双脚离地,慌得又踢又踹。

    大哥!这是大哥!不用看人,只这双拦腰抱起他的大手就知道一定是大哥。

    “大哥!大哥!”汉威叫嚷两声。

    身子被一扭,夹在了大哥的腋下,屁股上立刻挨了**掌,黑暗中一阵“啪!”“啪!”的清脆响声,乖儿慌得哭嚷道:“大哥梦游打人!”

    大哥本是住在旁边的屋子,如何今晚留在书房睡?怕是听见他翻动点心包裹的声音才被吵醒。

    “大哥别要打人呀!乖儿没做错事!大哥梦游!”乖儿哇哇地哭着,巴掌停了。

    灯被拉开,刺眼的光线弥漫满屋,乖儿揉揉眼,披在身上的衣服已经掉落,露出春寒料峭中哆嗦颤抖的身躯,乖儿睡觉从来不穿衣衫,所以出门来也不过就披了件夹衣。

    “大家子弟,做什么不能光明磊落?偏学些蝇营狗苟的勾当,半夜溜来偷点心吃!”汉辰怒道,披了件军装外套,立在乖儿面前恨铁不成钢地骂。

    乖儿一手揉着屁股,一手抹着眼泪,哇哇地哭了起来道:“大哥冤枉人,乖儿没偷吃!大哥冤枉人!”

    “没偷吃,没偷吃你半夜深更摸到大哥书房是梦游不成!偷吃还扯谎!”

    汉辰眉头紧蹙,抱起浑身冰凉的乖儿,十二岁的乖儿虽然个头比同龄孩子显得矮小,但看似瘦弱的身子可还是很沉。

    抱了乖儿按在了床塌上,乖儿哇哇地哭闹道:“乖儿没偷吃,乖儿没扯谎!”

    两条嫩藕一般的白净玉润的小腿在踢踹,大哥的**掌已经在屁股上留下红红的掌印。

    “你说实话!大哥最恨人扯谎,你是知道的。错就是错了,承认才是男人!想吃就说话,为什么偷偷摸摸如老鼠一般偷吃!”

    汉威挣脱了大哥翻滚到床榻内,呜咽道:“人家没做,为什么承认!人家想吃就吃,凭什么要偷?大哥不讲理!”

    “是哪只耗子在弄包裹纸,响动都把大哥吵醒了,你再扯谎!孬种!”汉辰拖过小乖又要打,小乖的身躯冰凉如玉,光洁的皮肤反令汉辰多了丝怜惜。

    高举了手轻落,不等打在肌肤上,小乖的哭声惊天动地,哭嚷声引来了娴如和四儿,家里妈子下人纷纷过来,一时见院子里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乖儿,都是嫂嫂不好,睡得太沉。你饿了是吗?是怕扰了嫂子睡觉,不敢叫嫂子吗?”娴如心疼道,解下自己批在身上的玉色百合花夹袄包裹了乖儿,又掀开衣服后摆,看看乖儿身上的伤痕,那红肿的巴掌印。

    “娴姐,你们去睡吧。乖儿不认错,就要受罚!扯谎就该撕嘴!偷摸就该挨打!”

    汉辰不依不饶。

    娴如推着乖儿到汉辰面前,陪笑道:“好乖儿,对大哥讲,乖儿错了,乖儿是太饿了,才来找点心吃,下次不了!”

    乖儿却执拗道:“乖儿不是来做贼!乖儿是来找大哥每日不喝的那碗凉羹,乖儿没偷点心。”

    乖儿揉着眼睛啜泣,理直气壮。

    又呜呜道:“大哥今天不讲理,亮儿没背下先生教的书,就不许亮儿吃晚饭,也不许亮儿告诉嫂嫂。亮儿夜里饿得肚子疼,睡不下觉。乖儿是想,大哥每天都剩那玩羹不肯喝,第二天就倒掉。大哥不是说粒粒皆辛苦吗?要倒掉浪费的食物都不给亮儿拿去充饥吗?”

    一时见全屋肃然。

    汉辰咬咬牙,揪过乖儿气恼的要打,被娴如拼命抱紧呜呜哭道:“龙弟,你做什么?你气不过打乖儿,可知道明日爹爹知道又要恼你。你受苦不说,爹爹气到身子也是不好的。”

    汉辰这才松手挺直身子,一身白色棉布简单的短衫,清风穿户,衣摆微荡,显出清癯的身子。

    浓眉下凌厉的目光微柔,摆摆手道:“下去吧,看看点心匣子,可是全的,不要明日……”

    乖儿羞恼地大嚷道:“士可杀!不可辱!乖儿没偷就是没偷,大哥要查就查!”

    说着呜呜揉着眼睛哭了一阵,转身就跑,边哭边喊着:“爹爹,爹爹~大哥欺辱人!大哥冤枉乖儿!”

番外 【番外】小乖那一场风花雪月的情事6

    【番外】小乖那一场风花雪月的情事6

    夜色的静谧被打破,灯光依次亮开,杨府上下立时澈如白昼。

    扬大帅将浑身懂得发紫的乖儿抱进被子里,用棉被细心地裹好,褶皱的老脸贴到乖儿稚嫩冰冷的小脸上,颤声问:“乖呀,冷吗?”

    乖儿牙关发颤,被子中的乖儿周身战栗,那瘦小的身体起伏每个颤动都触痛扬大帅的心。

    老泪在眼眶中涌动却又忍回眶中倒流。

    “爹爹,爹爹,大哥冤枉乖儿,乖儿没偷点心吃,乖儿是给亮儿拿那碗冷羹吃。”

    乖儿呜呜哭着,头扎进父亲怀抱中,如一只小猫一般在父亲怀里蹭腻,呜呜地诉苦喊着:“爹爹替乖儿报仇!打大哥的屁股,他欺负乖儿,乖儿没偷点心。”

    杨大帅抚弄着乖儿的头,拍拍他哄劝道:“想吃什么就开口要,家里上上下下养了一院子的仆人,都是伺候你的。”

    杨大帅轻掀起被角,露出乖儿身上那明显的巴掌印,已经红肿。

    心里说不出的心疼,怜惜地搂紧乖儿,就像自己的手受了伤,在抚弄那伤痕一般,轻声道:“乖儿,饿吗?爹吩咐封妈妈给你做些夜宵来。”

    “乖儿不饿,不是乖儿饿,是亮儿晚上没吃东西。”

    “亮儿?”

    “大哥罚他不许吃饭,亮儿背不会文章。”

    亮儿不过八岁,杨大帅心里揪扯般疼痛,定了定神,屋外传来赵**声音:“老爷,大少爷和少奶奶跪在院子里请罪呢。”

    杨大帅没有回音,只是默默地捶着酸痛的腿。或许是上了年纪,潮寒的天气,腿总是如虫咬一般隐隐作痛。

    人说英雄迟暮,怕他也是个夕阳下的末路英雄了。

    “外面夜风大,石板地凉,请大少爷和少奶奶回去安歇吧。小少爷~~今夜就在我这里将就了。”杨大帅话音刚落,失望的乖儿哇地又大哭起来。

    抽噎道:“大哥从来不吃那冷羹,乖儿就是想去端那碗羹,大哥就拿乖儿当狗打!”

    杨大帅揉着乖儿的屁股,细嫩的皮肤冰冷,那肿拢起的伤痕更是可怜。

    杨大帅揉着哄逗着:“乖儿不哭,男孩子长大都要挨打的,不哭不哭。”

    乖儿抽噎道:“那为什么爹爹不打乖儿,大哥总要打乖儿,大哥不喜欢乖儿吗?不是家中是爹爹做主吗?”

    杨大帅哑口无言,不知如何作答,童言无忌,乖儿的话不无道理。

    “大少爷,请回吧,地上冷。”院里赵妈劝汉辰夫妇回房的声音不时传进来。

    杨大帅一声喟叹,心想真是儿女冤家呀!

    “哪里来的冷羹?”杨大帅问。

    “呜呜,天天封妈妈都送一盅羹来,大哥不吃,有时候给乖儿吃。那次乖儿吃了一盅甲鱼汤流鼻血,嫂嫂就不许乖儿吃了。那羹就从晚上放到早上,然后就变冷,天天早晨都要被四儿姐姐倒给廊子下的阿黄吃四儿姐姐说,马无夜草不肥,狗吃夜宵毛亮,阿黄的皮子做大衣领子比水貂皮都要好!”

    一句话杨大帅眉头横拧,抽搐着唇角问了句:“乖儿,你是说封妈妈天天给你大哥端去的那夜宵汤?”

    乖儿抽噎着点头道:“下次爹爹把羹汤点心给亮儿吃吧,亮儿被罚就不能吃饭,夜里肚子都疼得哭个不停。”

    杨大帅默然无语,搂着乖儿揉弄着他,用下颌揉蹭着他头发松柔的头顶道:“乖儿,爹爹小时候,你祖父也不曾挨过你祖父的打。后来爹爹那时候调皮呀,比你调皮,捉弄学堂里的先生,连家里的狗看到爹爹都打颤往后退,后来……”

    声音哽咽,却底气十足足以令窗外院中的人听得清楚:“后来你祖父过世了,爹爹被送回生父身边,就是你四爷爷身边,那年爹爹同你大哥年龄相仿,已经是功名在身,可是……可是有些东西欠债是要还的。这小时候宠纵多了,长大了就要吃苦。”

    又是一声叹气:“父子就是前世的冤孽,爹总是不信,看到乖儿,爹就想,那些人都是胡说,爹的乖儿多孝顺乖巧。”

    “大少爷,大少爷,您这是怎么话说的?大少爷,不要!”

    院外传来赵妈慌张的劝阻声,伴随着一阵阵清脆的抽打声。

    杨汉辰挺直腰身跪在天井中,目光清寒,咬着牙关,挥手抽打着自己耳光,清脆的响声在静夜里惊心。

    “老爷,老爷求您发句话吧!老爷!”窗外赵妈苦苦哀求。

    “乖儿,还疼吗?”杨大帅抚弄着乖儿屁股上的伤问,那肿痕已经淡紫色。

    乖儿懂事的摇摇头道:“乖儿是男儿汉,流血不流泪。”

    又怯怯地嘟囔句:“大哥说的。”

    杨大帅怔了怔,笑了吩咐乖儿道:“乖呀,去把灯灭掉。”

    乖儿痛快地应了声,翻x下地去关灯,屋里一片黑暗。

番外 【番外】小乖那一场风花雪月的情事7

    【番外】小乖那一场风花雪月的情事7

    乖儿贴在爹爹身边,鼻子仍在抽搐,胸前起伏难平。

    杨大帅摸摸他的头,哄慰着他说:“乖儿,日后你就在爹爹身边睡吧。有乖儿在爹爹身边,爹爹睡觉都香。”

    乖儿点点头,又摇头说:“乖儿要和亮儿一起同嫂嫂睡,乖儿怕大哥欺负亮儿。嫂嫂说,日后嫂嫂和亮儿就指望乖儿来保护了。”

    屋外传来娴如呜呜的哭声,清脆的抽打声依然传来。

    “大少爷,血都出来了,再打下去牙就松了,大少爷,老爷都睡了,大少爷请回吧。”

    屋外的声音传来,乖儿胆怯地问:“爹爹,让大哥回去吧,嫂嫂在哭。”

    父亲的大手摸着乖儿的头说:“乖儿,睡吧,明天,爹爹带你和亮儿去虎口崖谷的别墅去住。那里背山面水,可以打猎骑马,现在满山都是花,让乖儿和亮儿好好去玩耍。”

    “可是乖儿和亮儿还要上学堂读书。”乖儿不解地问。

    父亲呵呵地拍拍他道:“不读了,爹爹请先生来给你们讲功课。离你大哥远些。”

    “大姑奶奶,大姑奶奶您这是……老爷睡下了!”

    屋外传来劝阻声,乖儿向爹爹怀里缩去,说来声:“大姐来了!”

    “生更半夜往娘家跑!不理她!”杨大帅闭上眼。

    门被推开,一阵凉风钻入被子。

    乖儿蜷缩身子。就听大姐的声音在黑暗中传来:“爹,您老别装了。就是您生气龙官儿,怕现在也睡不安稳吧?您就发句话,让他停手吧。这是闹什么呢?深更半夜都不得消停。”

    乖儿正要翻起身,被父亲一把按回被子中骂:“屁股又不疼了,还乱动!”

    “您要是生气龙官儿打乖儿,咱们就现在把龙官儿这个死牛眼子拖进来。您老打几下解气!不然,我来帮您打。家里着藤条鸡毛掸子都用得上,女儿帮您打弟弟,他怎么打乖儿地,咱们就怎么打他。您老碍着面子,我不怕呀,弟弟的裤子别人不敢扒,我可不怕!”

    说着拉亮了灯。对门口吩咐一声:“龙官儿,被在外面现世,给姐姐滚进来!爹传你进来呢。”

    “出去!”杨大帅骂道,拍拍身边的乖儿。

    乖儿被子半藏了脸,只露出一对儿乌亮的眸子在锦缎被子边缘忽闪。

    “乖儿,过来,让大姐看看,你哥哥打到你哪里了?”凤荣邀好地伸手去抱乖儿。

    乖儿慌得身子向下溜。头埋进被子,只露出几根毛茸茸的头发。

    杨大帅一个枕头砸向凤荣骂:“你们姐弟都不安好心!打哪里了?把屁股打肿了还不够,你们还想怎么欺负乖儿!”

    门帘一挑,汉辰和凤荣相继进来。

    汉辰嘴角血迹拭去却留着痕迹,脸颊已经肿起,眼含血丝。垂了头撩衣襟跪在地上。

    杨大帅呵呵地笑笑,缓缓起身,叹口气道:“大少爷,杨少帅,真是越发的出息了。爹这一阖眼,总看到的是十七八岁那个毛头小子,天天梗着脖子斜眼瞪着爹地样子。哼!现在想想呀,如今随意一个眼神一个举动,都比那时候更扎人。”

    凤荣堆起笑脸故作糊涂骂汉辰道:“龙官儿,你也真是。这么大了不让爹省心。你这么大了。为块儿点心和乖儿打得乌眼鸡似的!真是该打!”

    说着拍打了汉辰后背两下,又心疼地抬起汉辰的头。啧啧道:“呦,这脸都肿了,明天可怎么去见人。弟弟你真是不懂事,你这脸如今是杨家的脸面,下次再淘气,就让胡管家拿来大棒子帮爹揍你就是了,还挂在脸上出去丢人现眼!”

    汉辰猛地侧头躲避开姐姐的手,凤荣呦地惊了一声道:“怎么,跟姐姐面前还怕羞了?过来,让姐姐看看呀!”

    汉辰执拗地侧头躲闪姐姐探过来的手,凤荣反是不罢休地摆弄着他的头骂:“又怎么了?你小时候光屁股时都是姐姐给你换尿布,现在看看你的脸都不行了?”

    杨大帅哭笑不得,骂道:“你们姐弟就少在爹面前演戏了,爹和乖儿呀,我们爷俩惹不起,躲得起,明天就去虎口山谷别墅去住,你母亲也想吸些新鲜空气,总比憋闷在这宅子里舒坦。留了他在这里可劲地闹吧,爱如何闹就如何闹。还有,亮儿是杨家的长房长孙,我要带去。”

    汉辰缓缓抬头,青肿的面颊,眼中布满血丝,目光却异常坚定道:“父帅要去别墅,带谁个走都可以,就是亮儿不能带去。亮儿是杨家的长房长孙,他必须在这里守着,读书上进尽他的本分。游山玩水,他没那个命!”

    屋里的空气立刻凝滞,杨大帅眯起眼,探头上下打量地上跪着的儿子,问了句:“爹年纪大,耳背,你说什么,再说一遍,爹听不清!”

    “龙官儿!”凤荣俯身一巴掌打在汉辰后腰上骂:“冻糊涂你了!爹又不是外人,带亮儿出去玩还吃了他不成?爹不疼大儿子,可是偏疼大孙子的。”

    “让他自己说!”杨大帅咆哮道,声音惊破静夜。

    娴如这才跪前两步哭道:“爹,求爹息怒,都是媳妇地不是。媳妇没能照顾好乖儿和亮儿,两个孩子晚上起夜,娴如睡得太沉,不知晓,害得他们半夜调皮惹了明瀚。这些天军队里事情多,明瀚心情不好,几夜没曾阖眼,才睡下就被乖儿给闹醒了。都是媳妇的不是。”

    娴如抽噎道,杨大帅长叹口气:“娴如,爹都心疼你。杨家娶来你这样贤惠的媳妇,是龙官儿这畜生上辈子的福分。他不惜福呀!跟我这老头子斗气,放着山珍海味不吃,偏去偷嘴吃那街摊小贩手里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还骂他兄弟偷嘴!爹也不知道还有几天日子,只是日后,娴如呀……爹对不起你,杨家对不起你!你是儿子也给杨家生了,委屈也受了,这些年,和守活寡有什么区别?爹知道你的委屈!”

    娴如已经唏嘘不已,泪如雨下。

    凤荣忙上前制止道:“爹,看您给说得,他们小夫妻亲亲热热挺黏糊地,怎么到了您嘴里,就成了两块儿冰了?”

    正在僵持中,乖儿猛然从被子中跃起,光着身子喊:“嫂嫂,乖儿尿哗哗~~”

    “乖儿!”汉辰气恼地厉声喝止,乖儿却毫不觉羞耻立在床头。

    娴如忙其实过去,将旁边一被单遮在他身上道:“乖儿,再憋一下,嫂嫂吩咐人给你拿夜壶来。”

    “乖儿!”汉辰深邃地目光逼视乖儿,乖儿吓得一个寒噤,哆嗦一下喃喃道:“乖儿不尿了。”

    嗖的一声钻进了被子。

    “看到了吗?看到没?这就是当哥哥的。”杨大帅骂道。

    “乖儿,出来,大哥带你去茅厕。”汉辰喊了声,乖儿缩头不见动静。

    “乖儿!”汉辰厉声道。

    乖儿从被子中爬到床边,当了众人肆无忌惮地就向床下尿去,浇到凤荣的绣花鞋上,惊得凤荣尖叫一声向后跳,正踩在娴如脚上,疼得娴如哎哟一声叫,屋里乱做一片。

    乖儿毫无惧色,扬着头,乜斜着眼看着屋中众人,在床榻边立了片刻示威一般才钻回父亲的被子里,嚷着:“真臭真臭!大哥给爹爹擦地!”

番外 【番外】小乖那一场风花雪月的情事8

    【番外】小乖那一场风花雪月的情事8

    沉默,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向地上那脬尿,寒凉中散着热气,在地砖上亮亮的一滩。

    杨汉辰跪在地上,望着这滩尿,眉头紧锁,凌厉的目光如利剑般射向缩在被窝里嘻嘻看着他得意笑的乖儿,一腔的怒气强压,却又压不下去。愤然的泪在目眶中飞转,莹亮亮如幽澈深潭上笼过一层朦胧烟霭,又被风吹散。

    凤荣忙对身后吩咐一声:“胡伯,取拖布、扫帚、簸箕来!”

    乖儿却在被子里大叫一声:“不许帮忙!要大哥……要大哥舔干净!大哥冤枉乖儿偷东西,大哥冤枉乖儿是贼,士可杀,不可辱!”

    乖儿哇哇地哭着望爹爹怀里扎,踢乱了被子,露出光洁如嫩藕节般的腿,圆鼓鼓的小屁股上一片红肿,有的地方已经略显青黄,缩在父亲怀里抽抽噎噎道:“爹爹给乖儿报仇!”

    胡伯拿来拖布、扫帚,汉辰望了眼抚慰着乖儿的父亲,对胡伯吩咐道:“胡伯,我来。”

    杨大帅抱了乖儿塞进被子,摆摆手示意大家下去。将自己平日睡觉时贴身穿的一件雪绸褂子扔在了地上那滩尿上,翻x下床,坐在了踏板上,伸手就去擦拭那滩尿。

    “父帅!”汉辰慌忙过去争抢父亲手中那件沾吸了尿液的雪绸衫子,杨大帅用胳膊肘推开他,微眯了眼看了他,摇摇头叹气道:“自己儿子的尿,不臭,都是爹娘身上掉下的肉,香臭还不都是自己的?”

    “父帅,汉辰不孝,父帅!”

    杨大帅置若罔闻,众人不敢做声,眼看了杨大帅将那衫子摊开,尿液迅速被衫子吸进,那衫子变得湿漉漉,杨大帅将衫子提起,拧了尿在污水桶中,又用潮湿的衫子继续擦拭,擦得津津有味一丝不苟,无论谁制止都被他拦住。

    乖儿翻到地上,凑过去讪讪道:“爹爹,爹爹乖儿自己擦,乖儿就是憋不住了。”

    杨大帅将**的衫子扔进胡伯拿来的簸箕里,在胡伯端来的脸盆,杨大帅将脸盆里的净水泼些在地上,用干净的手巾在地上擦洗。

    “爹,您老这是糟蹋东西呢,有抹布不用,用这崭新的巾子。”凤荣制止道。

    杨大帅哼了一声道:“糟蹋东西,你们姐弟小时候糟蹋的好东西还少了?一尊价值连城的玉雕说扔就扔地上,就听一声响万金就打水漂了,打上几下就委屈得寻死觅活。哎!冤家,儿女冤家~~”

    杨大帅扔了手巾,坐在踏板上,在面盆里打上香胰子洗净手,没有擦,反搂过赤条条的小乖儿,搂着他冰冷的身躯按在自己腿上,揉揉乖儿红肿的屁股啧啧道:“我说乖儿呀,你怎么成了孙大圣了?到处去放水呀。这猴尿在爹爹的地头上尿一脬也就算了,若是尿到了如来佛的五行山上去,那可就是猴屁股--永远是红的了!”

    一句话逗得众人都不觉笑了出来,凤荣越想越可笑,竟然捂着嘴,笑得肚子疼。

    娴如凑跪到乖儿身边,心疼地从床上那起一条毯子裹了他责怪道:“乖儿,仔细着凉!”

    杨大帅去抱乖儿,却没能抱起来,腰反是被抻了一下,“哎哟”一声皱了眉头。

    “爹,怎么了?”凤荣和娴如忙过去搀扶,杨大帅试着起身,却起不来,摇摆着手道:“让爹歇歇,扭到腰了。这人不能不服老。爹这身子,年轻时不知道疼惜,年老一身病。”

    说罢试着撑撑腰,起身,又不得不坐下,一头冷汗。

    “不要紧,不要紧。爹是不中用了。当年你爷爷在世时,那到老还是腰板硬。爹年轻时别龙官儿倔,不好管,那次同你爷爷赌气,竟然脑袋一热就动了手……”

    一句话众人皆惊,都没想到儿子打爹这种天打五雷轰的事父亲年轻时竟然敢做?

    “你爷爷呀,不慌不忙,真人不露相,双手一抖,就运气丹田,打起了太极。别看年纪大,那三下两下,不费吹灰之力,四两拨千斤就把爹给制服了。一手一下,爹这两条胳膊就给卸脱臼了。爹那时候,二十多岁了,那是头一遭见识你们爷爷的功夫呀。嘿!老爷子脸不红,心不跳,气定神闲,最气人是他老人家还一直在吸福寿膏,竟然几下就把爹如提小鸡子一样提起来,当了你母亲的面,那是一个丢尽了脸,一顿暴揍。”

    说罢揉揉乖儿的屁股道:“乖儿就被抱怨了,你被你哥打着**掌,轻了!当年你五叔、七叔,那被打得,没出躲没处藏,就差钻床底下了。”

    乖儿忽闪眼睛问:“那是爹爹打的,还是爷爷打的?”

    杨大帅瞟了一眼汉辰,鼻子里哼了一声回答乖儿道:“是如来佛打的。人人明中有尊如来佛祖。”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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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紫陌的架空历史小说新书----一具顺流漂来的女尸一位古怪灵精的少年一对情深义重的兄弟谍云四起,引出一南一北两位年少得志叱咤风云的少帅登场年少天纵的他们,被当作风帆扯上了“旧中国”这条大船的桅杆~~悲中感慨,笑中委屈,乘风破 年少天纵1931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年少天纵1931,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年少天纵1931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