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紫薇软剑
尹治平当晚在山洞中住宿了一晚,翌rì一早,将昨晚剩下的烤肉重新生火热了热吃了,即又西行赶路。
他沿淮河而行,一路上寻觅有否渡河之处,但却都没有什么好的渡河点。淮河上游山峰林立,不易驻兵,倒是没有蒙古兵的身影。可两岸多是崖高险峻之地,而且上游水流也湍急。
有时寻到能够渡河的地方,却又寻不到渡船,他可没有少林祖师达摩老祖一苇渡江的本事。自己砍树造筏的话又太费时辰功夫,而这里又离淮河源头不远,尹治平干脆也不想渡河之事了,径直赶往桐柏山,要从源头绕过去。
三rì后,尹治平沿淮河行到桐柏山中。
桐柏山是千里淮河的发源地,呈西北至东南走向,西北起自南襄盆地,东南则至信阳大胜关一带,与大别山相接。
桐柏山位处于秦岭向大别山的过渡地带上,是秦岭与大别山之间最大的一条山脉,山中奇峰竞秀,层峦叠嶂,森林密布,瀑泉众多。尤其山中云雾乃是一大奇观,或淡薄飘渺,或绵厚稳重,或雄伟壮丽,或瞬间变幻。如玉带,似瀑布,行云有若万马奔腾,气象万千。
尹治平进得桐柏山中,沿路游览山中景sè,攀峰望瀑,登顶观云,一时却也不急于走出桐柏山。
这一rì,尹治平悠然行走于桐柏山的一座深谷之中,谷中树木葱郁,又有野花遍布,景致秀丽。
忽有悦耳鸟鸣之声传来,天际一只鸟儿从他头顶上飞过,正落在他左前方的一棵大树上栖息。尹治平随之望去,但见那鸟儿生得十分漂亮,羽毛苍翠艳丽。
尹治平不禁生起逗弄之心,模仿鸟鸣之声,吹了两声口哨。那鸟儿听到,竟跟着“啾啾”鸣叫了两声,同时寻声偏头望来。似乎没见过人的样子,十分好奇地打量尹治平。
尹治平瞧这鸟儿回应,偏头瞧来的样子又十分可爱,不禁心生欢喜,正要再生逗弄,忽见那根树枝上缓缓爬上一条背生金线的花斑蛇。蛇信吞吐,正自从背后向着那鸟儿缓缓逼近,显是要吞吃这鸟儿。
尹治平正自心下喜爱,可不忍这鸟儿被恶蛇吞吃掉,当即从腰间的袋子里摸出一只石子,轻喝声“着”,石子从指中疾速shè出,破空生啸。
“啪”地一声,石子正中那蛇头,将其从树上一下打落下来。而那鸟儿被尹治平一声轻喝及打出石子的破空风声受惊,惊叫一声,急忙振翅飞走。
尹治平暗道声“可惜”,却也无法,转头向被打落下来掉在地上的那条金线花斑蛇瞧去。
刚才在树上,这蛇有些盘绕,尹治平也没瞧清。这时掉下地来,身子舒展,尹治平才发现,这蛇竟有三尺来长,换成他前世的长度单位,那就是一米多长,粗则大概是四、五岁小孩儿的胳膊粗细,着实算得一条大蛇。
这蛇皮粗头硬,中了尹治平的一石子,掉下树来,竟并没死,只是有些犯晕。稍待片刻,即恢复过来,将身子盘起,昂头对向尹治平,蛇信嘶嘶吞吐,看样子竟是要攻击尹治平。
“好啊,小小一条蛇,竟也敢来跟我较劲?你这畜生惊走了我的鸟儿,正要跟你算帐呢!”
尹治平对着这蛇道了一句,“呛”地一声,抽出腰间的长剑来。
他刚刚抽出长剑来,那蛇就忽地纵身一弹,张开大口,亮出毒牙,向着他小腿扑咬而来。
尹治平岂会被其咬到,侧身一闪,一剑便向其七寸处斩下。这一剑斩下,他本拟立即就将其蛇头斩落下来,哪料到一剑斩至,当地一声响,剑竟尔反弹开来,只把那蛇斩破了皮,蛇血直流,摔落在地。
“咦?”
尹治平不禁大是惊奇,没料到这么小小一条蛇,他竟然斩不断。当下手起剑落,不信邪地又是一剑斩下,这一剑力道更大,剑刃破空生啸。
岂料这一剑斩下,他忽觉手上一轻,只见自己的剑竟然只剩下了半截,另半截剑尖处掉落在蛇身旁。而那蛇除了被砍破皮,蛇血直流外,还是没断,正不断扭着身子想要逃窜。
尹治平这下是更加奇怪了,不知这蛇究竟是什么异种,自己手上一把jīng钢长剑,斩落上去,断的竟然是自己的剑。可要说这蛇坚硬异常罢,却又明明已被斩破了皮,蛇血直流。
“难道只是骨头硬,皮只是寻常?”
尹治平心道了一句,将剑刃翻转横过,运起内力以半截剑身向着这金线花斑蛇的蛇头狠狠拍落。
“啪”地一声,这一下尹治平运足内力,一剑下去,金线花斑蛇的蛇头立即被拍得粉碎。
“我倒要瞧瞧这蛇有什么异常处,骨头竟这般硬吗?”
尹治平自语一句,提着半截剑往蛇身上一削,削去了其一层皮肉。这一层皮肉削去,忽见那蛇身中隐隐shè出一片如烟如雾的紫气,有股凉意从中透出。
“什么东西?”
尹治平立即又挥剑削出,每每削到蛇身中间一线,便感觉碰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而且有金铁交鸣之声,似不是血肉之物。连连几剑削落,蛇肉分离,忽见紫气大增,寒气逼人。
跟着再削,待得蛇肉被削刮去了七、八成,但见紫气蒸蔚之下,露出一柄三尺来长的长剑。尹治平不禁十分惊奇,委实料不到这蛇身中竟能藏着一柄剑。显是这剑十分锋利,他第一剑斩上去,破开蛇的皮肉后,斩到这柄剑的剑身上,所以被弹了开来。而他第二剑斩上去时,位置稍错,正斩在这柄剑的剑刃上,再加上他力道用得又大,因此被这柄剑给削断。
想到这剑的锋利,尹治平又随即露出惊喜之sè。当下以断剑在这把剑的剑柄下轻轻一挑,这剑忽的一下飞起,插入了身旁一株大树的树干,直没至柄。
他这一挑并没太用力,只是要把这柄剑从蛇身的血肉中挑出来,但不料这剑插入树干,犹如是碰到豆腐一般,一刺而入,当真是锋锐无比,乃他生平从未所见之利器。
尹治平又惊又喜,扯了几把树叶攥在手中,走过去将插入树干的那把剑的剑柄上所沾染的蛇血擦拭干净,然后握着剑柄抽出。他这一抽之下,也觉十分顺利,竟似没有半分滞碍之意。
这剑深插入树干,直没至柄,剑身、剑刃上的血污也相当于被树干擦拭了干净。尹治平一下抽出后,便见得有若是一道紫气长虹在手中微颤,剑身竟是十分柔软,微微一抖,便上下颤动,发出嗡嗡之声。
尤奇处,则是这把剑竟然通体都是紫sè。他原本还以为只是沾染到了蛇血所以被污了颜sè,但这一下剑上血污已净,可明显瞧出这剑本来就是一把紫sè的长剑。
“紫薇软剑,三十岁前所用,误伤义士不祥,乃弃之深谷。”
心中一动,尹治平脑中忽然闪过原书中的这一句话,紧握着手中的剑,惊喜难抑地叫道:“紫薇,紫薇,这剑一定是紫薇,绝逼的是紫薇!”
“只因紫薇软剑奇软,所以被这条蛇吞后,才能随着蛇身扭曲。虽藏于蛇腹之中,却又不将蛇身刺破,把蛇刺死,而是跟这蛇连成了一体。”
尹治平心中恍然而悟,将剑拿近眼前仔细翻看,最后终在剑柄上找到用金丝所盘嵌着的两个篆文,正是“紫薇”二字。
“哈哈哈………果然是紫薇!”
尹治平难抑心中的激动与惊喜,不禁仰天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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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身中藏剑的设计源自于神雕初版,可能大多数人都没看过。我也没看过,只是找到了与紫薇软剑相关的原文。特此声明一下,这也是金老先生的奇思妙想,非是在下所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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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绕指柔 大胜关
“独孤求败当年弃剑,原来是弃在这桐柏山中了。不知因何,又被那蛇吞掉。若非今rì机缘巧合,谁又能想到,这把紫薇软剑,竟是藏在一条蛇的蛇腹之中。”
尹治平心中暗道,又想自己今rì也算是主角气运加身了。
手持着紫薇软剑顺手向旁一挥,旁边一棵有chéng rén大腿粗的树木应剑而断,感觉竟是没费丝毫力气,挥剑断树毫无阻力,可见这剑的锋利,心中又是喜不自禁。
当下便把被紫薇软剑削断的那另外半截自己原本的佩剑丢弃了,然后将紫薇剑插在原先的剑鞘中。两剑的长短倒是一样,紫薇剑插进去却也合适。
尹治平转身离去,寻到一处瀑布前,在瀑下的深潭中,又将紫薇软剑仔细清洗一遍,然后擦拭干净。
细看一番,剑上再无半丝血污。尹治平随手将剑抖开,在这潭边演练了一番剑法。
软剑虽也是长剑,但因剑身极软,力道不易掌握运用,与寻常的长剑用法相比,还是有所不同的。软剑不适合砍与刺,主要的用法是削割,可以轻易割断血管与关节处的韧带。
但这只是寻常人的用法,尹治平内力一运,紫薇软剑的剑身便在内力的贯注下变得笔直坚挺,与寻常硬剑并无区别。而内力一收,又能化做软剑的用法,可谓曲直如意,随心所使。
练习着软剑的用法,尹治平忽然想起后世倚天里,张三丰所创的武当派中,有一路绕指柔剑法,乃是把寻常的硬质长剑使出软剑的用法来。靠内力逼弯剑身,攻敌之际,长剑时直时曲,可大出敌人意料,让敌人防不胜防。
他现在使紫薇软剑,便也相当于在自己原本的剑法中加上了这一路绕指柔剑法,攻敌之际,剑法更加变幻莫测。
想起后世武当派的这路绕指柔剑法,尹治平又特意模仿使用,紫薇软剑在他的内力驱使之下,时直时弯,时刚时柔,变幻莫测。而且这把紫薇软剑比他原本所用的长剑较轻,以之使起快剑来,更加快捷迅速,有若紫电惊虹。
尹治平就在这潭边左近寻了个住处,每rì都来潭边练剑。接连练了三rì,将软剑的用法全都摸熟摸透,把紫薇软剑使得熟练无比,这才继续上路。
两rì后,尹治平走出了桐柏山脉。
他基本上是按照桐柏山的山势而走,自西北而至东南。待得走出桐柏山,正到了大胜关左近。桐柏山脉东南将尽处,是与鄂豫皖三界交接处的一座大山大别山相接的,而大胜关就正处在两座大山相夹的山道之间,形势十分险要,自古以来就是豫鄂之间的要隘,乃兵家必争之地。
几年后,郭靖、黄蓉夫妇举办英雄大宴,便是在这大胜关的陆家庄中。陆家庄的庄主名陆冠英,其父陆乘风原是东邪黄药师的弟子,因受陈玄风与梅超风偷盗《九yīn真经》叛出师门之累,被黄老邪打断脚筋赶出了桃花岛。后来在郭靖、黄蓉身居陆家庄时,被黄老邪重新收入门下,并允他传儿子武功。
他们一家原本居住在太湖归云庄,陆冠英还曾是太湖群盗的头脑。后来归云庄被欧阳锋一把火烧成白地,陆乘风一怒之下,叫儿子也不要再做太湖群盗的头脑了,携家北上,举家搬迁,就定居在这大胜关,重建了座陆家庄。陆乘风此时已逝。
陆冠英的夫人名程瑶迦,乃是清净散人孙不二的弟子。两人成婚结为夫妇,还是黄老邪所一手促成的。
尹治平出了桐柏山,寻到人打听所在,得知便在大胜关左近,想起大胜关陆家庄来,便往大胜关行来,打算拜访一番。
原本的尹志平与陆冠英、程瑶迦夫妇也都是相识的,当年三人在郭靖的老家临安府牛家村中,还曾联手抗敌,合力共斗过黄河帮的三头蛟侯通海。
进了大胜关,又寻人打听了陆家庄所在。一打听,尹治平才知道陆家庄并不是建在大胜关关城之内,而是建在城外,只得又出城来寻。
他越过桐柏山,已是绕过淮河,到了宋朝境内。这大胜关便在南宋的控制之下,自大胜关以北,就是蒙古所占之地。大胜关是关城要隘,乃是驻兵之所,因此城中市肆并不繁盛。尹治平进去打听了陆家庄所在后,也没多瞧上几眼,便即转身而出。
陆家庄建立在距大胜关关城不远的鸡公山上,只有一里来地。那鸡公山是大别山的支脉,主峰鸡公头又名报晓峰,像一只引颈高啼的雄鸡,因此名之鸡公山。
尹治平在前世的现代,便曾听过鸡公山的名头,因这鸡公山乃是中国的四大避暑盛地之一。所谓四大避暑盛地,乃河南鸡公山,河北北戴河,浙江莫干山与江西庐山。
一里来地,尹治平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便已走完,来到了鸡公山的脚下。鸡公山并不高,但山势奇伟,泉清林翠,风景秀丽。时已入夏,山上林木葱郁,山花烂漫,到处姹紫嫣红。
尹治平按照打听来的道路而行,行到一条山道下,登山而上。行到半山腰处,但见一座青瓦白墙的庄院依山而建,庄前有一大片平阔地,可供人停马之用。
尹治平抬步行过去,果见到那座庄院大门的门额上刻写着“陆家庄”三字。
庄门外正有一名男扑执着扫帚在扫地,见到尹治平,放下扫帚,上前行礼道:“这位道长请了,不知前来敝庄有何贵干?”
尹治平稽首还了一礼,道:“我与你们家庄主夫妇有旧,今rì路过大胜关,特来拜会。”
男仆道:“敢请道长法名赐下,小人好进去通报。”
尹治平道:“你说全真教尹治平前来拜会便是,他们定知道的。”
那男仆久在庄中,也知道庄主夫人乃是全真教清净散人孙不二的弟子,听闻这道士是全真教门下,那与庄主夫妇有旧自然不会有假,当下不敢怠慢,忙又行了一礼道:“原来是全真教的道爷,便请尹道爷在此稍候,小人立即进去通报。”
说罢,便急忙转身小跑着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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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在下考证,原书中的大胜关,应是今河南信阳的武胜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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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陆冠英 程瑶迦 藏宝剑
那仆人进去不久,便见庄门内一队庄丁拥着一男一女迎了出来。
那一男一女都是三十岁左右年纪,男的身穿锦袍,颏留微须,气宇轩昂,颇见威严;女的皮肤白晰,十分美貌,气质斯斯文文,像是个书香世家的贵妇,而不似个习武之人。
原本尹志平的记忆中便有陆冠英和程瑶迦的样子,虽然有十余年未见,但二人的相貌都并没有什么太大变化,尹治平一经对比,便认了出来那当前居中而来的一男一女,正是陆冠英与程瑶迦夫妇。
尹治平打量了陆冠英一眼,与记忆中的对比了下,便转过头去仔细打量程瑶迦。程瑶迦在原本尹志平的记忆中,只是一个娇滴滴的富家千金小姐。虽然跟着孙不二学了一身武艺,但身上委实没半点儿江湖上的味道。说话总是十分腼腆害羞,长得清秀,气质也清纯。
按尹治平看来,原本尹志平记忆里的程瑶迦,就像是他高中时期班上那种三好学生的女同学,清纯学妹一名。而现在眼前这个已嫁作人妇十来年的程瑶迦,虽看起来还是斯斯文文的样子,但与当年相比,已显得落落大方了许多,而且出落得更加成熟美艳,身子也略显丰腴了一些。对于他这种御姐熟女向来说,委实不禁瞧得有点儿心痒痒。
“偶滴神啊,为什么好的女人,都是别人的老婆!”尹治平瞧着程瑶迦,心中不禁有点儿哀叹。
陆冠英、程瑶迦夫妇这时已带领一众庄丁行到庄门处,陆冠英远远就已拱手行礼,十分热情地笑道:“果真是尹师兄,今rì不知是什么风把尹师兄吹到了我这里,当真是贵客临门,蓬荜生辉啊!”
程瑶迦行到近前,也抱拳行了一礼,语声清脆悦耳地道:“尹师兄,十余年不见,你一向可好?我近rì收到师父的信,说你正下山行游江湖,不意今rì就到了我们这里,你可要在庄子里多住上几rì,让我们好生招待。”
她与师父孙不二相隔两地,极少见面,但却常有书信来往,互通讯息,几乎每月都有一封。
尹治平倒也知收敛,没一直盯着程瑶迦看。何况那是别人的老婆,盯多了也要惹陆冠英不快。
他当下向程、陆二人微微一笑,也抱拳还了一礼,先向程瑶迦道:“有劳程师妹挂怀了,为兄一向甚好。”
然后才转向陆冠英道:“陆兄,你好。我此番前来,可是免不了要叨扰上几rì了。”
陆冠英道:“尹师兄说得哪里话,你这等贵客,我平rì想请还请不来呢!快请进!”
尹治平又客气两句,随着陆冠英、程瑶迦夫妇进庄。
其实尹志平当年虽与陆冠英、程瑶迦相识,但也不过是在牛家庄有过那么一面之缘,联手对敌了一次,实说不上什么深厚交情。而且,尹志平与陆冠英当年都是年少气盛,后来曾因为全真教跟桃花岛的高下之争,言语争吵之外,最后动起手来,程瑶迦也因陆冠英不是尹志平的对手,帮陆冠英一起合斗过尹志平。后来是因为有敌人到来,才不了了之。
不过十余年过去,大家当年的那点儿意气之争也早就一笑置之,何况这时尹治平已是换了个人,更不在意当年那点儿事。而陆冠英人到中年,又做了陆家庄的庄主,为人处事也圆润许多,而且气量也远非当年可比。何况到底远来是客,尹治平又还是他妻子程瑶迦的同门师兄。自然是不提当年,热情招待。
陆冠英、程瑶迦夫妇将尹治平迎到厅中,奉茶叙话。问及一路行止,经过哪些地方,尹治平便捡不重要的略说了些。说及为渡淮河,因避着蒙古军队,不得已从源头桐柏山中绕过来,还有蒙古人在淮河以北的残暴行径,陆冠英也不禁破口大骂,愤慨不已。尹治平又说及自己一路上也杀了不少蒙古兵,陆冠英又大赞他侠义。
程瑶迦则不大插口,很少说话,显得温柔娴静,实是个端庄贵妇。
此时已是午后时分,陆冠英、程瑶迦夫妇已用过午饭,见得尹治平到来,本是要再行开宴宴请尹治平,但尹治平也说已用过,坚持不必,夫妇二人便作罢,打算留待晚上,并着人为尹治平安排客房。
又略谈了一会儿,一名婢女来报,说为尹治平安排的客房已经洒扫干净,被褥也全换过了新的。
陆冠英便请尹治平先去休息,待得晚上再好生宴请他。尹治平起身告辞,随着那婢女离去。
尹治平就此在陆家庄住了下来,晚上为他所设的接风宴上,也一切平常,无外吃吃喝喝,说谈一番罢了。倒是入了程瑶迦这位同门师妹的家中,尹治平免不得又得装样子守起全真教的清规戒律来,不食荤腥只吃素。这一点,不免大为不美。
尹治平虽对程瑶迦这位现在的熟女美人有点心痒痒,但那已是别人的老婆,他也只有徒呼奈何,最多有空儿的时候多瞄上两眼过过眼瘾罢了。
第二rì,尹治平向陆冠英、程瑶迦夫妇说他想到大胜关中逛逛,谢绝了二人的陪同,独自一人下山,进了大胜关的关城。
到了关城之中,尹治平随意闲逛一番,寻到一处兵器铺子,重新买了一把jīng钢长剑。然后另在一处皮货铺子中,请人用上好牛皮依着长剑样式做了一只皮制剑套。
等到做好,尹治平携了长剑与剑套出城而去。在城外寻了一处隐蔽无人之处,尹治平将原本剑鞘中的紫薇软剑抽出,插入皮制剑套中,然后连套带剑当做一条腰带围系在腰间。再将原本的空剑鞘丢掉,佩上新买的连鞘长剑。
这是尹治平一惯的藏一手、留底牌做法,是在桐柏山中便早已想好的。紫薇软剑他也藏起来当做底牌跟杀手锏使用,轻易不在人前展露,平常还是使用寻常的jīng钢长剑。当遇到难以制胜的大敌时,在突然使出紫薇软剑,倚仗宝剑之利来取胜。
而且江湖上有道是“财不露白”,他拿着这么把宝剑到处耍,免不了会被人觊觎,出手抢夺,以武力抢夺不到便会使各种诡计暗算,凭白给他招惹许多麻烦。所以像这种宝物,还是藏起来的好,不到关键时刻,绝不轻易亮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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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看电影耽搁了,幸好赶得及零点前。
第三十章 娘家哥哥
剑光闪烁,剑影翻飞。
一处山顶的悬崖上,一名年约三十,双眉修长,面貌清俊,羽衣星冠的道人正在练剑。
道人正是尹治平,他在陆家庄住下,每rì仍是练剑不辍。不过他还是保留着在终南山上的习惯,不喜欢在人前练习,所以每rì都出了庄子到山上练习。
这处悬崖,正是他所选定的每rì练剑的地方。这里地势开阔平整,而且视野极好,练累了休息时可眺望山下风景。而且临危崖而dú lì,在此纵跃腾挪,更能练就一份超人的胆气。
尹治平在桐柏山中使紫薇软剑时,想起了后世武当派的绕指柔剑法,加入了使用紫薇软剑的路数当中。这几rì他在试着练习以普通硬质长剑,来使这路绕指柔剑法。
后世武当派的绕指柔剑法,其实本来就是以硬质长剑来使出软剑的招数,以内力逼弯剑身来运使。尹治平直接以软剑使用,反倒是一种取巧,更加直接方便,不过他要把软剑当做硬剑来用,却也需要贯注内力,使剑身硬直坚挺。
用内力逼弯硬剑的剑身,以尹治平现在的内力修为做来,并不困难。他这几rì练习下来,已经颇有心得,可用内力把长剑弯曲如意。
不过他现在所使的绕指柔剑法,与后世武当派张三丰所创的绕指柔剑法自然不同。只是原理相同,他借用了人家的理论而自创。
尹治平正自练习,忽然听得一阵儿急促的脚步声响从身后传来。他收剑转身望去,瞧得一道窈窕的身影正自向这里急奔而来,却正是程瑶迦。
程瑶迦急奔而来,却没料到尹治平正在这里,忽然瞧到尹治平,不禁得脸现惊讶急忙停了下来,举袖往脸上擦拭了一下。
尹治平眼力极好,瞧得分明,看见她拭去的是脸上的两道泪痕,现在眼中也还是泪光盈盈的。不由心中大是奇怪,暗道:“她夫妻两个吵架了吗?”
“尹师兄,你在这里啊!”程瑶迦拭去脸上泪痕,强作笑颜,微笑了下道。她虽然知道尹治平每rì都出了庄子到山上来练剑,却不知道究竟在哪处地方,也没问过,是以没料到尹治平会在这里。若然提前早知道,就不会往这里跑了。
“程师妹,你怎么了?跟陆兄吵架了吗?”尹治平已瞧到了她脸上的泪痕,关心问道。忽然想起这里是处悬崖,不由紧接着惊问道:“你到这里来做什么?不会是要跳崖寻短见罢?”
“没,没有,我,我只是来散散心。”程瑶迦连连摇头,惊慌地脸红辨道。其实她方才伤心之下,确实有自寻短见之意,只不过却也并没坚定死志,只是伤心之下胡思乱想地闪过的一个念头。因有这念头闪过,记得这里有处悬崖,所以下意识就跑了过来。
尹治平盯着她道:“没有就好。出了什么事,你跟我说说,若是陆冠英欺负你,我替你出手教训他。”
程瑶迦摇了摇头,只是低头不语,眼中又有些泫然yù泣。
尹治平收剑入鞘,走上前去几步,到得程瑶迦面前,温声道:“师妹,你是咱们全真教的弟子,咱们全真教就等于是你的娘家。你受了委屈,咱们娘家人自然要替你出头。师兄我现在就是你娘家哥哥,你有什么话不能对我说的?你说出来,哥哥我替你出头做主。”
程瑶迦家乡在扬州宝应,她家是宝应大族,父亲也是个富商,家中颇有资产。陆家庄原本是建在太湖边上,与她家离得也并不远。可自陆家庄北迁到大胜关后,便离家颇远了,经常好几年也不能回娘家一趟,有时候与陆冠英生气拌嘴吵架后,便常感有点儿孤苦无依,连娘家也不能说回就回去。
孙不二在外人面前虽然颇严厉,但对她这个弟子却十分亲厚,再加上她母亲又死得早,程瑶迦便把孙不二这位师父常当作母亲来看待,所以虽相隔两地遥远,也经常书信往来不断。
眼下尹治平这般一说,程瑶迦不由立即心生认同感,全真教确实也算作是她的娘家。而一把全真教当作娘家来看,再看尹治平,也立觉亲切许多。再加上她当年就认得尹治平的,有所熟悉,且当年就对尹治平颇为相敬,这时再听尹治平这么一说,果然就觉着他是自己娘家哥哥也似。
娘家哥哥面前,那还有什么好隐瞒的,也没有什么好忍的。程瑶迦这么一想,便不再强忍眼泪,立即不由哭出声来,眼泪如断线的珠子般滚滚掉落。
“哎呀,你怎么又哭了!”程瑶迦这一哭,尹治平不由手忙脚乱起来,不明白自己这么一说,她怎么反而哭得更厉害了。当下忙从怀中抽出条手帕来,往她脸上拭去,道:“师妹,你快别哭了,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先跟我说说。”
程瑶迦双手一把抓住他拿手帕为她擦泪的手,更加放声大哭。最后哭得兴起,干脆一把扑到他怀里,趴在他肩头,哭得好不酣畅,好像真把他当做了自家亲哥哥一般。
尹治平觉得好生尴尬,看着扑到他怀里放声大哭的程瑶迦,不知该怎么劝才是。尤其自己一双手,也不知该往哪儿放,该抱还是不该抱,或者是不是该推开,这毕竟是人家的老婆。
愣了半天,没想出手该往哪儿放,却是忽然想起前世不知在哪里看过的一句话,那话是说“女人有时候哭,并不只是伤心,更多的也是一种发泄”,还有话说“伤心了哭出来就好,不然憋着更难受,大哭一场后反而会心情好”。所以,有时候女人的心理调节能力与忍受力比男人强,因为女人能用泪水发泄,而男人通常都是憋着。憋得久了自然难受,有时还会憋出心理病来。
这么一想,尹治平也不再劝了,就任由程瑶迦趴在自己怀里哭着。一双手忍了良久,心中天人交战了半天,也终于抬起来想放到程瑶迦的肩头把他搂住。
“瑶迦!瑶迦………”
可就在尹治平的手将抱未抱的这个时候,山下忽然响起了陆冠英急切不断的呼喊声。尹治平不由一双手僵住,心中大叫“我靠!”
第三十一章 话说当年
程瑶迦哭得太投入,好像要把多年来的委屈全都哭出来,初时还没听到陆冠英的呼喊声。可后来陆冠英接连不断呼喊着,又似乎走近了些,程瑶迦终于听到。
她停止哭泣,从尹治平怀中抬起头来。这时才忽然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扑到了尹治平的怀中,泪水把尹治平肩头的道袍打湿了一大片。
程瑶迦不由得大羞,连忙后退开一步,脸上绯红一片。不敢去瞧尹治平,只低头瞧着自己的脚尖。
“瑶迦!瑶迦,你在哪儿?瑶迦……”
陆冠英的呼喊声又接着传来,而且听起来离得更近了些,好像正往这里找来。
程瑶迦忙回过神儿来,转头左右瞧着,似乎想找地方躲藏,向尹治平道:“师兄,你帮我找个地方躲躲,我不想让他找见。”
尹治平闻言,不禁双眼一亮,在听到陆冠英的呼喊后本已放下的双臂,立即抬起,然后一把将程瑶迦抱在怀中,飞身跃上旁边不远的一棵大树,藏在树冠茂密的枝叶中。
“啊!”程瑶迦忽然被尹治平一把抱住,忍不住一声惊呼出口。
“嘘!”
躲在树中,尹治平竖起食指在唇间,向怀中的程瑶迦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终于抱住了这成熟美妇人,尹治平感觉极好,虽然上了树,却也只作不知的没有放开,仍把其搂在怀中,大享软玉温香在抱的美妙感觉。而且刚才程瑶迦只是说要他帮忙找个地方躲躲,可没说找个地方两人一起躲起来,他也是见机可趁,故意理解错误。
但程瑶迦可也不是没有思想,任他摆布的娃娃。当即在他怀中扭了扭身子往外挣了挣,脸红地轻声道:“师兄,我自己可以扶住的。”言下之意,自然是要尹治平把她放开。
尹治平也不好做得太明显,闻言大是不舍地放开手。
程瑶迦从他怀中钻出,手脚并用,攀到旁边的另一棵树枝上抓好。
“瑶迦,瑶迦……”
两人藏好没有多久,陆冠英便已一路呼喊着找了过来。瞧到悬崖,他立即纵身扑了过去,到崖边往下张望,显然也是怕程瑶迦一时想不开跳崖寻了短见。
鸡公山并不甚高,最高处的峰头也不过离地二百多丈。这一处悬崖,离地约有二百丈有余,崖下也没什么云雾遮挡,从崖顶可轻易望到下面的嶙峋乱石。
陆冠英运足眼力,往下面仔细观瞧了一阵儿,没瞧到有程瑶迦服sè的尸体,大松了口气。又转眼瞧了一圈,没瞧到程瑶迦在左近,喊了几声没有回应,便又大叫着往别处找去。
听着陆冠英的呼声渐远,显然已走远后,程瑶迦率先跃下了大树。
尹治平跟着跃下,向程瑶迦道:“师妹,你现在可以跟我说说了罢,你们夫妻两个究竟出了什么事?若真是陆冠英欺负你,让你受了委屈,我一定重重教训他一顿。”
程瑶迦心中已认同了尹治平这个“娘家哥哥”的身份,刚才都在他怀里好生哭了一通。大哭一场后,她心中情绪已发泄了不少,这时已平静许多。听得尹治平再问起,她也想倾诉一番,便点头道:“好,师兄你不嫌我们这家务事麻烦的话,那我就跟师兄说说。”
“不麻烦,咱们是一家人,莫要说这两家话。”尹治平瞧到旁边有块大石,走过去大袖一挥,以袖风扫去上面浮尘,又把自己的手帕拿出来铺在大石上,指着手帕道:“师妹,咱们过来坐下慢慢说罢。”
程瑶迦不由有些奇异的瞧了尹治平一眼,她记得十余年前初见尹志平时,尹志平表现的很是xìng格豪迈,却是专爱学他师父丘处机的xìng子,以豪迈粗犷为美,向不留心细务。
可最近再见尹治平,却发现尹治平的xìng子已变得端庄温和,倒有些像了掌教真人马师伯,平rì总是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说了得罪他的话,也轻易不会动怒。尤其这一下为她铺垫手帕,更表现得十分细心。如果是十来年前的那个尹志平,恐也没什么耐xìng听她说什么家务事。忍不住叹道:“师兄,十余年不见,你变了好多。”
尹治平含笑道:“人总是会变的,你不也变了许多吗!我记得你当年一说话就脸红,在外人面前总是害羞得不得了,现在不也变得大方了许多吗!”
程瑶迦听他说起自己当年的样子,又忍不住有些害羞扭捏起来。总算她这十几年来确实变得落落大方了许多,只是心中有些害羞不好意思,面上可是端端正正,没做出什么扭捏的模样来。
尹治平叹了一声,接着道:“我当年初出江湖,年少轻狂,心高气傲,确实有些不知天高地厚,总以为自家全真派乃是天下武学正宗,祖师爷重阳真人武功天下第一,师叔伯与师父他们七位真人也是江湖上第一流的人物。后来才知自己实是井底之蛙,这世上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岂是我能看得透,又岂是我们全真教能一家独大的。现在回首看来,我当初完全就是个愣头青啊!”
他言语中说的,确实是年轻时候那个尹志平的写照。尹志平当年心高气傲,年少轻狂,还曾当着黄老邪的面儿大骂过黄老邪。总算黄老邪邪xìng,尹志平大骂于他,他却因见这小道士骨头硬、胆子大,与他少年时xìng子有些相似,反而因此放过了尹志平一马。
程瑶迦听他自嘲当年是个愣头青,不禁有些轻笑出声,却道:“师兄此言有些差矣,你当年确实不免有些年少轻狂,可总也是年少锐气未失,你当年见识了桃花岛黄老前辈的厉害手段,却还敢当面儿大骂于他,毫无半点儿胆怯,小妹当时可是对你敬佩的很。”
尹治平道:“师妹你当年也不差,你当时说‘我也是全真门下,要杀便将我们师兄妹一起杀了’与我并肩站在一起。我至今思来,也仍是佩服你当时的英姿。”
程瑶迦被他一夸,不禁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脸红了红。
尹治平道:“其实也多亏了师妹你救我一命,若非黄老前辈当年想着要你做他的徒孙媳妇,恐怕早就将我杀了。若不是陆冠英当时瞧上了你,恐怕他将我们两个都一起杀了,死作一对。”
程瑶迦听他说“死作一对”,忽然生起些生不同寝死同穴之意,又不禁大是害羞,低下了头去,不敢再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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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ù知尹志平跟程瑶迦当年之事的详情,请看shè雕原著24回跟25回,我这里就不抄书了。
第三十二章 事情缘起
程瑶迦过去坐到尹治平所铺的那条手帕上,尹治平则挥袖扫过对面另一块大石上的浮尘,直接坐下。
程瑶迦身上也带有手帕,不过她却没拿出来给尹治平铺上。她觉着自己是有夫之妇,不好对尹治平表现得太过关切。虽然她心里有点认同了这个“娘家哥哥”,但尹治平到底不是她亲哥哥,终究有别。要是亲哥哥,那就没这层顾虑了。
程瑶迦待尹治平坐下,想了一下,组织了下言辞,这才缓缓开口道:“我跟冠英今rì是闹得不愉快,不过这事的起因却很早了。”
“哦,矛盾深远啊!”尹治平评价了句。
程瑶迦点点头,道:“我们成婚已经十二年了,可这十二年来,我一直没未冠英诞下一男半女。”
“哦!”尹治平恍然,他这几rì住在陆家庄,也有听下人们谈及,知道陆冠英跟程瑶迦已成婚十余年,可一直未曾孕育子嗣。下人们中都有传言,说庄主夫人什么都好,可就是不会生孩子。这一个偌大的陆家庄,将来如果后继无人,也不知去向如何。
下人们的这些谈论,自然不会特意传到尹治平的耳朵里。尹治平能听到这些,是因为他耳力好,有时路过时有意无意间听到的。现在这个时代,有道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没有孩子确实是个大问题。其实别说这时代,就是他前世那个时代,虽是现代社会,但夫妻间没有孩子仍然是个大问题,女的不会生孩子是要遭人白眼儿的。
不过生不出孩子这种事,也不能只怪女的一方,尹治平道:“生孩子是两个人的事情,可并不一定是师妹你的问题,兴许是他陆冠英自己有问题。”
程瑶迦摇头叹道:“不是他的问题,就是我的问题,是我不能生孩子。”
尹治平问道:“你这么肯定,看过大夫了吗?”
程瑶迦点点头,道:“最初成婚的三、四年,我们都还年轻,也不着急要孩子。可再到两年后,我们想要孩子的时候,我的肚子却不争气,一直都没有起sè。我们这时便不由开始着急起来,到处去求医问药、求神拜佛,试过了许多办法,却都是徒劳无功。到处求医的两三年里,也终于查出了是我的问题。好几位大夫都说我是先天不孕,没法儿治。”
她说到这里,又忍不住伤心落泪,对于她这么一个传统的女xìng来说,不能孕育子嗣,为夫家传宗接代,对她实是极大的打击。也让她本来美满的婚姻蒙上了一层yīn影,让他的人生变得不完整。
好在她在最初经受打击时,就早已不知伤心落泪过了多少回,到现在多少也已经适应了。当下落了几滴泪后,她举袖拭了拭,叹了口气,又接着道:“三年里,我们走遍大江南北,看了好多位大夫,都是束手无策。还有不少庸医,为贪我们的诊金,给我胡乱开药。虽然都是些药xìng平和的补药,吃了也没事,但总归是无效。到后来,我也就干脆放弃了,劝冠英纳几房妾,好为他们陆家传承后嗣,开枝散叶。”
“但冠英却总是不答应,说他这一生便只爱我一个,眼里再容不下别的女人。我心里自然很是感动,可也更觉得愧对于他,总时不时的劝他。冠英也总是不肯,还说我不能生孩子,可以抱养一个,从小养大,那也是跟亲生的一样了,或者可以从亲戚中过继一个。”
说起陆冠英对她的包容、理解与爱意,她脸上又不由带起幸福甜蜜的微笑,眼中满是爱意。
尹治平不由听得有些自惭形秽,扪心自问,如果换作了是他,他可做不到像陆冠英这般,早不知纳了多少房妾室了。忍不住有点儿被陆冠英比下去的黯然一叹,道:“这么说来,陆冠英对你很好啊,那今rì你们到底又为什么吵架?”
程瑶迦苦笑一声,自嘲地叹道:“是啊,他对我很好,可只是面上对我好,在我跟前对我好,背地里谁又知道呢?”
尹治平惊讶道:“怎么,他背着你在外面寻花问柳养外室吗?”
这就让他不由鄙视陆冠英的人品了,说一套做一套,这是伪君子啊!老婆面前装得跟情圣也似,背地里却是个花花公子,那人让你纳妾你还装什么装啊?
程瑶迦摇头道:“他在外面都做了什么,我也不知道,也很少问他。只是今rì忽然有个女子找上门来,说是已怀了他的骨肉,上门来讨个说法。”
尹治平不由腾地站起来,怒道:“这是混蛋啊,孩子都有了还瞒着你。这还是找上门来的,没找上门来的还不知道有多少?”
程瑶迦凄苦地摇头道:“这我又哪里知道?他跟我解释说,那女子只是他上次与太湖的朋友们聚首喝酒,因为喝多了酒,一时酒后乱xìng做下的湖涂事。还跟我发誓说只有这一次,绝没有第二个。”
同是男人,尹治平倒也有些理解陆冠英。酒后确实容易犯错误,尤其男人基本上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喝多了酒,被酒jīng麻痹了理xìng,那就更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了。
他前世的时候,也曾酒后乱xìng犯过错误。不过他那个时代,大家对一夜情可谓司空见惯,酒后乱搞一夜也不怎么在意。而且又有不少事前事后的预防措施,他也没有搞出过人命来。
虽然有点儿理解陆冠英,但他眼下是不管对错都要坚决站在程瑶迦这边的,当下怒斥道:“信他的鬼话。”
程瑶迦道:“他这般做,我其实并不生气。他想要有自己的孩子,我也能理解,可他不该瞒着我的。我也曾劝过他纳妾的,是他自己明明说只爱我一个,眼里再容不下别的女人的,可他转眼就……我好伤心!”说到这里,又忍不住哭了出来。
尹治平愤然道:“好个陆冠英,竟敢这般有负师妹你,我去找他算账。”
“师兄,我,我看还是算了罢。我这般对你说出来,就已经好多了。”程瑶迦忙跟着站起身劝道。
尹治平恨其不争地道:“师妹,你心也太软了。那陆冠英就是看你这般软弱,才敢这么欺负你的,我今rì一定要替你教训他一顿。”
“瑶迦,瑶迦……”陆冠英的呼声忽然又传了过来。
尹治平握住腰间剑柄,道:“来得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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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打不还手
“师兄,这事,你,你还是别管了罢。”程瑶迦又劝道。
“我不管怎么能行,就任他这般欺负你吗?”尹治平不听程瑶迦的劝,说罢便又向着陆冠英声音传来的方向大声喝道:“陆冠英,你过来。”
陆冠英闻声连忙奔了过来,他已听出是尹治平的声音,人未至已先道:“尹师兄,你叫我过来……”忽然瞧到程瑶迦就在尹治平身边,不由大喜地快步奔来道:“瑶迦,原来你在这里,太好了,我真怕你出事。”又向尹治平道:“尹师兄,是你找到瑶迦的吗?多谢你了!”
“呛”然一声,尹治平腰间长剑出鞘,拦在程瑶迦身前,挡住了正向程瑶迦奔过来的陆冠英。
陆冠英不由面现惊讶,连忙停步,转头不解地看向尹治平道:“尹师兄,你这是何意?”
尹治平冷着一张脸道:“呵,你还有脸问我,你不知自己做得好事吗?陆冠英,我告诉你,你别以为程师妹远离了家乡,在这里一个人孤苦无依,就能任由得你欺负。咱们全真教可也是她的娘家,今rì你欺负了她,我这做师兄的可不能袖手旁观。”
陆冠英后退一步,辨解道:“我想尹师兄你是误会了,我怎么会欺负瑶迦呢?我爱她疼她还来不及!”
尹治平道:“你没欺负她,她干吗一个人哭着跑来这里?这陆家庄上下,除了你之外,还有别人敢欺负她吗?”
陆冠英道:“尹师兄,这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又向程瑶迦道:“瑶迦,你说句话啊!这事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想怎么样都行,我一切都听你的。”
程瑶迦摇头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其实你又何必瞒我呢,我早就曾劝过你纳妾的,你那时直接说出来,我又有什么不肯的,可现在,我真的好伤心。”说着,眼泪又流了下来。
“瑶迦,你别哭,我……”陆冠英说着,又向程瑶迦走过去,顺手便要拨开尹治平拦在中间的长剑。
尹治平“哼”了一声,横过剑身,“啪”地一剑拍在陆冠英胸口,又把他打得倒退回去,一个“我”字憋在口中,下面的话也说不出口来了。
尹治平这一下,陆冠英跟程瑶迦全都没有料到,陆冠英全无防备,一下就被拍中。而程瑶迦则是不由一声惊呼出口,忙问道:“冠英,你没事吧?”又转向尹治平道:“尹师兄,你……”忽然想起尹治平是在替自己出头,便住口不说了。
尹治平剑指陆冠英,强词夺理地喝道:“陆冠英,你还说没欺负程师妹,你瞧又把她惹哭了。”
他这一剑有分寸,只是把陆冠英打得倒退了回去,并没伤到陆冠英。果然陆冠英喘过口气后,便再没什么事,只是胸口还有点略疼罢了。他先向程瑶迦笑了下,道:“瑶迦,我没事。”然后向尹治平道:“尹师兄,你教训得是,这事全是我不好,是我让瑶迦受委屈了。如果你打我一顿能让瑶迦出气的话,那你就尽管打罢,我绝不还手。”
尹治平不禁有点儿没脾气了,这位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果然情种伤不起啊。而他旁边这位苦主程师妹又心太软,真出手打陆冠英一顿,自己也只是徒做坏人,绝对不落半点儿好的。
好在他揽这档子事,替程瑶迦出头,也总算收了点儿利息。首先终于抱了把这美妇人,其次借着这“娘家哥哥”的身份,关系也是大进,不像之前只算作熟人,其实生疏得很。
他当下收剑入鞘,向陆冠英道:“我打你做什么,我只是不想程师妹受委屈,是要让你知道,程师妹是我全真教的弟子,不是可以任你随便欺负的。”
陆冠英道:“是,尹师兄说得是。我也绝不想让瑶迦受委屈的,这事我真的只是喝多了酒,一时做下了糊涂事,我绝非有意相瞒,只是怕说出来会惹瑶迦伤心……”
尹治平打断他道:“你现在更让程师妹伤心。”
陆冠英道:“是,我当初不该瞒着瑶迦的。只是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我不知道苏姑娘她会怀了我的孩子,更不知道她会找上门来。”
尹治平问道:“那女的叫什么名字?”
陆冠英道:“叫苏小雅,是我当年在太湖时一位旧友的妹妹。”
尹治平转回身,坐到自己先前坐的那块大石上,道:“人家常说‘清官难断家务事’,今天我这个不是官也不清的,就帮你们来断断这家务事。陆冠英,你先说,把这件事的始末原原本本先说清楚了,不得隐瞒半点。”
陆冠英拱手道:“是,正要请尹师兄做主。”顿了一下,开口道:“我当年在太湖归云庄时,曾得太湖各水寨的朋友们抬爱,做过太湖群寨的首领。后来归云庄被欧阳锋所烧,我爹爹一怒之下,干脆就把归云庄弃了,也不再重建,而是率我们阖家一起北迁到这大胜关。我们举家北迁,这太湖群寨的首领,我自然便也辞去不做了。但这些太湖的朋友们,总还念着我,每到逢年过节,都会派人来给我送礼物,有时也会过来看我,我有时也会去探望他们。”
“今年清明时,我们回老家祭祖,我便也顺道去太湖探望他们。”说到这里,他看了程瑶迦一眼,道:“瑶迦当时与一众家丁都在苏州城中安歇,没有随我一起。我到了太湖水寨,各家寨主见我来探望他们,都很高兴。当晚大伙儿便齐聚一堂,设宴招待我。我与这班老朋友们相聚,也很高兴,他们都轮流来敬我酒,我也就开怀畅饮。喝到后来,便喝醉不省人事了。”
说到这里,他又是一顿,瞧了程瑶迦一眼,有些吞吞吐吐地道:“我喝醉之后,当晚的事已经全不记得了。等我第二天醒来,就,就发现,已经,已经在苏姑娘的床上了。床,床上,还有落红。”说到这里,有些痛苦地长声一叹,没有再接下去。
程瑶迦也是听得极不好受,身子都有些微微发颤,也不知是该伤心还是该生气。只是眼泪又已不知不觉地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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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发现本书在龙空有人推,而且龙空的评价人数都比起点多啊。龙空二十多个,起点投评价的才五个,尽管龙空评的是毒草。
第三十四章 小三的手段
尹治平听出了点儿不对来,问道:“那位苏姑娘喝醉了吗?”
陆冠英道:“她也有些醉了,但没我醉得厉害。”
尹治平点头道:“那是当然,她如果也醉得不省人事,站都站不住了,那还怎么能把你拖到她床上去?”
陆冠英不由有些脸红羞臊,没有辨驳。
严治平转头向程瑶迦道:“师妹,你看,这事儿还真不能怪陆兄了,是那姑娘把他主动拖到自己床上去的。”心中暗自不爽道:“这小子还是被逆推的,怎么没女的来逆推我?”
程瑶迦向陆冠英问道:“那苏姑娘既然是个黄花大闺女,又没你醉得厉害,为何要做这种事?”
“我,她……”陆冠英吱唔了半天,才终于道:“她说,她说她自小就爱慕我,那晚喝多了酒,一时冲动,就,就那样了。”
尹治平怪声道:“啊哈,我们陆大庄主原来魅力非凡,人家姑娘自小就爱上你了!”
“我,她,她就是这般跟我说的。”陆冠英情急之下,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她还说,不求什么。能跟我有一晚上的缘份,就很好了。我当时心中很慌乱,没多说什么就走了。后来她也没找过我,我原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所以也就不打算跟瑶迦提,免得她知道了伤心。可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那苏姑娘也说没想到会怀上我的孩子。正是因为有了身孕,她才不得已找过来的。”
“你们觉不觉得这位苏姑娘是故意的呢?”尹治平问二人道。
他记得自己前世曾看过部电视剧里,有个小三就是靠这么设计来钓上富家公子,然后上位的。而且他记得情形也挺相似,似乎电视剧里,那位富家公子的妻子也是不能生育。其实不止电视剧情节,他前世那个世界,现实中类似的事情也不少。
陆冠英不解问道:“故意什么?尹师兄你是说苏姑娘故意把清白的身子给我吗?她既说爱慕我,那晚要说是故意的也没错。”
程瑶迦也是有些睁大双眼,茫然不解。
“两个世界的观念相差太大啊!”尹治平不由心中叹了句,这个世界的人心还是太纯朴了,尤其这两位又不算得绝顶聪明,七窍玲珑的。如果是黄蓉在这里,那恐怕是一点就透,一提就明了。
当下只能向陆冠英指明地道:“我是说,这位苏姑娘是故意设计跟你同床共枕的,然后等有了身孕,再故意上门来找你,逼你不得不让她入门。这样,她就从太湖女匪鲤鱼跃龙门嫁入豪门,成了陆家庄的贵夫人了。等到她将来生下孩子,母凭子贵,说不定还要千方百计的赶走程师妹,好坐正了庄主夫人的位置。再等到你百年之后,这偌大一个陆家庄,就成了他们母子的了。”
陆冠英满是不敢置信地瞪着尹治平,惊讶道:“不能罢。尹师兄,你可把人想得太坏了。那苏姑娘今年不过才十八岁,心思单纯得很,哪会有这么复杂的心思?何况,便真如你所说的,她又怎么能肯定那一晚就一定能怀上我的孩子?而且,她又怎么能保证,生下来的一定是男孩儿?”
程瑶迦也是瞪大双眼瞧着尹治平,不敢相信他的这番论调,道:“尹师兄,那位苏姑娘我之前在庄子上也见了,确实是一副天真单纯的样子,可不像你说的那样。”
尹治平忍不住瞪了眼程瑶迦,老子我这可是在为你着想好不好,你不帮忙也就算了,还来拆台。鼻中冷哼了一声,道:“人心隔肚皮,她是什么心思,你们又怎么能单从她脸上看出来。年轻也不能就说明她心思单纯,丐帮黄帮主当年年轻的时候,不照样是聪明伶俐,一肚子的鬼心思?谁又能猜到她想什么了?单从外表上看,又哪里能看出她是个鬼灵jīng的人物?程师妹,你很少行走江湖,不懂江湖上的人心险恶,那也就算了。陆冠英,你好歹也是个老江湖了,江湖上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不需要我再教你了罢。”
“我不知道那苏姑娘怎么能肯定怀上你的孩子,她或者是算好了正在容易怀孕的rì子,或者是有什么吃了就能怀孕的灵药。又或者那干脆不是你的孩子,不知道是随便哪个男人的。反正她如果没怀上孩子,也一定会想到别的办法。至于生男孩还是生女孩,那更简单了,第一个不是男孩那就再生下一个,总归能生到,反正程师妹又不能跟她争这个。”
陆冠英听尹治平把苏小雅说得这般不堪,还说苏小雅肚中的孩子不是自己的,忍不住大声道:“不会的,我不信苏姑娘是那样的人。”
尹治平道:“呵,这还没过门,你就先护上了,以后还有我程师妹的好rì子过吗?”
陆冠英道:“我对瑶迦真心不二,一生都会爱护她的。”
尹治平道:“这话你现在说出来,可真没说服力。”
“我……”陆冠英“我”了一下,不知该怎么开口反驳。突然啪地跪倒在地,举手向天道:“我陆冠英在此发誓,以后若再让瑶迦受半点委屈,叫我千刀万剐,不得好死。”
“冠英,你别……”程瑶迦见他发了重誓,又不由大是感动。
尹治平却觉恶寒受不了,问道:“你先说说,是不是要把那苏小雅娶过门?”
“我……”陆冠英无话可说,他确实有这意思,毕竟苏小雅怀了他的孩子。
反是程瑶迦帮忙劝道:“尹师兄,那苏姑娘毕竟怀了冠英的孩子,是陆家的骨血,我们总不能将她赶出门去罢。不管她是故意的,还是他们当时都喝醉了酒,冠英既然占了人家的清白身子,就得负起这责任。不然rì后传出去,冠英在江湖上也没法儿立足了。我看,我看就让她入了陆家的门罢。”最后还得她自己说这句话,说得她大是痛心。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尹治平看了程瑶迦一眼,起身道:“程师妹,你真是太好心了,既然你都已做了决定,那这事我也就不管了。我只是劝你小心着那位苏姑娘一点儿,别将来让她把你的位子抢去了。”说罢,转身就走。
“尹师兄。”程瑶迦叫了一句,也不知该说什么。
尹治平也没做理会,下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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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临行警告
尹治平回到陆家庄,路过大厅时,瞧到大厅上有一位身穿淡紫sè轻衫,面容姣好的年轻女子坐在大厅侧首的位置。他心中一动,转身走了进去。
那女子见有人进来,忙起身相迎,瞧到是位道士,面上有些惊讶。
尹治平没行礼招呼她,略略打量了一眼,便直接问道:“你便是苏小雅罢?”
“是。”苏小雅应了一声,听起来声音软糯,果是苏州那边的口音。她向尹治平恭敬行了一礼,道:“不敢有问道长尊号?”
尹治平不禁心中暗道:“这小姑娘果然年轻貌美,长得有欺骗xìng。唔,音很清,料来体也很柔,而且容易推倒的很,还逆推人。陆冠英老牛吃嫩草,有萝莉好啊!”
但他瞧这苏小雅知书达礼,家里虽是太湖水寇,可身上却没半点匪气。气质不说大家闺秀,却也是小家碧玉。唯有腰里别着的一把短剑显露了她非是弱质女流,而是有武艺在身。
她这等出身,却没沾染上匪气。而且遇到现在这种事,也没什么慌乱,表现得很平静,只是在这里坐着等陆冠英回来。单是这种镇静功夫,也绝非是一个不经世事的单纯女子,显然心中颇有城府。
“全真教尹治平。”尹治平淡淡回了一句。
苏小雅道:“原来是全真教的道长,小女子对全真教的大名可是向来久仰,只是未能有缘一会全真教中的英雄人物。今rì能得见尹道长尊范,真是三生有幸。全真七子的大名响誉江湖,我知道本庄的陆夫人乃是清净散人孙真人的弟子,不知尹道长是哪位真人的门下?”
尹治平道:“家师长chūn子。我与陆夫人是师兄妹,近rì正在陆家庄做客,不知苏姑娘前来陆家庄有何贵干?”
苏小雅道:“原来是丘真人的高弟,失敬。”尹治平刚才一进来就叫出她的名字,显然是对她的事已有所知,可眼下尹治平却还明知故问,显是故意羞躁刁难于她。她脸上红了一下,只道:“小女子是陆庄主在太湖时的故人,今rì前来,是有些私事寻他商量。”
尹治平笑问道:“商量怎么进陆家的门吗?”
苏小雅脸上羞躁,不知该如何作答。
尹治平又接着道:“苏姑娘可当真使得好手段啊!”
苏小雅瞧了尹治平一眼,脸上茫然地道:“尹道长这话是何意?小女子可不明白。”
尹治平道:“你心里明白就好,继续罢,我就不打扰了。”说罢,转身而去。
刚出大厅,却见陆冠英与程瑶迦正相携着回来。
“尹师兄。”程瑶迦叫了一声,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忽然厅中一道人影奔出来,扑到她脚下跪倒在地,脸上梨花带雨地哭泣道:“程姐姐,程姐姐,这事你别怪陆大哥,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你要怪就怪我罢!”
“青chūn美丽加演技派啊!又肯舍身又有手段,放到我那个世界,肯定红啊!”尹治平看到这一幕,心中一叹,摇摇头,转身离去。
三rì后,陆冠英娶苏小雅过门。
因为只是纳妾,而且陆冠英与程瑶迦虽然都同意了纳苏小雅入门,但心中多少都是不情愿的,只是因为苏小雅怀了陆冠英的孩子,不得不如此罢了;所以,婚事便没有怎么大肆cāo办,连客人都没怎么请,可以说是一切从简,草草结束。就连成婚当晚,陆冠英也没留宿在苏小雅房中。
尹治平当晚也没去入席作贺客,甚至没在庄子里,独自一人在外面练剑。
程瑶迦因为尹治平那rì替她出头,心中对他很是感激,其后真把他当作娘家哥哥对待一般,每rì都过来问候,还经常的对他嘘寒问暖,十分照顾。而且还常向他倾诉心事,许多话她在丈夫陆冠英面前也不好提,但却都能毫无顾忌地向这位“娘家哥哥”倾诉出来,一吐为快。
尹治平自然心喜两人关系变好,常有机会与程瑶迦多加相处。他倒也不是非要怎么样,只是跟自己喜欢类型的美女在一起聊天说话,本身也就是件令人愉悦的事。
尹治平也不忘时常提醒程瑶迦小心着苏小雅,要对其多加提防,不要掉以轻心。不过苏小雅进门之后却是表现得异常乖巧,每rì都到程瑶迦房中请安拜见,见面就喊姐姐,态度十分恭敬温顺,什么事都抢着为程瑶迦做好。陆冠英成婚几rì,都接连不到她房中,她也没有丝毫怨言。
在这种情况下,尹治平的每次提醒,程瑶迦虽都答应,但心里却是不免地开始接受起了苏小雅。而且她xìng子柔弱,本就不是那种能端得起架子狠得下心肠来的人,在苏小雅的这种特意讨好下,也就不知不觉间慢慢与她关系变好了。
尹治平那rì为程瑶迦出头,是有其目的xìng的。他那rì的目的已经达到,接下来可就懒得再多管人家的家务事了。每rì眼不见心不烦,一天中倒有大半的时间都不在庄上,或是在山中练剑,或是四下里游览风景。那鸡公山为四大避暑胜地之一,山中风景秀丽之处可是多有。
苏小雅过门后的第七rì,尹治平这一rì在山上练罢了剑,屈指算来,已在陆家庄住了有半个多月,时rì颇为不短。当即决定,回到庄上,今晚晚饭时便向陆冠英与程瑶迦请辞,明rì一早就离开陆家庄,继续上路行游江湖。
虽然对于不能再见到程师妹,有点儿不舍,但那终究是别人的老婆,他每天也就能干看着。而且程瑶迦虽算作是她喜欢的类型,但其软弱没主见的xìng格,却是颇为让他不喜的。他是对她有点心动,但可不是非她不可,也不是非要得到她不可的那种。
这其实就是男人的通病,喜欢的女人多的是,大街上随便瞄过去一眼,也能瞧见不少心动的。可也就是如此罢了,不是见着一个就非要喜欢不可的,甚至不会特意去搭讪,最多也就只是多瞧上两眼,心里想入非非一会儿罢了。
对于程瑶迦,是因为有这个机会,尹治平才借机深入了一点儿。如果不认识,丝毫没有关系的话,程瑶迦对于他来说,也就是街上遇见的让他心动的诸多女人中的其中一个罢了。所以,不舍是有点儿,可也真没到舍不得的地步。
至于程瑶迦不肯听他的劝,与苏小雅的关系一rì好过一rì,尹治平自问已算是对程瑶迦提醒的仁至义尽了。如果程瑶迦将来因此吃亏,被苏小雅顶了下去,自食苦果,那也不关他的事,可也怪不到他的头上来。
他虽然看得出苏小雅的别有用心,但毕竟没有实际有效的证据来证明,最多也就是jǐng告上苏小雅两句。这毕竟是人家的家务事,他也不好太过越俎代庖。
做好了决定,尹治平向着群山深谷中一声长啸,当即下山。他啸声传出极远,又在山谷中不断传来回声,良久方绝。
这时是夕阳西下之时,天将黄昏。尹治平每天基本都是这个点儿回去,回去不久后便是开晚饭的时间。
回到陆家庄,尹治平照例先回自己的客房。在前往自己客房所在的路上时,尹治平撞到了苏小雅。
“尹师兄。”苏小雅见了他,先行打招呼道。自从过了门后,苏小雅也对他改了称呼,跟着程瑶迦与陆冠英一起,叫他“尹师兄”。
尹治平“嗯”了一声,没作理会,便行走过。忽然想到明天就要离开,正该jǐng告她两句,又转过身叫道:“等一下。”
苏小雅停步转身,很是恭敬地道:“尹师兄有何吩咐?”
尹治平道:“我明天就打算离开陆家庄了。”
苏小雅有些惊讶道:“尹师兄这么快就走吗?怎么不再多住些rì子?”
尹治平道:“已住的够久了。”
苏小雅道:“那尹师兄有什么路上需用的,我让人去给你准备。”
尹治平道:“不用。我只是临走要jǐng告你两句。”
苏小雅不解问道:“尹师兄要jǐng告我什么?”
尹治平道:“我jǐng告你安心坐着这二夫人的位置就好,别打我师妹的主意。”
苏小雅含笑道:“尹师兄你可误会了,能进陆家庄的门,我就已经很高兴了,怎么会再打别的主意?”
“是吗?这样最好。”尹治平话音一落,忽然拔剑出手,呛然一声,剑光在脸前闪过,苏小雅根本来不及做任何反应。等她的一声惊呼未落,尹治平又已呛然一声,收剑入鞘。
苏小雅被骇得面无人sè,后退一步。忽觉耳垂上有些轻了,伸出两手一摸,发觉耳垂上戴得珍珠耳坠,两颗珍珠都已不见,只剩下了镶吊珍珠的黄金细臂。
苏小雅看着尹治平,更是不由得大惊失sè,显然是尹治平刚才出剑以极快极jīng准的两剑削断了她两耳垂上的珍珠耳坠所吊的珍珠。如果这两剑不是削向她的耳坠,而是刺向她的咽喉,她早已没命在。
尹治平道:“我要杀你,易如反掌。我走后如果你胆敢打程师妹的主意,想方设法对付她,他rì被我得知,那两只耳坠便是你的下场。我可不管陆冠英如何,他也护不住你。”说罢,转身而去。
苏小雅愣愣瞧着他离去,良久方才回过神儿来,长出了口气后,忽然面现yīn狠地咬牙切齿道:“jǐng告我?你能活过今晚后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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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被设计了
回到自己房前,尹治平推门而入。
房中有股香气,是程瑶迦身上惯常用的香粉的味道,可能是程瑶迦之前曾来过。他不在的时候,程瑶迦来找他,这事之前也有过,他也没在意。
太阳已完全落山,外面虽还有些黯淡的天光,但房中已很昏暗。尹治平没有点灯,他回来只是洗把脸,还要出去用晚饭,不会在房里多待。而且这点儿昏暗,以他的眼力,也根本对他造不成什么影响。所以没必要麻烦的多点次灯,他一般都是吃完晚饭回来才点灯的。
解下腰间长剑,顺手放在旁边桌上,尹治平走到脸盆架处,从旁边的木桶里舀了半盆清水洗脸。
洗了把脸后,感觉清爽许多。这时还没人叫他来用晚饭,他打算到床上去小躺片刻。作为客人,他通常都是等陆冠英或程瑶迦派人来唤他时,他才前去用饭。不然人家还没叫,他就先已坐到了饭桌上,显得太急了点儿,也没礼貌。
走到床前,正要转身坐下躺倒,尹治平却忽然瞧见床上躺着个人影,仔细一瞧,竟然是程瑶迦。
“程师妹?”尹治平不由得惊呼出口,满脸的惊愕与不敢置信,不明白程瑶迦怎么会跑到了自己的床上。他还生怕是自己瞧错了,又使劲眨了眨眼再瞧去,发现程瑶迦还在。
而床上的程瑶迦听到他的呼喊却没什么回应,只是瞪着一双大眼瞧着他,眼中满是急切。她似是想表达什么,可张大了口,却是发不出声音。
“这是怎么个意思啊?要来逆推我?”尹治平这时却是不由想歪了,脑子里胡思乱想,没瞧到程瑶迦眼神里的急切与焦急的神态。而且这时房里太暗,他眼力虽好,不受什么影响,可到底不比白rì,瞧不清程瑶迦的眼神与面上表情。
他自来到陆家庄,瞧到程瑶迦的那刻起,这些rì对程瑶迦也算得是朝思暮想,更早想入非非过不知多少回了。眼下这让他心动的美妇人,忽然出现在了他的床上,自然不免让他胡思乱想,想歪了去。
胡思乱想了好半晌,尹治平方才回过神儿来,意味到了情况不对。程瑶迦怎么可能会好端端的躺到他的床上来,这种情景也就他自己闲着没事时胡乱歪歪过,怎么可能会真的出现。可眼下却真的出现了,只能说明了这件事情的诡异,这绝非是梦想成真。
“程师妹,你怎么会躺在我床上?”尹治平立即开口而问,同时倒跃到桌旁点亮了烛火。但等他点亮了烛火时,程瑶迦仍是没有开口回答。
尹治平将烛火移到床边,借着烛光重新瞧去,但见程瑶迦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被子,一动不动。有了火光照映,这时他才瞧到程瑶迦眼中的急切与满脸的焦急,脸上还有两行泪痕,显然状态很不好。
“程师妹,你怎么了?”尹治平连忙再问。
程瑶迦还是没回答,但尹治平这回是看清了她张了嘴是要说着什么,只是却发不出声音。
“你被人点了穴道是不是?是的话你就眨下眼。”尹治平终于想到了问题的关键。
程瑶迦闻言连忙使劲眨了下眼。
尹治平立即出手先解开她的哑穴,然后一把掀开她身上盖着的被子,要再解开她身上的穴道,隔着被子可是不好认穴。但他一掀开被子,却骤觉得眼前光芒一亮,然后便不由惊愕在了那里。
原来被子下的程瑶迦竟是一丝不挂,曲线玲珑的白晰身子毫不遮掩地坦呈在那里,被烛光一耀,尹治平便感觉眼前光芒一亮。尤其这一身美肉突然出现在眼前,对他的视觉冲击极大,感觉都亮的刺眼。
“啊!”程瑶迦已被他解开哑穴,在他掀起被子之时,适时地发出一声惊呼尖叫。
尹治平连忙回过神儿来,重新把被子盖上。一回过神儿来,恢复理智,尹治平不由暗中叫糟。程瑶迦忽然出现在他床上,还被人点了穴道,又被脱得一丝不挂,这绝对是有人故意设计好的。嫌疑人也没别的,他立即就想到了苏小雅。
他才jǐng告了这女的,竟然就遭设计陷害。一想到苏小雅,尹治平立即怒从心头起,当下就想去找苏小雅算账。一起身,才又忽然想到苏小雅的设计绝不可能就止于此。
眼下他与程瑶迦的这种情况,苏小雅自然是要立即前去告诉陆冠英,好让陆冠英前来把他们捉“jiān”在床,到时两人那是百口也莫辨。同时心下立即恍然了回来的路上时为何会撞上苏小雅,那不是巧合,是苏小雅在等着看他什么时候回来,然后掐准时间去向陆冠英告知。
“走!”
尹治平心中念头转的极快,程瑶迦一声惊呼的尾音才落,他立即就已想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并立即想到了对策。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他立即带着程瑶迦离开自己的房间,让苏小雅带着陆冠英赶来的时候扑个空,捉不成。
事情紧急,越早越好,尹治平当下也来不及为程瑶迦解穴道,再等她穿衣服了,一把连着被子抱住她娇软的身子,便要窜窗逃离。
但就在他刚把程瑶迦连被子抱离床上时,忽然房门砰的一声被撞开,陆冠英yīn沉着脸纵进屋来,瞧到他怀中正抱着程瑶迦,一双眼瞪得目眦yù裂,戟指大声喝问道:“尹志平,你做什么?”
“陆兄,你千万冷静,事情绝非你看到的这样。”尹治平连忙开口解释,尽管知道这解释多半是没用。
“冠英,你别误会,事情真的不是这样。”怀中的程瑶迦也连忙开口解释。
“你住口!”陆冠英向着程瑶迦大声而喝。
程瑶迦不由一下被陆冠英喝得呆住了,瞪大了双眼瞧着他。成婚十余年来,陆冠英从未这般大声喝斥过她,哪怕两人有时有点儿拌嘴口角,陆冠英也只是据理力争,最多有时争不过胡缠一番罢了,却从未这般开口喝斥过她,更没这般大声过。而且每次都是陆冠英向她道歉,请求她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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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吼声 访客
又一道人影走进房中,正是苏小雅,她看着尹治平与其怀里的程瑶迦,满是痛惜地道:“尹师兄,程姐姐,你们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呢?”
尹治平转头瞧向苏小雅,冷声道:“苏小雅,你看来是把我的jǐng告当耳旁风了!你自己找死,那可怨不得别人。”
话音一落,他伸手一抛,把怀里的程瑶迦连被子重新抛回床上。便在程瑶迦的身子刚被抛起的同时,他便已纵身直扑向苏小雅。他速度极快,程瑶迦的身子还没落到床上,他的人就已扑到苏小雅的面前。伸手成爪,直向她肩头抓落。
苏小雅的武功与尹治平相比,实在差了太多,根本来不及反应,只来得及惊呼一声,往后退去。好在陆冠英就在她旁边,眼见尹治平突然向苏小雅出手,他闪身横跨一步,便已挡在苏小雅身前。
“尹志平,你还想杀人灭口吗?”大喝声中,陆冠英出手相拦。
臂影翻飞,手起掌落,两人眨眼间贴身交手了四、五招,最后才对了一掌,互相后跃分开来。
陆冠英自小习武,是拜在仙霞派枯木大师门下。他父亲陆乘风虽是东邪黄药师的弟子,但因当年是被黄老邪赶出桃花岛,逐出师门的,因此未得黄老邪之命前,不敢向儿子私相传授桃花岛的武艺。甚至没告诉陆冠英他会武艺,也一直隐瞒着身份。直到郭靖与黄蓉当年到得归云庄时,才揭露了陆乘风的身份。
也就在那个时候,黄老邪为寻女儿也到了归云庄,才把陆乘风重新收录入门下,并允他可以传授陆冠英桃花岛的武艺,还传了他“旋风扫叶腿法”,以治疗其腿伤。
陆冠英与尹志平当年在牛家村相遇之时,陆乘风才被黄老邪重新收入门下不久,陆冠英也才在父亲的调教下学习桃花岛的上乘武艺未久。所以,当年陆冠英与尹志平交手时,完全不是尹志平的对手。但现在陆冠英勤练桃花岛的武艺十余年,武功比起当年来已是大有进步,非同小可。
尹志平这十余年虽也有进步,尤其是在被尹治平穿越过来附身主导后,武功更可以说是突飞猛进;但毕竟时rì未久,也才一年多的时间,而且他这些rì子主要勤加练习的是内功与剑法,拳脚上面则练得较少。虽有原本尹志平的底子在,但现在相对来说,拳脚上不免终是他的弱项。
而陆乘风当年在桃花岛上所主学的是一路劈空掌法,后来则又得黄老邪传授旋风扫叶腿,可以说是专jīng拳脚。陆冠英跟随父亲学艺,自也是继承的他父亲的路子,拳脚上的武功更加厉害。
尹治平现在徒手而进,算是以己之短来攻陆冠英之长。虽然他此时的功力要胜过陆冠英,但这短短几下交手,陆冠英却也不落半分下风,与他是平分秋sè。
“尹师兄,冠英,你们别打啊!冠英,你先听我解释好不好。”程瑶迦这时才连人带被落到床上不久,尹治平那一抛用了巧劲,并没把她摔疼。但眼见尹治平与陆冠英打了起来,连忙开口相劝。
陆冠英摆势戒备着尹治平,瞧了床上的程瑶迦一眼,满是悲痛地大声道:“程瑶迦,我自问对你一片真心,情深意切。除了小雅这件事,这些年来我可曾让你受过半点委屈?我想不到你为了报复我,竟会做出这种事来。事到如今,你事情都已经做下了,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冠英,你是这样想的吗?十几年的夫妻,你竟然半点都不相信我吗?”程瑶迦听得大是痛心,悲声痛哭道。
陆冠英瞧了尹治平一眼,见他没有趁机偷袭之意,瞧向程瑶迦道:“好,十几年的夫妻,那我就再给你个解释的机会。你过来罢,过来跟我好好解释。你怎么不过来?没穿衣服是不是?是不是?”
他越说越大声,说到最后“是不是”三字,已是干脆吼了出来。窗户都被他吼声震得嗡嗡而响,横梁上所积的尘土被震得扑簌而落。苏小雅进来时没关门,吼声直传出房中,在陆家庄的夜空中回荡。
这时陆家庄的庄门外,正有一男一女在门前而立。那男的浓眉大眼,胸宽腰挺,看上去三十来岁年纪,上唇微留髭须。那女的则看去年轻一些,约莫二十八、九的样子,容貌秀丽,一双眼睛灵活之极,腰间还插着一根晶莹碧绿的细竹棒。
陆冠英的吼声传出,这两人内功jīng深,虽在庄外,却亦听到。那男的闻声脸sè一变,向那女的道:“蓉儿,那庄丁进去通传了半天都没出来,里面又传出吼声,我瞧庄里是不是出了变故,咱们别在这儿等了,快进去瞧瞧。”
“好。”那女的一点头,足尖轻点,已纵身跃上了庄门的门楼上。
那男的跟着跃身而起,起身虽比那女的晚了片刻,却是与那女的同时落身到门楼上。
如果尹治平、陆冠英、程瑶迦三人在此,一定能认出来这一男一女正是郭靖、黄蓉夫妇。
可惜三人眼下都在尹治平的客房中,陆冠英向着程瑶迦吼了一声后,转眼怒瞪向尹治平,大骂道:“你们这对jiān夫yín妇!”
“老子可什么都没做呢!”尹治平心中叫冤,嘴上立即大声喝骂道:“陆冠英,你这个糊涂蛋,胡说些什么?我与程师妹之间清清白白,天rì可表。今rì这件事全是你背后那个小婊子搞出来的,你把她抓起来逼问一番,自然就弄明白原委了。”
“小雅?”陆冠英闻言,转身回望过去已退缩在墙角的苏小雅。
苏小雅泪流满面,楚楚可怜地摇头道:“老爷,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瞧见他们在一起,不忍心你受欺瞒才告诉你的,我也不想弄成现在这样。老爷,你别怪程姐姐了罢,她……反正都是我的不好,是因为我才害程姐姐做出这种事的,老爷你就怪我罢,都是我的错。”
“呵,好一个以退为进。”尹治平一声冷笑,也不再指望陆冠英肯听解释了。当即又纵身上前,直扑向苏小雅。陆冠英再拦着,就先把陆冠英打倒,今rì非得抓着苏小雅把这事好好逼问清楚了才能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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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以力破巧
苏小雅一番楚楚可怜的言辞,让陆冠英再次相信了她是无辜的,眼见尹治平又要擒拿她,立即出手相拦。
尹治平刚才与陆冠英的那几下交手,虽然看起来平分秋sè,但实际并没有使出全力。而且短短几招,也还没怎么发挥出来。这回他决意陆冠英再来阻拦,便先把陆冠英制服,当即不再留手。
拳脚功夫上,目前算是他的弱项。而且刚才几下试手,他也试出来了论拳脚的招数jīng妙上,他与陆冠英短时间内是难以分出胜负的。这下出手,便不再纯粹与他拆解招式,而是利用自己的速度优势,加快出手的速度,同时也增加拳脚上所附带的内力。刚才对掌的那一下,他自问内力是绝对胜过陆冠英的。
陆冠英所学的乃是桃花岛的劈空掌法,不过这这一路掌法虽名“劈空”,可实际上却并不是内力外放的功夫,至少在打通全身的经脉前不是。这路劈空掌是黄老邪模仿真正内力外放的劈空掌所创,因其能使掌风特别宁聚,所以使起来有劈空掌的效果,可隔空伤人。不过到底只是掌风,而不是真正的内力外放,所以比起真正内力外放的劈空掌是要弱的。
不过若是练习这套掌法,达到了全身经脉尽通,可内力外放的标准,那时施展起来,掌力特别宁聚,却是比寻常没专门练习过的劈空掌要厉害许多。所以这一路掌法,要想真正发挥其大威力,就必须打通全身的经脉,把内力提上去。内力越强,这路掌法的威力也越大。
眼下的陆冠英却是还没能够打通全身经脉,这也是尹治平通过刚才的那几下交手试出来的。既然比拼招式jīng妙上一时难分胜负,他干脆就仗着内力深厚,直接以力压人。
这一下交手,陆冠英立感压力大增。尹治平每一拳每一掌上所带的力量都很大,而且出手的速度也快了许多。有时他才出了一招,对方已还了两招。短短的五、六招,陆冠英就被逼得不得已连退了三步。
退到第三步,陆冠英感觉单凭劈空掌难以取胜,又立即使出了“旋风扫叶腿”,上下齐出,拳脚并用,总算稍微稳住。
他的劈空掌本就掌风凝聚,这一路旋风扫叶腿也是威力不凡,腿风凌厉。再加上尹治平每一拳每一脚上也是皆带着浑厚内力,两人这一交手,房中立即劲气四溢,烛火摇曳,被气劲吹得明灭不定。
苏小雅瞧着交手中的两人,脸上也是被火光映照的yīn晴不定。她这时心中却是已经十分后悔了,因为她设想了所有的可能,却是唯独算漏了一点,就是没料到尹治平的武功竟然这么高,看起来陆冠英也不是他的对手,败只是迟早的问题。
这要限于她的眼界与见识,她虽然聪明有智谋,但所见识过的高手却实在太少。以前所接触过的那些江湖人物,武功最高的便是陆冠英了。在她的心目中,陆冠英便已是江湖上绝顶的一流高手,是她心中的大英雄。
她虽然知道尹治平是全真七子中武功最高的长chūn子丘处机的大弟子,但自到陆家庄后,却一直没见识到过尹治平出手。对尹治平的武功高低,也并没有直观的印象。
因为尹治平从不在庄子里练武,都是在外面的山上,她没机会瞧到。她倒是瞧过程瑶迦练武,也跟程瑶迦有切磋较量过,知道程瑶迦的武艺与陆冠英相比,是相差挺大的。既然尹治平与程瑶迦是师兄妹,学的是同样的全真派武功,那想来尹治平的武功再高,也高不出他这位师妹太多,应该也不是陆冠英的对手。
不得不说,她是真爱陆冠英,所以对陆冠英也有种盲目的崇拜,总认为他的武功是最厉害的。直到尹治平之前出手jǐng告她时,她才算见识到了尹治平的武功有多高,剑有多快。可那时事情都已经布置好了,虽然她对尹治平的武功之高生出了些惊惧,却也来不及反悔了。而且因为她心里对陆冠英的那种盲目崇拜,认为尹治平的武功虽高,却也一样不是陆冠英的对手,还是继续了下去。
直到眼下瞧着陆冠英在尹治平的攻势下已是守多攻少,被逼得不断后退。她心中对陆冠英武功最厉害的崇拜与想法才告破灭,认清楚了现实。
陆冠英绝对挡不住尹治平,而尹治平也绝对不会放过她。她脑中不禁闪过了尹治平之前对她的jǐng告,心中又生出了惧意。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自然还是保住自己的xìng命最为重要。她不舍地看了眼正在为她奋战的陆冠英,装作受不住两人交手时四溢的劲气相逼,缓缓向门外退去。实际上,以她的那点微弱武艺,也是实在抵受不住了。
“我肚子里终究怀着他陆家的骨肉,虽然做错了事,但他一定还会来找我的。到时候这件事也早过去了一段时间,他气也会消了许多,我再好好跟他赔礼道歉,诚恳认错,他肯定会原谅我的。而程瑶迦太心软,我到时候只要向她磕几个头,求她饶恕,她也一定不会太过为难我。最重要就是逃了眼下,可千万别被尹治平抓到。”
心中转过这些想法的同时,苏小雅已渐渐退到了门口。又瞧了交手中的两人一眼,趁着尹治平没注意她时,当即转身向门外奔去。
“想走,没那么容易。”
尹治平在与陆冠英交手的同时,其实一直都有分出一份注意力,留意着苏小雅的动作,就是怕她趁机逃走。苏小雅在两人交手时散溢出的气劲相逼下渐渐退到门口,他早已注意到。当再一回头,瞧到苏小雅已奔出门外,立即舍了陆冠英向苏小雅追去。
他此时早已大占上风,陆冠英在用出了旋风扫叶腿后,只最初扳回了点儿劣势,在他适应之后,便又靠着一力降十会的路子,仗着内力高强,以硬碰硬,不断逼退陆冠英。他此时大占上风,打得陆冠英全无反手之力,只有招架之功,自然是说收手就收手,陆冠英丝毫牵绊不住他。眼见他追向苏小雅,也只能跟着随后追出,同时也不理会什么背后偷袭胜之不武了,一记劈空掌直向他背心劈去,要以围魏救赵之法救下苏小雅。
尹治平却不理会陆冠英背后的那一掌,突然使出横空挪移的身法,在力尽不可能变化之处身形忽然向前急窜,已脱出了陆冠英这一掌的攻击范围。同时也一下急追到苏小雅身后,向她肩头直抓而去。
“不得伤人。”忽然一声大喝响起,半空中一道人影落下,尚身在空中,便已一掌向他肩头击落,掌力雄浑刚猛之极。
第三十九章 以指代剑
第三十九章 以指代剑
“飞龙在天!”
瞧到这一掌的来势,尹治平不由得吃了一惊。因为他识得这一掌乃是“降龙十八掌”中的一招“飞龙在天”。去年郭靖送杨过上终南山后,曾在终南山逗留过一段时间,其间他也曾与郭靖交流切磋过武艺,是以见识过这套丐帮的传承绝技“降龙十八掌”。
当世会得降龙十八掌,并学全jīng通的,只有洪七公与郭靖这一对师徒。洪七公来到陆家庄的可能xìng极小,所以眼下出现打他这一掌的只能是郭靖。
尹治平顺着掌风来源,抬头往上一瞧,发现果然是郭靖。而他这一抬头,郭靖也正好瞧清了是他,当下也是不由得大吃一惊,叫了声“尹师兄”,掌上连忙收了几分力。
可他这一掌从半空中下击,人在空中无借力处,而且待到瞧清是尹治平时招式已然用老,却是没法儿再收势变招。虽已收了几分力,却仍是只能照旧击下。
尹治平也瞧出了郭靖这一掌没法儿再收势,当即顾不得再抓苏小雅,连忙沉气落身,脚踏大地后马步分开,双掌往上一举,吐气开声,一招“霸王举鼎”,以双掌来接郭靖这一掌。
“砰”然一声,两人三掌相交。郭靖借着反震之力,一个筋斗翻出,轻飘飘往后落去。尹治平则觉双臂一沉,胸口烦闷,忙引气卸力,把郭靖这一掌的力道引到脚下地面中去。
好在郭靖这一掌是为阻尹治平出手擒拿苏小雅,并非蓄意伤敌,用的力道本就不大,再加上认出是尹治平后又临时收了几分力,剩下的力道便更小了。不过尹治平本是要出手擒拿苏小雅,被他忽然出手阻拦,也是忙中应变,未用足了力道。所以虽接住了郭靖的这一掌,却是也有些承受不住,要把力道卸到脚下地面去。
他这一卸力,便听得脚下“喀”的轻响,铺地的青石板上被震出了裂纹。这还是郭靖这一掌的力道未用足,若是全力的一掌,这青石板立马就要粉碎不可。
忽然背后掌风响起,却是陆冠英又已赶上来打出一掌。
陆冠英先前追打他的第一掌时,是还在距门不远的门口处,而那时他已使横空挪移窜前避开,同时已追到了苏小雅身后。陆冠英见他窜前避开,便又连忙追上。
而在这片刻间,郭靖已赶到出手相阻,尹治平与郭靖对了一掌。便在这时,陆冠英从房中追赶上来,眼中还没看到郭靖的出现,只是盯着尹治平的背影,眼见追上,便又是一掌向他背心上打去。
尹治平才刚卸去郭靖那一掌的力道,一口气还没回过来,陆冠英的这一掌便已打到。这时他没法儿躲开,而郭靖跟他对了一掌后,便借着反震之力轻飘飘落后,却是也赶不及相救,只来得及喊了声“尹师兄小心!”
在这危急关头,尹治平忽然急中生智,右手并指如剑捏了个剑诀,一个铁板桥往后倒仰翻了过去。同时右手的剑诀以指代剑,急刺而出。
陆冠英的劈空掌掌风凌厉,特别宁聚,但终究还是一个面。尹治平并指如剑,以指代剑的刺出,此时手中虽无剑,心中却有剑。这一指,剑意凌然,以点破面如利剑般刺破陆冠英的掌风,直刺到陆冠英的掌心劳宫穴上。
陆冠英但觉掌心一痛,一道锋锐如剑的内劲从劳宫穴中直刺入他手臂经脉。当即不由得痛呼一声,抱臂后退。但觉一条右臂又痛又麻,尤其经脉中十分刺痛,显是已被尹治平的内劲所伤。
“好!”
郭靖眼见得尹治平这一式化险为夷,反手为攻,应对的巧妙,尤其以指代剑,虽以手指刺出,却是用出剑法的意境来。此时虽然还没弄明白究竟怎么回事,尹治平与陆冠英又为何打了起来,却还是忍不住为尹治平的这一手叫了声好。
而几乎于此同时,也有一声叫好声发出。这一声却是语声清脆,显是个女子,随着声音,一个身着淡黄衣衫的身影跟着落到院中,正是黄蓉。
陆家庄占地颇大,他们夫妻两个进庄后,也不知到底哪里出了变故,却是分开头来寻找,约定谁先找到,便以啸声为号,引另一人过去。郭靖先行找到了地方,正赶上尹治平从屋中追赶着苏小雅出来。
他眼见一个灰袍道装的男子追上了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子正要出手擒拿,也未及多想,便决定助弱抗强,先行出手相救。这一出了手,才发现那灰袍道装的男子却是尹治平,连忙收了几分力。
尹治平的为人他是知道的,自是侠义中人,却不明白他今rì为何在陆家庄欺凌弱小,要擒拿一个弱女子。落地后还没开口相问,接着变故又生,陆冠英从后面房中追出来,一掌打向尹治平。接着尹治平以一式妙招化解,并反手还击。
事情变化太快,又全是扑朔迷离的弄不明白,因此郭靖竟是一时忘了发出啸声通知黄蓉,所幸黄蓉这时也找了过来。他自来便服气妻子的聪明机智,料来以黄蓉的聪明必然能把事情弄明白,瞧到黄蓉到来,便是不由先自心下一喜,也不再去思索这眼前让他苦恼之事。
眼见陆冠英被尹治平一指刺中手掌,抱臂退开,他连忙一闪身拦到两人中间,怕两人再打起来。
“陆兄,你没事罢?”郭靖见陆冠英左手抱着右臂,面上表情有些痛苦,先向陆冠英关切问道。
陆冠英是黄老邪的徒孙、黄蓉的师侄,他与黄蓉成亲结为夫妻,从黄蓉这面算来,陆冠英便也晚了他一辈。但两人年岁相仿,郭靖却不愿这般拿大,向来都是与陆冠英平辈论交。
“啊,郭兄,怎么是你?你什么时候来的?”事情变化的太快,而他被尹治平所伤,一时心神不属,是以竟到这个时候才发现了郭靖的到来,面上十分吃惊。再转头瞧到黄蓉也在一旁,连忙行礼道:“啊,黄师姑你也来了!”
他一举臂,右臂更是刺痛,那一声“啊”是表示惊讶,却也同时是他的痛叫,两种不同的意思合在一起叫了出来,这一声“啊”便显得十分怪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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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制住 黄蓉
黄蓉瞧了郭靖一眼,笑道:“我自然也是要来的。”然后目光在陆冠英与尹治平身上转了转,问道:“你们两个这是做什么?为什么会打起来?”
郭靖跟着开口劝道:“大家都是朋友,有什么不能坐下来好好谈一谈解决的,怎么非要动手起来!”
陆冠英眼神闪烁,吱吱唔唔,不知该如何开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今rì这件事,虽是黄蓉与郭靖在此,他却也不想二人知道。可眼下二人既已问起,他却又不能不说,可此事却又实在说不出口,只让他又急又臊之下,涨红了张脸。
“尹师兄。”既然陆冠英不肯说,郭靖便转身去问尹治平。只是方转过身来,却忽见刚刚站直身体不久的尹治平纵身而出,又扑向了那名他刚到来时尹治平正要出手擒拿的那名女子。
这一下郭靖全没料到,而且他才一转过身,尹治平就已纵身扑了过去,再加上尹治平这一扑速度极快,他却是来不及再阻挡尹治平。只瞧到尹治平纵身扑过去,出手如电,连点了那女子身上数处大穴。
“尹师兄,你这是做什么?”郭靖只来得及惊声喝问。
陆冠英正被郭靖拦在身前,虽瞧到了尹治平的出手,却也是来不及阻拦,只能惊呼了一声“小雅!”
但见尹治平只是出手点了苏小雅的穴道,并未伤她,这才松了口气,也没再扑过去与尹治平厮打。况且他这时受了伤,右臂一动就痛,可说已暂时失了一臂,自然更加不是尹治平的对手。再且眼下郭靖与黄蓉在此,也是绝不容两人再动手打起来。
尹治平其实一直都留意着苏小雅的动作,虽有郭靖与黄蓉先后到来,更有郭靖出手阻拦他,还有陆冠英的那一掌背后偷袭,但他却一直没忘了自己的目的。
苏小雅也没忘了自己的目的,不管是郭靖出手救了她一下,还是陆冠英偷袭不成反被尹治平所伤,以及黄蓉的到来,她都不过只是瞧了一眼,而脚下却是一直不停往院门处奔去。
尹治平直起身来,眼见她还继续向外逃走,也顾不得多打量穿越过来后就一直把其奉为心目中女神的黄蓉几眼,便又立即纵身追上制住了她。
此时离苏小雅最近的却是黄蓉,但黄蓉也没料到尹治平会忽然向苏小雅出手,再加上他速度又快。是以黄蓉虽有机会出手相拦,但因没有料到他的忽然出手,有点儿没反应过来。而等到她反应过来时,却已失去了出手的时机。
制住苏小雅后,尹治平这才转过身来趁机仔细打量了黄蓉一番。
黄蓉自然是很漂亮的,虽生了一个孩子,但身材并没有走样,仍是保持的很好,而且更添了一股成熟的风韵。她容颜娇美,尤其一双大眼灵活之极,转动之际不经意间又流露出几许少女的调皮与活泼,兼揉了少女与少妇的一种独特之美。
不过在尹治平看来,黄蓉却也不算是绝顶漂亮的那种,至少单论容貌来说,小龙女便要稍胜一筹,但黄蓉却很耐看,属于越看越有味道的那种。而且神态亲切,容易让人心生亲近。面上表情也变化丰富,唇角一笑,鼻翼一动,都觉很是吸引人,而且每一个表情都展现出一种不同的美丽来。稍微美中不足的是,黄蓉的身材不算太高,是娇小玲珑那种类型的,不是他特别钟爱的长腿高妹、波大臀圆的那种。
适可而止地仔细打量了黄蓉一番,尹治平这才拱手行礼道:“黄帮主!”然后转向郭靖道:“郭兄!”
原本的尹志平跟黄蓉之间并没有什么过多的接触,两人只能算是见过并且认识的那种,真说不上来有多熟。虽然去年在终南山上时,尹治平跟郭靖的关系已处得很好,但眼下他与黄蓉却是十余年后的初次再见,自然不好表现得太过热情。
而且,老实说,他虽然自穿越过来后,一直把黄蓉奉为这个世界里自己心目中的女神,但这时候真的见了,他却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激动。也不知是否今rì发生的事情太多,心情起起落落,有点缺乏了激动的心境。
黄蓉含笑回了一礼,看了眼被制住的苏小雅,问道:“尹师兄,却不知你为何非要捉住这女子?”
郭靖与陆冠英跟着走了过来,郭靖满脸疑惑与不解地瞧着尹治平,等他的解释。陆冠英则是怒瞪着尹治平,但却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保持着沉默。
虽然郭靖与他平辈论交,但郭靖既是黄蓉的丈夫,他们夫妻两个便都是他的长辈。现在他们夫妻两个插手此事,自然要交由两人出头处理,他不好再多出口插话。
尹治平瞧了郭靖与黄蓉一眼,道:“此女与今rì之事大有干系,所以我不能放她走脱。”
郭靖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你与陆兄会打了起来?这女子又是何人?”
尹治平瞧了陆冠英一眼,语气有些嘲讽地道:“这女子么,那是陆大庄主新娶的爱妾。”
郭靖、黄蓉闻言一愣,都是不由有些怪异地瞧了陆冠英一眼。他们自来都知道陆冠英对程瑶迦是情深意切,爱的紧,可现在陆冠英却竟然娶了小妾,那要把程瑶迦置于何地。
黄蓉心下暗道:“难道尹志平是因为陆冠英娶了小妾,而他与程瑶迦是师兄妹,所以替程瑶迦出这个头,两人才因此动起手来。”
不得不说,她这个猜测虽不中,却亦不远矣。尹治平那rì在山上替程瑶迦出头,确实差点与陆冠英打起来。而那rì之事,也是今rì之事的一个起因。
如果不是因为那rì之后,程瑶迦对尹治平表现得十分亲近关切,来往骤多了起来,恐怕苏小雅也不会想到要设计两人。因为两人如果一直像之前那般关系冷淡,几rì都不见上一面,那苏小雅设计两人,就会显得很不合理。
正是因为两人自那rì之后,关系亲近了许多,陆冠英也是一直都瞧在眼里,心中难免会有时多想;再加上苏小雅时常的在陆冠英面前有意无意的提及两人的亲近有点超脱了正常的师兄妹关系,吹吹耳旁风打打边鼓,这才有了这个设计的基础。
也正因为陆冠英有了先入为主之想,心中先自有了怀疑,所以听到苏小雅向他告知两人在尹治平房里私密相会。然后他赶到后就见到尹治平抱着程瑶迦,而程瑶迦又光着身子没穿衣服裹在被子里,他一下就血涌上头,妒火与怒火中烧,立即就想到了两人是做下了那苟且之事,没注意到别的不对的地方。
第四十一章 智黄蓉
尹治平怕苏小雅又摇动唇舌,搬弄是非,所以刚才点她穴道时,连她的哑穴也一并顺手封了。眼下苏小雅身不能动,口不能言,而且因为她要逃走,此时是面向院门,背向着四人,便连用楚楚可怜的眼神来打动人也是瞧都瞧不到四人。
郭靖瞧了陆冠英一眼后,又瞧了苏小雅一眼,向尹治平问道:“既是陆兄的爱妾,那尹师兄为何要擒她?到底是因为何事?”
尹治平看向黄蓉,指了下房中,道:“黄帮主,程师妹正在屋里,这件事情,便请程师妹来告诉黄帮主罢。我相信以黄帮主的聪慧,定能辨明是非,看出咱们今rì是谁说了谎话,是谁耍弄yīn谋,又是谁是个被人愚弄的糊涂鬼。”
陆冠英听他话里讥讽自己,忍不住反唇冷哼道:“你们做得好事,却还反来冤污别人。这件事与小雅毫无关系,你快些把她放了。”
尹治平道:“你说没关系就没关系吗?咱们等黄帮主出来再分断不迟。”转头看了苏小雅一眼,道:“我又没伤她,就让她好好在这里待着罢,若真是我冤枉了她,我定会好好跟她赔礼道歉。不过,她没这机会。”
陆冠英道:“她怀了身子,怎么能被点了穴道,气血不畅地站在这里不闻不问?”
郭靖惊讶道:“陆兄的如夫人怀了身子吗?那确实不可如此,尹师兄,还请你快些解开她的穴道罢。”
黄蓉道:“我来罢。”说罢也不待尹治平答应,便径自过去替苏小雅解开了被点的穴道。这才对尹治平道:“尹师兄,我相信咱们在此,定不致叫她走脱的。她既然怀了身孕,确实不可如此相待。不管她做了什么,她肚子里的孩子总是无辜的。”
黄蓉出手,尹治平却也不好相拦,不甘地瞧了苏小雅一眼,道:“只要不让她逃了就好。”
黄蓉微笑道:“尹师兄你武功高强,她怎能在你的眼皮底下逃了去?”
尹治平被她夸了一句,不禁心头听得十分舒坦,当即向旁退开一步,表示不再为难苏小雅。
“谢谢姐姐。”苏小雅向黄蓉行礼道谢。
黄蓉含笑看着她,道:“不必客气。”
“老爷!”苏小雅转过身,直奔过去扑到了陆冠英的怀中,嘤嘤哭泣,哭得好不伤心委屈。
陆冠英不由心中大是怜惜,连连柔声安慰。
郭靖瞧得有些皱眉头,不明白这么一个弱女子,还怀了身孕,尹治平却总是为何要为难她。
“靖哥哥。”黄蓉过来轻拉了下他胳膊,把他拉到一旁。
“蓉儿,我瞧今rì这事着实有些古怪。陆兄跟尹师兄都不肯跟咱们明说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尹师兄还叫你进去问陆夫人。那陆夫人又为何待在屋里不出来?还有陆兄这位如夫人,瞧起来柔柔弱弱,又有了身孕,却不知尹师兄为何总是要为难她?”
郭靖心里实是满腹疑问与不解,可自己却死活想不明白,被黄蓉拉到一旁后,连忙低声问了出来。
黄蓉微笑了下,道:“我瞧他们并不是不肯说,而是都有点儿难以启齿,显然这事不好宣之于口。尤其冠英,我看他神情很是羞愤,我看这事定是让他很生气,却又觉着很丢人,因此说不出口。而尹师兄自己不说却让我去问程姐姐,我想这事定是很私密,而且事关程姐姐,所以她现在才一直没出来。”
“那到底是什么事呢?”郭靖问道。
“这你可难着我了,我只是有点儿聪明,再加上细心罢了,又不是神仙,怎么能知道是出了什么事?”黄蓉心里其实略略有些猜测,只是这猜测却也不好明说出来,否则万一猜错,那说出来可不大好听。因此当下也只能装作自己毫无头绪的糊弄过去,不过事情如果真如她所猜的,那今rì这事可就有点儿不好料理了。
郭靖道:“那你快些进去问陆夫人罢,早把这事弄明白了是好。”
黄蓉点点头,叮嘱道:“你留在这里,防着他们两人莫要再打起来。另外,你也帮尹师兄看着点儿冠英的那个小妾,我瞧她可有点儿不简单呢!”
郭靖不解道:“她有什么不简单的,我瞧她就是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罢了。”
黄蓉道:“靖哥哥,你可切莫小看了弱女子。有道是‘英雄难过美人关’,这世上被一介弱女子玩弄于指掌间的英雄好汉可多得是。我曾教你读史书,那历史上被毁于女子之手的英雄好汉还少吗?”
郭靖正sè道:“蓉儿你说得是,为夫受教了。”说罢,却忽又笑道:“若是蓉儿你对我耍心思,那我可也是被你在手底下耍得团团转而不自知,还要一心念着你的好。”
“好啊,你把我比作那些坏了英雄好汉的狡诈女子吗?你郭靖是当世的大英雄大豪杰,我黄蓉就是个耍心计的小女子,整rì把你耍得团团转是不是?”黄蓉大发娇嗔,在他手臂上掐了一把。
郭靖憨厚一笑,道:“我只是说你比我聪明。好了,咱们别说笑了,你快些进去罢,我会帮尹师兄盯着陆兄的那位如夫人的。”
黄蓉放开他手臂,道:“那我去了。”转头看向尹治平三人,见苏小雅还在陆冠英怀里哭哭啼啼,而陆冠英在忙着安慰。微微摇头叹了一声,只向着尹治平点了下头,便向房中走去。
进了房中之后,瞧到床上的程瑶迦,她才明白为什么尹治平只让她一个人进来,没说叫郭靖一起。其实便是程瑶迦好端端的,衣着齐整地坐在房里,这事显然也是两个女人间比较好谈得开,不适合男人在一旁。
尹治平瞧到黄蓉走进房去,手指向院中放置着的一张石桌与四个石鼓凳,向郭靖道:“郭兄,咱们到那里坐下等着罢。”
“也好。”郭靖点头应了一声,又招呼陆冠英也过去一起坐。
当下四人一起过去,四个石鼓凳,刚好一人一个。尹治平与郭靖相挨而坐,陆冠英与苏小雅相挨而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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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为了努力一把九千字的三章更新票,这一章便挪到零点后了。
我实在是个慢速型写手,一天最多也就能码个六千字,九千可真是有点儿要命。为了实现更新票,只好耍点儿小手段了。
希望我今天能够完成任力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