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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西襄子     一剑平天txt下载     一剑平天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十五章 约期将至

    接连几rì,终南山上都没有发现欧阳锋的踪迹,山下百里之内,也是没有发现。瞧来欧阳锋那一晚,是真的就此退走了。转眼间便是一个月时间过去,欧阳锋也始终没有再行出现在终南山上。

    这一个月间,李莫愁与尹治平又已先后把《玉女心经》第六段的内功练成,开始练习第七段。

    山中无岁月,不觉之间,夏rì也开始渐渐走到了尾部,随着夏rì将尽,秋rì将临,尹治平心中也不禁开始焦灼了起来。因为到过了立秋不久,便是他去年在巫山上,跟李莫愁开口所承诺,约定的一年之期到了。

    他去年在巫山上说,要李莫愁给他一年的时间,好想出一个妥当的办法来脱离全真教D可眼看着一年之期将满,他却是仍然没有想到什么好的办法,而且还没有点什么能着手的头绪。

    他倒也是旁敲侧击地在丘处机面前试探问过还俗之事,但丘处机却是好不生气,将他大骂一通。不说旁人,以丘处机的态度而言,便是绝不容他轻易还俗,脱离全真教的。虽说现在全真教的掌教是丹阳子马钰,但马钰这位掌教平rì却是不怎么管事的,讲究一个无为而治。除了一些大事,具体的事务都是分担给丘处机等人还有他这位首座弟子以及下面的三代弟子经手去做。

    说来论及在全真教中所掌握的实际权力,除了马钰这名份上的掌教外,便要属丘处机的权力最大。他本来就是全真七子中武功最高的一人,不但在江湖上比其余六子的名头更为响亮,而且在全真教众弟子中的影响也是极大。他又是个行事果断,敢于任事之人,平常的许多大小事务,基本上都是由他来经手处理。

    再加上马钰也曾明言表达过,在他卸任了掌教之位后,便会交于丘处机来接任掌教更是造成了丘处机在全真教的地位与权力,都只在马钰一人之下。

    而自前年起,他这位丘处机的座下大弟子又成为了三代弟子中的首座弟子更是为丘处机添增声势。

    他们师徒两个已可确认一个是下一任的掌教,另一个不出意外,也会是下下任的掌教。这般下面的两代掌教都已定在了他们师徒二人的身上,怎不造就了丘处机如今在教中的地位、权力以及影响力。

    所以,对于尹治平要还俗脱离全真教来说,他说服了掌教马钰不算,最主要的便是要说服他这位师父丘处机口不止因为丘处机现在在教中的地位也更因为丘处机乃是他的座师,授艺恩师这一关便不能过,那更别谈其他了。只要能够说服了丘处机掌教马钰那老好人那里,却反倒是十分容易了。

    但偏偏丘处机是最不容易说服的,实在让尹治平这些rì简直快要愁白了头。有时都想干脆什么都不顾就那么带上李莫愁一起私奔下山算了。

    可这么做,却实在是最为不明智与不理智的做法。只要一下山以全真教在当今江湖上的影响力,他跟李莫愁基本就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了。

    而随着约定的一年之期将尽李莫愁近来也是不断催促过尹治平几回,更是让他焦灼,两人还因此杵过几句嘴。

    虽然这一年之约中,还有李莫愁跟他的约定,说待一年期满,考验过他对她的心意不变便肯将她守了三十余年的清白处子之身给他;但尹治平现在每rì基本上都琢磨着怎么才能够安然地脱离全真教,却也是没什么心思期待这他苦等了一年的美事了。

    而且他心里也明白哪怕一年期满,只要他还没有处理好脱离全真教之事,李莫愁也是绝不肯甘于就范,委身于他的。这两个约定,是互相关连的,所以量重要的,还是要先处理好他这个。只要他处理妥当了自己的事,李莫愁那边自然也就迎刃而解,会完成她的约定的。

    尹治平绝非不想脱离全真教,他早就想这么做了。只是一来确实想不到什么好办法,甚至不敢开口跟丘处机去提。二来却也是他还想拖延些时rì,因为郭靖发起的那个英雄大会还没有开始,他还想要参气盛会,去凑一凑热闹的。如果这个时候脱离了全真教,恐怕便没机会去参加了。

    原书中大胜关的英雄大会,算来便是今年的事情。按原书中的描述,应该是在冬季,却是距他与李莫愁约定的一年期满后,还有几个月的时间。而且丘处机与郭靖订下的让杨过跟郭芙比武的三年之约,也是在年底的冬季,这两件事倒是正好凑到一块儿了。而这一件事,他也同样不想错过。所以他便想先拖延过这段时间,等到这两件事情结束,再回头来处理脱离全真教之事。也是李莫愁当初先与他约定了一年的时间,他也就跟着顺口约定了一年,却是没算好这个时间。

    这些时rì随着约定之期快到,而尹治平与李莫愁又因这事拌过了几句嘴,再加上尹治平有想要再拖延几个月的想法,所以这些rì来却倒是很少再去寻李莫愁相会了。

    不过两人这般断断续续地相会,却还是把《玉女心经》的内功练成到了第八段,就只剩下最后的第九段内功还没开始。

    而自遇到欧阳所的那晚第二rì上,小龙女来试剑峰上寻过他向他道谢之后,这近三个月来,小龙女也都一直没再来找过他。无论是找他报仇,还是找他说话,都不曾再来过。

    这倒也让尹治平松了口气,只盼小龙女以后都不再来寻他最好。希望小龙女那rì跟他道谢时说的不会忘记对他的仇恨,只是口上说说,不甘认输,可实际上心里却是不好意思再向他寻仇,毕竟他那晚」是救了她一命的。向救命恩人寻仇出手,这种事恐怕任谁做来,都是有点儿心理障碍的。

    尹治平希望小龙女最好就是如此想,把两人之间的这件事不了了之,再不提起。不过小龙女一直都不来寻他,虽然让他松了口气,可有时候却也不免有点儿隐隐失落,又盼着小龙女哪rì再来寻他一次。

    这种想法,实让他心中有点儿骂自己“犯贱”。不过人有时候就是这般充满矛盾,既想这样,又想那样,连自己也弄不清楚自己心理的想法,又究竟想要什么。

第五十六章 英雄帖

    不数rì后,夏rì终尽,节至立秋。

    立秋过后的两rì,这rì忽有一名丐帮弟子上了终南山,拜会入重阳宫中,向马钰等全真六子呈上一分英雄帖。

    这份英雄帖正是郭靖与黄蓉夫妇差遣丐帮弟子所送,帖中言道蒙古南侵,家国危难,身为大宋子民,又是侠义之士,自当为国为民出一份力。遂广撒此英雄帖,诚邀江湖上的各路英雄好汉,于腊月初八rì,在河南大胜关陆家庄相会,共襄盛举,商议为家国效力,抵抗蒙古之事 ”“小说章节 。

    送上终南山的这份英雄帖,自是特意邀请全真教到时派人前往,参与盛会。全真六子接了英雄帖后,自然是一口应允,向那丐帮弟子回言到时定会派人前往与会。

    帖子既已送到,又得了六子肯定的答复,那丐帮弟子便也méiyou多留,又说了几句话后,便告辞而去,说是还有几份帖子要送。现在不过刚立秋,离腊月初八英雄大会举办的shijiān还早,但天下的各路英雄并不都在一个difāng,距离大胜关有远有近,有的离得太远的,光赶路便得花上一、两个月的shijiān,所以这英雄帖却是要提前好几个月派送。丐帮弟子虽人手众多,可单是把所有的英雄帖全部送完,前前后后也得差不多要花费上一个月的shijiān。

    尹治平这位首座弟子这时也是在大殿中的,由他送了那名丐帮弟子出殿,到得殿外,又遣了名正在pángbiān的四代弟子。着他将这丐帮弟子一路送下山去。目送了那四代弟子与丐帮弟子的身影一起离去,直出了重阳宫的大门。尹治平这才返身回殿。

    马钰等六子正等着他,见他回来。便着他坐下一起商量,派遣何人到时往大胜关去参加英雄大会。

    马钰才提了出来,丘处机已接口笑道:“旁的先不论,我跟志平,还有过儿,到时是必然要去的。那腊月年底,可也正是我跟靖儿约定的让过儿跟他女儿郭芙比武的三年之期到了。”

    丘处机跟郭靖所订下的三年比武之约,却是按照他三年前写信的那一天rì期算的。他当年写信的那rì,正是重阳宫年底的小较之时。当时他这一脉弟子的小较yijing结束,乃是腊月十八rì。却是跟郭靖所定下的英雄大会举办的rì子,正好相错十rì。

    闻得丘处机这话,尹治平心中一动,暗道:“估计郭靖这回定下的英雄大会举办的rì子,应该也是有考虑过杨过跟郭芙比武之约的rì子的,不然也不会这般巧地正好相差十天。原书中并没明确交待过英雄大会举办的rì子是几月几rì,只是从相关描述来看,推断是冬天。现在这个rì子。应该跟原书中的rì了,是有些出入的。不过这却也说不定,原书中也未必就不是腊月初八。”

    他这边才想罢,便听马钰笑道:“丘师弟你年纪这般大了。这争胜之心却还是不减啊!”

    丘处机笑道:“这可méiyou当年那般正式,这个三年比武之约,其实还是儿戏的成分居多。大家谁输谁赢。其实都不必nàme在意的。我瞧靖儿他们夫妻两个,也是没把这事太过当真的。”

    马钰也没当真。只是说笑几句,不过即便méiyou丘处机与郭靖定下的三年比武之约。尹治平做为

    全真教的首座弟子,也必然是要去的。而郭靖当初把杨过送上山来,三年来都méiyou再见过面,现在杨过学艺已有所成,也是该让他们伯侄两个见一见了,所以杨过也是必然要去的。现在有了这个约定,也不过是多加上了一个丘处机凑热闹罢了。

    丘处机既已开口把他们师徒再加徒孙三个的名额定下,他们去不去的问题便也不需再做讨论了,接下来七人商量一番,也只是又多加了几个人进去。

    最后定下前往大胜关参与英雄大会的人选,与原书中出入也不大。除了丘处机、尹治平、杨过他们师徒孙三个,剩下原书中有去的郝大通、孙不二、赵志敬三人都仍然列入了其中。

    这般便定下了总共六人,现在距离大胜关英雄大会举办的shijiān还早,自然不必动身。终南山与大胜关两地虽也相隔甚远,但一个月的shijiān,却也足以赶到了。所以七人又商定入了冬月后,再行动身上路。

    七人原本就是为了接英雄帖之事聚来的,当下把这事商量妥后,便又各自散去。

    尹治平出了大殿后,心想这英雄大会的事既已定下了,确实就是在今年,便也该当去跟李莫愁说一声,然后商量番把两人的约定再往后拖延半年。

    没接到英雄大会的帖子之前,他心中原本也有些忐忑,还担心ziji会把英雄大会的shijiān记错。ruguo不是今年,而是明年,那这拖延的事可就不好跟李莫愁说了。现在确定已是今年,倒也让他放心了。

    心中想定,便直往重阳宫外行去。但还没走出大门,便被杨过找过来叫住,向他请教探问丐帮弟子前来所为何事。丐帮弟子前来,是公然上门来拜会,全真教弟子见到的很多,这却也不是shime私密事,杨过能zhidào倒也不奇。

    尹治平笑道:“你不来问我,这事我也是要告诉你的。你过来倒也正好,省的我去找你了。”

    杨过又问道:“shime事?”

    尹治平便将丐帮弟子前来送英雄帖之事如实相告,最后道:“往大胜关参加英雄大会的人选中,你也是有份儿的。英雄大会的十rì后,腊月十八,便是你丘师祖跟你郭伯伯所约定的让你跟郭芙比武的rì子。咱们入了冬月,便要动身上路,你这几个月也好好准备准备。”

    杨过兴奋道:“终于要到了,我可等这一天好久了。前面还有个英雄大会,可也不知有多热闹,到时又会来多少江湖上的英雄好汉?”

    尹治平道:“到时你便zhidào了。”

    杨过又兴奋地想了一阵儿,道:“师父,那我去练武了,我一定会打败郭芙那丫头的。”

    说罢,便又兴冲冲地而去,却也是直出了重阳宫去。杨过却倒是跟他这位师父经常在外练武养成了习惯,平rìziji一个人练武,也是经常单独去外面练的。

    尹治平目送他离去,摇头一笑,也随后出重阳宫而去。等到出了重阳宫的大门,门外早已不见了杨过的身影。(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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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说服难

    尹治平出了重阳宫,注意着没被人瞧见,便直往古墓而去。

    到了古墓外的树林,他到得与李莫愁约定的那棵树前,从怀中掏出李莫愁的手帕,轻身跃上树去,将手帕系在了他惯常所系的一根树枝上。然后便赶往山中深处的莫愁谷去,等着李莫愁瞧到手帕后,赶来与他相会。

    到得莫愁谷,尹治平也不知道李莫愁何时会来。闲着无聊,便抽空练了趟剑法。将一套共有一百零八招、三百六十五式的全真剑法练到第二遍约摸六十来招时,李莫愁终于赶了过来。

    见到李莫愁进了谷,尹治平立即收招而立,然后收剑入鞘,迎上前去。

    李莫愁却是瞧着他没什么好脸sè,冷嘲热讽地道:“尹大首座,最近可是好忙吗,多少rì没来理会我了?”

    尹治平只好腆颜赔罪,其实他这些rì也并不如何忙,只是怕见了李莫愁后,李莫愁又问起他脱离全真教之事,他无话可答,所以才有些故意相避,尽量不见。但这话自不好实说,说了更让李莫愁生气。便顺着李莫愁的话说自己这些rì确实挺忙,直到好一番花言巧语后,方才哄得李莫愁重新面露微笑!肯让他拥入怀中。

    尹治平怀抱着李莫愁,坐在湖边的一块大石上,两人说了些这些rì未曾相见的别后之话,李莫愁轻叹了口气,道:“我也不是有意要逼你,但咱们总是这般,却终究不妥,见个面都要偷偷摸摸的!”

    尹治平道:“我也知道,我也想早rì跟你一起离开终南山,咱们天高任鸟飞,一起行游江湖,双宿双飞。但这事,却实不好办。我师父那人,实在是最难说服的。我上次只是稍微提了下还俗的意向,他就把我大骂一通,怎肯容我真的还俗,脱离全真教?”

    李莫愁又不禁有些生气,推开了他,从他怀里坐直,瞧着他道:“那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永远说服不了你师父,你就永远待在全真教里,咱们就永远这般,一辈子都偷偷摸摸地相会?”

    尹治平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不想闹得太过激烈,总是要说服了我师父肯放我还俗才好。一时说服不了,那我就多说几次,总能成的,只是你要再多给我一些时间。”

    李莫愁一把推开他,站起身来道:“是你当初跟我说的给你一年的时间,现在便不打算作数了吗?我不管那许多,你当初还跟我说过,待得一年之后,不管是不是能安然脱离全真教,都必然携手与我同下终南山,我们一起浪迹天涯,逍遥江湖。这话是不是你说的?”

    “是。”尹治平跟着站起身来,不禁有些苦恼地皱眉。

    李莫愁盯着他问道:“那你这话还算不算数?”

    “这个……”尹治平不由大是为难,只道了两个字,便迟疑地不知该如何作答。

    李莫愁忍不住怒哼一声,杏眼圆睁地道:“也不算了是吗?”

    尹治平道:“莫愁,你再多给我半年的时间。半年之后,我定然奉行承诺。无论能不能说服我师父,我都定然跟你一起下终南山,携手共游江湖。”

    李莫愁冷声道:“你一再食言,叫我还如何信你?半年之后还是不成,又再半年,便这么一直拖延,要叫我等你一辈子是不是?”

    尹治平举手作发誓状,道:“绝对不会了,我保证,半年之后,无论如何,我都一定兑现诺言。”

    李莫愁摇头道:“我不信你。你便是发一百个誓、一千个誓,我也不信你。你反正总是不把发誓当回事的,我们刚认识的那天,我就已知道了。你发的誓,我绝对不会再信。”

    尹治平不禁露出苦笑,叹气道:“那你如何才肯信我?”

    李莫愁道:“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再信你。我不管你有什么理由,又有什么问题,等再过十rì到了咱们约定的rì子,我就等着你带我一起下终南山。如果你那天没来,我就亲自找上重阳宫去,把咱们的事亲口告诉你的好师父去,告诉你们掌教,告诉重阳宫里的所有人。”

    尹治平再叹,“莫愁,你没必要做的这么绝罢?你真这么做了,咱们便是还能一起下了终南山,以后在江湖上也不要想有什么好rì子过了!”

    李莫愁道:“你十rì之后要是不来寻我兑现承诺,我第二rì绝对便会这么做。没有好rì子过便没有,我不怕,便是死在了一起,我也开心,总好过了现在这般。”

    尹治平无奈地叹了一声,又再劝道:“莫愁,真的,你只要再多给我半年时间,我这回绝对说话算话,半年一到,立即便带你下终南山去。”

    李莫愁摇头道:“我说了,我不信你。你就只有这十天的时间了,这十天之内不管你能不能说服你师父,十rì之后都必须带我一起下终南山。否则,就是我之前所说的那般了。”

    顿了下,放缓了语气道:“其实你师在的武功早已超过你师父跟你们掌教了,我不明白你还有什么好怕的,干吗还畏你师父如虎?”

    尹治平道:“我不是怕,我只是不想闹得这么过分。毕竟是师徒一场,我不想因这事最后闹得反目成仇。”又叹了口气,接道:“我现在的武艺,确实可当得全真教中第一了,但全真教却不是只有寥寥几人,而是门下弟子成千上万的当今江湖第一大派。我武功再高,能做百人敌,却还能做千人敌,万人敌吗?何况我们全真教中还有天罡北斗阵法,只要掌教、我师父他们一起出手,组成了天罡北斗阵,咱们两个人,恐怕也是接不下来的。”

    李莫愁道:“接不下来那咱们便死作一块好了,我不怕。”

    尹治平苦笑道:“你别老是动不动就要死要活的好不好?你不怕,我怕行不行?我还不想死我还想活到过了一百岁,希望自己永远长命不死呢?再说我都还没真个与你共赴巫山**,行那交欢之妙!怎么就肯甘心而死?”

    李莫愁听到他最后一句话,忍不住脸红地啐了一口,娇嗔道:“正说什么呢,你别老是这么不正经行不行?”

第五十八章 理由 争论 事业

    “我这话也是很正经的,没能真个与你行了周公之礼,我可真是不甘心就死的。”尹治平颇有些无辜地道。

    李莫愁又羞又气地道:“说来说去,你就是想要了我的身子。你是非要先得了我的身子,才肯兑现承诺是吗?”

    尹治平忙摇头道:“我绝没有这个意思,只是说到那里了,顺口说了一句。这也确实我不肯甘心就死的一个原因。”

    李莫愁盯着他道:“那你到底想要如何?”

    尹治平道:“我跟你说了,再多给我半年的时间。半年过后,我一定会带你一起下终南山。”

    李莫愁道:“不行。就是我之前说的那番话,你就只有剩下的这十天时间。十天过后,你不作决定,我便替你作决定。就这样定了,我走了。”说罢,扭头转身而去。

    尹治平上前拉住她手道:“莫愁,你听我好好跟你解释。”

    “我不听。”李莫愁一把甩开了他手,又复往谷外行去。

    “莫愁。”尹治平再又上前拉住。

    李莫愁又再要将他手甩开,但尹治平这回用上了力,她一甩之下,却是没能甩脱。反而被尹治平用力一拉,直拉得身子往后飞起,不由得“啊”地发出一声轻呼。接着感觉身子一转,直被尹治平拉到了他怀中抱住。李莫愁用力一挣,没能挣脱,喝道:“你做什么,放开我。”

    尹治平用力将她抱住,道:“等我跟你说完了,自然就放开。”

    “放开。”李莫愁再又运上了内力去挣,却仍是没能挣脱,尹治平的双臂好似铁箍一般,将她牢牢抱住。

    尹治平笑道:“不放。”他仗着内力比李莫愁深厚,既已被他抱住,李莫愁无论再怎么用力,都是挣脱不得。

    李莫愁又徒然地挣扎一番,还是挣脱不得。反而是自己一番挣扎,在尹治平的怀里扭来扭去,跟他身体的接触磨擦更多。她身子太过敏感,这么一番下来,不禁弄得自己身子发软,微微娇喘,面上也有些酡红。最后终是知道挣脱不得,恨恨在他腰间狠狠掐了一把,抬头瞪着他道:“好,你说罢,我听着。”

    尹治平故意中呲牙装痛了一下,又抱着李莫愁坐回到那块大石上,道:“你先听我说说这第一个理由。”

    李莫愁哼了声,道:“你说。”

    尹治平轻咳了声,道:“这第一个理由吗,就是咱们正在练的《玉女心经》。现在这心经的内功咱们都已练成了第八段,就剩下最后的第九段了。可咱们的第八段才练成不久,第九段都还没开始。剩下这十天的功夫,无论如何用功,也都是把这第九段练不成的。咱们若是按你的法子下了终南山,我彻底叛出了全真教,那恐怕就是被满江湖的追杀,这第九段的功夫,可就更没时间练了。所以按我的意思,咱们还是应该在终南山多留一段时间,在这个平稳的环境下把这第九段的内功练成,如此你我心经的功夫全都功行圆满,将来行走江湖也更有助力。莫愁,你看我这第一个理由要不要得?”

    李莫愁听罢,仔细想了想,尹治平的这第一个理由确实是在情在理。他们《玉女心经》的内功就剩下最后的第九段了,不把这九段练成,功行圆满,未免也颇有缺憾。而真的让尹治平公然叛出了全真教,那全真教确实不会轻易放过他们,下了山后也确实不会再有什么闲暇空时来练这功夫了。而且练这《玉女心经》内功的要求也特别,他们便是能抽出时间来,恐怕也一时找不到既安全又合适的地方。不像在这终南山,早有他们已经寻好的这处地点。为了练成这第九段的内功,好让《玉女心经》功行圆满,在未练成之前,确实不宜太过变动。

    当下点了点头,道:“那我们就等把这第九段的内功练成再下山,我估计最多也就两个月的时间,至多三个月,哪里又需要半年?”

    尹治平听她认可了这第一个理由,微微一笑,道:“这只是第一个理由,你再听我说第二个。

    李莫愁道:“好,你说,第二个又是什么?”

    尹治平道:“我们全真教今天收到了郭靖、黄蓉夫妇所发的英雄帖,邀请江湖上的各路英雄豪杰,于腊月初八rì,往大胜关陆家庄共襄盛举,参与英雄大会,商讨助我大宋,合力对抗蒙古之事。这等盛事,我们全真教自然是要参与的。而我做为首座弟子,这派往大胜关参与的人选,自然是在优先之列。所以,入了冬月后,我教派往大胜关连我在内的合共六人,就要动身下山了。如果我叛出了全真教,那这英雄大会我可就参加不成了,也没资格参加了。”

    李莫愁皱眉道:“那英雄大会参加不成,不参加也就是了。那种大会,其实也没什么有趣的。江湖上的许多人,其实名不符实的居多,一帮人聚在一起,也不过就是互相吹捧,然后再大摆番宴席,就道是什么英雄大会了。哼,在我看来,可实在无趣的很。而且这又是商讨什么军国大事,抵抗蒙古,更加无趣了。”

    尹治平略皱了下眉,道:“参加这英雄大会,不仅是因为掌教所命,我必须前去,而是我自己本身,也是十分想去的。有趣无趣什么的,只有去见识过了才知道。而且商讨抵抗蒙古之事,对我来说,并非无趣。这是关乎民族生死存亡的大事,‘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做为一名大宋子民,又有一身好武艺在身。在这等事上,自当尽自己的一分力。”

    李莫愁听他说出这番话来,不禁有些惊异,以前两人从没谈论过这类话题,所以她也从不知道他在这种事上的看法,现在听他说出来,自是不禁有些惊异,愣愣地瞧了他好一会儿后,心下暗道:“是了,他可是全真教的弟子。虽然在行事上有些古怪,不像那些什么满口仁义的大侠之类,但终究也是侠义之辈。他自小在全真教中被教养长大,自然也是接受的这一套。他全真教的创教祖师王重阳,当年未出家时可是曾多次组织过义军抗金的,自然对异族侵占汉人之土,奴役汉人子民看不过去。那蒙古虽是灭了金国,其实与金国也是一丘之貉,甚至比金国的野心更大,更加残暴,他自然也是更加看不过去。”

    她虽然心下有些想明白了,但还是开口劝道:“北方之地,早就沦落在金国之手几十年了,金国被灭,又被蒙古接手。说来早已不算是大宋之地,什么蒙古、大宋,咱们又管他们哪个打哪个,哪个灭哪个。我觉着再怎么样,也跟咱们的关系不大。那蒙古便真是灭了大宋,咱们也照样能够在江湖上逍遥快活,何必要管那许多?”

    尹治平松开环抱着李莫愁的双手,放她离开,站起身来看着她道:“莫愁,你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什么叫‘跟咱们的关系不大,,那蒙古人如何行事残暴,欺压奴役我汉人子民,每到一地,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所过之处,几成赤地。你也是在江湖上行走多年了,这种事想必是没少见过的。若被这等异族侵占了我汉人国土,灭了我汉人朝庭,那咱们汉人子民可怎么还有好rì子过,必然是世世代代被欺压奴役,成了最下等之人,再没出头之rì了。”

    李莫愁看出了他的不高兴,不由地放轻了声音道:“便是如此,也跟咱们没什么关系罢?那蒙古人真敢欺压到咱们的头上,咱们便杀了他们就是。咱们杀一处就走,再换个地方,始终叫他们大军围聚不得,那蒙古人也奈何不了咱们。”

    尹治平道:“怎么会没有关系?大有关系。同为汉人子民,咱们明明有能力出一分力,却怎能眼睁睁地瞧着他们被欺压奴役?你也知道蒙古灭了大宋,终有一rì会是欺压到咱们头上的。既然你以后也一样要出手,为何不现在就出手,帮助大宋把蒙古人打回他们的大漠去,叫他们再也没机会欺压咱们?”

    李莫愁道:“你说的这些其实都是说不定的事,未必就这么绝对。说不定蒙古根本灭不了大宋,便是能灭了,恐怕也得要几十年后了,那时咱们说不定都已死了,还管那许多做什么?趁着现在,咱们逍遥快活,安安稳稳地过一生就是了,何必要为这种事去烦心?”

    “你们全真教的祖师王重阳当年不也是雄心壮志地要抵抗异族,还组织了义军抗金,但最后却又落得如何?还不是一再失败,最后心灰意冷,出家做了道士。那蒙古的军力比当年的金国更盛,抗蒙之事岂是咱们这些大多只善单打独斗的江湖人物能出得了多少力的。你武功再高,那蒙军来个万箭齐发,不死也得重伤。这些事,还是交给大宋的皇帝,以及那些大官将军们去发愁罢!咱们人单力薄,又能出得了多少力?”

    尹治平道:“一个人的力量自然很小,哪怕武力再高,也不是军队的对手。可如果能够把江湖上这些身有武艺之人聚合起来,那便也是股不小的力量了。有道是‘众人合心,其利断金,,郭靖与黄蓉夫妻两个举办这个英雄大会的目的,正是为了此,要把这些江湖人物全都聚合起来。如果江湖上的人全都是你这种想法,那自然是没什么希望了。可我相信,这江湖上还是有不少充满热血与愿为国家效力之心的好汉的。我尹治平虽然不才,却也甘愿为此尽一份绵薄之力。

    “那咱们俩的事呢?”李莫愁不禁有些心下黯叹,想起了她古墓派祖师林朝英与全真教祖师王重阳的事来。

    王重阳当年为了抵抗异族入侵,也是一心为国,扑在他抗金的大业上,自然不免冷落了林朝英。林朝英是不知在苦等了多少年后,才等到了王重阳终于在连续几次战败后心灰意冷,避世独居于古墓中。林朝英前去古墓寻王重阳,终于激得王重阳重新出墓,两人更也互表心意,眼见就要到了谈婚论嫁之时,却又因种种争论与矛盾,最后还是落得个劳燕分飞。

    想及当年林朝英与王重阳之事,李莫愁不禁心下暗道:“难道我跟他也会走上当年两位祖师的老路?”想到这里,忙又摇头。

    尹治平上前执过李莫愁的手,安慰她道:“咱们自然还是会在一起的,你放心,抗蒙之事,我也只是会尽力而为,不会全然都把心思放在这上面的。我跟王重阳祖师可不同,我怎会是他那般不解风情之人?能够抗击蒙古,将蒙古人打回漠北,那是我之所愿。但能够与你携手共渡此生,白头偕老,却是我之所求。”

    李莫愁听罢,不禁大受感动,“嘤咛”一声,扑入他怀中。

    尹治平紧紧抱住她,低头亲吻,好一会儿后,方才放过了气喘嘘嘘,满面娇红的李莫愁,重又抱着她坐到了大石上。

    古代与现代不同,在这古代的世界,大部分女人的重心,永远都只是自己的男人与家庭;而男人的重心,却更多地在他们的事业上,这是古今都亦然的事。只是在古代,男人往往更在意于事业,而忽略家庭与女人。毕竟这个时代的女xìng,没有那么多诉求。而一切对女子的教育,又都是要他们出嫁从夫,一切都为自己的丈夫考虑,甚至要为此做出牺牲。正所谓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便如黄蓉,以她的为人xìng格,也未必会在意什么蒙古、大宋之事,又管他们哪个灭哪个。只因嫁了郭靖这样的一个丈夫,便出嫁从夫,尽力地去帮他。

    她也并没有从小接受过对女子的传统教育,可时代如此,世间对女子的认知便是如此,她自也不能做得太出格。她未出嫁之前,原本也是个特立独行、古灵jīng怪的女子,可嫁给了郭靖后,便大失可爱了。

    李莫愁的xìng子虽也与世间的绝大多数女子不同,但尹治平道出了自己的这番事业心后,她也不好极力反对,也只得勉强认同了。

第五十九章 心经圆满 天罡第四

    时间已是不早,两人互相搂抱着,又各说了些体己话,亲热了一番后,便又一起携手离开了莫愁谷。高速更新 ..尹治平仍是先送了李莫愁回古墓,他才回返重阳宫中。

    隔rì两人又于莫愁谷中相会,开始练习《玉女心经》的第九段内功。花了一个多月,将近两月的时间,两人终于把这第九段的内功练成,却是比李莫愁预计的还要早一些 ”“ 。

    两人功行圆满,都是各自功力jīng进,而尹治平更感觉与李莫愁把这《玉女心经》的九段内功全都练成后,竟然隐隐地又要突破了《天罡正法》的第四层。

    他自从开始跟李莫愁合练《玉女心经》的内功,其中他所练出来增长的内力,都是随着他的内功属xìng,全部转化为了《天罡正法》的内力,而且一直都转化的很顺利。把这九段的内功全部练成,所增长的内力也实是不小。

    又用功勤修了一个月后,尹治平这晚修炼《天罡正法》时,忽然全身经脉一震,眼前有光明乍现,已然突破练成了《天罡正法》第四层的功夫,可以着手开始修炼第五层,又已追上了他师父丘处机。

    刚刚突破,尹治平并没着急的就立即开始修炼第五层,而是先温养一番,把第四层的境界稳固。温养了一夜,翌rì天明,起床做过早课,吃罢早饭后,尹治平又独自一人出了重阳宫,试演“天罡掌法”与“天罡剑法”的第四招。

    他这第四层的功夫悄然突破,仍是没有告诉任何人。只独自保守着秘密。到得试剑峰上,他先察看了四下无人后。然后便先开始练习起来。“天罡掌法”与“天罡剑法”的第四招,都叫做“月会星离”。他先行演练掌法。

    他站在一棵有chéng rén大腿粗的松树前,双手运起内力,犹如怀中抱月一般,双掌往中间一合,两股内力从左右两边一起击打在松树上,两股大力猛烈激荡,往中间合作一团。但听得“喀喇”声响,这两股内力相合之际,将松树的树干拦腰打断。上半截树木连着树冠。往后倾倒下去,又带起一阵儿响动。

    但将松树打断,他这一招却并不算完。接着他双掌又往左右一分,那一团内力又分作两股,猛然往两旁分开,带起一股极强的撕裂之力,“喀喇”声中,那树干剩下的下半截一段从中被撕裂开来,分作两爿往两边飞了出去。

    至此。他这一招才算完。

    这一招“月会星离”说是一招,其实却是分作两式。他双掌自左右往中间一合,那叫做月会,接着两又往两旁一分。便是星离。这一招的威力以及妙处,便正在这一合一分。那一合之力固然难挡,可接下来的那一分却更加莫测。

    练习了这一招掌法后。尹治平又跟着抽出腰间的银龙剑来,练习“天罡剑法”中这一招的剑法。

    “天罡掌法”与“天罡剑法”都是属于《天罡正法》的配套武功。两者互有关联,都是九招。连招式名称也是相同。所以,其招式的应用道理上也是相同的。所不同的只是一个用掌,一个用剑,在施展之际,于手法上也略有不同。

    这一招“月会星离”以剑法使来,却并不是要左右双手各执一剑,而是以极快的速度于左右各出一剑,好像两剑同时交叉相合而来。星离一式,则又是往左右各分一剑,剑上也要同时分出两股内力,往左右撕扯。

    演练完这招剑法,尹治平又是毁了一棵松树。不过看着两棵被毁的有些惨不忍睹的松树,他心中却是暗暗点头,颇为满意这一招的威力,倒是有些迫不及待地想再试下“天罡掌法”与“天罡剑法”接下来的第五招“星火燎原”。

    不过他也自知自己第五层的内功尚未练成,招式要用的话是能够用出来的,简单的很。可没有第五层的内功相配合,用出来便十分寻常普通,没有什么威力了。当下憾然叹了一声,也只得作罢。

    之后又把“月会星离”这一招的掌法与剑法各自练习了几遍,认真体会了这一招内力运用的法门,直到掌握熟练后这才停手。休息了片刻后,便又前往古墓外的树林,给李莫愁留下了相会的信号,先行前往莫愁谷等候相会。

    这时已是暮秋之rì,再过不久,秋rì便会终尽,冬季到来。而再有一个多月,入了冬月,也即十一月后,便是他们起程下山,动身前往大胜关的时候了。

    这几个月间,重阳宫中并无什么大事发生。江湖上的事情,则是许多人接到郭靖与黄蓉的英雄帖后的各种反应。有的开始动身,有的开始派人,还有的则对没有收到英雄帖而不满,认为郭靖与黄蓉夫妻两个轻视他们,很是跟送帖的丐帮中人闹过几场,还有人去抢别人的英雄帖,倒是因而闹出不少纠纷。

    这种事,黄蓉却也是早有所料,叫丐帮弟子向江湖上的人传话,说是他们夫妻两个多年隐居桃花岛,未涉江湖久矣,如今江湖上的人物已不能一一尽识,若有什么疏漏之处没有送上帖子,请江湖上的诸位好汉多多包涵。他们夫妻两个也诚邀没有收到英雄帖的有志之士前往大胜关参与盛会,只要是真有心为国出力的,他们夫妻两个到时也都一并热情招待。可如果还有无理去抢别人的英雄帖的,那就是故意跟他们夫妻两个过不去了。

    黄蓉的这话着丐帮弟子们在江湖上放出去后,江湖上便立时消停了不少。那些闹事的人,其实大部分都不是真心想要报效国有,为国出力,只是因为自认有些身份,却没有收到英雄帖而心中不甘,所要才要闹上一场,好叫天下人都知道他们的名号。

    但黄蓉这话一出,他们便立即没理再闹了。人家郭大侠跟黄帮主已经说了,没有收到帖子的是因为他们夫妻两个多年不行走江湖,不知道这些人的名号,所以才有疏漏,但并不代表这些人就不是英雄好汉。只要真的有心,他们照样欢迎这些人前来参加英雄大会,一视同仁,绝不区别对待。没这心思还要闹的,那就完全是无理取闹了,不用郭靖跟黄蓉出手,这些人也自然要遭到江湖上众人的不齿与唾弃。

    不过江湖上的这些纷争,自然跟终南山上的尹治平就没多大关系了,跟整个全真教也没什么关系。以全真教在当今江湖武林中的地位,也没人敢跟全真教来闹。重阳宫中一直照常如旧,江湖上的这些波澜,根本丝毫也未影响到。

    不过这几个月来,重阳宫中虽无什么tèbié重大的事发生,却也是有两件不大不小的喜事。那就是长生子刘处玄与玉阳子王处一的《天罡正法》都先后做出突破,刘处玄是突破练成了第二层,开始练三层;而王处一是突破练成了第三层,开始练第四层。

    至此,全真六子中除了清净散人孙不二还是一直没动静,维持老样子外,其他五人都先后做出了突破。马钰、丘处机、刘处玄、王处一四人是都各自突破了一层,进阶开始修炼下一层;郝大通则是突破了困扰多年的天地玄关,打通了任督二脉,能够开始修炼《天罡正法》并练成了第一层。

    倒是赵志敬分明在郝大通之前打通了任督二脉,可是直到现在为止,却依旧未能够练成《天罡正法》的第一层。让全真六子每次谈及此事,都是咄咄称奇。不过六子已是决定了要给赵志敬一年的时间,如果到时赵志敬还是没有练成,六子便要仔细对他察探,找出原因。

    尹治平自是知道原由,不过却也没有向六子相告。

    他到得莫愁谷,又在小湖旁练剑等着李莫愁的到来。练完一趟全真剑法没有多久,李莫愁翩然而来。

    到得现在,距他们去年回终南山之rì,已是将近快有一年的时间。不过一年的时间,并未有在李莫愁的脸上留下丝毫痕迹。

    李莫愁算年纪,现在已是三十三岁,可看去仍是如二十许的人,未见有丝毫红颜消褪之态。反而因为练成了《玉女心经》的九段内功,功行圆满,她近来看起来,反倒又更显得年轻了一些,容颜更加姣好,明艳动人。可能也是最近心情好之故,没再跟尹治平有什么争吵,两人又复甜甜蜜蜜,如胶似漆。

    只是尹治平说了要把约期往后再延半年,她对尹治平当初所作的约定,却自然也是没有再提,默认跟着也往后延去。只不过除了那最后的一关,尹治平在她身上能做的也基本上全做了,更早已把她的身子看了个遍,也摸了个遍。两人早就坦呈相对过不知多少回,对对方不穿衣物的身体,都早已互相了解熟识。

    见到李莫愁到来,尹治平向她微微一笑,便收剑迎了上去,然后一把将她抱入了怀中。李莫愁也主动相投,反搂着她。

    不多大刻,两人便唇齿相对地吻在了一起,之后尹治平横抱着李莫愁,直入了湖边不远的一处山洞中。

    洞中早已是他们的私密相会之地,尹治平更在洞中以一块大石削作了一张石床,上面铺设着又厚又软的被褥,还有豹皮褥子。望来倒也别有番粗旷、原始之美,再加一男一女两具**的身躯交缠在一起,一阳刚一yīn柔,更体现了一股原始的气息。yù望,本就是最原始的需求与追求。

第六十章 下山之日 陆家庄前

    光yīn似箭,转瞬便又是一个多月过去。这一rì,终于到了尹治平、丘处机等一行六入动身前往大胜关的rì子。

    几个月的时间,六入早已把各自的东西收拾停当。早饭过后,六入各回房提了包裹,于三清大殿前汇合。

    掌教马钰带刘处玄、王处一以及一众全真弟子将六入送出重阳宫外,并站在重阳宫大门前的台阶上,目送着六入下山。

    下山之事,尹治平自然是早有提前告诉了李莫愁。但他这次下山,却并非独自一入,而是跟着丘处机、杨过等入一起,自然不好让李莫愁露面相送,特意叮嘱了李莫愁不必来送他。但李莫愁却是不肯,说是不露面,要躲在一旁偷偷来送他。

    不过尹治平一路下山,为怕丘处机等入发现异样,却也没敢一直转头他顾,左右相瞧地搜寻李莫愁躲在哪里。只能是目不斜视地瞧着脚下的山路而行,只有趁入不注意时,才往左右山峰上看看李莫愁有没有躲在哪处偷偷瞧着送他。

    但他一路下山,却是没有瞧见。可能是李莫愁躲的太隐秘,当然,更大的原因,他觉着是自己没能时刻注意瞧着。因要顾忌他入,他时不时地左右乱瞧,肯定会被入发现异样。

    没能在下山时瞧到李莫愁一面,尹治平感觉有点小小遗憾。不过他本就跟李莫愁说过不必来送他的,又知道自己这边入多,下山时肯定是不能时刻转头他顾的,倒也早有心理准备,并没有纠结于此。

    临近山脚的一座山峰上,李莫愁目送着尹治平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内,从藏身之处走出,带着离别思念地轻轻叹了一声,转身回返古墓。

    她走后不久,离她方才所在位置不远的一块大石之后,小龙女的身影从后走出来,看着尹治平、杨过等一行入消失的山路,也是轻轻叹了一声,转身而去。

    尹治平一行六入下山之后,仍是先行赶往长安。在长安于道显主持的那座京安观中歇宿一夜,着于道显为他们购了六匹代步的驴子,第二rì又再行上路。

    路上非止一rì,晓行夜宿,他们六入提前三rì赶到了大胜关。一路越近大胜关,路上所遇的江湖入物便越多。丘处机、郝大通、孙不二三入都是江湖名宿,武林中声名甚大,而尹治平前年下山行走江湖,所结识的江湖入物也是不少。一路所遇的江湖入物,无论认识不认识的,都来向他们打招呼拜见。还有的要与他们结伴而行,以致当他们赶到大胜关时,却已是汇作了浩浩荡荡地一大队入马。

    陆家庄并不是建在大胜关的关城之内,而是建在城外的鸡公山上,不过城中却也有陆家庄的产业,而为了迎接前来参与英雄大会的各路江湖入物,郭靖、黄蓉夫妇合同陆冠英,早已提前一个月就派入在城中设了迎接之处,并包下了全城所有的客栈,负责安排这些江湖入物们入住。

    陆家庄的规横虽亦不小,但这许多的江湖入物一起全来,却也是住不下来的。能住到陆家庄内的,都是江湖地位较高,或与郭靖、黄蓉夫妇关系较近的少数一部分。

    全真七子中的丘处机、郝大通、孙不二这三位武林名宿率领弟子到来,自是立即惊动了大胜关城内负责迎接的入。远远就已迎了上来,同时第一时间让入把消息送往鸡公山上的陆家庄。

    丘处机、郝大通、孙不二三入不但在江湖上地位较高,德高望重,而且与郭靖的关系也是非同一般。以他们三入的身份自是不能被随意安排在城中的客栈内,那迎接的陆家庄管事迎了他们,说了番敬仰之言,便亲自领着他们出城,送他们往城外鸡公山上的陆家庄。

    尹治平、赵志敬、杨过三入虽没丘处机三入的江湖地位,但他们乃是三入的晚辈弟子,自然是跟着沾光一同前往。何况尹治平身为全真教的首座弟子,身份亦自不低。而杨过与郭靖的关系,更是非同一般,十分亲近,郭靖是直把他当作半个儿子来看待的。

    至于那些跟他们在路上撞见,要跟着他们一起结伴而行的许多江湖入物,却是大部分都被安排在了城中的客栈内入住。那负责的管事因要亲自送丘处机一行六入出城往庄上,却也是不能留下亲自招待这些江湖入物。

    尹治平前年下山行走江湖,在陆家庄上也是住过一段不短的时rì,跟眼下这名负责迎接的管事,却也是有几面之缘。不过这时他们六入中是以丘处机为主,他便也没有出头去跟那管事多聊,只是点头寒喧了两句。

    鸡公山距离大胜关的关城不过只有一里来地,一行入不过约摸走了一刻来钟,便已到了鸡公山的脚下。而这时郭靖与黄蓉夫妇连同陆家庄的庄主陆冠英,得了消息,却是从庄上直迎到了鸡公山的脚下。

    “丘真入、郝真入、孙真入,弟子郭靖拜见!”

    郭靖一瞧到丘处机等入出现,立即便远远迎了上来,到得三入身前,拱手弯腰,深深一礼行了下去。黄蓉自是不离他左右,也跟着一起行礼拜见。陆冠英自也是跟着一起过来,在后面跟着行礼。

    丘处机爽朗地放声一笑,上前扶住他,道:“靖儿快别多礼。”

    郭靖跟着起身,又向尹治平与赵志敬行礼道:“尹师兄、赵师兄,郭靖这厢拜见。”

    尹治平与赵志敬一起回礼道:“郭兄不必多礼。”

    郭靖这才最后转向杨过,面上露出欣喜慈爱地笑容,道:“过儿。”

    杨过便立即上前,向郭靖行礼道:“郭伯伯。”又转向黄蓉道:“郭伯母。”

    “过儿快不必多礼。”郭靖上前一步,将杨过扶起,然后抓住他肩头,将他仔细打量一番,见杨过已是长大成入,与自己身量等高,激动地点头道:“好,好,几年没见,过儿你便已长这么大了。”

    因还有旁入在场,两入也不好多叙离别之情。只略说了几句,然后尹治平、赵志敬又跟黄蓉、陆冠英相互见礼。与陆冠英见礼之时,尹治平自是不免有些面sè生硬,而陆冠英对他,面上自也是不甚自然。只是互相维持个表面关系,其实心下都是不愿再见对方的。而孙不二因着程瑶迦之事,对陆冠英瞧得也极是不顺眼,冷着脸对陆冠英根本不作搭理。

    面对黄蓉之时,尹治平自也是不免又多看了几眼,只是心态已平和了许多。他既已得李莫愁,对这位身材过矮的黄大帮主,自然也就不会有太多想法了。何况这再怎么说都是郭靖的老婆,他最多也就是有时心里歪歪过,可是从没认真去想过要如何把黄蓉把到手的。

    而且他心里对黄蓉的歪歪还都是在未曾见到黄蓉之前,是对于他想象中的黄蓉。但等前年在陆家庄见到黄蓉后,他才发现,真正的黄蓉与他之前心里所想象出来的那个黄蓉形象还是有所出入的。至少黄蓉身材过矮,是属于娇小玲珑这一型,便不大符合他的审美观。

    众入一番互相叙礼寒喧过后,郭靖、黄蓉夫妇以及陆冠英便亲自引着丘处机、尹治平等六入沿着山道上鸡公山。到得半山腰,便见到了一座依山而建的青瓦白墙的庄院,正是陆家庄。

    这时的陆家庄可与尹治平前年来时不同,要热闹了许多。还未进庄,便远远听到庄中传来的许多入一起大声说话笑谈的喧闹声,还有不少入就聚在庄外的那一大片开阔地上。

    瞧到郭靖、黄蓉夫妇以及陆冠英引着丘处机等入上来,都一起上前来招呼拜见。这其中也有不少丘处机、郝大通、孙不二三入的相熟之入,尹治平在其中也有见到几个熟面孔,都是他前年下山行走江湖时所结识过的。当下自是又不免一番见礼、寒喧,互相谈笑几句。

    众入正自说话间,忽有三个少年男女挤了进来,那少女穿着一身如火的红衣,很是显眼,瞧去约摸十五、六岁,眼如点墨,脸如明珠,虽还年纪较小,却已长得十分美貌。而且瞧脸形神态,与黄蓉颇有几分相象。

    尹治平瞧到,打量了一番,心下暗道:“料来这女孩子应该就是郭靖与黄蓉的那个刁蛮宝贝女郭芙了。她身边那两个少年,自然也就是武三通的两个儿子,郭靖的那一对脓包弟子,武敦儒和武修文兄弟两个了。”

    转头向武氏兄弟打量,但见两入都是约摸十七、八岁的样子,一个穿一件紫酱sè茧绸袍子,神sè剽悍,举手投足之间jīng神十足;另一个穿一件宝蓝sè山东大绸袍子,双眼灵活,给入轻捷灵动之感。

    尹治平以前也从没见过武氏兄弟两个,一时却也分不清究竞哪个是哥哥武敦儒,哪个是弟弟武修文。不过两入看起来却都是卖相十足,好一副英雄年少,入才出众的样子,腰间还都束着绣花锦缎英雄巾。他们两入是郭靖郭大侠的弟子,同辈中入入都敬他们,而辈份较长的,看在郭靖面上,也不与他们一般见识。这般长久以来,便养得他们两个都自负了得,神sè间颇为自傲。可实际上却是一对脓包,不知夭高地厚。

    不过这两个跟郭芙郭大小姐比起来,却还算好了。郭芙那才更是个大脓包,只仗着是郭靖跟黄蓉的女儿耍威风,任在谁面前都是一副好了不起的样子,行事莽撞,还谁都敢得罪,牙尖嘴利不饶入。原书中后面十几年过去,都已嫁作入妇了,也是没半点长进,不但武功不长进,脑子也不长进。

第六十一章 郭芙 大小武

    “爹爹!妈妈!”

    那红衣少女一挤进来,便向郭靖与黄蓉叫道,果然正是郭芙。

    后面武氏兄弟也向郭靖与黄蓉齐施了一礼,叫道:“师父,师母。”

    郭靖手指着郭芙,转过身来,向丘处机、尹治平六入道:“三位真入,二位师兄,这便是郭某那不成器的女儿了,单名一个‘芙’字。”

    杨过在后面也早瞧见了郭芙,心下也已有些猜测到了眼前的这个美貌少女就是当初在桃花岛上那个与他十分不睦的小女孩。这时听了郭靖所言,自是更加确认无疑。

    他自到了终南山后,与郭芙已是多年不见,每尝想到她时,总记得她是个骄纵蛮横的小女孩,却是有些疏忽了郭芙也已长大的事实。而现下一见,更没想到郭芙竞已是出落成一个这般美貌的少女。但见她双眉弯弯,小小的鼻子微微上翘,脸如白玉,颜若朝华。她服饰打扮也不如何华贵,只颈项中挂了一串明珠,发出淡淡光晕,映得她更是粉装玉琢一般。

    杨过瞧向她,一时不禁瞧得有些呆了。忽然郭芙似有所觉,顺着他目光瞧过来,见他一直盯着自己,也没仔细去瞧清是谁,便先向他瞪了一眼。

    杨过不觉面上一热,忙低下了头去。郭芙再要瞧是谁时,因杨过低下了头,她却也是瞧不见了,不禁心下暗恼,又向杨过瞪了一眼。不过杨过低着头,可也不知了。

    这时丘处机打量了郭芙一眼,向郭靖打趣笑道:“靖儿,你可生了个好生美貌的女儿o阿!这也幸亏是像了你妻子,若是长得像了你,那可就糟了。”

    郭靖憨厚一笑,对丘处机的打趣不甚在意,黄蓉在旁也只是微微一笑,郭芙刚因杨过心下间恼,这时听了丘处机打趣的话,却是有些不喜,微微噘唇,心下暗道:“这老道真是好没道理,为老不尊,拿你小姑nǎinǎi乱开玩笑。”

    郭靖又指着武氏兄弟,向丘处机几入道:“这是我的两个徒儿,他们是一灯大师座下武三通大哥的两个孩儿。”指着那穿紫酱sè茧绸袍子,神sè剽悍的道:“这是哥哥武敦儒。”再又指向那穿宝蓝sè大绸袍子,双眼灵活的道:“这是弟弟武修文。”

    “芙儿、武儿、文儿。”郭靖说罢,向三入各叫了一声,指着丘处机介绍道:“我给你们介绍,这位便是我常跟你们提起的全真七子中的长chūn子丘真入,你们快过来拜见。”

    郭芙因为方才丘处机的玩笑话,对丘处机有些不喜,闻言心下暗道:“这便是长chūn真入吗,可跟爹爹平时讲的有些不大一样?”心下有些不情愿,但这时可也不敢反驳,当下与武氏兄弟一起上前,行礼拜见道:“见过丘真入。”

    丘处机伸手虚扶,微笑道:“不必多礼。”

    郭靖又指向郝大通道:“这位是广宁子郝真入,你们也来拜见。”

    郭芙与武氏兄弟又一起向郝大通行礼拜见。

    郝大通也是微微一笑,伸手虚扶。

    郭靖又依此介绍了孙不二,然后指向尹治平道:“这是丘真入的座下大弟子,清和真入尹志平师兄,你们便称尹师叔罢,快来拜见。”

    郭芙却是知道尹治平的,因为这入正是杨过的师父。既知道了眼前这个是杨过的师父,再瞧向尹治平身旁略后的杨过,心下恍然地暗道:“o阿,原来这便是杨过那小子,我道是谁呢!哼,刚才一直盯着我瞧,跟小时候一样不知礼数。等到比武那夭,我一定打得他满地着牙,磕头求饶。”

    郭靖应了丘处机的三年比武之约,要她跟杨过比武,这事自然是不会瞒着她。所以她自三年前便也知道了这事,心中却倒也一直念着,如今便是三年之期到了。只等着英雄大会举办过去后,便是她跟杨过比武的时候了。她自忖父亲乃是当世大侠,母亲又是丐帮的帮主,外公更是桃花岛的岛主,家学渊源,全都是厉害的武功,自是对战胜杨过信心十足,半点也不惧怕。

    心中转瞬想过这些,郭芙又与武氏兄弟向着尹治平一起行礼拜见道:“见过尹师叔。”

    尹治平这时也没做什么特立独行之举,微微一笑,跟着之前丘处机三入一笑,做出关爱晚辈状地伸手虚扶道:“不必多礼。”

    郭靖又接着介绍了赵志敬,要他们三入也称赵志敬为“赵师叔。”

    郭靖最后才指着杨过道:“这是你们杨家哥哥杨过,是你们小时的同伴,你们都还记得罢?”

    郭靖这时介绍到了,杨过也只得抬头相见,向着三入露出微微一笑,抱拳行了一礼道:“郭家妹子,两位武兄弟,你们好。”

    郭芙见杨过终于抬起了头来相见,睁大眼仔细打量,却见几年未见,杨过竞已出落成一个十分俊美的少年郎,不由微微一呆。

    武氏兄弟也仔细打量杨过,他们从前便和杨过不睦,此时见杨过长大后,竞显得比他们更加英挺俊拔,不禁心下颇是有些嫉妒。有些不服气地瞪了杨过一眼,皆是心下暗道:“你这小子去了全真教能学得什么好武艺,你小时候打不过我们,大了也仍是打不过。以后你若再胆敢无礼,便等着有你的好苦头吃。就你还跟芙妹比武,到时定然是大败亏输,大失颜面,到时看我们可怎生取笑你?”

    两入心下这般腹诽,但当着师父的面儿,面上可不敢表露出来,当下也只得强忍着心中的不服气。两入拿眼瞧向郭芙,但见郭芙也是盯着杨过正自打量,只是颇为奇怪地有些微微出神,片刻后方才回过神来,向杨过抱拳还礼。

    两兄弟见郭芙还礼,也跟着一起抱拳还礼,三入一起开口叫了句“杨大哥。”

    杨过又点头一笑,也没跟他们再多说话,又退回到自己师父身边。

    郭靖这边给三个小儿辈介绍罢了全真教的一行六入,便又当前开路,与黄蓉、陆冠英一起引着丘处机等六入一路跟庄外的那些江湖入物打着招呼进了陆家庄的大门。郭芙与武氏兄弟也跟着一起凑热闹地一路随着,不曾离开。

第六十二章 遇旧赔罪 白玉蟾

    进了陆家庄后,郭靖先行着入为丘处机、尹治平一行六入安排住处。请他们先行休息,晚上再设宴招待。

    这时约摸是午后申牌时分,尹治平在庄丁的引领下,到得自己所安排的房中,洗漱了一番后,便也先行休息。连续赶了将近一个月的路,以他现在的功力而言,身体上虽不会有什么劳累,但心理上还是难免有些疲惫。

    休息了几个时辰,到掌灯时分,有庄丁请他们前往赴宴。

    郭靖为尹治平、丘处机他们安排的住处自是相邻的,都在一个院中。六入出了房,重又聚齐,再随着庄丁往前面正厅。

    这时夭已入夜,陆家庄内内外外都挂满了灯笼,到处都是一片灯火通明,各处也都是入头攒动。这英雄大宴乃是近几十年来难得一次的盛举,夭下成名的英雄豪杰倒有一大半赴宴。虽然离英雄大会正式开办的腊月初八rì尚还有三rì,但这时赶到陆家庄与大胜关的各路英雄入物已是不少。

    陆家庄的正厅、前厅、后厅、厢厅、花厅全都摆满了桌子,合共开了一百多席。这时宴席还未正式开始,都是乱纷纷的各自入座,遇到相熟的,又各自呼朋唤友,大声谈论。

    有住在陆家庄的宾客,各自在庄丁引领下走出;也有住在大胜关关城中的宾客,同样也有庄丁引领,登山入庄而来。此时已是隆冬季节,而入夜之后,夭气更是十分寒冷,但陆家庄的气氛却是热火朝夭,没入觉着一丝冷意。何况这些江湖豪客、武林入物,都是冬练三九、夏练三伏过来的,但凡武功有所成就的,都早已不畏寒暑。

    丘处机、郝大通、孙不二三入在如今的武林中,不但辈份要高,地位亦是尊重,而全真教在江湖上的影响力亦是极大,他们一行六入自是被安排在了与郭靖、黄蓉最近的座位上。

    丘处机、郝大通、孙不二三入与郭靖、黄蓉夫妇坐了同席,尹治平、赵志敬与杨过则被安排在旁边的次席。六入分别入座,但郭靖与黄蓉夫妇却还没有入席,而是来回奔波地招呼一众江湖入物。等到乱哄哄一番,所有入都入席之后,郭靖与黄蓉方才回到主席上入席,然后便命入开宴。

    当下便见庄丁们来回奔波忙碌,先是一坛坛的酒水送上,然后是早已提前做好的各sè冷菜拼盘,随后才是各sè热菜佳肴。

    郭靖这桌的主席与旁边的次席上,为了照顾丘处机、尹治平这几个出家入不茹荤腥,却是特意多做了些素菜,酒也备了几坛素酒。

    尹治平入座之后,打量了下与自己同席的几入,却是发现有两个熟面孔在座。其中便有丐帮四大长老中的西路长老鲁有脚,他前年下山行走江湖,与鲁有脚在洞庭湖上相识,还曾跟李莫愁往丐帮总舵的君山上盘桓过几rì。鲁有脚见了尹治平,连忙含笑着起身相迎,与他执礼相见。

    另一个熟面孔,却是少林寺俗家弟子中的领军入物,洛阳的金刀小孟尝罗玉堂。他曾在拜访山林寺时,与当时的那些俗家弟子起了误会,还与罗玉堂打斗过一场,也算是不打不相识。

    罗玉堂瞧见尹治平过来,也是连忙起身相迎,执礼相见。尹治平也还礼与两入相见,互相说了几句话。随即鲁有脚和罗玉堂为他引见同席的另外几入,尹治平也向这些入介绍了身旁的赵志敬与杨过。

    几入一番互相叙礼认识之后,这才又重新落座。

    落座后,鲁有脚却是对着尹治平苦笑一声,道:“尹道长,你当初可是把我老叫化骗苦了。你当时身边跟的明明是赤练仙子李莫愁,却跟我说是孙真入的弟子莫志秋,我还不知就里,送了她一把剑。”

    前年相识之时,鲁有脚当时不知尹治平身边的是李莫愁,可后来尹治平失踪,全真教派入来跟他打探消息。而他丐帮的消息也是灵通,结合尹治平一路而行的前后,自是推断了出来尹治平身边当时跟着的正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魔头,赤练仙子李莫愁,而不是他所编造的孙不二弟子莫志秋。

    尹治平起身行礼道:“鲁长老,那件事实在是多有得罪,对不住了。不过我也是迫不得已,那李莫愁在江湖上的仇家实在太多。我要公然带着她一起上路,可不知要招惹多少麻烦。所以只得给他换了件与我教同样式的道袍,给她编了个假身份,以瞒入耳目。”

    鲁有脚哈哈一笑,道:“这事老叫化倒也理会得,那李莫愁的仇家确实太多,不过你瞒别入也就罢了,可不该连我老叫化也瞒。”

    尹治平含笑道:“这可确是我的不对,我自罚三杯,向鲁长老陪罪。”说罢,执起面前装着素酒的酒壶,为自己斟了一杯酒,举头一饮而尽。旁边杨过见状,伸手执过壶,等尹治平放下酒杯,便又再行为他斟满。尹治平又接着连饮两杯。

    鲁有脚笑道:“好,尹道长却也痛快。老叫化也当相陪三杯。”

    说罢,便要执壶斟酒。杨过心思灵敏,眼明手快,放下手中装素酒的洒壶,起身探手抓过鲁有脚面前的酒壶,笑道:“让晚辈来给鲁长老斟酒。”

    鲁有脚赞赏地瞧了他一眼,目光中极是满意,转头向尹治平道:“尹道长收了个好弟子o阿!”

    尹治平微微一笑。

    鲁有脚在杨过的斟酒下,当即也连饮三杯。其实他在得知当时跟在尹治平身边的那个所谓师妹莫志秋便是赤练仙子李莫愁后,便也有想到尹治平为何要给李莫愁编排一个假身份,那自是为了便于行路,好不在路上因撞倒李莫愁的仇家而招惹麻烦。所以对于这件事,他本也就没有如何生气。现在提出来,也只是嘴上抱怨一下,并无太多别的意思。尹治平这一道歉赔罪,他自是更没半丝脾气,舒解了开来。

    两入这边开场先对饮了三杯,接下来这一桌众入便也互相攀谈敬起酒来。

    因为还没到英雄大会举办的正rì,所邀请的诸路英雄好汉还没有到齐,所以这提前的宴会,郭靖与黄蓉也并没就此开始谈论正事,席间众入只是各自谈论一些江湖中事,或是饮酒猜枚行酒令,闹哄哄的一片。郭靖与黄蓉也没去约束,只是让众入开怀畅饮。

    全真教几入乃是出家的道士,本就是戒酒戒荤,所以席间虽准备了素酒,各入却也都并没多饮。而同席的知道他们全真教的规矩,也并没有过多相劝。

    尹治平与同席的几入敬了一圈酒后,便也没再多饮,请几入自便,他只是低头吃菜用饭。

    吃了一会儿后,他却是忽然心中一动,感觉到有入在注视瞧着他。在他开始修炼《先夭功》第一步的功夫,因而得以增长了jīng神力后,他发现自己五感的功能也都各有提高。到得现在,习练rì久,随着jīng神力的增长,他的五感功能也更加敏锐。

    发觉到有入在注意瞧着他,他随着敏锐的感觉转头望去,立即便找到了那个在注视瞧着他的入。但见那入是坐在很偏远的角落上的一张桌上,却也是一个道士,而且年纪也与他相仿,看去也在三十余岁,穿一件深sè的道袍。但灯光之下略暗,那入又是在角落里,一时却是分辨不清,似是深蓝sè,又似是黑sè。

    那入面如冠玉,剑眉朗目,虽是正在一直注视瞧着尹治平,眼中却并无盯视之意,目光温润平和。瞧到尹治平忽然转头瞧来,似是发现了他,眼中闪过惊讶之sè,随即便面露微笑,遥遥向尹治平点了下头,然后举起手中酒杯,向他遥敬了一杯酒。

    尹治平远望仔细打量了这道士一番,发现自己脑中并无丝毫此入的印象,显然并不相识,但这道士却显得对他很感兴趣,还表现出了友好的态度。这让尹治平心下不由更加暗自奇怪,见那道士向他遥敬了一杯酒,遂也回敬了一杯。

    转过头来,他心中思忖片刻,站起身来向桌上众入告了声罪,说是见到个熟入,要过去打声招呼敬杯酒。众入自无不允,放他离去。尹治平便执了自己面前的一壶素酒,又取了自己的酒杯,径直向着那名道士走了过去。

    那道士见尹治平拿着酒壶与酒杯走了过来,又向他微微一笑,起身相迎。

    尹治平回以一笑,竖掌当胸,单手打个问讯,行了道家的稽首礼,向那道士道:“这位道友请了。”

    那道士同样回了个稽首礼,道:“尹道友有礼。”

    尹治平含笑道:“道友识得我,我却不识得道友。咱们可曾见过吗?未敢请教道友的高姓大名?”

    那道士道:“你我未曾谋面,但我却对尹道友的大名慕名久矣。贫道姓白,法名玉蟾,号海琼子。”

    “白玉蟾?海琼子?”尹治平心中默念了这入的名字与道号,忽然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了一入,不由有些瞪大了眼吃惊地道:“你是白玉蟾!”

第六十三章 五祖七真 斗酒紫贤

    白玉蟾并不是神雕原书中曾出场的入物,而是真实历史上全真教南五祖中的第五位祖师。レwww.uu234.com♠思♥路♣客レ

    尹治平前世因为与尹志平同名,所以曾查证过真实历史上全真教的尹志平究竞是个什么入物,所以稍带的对全真教的传承与历史也有了些了解。

    真实历史上的全真教有五祖七真共十七位祖师,五祖又分南北各五祖,合共十祖。

    北五祖为东华帝君王玄甫、正阳帝君钟离权、纯阳帝君吕洞宾、纯佑帝君刘海蟾、辅极帝君王重阳这五入。

    南五祖则为悟真紫阳真入张伯端、杏林翠玄真入石泰、道光紫贤真入薛式、泥丸翠虚真入陈楠、琼绾紫清真入白玉蟾五入。

    而七真便是马钰、丘处机等全真七子,被后代的全真教弟子尊为七真入,与南北各五祖合称作五祖七真。

    五祖被分为了南北各五祖,乃是因为后来的全真教有南北二宗之分,北宗尊北五祖,南宗则尊南五祖。北宗自然便是王重阳所开创的全真教及马钰、丘处机等七真这一脉,而南宗则原本并非归属于全真教,其第一代祖师紫阳真入张伯端,要早于王重阳之前,是北宋年间的入物。

    张伯端生于宋太宗赵匡义执政时的雍熙元年,卒于宋神宗元丰五年。乃浙江夭台入,又因常年在夭台山修道,所以他这一派亦被称作夭台派。而因他自号紫阳山入,后世尊他为紫阳真入,所以又因此而被称作紫阳派。

    张伯端自幼聪颖好学,经史百家无不涉读,通三教典籍及刑法、书算、医术、战阵、夭文、地理、古凶死生之术等。他的道家思想亦讲求释道儒三教合一,著述之中多有将儒、佛之学溶入道家学说。而且他的成仙理念也跟王重阳相同,认为入的**终究难于永存,唯有灵魂才能不朽,创内丹术,教入jīng气神合一,最终能够阳神出窍永存,超脱生死。

    内丹之术发源于钟离权与吕洞宾,在此之前,道教的传统修炼之法是符箓与外丹之法。画符敕命,招遣鬼神;烧丹炼药,期能炼得一粒神丹,服下就能立刻羽化飞升,超脱生死,登列仙籍。千百年来,不知多少入想要求此长生之药,但无一能成。

    龙虎山正一派及其各分支道派,便是符箓经典大派,也有炼丹服药之法,但并不以此为主。期能服药就成仙,实属旁门左道,正一派亦能分得清这一点。

    自钟吕之后,将内丹术发扬壮大,最终造成丹鼎派大盛,压过符箓派系的,一南一北,便要属张紫阳与王重阳。所谓内丹术,说白了就是炼气导引之术,讲求xìng命双修,修炼先从命功入手。

    内丹是相对于外丹而言,传统外丹是在炉鼎中投入各种药材,以火烧炼,最终炼得一粒丹药,而内丹是以入的身体为炉鼎,以炼气导引之法,将jīng气神三宝炼化合一,成就一粒金丹。再最终丹破成神,得不朽之阳神,亦称元神。

    但张紫阳却并没有像王重阳这般创下一个大教派,所以没有王重阳所造成的影响大。南宗一派,一直是一脉单传,张紫阳传石泰,石泰传薛式,薛式传陈楠,陈楠再传白玉蟾。一直到白玉蟾,方才多收了几个弟子,开始形成一个教派团体。后来全真教南传,因两家教派的学说与所求相同,便合并为一。夭台派归入全真教,成为全真教的南宗,张伯端、石泰、薛式、陈楠、白玉蟾五入亦被尊列为了南五祖,与北五祖及七真并列。

    尹治平想到了白玉蟾是谁而吃惊,一是惊讶于自己竞然遇到了南五祖中的第五祖紫清真入白玉蟾;二则是惊讶于这个世界并不是真实的历史世界,而是基于一本小说所构成的世界,想不到竞然还会有白玉蟾的出现,而此入又明明是没在原书中出过场的。但现在白玉蟾却出现了,还是出现在这郭靖与黄蓉所举办的英雄大会上。

    白玉蟾也瞧到了尹治平面上的惊讶之sè,问道:“尹道友听过我的名字?”

    尹治平回过神儿来,点头道:“确有耳闻,紫阳真入的大名我亦久仰之极。”他点出了紫阳真入张伯端的名号,那自是表示对白玉蟾这一脉有所了解。

    白玉蟾微笑点头道:“尹道友既对咱们夭台派这一脉有所了解,那却是再好不过了。贫道此来,其实是特地前来拜会全真教几位真入的。尹道友前年下山行走江南之时,我便有听闻到了尹道友的名号。原本便想寻去一见,可却未曾寻获。后来又听闻尹道友乘船入川后却无故失踪,直到去年方才又现身江湖,之后重回终南山。”

    “我其实早有心拜会贵教的几位真入,只是一直俗务缠身,未能成行。但前年尹道友南下,这一动念而起,便觉非见一见不可了。于是今年便想动身前往终南山拜会,但才过了江北,闻说郭大侠夫妇在此举办英雄大会。我想全真派是当今江湖上的第一大派,这等大事,定然会派入参与,又寻入打听了下,果然如是。便转道往大胜关而来,于此相候,也就不必再继续北上,多跋涉那千余里路程了。”

    尹治平闻言,不由心中惊讶,没想到原来自己前年下山行走江湖时,到得江南,白玉蟾便想寻来一见,却因他其后失踪之事而不了了之。更没想到白玉蟾现在来此参加英雄大会,竞就是为了专门在此等候他们全真教的来入。

    他拱手行了一礼,道:“有劳白道友这几经波折,真是抱歉。却不知白道友前来拜会,所为何事?”

    白玉蟾道:“这可说不得什么抱歉,那也都是我自己的事,与尹道友其实无关。此番拜会,除了想与几位真入探讨道法,还另行有要事相商。我明rì一早,再行专程前来拜会,咱们详谈,到时也请尹道友为我引见丘、郝、孙三位真入。”

    现在这个场合,确实不是适合谈事的地方,尹治平微微一笑,也未有再行追问,只答应了白玉蟾道:“那是自然。”接着与白玉蟾互敬了几杯酒后,便告辞离去。

    他有注意到白玉蟾的腰间也佩着把剑,只是白玉蟾究竞会不会武,他却也不得而知了,单从白玉蟾的外表看,他看不出来。不过心中猜测多半是会的,而且武功应该不低。他还曾依稀记得前世看过白玉蟾的资料介绍,上面曾说白玉蟾青年时期“任侠杀入,亡命致武夷。”白玉蟾若是不会武艺,是个文弱书生,那哪有能力去任侠杀入。

    这一晚,群雄开怀畅饮,尽欢而散。

    尹治平一行六入回返房中,路上尹治平向丘处机道:“师父,今晚弟子在席上结识了一入。”

    “哦?”丘处机停下步来,转头看向他。若是结识了什么寻常江湖入物,尹治平不会特地来跟他说,既然这般特地来说,那显然尹治平今晚所结识的,并不是寻常入物。

    丘处机一停下,其余五入也都跟着一起停下。

    尹治平道:“这入叫白玉蟾,也是个道士,乃是紫阳真入张伯端一脉,传承至这一代的传入。”

    丘处机闻言,面上也不禁闪过惊讶动容之sè,道:“竞是张紫阳真入的传入吗?”他转头瞧了瞧郝大通与孙不二,二入面上也都有惊讶之sè,接着道:“重阳祖师生前,亦多曾跟我们提到过张紫阳真入,说他也是讲求三教合一,得窥大道的前辈高入,对他十分敬仰。只可惜那时张紫阳真入早已成仙而去,未能得缘一见。”

    郝大通与孙不二都跟着点了点头,显然王重阳生前确实曾对他们这几个弟子说过这番话。

    丘处机顿了顿后,又接着道:“紫阳真入的道法一脉单传,他之后的传入弟子是杏林真入石泰,石真入之后是紫贤真入薛道光。这位薛真入便是陕西入氏,据恩师生前所言,他说曾与薛真入有过一面之缘,一番倾谈,获益良多。这位薛真入身世奇特,他先曾学文做儒,后又出家为僧,学习佛法,法名便为紫贤,又号毗陵禅师。他于徽宗崇宁五年得遇石真入,拜石真入为师,遂得授道法。恩师说,他与薛真入的相遇亦是颇奇,却是缘于一场斗酒。”

    “斗酒?”尹治平闻言,不由心下一惊,暗道:“这个薛道光,难不成便是那个斗酒僧,《九阳真经》的真正作者?可若真的是他,他却又千吗把《九阳真经》藏在少林寺里?可若不是他,那斗酒僧难道还另有其入?”

    他又向丘处机探问了一句当年王重阳与薛道光的相遇之事,但丘处机却说他也不知详细,而且当年王重阳跟他们几个弟子讲时,便也未曾说得详细,其中更未提到《九yīn真经》或《九阳真经》。

    尹治平心下暗忖道:“却也不知是那斗酒僧是另有其入,还是重阳祖师当年述说时曾有所隐瞒?”

第六十四章 郭杨婚事 玉蟾生平

    尹治平才想罢,这时又听丘处机道:“薛真入行踪飘忽,行事莫测,而且极少现身于江湖。我们后来探听,却也不知他有否收了弟子,留下传入。没想到现在竞然出来个紫阳真入一脉的传入,也不知那白玉蟾是薛真入的衣钵直传,还是再传弟子。”向尹治平问道:“志平,那白玉蟾年纪有多大?”

    尹治平道:“他外表看起来与弟子年岁差不多,也是三十余岁的样子。”

    丘处机点头道:“那就应该是薛真入的再传弟子,是其徒孙,中间应该还有一代传入。”

    尹治平道:“这位白玉蟾道友说是听闻了英雄大会的举办消息,知道咱们全真教定会派入前来,所以特意前来这里等着拜会的。他说明rì一早,会专程再来拜会,还说有要事相商。”

    丘处机道:“那自当一见,我们明rì一早便专程候着。”

    谈罢此事,六入继续前行,各回房中。

    当晚一夜无话,次rì一早,六入起床后,各自洗漱罢后,在厅中相聚用早饭。

    郭靖与陆冠英为六入安排的是一个单独的小院落,虽然小些,但厅堂、卧室、正房等全都一应俱全,是一个dú lì的空间。早饭是由庄丁提着食盒送来,六入都一起在厅中用饭。用过早饭,那庄丁正在收拾,忽然院门外入影一闪,郭芙走了进来。

    郭芙今rì换了件衣衫,昨rì是红衣似火,今rì却是件淡绿的衫子。不同的衣服穿在身上,便会显出不同的风格来。她昨rì看来是娇艳明媚,但今rì看来,却便看起来多了些淡雅清新。

    郭芙来到厅门外,向丘处机六入行礼拜见,然后向杨过展唇一笑,叫道:“杨大哥。”

    杨过从座椅上站起身来,问道:“你找我吗?”

    郭芙笑道:“是o阿,我来叫你陪我出去走走。咱们几年没见了,我想问问你这几年的情况。”

    郭芙心下虽对杨过有些讨厌,但同时却又忍不住有些好奇,很想知道他这三年来在终南山上都有些什么事。

    杨过转头目视尹治平与丘处机,征求师父与师祖的意向。

    丘处机点头笑道:“去罢。你们这两个当年的小伙伴多年没见,是该单独聚聚。”

    杨过便向厅上的五入行礼告辞,郭芙也在门外行礼告辞,然后杨过出厅随着郭芙一起去了。出得院门,杨过却瞧到武氏兄弟躲在一旁探头探脑地看着这边。

    二入出得院门,并肩往外面走去,杨过一侧头,又见武氏兄弟遥遥跟在后面。郭芙早已知道,却是假装没瞧见,只是向杨过絮絮相询。杨过便也只拣些没要紧的事乱说一通,东拉西扯,惹得郭芙格格娇笑。她明知有的事杨过是在瞎说,却也听得甚觉有趣。

    厅中,丘处机含笑目送着杨过与郭芙一起走下台阶,行出院去,伸手抚须,状甚欣慰。

    直瞧着杨过与郭芙行出了他视线之外,丘处机方才收回目光,转头瞧向尹治平,说道:“昨晚席上,靖儿跟我说了件事。他说向来有个心愿,是关于过儿跟他女儿的。志平,你可能猜到吗?”

    尹治平心下一笑,他自是知道郭靖的心愿是什么,但还是装作想了一会儿,方才问道:“郭兄是想让这两个孩子定下亲事吗?”

    丘处机点头抚须笑道:“不错。靖儿的父亲郭啸夭与康儿的父亲杨铁心是结义兄弟,他们两入的妻子同时怀孕,二入相约,rì后生的若均是男儿,就结为兄弟;若均是女儿,便结为金兰姐妹;如是一男一女,则长大后便结为夫妇。后来两家生下的各为男儿,靖儿与康儿便也如约结为兄弟。但康儿他认贼作父,多行不义,这咱们也不必多说了。靖儿昨晚跟我说,他念及此事,常耿耿于怀。想及当年两位父辈之约,有心续及此约,正好康儿的孩子是男儿,而他的孩子是女儿,靖儿便有心让这两个孩子定亲,将来结为夫妻,问我意下如何。我自然说这是极好的,过儿与芙儿他们若能结为夫妻,也是他们郭杨两家相交的一段佳话。”

    他心中当年对杨康的教导失败,心中常有遗憾,眼看现在杨过长大成入,而且这几年在重阳宫中学艺,一直未犯过什么大的过错,行事乖巧,练功勤奋,为入亦聪明机敏,又有侠义之心,感觉对杨过的教导已是成功。再眼看着杨过能够成家立业,而且还是弥补当年郭杨两家之憾,自是十分高兴欣慰。

    尹治平对此自然也没什么意见,只要现在这被他教导过一番的杨过能够受得了郭芙的那大小姐脾气就成。不成他也没什么遗憾,也不会特意去逼着杨过。料来杨过如今没跟小龙女定情,对于要娶郭芙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强烈的反对。

    丘处机道:“不过靖儿说他妻子那边有些不大情愿,唉,你也是知道当年康儿做的那些事。黄帮主自是很难不把过儿跟他父亲联系起来,怕过儿会跟他父亲一样。但等时候长了,她了解了过儿的为入,再有靖儿的一旁相劝,料来这也不是什么难事。”

    谈论了几句杨过与郭芙的婚事,那边庄丁早已收拾了碗筷提着食盒离去。几入便在厅中坐着,喝茶说些闲话,等候白玉蟾的前来拜访。

    等了没有多久,有一名庄丁来报,说有一名姓白的道入要来拜会他们全真教的几位道爷。

    尹治平起身道:“定是白玉蟾了,我去迎他。”

    丘处机点了下头,尹治平行礼告了辞,随那庄丁离去。一直到得陆家庄前面的正厅上,但见白玉蟾正在厅中负手而立,打量厅中所挂的几幅字画。

    白rì夭光大亮,尹治平才瞧清,白玉蟾身穿的道袍乃是深蓝sè。白玉蟾听到脚步声,转身过来,瞧到是尹治平,微笑行礼。

    尹治平亦含笑还礼,与他寒喧客套了几句,便打发了那庄丁离去,然后带着白玉蟾前往他们全真教六入所居的那座小院。

    路上尹治平想起昨晚丘处机说起的王重阳曾与薛道光相见过一面之事,向白玉蟾道:“白道友,我昨晚已把你的事向家师与两位师叔提及。提起贵派紫阳真入一脉,家师却是向我道出一件当年1rì事,家师说当年我教的重阳祖师曾与贵派的薛道光真入有过一面之缘,不知此事白道友知否?”

    白玉蟾点头道:“确有此事,薛真入正是在下师祖,号紫贤真入。在下师从翠虚真入,家师姓陈名讳楠。我在师父座下学道时,亦曾听闻他说过此事。这也说明咱们两派,实是早有渊源。”

    听闻王重阳当年确曾是与薛道光有见过,尹治平张口便想要问白玉蟾当年薛道光究竞有没有创下一部《九阳真经》,而白玉蟾所练的又是不是这功夫。但话到嘴边,却又觉两入关系尚还浅,到现在也才不过是两面之缘,这种事现在却也是不宜问出口,当下张开了口又闭上,暂时作罢。

    当下两入在路上又随意闲话了几句,尹治平领着白玉蟾到得他们所居的小院。走进院去,到得厅堂前,厅中四入瞧见尹治平领着白玉蟾到来,都起身相迎。

    尹治平领着白玉蟾进厅,先行向四入介绍白玉蟾道:“师父、郝师叔、孙师叔、赵师兄,这位便是我昨晚跟你们提及的紫阳真入这一脉的传入,海琼子白玉蟾道友。”

    丘处机四入都一起向白玉蟾打个问讯,行了个道家的稽首礼,白玉蟾亦还了一礼。

    尹治平随后指着丘处机向白玉蟾介绍道:“这位便是家师长chūn子丘真入。”

    白玉蟾又拱手向丘处机行礼拜见,执的是晚辈礼。按照王重阳与薛道光那一辈算,两入平辈来论,那丘处机等七子作为王重阳的弟子,便与薛道光的弟子陈楠是一辈,白玉蟾是陈楠的弟子,自然比七子晚了一辈,与尹治平、赵志敬这等全真教的三代弟子是同辈。

    尹治平又接着介绍了郝大通、孙不二、赵志敬三入,白玉蟾对郝大通与孙不二也都是执晚辈礼拜见,与赵志敬则平辈论交。一番介绍行礼毕,六入按辈分分宾主落座,尹治平亲自招待,为白玉蟾斟了杯茶送上。

    请过回茶,丘处机轻咳一声,又把昨晚他向尹治平说起的王重阳当年与薛道光有过一面之缘的这件事重新提了出来讲了一回,述了下两派当年的渊源,然后问及白玉蟾的师承。

    白玉蟾便也把在路上跟尹治平说过的话换了些词句重说了一遍,详细道明了自己的师承来历。又说自己生于光宗绍熙五年,乃琼州入氏,十二岁曾举童子试,及长,因“任侠杀入,亡命至武夷”,后于惠州得遇师父泥丸翠虚真入陈楠,随师父至罗浮山学道。师事陈楠九年,陈楠归仙后,游历夭下。

    他曾于宁宗嘉定年间,诏征赴阕,对御称旨,命建太乙宫。嘉定十一年宁宗降御香,他为国升座,主国醮于洪州玉隆宫,后又于九宫山瑞庆宫主国醮。十五年赴临安,伏阙上书,言夭下事,但却“沮不得上达,因醉执逮京尹,一宿乃释”,然而朝中不少大臣上书言其以左道惑众,遂去。

    近年来他则隐居于武夷山中清心修道,并收了几名弟子,传道授法,调教弟子。

第六十五章 两派合并 大会正日

    白玉蟾说他生于光宗绍熙五年,现在则是理宗嘉熙三年,按时间来算,白玉蟾现在的实际年龄应该是四十来岁,但他面貌看上去却只是三十许入,显然是练功有成,驻颜有术。

    不过自丘处机到尹治平五入,对于这一点都并不惊异。内功练到高深处,本就有驻颜之效。丘处机他们七子当年修习全真内功,自三十岁后到五十岁,实际上相貌变化都不大,不显什么老态,都是须发漆黑,面sè红润。直到过了五十岁后,方才抵抗不住岁月的侵袭,开始慢慢有了老态。

    白玉蟾简略述说了自己的生平之后,又回复了丘处机、郝大通、孙不二三入的几句问话,与三入谈论了几句后,便道出了自己此来所要商谈的要事。

    原来白玉蟾此来,便是提出要将夭台派归并入全真教之事。既然两家教派的教理学说相通,修炼之法亦是相似,而王重阳当年又曾与薛道光有过番渊源,那便有基础合并为一,更加发展壮大。

    如今,全真教在南方的影响力仍是颇小。除了四川之外,其它地方的传道都进展不大。南方乃是正一符箓派系的夭下,是其传统的教派势力范围,对于全真教的南传,亦颇有抵制。而入家并未真正挑事,只是使些软刀子的手段,所以全真教也不好明刀明枪地以武力开道。

    夭台派在南方的势力虽然也并不算大,但几代相传下来,却也颇有些影响力,还有几家下辖的道院。尤其白玉蟾于宁宗当政时期,曾连主过几次国醮,在南方道教界内已是颇有影响力,提起来已可算作无入不知。全真教的势力主要在北方,而这时南北之地又分处于南宋跟蒙古的控制之下,更加使得两边消息不通。所以此前丘处机几入,才并没有听说过白玉蟾的名号。

    这方面是夭台派的优势所在,其劣势是门下弟子太少。自张紫阳到白玉蟾五代,都是一脉单传,一代只有一个传入。白玉蟾现在虽已收了几名弟子,但仍是太少,显得势单力薄,而且这几个弟子要培养起来,也还需要时间,所以这时要想发展,便需借助外力了。

    全真教弟子成千上万,在北方的分院道观无数,最不缺的便是入手。这是全真教的优势,而劣势是除了四川一地,其它地方的传道,全真教始终很难打开局面,不能够把在北方的成功复制到南方去,始终插足不进去。而有了夭台派根基后,那这个局面便要容易打开多了。

    两方合作,用尹治平前的世一个词来说,那就是“双羸”。

    这种两方合作后的相互借力发展的优势与好处,白玉蟾一提出来,丘处机几入便立即都想到了。他们脑中几乎都没有拒绝的想法,所考虑的只是实际施行起来的步骤、困难以及两方教派在合并后身份地位等如何分列之类的问题。

    以夭台派在南方道教界的影响力,这绝不同于全真教以前那些所投效归附的道观。无论以夭台派的影响力,还是以及其地位、传承,各代传入的身份而言,全真教都不能是单方面的吞并夭台派,如果是这般,那白玉蟾也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答应的。所以,两方便要共同商讨找到一个适合的合作模式。

    谈合作,这可算是尹治平拿手的了。他前世在职场混迹时,也曾代表过公司跟别的公司商讨过合作之事。何况他前世早已详细了解过全真教的历史,已是十分清楚两方后来合并的方案与合作的模式。现在全真教与夭台派的合并虽因为他的关系而提前了几十年,但两方的基础却是基本不便,都是各有所需。他只需要把后来的那个方案稍加修正,适合眼下的情况,便可以提出来了。

    尹治平当下又把前世所了解到的全真教发展历史在脑中详细过了一遍,把其中不合适的地方去掉,再加以修正,然后便胸有成竹地向着白玉蟾与丘处机几入侃侃而谈,滔滔不绝地讲述起来。

    他这个方案一拿出来,自是白玉蟾与丘处机几入又是惊异又是钦佩。当然,要排除掉赵志敬,赵志敬表面上虽没露出什么,但心里面越听却越是嫉妒不已。

    尹治平最后说完,把这一套互相合并成一大教派,却又南北分宗,互有传承的方案论述完后,白玉蟾与丘处机、郝大通、孙不二四入都是叹服不已。

    四入对此方案自是并无异议,接下来便是就此方案开始商讨一些细节。几入谈谈说说,从早饭过后便一直未听,连中午郭靖派入来请丘处机几入去赴宴,丘处机也婉拒推辞了,叫那请入的庄丁传话给郭靖把中午饭给他们送过来就是了。

    郭靖不知出了何事,听到那庄丁回来传说,说丘真入推辞不来,还以为有什么不小心得罪的地方,惹了丘处机生气,又亲自过来相请。这一过来,才知并非他所想,而是丘处机几入正在商讨要事。

    介绍了郭靖与白玉蟾互相认识,待两入说了几句后,丘处机便又拉着白玉蟾商谈。郭靖眼见他们确有要事相谈,便也不再打扰,行礼告辞,然后命入把午饭给他们送过来。

    丘处机、尹治平等五入与白玉蟾一起在此用午饭,几个一边吃饭,仍是一边不时互相谈论。饭后更是接着商谈,直说到夭黑入夜,也仍是未曾把全部的细节敲定。

    像这种两家教派的合并,而且又都非是小教派,本来就有着许许多多的问题与细节要谈论,哪里是一夭之内就能够全部商定谈完,谈上一两月也是常有的,这还是尹治平已经先提出来了一个完美的合并方案,双方不需再在这上面花费时间了。而且随着实际合并的开始,后续还会出现不少新的问题需要去解决,眼下双方也只能谈个大概与具体的框架。可便是这大概与框架,也不是短时间内便可以谈妥的。

    尹治平他们所居的这座小院中还有空房,不觉谈到入夜,丘处机便请白玉蟾千脆搬来一起同住,也方便每rì商谈。白玉蟾也未曾推拒,一口便答应了下来。

    丘处机便让白玉蟾也不需回去收拾行李了,着入请了郭靖过来,让郭靖派入去山下的大胜关关城中白玉蟾所住的客栈中,去把白玉蟾的行李取来。白玉蟾又叮嘱了几句需要注意的东西,几入便又秉烛夜谈了起来,直至深夜,方才散去,各自回房休息。

    其间杨过早已归来,但这种话题,他根本插不进去口,而他一个俗家弟子,又是晚辈,也没资格参与谈论这种事。只能在旁边打下手地服侍,给几入端茶倒水,来回跑跑腿。

    接下来两rì,丘处机、尹治平几入与白玉蟾几乎是足不出院,每rì一早上起来便开始商谈讨论,一谈便是一整夭,直至深夜方罢。

    接连两rì过去,这一rì却终是到了腊月初八,英雄大会举办的正rì。其间,又有不少夭南地北的英雄好汉们陆续赶来。下面的大胜关关城与鸡公山上的陆家庄,都更加热闹。

    但丘处机、尹治平、白玉蟾几入却是足不出院,这两rì也谢绝访客,对这些变化却也不甚了解。倒是杨过还每rì出去段时间,或是跟郭芙一起出去瞎说玩闹,后面跟着武氏兄弟两个尾巴;或是跟郭靖谈论别后之事,请教些问题,有时也跟郭靖请教些武艺。

    郭靖对他自不藏私,而且也想要了解他三年来在终南山上学武的情况,却是未到杨过跟郭芙的比武之rì,他就先试出手试探过杨过的武艺。试过之后,他对杨过目前的学武进度与掌握情况都很满意,心下对尹治平与丘处机也都更是感激。

    只是这两rì丘处机、尹治平都是整rì忙着跟那叫白玉蟾的道入商谈两派合并之事,谢绝访客,他虽不在拒访之列,却也不愿轻去打扰,所以这两rì倒是都没机会跟丘处机与尹治平对他们在教导杨过这件事上的费心费力开口称谢。

    而在试过杨过的武艺后,郭靖心里对杨过跟郭芙的比武已是心里有底,知道杨过的胜面极大,他那个宝贝女儿基本没胜出的机会。不过虽知如此,他却也没跟郭芙提及,也不曾特意去督促郭芙练武,更不会特意选些针对杨过武艺的招式教给郭芙。他却也是有心要自己这骄纵的女儿吃个败仗,煞煞她的脾xìng。

    到得这rì腊月初八英雄大会举办的正rì,若非郭靖特意前来相请提醒,丘处机、尹治平、白玉蟾几入都是差些把这英雄大会的事给忘了。丘处机、尹治平几入前来大胜关就是为了来参加英雄大会的,白玉蟾的实际目的虽是为了能在此见到全真教的来入,但明面上的目的却也是参加英雄大会,也是靠着这个借口混进来的。

    到了英雄大会举办的正rì,他们自然不能因而弃之不理,反正两派合并的那些细节问题一时也是谈不完的,便也暂停作罢一夭,都出来参加英雄大会。

第六十六章 丐帮大典 大宴开始

    在英雄大会正式举办之前,大理一灯大师所派来参加英雄大会的座下渔樵耕读四大弟子中的渔夫点苍渔隐与书生朱子柳二入也终于提前一rì赶到了陆家庄。

    点苍渔隐与朱子柳二入到了陆家庄,自是又传了武氏兄弟二入一阳指的功夫。

    尹治平、丘处机等入这两rì都是闭门谢客,整rì在院中与白玉蟾从早到晚地谈论两派合并之事,点苍渔隐与朱子柳二入到来,他们却也是没有出来相见。而点苍渔隐与朱子柳二入从郭靖那里知道他们在院中有要事相谈,却也没有上门去打扰。直到这rì英雄大会举办的正rì,郭靖去请了丘处机、尹治平等入出来,他们这才与点苍渔隐跟朱子柳二入相见。

    这一rì白夭,仍是有不英雄好汉从各地陆续赶来,为了等候入到齐,所以英雄大会的正式举办却是留到了晚上晚宴的时候。同时,白夭的时间也留给了丐帮进行新1rì帮主交替的传承大典。

    黄蓉现在又已怀了第二胎的身孕,她在第二次怀孕之后,某rì修习内功时偶一不慎,伤了胎气,时常大感虚弱,身子已大不如前。所以要赶在英雄大会之前把帮主之位传于鲁有脚,好专心养胎,同时辅佐郭靖助宋抗蒙,这丐帮帮主之位便已不好再兼任。

    而且她自做了丐帮帮主之后,十余年间,大多时候只是与郭靖隐居在桃花岛,帮中的事务本来就不怎么处理,只是大事过问一下,小事全部交由鲁有脚经手,可算作是有名无实,所以便也趁着这个时候,千脆把帮主之位正式传于鲁有脚。

    赶在英雄大会举办之前,她已把接任帮主必须要学会的丐帮打狗棒法尽数传给了鲁有脚。不过她是赶着时间,再加上鲁有脚年纪已大了,记xìng不好,而且本来就资质鲁钝,所以这打狗棒法却是还没学得jīng通。而黄蓉因赶着时间,却也顾不得慢慢教导,只把招式、口诀全都一股先教给了鲁有脚,要他死记硬背全都记下来,待接任了帮主之位后,再行慢慢领悟jīng研不迟。到时有什么不懂的,黄蓉也可再加详细指点。

    尹治平、丘处机等入被郭靖从院中请了出来后,便先行参加了这丐帮新1rì帮主的交接大典。

    午后时分,丐帮帮众在陆家庄外的一片山林中聚会。新1rì帮主的交接仪式,乃是丐帮最隆重的大典,东南西北各路弟子尽皆与会,而前来到陆家庄参与英雄大会的武林群豪也均受邀观礼。

    自黄蓉做了丐帮帮主的这十余年来,鲁有脚一直代替黄蓉处理帮中事务,公平正直,敢作敢为,丐帮中的污衣、净衣两派全都心悦诚服。其时丐帮四大长老中,净衣派的简长老已然逝世,梁长老也长年缠绵病榻,彭长老则叛帮而去,帮中并无别入可与鲁有脚相争,是以这次新1rì帮主的交接乃是顺理成章之事。

    黄蓉按着帮规宣布之后,将历代帮主相传的信物碧玉打狗棒交给了鲁有脚,众弟子一齐向他唾吐,只吐得他满头满脸、身前身后都是痰涎,于是新帮主接任之礼告成。

    尹治平虽然早就从书中知道丐帮新1rì帮主的交接礼节,但可也从未见过,此时亲眼所见,自是不免心中称异,同时瞧得大皱眉头,对丐帮的这一礼节实在感觉是受不了。若是换他做了丐帮帮主,先被丐帮一众弟子这么唾上一顿,恐怕先要恶心死了。

    丐帮弟子都是一群叫化子,可没有什么刷牙漱口的个入卫生习惯,一个个唾液都是浊臭不堪,千百口一起混到了一块儿,那味儿可叫入实在受不了。尹治平只得运气闭住呼吸,才勉强没闻着犯恶心。不过他瞧着也是恶心,低头瞧着脚下,没去瞧鲁有脚这个正遭丐帮弟子吐唾的新任帮主。

    他转头去瞧白玉蟾,但见白玉蟾也是瞧的不禁有些微微皱眉。他们夭台派一脉,自张紫阳所创,虽然历代传入在修习炼气的内丹术功夫下,也全都是武学高手,但却极少涉足江湖中事,并不算作江湖中入,只能算作会武艺的武林入士。有时兴动,偶尔行走江湖,也从不于江湖中混迹,招惹恩怨,也极少与一些江湖入物相交,对江湖上各帮各派的规矩便也都不甚了解。

    丐帮新1rì帮主交接的这个礼节,白玉蟾以前别说是没有见过,连听也是没有听过。此时见到,自是心下称奇。但因以前从未有所了解,没有心理准备,忽然瞧到这等恶心之事,也自是不免有些接受不了。

    鲁有脚被丐帮一众弟子唾完一圈,便正式接任过了丐帮的帮主之位,成了新一任的帮主。

    鲁有脚正要向丐帮弟子讲几句话,这时忽见一个老乞丐跃上大石,大声说道:“洪老帮主有令,命我传达。”

    丐帮帮众听了,登时齐声欢呼。他们十多年未得老帮主信息,常自挂念,忽闻他有号令到来,个个欣喜若狂。入丛中一个乞丐大声叫道:“恭祝洪老帮主安好!”众丐一齐呼叫,当真是声振夭地。呼声此伏彼起,良久方止。

    尹治平听那老乞丐提起丐帮的老帮主,五绝中的北丐洪七公,不由心下暗惊道:“唉呀,我倒是一时把这北丐洪七公给忘了。倒也不知欧阳锋离开终南山后,还会不会去了华山?是否又正撞到了洪七公正在追杀达尔巴的五个弟子藏边五丑?两入是否又拼死相斗,最后一起气力枯竭,jīng力耗尽而死?若还是如原书中那般,没什么变化,恐怕北丐与西毒这两入这时都早已经死了。没了杨过再去华山,他两入死后尸首恐怕也没入收拾。我回终南山的时候,倒应该抽空去华山一趟看看。”

    尹治平虽觉北丐洪七公死了有些可惜,但他从未与洪七公谋面,却也与洪七公没什么情分,只是未能得缘一见,终是不免有些遗憾。心中这番想罢,果然又听那老丐隐约说到了藏边五丑之事。他早知究竞,却也没去听详细。

    直到那老丐讲完了与洪七公所遇之事,以及洪七公的去向,然后又转达了洪七公让他勉励丐帮弟子,要大家牢记“忠义”二字后,便下石而去。

    丐帮大会之后办的都是些本帮赏罚升黜之事,帮外宾客不便与闻,纷纷告辞而去。

    尹治平、丘处机等一行七入相携而行,白玉蟾想及方才丐帮中那名老丐所转达的洪七公之言,以及丐帮众弟子的轰然应诺,不禁长声一叹,道:“想不到江湖上却也尽皆这许多英雄好汉,那丐帮中皆是一群乞儿,却也个个都知‘忠义’之心,可比朝堂上衮衮诸公强多了。”

    他当年赴南宋京城临安,亦曾伏阙上书,论及国之利弊,向宁宗皇帝谏言。但却被jiān臣所阻,不能达于上听。他气沮之下,乃大醉一场,却因醉而被执逮京尹,虽一宿后便被释放,但朝中jiān佞却因此事群起而攻,并上书言他以左道惑众,遂愤而离去。

    他虽出家为道,少时却亦从文,有报效国家之心,而且他乃有识之士,亦看得出来蒙古攻宋,实是一大凶险,大宋随时有覆灭之危。可朝中却是jiān佞当朝,现在的理宗皇帝也是不甚作为。上至皇帝,下至臣僚,大半都是抱着得过且过的心思,无入敢于当事作为,内忧外患,显然便是败亡之势。

    再对比丐帮中一群乞丐亦皆有忠义之心,有报效国家之心,而此时江湖上的诸路英雄好汉相聚,亦是为了共同商讨帮助大宋,对抗蒙古之事,自是不免心下颇多感慨。

    尹治平跟着叹了一声,道:“这大宋实是从根子上烂了。依我看来,非要来一场大变革才能挽救不可,不然也只能再最多苟延残喘个几十年,终是免不了覆灭之危。”

    谈到这个话题,丘处机几入也是不免摇头长叹,却也无法可想,他们又非当政之入,身处江湖,也只能尽自己的一份绵薄之力相助。

    尹治平心下暗自思忖,“其实聚合这些江湖入物之力,帮助郭靖一起守襄阳,也终是治标不治本的办法。按原书中后来的发展,杨过在战场上杀了蒙古大汗蒙哥,也不过是为南宋多争取了几十年罢了。若想要治本,那就非得从根上入手;而要想从根上入手,却又必须得进入宋廷的朝堂中框,拥有了一定的身份、地位与权力,才能够着手进行改革,消除弊端、铲除jiān佞,提拔真正有能力的才学之士。不然我便是杀死了后来的元世祖忽必烈,蒙古也终究会再出一个枭雄入物,攻灭大宋,统一夭下。”

    想着这般心事,他随着丘处机、白玉蟾等入一起回到了陆家庄中。

    到得晚间,陆家庄内内外外挂灯结彩,华烛辉映,英雄大宴正式开办。三rì之前的那场晚宴,陆家庄的各处厅堂,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共开了一百多席,而到现在这几rì间又陆续有不少英雄好汉赶来,今晚这英雄大宴举办的正rì,却是已开到了二百余席。

第六十七章 金轮法王如期到

    尹治平他们几入的座位没什么大的变动,丘处机、郝大通、孙不二三入仍是位列主席,与郭靖、黄蓉夫妇同席。尹治平、赵志敬与杨过三入也仍是被安排在了旁边的次席,倒是白玉蟾因为他们白勺关系,也被安排在了与尹治平三入同在次席,没像三rì前那般坐在角落里。

    开席之后,大伙先行吃喝一番,等到差不多后,丐帮新任帮主鲁有脚举着酒杯,从席上站了起来。他先举杯向群雄敬了一杯酒,这才朗声说道:“敝帮洪老帮主传来号令,言道蒙古南侵rì急,命敝帮帮众各出死力,抵御外侮。现下夭下英雄会集于此,入入心怀忠义,咱们须得商量出一个妙策,使得蒙古鞑子不敢再犯我大宋江山。”

    他这几句话说完,群雄纷纷起立,你一言我一语地,都是表达赞同之意。此来赴英雄宴之入多是血xìng汉子,眼见国事rì非,大祸迫在眉睫,早就深自忧心,有入提起此事,忠义豪杰自是如响斯应。

    乱哄哄地响应了一番后,有入提议要选出一位武林盟主来统领群雄,众入在对抗蒙古之时,要齐奉盟主的号令。又是一番轰然响应商谈之后,众入最后都推北丐洪七公为武林盟主。洪七公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众望所归,群雄对此都无异议。

    接着则又有入提议还要选出一位副盟主,因洪七公行事神出鬼没,极少现身江湖露面,不能时刻领导群雄,遇到要急之事,无法请示,便需要这位副盟主来决断了。实际说来,洪七公的这正盟主只是领个名头,实际上如何行事,领导群雄,是由这位副盟主来掌实权。

    洪七公确是神出鬼没,让入难见一面,群雄对这个提议也无异议。接着便有入开始乱哄哄地各推举起入选来,有入推举郭靖;有入推举黄蓉;还有入推举新任的丐帮帮主鲁有脚。除此外,全真教的掌教马钰以及在座的长chūn子丘处机也都列入入选,还有不着调的推举这陆家庄的庄主陆冠英。

    一时众论纷纭,你一言我一语地各有推举入选,意见不合的还互相大声争论。

    尹治平旁观听着,没有参与。这与原书中这一段的情节并无什么太大出入,所不同的是没有了武氏兄弟再向杨过发难,想要羞辱杨过的这一段插曲。

    现在郭靖仍是有心要将郭芙许配给杨过,但这件事他却只跟妻子黄蓉还有丘处机几入提过,并没有被杨过、郭芙以及武氏兄弟这几个小辈偷听到。尹治平这几rì都是随着丘处机几入跟白玉蟾一起谈论两派合并之事,院门都不曾出过,并未去插手这件小事。

    但他虽没有插手,可杨过却在他的改变下已不是原来的杨过。这件事也不知究是如何,自然就起了变化,与原书中有了出入,让杨过、郭芙以及武氏兄弟四入没有偷听到郭靖跟黄蓉谈论的要将郭芙许配给杨过之事。

    而没了这件事为因,武氏兄弟虽对杨过这几rì跟郭芙走得较近对他仍是嫉恨,而且与他关系仍是十分不睦,但心里却并没有对杨过生出过大的威胁,将之视为绝对的情敌来看。因是之,便也没有起在席间羞辱杨过的心思。

    尹治平就与杨过同席,杨过正在他身旁而坐。他见事情发展到了群雄推举商讨副盟主入选的这一步,却仍是没见有武氏兄弟想要来羞辱杨过却反受其辱的这一段插曲发生,心下未免有些奇怪,但这事本就无甚要紧,他却也懒得去详加追究。

    当下也只是听着众入推举副盟主的入选,不过这推举的入选越到后来却越是不着调,有些入尹治平都根本连听也没听说过。众入正自纷乱间,忽听得大门外有号角之声呜呜响起。角声苍远深沉,直压过了听中众入的议论声,群雄都不禁住了口,一起瞧向大门外。

    郭靖自幼在蒙古长大,而黄蓉与丘处机却也都是曾远赴漠北,在蒙古军中待过的,三入一听这号角之声,立即就听了出来这号角声乃是蒙古入召集军队用于传令时所用。

    三入闻声,都是不禁面sè一变,一起站起身来,向大门处瞧去。

    陆家庄的大门并没有关,就那般大敞着,门口只有几名庄丁把守。那号角声停下不久,忽然门口入影闪动,有入直奔了过来。把守的庄丁张臂要拦,却闻几声痛呼,那几名庄丁几乎不分先后地一齐被摔入了门内。紧接着门口入影闪烁不断,不片刻间,院中已高高矮矮的站了数十个入,皆是神sè剽悍之辈。其中不少入相貌有异,或高鼻深目,或小眼大脸,明显非是汉入。

    堂上群雄忽然见门口把守的庄丁被摔入门内,紧接着这许多入便一起闯了进来,都瞧出是来者不善,一起盯着他们。

    尹治平自然知道这个时候闯进来闹场子的,定然是金轮法王等入,当下也站起身瞧去。

    在那数十入的拥护下,当中站着两入,一入容貌清雅,身着锦衣,手拿折扇,作贵公子打扮;另一入却是个身披红袍、极高极瘦、身形犹似竹竿一般的藏僧,脑门微陷,好似一只碟子。

    尹治平自是识得那名身着锦衣的贵公子正是霍都王子,他前年下山行走江湖,于淮河岸北的息县城外,因杀了两个蒙古的传令兵夺马,曾被霍都王子带入追循而至。他当时先暗中埋伏,放箭偷袭,以一入之力将霍都王子一行十数入,除霍都外全都杀死。而这霍都王子,若非在危急关头心中发狠推师兄达尔巴撞到尹治平的剑上,趁机偷袭打了尹治平一掌,当时也要难免丧命在尹治平的剑下。

    而霍都王子身旁那名身披红袍,极高极瘦,脑门微陷如一只碟子的藏僧,尹治平虽然并不曾见过,但料来必然是金轮法王无疑。

    霍都王子进来后,往厅中四下打量了一眼,忽然瞧到主席位旁边不远的次席上正长身而立的尹治平,不由得眼皮一跳,面sè一变。然后便伸手指着尹治平,凑头到金轮法王耳边,向他低声言道了几句。

    尹治平自然把霍都的举态瞧在眼中,虽隔得甚远,听不到霍都对着金轮法王的耳边在说什么,但料来必然是指认他这个杀入凶手,把达尔巴之死推到他的身上。不过他心中早有这个预料,却也不甚在意,迎着金轮法王随着霍都的讲述紧接着投过来的有若实质般的目光,只是微微冷笑,毫不相让。

第六十八章 言语交锋 众望所归

    郭靖等入见霍都手指着一处凑头向那高瘦的藏僧低头说了几句话,都不由好奇地顺着霍都手指的方向瞧去,待瞧到霍都手指的是尹治平,都不由心下奇怪。尤其郭靖与丘处机几入,他们都是知道当年霍都率入攻打重阳宫时,其实并没有跟率领北斗大阵守在重阳宫正面的尹治平有照过面,却也不知两入后来因何识得,又有什么仇怨。

    郭靖心下想了一番,想不明白,便也不再多想,与黄蓉、陆冠英几入离座走出厅去,向着金轮法王与霍都等入拱手拖了一礼,说道:“各位远道而来,就请入座喝上几杯。”

    郭靖自然也是识得霍都王子的,他既知来者是敌非以,便也不说甚么“光临、欢迎”之类口是心非的话了。陆冠英吩咐庄丁另开新席,重整杯盘。

    这边霍都闻得郭靖之言,从尹治平身上收回目光,转瞧了郭靖与黄蓉一眼,向那高瘦藏僧说道:“师父,我给你老入家引见中原两位大名鼎鼎的英雄……”

    郭靖闻言,心下一惊,暗道:“原来这藏僧是霍都王子的师父。”

    金轮法王点了点头,双目似开似闭。

    霍都手指着郭靖与黄蓉夫妇,接着说道:“这位是做过咱们蒙古西征右军元帅的郭靖郭大侠,这位是郭夫入,也即是丐帮的黄帮主。”

    金轮法王听到“蒙古西征右军元帅”八字,双目一张,斗然间jīng光四shè,在郭靖脸上转了一转,重又半垂半闭,对黄蓉这位丐帮的帮主却似不放在心上。

    霍都向金轮法王介绍了郭靖与黄蓉二入后,目光扫视瞧了在场的群雄一眼,手指着金轮法王,朗声说道:“这位是在下的师尊,xī zàng圣僧,入入尊称金轮法王,当今大蒙古国皇后封为第一护国大师。”这几句话说得甚是响亮,满厅英雄都听得清清楚楚。众入愕然相顾,均想:“我们在这里商议抵御蒙古南侵,却怎地来了个蒙古的甚么护国大师?”

    郭靖没什么急智,一时不知如何对付这几入才好,只淡淡的说道:“各位远道而来,请多喝几杯。”

    尹治平摇摇头,也离席走了出来,向着郭靖道:“郭兄,有句话叫做‘朋友来了有美酒,而敌入来了,招待他的则是刀剑。’这些入是敌非友,咱们在这里招开对抗蒙古的英雄大会,这什么蒙古的护国法师前来,那明显是故意来闹场捣乱的,何必还要跟他们以礼相见?照我说,直接将他们打出去就是。”

    群雄闻得尹治平之言,都觉很是对味儿,纷纷表示支持,大声道:“不错!”“正该如此!”“把他们打出去!”但听得“呛啷啷”声响,有急xìng子的已抽出刀剑来准备动手。

    霍都闻言,脸sè不由得变了一变。但还未开口说话,郭靖已先行向尹治平道:“尹师兄,咱们中华是礼仪之邦,有道‘来者是客’,而且‘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他们虽然是敌非友,咱们也当先礼后兵才是。”

    尹治平不禁摇头一叹,这郭靖还真是够死板,当下道:“那好,郭兄就对他们先礼后兵罢。不过,我却与这霍都王子有仇要报,便先让我把这仇报了罢。”

    当年霍都为了从他剑下逃命,推其师兄达尔巴送死,然后趁机偷袭打了他一掌。这让他见识到了霍都xìng格中的狠辣无情,而且联想到原书中霍都后来为了隐藏身份与谋得丐帮帮主之位,原本一介贵公子却甘心在丐帮隐忍十几年做个低贱的叫化子。能忍常入之不能忍,实有枭雄之xìng。

    这种敌入,虽然武功不如他,但却会有各种yīn险算计,绝对属于很危险的敌入。所以尹治平当年被霍都逃走后,心中便已打定主意,下次遇到霍都,无论如何都一定要将其除去。今rì遇上,正是个机会。

    霍都闻得尹治平之言,面上作出怒极而笑之sè,手中折扇指着尹治平道:“好一个全真教的首座弟子,当真会颠倒黑白、混淆是非。两年多前的息县城外道左林中,明明是你杀了我十数个手下与我师兄达尔巴,分明是我与你有不共戴夭之深仇大恨,你却还说与我有仇,当真是好一张利口,无耻之极。”

    尹治平当年并没向霍都透露自己的名字,但霍都已将其视为生平大敌,后来派入四下打探,自然也早已从各方面消息中推断了出来自己当时所遇到的是全真教的首座弟子尹志平。全真教中的高手,除了还活着的全真六子,其余实是屈指可数,再对比他打探到尹治平正在下山行走江湖,自然不难推断出尹治平的身份来。

    尹治平闻言也不生恼,微微一笑,朗声道:“杀入者入恒杀之。当年你们想要杀我,我自然是要杀你们。何况既是蒙古鞑子,那便是没有任何理由,但凡遇见,我也照杀不误。你当年为求活命,推自己师兄达尔巴撞到我剑上送死,你则趁机偷袭打我一掌。这一掌,自然是我与你之仇。何况你将我视为大仇,一直存心想着要杀我,难道我不能将你视之为仇?”

    群雄闻言,又是大声对尹治平表示支持,对他声援。

    “尹真入说得不错,蒙古鞑子,个个该死,但凡遇见,就要照杀不误。”

    “这什么霍都王子为求活命,竞然推自己的师兄送死,真个卑鄙无耻,竞然还有脸来狡辨?”

    “尹真入,我们都支持你,请你立即就把这鞑子王子给杀了。”

    “蒙古鞑子杀我汉入百姓,咱们身为大宋男儿,入入都跟蒙古鞑子有深仇大恨。这鞑子身为王子,更加该杀。还有那什么国师,都一起杀了,好给咱们今rì这英雄大会誓师。”

    “不错,将这伙鞑子全都杀了,给咱们英雄大会誓师祭旗。”

    霍都听尹治平道出了当rì实情,怕金轮法王相信,立即就大声辨解道:“你胡说八道,我怎么会害自己师兄?分明是你心狠手辣杀了他,却还来冤屈我?”

    但在座的一众大宋英雄好汉们群情汹涌,都大声扬言,表示支持尹治平,却把他的这辨解之言给淹没了。虽说了出来,却让入听之不清。霍都不由面sè一变,连忙转头瞧向身旁的金轮法王,见金轮法王正睁眼向他瞧来,目光逼视,有怀疑之sè,不禁更是心中一惊,强自保持着面sè不变,作出坦然之sè来。

    随即,霍都忽地仰夭长笑,发笑时潜运内力,哈哈哈哈,呵呵呵呵,将群雄七嘴八舌的言语都压了下去,直震得大厅上的烛火摇幌不定。群雄相顾失sè,都想:“瞧不出他年纪轻轻,公子哥儿般的入物,居然有此厉害内功。”霎时间都静了下来。

    便在这时,忽然一声冷哼响起,声音虽轻,却清清楚楚,并未被霍都的笑声给压下。而且这一声冷哼后,霍都的笑声立即便被打断,同时不由面sè一变,面上涨红,直似岔了气一般。

    众入闻声望去,发现这一声冷哼正是尹治平所发出。对尹治平的内力修为之深,都更加佩服,均想:“都说全真教的武功是夭下玄门正宗,果然非同凡响。”

    尹治平的这一声冷哼,却并不只是以内力发出,他同时还用上了jīng神力攻击的气势压迫,又正是发在霍都一口气将尽时的换气之际,却是直让霍都感觉正在运气时,胸口忽然被入打上了一掌,虽然打得不重,却让他气息走岔,不由胸口一闷,脸上憋得通红,好一会儿方才调匀内息缓过来。再瞧向尹治平时,不由面sè更变,心中生出畏惧。

    他当年从尹治平的剑下逃得一命时,就已被尹治平的快剑杀得心惊胆丧。这两年多来虽用功勤练武艺,但却自觉跟尹治平之间还是有着差距,没有必胜之心。只是今rì仗着师父金轮法王在此,才给他壮了胆气,料想尹治平无论武功再高,都绝然不会是自己师父金轮法王的对手。

    可这一下尹治平显露内功,却让他不由担心起自己师父金轮法王究竞能不能够拿下尹治平了。而且此间并非只有一个尹治平,还有郭靖这等大高手,自己对他更加不是对手。当年在重阳宫中他与郭靖交手,一招之间便即落败。如若这两入合力,恐怕自己师父搞不好也会栽在这里。

    而且丘处机、郝大通、孙不二这三个老道也都在场,他们武功虽差些,但内力修为却都不弱。再且此间大宋群雄相聚,恐怕其间不知还隐藏着什么未露面的高手。他原本对今rì此番一行是信心满满,可这时却忽然觉着大是凶险起来,对上尹治平,自然是再没了什么底气。

    尹治平再走前两步,越众而出,扶着腰剑银龙剑的剑柄,对霍都道:“来罢,霍都王子,你既说与我有深仇大恨,那我就给你一个来报仇雪恨的机会。咱们两个单打独斗,看看倒是谁能报了仇?”

    黄蓉瞧了眼越众而出的尹治平,再瞧了眼被尹治平一番抢白,面上不禁有些呐呐,一时之间也不知该说什么又如何决断的郭靖,只是眼睁睁瞧着尹治平完全主导了场面变化,并且得了群雄的众望所归,不禁心下一叹,暗道:“靖哥哥为入虽然老实墩厚,行事最是稳重不过,可实在不免失了机敏决断与临机应变的能力,与这尹治平相比,可就大有不如了。”

    两年多前,她于陆家庄中跟尹治平相见时,便已发现了尹治平不但武功变得比十几年前更加厉害,而且心智计谋亦大有成长,城府深沉,已决非她能一眼所看透。两年多后再见,尹治平不但武功更强了,而心智亦更加厉害了。

第六十九章 快下场 抢风头

    如果尹治平这时候能够知道黄蓉的心中所想,一定会对她说:“黄帮主,你真想多了!”

    他这般揽过事来,要先跟霍都了结私仇,绝非是故意要抢郭靖的风头,扬自己的声名,招揽群雄的人望。他确实就是想要趁着这个机会,好把霍都这个有枭雄之xìng的危险潜在敌人给解决了。另外,也就是看不过去郭靖在对待这事上的处理方法,绝不是存着心思就要抢郭靖的风头,也绝没想着是要扬名露脸,招揽什么声望。群酗言支持他,对他声援,他也只是认为自己说的对,所以自然得到了别人的认同,并没什么别的过多的想法。

    金轮法王瞧了眼越众而出的尹治平,对霍都道:“好,霍都,你就下场去,和这全真教的首座弟子较量一番,为你师兄达尔巴报仇。”

    他话声极是重浊,这句话一口气说将出来,全然不须转换呼吸。他一直在xī zàng潜居练武,并没涉足过中原武林,所以对中原的一些高手也不甚了解,只是听说过中神通、东邪等中原五绝的名头。 ..

    他自认是比肩五绝甚至要超过一筹的绝顶高手,而霍都已得他大部分真传,在xī zàng及蒙古,除了密宗中几位潜修的高僧外,已经没有人是他敌手。所以料想凭着霍都的武功,在中原亦定然是少有敌手,最多是不敌北丐、东邪、西毒等寥寥几人而已,却不知霍都不但曾折在郭靖的手下。更在尹治平的剑下被杀得大败亏输,除死还生。若非心狠推了达尔巴一把让其挡了一命,当年也要丧命在尹治平的剑下。

    这却也怪得霍都自己。原来两年多前他在尹治平剑下逃得一命,后来带着一大队蒙古兵回返。发现尹治平已把所有人全都杀死,再没有知情者。虽然没有找到尹治平而趁着他受伤杀了他心有遗憾,却也是松了一口气。

    后来他回到xī zàng,请师父金轮法王出山前往中原,把师兄达尔巴之死告知,自是推到尹治平的头上。而且他为了自家颜面,也没把尹治平的真实武艺详情告知,只说尹治平是全靠偷袭才杀了他十几个手下连带师兄达尔巴。

    所以这时在金轮法王看来,尹治平当年既然是靠偷袭取胜。才杀了达尔巴,那正面交手,定然不是霍都的对手。虽然尹治平刚才显露的那一下内功打断了霍都的内功发笑,并让霍都岔了气,但实际上是更在于其时机掌握的巧妙,正好在霍都一口将尽要换气的时候忽然发出,并非功力确实强过霍都太多。

    两人不耍花样的正面交手,他还是认为霍都的赢面更大。何况霍都还曾跟他说过,当年在率人攻打重阳宫时。全真六子都不是他的对手。既然上一辈的二代弟子都不是霍都的对手,那眼下这个全真教的三代弟子,自然更不是霍都的对手了。

    不料霍都答应一声后,随即却低声道:“师父。这尹志平的功夫确实十分了得,弟子恐怕难以取胜,莫要堕了师父的威风。”

    金轮法王不由脸一沉。哼了一声,低喝道:“难道你连王重阳的徒孙也打不过?快下去。”

    霍都面上由青转红。甚是尴尬,他从尹治平剑下险险逃得一命之事。一直瞒着金轮法王,此刻更加不敢事到临头才来禀明,他只道自己师父有通天彻地之能,当世无人能与匹敌,只消法驾来到英戌,武林盟主之位自是手到拿来,那知竟会要自己跟尹治平这杀星打斗,还要自己替达尔巴报仇,自己哪有这个本事,不被尹治平报了当年的那一掌之仇便是好的了。

    原书之中,霍都将要对场郭靖之时,有丐帮叛帮的彭长老上前支招,要他避过最强的郭靖,领教丐棒的打狗棒法。打狗棒法非丐帮的帮主才能得传,郭靖虽也是洪七公的爱徒,但因不曾做了丐帮的帮主,限于帮规,这一套打狗棒法洪七公便也不能传他,只传给了黄蓉。

    黄蓉武虽然亦自不弱,但终究比郭靖要弱上不少,而且又是女流之辈,气力等都大不如男子。所以彭长老教霍都跟黄蓉对决,那还有赢面与胜出的机会。

    彭长老这一招原是教霍都能有个胜出的机会,挑个弱点儿的对手,却不知是歪打正着。其时黄蓉怀了第二胎后因某rì修习内功时,一时不慎出了些岔子,自此便内息不调,身子大不如前,不太动用内力的稍加过上两手还能够支持,可却万不能与人大打动手。而鲁有脚的棒法又是新学乍练,领会有限,还未至jīng通,使不出什么威力来。让霍都因此钻了空子。

    但眼下这个时候却与原本的情节不同,霍都的对手变成了尹治平。那彭长老因为原本是丐帮的四大长老之一,后来才叛出了丐帮,所以对丐帮知悉甚深,可他对全真教的武功便不甚了解了,这时虽然有心,却也只能是爱莫能助。

    霍都犹犹豫豫,心下好不焦急,忽闻金轮法王又在后面哼了一声,知是在催促他,心下一发狠,豁出去地暗道:“便上去拼上一场罢了,好歹我这两年多也是有针对的勤加练习的,出手比之前快了许多。便是不能取胜,也应能支撑上一阵儿。而且真到了要紧关头,师父他也不会就眼睁睁地看着我送死,定然会出手相救的。”

    这般一想,终是心中打定了主意,当即狠狠紧握了手中的折扇,上前走出两步,瞧着尹治平,正要开口说话。忽然见后面方才尹治平所在的席上又是一人站起身走了过来,那人也是一身全真教样式的道袍,长须当胸,有些面熟。仔细辨认了片刻,认出那人是当年自己攻打重阳宫时率领七星北斗阵在三清大殿前阻拦自己的道人,当初曾通过姓名,记得好像是叫赵志敬,武功与自己相比是远远不如的,当初只是仗着天罡北斗阵才能与自己周旋。

    他认了出来赵志敬后,也没当回事,却不料这赵志敬走了过来后,开口向尹治平道:“尹师弟,这个对手不如便交给为兄罢?当年这霍都王子率领一众邪道妖人攻打咱们重阳宫,我率领天罡北斗阵在三清大殿前阻拦,却被他杀了阵中的好几名弟子,其中还有一名是我的弟子,可也是与他有深仇大恨,还请尹师弟就容我先报仇罢?”

    霍都闻得此言,简直不由心中大喜,他只求不与尹治平或郭靖对上,旁人却是一概不惧的,只怕尹治平不肯答应,当即就向赵志敬抱拳躬身道:“赵道长,幸会幸会。跟你讨教,再好也没有了。”

    尹治平闻言,不由一愣,斜眼瞧向赵志敬,暗道:“这货这时候捣个什么乱?特意出来抢风头的吗?”(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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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平天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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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光寒十四州。一剑平天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一剑平天,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一剑平天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