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成化斗彩之秦帅相邀
给秦如风说的那两句话几乎耗尽秦非所有精气，没有人知道当你尝试着去改变整个世界的时候，你所面对的，会是怎样的威压凛冽，隐约约你会见到眼前出现一个沙盘，无数的楼宇，人群，在里面忙忙碌碌，当你抬手一抹，一批人不见了，另一批人出现了，无数房子出现在另外的地方，那决然不只是创世的快感，创世神为什么会在第七天休息？缘故大类如此！
跟林音螺说了带她去做衣服的事情的时候，林音螺说会所的招待可以让她找，这让秦非非常惊诧！
“行，不过我要过眼，会所第一批人，必须要注意！”
林音螺点头之后，秦非就离开了。搭车回到家，正好赶上吃饭。
“非非，你不是把家里当饭馆儿了吧？到了饭点儿就回来了！”俞玉正好在上汤，李陵龙在边上布筷子，倒是有四双，给秦非了备了的，徐妈则是端着一盘红烧鱼。
秦非心虚地无视了俞玉的话，转而对着徐妈手上的红烧鱼大流口水，“哇，徐妈烧的红烧鱼！”
“呵呵，别急别急。”见秦非恨不能马上下爪子，徐妈一边笑得合不拢嘴一边赶紧把鱼放在桌子上，项佛来则是笑呵呵地瞧着。
俞玉不甘心地敲了秦非一脑袋，秦非理亏，也就装没感受到。
一家子吃了团圆饭，徐妈的鱼做的实在好吃！秦非破例往小肚皮里装了两碗饭！到最后一直打嗝，徐妈给送水过来的时候，还被李陵龙笑话饿死鬼投胎！
吃过饭，徐妈收拾，项佛来回房，俞玉也有事情做，就剩下秦非和李陵龙两个男人在中堂八仙桌面对面，大眼瞪小眼。
“你跟如风聊了什么？”李陵龙随意问道，“那小子不错，不够就是不走正道，之前喜欢上收藏玉器，到处去淘，被他们家老爷子训过几次都不知悔改，听说收了有好几千块，不过请了个什么专家去瞧了瞧之后，应该是那什么来着？”
“打眼？”秦非一抬头，“是遇上假货了？”
“哎，就是打眼，估摸着是打眼了，那以后就不大提起收藏玉器了！三中全会之后，就开始倒腾起来，身家也不少了！”
“胆儿倒是挺大的，”秦非摸摸肚皮，还有些撑！“不过这人应该是不错的！也没有聊些什么，估计他有些担心政策走向，怕财机会没了，也不知道怎么瞅准我了，硬要我给个说法，我能知道什么，蒙了两句，打了。”
秦非说完半晌，愣是没听到李陵龙说话，望过去，李陵龙正好望着他，“小非，有时候真是看不清你，难道真是那一场病给你开了窍？”
“哈哈，看不清也没什么，只要知道我就是秦非，秦非就是我，就够了，对吧？”秦非应付这样的感慨已经颇有经验了！
“你说得对，好好干！你李叔叔能帮到你的尽管说！”
“恩！谢谢李叔叔，”秦非略微迟疑了一下，“李叔叔，你跟我妈是正月初八？”
“啊？”李陵龙一怔，“哦，你是说那个，恩，大概定了那个日子！”
秦非点点头，朝李陵龙笑了笑，不再说这个。两人又谈了谈会所的事，还有军队公司的事情，等俞玉出来的时候，李陵龙正好告辞，秦非跑了一天，也累了，就冲了冲澡，上床睡了！
半夜迷迷糊糊的，好像看见了秦仲越的样子，第二天想起来都觉得诡异！
吃了早饭，秦非在项佛来边上绕了好几圈，跟老人家聊“佛法”，其实就是后世网上那些“歪理邪说”。
“奶奶，观世音菩萨投身佛门前真是男身么？”
“奶奶，佛家的本质就是顺我者登永生极乐，逆我者贬入阿鼻地狱么？”
…………
等秦如风的车喇叭在门口响起来的时候，项佛来都快念阿弥陀佛了。送走了秦非，项先生倒是觉得筋骨都松快了不少，这也许就是秦非的意思吧，不然他得了失心疯，去一个佛学权威面前卖弄“外道邪说”。
秦如风带着存折过来的，五个人，每人八十万，就是四百万整，还有几张许可证之类的东西，此外刘鹏飞那四合院的房产证明也在其中，秦非不得不感叹这些人办事真是太利索了！
他喜欢！
秦如风等秦非看完那些证件，才说道，“老爷子说请你去家里坐坐！”
秦非浑身一震，看向秦如风，“你说了？秦帅是什么意思？”
“他哪能跟我说，傻子风还在刮，他恨不得我现在就罢手会去做官当兵。”秦如风撇撇嘴，关于他说的这个傻子风，秦非是知道，大约是有个卖瓜子的，叫做傻子瓜子，这人生意做大了，就雇了几个人帮忙，本来这也没什么，但问题就出在这个“几”字上，马克思说过，雇佣人数一旦过八个，就是资本经济，就是剥削！所以这些在波澜汹涌起来，关于这傻子瓜子的行为到底是不是资本主义抬头的争论甚嚣尘上！
其实任何有现实眼光的人都不会对这个问题有疑问，但是这个年代对于意识形态上的严格是难以想象的！有时候秦非也在想，如果能够持续下去，倒也不是不好，后世那种思想沉沦的局面看上去也并不好到哪里去。
“成，什么时候秦帅有时间，我就去拜访一趟！我这草民也要上达天听一把了。”
两人没有就这件事多说什么，车子行驶了没多久，就到了一个四合院，这个四合院旁边还算开阔，秦非对北京也不熟悉，只是隐约约记得，以后这一片也都没有了四合院的影子了！
顺便还能做做好事！
秦如风和秦非到的时候，二建司的一个工程负责人已经在门口候着了。
开了门一行人走进去的时候，秦非扫了一眼，还算凑活，没有烂成一包灰，当然这些也都不是他要关心的，当下他在那个负责人惊诧的眼光下，把会所的格局，加盖两层，覆瓦，颜色，甚至植被都一股脑按着后世的记忆给说了一遍。专业人士听得双眼异彩纷呈，秦如风却是没兴致看秦非大展神威，哈气直打！
好容易等到秦非说完，就拖着秦非要到林音螺的茶楼尝尝昨天的新安毛尖，只是没走两步，秦非却是被路边几个小摊吸引住了。
文物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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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成化斗彩之玉王爷
秦非没想到这破落四合院边上竟然还有文物小摊，这年景，收藏热还没有兴起，秦非那个玉扳指的婆家北京潘家园这个时候还是一片窑坑，流窜作案的文物摊贩倒是没有像后世那样规矩，而是散落在北京各处！
秦如风瞧着秦非望向文物小摊，眼里一亮，他虽说打了眼，并不声张了，却不等于放下这个爱好。这个时候看秦非也有兴趣，赶紧撺掇着他一道往近里去。
“去看看？”
“好啊！”秦非有点跃跃欲试，他自从得了奇异的能力，还没怎么用过的。自然乐得试试运道。
当下两人走到那一片五六个摊位面前，一个利落的青年，穿着无袖褂子，瞧着两个气度不凡的人走过来，竟也没有上来招呼，秦非倒是有些意外，不过旋即就想到因由，这挑古玩全凭眼力，讲究的你情我愿，所以规矩上这个劝买是不该有的，不过进入市场经济以后，这老规矩不适合新时代，也就没有那么多说法，毕竟买文物人中的行家比例少的不是一点半点，几乎都是外行人的生意，能骗谁能忍得住。
秦非在他面前蹲下来看看，这几个人分工还挺明确，有专卖老玉的，观音的，盘龙飞凤的，也有卖小玩意的，比如什么蝈蝈葫芦，鼻烟壶什么的，像秦非眼前这年轻人就是卖瓷器的，品种也还挺多，这一眼瞧去，青花的，高古瓷，粉彩的，一个都不缺。
“老板这东西还挺全的，”秦非看了看，没下手，抬头跟老板搭了一句话，那年轻老板倒是有些诧异，他还以为这个小孩儿是跟着那个去看玉的来的，没想到也是个会看东西的。看书请到==就要读==还能获QB记住我们的网址.９1du.nèt
“嘿，小朋友叫大人过来看，我这各种老古瓷都有。”
秦非这时候拿起来一个青花斗笠碗，听着这话，瞥了老板一眼，“怎么，不卖给小孩儿？”
“呃，这个，”那个老板明显一愣，这小孩牙尖嘴利的，不过看秦非手法还专业得很，也就没有把他赶一边去。
秦非本身眼力不行，大拇指轻轻按在这个青花斗笠碗上，一股滞塞，死气沉沉的感觉透出来，假的！这古物新造的都是死的，经由历史文化的熏陶，才会有生命灵性产生，当然这也是鉴定界的说法，实际上死物他还是个死物了！既然是假的，秦非自然没有心思多看，扫了一眼这许多东西，一个一个上手肯定是要被老板丢白眼的，略微判断一下先，秦非还是能够做到的。
“咦？斗彩罐？”秦非一眼瞧见其中一个明代式样的瓷罐，不过品相极好，还带着盖！这样一来他先就失了三分信心，这明代彩瓷有这么一个说法，“成化，次宣德，次永乐，次嘉靖”，成化斗彩瓷器是为成化夺得彩瓷第一的最璀璨的成就！而成化斗彩中最知名的，当属鸡缸杯这个器形，成化斗彩鸡缸杯的名声在瓷器里与宋代五大窑还是有些比拼的地位的。而除了鸡缸杯，还有一个器形，叫做天字罐，这种斗彩罐底下落款成化帝的一个“天”字，因而得名。秦非眼前这个斗彩罐纹着海兽，倒是有点成化斗彩天字罐的意思，只是品相太好，让秦非有些不敢上手！
正当秦非咬咬牙，准备拿起来看看底款的时候，那边秦如风叫了起来。
“小非过来过来。”
秦非只好先停下这边，过到秦如风身边，看着他拿着一块盘龙玉佩，包浆还不错，沁也比较自然。
“怎么，找着好东西了。”秦非一看那东西就算是个老的，也不会值什么钱，毕竟玉质它就不怎么样，秦非眼里一动，就知道应该是和田青玉，也算不上好。
秦如风却有些激动，“你们家不是摆弄这个的么，帮我看看。”
他这话说出来，秦非还没有说话，对面那个老板是个大妈就扑哧笑了出来，一个大人让一个小孩给鉴定东西，就算是小孩家里是做这个的也不靠谱啊。
秦非倒是没有理会老板，而是接过来装模作样的看了看，手里一按，马上许多年月积累在玉佩上的韵味就出来了，“这个嘛，我瞧一眼就知道了。”看看秦如风的神情，“是个老东西，明朝的，看这雕工，采用双面雕、镂空雕、阴线雕工艺，阴线痕迹是砣工琢出来的，瞧模样，简洁、有力，镂空雕边缘痕迹应该是“拉丝工”。”
秦非这每说一个，对面的老板的神色就变化一分，这件东西之所以能入秦如风的眼，是因为老板本就是当古玩来卖的，跟摊上其他玩意是不一样的，价格上就是古玩的价格，比如这块玉佩，老板给的价格就是四百！
四百能买摊子上其他东西十来件了！
“没想到小朋友还真是个行家，好好学，以后也能成个玉王爷！”
秦非轻轻一笑，准备开口，边上秦如风犹疑神色已经不见了，“老板，这个东西我要了。开个实诚价吧。”
“哎呦，这价已经是实诚价了，要是放到荣宝斋，得要个千八百才能让您问出口吧？”那老板一副你占了大便宜的样子，这做生意的倒是传承千年，手段不丢！
秦如风明显有些意动，秦非却是不好让他吃个亏，这个玉佩的雕工确实还算不错，但是材料差了些，放在三十年后，能有个一万块就差不多能拿下了，现今四百块，就委实贵了些。
“老板，您既然卖玉，应该知道这玉重材质轻年代吧！”这话一出口，老板登时神色一滞。秦非不去管她，“这玉也是和田玉，但只是青玉，还不怎么上档次，值不了四百，我看八十差不多了！也就是雕工卖个钱！”
“八十？”那老板脸上都显出激愤了，她是虚报了些，不过也没有这么狠，秦非这价还的，也太低了。
秦如风蹲在秦非边上，都有些不好意思看对面的老板。
“算了，我今儿是遇上小玉王爷了，两百六十块，这是底价，我来的价钱加个辛苦费吧！”
秦非一笑，冲秦如风点点头，这个价还是合适的！秦如风赶紧掏腰包的时候，秦非一边看着摊子上的东西，一边随口问道，“你说的那个玉王爷是个什么故事？”
“玉王爷啊，他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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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成化斗彩之玉扳指的传说
老板徐娘半老，说起这个玉王爷却是眉眼放光.
“这个玉王爷，可是咱们倒腾古玩的祖师！”
“哦？”这个秦非还真是不知道，倒腾古玩的祖师爷，难道是个盗墓的？不过这话，他当然不会说出来。只是一脸好奇地看着那个大妈，显然这个表情很是让老板满足了一把。
“我跟你们说，这个玉王爷，有人说是唐朝的，有人说是宋朝的，甚至有说清朝也出现过。”
秦非眼睛一瞪，“难道这个玉王爷不是个人么？”不然怎么可能纵贯一千年的历史。
摊子老板倒是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显然，这个玉王爷的故事她跟不少人都说过，大多人的表现和秦非现在是一般无二的了。
“这个玉王爷确实是个人，不过正史上都没有这个人流传，只在我们这些有年份的摊子里才有人知道！传说这个人有一样本事，一样宝贝不需要拿上手，只要看上一眼，就能断真假和年代！”
“这怎么可能？”秦如风却是不信了。那个老板见着，一叠声跟他说几代几代祖上有什么传说，哪一家遇上过这个玉王爷，还受了点化，甚至扯到了琉璃厂的荣宝斋，说荣宝斋祖上就是得了玉王爷点化，才能在这一行做出头来，不然也就是和他们一般，摆个地摊卖零碎！
秦如风自然是从唯物主义驳斥这个“语乱力怪神”的地摊老板，两人说的热闹，秦如风平日里顶级衙内的风度去了九成九。
然而秦非却是在一边下意识摸了右手的玉扳指一把.
他是信的！
如果他眼睛里那一圈圈神秘莫测的青色纹路功能再强大些，要隔空看物也并不是不可能，难道那位玉王爷也有这样的特异功能？
“老板，你说的这个玉王爷难道在玉器上格外有造诣？”秦非拦住还要再说的秦如风，问了一句。
“不是，玉王爷没有专精的，只要是宝贝，有年份，有历史的宝贝，他都能看出来，叫他玉王爷，是因为他的右手上一直有一枚玉扳指！”那个老板边说着，边指向秦非的右手。
“咦？小非，你怎么也戴个小扳指？”这是秦如风的声音，“你早就听说过这个故事？小非？小非？”
“啊？什么？”
“你怎么了？”秦如风奇怪地问了一句。
“没事，我没听说过这个故事，扳指是前儿在废品站翻到的，我试了试居然适合，就戴着了！”秦非恍然一梦！
这个扳指原来还有这样的传说，什么唐朝，明朝，清朝，明明就是不同年代的人获得了这枚扳指，才会衍生出那个所谓的千年“玉王爷”！
“呼……”秦非长出一口气，心里只想着离这个摊子远点，“秦哥，我看上一个东西，借我点钱吧。我们过去。”
“哎哎哎，什么借，等下我送你就是了，听这老板把那啥玉王爷的故事说完。”秦如风却是对这个故事产生了兴趣，死活不肯走，秦非也没有办法，只好随他呆着，不过最初那一下过去，他现在也平静很多，听听扳指的前任主人的事迹，也不错！
老板相当健谈，被打断好几次，兴致还是很浓，“这个玉王爷的事情，最出名的有两样，一个是王羲之的《兰亭序》，一个是吴道子的《山水》！”
秦如风和秦非听着倒是越像个传奇了，“吴道子那个，咱们先不说，王羲之的《兰亭》应该在太宗皇帝边儿上吧，怎么跟这个玉王爷瓜葛上的？”
“嘿，说《兰亭序》在唐太宗和武则天皇陵里的人，有证据么？”
“这倒是没有！”
“是吧？跟你说，这个《兰亭》啊，根本没有被武则天带进乾陵，为什么呢？因为安史之乱的时候，玉王爷就曾经在一个太监手里收到一个帖子，传说玉王爷拿到手之后就失去了踪迹，人们都十分疑惑，不知道为什么，直到那个小太监以后将死的时候，才对边上好心侍奉他的一个同乡少年郎说过，那个书帖就是《兰亭序》！武则天过世之时，本打算拿它殉葬，不过却被中宗截下了，之后一直秘传在唐朝内廷，直到安史之乱，这个负责藏珍室洒扫的小太监将它给盗了出来！才到了玉王爷的手上，玉王爷得了这天下第一书法至宝之后，将之深藏，才又化名出世，《兰亭帖》就再也没有人见过！”
秦如风和秦非听着这无根无据的传说，竟是好似无端染上了千年前安禄山战马扬起的黄尘，朦胧的黄雾里，传世至宝被一个太监以几块金子换给了一个老人，老人“鬼祟”地将之带入深山，从此，至宝再不为世人所见！湮灭在尘埃之中！
“对了，那吴道子的《山水》又是什么？”秦非略略有些急不可耐地问道，秦如风一听，赶忙望向老板。
老板瞧着这两个的模样，有些志得意满，“你们知道吴道子天宝年间被唐明皇派往嘉陵江两岸去出差吧？”
出差？秦非神色一滞，点点头，就算是吧！
“后来回到长安的时候，唐明皇命他在大同殿壁上作画，画出嘉陵江三百里山水景致！这是画在墙上的，其实之前他就在家里画过一次，毕竟他再自负，面对皇帝，也不可能直愣愣回来了就上殿去大画一通，对吧？”
秦非再点头。
“之前他在家里就画过一幅，很长的一个横轴，也是因为这个才能在大殿上一气呵成，不然他那时候就老头子一个，哪有那么好的记性？”老板拿起杯子喝了一大口，这一番话，讲的确实口干舌燥！
秦非和秦如风面面相觑，“这幅东西就叫《山水》？难道也被玉王爷得了？”
“恩！据说吴道子画好之后，大为疲累，就摆着画在那晾墨，自己睡去了。等他一觉醒来，正好传召让他进宫的人来了，他就只好命家人收拾，自己去面圣去了。结果家有恶奴，见这幅画规格很大，就盗了跑路了！”
“又让玉王爷遇上了？”
老板点头！
“我怎么没有这么好的运气！”秦非和秦如风几乎异口同声！
“哎？那玉王爷的东西都去哪里了？”秦非显然贼心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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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成化斗彩之海象纹天字罐 上
“我怎么知道，我要是知道，早就去找了。”那个老板白了秦非一眼，算是把这个故事的第某次叙说了结！
“你刚才说看上什么了？”听完故事的秦如风很是过瘾地咂吧咂吧嘴，才想起问秦非这个。秦非带着他去到刚才那个摊子前面，脑子里还在想玉王爷的事情，他和秦如风不同，秦如风根子上就不信这事，毕竟打一开始，远远瞧一眼就能断代的说话就站不住脚，自古以来没有听说哪个鉴定大师有这等手段的。而秦非却是对这故事信了七八成，也许其中有一部人是后人臆造，但是显然骨架是有的，无风不起浪的说话并非无理！
“哪个？这个瓶子挺好看的，抱回去插花吧。”秦如风瞧着秦非还沉浸在方才的故事中，故意大声说道，没想到却引来那个对襟褂子的小年轻老板的一个白眼。只好讪讪住口。
秦非被这出一闹，也就强行压住，不在去想那个无头之事！
这个时候的选货完全不用走虚虚实实的步子，一个小孩能有什么眼力劲儿，那个小摊贩看秦非指着那个斗彩天字罐说，“就是那个，颜色乱七八糟那个，我觉得挺好的，李叔叔跟你说过我收集了几个精品像章没？买去拿来装它们。”
秦如风瞧了秦非一眼，呵呵一笑，“不如我送你一个紫檀的盒子呗，这个破罐子还容易netbsp;“老板，这个罐子多少钱？”秦非问了小年轻一眼，才对秦如风说道，“就你，还有紫檀的盒子？不是漆了一层紫色上去吧？”
“哎，你——”
“一百块！这可是成化年的斗彩天字罐！值大价钱的。”
“还成化年的，还斗彩天字罐，你怎么不捐给故宫博物院去啊，国家还给你个军功章呢！”秦非白了他一眼，刚才听了玉王爷的故事，他也就远远朝天字罐尽力运起青色纹路，倒是真让他瞧出点东西！
是个老物件！
索性又有秦如风掏腰包，秦非就不再上手，直接讲价了！
“哎，故宫博物院里的东西那么多，不多我这一件，再说了，进了博物院，您还有机会么？我这不是给大家留着的么？”
“嘿！嘴巴挺利索的啊！十块！”
“九十，不能低了，收上来就差不多这个价了！”
“二十！不，十五！”秦非不为所动，一瞧就是成批上来的，还上来就这个价，这些在底下批东西小贩，对这种“一眼假”的东西，一般都不费心去折腾的，实在是这个罐子保存的太好了！
假的一点水准没有！
“哎，我说小少爷，没您这么讲价的，我今儿算是见识了，这东西就是个新器，也得值个好几块吧？何况如果是清朝，民国仿的，我这九十实在不能说贵吧？”老板一脸无奈，开始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五十块吧，对半折，谁也别多说了！”
“成交！”
秦非瞪了秦如风一眼，这个价钱明明还可以讲的，老板说“成交”的爽利劲儿，秦非可算是见识到的。看书请到==京尤1讠卖==还能获QB记住我们的网址.９1du.nèt
秦如风看着两人争得，委实难受，直接一口价五十块，下一刻，就知道自己让老板占了便宜，不过这样的讲价，落地不反口，他也没有办法！
秦非小心翼翼地接过这个斗彩天字罐，他可以肯定是明朝的东西，五六百年的岁月痕迹，他触手可辨！至于到底是不是成化年的也未必，但是就算是永乐的，哪怕崇祯的，也绝对是个大漏了！
而且既然确实是明代保存至今的东西，器形这么完整，保存这么精细，是成化的东西，彩瓷之王的可能反而最大！
秦非略略有些兴奋。等秦如风付了钱，就赶忙催着他回家，他要回去好好瞧瞧，如果真是捡到了一个成化斗彩天字罐，那他的珍藏就要再添成员了！
等秦如风把他送到家，秦非一直跟抱着个孩子一样端着那个天字罐，倒是叫他好一阵疑惑，“你该不会觉得这玩意是个真的吧？”
“这可说不好！”秦非下车，抛下一句，就要钻进家里去。
“哎，小非！”无巧不巧，秦非还没走进去，后面俞正飞的声音就响了起来，秦如风眼见一个老人家，他虽然跟李陵龙交好，却没有见过俞家人，是以不认识俞正飞，但是随后听到秦非一声“姥爷”！才知道，这应该就是李陵龙的准老丈人！
“俞伯伯好！”秦如风赶紧下车打招呼。“我是陵龙哥的朋友，姓秦！”
“哦，你好你好，秦帅是你的？”李陵龙身边的朋友，姓秦的，自然会让人想到秦帅的。
“爷爷！”
俞正飞自然一阵寒暄，问过秦帅身体康健否？才又看向一直背对着他的秦非。
秦非这时候心底都快骂娘看了，怎么就被他遇着了，前儿一个乾隆奏折，他就要让自己给国家送去，这会儿要真是一个成化斗彩天字罐，岂不是要被就地没收？
但是虽然这么想，他也没有办法，只好扭扭捏捏转过来。
“咦，哪里来的斗彩罐子？”
秦如风这个没眼色的，他爱好收藏，对俞正飞这种鉴定权威那是颇有一分敬重的，这时候把秦非出卖了个干干净净。
“俞伯伯，是小非在小摊上买来的，说是个真的成化斗彩呢！”这最后一句倒是带着明显的笑意！
“哦？”俞正飞这下起了兴致，他可知道这个外孙的强悍，当初那一方“砚山”可是被他一眼看出来！“走走走，到里面去看看。”
三个人走进中堂，恰好遇上董作冰和项佛来在叙话，董作冰今儿也不必去文物大会，又住在俞老家里，索性过来拜访一番项佛来。二人瞧见俞正飞领着秦如风和秦非进来，秦非手里还捧着个罐子，脸上抹不开的苦色！
“俞老哥这是？”
“小非捡了个大漏，我来帮他掌掌眼！”俞正飞看了秦非一眼，又指了指秦如风，“陵龙的朋友，秦帅的孙子！”
两个老人家不免又要问候一番。随后董作冰才看向秦非，“小非，这个斗彩罐，该不是成化天字罐吧？这个漏可捡大了。哈哈哈。”
在座的一并笑出声来，没有人信这个话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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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成化斗彩之海象纹天字罐 下
秦非看这场面，眼睛咕噜噜一转，“嘿嘿，那个是啊，肯定是个假的，我是打算来放主席像章的.假的就假的吧，反正也是秦哥送我的！”
这秦哥两个字可是很有些咬牙切齿。
“不忙不忙，看看有什么打紧的，反正都没事！”董作冰一下听出来秦非的意思，赶紧堵住他的嘴。边上俞正飞，秦如风全是一般意思。秦非索性把罐子小心放在镂花八仙桌上，自己坐到项佛来身边去了。
董作冰第一个附身下去，上上下下的瞧过，最后把天字罐翻上来，一个青花“天”字，稚拙古朴。而他的神色一变再变，惊喜，怀疑，震惊，秦非和俞正飞几个倒是看了一场“变脸”大戏！
“老董，怎么了？难不成还真是成化的？”俞正飞瞧出不对劲儿了，董作冰虽说主要研究奇石，但是对瓷器也相当有了解的，这类“一眼假”的大开门，应该随便瞧瞧就能找出问题来，怎么会这么不确定！
“呼……”董作冰看了好一会，长出一口气，随即苦笑着说道，“是不是成化的，我也不能确定，但是这个斗彩天字罐是明代的老东西，”说到这里，董作冰一顿，看了秦非一眼，摇摇头，才继续说道，“应该是不错的。”
“俞老哥，你有个好外孙啊！”
真是明朝的？秦如风一听，眼睛突一下睁得像屋外滚圆的太阳，蹭蹭冒火！
只是他仍然没有听出来董作冰的意思，明朝的天字罐确实不只是成化年有，各代都有这种器形，但是斗彩能到这个地步的，却是只有成化斗彩！其实，只要排除了“一眼假”这个问题，这件东西是成化斗彩天字罐的概率那就极大了！
俞正飞却不是秦如风这个外行，董作冰话刚说完，他的神色一下凝重起来了，而边上的秦非这时候也不平静，他的专业知识，尤其是成化斗彩的知识，委实太少，这倒也不怪他，成化斗彩的东西那是何等的难得，他一个玩儿票的，去了解了也没啥意义！而董作冰这一说，倒是让他原本沉在底的心一下提了起来！
秦非这种收藏门外汉，大多是奔着捡一个大漏，一笔横财为目标去的，当然，秦非还好些，只是把它当爱好。看书请到⒐要讠卖还能获QB记住我们的网址.９1du.nèt而这些人对什么最关心，那就是各大拍卖行的成交记录！
关于成化斗彩天字罐，秦非就还记得这么一条，苏比拍卖行2oo1年的时候，拍过一件成化斗彩的海象纹天字罐，那是个残器，修补过，而且没有盖儿，是苏比老总在198o年，也就是今年，在欧洲一个小摊上以1oo英镑的价格拿到手的！这件东西最后拍价是七十多万英镑，但是其余零零总总加一块，差不多有一千一百多万人民币！
这一反手就是数千倍！哪里有比这还便宜的事！毕竟这是1oo英镑到7o万英镑，不是猴票从八分钱到一万一，翻的倍数倒是有十几万倍，这个是完全没有可比性的啊！
俞正飞是鉴定瓷器的大行家，国内最权威的那么几个！这时候从袋子里拿出一个放大镜，也是玳瑁边的，跟眼镜一道，都是一个学生孝敬的！也没用手去动它，而是围着桌子细细看了一圈，从盖儿，口沿，一直到釉彩，花式，器形！
然后才轻轻扶住这个斗彩罐，看了看下面的底胎和青花“天”字！
俞正飞放下放大镜的时候有些恋恋不舍，秦非咽了一口口水，“姥爷，这个该不是……”
“从没有见过这么好品相的成化斗彩天字罐！”
“真的是成化年的？”秦非惊喜莫名，说来奇怪，他自己本就有八分肯定，这时候从俞正飞嘴里说出来，那份惊喜却是半点不少，捡了大漏的快乐一下把他给淹没了！
秦如风早就目瞪口呆，他不是完全的古玩白痴，对于这一个这样子的品相和精美度的成化斗彩天字罐的价值，是有所了解的，至少他知道，故宫博物院里，没有比这好的！或者说，有比这差了很多的！
“成化斗彩就不用我多说了，明朝彩瓷之王，而天字罐，鸡缸杯这样的成化斗彩器形，也都是经典中的经典，天字罐下面这个‘天’，就是成化帝的笔迹，写的不怎么样，勉强评个‘稚拙古朴’吧。你们看，这东西表面上是一个海象纹，这也是成化天字罐常有的纹饰，此外当然还有蟠龙，海马，八吉祥什么的，器形矮胖，也是成化器一个大类，主要还是这个釉彩，成化斗彩啊……”俞正飞一脸陶醉，他这个级别的专家，也很难看到这样的好东西的！
毕竟成化斗彩海象纹天字罐本就不多，这么好的，更是几乎绝无仅有！
“小非，你这个……”
“唔，我会好好保存的！恩！”秦非赶紧接话过去！
俞正飞眼睛一瞪，倒是边上董作冰听出了意思，“俞老哥，没有这个道理，哪能逼着小非把这东西交出去的。来的堂堂正正的东西，又不是坑蒙拐骗来的。”
“这东西放在国家手上才能保存到最好，太少见了，要是被他毁了一丝半点，就是造孽了！”
“凭什么我就要毁了它，疼它还来不及呢，何况特殊时期没收的那些东西不是还得还回来？国家也是保护个人东西的！”秦非不敢大声说，嘟嘟囔囔的，不过还是被俞正飞听了去！
“咦？你怎么知道的？”俞正飞一奇，“今天过来就是跟项老说个事的，今儿何部长传达了一下上面的意思，特殊时期没收了老秦家的那批玉，政策上是要归还的，不过，吴老哥他们说是东西太珍贵，希望折算成一部分钱返还回来，东西就当是卖给国家，我过来问问您的意思？”
秦非眼睛一瞪，他刚才之所以随口一说，是因为确实之后有这样的政策，但是离现在应该还远着的，不知道怎么就在这文物大会的时候就定下了这么个政策了！
“玉啊玉啊，”项佛来一脸萧瑟，嘘叹不已，“老头子和仲越都折在上面了，我一个孤老婆子要来做什么，给国家就……”
说到这里，项佛来不知道想起什么，突然住了嘴，向秦非看过来：“问问小非的意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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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秦家玉器的去向
“问问小非的意思吧。”项佛来这一句让大家全是一愣。项佛来却是摸摸秦非的脑袋，“老秦家的东西都是他的了，谁让老秦家就这么一个姓秦的呢。这个事情，俞老还是问小非吧。”
秦如风一听这话，恨不能喊出来，“我也是姓秦的呀！”
可惜，此秦非彼秦，他是没有这个福气的了，只是那是什么呀，是玉啊！还是秦家这么一个经营玉石将近一个世纪的家族的私藏，他的心都快跨越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的鸿沟，跑到美国去了！
俞正飞这句话对秦如风的折磨那是堪称惨无人道的了！而秦非却是意外的平静得很，说实话，他是想过这个问题的，自从知道有这么一回事，他就晓得有今天这一天，毕竟老秦家瓜葛不浅，并不是任人揉搓的，比如要是今天秦非不愿意，不说旁的，俞正飞肯定第一个就不会允许吴君山不还！之外，李陵龙，甚至现在还有迟云峰，乃至边上的秦如风家里那位秦帅，远的近的，到时候全是威慑！
所以秦非一直在想，应该怎么办，他原先的意思是要一笔钱，虽然肯定不值那些东西的百一，但是在他创业初期，这个助益还是很大的！不过秦如风，刘飞鹏几个衙内的加入，让他短时间不缺少钱了，会所一运营，分红马上就能到账，几个衙内都不要求收回本钱先，分给林音螺百分之十，他还有百分之四十的额度，如果一个月有个几十万营业额，差不离他一个月也能有十来万！
积累下来，等他有动作的时候，也就差不多了！
但是真是全都收回来，惹眼不说，也不安全，何况那批玉里肯定有好东西，但是大多数相对于秦非的收藏品味都是一般东西了，也没有必要都占着，这么一想，秦非看了一眼项佛来，正好撞上她鼓励的眼光，叫他心里一暖。
“姥爷，给吴爷爷他们博物院不是不行，”俞正飞还没有稍感安慰，以为此子还是颇有拳拳爱国之心的时候，后面的话就来了，“不过……”
董作冰听着这俩字，一下笑了出来，而俞正飞笑容只挂上了一半，此时的脸色绝对说不上好了！但是，项佛来面前，他又不好拿外公的身份来说事，何况就算项老不在跟前，以他的为人，也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干扰秦非的决定的！
“不过什么？你要是想狮子大开口，趁早去把东西拉回来，故宫的经费跟后娘养的一样可怜！”俞正飞出奇地来了句冷幽默，倒是叫秦非一愣！
“怎么可能，我秦非也是长在红旗下的社会主义接班人，怎么可能会因为区区钱财俗物跟国家讨价还价的！”秦非一脸正气凛然，却没有现边上项佛来举起的手！
“啪！”
“不许跟你姥爷贫，有什么说什么。”项佛来一脸笑意，哪有半分不悦的样子，秦非只好白挨了这么一下了。
“我的意思就是想去挑一些念想留着，也不要大张旗鼓的，甚至可以跟外面宣传是全部给了国家了，算是给别人带个头！”
“咳咳！”俞正飞听了这翻话，好险没有背过气去，明明是要去挑几件好的搬回来，把次的给国家，不对，估计还是卖给国家，不想让人惦记着，到他嘴里走一圈，都变成那一番话了。
这嘴可不是一般的灵活！
俞正飞“鄙夷”地看看腆着脸的秦非，“文物大会过后吧，我带你去找你的念想。”
“嘿嘿！”秦非只好没脸没皮的笑了几声，朝项佛来问道，“奶奶，东西有名册吧！”
“啪！”
“嘶……”秦如风在边上倒抽一口凉气，这一下屁股板真是清脆加响亮，随之而来的是俞正飞“暴虐”的声音，“小兔崽子，谁还能昧下你几件？”
“不就是问问么。”秦非唧唧歪歪，又不敢让俞正飞听着，那份委屈劲儿，要不是在场的人都清楚始末，恐怕真要以为俞正飞是封建大家长了！
“哼！”
俞正飞带着一肚子气，和下午有会的董作冰去了，秦如风说好第二天来接他去见秦帅，也要走，却被秦非一把拉住，“怎么这么急？”
“爷爷看着是挺急的，你还是早点去吧。怎么，犯怵？”
“有点儿，秦帅可是尸山血海里拼出来的大帅，我能不怵么？”
“嘿嘿，这个我就帮不上忙了，把你送到，我就走！”
“啊？”
“啊什么呀，爷爷不准我听这些正事！不过，你这是不是正事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可不愿意听，你们讲过之后，再给我说说吧。”好吧，这又是一个怕老爷子的。
秦如风走了！秦非对着桌子上的这个天字罐，准备把它抱到西厢去。
“去做个锦盒吧，你爷爷的东西以前都是找人定做的锦盒，好好存着，别毁了！”项佛来说了一句，摸摸秦非的脑袋，转身回房间去了！
这点儿四点多的光景，徐妈都开始准备晚饭了，项佛来的意思看来是明天着人去请师父！
秦非先把东西抱回西厢，跟几样宝贝放一块，看着越来越多的藏品，秦非心里的满足感油然而起！
“也不知道那个玉王爷的珍藏，是怎么样的一个壮观啊！”秦非暗叹一声，无限向往，倒不只是贪念那些宝贝，实在是王右军的《兰亭序》以及吴道子的《山水》那样的东西是无比让人心动的，这种东西，见一眼是大缘法，能拥有只怕要十世缘法累到一起，秦非自然不在例外，渴求一见的心情绝对不逊色于四十岁的【处】男见到脱光的美女！
摇摇脑袋，这不切实际的幻想还是趁早抛开，秦非放好天字罐，把门锁上之后，斜着头想了想，决定去俞玉的单位接老妈。俞玉是北京园林艺术研究所的研究员，刑素因是这里面的副所长！母女两个和其他人一样，基本不去上班的，平时在家里做做研究，有什么成果了，拿到所里上交一下，今儿应该是她们所里的月会，这种放羊式的管理，一个月还是要赶进圈里一次的！
“看到我去接她，老妈会不会感动到哭啊？”秦非想的眉飞色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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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扯淡
“妈。”秦非转进研究所的门，一眼看见俞玉坐在桌子前收拾东西。
“非非，你怎么来了？”俞玉果然十分惊喜。
“嘿嘿，我来接你下班啊。”秦非一脸憨实，绝对是个二十四孝的傻小子典型形象。
俞玉这时候可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喜得把他一把捞过去，边上几个大妈样的人都认识秦非，秦仲越之前领着秦非过来接过俞玉，秦非自己却是没有来过的。
“呦，小非来接妈妈啦。真懂事啊。”
“李奶奶好！”秦非自然不会在这些人面前表现自己的特异，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扮演一个八岁的懂事乖巧的孩子，最近这一大串的事情，让秦非失了孩子的意思，整日里忙的都是家国大事，委实有悖于他的初衷，时机虽然要抓住，但是一个有亲人有快乐的童年也不应该被抛弃。
“哎，好！”
秦非索性办公室里几个奶奶阿姨一路喊过去，大家看见他伶俐，都是没口子夸奖，只有一个姓屈的奶奶神色郁结，好像有什么事情。当然秦非也只是心里闪过这么一个念头，至于其他的，一点没有，他既不是钉在十字架上的那位，也不是被锁在崖壁上让秃鹰啃食的那个，却是不会多管旁人的事情。
俞玉收拾好了东西，秦非伸出手让她牵着，两人跟办公室里的人道别之后，就出门了，结果还没走远，后面一个声音就让二人住了步子。
“小俞，小俞，等一下。”
秦非回头看见方才那个神色郁结的屈奶奶小跑着追了上来，俞玉往前迎了两步，“屈阿姨，有什么事么？”
屈阿姨有些微喘，“咱们一道走，有点事想请你看看能不能帮帮忙。”
“好呀，您说。”
秦非拉着俞玉的手，安安静静听着屈奶奶说事。
这个屈奶奶有一个弟弟，特殊时期开始的时候跑到香港去了，后来在那里打拼下一番小事业，就托了关系把妻子儿子都带了过去，儿子屈文路在大6的时候就十分聪明，念小学的时候是比老师还要熟悉课程的角色。去了香港之后，不仅没有被比下去，还越厉害，最近刚刚从美国留学回来，拿到了硕士学位！可是偏偏这个总是顺风顺水的人，刚被检查出一种眼疾，失明的度极快，屈奶奶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几乎看不见了！
这个打击对那个屈文路可谓致命，越是天才的人，可能在某方面就格外偏执。屈文路一直以为自己失去了双眼就不能活下去，成日意志消沉不说，甚至选择过服药，割脉，让屈家人提心吊胆的。
屈家人遍寻香港，甚至到海外延请名医，却始终没有头绪，走投无路之下，这才想起老祖宗来，不是有句话说么，临死时候想起妈，赶紧托了信请屈奶奶给找一个中医名宿，如果真有能给屈文路治好的人，他们就把人送回大6来。
只是这屈奶奶虽然也算是一个园林专家，但是终究面子不够广大，有名气的中医根本就撘不上线，没奈何之下，这才找到俞玉，园林所里所有人都知道，俞玉的父亲，刑副所长的丈夫是鉴定界的权威专家，说不定就认识一个老中医呢。
“这个呀，能不能治好就不好说了，不过找个中医专家应该没有问题。”俞玉本是极好心的人，能帮上同事，自然不会推脱，俞正飞似乎就认识几个老中医，再不然，请王天明帮忙也是行的，中医西医，在中国这块土地上，总是有瓜葛的。
“是是，治病这个东西谁也不敢说一定的，小玉啊，那我就等着你的消息了，要是成了，赶明儿那我弟和弟妹一家人来了，我们一定请你吃饭！好好谢你！”
“屈阿姨不用客气了，应该的。”
那个屈阿姨直到分开还在不停地感谢，秦非倒是对那位屈文路，产生了好大的兴趣，他可也是眼疾里活过来的，而且屈文路还是有香港背景的美国留学生，这在秦非前世今生两辈子遇上的人里都是没有的！
不过也仅止于此了，屈文路估计不过二十七八岁，还是个受不住打击的粉嫩新人，秦非却是没想过能用上他什么地方。
和屈阿姨分开后，两人牵手回家，挂在西边3o度的太阳红彤彤，余威犹存，秦非拉着俞玉的手晃上晃下……一如很小之前，那模糊的几乎找不见痕迹的童年记忆，母亲，重生一次仍然不能多见着一分钟的母亲。秦非在余热袅袅的大马路上，仿佛从原地塌向虚空，与这个世界亦近亦远……
突然，秦非的小手被紧紧一捏，抬头，一亮加重三角杠自行车从边上擦身而过，俞玉一脸惊色。
阴霾尽去，蓦然花开！
回到家的时候，李陵龙已经在了，秦非有时候都替李陵龙觉得累，天天跑，不过估计他是乐在其中，不觉其苦！
“李叔叔。”
“小非去接妈妈了？”
俞玉就一脸灿然笑意地点点头，容易满足的母亲啊！
“不错！”李陵龙拍拍秦非的脑袋，“上回那个事情，我爸让我跟你说，基本定了，你什么时候去一趟，二老跟你说说具体的。”
“哦？你先说个大概吧。”秦非也是最近才想到了，如果公司有了中**方的背景，确实在中国能占许多便宜，但是一旦要走出中国，只怕反受其累！这个事情要怎么操作还要再想过，当然，这个机会是要抓住的，到底怎么用，怎么处理初期和后期的展，也还要多想！
“我也不是很清楚，他们也没跟我说多少，大概是在我的师里先试点吧，第一批只要你担负五百民退伍各级干部，都是余出来的岗位，这第一批干部可是我们动员了有一定觉悟的，我爸的意思大约是你要么就不要接手挑头，一旦要做，就一定要做好，不然不仅会让他跟迟叔没脸，恐怕关于军队这方面的改革都会有负面影响，所以，一定要慎重！”
秦非这时候目瞪口呆，“你给我五百个干部？？你当我开干部疗养院，专养神仙？”
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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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哪管那‘天’
扯淡！
李陵龙说的一本正经，秦非却是目瞪口呆，他对这里面的困难估计的太不足了，三十年前后观念上的差异已经深入骨髓，他以为依靠军队办起一个公司，分年度每年为军方解决几十个退役兵员已经是很够意思了，没想到军方还没有知道他的投资规模就压下来五百个人，更何况这五百个人还是坐机关的，李陵龙这个师的配备是不同于其它师的，机关人员对作战部队的比率很高，秦非甚至不用前世的记忆就知道这个师在后面的百万大裁军中将被砍掉，当然这对李陵龙不会有影响，毕竟到时候他是不是还在这个师都在两说。[]但是五百个机关干部，秦非就算是动用了两世的脑细胞都不可能解决的了，这些人倒不是说养尊处优，这个年代也不大有那种人，但是终归可能不大听使唤，而且机心比较多，这是秦非不愿意接受的！
“不可能，第一个，干部我基本不会要。”
“第二个，人不可能有这么多。”分歧委实太大，秦非直截了当地和李陵龙说道，“这样，晚上我跟你过去，和李爷爷聊聊，如果军方的态度很坚持，恐怕这第一炮，我是没有这个荣幸的了。”
李陵龙没想到秦非的反应这么坚决，“如果你真是这么想，只怕真的会很难处理。我爸他们受的压力比较大，就算是要给你松动一些也不大容易。”
秦非一愣怔，随即自嘲一笑，自己还是太想当然了，“明天我要去拜访一下秦帅，秦哥把我说的一些话给秦帅提了提，秦帅邀我去聊一聊。看书请到==９要讠卖==还能获QB记住我们的网址.９1du.nèt所以，先跟李爷爷他们说说看，要是不行，就从秦帅那边看看能不能努力给政策松松绑，让他们压力小一些！”
李陵龙有点转不过弯儿，这还不到自己腰眼的小孩子，今晚要见军委上将，明天要会见开国元勋，忙的跟国家领导人一样，委实，委实太过怪异了。
“小非，你，过刚易折啊！”李陵龙不知怎么，一句话滴溜溜自个儿从嘴里跑了出来。
秦非一阵安静，小眉头皱得死紧死紧的，“我也不想的，只是有些事情不自己去做，又没人能帮我，假使放过了今天，明天可能机会就不再了！”
“我不知道你想做成什么，我带兵的时候总是会跟他们说立功的机会虽然可遇不可求，但是可以肯定一点的是，好好训练，提高各项能力，才会在某个立功的时机到来的时候能去搏一把。所以在能力还不具备的时候就冒然为了立功拿身子去拼，是得不偿失的！”李陵龙瞧着秦非的小脸皱成一团，干脆摆开来说，秦非自那次病好以来，说脱胎换骨还是轻的，简直是妖孽附身，甭说一开始的乾隆奏折，后来动用那么大的关系网搜集海量特殊时期文物，此外会所，跟李德光和迟云峰商量军方试点，乃至如今面见秦帅，探讨政策大事，一件件一桩桩都是常人做不得，甚至想不到的。
李陵龙很有些不踏实，若是秦非再大十岁，哪怕刚刚成年，他也可以安心将他当成天才，让他去拼搏，去绽放，但是做了这一切的他只有八岁，八岁是个什么概念，一般的孩子还在父母怀里讨糖吃，还在和泥巴，而秦非已经开始做这些了！
由来已久的担心今儿一股脑爆出来，“小非，李叔叔不知道你怎么会懂这么多，但哪怕真是神仙传法，星宿转世，在你还是凡身的时候终归要受这世俗观念的钳制的，所以，不说藏锋藏拙，至少你要学会保护自己，锋芒太露过于凶险了。”
“就好像一只军队，当你威名天下的时候，固然会给人威慑，但是要承受的算计也会成倍增加，爬得越高摔得越惨，甚至当这支军队自己都认为，可能出现的败仗是不能忍受的的时候，就再也没有了退路了！”
“小非，我不希望你没有退路！不是别人不给你退路，而是你自己不给自己退路！”
李陵龙可能这辈子不曾说过这么多富含深切含义的话，但是这其中浓浓的关切，秦非却是能够深深感受到，确实，自重生以来，秦非就没有给自己退路，他甚至没有想过只是好好的，安安静静的过日子，与家人，与日后的爱人一起，在八零年代，九零年代，新的世纪之初，嗅着那些曾经只在历史书里散的气味，在一旁像一个经历过一场惨烈战争的老兵，窥视着新中国改革开放的风波诡鬻，谈定而漠然，不妄图去改变，拒绝去浪头之上看风景！
只是静默！
秦非没有想过，他要与中国改天换日的大时代一同驰骋，伸出自己的手，像拨动地球仪，让整个世界为他而改变！
激荡的岁月，才该是重生者的勋章！
但是这一刻，秦非迷惑了，李陵龙的话让他动摇了，不是过刚易折的忠告，也不是自绝后路的决然，而是一种态度，作为一个重生者，他该有的态度，真的是奉天命而来，去改变这个世界么？
那，天呢？那个让他回到三十年前，那个给他所谓的使命的天呢？
没有！至少现在他还没有见到！所以他迷惑了，神情纠结而难过！
李陵龙示意了一下俞玉，两人静静走开，纵然满脸担忧，俞玉也知道李陵龙的话是对的，或者说秦非的表现让她相信秦非确实需要这样一次思考，作为一个母亲，她对秦非的优秀深以为傲，但是相对而言，她更愿意小非更加的快乐，像个一般的小孩儿一样，能在划过朝阳的纸飞机的阴影咧开小嘴，露出一口晃人眼睛的白牙，也能抱着一颗糖，做一个甜蜜的，满是糖果的梦！
那样的孩子才是孩子不是么？
“相信小非，他可以做到的。”李陵龙远远看了一眼秦非，牵过俞玉的手，轻轻捏了捏，“等他想清楚了，想好了，也许他会给我们更大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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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传教
秦非一直坐在那里，三个钟头，甚至摆饭吃饭，都没有人来打扰他，只是远远地看他神情依旧纠结而挣扎，然后心中惴惴！
“呼……”
醒过来了，没有天降异彩，地涌金莲，说明秦非没有顿悟成佛，或者成圣做尊，只是想通了一些，对这天，对这地无关紧要的事情而已！
“好饿啊！”揉揉僵直的大腿，秦非嘟囔了一句。
八仙桌上菜罩子底下一碗厚实的绿豆汤，很甜，秦非吃完抹抹嘴，回房睡觉去了！
“妈，梦到李叔叔的时候不要忘了带上我！”俞玉斜靠在床上看书，其实心里一直牵挂着中堂里的秦非，根本看不进什么，直到秦非洗过身子上床来，跟她说了这么一句的时候，她才放下心，嗔怪地敲了秦非一下，然后两个人一起睡去。
一个夜晚过去，平平无奇！
第二天一大早。秦非就跑到俞正飞家，把俞海钦给揪了出来，等他清醒过来，看到秦非一脸郑重的样子，才奇怪地问道：“这么早，有什么事啊？”
秦非低头想了想，才说道，“小舅，等下秦哥，恩，就是秦帅的孙子秦如风会来接我去见秦帅，你跟我一起去吧。”
俞海钦双眼一瞪好大，“秦帅？你去见秦帅干嘛？”
“就是和秦帅说一些关于经济和改革开放的想法，你也要一起听一听，见过秦帅之后，我就要专心跟着徐先生学习了，但是我要做的一些事情不能停。”说到这里，秦非直直对着俞海钦的眼睛，“那就只有靠你了！”
“我？”
“对！除了小舅，我没有其他可以托付的人。”看着俞海钦云山雾罩的样子，秦非也不禁头痛，按他的想法，还要带着俞海钦走一段儿，给他洗洗脑子才可以，而不是现在就把他推到前面去，只是昨天李陵龙一番话让他思索良久，确实，现在这个点儿，经济工作的每一步都是受全国，甚至全世界关注的，毕竟无数眼光长远的跨国公司早就瞄准了这个世界人口第一的大国家！
秦非委实不适合在这样的时机亲自出面，虽然年龄不是个问题，但是不论是秦非自己的初衷，还是事业需要，都不会允许由他做整个产业链和体系的明面掌舵人！
不过还好，趁着事业还小，磨练一下俞海钦也很适合。
俞海钦这时候一丝睡意都没有了，这毕竟关乎他一辈子的规划，之前秦非也说过这些，他也表明了会想一下，可是现在，秦非已经参与国家的方向制定，虽然只是在外围影响，给迟李两位上将，秦帅这样拥有绝对话语权的开国元勋施加影响！
但这一切，都足以让俞海钦觉出压力，深重的压力！
俞海钦深吸了一口气，“小非，你告诉小舅，你的目标是什么？你要把生意做到多大？”
秦非直直盯着俞海钦，缓缓说道，“我们会走向改变世界的高度。”
“世界？”俞海钦只觉得天方夜谭，就好像夜市卖假货的小贩说要过国营大商场，这已经是癞蛤蟆打哈欠了，当他说要走向世界，去征服资本主义那种遍地是染着工人鲜血的金币的世界时，人们只会给他一个评价，“疯了！”
秦非全盘托出自己的目标，只是略显不知所谓，至少在俞海钦眼里是如此的，等他斜视了俞海钦一眼，才慢悠悠说道，“怕什么，又没有说一天两天，十年二十年不行，那就三十年四十年，我有时间，你也有时间，那还怕什么，那还犹豫什么？”
“难道这样的目标不足以让人热血沸腾么，难道我们就只应该把那个雇了几百个人的傻子瓜子当成目标？”
秦非一抬手拦住想要开口的俞海钦，“小舅，你难道看不见么？”
“看不见什么？”
“这是一个金色的年代啊，这吹过的风，这落下的雨，这座北京城，这个大中国，都是金色的，这样的年代，你觉得我们应该蜗居一隅，冷眼旁观？”这时候的秦非像极了一个传道的术士，虔诚无比，对这个年代，对这个国家。
俞海钦神情怔怔，“金色的年代？”他好像抓住了什么，只是那么不明晰，像是潜藏在地底几万米深处的一颗强力的心脏，只要一个开口，就能引爆世界！
“是，金色的，让人振奋的，小舅，十年浩劫过去了，世界也已经不一样了，南巡长说要开放，你知道么，外面，太平洋彼岸，乃至北欧诸国，已经拥有远过我们国家的技术，财富，我们要追上去，一个十亿人的国家不可能这样一直贫穷下去，人民不允许，领导不允许，乃至这个年代也不会允许，所以我们面前是一个千古难寻的契机，参与到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复兴当中去，去追逐乃至越曾经凌辱过这个国家的列强，不是你想做的么？”
“还有你的财梦？”俞海钦突然冒出一句。
秦非一愣，然后哂然，双手向两边一摊，“我曾经说过，国家的复兴，民族的觉醒，是植根在民众的财富追求中的，只有十亿人都想财，都有财梦，我们国家才能有无穷的动力去展！所以，我的梦并不特异，只是比别人略早一点，也略大一点罢了！”
唯利益论者，永远有说辞，毕竟原罪无解，贪婪是一切的动力！
“小非，我觉得你说的不错，但是……”
“但是什么？你在抗拒什么？对这个大变动的时代的恐惧？还是对自己的不自信？”
俞海钦有些脑子打结，被秦非逼到了死角上，没有转圜思索的余地，“我……不知道。”
“小舅，不用担心的，我会告诉你，哪条路是正确的，你又应该怎么走。你要做的，只是学习，和相信我，直到某一天，你也能明晰的看到眼前四通八达无数的路，哪一条光明璀璨，哪一条黑暗无际！”
秦非蛊惑人心的本事确实叫人难以抗拒，不过，前三十年兴亡荣哀，后三十年激荡热血，都在他脑子里，某种程度上，他似乎与神无异！
于是，俞海钦沦陷了！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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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对话秦帅
秦如风的车上，车外骄阳流金。[]
“秦哥，这是我小舅，俞海钦！”
“俞哥好。”秦如风跟俞海钦说道，“瞧这乱的，小非，你要是叫我秦叔，那就合适了。”
“你好！”俞海钦瞧了秦非一眼，刚才他几乎面见了一趟上帝，现在还是晕乎的，这个外甥在他眼里，是彻底藏进了神秘！
秦非斜睨了秦如风一眼，也没有说话，秦如风只好苦笑着对向俞海钦，“瞧瞧，这眼神，不知道还以为我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呢。”
“可不就是么！”
“……”俞海钦的忍俊不禁和秦如风一脸苦色交相辉映，秦非倒是淡定如常。
…………
三人很快到了玉泉山，秦帅这个时候虽然还有国家和军委副主席的职位，但是由于身体缘故，一直住在玉泉山疗养院，秦非和俞海钦有秦如风带着，检查倒是简便了许多，听秦如风说，一般人要进这里，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王叔。”秦如风早上去接人，秦帅自然是知道的，算着时间，他的机要秘书，也是秦如风口里这位王叔，就在门口迎着了。
虽然早已耳闻，但是看到秦非真人，这个也算见人无数的老秘书仍然止不住的惊异，果然是这么点点大的孩子！
“这是爷爷的机要秘书，王叔。”
“王叔好！”俞海钦和秦非自然不会失礼，秘书这个职位说来最是奇特，算是合法化，明面化的“狐假虎威”中的那头狐狸。看书请到==就要讠卖==还能获QB记住我们的网址.９1du.nèt
“这个就是秦非，这是他舅舅，俞哥俞海钦。”秦如风给双方介绍过，那位王秘并没有说什么，这就是秘书的艺术了。
等秦非，俞海钦走进别墅，沙上一个精神矍铄的老人已经听到了声音，对一个年届古稀的老人来说，这份听力，委实了不得了，全是战争岁月打下的好底子。
“爷爷。这就是小非，秦非。”
“秦爷爷好！我是秦非。”秦非上前一步，很是恭敬地向秦帅问好。
“哈哈，好，说来我们还是本家呢，不要拘谨，都坐。”秦帅十分爽直，俞海钦，乃至秦非自己一下都松了口气，毕竟面见一位毫无关系的铁血大帅，可不是那么轻松的事情。
秦如风原本打算把人送到就寻个由头走掉，只是现在多了俞海钦，他又不想走了，刚好和俞海钦坐在长沙上，让秦非和秦帅两个人面对面坐着。
秦帅也不知是不是洞悉了这小子的想法，斜睨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看来是不想避讳他们什么。
“甘罗十二岁为相，项槖七岁为孔子师，没想到我今天也见着这么一位神童啊。”秦剑爽朗一笑，秦非却是神情稍顿，果然锋芒太露！
“呵呵，秦爷爷说笑了，只是平时多看多想，有些不成熟的胡思乱想罢了，哪里能跟甘相相提并论。”秦非随即转而言他，“秦爷爷，这是我舅舅俞海钦。他对秦帅很敬佩，所以就跟我一起来了，还请您不要见怪。”
“不会不会，能有人来看我这个老头子，我很高兴，俞同志，你好啊！”
“秦帅，您好！”作为货真价实的五十年代生人，俞海钦对秦剑这种铁血老帅，是有绝对的敬仰之心的。其实，所谓强人政治，就是基于民众对于领导人近乎崇拜的信任，三十年后那个时代，却是不会有这种事情的！
秦剑并没有在俞海钦那里流连，而是很快进入了正题，秦非来的时候想了许久，决定跟眼前这位大帅进行深层次的交谈，来间接地对国家进行影响，作为重生而来的人，能有这个机会，哪怕要付出一些什么，他也在所不惜的！
“小非，我就这样叫你了，你那两句话很有些所指啊！”
“秦爷爷，我只是觉得只有民众参与的变革才是真正的变革，才是富有意义和效果的变革！这应该是党这么多年历程里总结出来的颠扑不破的真理？不是么？”说道正事，秦非面色一正，他知道只要他能说服秦帅，也许他的话就会是秦帅去说服其他大佬的辞令！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一旦放开了民众经商，人们逐利而行，我们党倡导的传统还能存续么？此外，资本主义以什么为标志？就是以剥削为标志的，国营企业获取的利润取之于民，用之于民，那么私人企业呢？那就叫搜刮财富！”秦剑的话带着突然而来的严厉，客厅里的气氛陡然一冷，秦如风和俞海钦都有些如坐针毡的意思。唯有王秘书，立在一边，不动声色！
秦帅一生亲切，怎么可能对一个孩子这么严厉，这反而表现了秦帅在这个问题上的态度！王秘书不禁对那个稳坐秦帅对面的小孩儿刮目相看！
秦非也不明白为什么秦帅会给自己一个下马威，难道他真是自己最怕的那种“死板”之人？秦非有些不甘心，抬头看看对面，牙齿一咬，继续说道。
“秦爷爷，马克思的资本主义和**或者社会主义的分割是不是严格的适合中国的国情？拥有十亿人的国家仅靠政府能不能展起来？那是不可能的，不是么？国家应该激各种经济活力，并在市场中主导方向，以保证整个市场为社会主义事业作贡献！我觉得那才是政府的职能！——”
“等一下，”秦剑出声打断了秦非的话，转向秦如风，“小风，你带俞同志跟小王出去走走！”
三个人眼睛大睁，秦非的话本就足够震撼，秦剑的反应却是更让他们觉得不可思议！
三人依言出去之后，秦剑深深看了秦非一眼，“你说的话，都是自己想的？”
这个秦非心怀坦荡，闻言坚定地点点头，“全是小非肺腑之言！”
“呼……后生可畏啊！”秦剑长出了一口气，端起茶几上的茶，喝了一口，才缓缓说道，“这个话，我听过一遍！你知道是谁说的么？”
“南巡长？”
秦帅眼睛一亮，“为什么说是南巡同志？”
“我对十一届三中全会长的讲话，有过了解，我觉得长只是囿于时机，但是意思却是有了！”秦非索性一条道走到黑！既然决定，那就不必顾忌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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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长谈
“确实是南巡同志！”秦剑再次凝视了秦非一眼，“不可思议，南巡同志的格局，阅历让他提出这么个想法，不想竟在你这少年英雄身上得到应和！小非啊，不论对错与否，你都了不起啊！”
“你也不要有顾忌，我们今天开诚布公地谈，我来问，你来回答，不要求你面面俱到，有什么说什么？如何？”
这正和秦非意思，他前世不过一介商人，对这些东西本就是知道个大略，要让他一口术语，说的还要成系统，成章法，反而难为他！
“好！秦爷爷您说。[]”
“第一点，你说这个马克思主义不符合国情，那难道中国定下的这个社会主义的国体就不要了么？就不对了么？”
“当然不是，而是恰恰相反，党在马克思主义指导下取得战争的胜利，取得建设的初步成功，说明马克思主义是适合中国的。”
“哦？”秦剑不置可否。
“但是，不同时期不同年代，我们应该与时俱进，马克思主义在中国也应该与时俱进，死板地依葫芦画瓢是不对的，这在国家之前的一些错误里是得到体现的。”秦非眉头一直皱着，嘴里组织者措辞。
秦剑眉头一扬，“那你的意思就是现在，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内涵应该加入促进私有经济？”
“是这个意思，但是不能这么说？”
“说法那是骗人的，是什么意思就是什么说法！马克思主义加入了促进私有制，这还是马克思么？小非，你知不知道修正主义的说法？披着社会主义的皮，展资本主义，这就是修正主义，你说给马克思赋予新的意义，就是加入促进私有，这就是修正主义！这是绝对不允许的。”秦剑现在就是站在那些可能反对的人的立场上，和秦非进行对话，这样的对话，也曾经出现在南巡长和他之间，那一次，有许多的问题没有解决的办法，虽然主要是因为时机不好，但是也不排除有相当理论上的不明晰导致的矛盾！秦剑似乎对这一次对话有很大的期待。
秦非语言越艰涩，他要顾忌很多还没有出现的东西，“我说的‘不能这么说’的意思是不应该单单有加入了私有制这样的说法！而是说，完善整个体制，公有制作为主导的，占有绝对的地位，而私有制作为配合，促进民众的富裕。什么是公有制？就是全民的，国家的私有制？不是么？只要受益对象是我们的民众，那样的私有制又为什么不能有呢？好比我们的集体所有制，这是公有制以下的一个所有制形式，如果我们进一步把集体拆分到个人，难道就是万恶的私有制了么？受益的依旧是我们广大的农民阶级，工人阶级！”
“受益对象？”秦剑喃喃说道。
“对，以现在国家的国情来看，我们太穷了，而民众对于物质的需求是在不断增长的，这样就会有一个矛盾，这是社会矛盾！怎么解决呢？只有展，满足人们的物质需求，秦爷爷，我们穷怕了，我们信仰马克思主义，不是为了继续穷的，如果一直是这样，那我们为什么要信仰它呢，一种信仰，如果连基本的物质诉求都不能满足，这样的指导思想是合适的吗？又是健康的么？”
“所以，对于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马克思主义，它本身也需要更加丰富的内涵，而不是囿于陈规，片面的理解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只要国家可以控制主要经济脉络，那又为什么不能通过私有制来丰富新的马克思主义，来让人民更加富有？”
“甚至，这完全可以作为一项过渡政策，就好像我们的社会主义是转向**的过渡，我们的社会主义初级阶段是对社会主义本身的过渡，私有制和公有制结合，也可以成为国家经济体制展过程中的一个过渡，它的历史意义应该是累积社会财富，缓解民众对于物质的诉求所带来的社会矛盾！”秦非越说越顺，这些在他年轻热血的时候想过的“国家大事”，此时能在秦帅面前款款说来，秦非有着难以理解的满足！也许每个人对于改变自己的国家和民族的一腔热血都在潜藏着，一旦激出来，中国人骨血里的爱国热情将会灼热这片为所有炎黄子孙“爱得深沉”的土地！
“展！”秦剑敏锐的现了这个词，“只有展，才是最根本的！好，这句话好！”
这一来，看向秦非的眼神就不一样了，“小非，你绝对不逊色于甘罗半分啊！这样，你跟南巡同志见一面，跟他说说这些。他跟你应该有很多共同的话题，他可不是我这个守旧的古板之人。哈哈。”
秦非怦然心动，那个堪称二十世纪中国乃至世界上最伟大的领导人之一的人，几乎应该获得所有人的尊重，秦非不例外，能够与他面对而谈，秦非有些激动，不过随即就被他压下了，“秦爷爷，我来跟您说这些，一是希望中国能够展的更好，二来也是为我自己，但是我一个八岁的孩子，纵然能有些想法，又如何能上台面呢？何况，我不希望被套上很多的枷锁，如果您认为这些话有一听之物，我就很高兴了。”
尽管秦非的措辞很谨慎，但是秦剑还是听出了他的想法，“小非能这样想，我很高兴，不忘国家，兼又明哲保身，这样的处世可不是一个八岁的孩子能有的。恩，听你的，你这番功劳我就领下来，以后青史留名，你可不要揭啊？哈哈。”
秦剑所获甚多，秦非这些脱胎于十二大，乃至后来中国国策而来的说法给了他足够多的论据。而在秦非，他不知道这样一来，会不会改变太多的历史，但是他不后悔，当然这不是所谓先国后人，而是基于一种自信，脉络是不会变的，而一旦占了先机，那就是利滚利一样，足以叫人难忘项背，毕竟他不会去犯违逆潮流的大错！
这一场长谈，足足持续了三个小时，秦非等人被秦帅留了饭，“小非，你这个秦哥平时也不大愿意搭理我这个老头子，你可要常常来陪陪我，我就当你是我的亲孙子了！”
“好，我一定常来看秦爷爷！”
秦如风，俞海钦，乃至王秘书，只有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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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磨颜天青老泥紫砂壶【推荐】
秦如风送俞海钦和秦非从玉泉山出来的时候，看秦非的眼神都放绿光了。
“啧啧，小非，现在我是服气了，你喊我一声秦哥，我都怕消受不了。”
秦非哭笑不得地看着秦如风的神情，只好摇摇头，一切尽在无语中！
“哎，我说海钦哥，你说这怎么可能啊？我爷爷是亲切，对谁都笑呵呵，但是可没有见面就主动认孙子的，跟你说，要是我爷爷放话要认孙子，这人能从京城排到特区去！”秦如风现在和秦非成了“兄弟”，连带喊俞海钦也是叫海钦哥了！
“秦哥，你就别埋汰我了，送我们去军委大院吧，去拜访下李爷爷。”
“呦喝，见过秦大帅，马上就去见李上将，你倒是日理万机。”秦如风奇异地看了一眼秦非。
秦非不置可否，等秦如风把车开过来，和俞海钦一起钻上车，向军委大院开去。俞海钦倒是一直挺沉默的，也不知道是秦非之前的“神威犹存”，还是秦剑给的压力。
秦非看了一眼俞海钦，“小舅，怎么样？”今儿本来是要顺便给俞海钦说说的，没想到秦剑这么重视，倒是让秦非有些失算。
俞海钦笑了笑，“没什么，只是觉得突然有些向往！”
秦非略略有些意外，俞海钦骨子里似乎很有些生意人的特质啊。
秦如风瞧着这甥舅一对，一下子就觉得世界有时候真是奇异！
车子行了好一段儿，才到军委大院，本来是打算说昨天晚上先去拜访李德光的，只是秦非出了些意外，今儿早出来前给了李陵龙电话，说今天下午过去，李德光本就是不用天天上班的，也就在家里等他了。[]
秦如风到了军委大院，本来是要拜访一些人的，毕竟秦帅的旧部有很多都在军委任职，不过这次是送人来，也就跟着直接到了李德光家。
“李爷爷。”这是秦非。
“李伯伯。”俞海钦。
“李叔叔”最后才是秦如风，李德光是秦帅的旧部，秦如风一直是这么叫的，李陵龙和他关系亲近也全赖这个。
“小风也来了？”李德光是知道秦非今早要去拜访秦帅的，对秦如风的到来也就没有太意外。
“行，陵龙和海钦，小风他们好好聊聊，小非跟我去书房。”又要私聊？秦如风，俞海钦全是头晕不已。秦非也是这样，照说跟李德光的对话，算不得什么机密，可能是李德光无意将没有定数的事情跟大家公布吧。李陵龙昨天探知了秦非的意思，今天特地留在家里，想要给这个一老一少出问题的时候调和一下，虽然对老爷子很怵，但是秦非也不能不管啊。
秦非想了想，“李爷爷，让我小舅也听听吧。”这个事情如果成了，直接操作人就是俞海钦，秦非自然要让他清楚这里面的东西，当然，这样子可能对秦如风就不大合适了，所以秦非歉意地看了一眼秦如风，又看了看李德光。
“算了，有兴趣都上来听听吧，也不是什么大事。”说罢，第一个走上楼去。秦非和俞海钦自然跟了上去，秦如风和李陵龙还是没有跟着，而是坐在下面喝茶。
“坐！”
秦非点点头在李德光对面坐下来，俞海钦很是自然坐在秦非边上。李德光的这个书房很简单，几本大部头放在书柜里，一个书桌上放着些摆饰和文件。秦非扫了一眼，却让他给现了什么。
“咦？”
李德光眉头一挑，“怎么了？”
秦非站起身子，走到书房的小茶几边上，把那个紫砂壶拿了起来上下看了看，右手轻轻一按，一股灵性扑面而来，积蕴了无数年的灵韵从这个小小的茶壶上渗透到秦非全身，秦非整个人为之一振。
古玩养人，可能就是由此而来了。
“李爷爷，这只壶是？”
“恩？”李德光眉头一皱，想了想，“好像是一个地主家里抄出来的，一个部下喜欢这个，就留下了，后来牺牲在大会战里，我就留下做了个念想。怎么？”
李德光提起牺牲的部下，难免神伤，秦非赶忙扯开话题，“这只壶应该是用紫砂里的磨颜天青老泥做的，做工像是大师级别的，只是没有落款，也不知道到底出自谁的手笔。”
“磨颜天青老泥？”
“恩，是一种已经绝种的紫砂泥，据传这种泥蕴积几千年，只在宜兴一个泥坑里养出了一小片，历朝历代的使用早就让它入不敷出，大约宋明两朝的时候绝种的，制成的磨颜天青老泥紫砂壶不足一百只，存世的只怕十只不到！说是绝世珍宝，一点不为过啊。”
“你说这只壶是绝世国宝？”李德光走过来，细细端详了一遍，“这我倒是不知道，我又不习惯拿这个喝茶，一直放在这里冲摆设。”
一旁的俞海钦这时候从秦非手里接过去，好好看了看，他倒是知道磨颜天青老泥，毕竟紫砂极品中的极品，略微知道些古玩知识的，都能接触到。这时候看这老壶纹理天成，细腻温润，紫褐色里隐约约泛青，真是磨颜天青老泥的表征。
“真是磨颜天青老泥的紫砂壶！”俞海钦小心翼翼放下这只不过一个手掌大的紫砂。
“哦，海钦也知道这个？”
“呵呵，对这个我还不如小非，只是在我爸那里听过几次而已，这个磨颜天青紫砂据说在天光底下会泛青，跟青花瓷的雨后天晴色差不多，很是瑰丽神秘。”
“不错，这个壶应该就是磨颜天青紫砂的，李爷爷真是好运气，那个地主恐怕都不知道自己手里这个壶，举世不过双手之数。”秦非略带不舍，从紫砂壶上移开，“李爷爷倒是可以拿它泡泡茶，对身子又好处的，说的封建点，就是这壶用的泥生出了灵性，人喝了能长寿，要是说的科学点，就是这泥里面富含对人有益的一些元素和矿物。不过，不要放劣质茶，会毁了壶的。”
“哦！”李德光点点头，倒是没想过还有这么一个插曲，又看了一次这个老壶，李德光示意两人坐到位子上。
“不管它了，说正事，”李德光神情一肃，“陵龙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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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激烈对撞
“陵龙说你对我们那个初步的方案，不能接受？”李德光眉头微皱，经年累月的威势曝露出来，秦非这才悚然想起眼前这个可不只是李陵龙的父亲，而是一个手掌重权的军委上将！
这样措辞就不得不慎重了！说来奇怪，相对来说，李德光正月之后就该是秦非的爷爷了，比上秦帅也亲很多，可是秦非在秦帅面前却能更加的放松和畅所欲言，这也许就是将与帅在胸襟和亲和度上的差别了！
“李爷爷，我可以给您一个态度，如果真是李叔叔之前说的那个安排，我就只能说之前的话就算我给咱们国家军队的改革提供一个建议了！”秦非思索了一下，还是打算了摆明了车马，这是原则性的问题，五百个机关干部一下子来到一个新建的公司，就是秦非再如何有“上帝之手”，也不能玩得转。既如此，也没有必要虚与委蛇。
李德光自然听出秦非的意思，“说说原因。”
秦非早有准备，闻言一条一条摆出来，“第一个，李叔叔的部队，配比十分不合理，这样导致的结果就是影响战斗力，办公司也是这样，我要的是能够出去跑，下工厂做事的人，不是去做的领导的，也不是去做办公室的。”
“你怎么就能确定我们的机关干部不能做事呢？”
“呵呵，我不能确定，但是不能否认有一批人是这样想的，我想您肯定也知道。而仅仅需要这么一小批，如果他们一不配合公司的工作，我能拿他们怎么办？不能动，会影响大局！那就养着？给他们买上好的茶叶，给他们定几份报纸，让他们换个地方消磨时间？”秦非轻轻笑了笑，随即面色转正，“我不是做善事，也不是为国家养人，我是要办公司，说的俗一点，就是赚钱，盈利，这个过程能和军队的利益，乃至国家的利益保持一致，我自然十分愿意去做，但是这个前提都不能实现，我又为什么要去做这件事情呢？”
李德光面色阴沉，“小非，国家利益应该放在第一位，个人能不能赚钱不应该是你说的前提，难道这一点你还不清楚么？”
秦非一阵愕然，他没想到秦帅没有让他的担心成真，反而李德光是一个“固执”的老派人物。
书房里陷入了诡异的平静，气氛极其的压抑，俞海钦挪了挪屁股，秦非心里对高层的敬重远不及他，所以李德光身上的煞气对秦非的影响也远比不了俞海钦。这个时候，俞海钦已经有些难受了。
“我去倒杯茶，”俞海钦站了起来。却被秦非一把按下，眼睛示意让他坐下来，他希望俞海钦摆脱一些这个时代年轻人的特质，自然不会让他逃开。俞海钦没有办法，只好坐下来。
“李爷爷，您是国家的上将，保护国家是您的天职和一辈子的事业，但是我不一样，”秦非盯住了李德光，他选择这么强硬的态度，无非仗着自己的小孩儿身份和李陵龙的关，“我——”
“难道不是军人，就不应该以国家利益为第一位么？”
“我从来没有那么说，国家利益和个人利益有不可调和矛盾的时候，自然我可以为了大国牺牲小家，但是，现在到了那个地步么？”
“你的意思是什么？就是如果我能用这个公司养活一千人，你就要塞一千人进来，那就是您的爱国！我想问一下，凭什么？”
“我只是一个商人，我要做的是富裕，乃至追求财富积累和事业影响力扩大带来的满足感，而不仅仅是为国家解决难题！您不能这样要求我，我不是军人，我不是国家工作人员，更何况，到底有多少这两类人有那样的觉悟？您有答案。”
“我不是一个国营公司的负责人，我是一个私人企业家！”秦非一字一句，竟是在这书房里和李德光分庭抗礼起来。
李德光凝视着秦非，“小非，你如果是以一个小孩子的身份说这些，我可以当你是童言无忌，但是如果你在确定自己价值观已经形成的前提下说的这番话，我只能说你已经很危险，国家的改革开放是要让国家更富裕，进而让人民的生活更丰富，但是绝对不会纵容拜金主义，无国家主义！”
“呵，”秦非突然站了起来，“李爷爷，要求人民为国家付出所有的一切的时代还远远没有到来，**在中国还没有土壤生存，国家的初级阶段的认识，我想您比我熟悉！”
“哦？你是说我左倾？”李德光眼里精光一闪，语气已经带着怒意。
秦非好似没有听出来，“左倾？我不敢给您带这样的帽子，甚至事实上，在眼前的境况下，说您保守更为合适！我可以跟您说，私有制的展将是不可逆转的潮流，当民众的精神文明建设没有达到足够高度，而国家又急切需要富裕，人民也急切要求更丰富的物质时。私有制的出现是必然的！”
“所以，假使今天我要办一个能养活一千人的公司，我为您解决五百个，那么五年后，只需要是三百个，十年后，我可能完全不需要承担这些，所有的利润都将是我的合法的合理的收入！”
“你保证？秦帅跟你说了什么？”李德光眉头皱得能挤死苍蝇，秦非刚刚从秦帅那里过来，他自然不能忽视！
但是秦非摇头了，确实秦帅并没有给出什么确切的答案，他也不至于去编造。
“没有？那你凭什么保证？凭你的脑子？凭你的眼光？”
“对！您可以不信，这个尝试您也可以当我没有提起过，但是我可以保证，您会后悔的，为军队没有在改革的先锋队里面受益而后悔！到头，损失的还是国家！”秦非在这个时代所有的压抑似乎全数喷了出来。
我说的都是对的，我一直在为国家考虑，军队的精兵简政来得越快，对于军队的现代化建设就越有利，但是你们却不相信我，说我危险？说我拜金？秦非几乎不能抑制这样的压抑和愤懑。
这间小小的书房，一个上将，一个稚子，硝烟在时间之河上弥漫，朦胧里是中国改革开放曲折繁复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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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破裂 气死官窑
“我会不会后悔，那是以后的事情，但是现在，我知道我的信仰是什么？我知道什么才是可以做的，应该做的？”李德光直了直脊背，往日的峥嵘脱下和平年代的衣装，赤【裸】裸的向着秦非张牙舞爪。看书请到==就要讠卖==还能获QB记住我们的网址.９1du.nèt
秦非没有想过这场交谈会这么不愉快，当然，他不担心这会影响到俞玉和李陵龙，历来有祖辈宿怨牵扯到小辈的，却没有听说到秦非这种状况会影响到两方的结合。他只是有些沮丧，他以为自己只是做一些可有可无的尝试和影响，而忽视了自己内心对于这样的影响的成功与否寄予的厚重的期待！
一旦落空，那样的失落让秦非有些呼吸不过来。
“呼……”
“希望五年，乃至十年以后，您仍然如此！”秦非没有留恋，转头离去。李德光不会对他做什么，他也不愿意面对这个老人，虽然值得尊敬却同样可恶的老人！
“小非，我希望你不要走到歪路上。”李德光略带疲惫的声音在秦非快要走出门的时候，响起来。秦非一顿，缓缓转过神来，想李德光鞠了一躬，“交给时间吧，算是我和您的一个赌局！赌注，您就拿那只老壶吧。”
转身，下楼！
秦非没有说自己的赌注，李德光哑然，低低说了一句，“年轻人，太锋芒毕露不好。好好磨练一下也好！”秦非的意思自然是，输的不会是他秦非，而一定是李德光！老将军终究不是孩子，比上秦非两世加一起还要年长，终究存着一分爱护之心！但是他却忘记了一件事，秦非并不是一个年轻人，而只是一个小孩儿！是反常为妖中的那只“妖孽”！
俞海钦的后背早就湿透了，这时候心底也在不停自嘲，真是太没有出息了。[]
“李伯伯，我也下去了。”
李德光对一直自然扮演着秦非跟班的俞海钦看了一眼，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海钦，你觉得我跟小非，谁的话有理？喏，那只老壶，还属不属于我？”
老将军自己都没有现，他潜意识里已经在怀疑自己坚持了这么多年的想法。
“这个，说实话，我自己也在挣扎中，秦非说的有理，今天他跟秦帅聊了三个小时，秦帅最后留我们吃饭的时候说当小非是亲孙子！”俞海钦没有瞒李德光，却也没有直说自己的想法，而是点点头，也下楼去了。
李德光怔然！
秦非一脸阴鹜地走下楼，李陵龙和秦如风相视一眼，似乎不太妙啊。
“小非，怎么样？”
秦非抬头看了李陵龙一眼，努力把阴影赶走，他比谁都珍稀每一分钟的理智和清明，并且那样的情绪毫无益处，轻嘘一口气，秦非双手一摊，“破了。李爷爷觉得我应该不求回报给国家服务，不然就是无国家主义，拜金主义。这个帽子我戴不起，但是我也不愿意去做国家奴隶！所以，一切都当我没说吧。”
“你是说这个事情就这么算了？”李陵龙有些懵懂，一件就要落实的具有先锋意义的事情就这么流产了，委实不是一下子就能接受的。
“我不知道这事情会不会算，我只知道这件事情跟我没有关系了。”秦非挠了挠头，头乱乱的，一如他的心绪，“李叔叔，你和李爷爷聊聊吧，他可能也有些不好受。”
“秦哥，送我们回家吧。”秦非朝秦如风露出一个苦笑。
秦如风点点头，“恩，那我就走了，跟我像李叔叔说再见，”这是向李陵龙说的了。
一路上，秦非脸色一直阴沉，俞海钦和秦如风竟是被压抑地一句话没说出来，等秦非和俞海钦进到老秦家的四合院，秦如风竟是生出来如释重负的感觉。
“邪门了！”秦如风使劲儿踩下了油门，冲了去老远！
“小舅，你回去吧，李爷爷那边走不通，你是也去管理会所还是做别的，都想一想吧，我也要想一想，呵呵，似乎我有点低估了这里面的困难！”秦非自嘲地一笑。
“小非，你还小，等大一点再做事就是了，小舅既然已经决定了要跟你闯荡这‘金色’的年代，先到会所去试一试，也有好处。”
“恩！”秦非点点头，“行，等那边装修好了，你就去那边吧，那是个小地方，你也不要太在意，让林姐拿主意，以后你要出来，会所还是要她负责的。”
秦非今儿和两个大佬言语博弈，简直心力憔悴，这时候只想着要睡觉睡觉！
等俞玉把他从床上喊起来吃饭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钟光景了，显然李陵龙已经跟她说了自己和李德光之间的事情，俞玉看着他的眼神一直满是忧虑。
“妈，我没事，只是有点估计不足。没有什么的。”
俞玉也没有说话。项佛来也从俞玉那里知道了这事，脸上也显出少有的复杂神色，李德光和她在战争岁月的纠葛，秦非不知道，但是显然李德光对项佛来有些亏欠，不然项佛来如此。
秦非察言观色的，倒是觉得项佛来不大对劲，“奶奶，我没事儿，李爷爷的想法是现在的主流想法，他不同意我的看法也是应该的。不过，不用太久，他们会知道谁对谁错的。”
以事实为依据的话总是充满底气，项佛来看了秦非一眼，“恩，奶奶也相信小非！”
温馨的家庭环境给秦非缓解了一下情绪，吃完饭，清洗了一下，秦非很快就重新进入梦乡。
接下来的几天，秦非终于脱离了跟那些大帅，上将讲话的日子，偶尔去看看会所的工程进度，有时候去路边逛逛古玩儿摊，这倒是让他觉出常日里的快乐。而且也让他淘到几件好东西，这个年代真是一个让收藏者和爱好捡漏的人天天快乐的日子。
秦非在四条巷子露头逛荡的时候，遇着一个小年轻，神容虚弱，却带着晦气，秦非一瞧就知道是个败家玩意儿，果然，从这个小摊，秦非花了五十块，弄到一个明代抱月瓶，品相非常完美，但是没有底款，秦非一瞧就确定是传说中的“气死官窑”！
气死官窑这个说法指的是民窑中偶尔出来的，品质甚至过官窑精品的东西。可遇而不可求，捡一个这样的漏，倒是叫秦非的心情好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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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不对劲儿
在秦非觉得越惬意的时候，全国文物大会终于落下了帷幕，闭幕式盛况空前，军委李德光上将，迟云峰上将，玉泉山休养的秦帅，还有南巡长全数莅临，俞正飞乃至吴君山都不知道这里面的缘故，原本以为能请到南巡长的一道“谕令”就很是值得欣喜了。没成想，四个大佬联袂而来，一时间文物大会的消息散播四方，原先要宣之于民的打算比预想好了数倍，这又是叫俞正飞等人喜出望外了。
“李叔叔，李爷爷，迟爷爷怎么会过去的？”若是南巡长去还算有缘故，毕竟宣扬传统与改革并进，这是有助于创造提出进一步深化改革开放的时机的，但是李德光，迟云峰两位莅临大会，就完全是一个意外了。
“因为你啊。”李陵龙瞧了秦非一眼。
“我？”
“恩，我提了一嘴，说是这个大会的召开还是你的意思，我爸和迟叔叔都觉得很对，也就去出席了一趟。”李陵龙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两个老将军对于秦非的关注非同一般，就他所知，李德光和迟云峰专程为秦非那天的一番话，做过一次交流，迟云峰对秦非的意思比较接受，他认为追逐利益是**到来之前，人们不可排除的本性，既然如此，应该好好利用这种本性，为国家展，人民富裕做贡献。而李德光自然还是坚持自己的意思，不能让拜金主义，无国家主义毁了我们党和国家的优良传统。
当然他们之间不会像秦非那样闹得不欢而散，其实李德光能接受秦非的意见，在军队进行改革，在大环境里还算是改革派，不然迟云峰也不能跟他走得这么近。但是迟云峰的“大胆”和开明，李德光显得更加审慎和小心！
“不过，秦帅会去，我倒是一点没有料到。”李陵龙忽然转而言它，秦剑的出席，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这到底是对传统文化的支持，还是对这个大会背后的某个意义，为改革开放保驾护航而来的。人们不得而知，但是李陵龙知道，秦非在里面也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可以说这次文物大会有至少四分之一的功劳要落在秦非一人的头上，而且这个比例随着南巡长的影响力增加还会变大！
须知道，“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这句话，几乎指导了新中国改革开放的所有科技工作。
尚方宝剑，是也！
“对了，大会都有些什么说法？我也没去关心。”秦非一边拿着放大镜手里一册破破烂烂的书册，一边问道。
“先甭说那个，这破东西是什么？”
“什么破东西，你不懂。”秦非小心翼翼地把翻开的书页翻回去，然后放进一个锦盒里，这是他从小摊上淘来的一份笔记，《彭公笔记》！彭公此人，明朝状元，三代元老，世传有《彭公笔记》两卷，这个在秦非看来，是第一卷。保存上虽然看上去不怎么样，其实完整度上非常好！几乎所有字都能清晰地辨识。
秦非这个时候好似一个老学究，偏生就只有八岁，拿着个放大镜都嫌大。
“我还真不懂，算了，跟你说说文物大会的事情吧。”
秦非看过来，对这他还是很关心的。
“就这么几点吧，第一个就是进行全国性的文物抢救，这个主要集中力量在国宝级别的和有特殊历史意义的文物上。”
“第二个就是规范文物进出口的规章，对级别以上文物严格保护。”
“第三个就是对盗墓，文物私卖行为严厉打击。而且俞叔提了一个建议，把潘家园村那边开成一个合法的文物交易基地。”
“第四个是对外流文物的收回，国家会在这边做努力，不过这个恐怕是一厢情愿，人家上了手，入了博物馆，还能还给你？做梦！”李陵龙撇了撇嘴，这个事情确实如此，没有强大的国家力量作为后盾，要想拿回国宝，那就是做梦，一点不夸张。
“第五个还有……”
秦非静静听完，“盗墓？”
“恩。”
“怎么会想到这个？”
“据说是河南那边的代表，说是盗墓猖獗，许多的古墓被破坏性盗掘，所以经过讨论，就有了这么一条。”
秦非点点头，确实，似乎那边后来还有一个盗墓村来着，这倒是秦非原先没有想到的意外之喜。另外，潘家园居然在俞正飞嘴里被提了出来，也是一个变数，潘家园应该在八十年代自形成，九十年代才由政府定了名分。
“哦，对了。”
“恩？”秦非见李陵龙好像想起来了什么的样子，不由问道。
“还有一事，跟你老秦家有关系。”
秦非眉头一皱，“你是说归还特殊时期没收的文物的事情？”
“恩，不过，会上好像定了国家根据文物的价值决定是归还，还是折价归还。”
秦非眼睛一瞪，“当初姥爷可是答应我让我选一批带回来的。怎么这就变卦了？再说了，凭什么呀？”
“凭文物就该得到最好的保护！”秦非这里问话刚落，俞正飞的声音就从身后响了起来，俞正飞最近是越神出鬼没了。把秦非吓了一跳。只是他一听到这句话，却是眉头一皱。
“姥爷，我要是没记错，我们家的玉器应该是根据之前的部委文件来办吧，文物大会的决议似乎管不住咱们家那一批玉器。”秦非忽然一笑，可不是这么个道理么，文物大会的决议管不了早有定论的事情。
“小非，你应该做个表率！”
“我是谁啊？我老秦家孤儿寡母，下半辈子指着那些玉器过活，我们凭什么做表率啊？我又是谁啊？我一个八岁的乳臭未干的孩子又该做什么表率？全新中国的大人不都是为国为民，死而后已么，怎么就轮到我一个屁孩儿来打头阵？我倒是可以咬咬牙不在乎那些玉器，只是大人们，爱国者们有那个皮面受着我的表率么？”
这一下，莫说俞正飞，就是边上的李陵龙都听出来秦非的不对劲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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