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青梅喊救命
“公子爷,就是这里!”赵高把流枫御带到一处破落的院子中说道。流枫御见到院中并无一人,不由皱起了眉头。
“你不是说李江跟人在这里争执吗,为何院中一个人都没有?”流枫御目光疑惑的看着赵高,沉声问道。
见到流枫御语气不善,赵高眼神有些闪烁,左顾而言它,“这个,这个……公子爷要不去屋里看看,兴许,兴许……,可能他们去了别人地方……我,我也不清楚……”
此时赵高也不知怎么回答,前言不搭后语,心怕流枫御起疑,心中暗自着急,越着急,越是说不清楚,咦咦呀呀说了半天,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李江不在这里,你是骗我的,对吧?把我带到这里想做什么?”流枫御也不傻子,一进院中看到没有一个人就起了疑心,再看到赵高满头大汗,浑身哆嗦连话都说不清楚,哪里还不知道自己被赵高给骗了。
听到流枫御看穿自己,赵高越紧张。本来心里就亏,这会儿更是不堪,流枫御目光如刀,刺的他心里慌。再一听流枫御语气不善,不由害怕起来。
“扑嗵……”
一声闷响,赵高跪在地上不住的给流枫御磕起头来。
“嘭嘭嘭……”一边磕头一边口里大叫着:“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此时赵高磕的用力,额头紫红一片。流枫御不由怒视着赵高,高声喝斥:“赵高,你本是爷玉梅院的奴才,今个儿把爷诳到这里来,想来没安什么好心,还不快给爷从实招来,难道你想做死不成?”
“公子爷……”
赵高被流枫御这么一喝斥心中更是害怕,正要说出原情,突然屋里传出一声大叫,把个赵高吓的脸色苍白,又手抱头缩在地上不敢再说一句话。
“救命啊,十七爷饶了奴婢吧,救命啊,十七爷……”
流枫御脸色一变,只听“嘭……”的一声,院中房门大门,一位侍女衣衫不整的从里面跑了出来。此女外衫已经撕的粉碎,两手死死抓着半件衣服环胸而抱,脸上一片惊慌绝望之色。好似遇到惊恐之事,清秀的玉脸一片煞白,浑身颤抖,缩在地面一角,像是被吓傻了一般。
这侍女叫刚叫出救命声,忽啦一下子不知从哪里跑出一大群人,全都冲到院子里。跪在地上的赵高见到人群冲进来的声音,忽然一下子从地上跳起,乘流枫御不备抱住他的小腿,大声叫喊起来。
“青梅快跑,快去找十二爷救命,青梅快跑……”
缩在地上的青梅看到赵高忽然从地上跳起,一把抱住流枫御嘴里大叫起来,脸上神色不由一怔。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从外面冲进一大群人,青梅见机忽的一声起身,作势冲向外面。
此时赵高还在大喊大叫,流枫御本想的脚踹开他,不想外面就冲进来十多个人。
“观潮少爷救命……”
青梅冲向人群一位身着锦衣的少年,度之快,只眨眼之间就到了流枫观潮面前,双手紧紧拉着流枫御观潮的衣袖就不松开。
“少爷救命,十七爷疯要非礼奴婢,救救奴婢!”
流枫观潮今日正在院中温习功课,却被流枫无忌打扰,要带他去梅园看春梅。一路上拉拉扯扯好不痛快,本来小半个时辰的路足足走了一个多时辰还没到,正路过这里,突然听到里面传出救命声,众人忽啦一声全都冲了进来。
一进院子,就看到一个仆役紧紧抱着流枫御的脚,不让他移动一步,嘴里大叫着“青梅快跑……”,另有一女子却是衣衫不整。流枫观潮还没有看清那女子是谁,就一阵香风扑面而至,此女拉着自己就不松开。
流枫观潮这才看清乃是前几天见过的岚园侍女青梅,此女风情之盛,流枫观潮风气方刚,初次见面就着迷的心中念想不断。还没等到他开口,流枫无忌就答应把此女送给他。这几日正高兴呢,与流枫无忌关系也是一日千里,好的不得了。
没想到今日与流枫无忌观梅,遇到此等丑事,流枫观潮不由大怒。他乃血气方刚最易冲动的年纪,见到自己喜欢的女人遇到如此不堪之事,哪里能忍的住。
“青梅,怎么是你,你这是,这是?”流枫观潮看到青梅欲泣欲绝的样子,心中大为吃痛,再看她衣衫不整,肌肤半露,心中如同吃了一只苍蝇一般,难受之极,又觉钢刀刺心,一股恶气直冲脑门。
“少爷,观潮少爷,十七爷欲对奴婢行非礼之事,若不是赵高拼死想救,奴婢就……”青梅指着被赵高死死抱着的流枫御,面色恐惧,浑身颤抖,羞耻的直欲钻到地下。
“唔唔唔……”说到不堪之处竟然唔唔哭了起来。
流枫观潮已经把青梅当成禁脔,此时见她受辱,便觉自己被戴了绿帽子一般,心中恨意大生,怒视着流枫御,手指哆嗦。
此时与流枫观潮一起的流枫无忌却是不怀好意,满脸吃味的样子,侧身挪了一步。一时不察剑柄顶到流枫观潮侧腰上面。
被剑柄一顶,流枫观潮下意识用力一拨没有拨动,心里怒起,用力一抽,“锵……”一声轻鸣,一口青锋剑执于手中。看到自己手中莫名其妙握着一口宝剑,流枫观潮不由一怔,不明白这剑如何到的自己手中。
青梅见到流枫观潮手中手剑,用力一扯他的衣袖,哭的更加厉害,“少爷救救奴婢,少爷!”
流枫观潮正愣神之间,听到青梅哭声,不由恶从胆边生,一声怒吼:“流枫御欺人太甚,吃我一剑!”说罢用力一甩,青梅吃不住他的力道,一下子甩在地上。流枫观潮正气血上涌,怒火中烧,心里想都不想,举手直刺流枫御。
看到一群人突然冲到院子里,赵高却是抱着自己脚步不让自己行动,那位衣衫露的侍女哭的凄惨,流枫御那里还不明白生什么事。
知道自己被陷害,流枫御只得心中苦笑数声,这局设的虽然不太高明,自己却是没法辨解。不由低头怒视着赵高,双眼喷火。赵高正大喊着“青梅快跑……”突然浑身一冷,抬头看向流枫御,心中一震,喊叫声嘎然而止。
第二十六章 闯大祸了
流枫御此时牙齿锉动,声音如九幽传出,寒意惨惨,“赵高,你这吃里爬外的东西,合伙外人一同欺爷,不得好死!”
赵高看了一眼流枫御心神被获,不敢再看,埋着头一动不动,听到流枫御的话,就像浑身被浇了一盆冰水一般,从头冰到脚,血液凝固,全身再也提不起一点儿力气,神智冥冥,对于耳边的吵闹一句也听不清楚。
“我要杀了你!”流枫观潮两眼通红一片,看着流枫御如同面对杀父仇人一般,飞身而起,手中青锋剑向流枫御直面刺来。
流枫御也是怒气中烧,被赵高陷害心里直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忽然心神一震,一道寒光迎面而来。耳中一声巨响,就看到流枫观潮举剑向自己面门刺来。
这一剑若被刺中流枫御怕是不得活命,下意识伸手一拍腰间青城剑,内息随心而运,青城剑“锵!”的一声脆响冲出剑鞘,一道青光乍然而显。
正举剑刺向流枫御的流枫观潮忽然耳中听到一声轻吟,这声音如九天落下,直入心神,流枫观潮神智一阵恍惚,等他反应过来时,只见眼前青光一闪,手臂一阵绞痛传入大脑。
“哎哟……”青光绕空,剑光刺中手臂,“铛镗……”一声,流枫观潮手中青锋剑掉落在地上。一股极其凝炼的劲气冲入体内,整条手臂的筋骨都被绞断,流枫观潮哪里吃过这等苦楚,吃痛之余,一下子跌倒在地,大声喊痛起来。
“畜生,做下这等不堪之事,还敢恶意伤人,快给爷把这恶人拿下,报于刑堂,定要重重处罚!”
流枫无忌看到流枫御伤了流枫观潮,刚才一声剑鸣,一道青光冲出便把个二鼎初段的流枫观潮给伤了,脸色一变,随之心中大喜。此时流枫观潮受伤,流枫御便有千张嘴也说不清了。
大吼一声,流枫无忌拾飞身而走,一拳打到流枫御后背。这一拳是他克意为之,使出了全力,流枫御正为大意之下伤了流枫观潮懊恼,没想到流枫无忌背后偷袭,重重一拳打他他的后心。
“哇……”一声闷哼,流枫御喷出一口鲜血,流枫无忌这一拳打的极重,流枫御全身气血都要被震散。流枫御神智一晕,喉头一痒,一口淤血吐出,这才恢复神智。
“无耻小人,背后偷袭!”流枫御不由大怒,能如此设局陷害自己的,除了流枫无忌再无别人,如今更是偷袭自己,流枫御心里恨极此人。刚要抬脚,却感觉到无比沉重,低头一看,见赵高还在抱着自己。
“狗奴才,卖主背逆,不得好死,滚开!”流枫御怒吼一声,腿脚一股大力生出,生生把个赵高踢飞。
“嗵!”如重物落地一声闷响,赵高摔落在地面,只哇的叫了一声,全身骨头好似被摔碎一般,挣扎半天,还是没有起来,躺在地上吃力的喘着大气。
流枫御摆脱赵高牵扯,举剑直刺流枫无忌。此时他含怒而击,青城剑化作一团青光,自然而然使出了希夷剑。如今流枫御对希夷剑领悟极深,已经到了大音希声之境,剑法一出,无声无息,一团剑芒炸开,化作无数剑光茏罩流枫无忌全身上下要害之处,这是置他于死地啊。
流枫无忌偷袭流枫御后,正得意之间,不想流枫御举剑杀来。剑身化作一团青芒,飞到身边时,嘭的一声炸裂开来,无数剑光罩体,却是无法躲开。
“我命休也!”流枫无忌没想到流枫御剑法高明至斯,自己一时大意就面临绝死之境。好在他也不是草包一个,生死之际,飞身而退,握手成拳迎着流枫御击出一记破空拳。
这一记破空拳乃是流枫无忌保命之际全力一击,浑身劲力合一,轰的一声,空气中一声爆炸声,却是劲力太强,把空气都打爆了。一股暗劲凝而不散,直击向流枫御。
感应到一股庞大力道击来,流枫御手腕一抖,剑式随之一变,满天剑芒合于一起,化出一道逞亮的剑光,正面迎向流枫无忌打出的拳劝。
“滋……”剑风割裂空气出刺耳的滋滋声,流枫御的剑芒乃是以青城心法凝聚而成,杀伤的极大,与流枫无忌拳劝一触,庞大无匹的拳劲被剑芒割成二半,直斩向流御无忌。
剑锋临身,流枫御心神一震,才现自己被怒火烧坏脑子了,兄弟相残可是族中大忌。连忙收招,只是这一招用力太猛,没留一点儿余力,想要收回谈何容易。无奈之下,流枫御只得强行换招,剑芒在流枫无忌身前一卷,消失在他周围。
“扑……”剑刃破体之声传出,流枫无忌终究没有躲过,被流枫御一剑挑破胸口。流枫无忌刹时间血流满身,剑芒冲入体内,直欲深入。流枫无忌不由大惊,连忙运行内息,抵御体内的剑芒。无奈流枫御剑芒极其凝聚,流枫无忌三鼎中段实力,内息生化内气,都无法化解。
流枫御收剑回身,看到流枫无忌浑身是血,不由皱起了眉头,知道自己这次闯大祸了。流枫无忌与流枫观潮都是自己嫡亲兄弟,如今俱伤在自己剑下,无何与刑堂解说。
“都是这狗奴才吃里爬外,伙同外人欺我,可恨,可恨!”流枫御恶狠狠的剜了一眼赵高,随之一个沉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
“尔等大胆,竟敢触犯家规,给我全都拿下,押往刑堂落!”这边打斗刚完,刑堂主事就带着执法武士冲进院子。
“同族子弟不得相残,你们竟敢明知故犯,是欺我刑堂执法不严吗?”这位执事了不管谁是谁非,怒斥一番众人后,连主人带奴仆一同带往刑堂落。
这边生这么大的动静,早就惊动了无数人,看到几位公子爷与一群奴仆被刑堂武士押着过去,仆役们纷纷议论起来。
“打架了?”
“比打架狠多了,有二位公子都挂花了,浑身是血。”
“那女子是谁,哪院的,衣衫不整,一定是因为她行为不检,才生出这等事端。”
“是是是,押往刑堂好生处罚这贱人。一个奴才还想着凤凰飞枝之事,也不看看自己出身。”这是一个侍女的声音,明显是妒忌青梅能与几位公子爷生关系,而自己却不能招诸多公子爷多看一眼。
“哼,公子爷们便是接妾也都是明门大户出身,那里会看的上丫头出身的女人。不过是图一夜快活!”
“哪院子里的公子爷?”
青梅听到这些路人议论,羞的双颊通红,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一遭可是把清白名声毁了,日后再无出头之日,更不用说是得罪一位嫡系公子爷。
至于流枫无忌心里得意的恨不得唱出声来,脸上强自做出一副痛苦的样子。流枫观潮更不用说,双目喷火,不时看向流枫御,恨不得咬下他一块肉。
第二十七章 刑堂
对于流枫观潮看向自己的目光,流枫御只是回报一个微笑给他。流枫观潮见流枫御满不在乎的样子,心中怒气更甚,一声冷哼后,再不看他一眼。
对于流枫观潮心中的想法,流枫御并在在意。他二世为人,以前也干过这种为女人争风吃醋事情。以流枫观潮这般年纪纯粹是精力太甚,换一句话就是吃饱了撑着,闲的慌。等他再长大一些,心智成熟一点儿,就能想明白今天生的这件事情,不过是微不足道的。至于自己一剑伤他,也不会放在心上。
此时,被刑堂武士押往刑堂,流枫御把今天生的事情前前后后想了一遍,已经明白了七八份。这应该是流枫无忌计下的一个局,目的就是打压自己,更甚者夺了自己的断承权,如此一来,流枫无忌再无竞争者,等他二十三岁时,流枫岚的继承权就落行他的手里。
流枫御的猜想与吴氏的算计的相差不远,不过他也是当是流枫无忌弄出的这档子事,对于吴氏也没有多想过。却是不明白吴氏真正的算计。
一群人被押到刑堂,这事已经惊动了不少人。流枫御对于刑堂的名声听的太多了,却从没有来过。今个儿托了流枫无忌的福,终于见识到传说中的刑堂。
这刑堂与前世在电视里见过的县太爷堂衙差不多,为一张案几,案几下面还放着二张卓子,坐着二位执事。刑堂左右站立着十位武士做为护卫。
流枫御走进刑堂时,看到位坐着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此人并非别人,乃是流枫青华之子,流枫君杰,流枫御三伯长子,武道达到六鼎中段,执掌刑堂,乃新生一代的代表人物。流枫君杰在众兄弟中排名第六,二十八岁,正是风华正茂的时期。
看到流枫御等人被押解上堂,流枫君杰微微叹息一声。其中一人名叫流枫无忌,流枫君杰早就听说过,传说武道资质低下,行冠礼后才只三鼎中段。其它二位只听说名字没见过真容,没想到今天一下子都到齐了。
“唉,七叔若是知道今天之事,怕是要难为一阵子了。这位十二弟修武不成,小手段倒是精通。”流枫君杰虽然才只二十八岁,可经历见识不番,哪里不明白今天事情原由。
流枫御以前默默无闻,可从去年流枫琼回家省亲时,与流枫安然等一干才俊之士相交沫逆,早在他观察之中。前二个月内务府报备审请百炼精钢剑,其名声就开始在大观园流传,如今怕是青州众多世家也知他的名字,是一个好苗子。
不提流枫君杰暗自观察诸人,流枫无忌做事亏心,到了这里有些心虚,一言不。倒是流枫观潮年纪小,又在这件事上吃了大亏,一进来便愤愤不平,大叫着要流枫御好看,数落着流枫御做下的不堪之事,剑伤兄弟之恶。
至于青梅与赵高早就脸色苍白一片,自从进入刑堂,就全身抖,连喘气声都不敢高声。
众人到来刑堂没多大工夫,就见一位执事报着一副册走进,“属下见过堂主,犯事者全部资料都记录在册,请堂主细察!”
“白执事辛苦了!”流枫君杰向白执事点了点头,示意他入坐后。这才打开册录,上面是流枫御等人的各种资料,内务府都有备案。其中涉及到的二位仆役出生来历一应等等也有记载。
“见过诸位兄弟,我等虽为兄弟,但家有家规,此时不是攀关系的之机。今天事情因由为兄先不过问,只问你们三人,可是拨剑相争?”
“小弟见过六哥,六哥有礼了!”流枫御抱拳作礼后点应是,“小弟确实一时不察剑伤了十二哥与二十三弟,甘愿受罚!”
听到流枫御认错,流枫君杰案木一拍“啪!”一声脆响,“好,十七弟承认剑伤十二弟与二十三弟,我不管你们谁错谁对,兄弟以剑相争,使身体受残,便是受刑罚。今日十七弟伤害兄弟,以刑堂之律,除你入武堂资格,日后你若能得到一本地级武学秘笈,此罚收回。三年之内无入藏书阁选修武学资格,你可服?”
流枫御苦笑一声,刑堂判罚哪里能不服,与流枫君杰拱手作揖道:“小弟服罚!”
“服罚就好!”流枫君杰点点头,又向流枫无忌与流枫观潮说道,“流枫观潮与兄长拨剑相向,罚你三年内不得入藏书阁资格,又因你年纪还小,不再重罚。流枫无忌见兄弟相争,不出面相劝,反而背后偷袭,我不问你原由,只看结果,罚你一年例银,北海城卫军校尉一职剥夺,二年内不得晋职,尔等可心服?”
刑堂之罚已定,谁敢不服,流枫无忌心虚,只得无奈应罚。实在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要知道刑罚如此,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做这等损人不利己之事。流枫观潮一直把自己置与受害人之列,听到流枫君杰连自己都罚,哪里会服气。
大声嚷嚷道:“不服,不服。流枫御非礼青梅,又伤害与我,为何还要罚我?”流枫观潮开始吵闹起来,以他的想法,最好废了流枫御武道,赶出家门这才好,至于自己更要重重奖励,没想到却是这等结果。
“哼!”流枫君杰见到流枫观潮大叫大闹,不由冷哼一声,“你为区区侍女与兄长拨剑相向,若不看在你年龄还小,定要重罚与你,你有何缘不服。刑堂之罚,出口不毁,你不服也得服。此事就此结果,日后不得寻由大闹,若本堂得知,定要重惩。今日称告诫你等,日后再犯莫怪我不讲兄弟情面!”
“哼,装什么大尾巴狼,日后我也做刑堂之主。你若犯错,我定重罚!”流枫观潮囔囔着,再不敢出言吵闹。
“你等之事刑堂做出裁定,完后我定告知七叔,对你们严加管教。”流枫家子弟犯错,向来有二重惩罚,刑堂之罚后,家长惩罚。最重要的还是家长惩罚,流枫无忌的目的就在于此。
“六哥,小弟另有一事,赵高本是我玉梅院奴才,因利逆主,当重罚!”流枫御突然说到赵高背主之事。
第二十八章 行仁义,好聚好散
对于流枫御说的赵高背主之事,流枫君杰也是气愤之极。奴仆反噬主人乃是大忌,若是不重罚,日后还能了得。流枫家子弟何其多也,任由奴仆这般行为,不知要毁了多少才俊。主子就是主子,奴才就是奴才,即便主人乃万恶之人,也容不得奴才反逆。
“此事确要重罚,不过打狗还得看主人,赵高也没有做出大逆于流枫家之事,便交还给你,如何管教刑堂不再过问。”
“此事到此为止,几位兄弟皆回各院,禁足一个月,不得外出。”流枫君杰定罚之后,另有书记官记录成册,刑堂一份备案,内务府一份备案。
“你等退去吧!”
“小弟告退!”
流枫御抱拳行礼后,目光阴冷的看了一眼赵高,反身走出刑堂。今日之事,流枫岚知道后还不知道要如何处罚自己呢。有吴氏做枕头风,想来后果严重。流枫御暗自叹了一口气,看来将来修习养吾浩然经典上面的武学,要另寻途径了。
看到流枫御阴冷的目光,赵高一下子就瘫痪在地上,浑身颤抖。看到流枫无忌走过,连忙一把抱住流枫无忌大腿苦求:“十二爷救命啊,十二爷救救奴才。您事先可是保证过奴才身安的,求十二爷说句话,救救奴才!”
“哼,你是玉梅院人,与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流枫无忌腿脚一抖,用力踹开赵高,走出刑堂。
“青梅,青梅,你没事儿,走,跟我到青柳院去,看日后谁再敢欺负你!”流枫观潮走到青梅身边,把她扶起,疼惜的说道。
“谢谢公子爷爱惜!”青梅也知道得罪流枫御若没人一个后靠,怕是日子不好过。流枫观潮喜欢她,自然应诺,跟着他一同去了青柳院。
流枫君杰见流枫无忌对赵高视而不见,反而推的一干二净,不由摇了摇头。若是流枫无忌为那赵高出头,落定流枫御的行为,好处之大,别的先不说,最少能让赵家激,日后投奔他的赵家子定然不少。如今他这等行为,让赵家寒心,反而恶了赵家。其它听说了他今日行为,真正才俊之士也不会投奔。
说白了,今天之事明眼人一看就知,是流枫无忌设局害了流枫御。流枫无忌又没有一点颇力,得到的好处大大折扣。
流枫君杰收拾好记录册,带着二位执事出了刑堂,对于流枫岚的家事他可不想多管,做好自己份内之事就可。
“把此人带去玉梅院!”走到赵高身边时,流枫君杰看了他一眼,吩咐堂内的武士。
“诺!”众武士得令,架起赵高向玉梅院行去。此时的赵高早就瘫软,目光呆滞。见到众武士架起自己也不做反抗,早就绝望。
“唉,也不知赵家是如何教肓子弟的,出了这么一位人材!”白执事摇摇头。赵家之子虽然多为流枫家仆役,可也是北海郡千年世家,跟随流枫家先祖之辈不记其数,不知流枫御如何处罚赵高。
“此事虽说是赵高噬主在先,可赵家中还有些关系网的。不知十七弟如何处置他?”流枫君杰笑着说道。这位白执事乃是他的近侍,从小一块长大,年长流枫君杰几岁,已有三十多岁,其子也是流枫君杰长子的伴随。
“十七爷乃是一心修行之人,对于这等事情有些悬。不过听说十七爷的亲信跟随是李家子弟,叫李江,才只十八岁,也是一个机灵人。”
白执事如此说,流枫君杰笑了笑。他的意思再明白不过,赵高不过是一个普通仆役,流枫御最看重的李家子。
“原来如此,怪不得赵高敢做出这等逆主之事。可惜,心术不正!”
“公子爷说的在理,小的可是听说了,十七爷对那李江好的不得了,一应银钱都由李江掌管。更是把自己修炼的冰肌玉骨功传了李江,时常指点。李家人中对十七爷很有好感。汪家也有意十七爷,玉梅院中有位侍女,叫做梅雨,是汪通旁室所生,给了十七爷做侍女。日后十七爷成年,就是通房丫头。”
“哦,还有这事?”流枫君杰听到白执事的话后,不由一怔。主仆二人出了刑堂,直接去往内务府。
心情有些恶劣的流枫御回到玉梅院,今日之事刑堂虽有定论,但吴氏必有后招。流枫御虽然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吴氏插在其中,难!流枫御叹息一声,想不出什么办法来。这事难就难在他伤的二人都是流枫岚之了,亲兄弟拨剑相向,流枫岚能轻饶了自己才怪。
刚踏入玉梅院,就看到李江在院中等待,面色似乎很着急的样子。听到脚步声,抬头一看是流枫御回来,不由大喜,“我的公子爷,您可终于回来了。小的听说出事之后,一直不得安心,好在您安然无恙。”
见到流枫御平安回来,李江大喜,随之有面现愧色,“都怪小的,听信赵高那小人之言,才被他乘。还请公子爷重罚!”
“算了,这事怨不得你!”流枫御摆了摆手,走进屋子。李江跟在他的后面,一同进来。“此事到此为止,那赵高回来后,你给他一百两银子遣散费,咱们玉梅院容不下他了。他不义,我不能不仁,好聚好散!”
“这……”李江听到流枫御说出如此之语,不由大惊,“公子爷不可,赵高做出这等逆事,如何能这般轻饶他。若这次不重罚他,日后的奴才做事便没有约束,如何是好!”
“算了,今日之事生后,父亲还不知道如何处罚。这玉梅院?”
流枫御苦笑一声,李江听明白了流枫御话中之意,更是生气。这玉梅院住了二年多,感情之深,都是那赵高忘恩负义。李江想到赵高,不由恨的牙痒痒的。流枫御既然不打算治他,李江只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公子爷放心,李江自跟了爷,生是爷的人,死的爷的鬼。便是老爷把爷赶出家门,也不做赵高那等小心之行。日后爷去哪小的就跟到哪儿!”
听到李江这番话,流枫御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难为你了!”
“去拿一百两银子,把奴契还给赵高。”
“是!”李江听了流枫御的吩咐,自书卓内取出一百两银票,另有一份奴契,流枫御亲自签了名,盖上自己印信,赵高从此再不属玉梅院之人。
李江拿了银子与奴契,在院门口等着赵高回来。
第二十九章 流枫岚训子(上)
就在流枫御回来片刻后,刑堂二位武士带着赵高来到玉梅院。站在门口的李江看到赵高被二位武士架着过来,拱手作揖道:“见过二位大人,小的奉公子爷之命特在这里等待赵高。”
“哦,这位小哥儿客气,咱们奉堂主之命,把这位带来,既然有小哥儿在这里,这人便交给你了。”
“李哥,李哥,救救我,我错了,你给公子爷说句好话,咱们这么年的交情,你不能见死不救啊!”赵高看到李江后,无神的双眼突然出现一道生气,挣开二位武士跑到李江跟前,大声叫喊着。
“公子爷要是不容你,你就是求我也无用,公子爷若是容得下你,哼!”李江不屑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赵高,“逆主之人,你若早知有今日之灾,何必行当初之事。如今连带着赵家都叫人看不起,日后有人说起今儿个这事,都会这么说:看,赵家人,出了一个背主逆主的奴才!”
李江这话诛心之极,赵高听到最后,脸色越苍白,如同死人一般,再没有点血色。李江说的没错,赵家在北海郡也是千年世家,自当初一代祖先追跟流枫家,世代子弟皆为流枫家近臣,为忠义持家。今日自己却是做出噬主之行,便是过了今天这一关,日后赵家再也容不下他了。
想到,赵高不由瘫软在地上,再没有一丝力气求饶。李江看他如此,叹息着摇了摇头,伸手掏出一张银票与世一张羊皮纸。
“公子爷刚回来时,我便劝说:背主之人当要严惩,不然日后奴才们如何管教!可公子爷仁义,并不听我劝说,叫我拿了一百两银票,又把你的奴契带来,你也不用再进玉梅院了。自今天起,玉梅院再不容你!”
李江说完后,把银票与奴契扔在赵高身边,“公子爷与我说,他不义,我不能不仁,好聚好散。拿着这一百两银子,带上奴契,你回赵家去吧。日后也不要与人说你曾是玉梅院的人,更不要说给十七爷做过奴才,咱丢不起这个人!”
李江说完这些话后,头也不回的进个玉梅院。赵高看着地上的一百两银子跟奴契,有些反应不过来。刚才在刑堂流枫御走过他身边时,阴冷的目光如同九幽地狱的魔鬼,叫赵高渐身血液都凝固了。本以为回到玉梅院必死,没想到峰回路转,流枫御竟然放过此事,只把自己赶出玉梅院。
远处并没有走远的两位刑堂武士,就在拐角处。听到李江的说的话,本以为赵高难逃一死,没想到流枫御却是轻拿轻放,是这般结局。再听到刚才李江那话:“他不义,我不能不仁,好聚好散!”不由赞一个好字,这位十七爷当真是仁义之人,可惜,这赵高瞎了眼,做下如此背主之事。
“十七爷仁义!”二位武士面色肃穆,向玉梅院遥遥一揖后,转身向刑堂走去。
赵高死里逃生,这才反应过来,手里抓着一百两银子与奴契,在玉梅院“嘭嘭嘭……”连磕九个头,这才起身向大观园外走去。做下今日之事,便是赵家也容不下他,定然清理门户。因此流枫御才把赵高的奴契的还给他,让他离开北海城。
这一天生的事情让人眼花缭乱,直到赵高被赶出玉梅院后,这才暂时平息下来。流枫岚成亲晚,二十五岁才娶了第一位老婆吴氏,因此只有四个儿子,最小的一位才刚刚2岁,乃是一位妾室所生。
这几天他正在县城里公职,县府之中察看了一天公文,便坐下休息。虽然立春早过了二个多月,可天气一点不见暖和,前几天更是连连下了两天小雨加雪,正阴冷的时候。流枫岚坐在火盆前,身后一位女侍给他揉着肩。
北海郡三城九县十八镇,县府也算是大城市了,常住人口最少也得二十万,下辖人口更是多达百万。做为一县之主,事情之多,实在难以想像。好在流枫岚知人善用,不光是世家之子,就是平民出身的才志之士也得他重用。
正想着自己三五年后,便可卸任府君之职,回北海城坐镇,不由又轻松起来。“无忌先在军中历炼几年,日后便举荐他来这里做个守备,若可堪造就,就下放镇城之中做一个太守,日后成龙成虫就他自己如何经营了。”
又想到吴氏为了长子之事,处处排斥次子,不由皱起了眉头。这位次子倒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听说已经是三鼎武士了。看来得派人回去盯着点儿,可别让吴氏做的太过份。
正想着这事,突然一位小侍从外面跑了进来,一进门连礼都不行,大喊大叫道:“君爷,不好了,不好了。家中出事了!”
流枫岚正想的出神,突然被这人打断,看到此人一点礼数不懂,一进门就高声嚷嚷,流枫岚脸色一沉,“何事惊慌,一点礼数不尊,闯进来吵吵嚷嚷。”
“小的知错,小的知错,确是生了大事!”这位小侍见流枫岚脸色阴沉,马上磕头认罪。流枫岚不由奇声问道:“生了什么大事?”
“是几位公子爷出事,小的刚刚得到飞隼传信,说是三位公子相争,被带到了刑堂,叫君爷赶紧回去。大公子与三公子好像被二爷给伤着了!”
“嗯?”听到小侍如此说,流枫岚不由眼睛大睁,刚才还在想着家中之事,不成想就真个生出了事端。
“你细细说来,倒是怎么回事,竟然还被带到了刑堂!”流枫岚不由大怒,小侍见流枫岚怒,有些害怕,吞吞吐吐的说道:“这个,这个小的也不太清楚,信上说的模糊,只是叫爷您赶紧回去!”
听到他如此说,流枫岚按下怒火,“好了,你先去备好马,本府连夜出城赶往北海城!”
“是,小的马上就去!”
“唉!”流枫岚见小侍出去,不由叹了一口气,“离家时就担心出事,终究是出事了。叫人难堪啊!”流枫岚把一应公事交接给主薄后,连夜向北海城赶去。
快马加鞭一夜急赶,终于天亮时回到了北海城,此时城门刚开,流枫岚归心似箭,也顾不得其它,就在大街是纵马狂奔,一路上不知掀番了多少地滩人群,背后叫骂声一片。
第三十章 流枫岚训子(中)
一晚上没有合眼,流枫岚终于赶回大观园。若不是他武道修为极高,一般人哪能受得了这等辛苦。风尘朴朴的回到岚园,此时仆役们正在打扫院子,看到流枫岚进来,不由大吃一惊。
“拜见老爷!老爷早安!”仆役们连忙向流枫岚请安问好,此时的流枫岚心顾它事,都不看这些仆役一眼,摆了摆手,远远走去。
“老爷回来了,是不是因为昨个儿的事情啊?”
“肯定是连夜赶回来的,要不是因为几位公子爷的事,哪里会这般着急。”
“快干活,快干活,再乱嚼舌根子,家法侍候。”一位管事的走到这些仆役身前哼声说道,“老爷的家事也是你们能乱说的嘛,好好干活才是你们的正道。”
吴氏今天起了个大早,昨天事后,她一准猜到流枫岚会连夜赶回家中。吃完早饭后,正坐在藤椅上算计着儿子的事情,一位侍女从外面进来,走到吴氏身边,附身说道:“夫人,老爷连夜回来了,正在洗漱。”
“哦,这么快的回来了,你看到了?”吴氏听到后,精神不由一震,问道。
“奴婢过来时,正好看到汪全提着食盒,与他打招呼时,说是老爷回来了,这会儿差不多在吃早饭呢,夫人要不要过去?”
吴氏听到这里,摇摇头,“先不着急,你去把少爷叫过来!”侍女听到吴氏吩咐后,身体作福后,走了出去。
此时的流枫御根本草纲目不知道流枫岚回来的事,心里估计着,出了这档子事,流枫岚定然会回来,但也不会这么早。天刚一亮,流枫御就去炼功场练剑。自从昨日出剑伤了流枫无忌,流枫观潮后,他这才知道希夷剑法人凌厉。此剑法配合青城心法使出来,威力之强,连流枫无忌三鼎中段实士都不是对手。
如此剑法,流枫御自然用心修习。只是他剑法已经到了大音希声的境界,虽然才刚刚小成,但想要再短时间内让剑法精进一层,实是不可能的事情。现在他练剑,已经不追求剑法的威力,而是开始感悟剑理,参悟意境。剑法修行到了这等境界,打败区区流枫无忌实在没有什么好炫耀的。
流枫御现在才三鼎初段,内息重在养而不在修,如此一来,就空出大把的时间可以练习剑法。修炼剑法的过程,运行内息,以剑法带动内息流转全身,内息冲击全身筋骨皮毛,达到粹炼身体的目的。如此,一举两得,流枫御乐此不疲。
时过中午,流枫御这才回到玉梅院。李江早就把午饭准备好了,看到流枫御施施然走回来,李江不由大急。迎上前,先递给他一块毛巾,这才急慌慌的说道:“公子爷,老爷昨儿个连夜回来,听说把三位夫人招到身边,询问昨日之事,公子爷可有应对之策?”
流枫御听到李江的话后,身体一震,深深的呼了一口气,走到屋中,“先吃饭吧!”
李江看到自家公子爷毫不在意的样子,不由大为着急。流枫御如此,只好侍候着他用饭。
“唉,吴氏早有算计,就看父亲的意思了。”流枫御拿起碗筷时,突然叹息着说道。李江听到他这句话后,脸色微微一变,不在作声。
此事确实要看流枫岚自己的打算,他若偏向流枫无忌,要着力培养流枫无忌,流枫御自然会因昨天之事被重重处罚,再由此事而断了流枫御的继承权。如此一来,流枫御便再无法学得家族高级武学,前途如何,可想而知。
正是因为想通了其中关节,流枫御这才不急不惊忙,该做什么还做什么,就当这件事从没有生过。
流枫御当事情从没有生过,吴氏与流枫无忌可不这样认为。听到流枫岚回来,吴氏把儿子招来,好一阵吩咐,这才去了正厅。
流枫岚用完早饭后,便让汪全去内务府与刑堂走一趟,把昨个的案例复制一份。如今他也不急着处理此事,而是翻看着刑堂的调查与处罚结果。
刑堂乃是流枫家执法之地,对于流枫家犯了家法的子弟,会因案情而偏颇一点儿。流枫岚自然知道其是奥妙,流枫御剑伤二位兄弟,虽只轻伤,其罪可大可小。流枫君杰只判了流枫御不得入武堂,其它都是小罚。可又为流枫御留了后门,若有大功,便能抵了这份处罚。
流枫岚看完刑堂卷宗后,不由皱起了眉头。流枫君杰很看好自己这个次子啊,虽然流枫君杰是他的子侄辈,在经营关系一点也不差,因执掌刑堂公正严明,在众兄弟与四大世家中极有威望。
还不光如此,小一辈中,与流枫御交好的还有三位俊杰之才,流枫安然不说了,知毁名誉,为的是给自己同胞弟弟日后铺路,而他自己也是武道修行的天才。流枫康与流枫泰就更不说了,康泰向来不分离,这二人也是天才级别的子弟。流枫无忌日后若要与流枫御竞争,如何能争的过。
“唉,本君倒是小看了这位次子,没想到短短半年,就经营了好大的关系,皆是族中英才之辈。我若太过偏颇,就等于给无忌无端竖立了无数对手。被这些英才排斥,便是我一力扶持,无忌以后的日子也不好过。”
流枫无忌乃是吴氏之子,从小与他住在一起,父子之情自然比流枫御亲近的多。流枫御出生后便与苏女住在一起,自修行武道,先期资质连流枫无忌都比不过,自然不入流枫岚法眼,因此与这位次子疏远不少,为的就是不让兄弟相残。没想到这位次子两年深居浅出,咸鱼翻身,成为了三鼎武士,流枫无忌与他一比,黯然失色,再没有可比性。
明眼人自然知道与谁交好对自己有益,不过让他放弃流枫无忌着实为难。吴氏就是看出流枫岚为难之处,这才设计陷害流枫御,让流枫御在流枫岚心中的印象大减,从而重罚流枫御,夺了他的继承权,加上刑堂惩罚,流枫御武道修行资质再强,没有高级武学,日后成就可想而知。
再说,二十三岁之前乃是练武的黄金岁月,在此之前不能筑实基础,达不到四鼎实力,便是给他一本天级武学,想要修行有成,也是难上加难。
第三十一章 流枫岚训子(下)
吴氏虽然是一位女流之辈,但武道修为不弱,是一位四鼎武士。对于武学修行自然见识极高,她主要目的就是让流枫御耽误最佳修行时间,从而为流枫无忌争取时间。只要流枫无忌争气一些,得到武堂精心培养,再用心经营一番,流枫御再不足惧。
流枫岚何等人,看完刑堂卷宗,深入一想,就知道吴氏的算计。当初她是要利用娘家人给流枫御定亲,想要在流枫御突破三鼎之前,泄了他的纯阳之气,没想到流枫御不上当,这才有昨日的算计。
“唉,夫人倒是好算计,占了一个理字,我便是再为难,也不得不偏颇。剑伤二位兄弟,刘氏定然也会落井下石。苏女啊苏女,得罪一个苏家总比同时得罪吴家与刘家要好。本君这一房日后若要传承不衰,只好为难御儿了!”
想到这里,流枫岚终于下定决心,按着吴氏心意行事。如今流枫家十二房嫡系,便是流枫岚的十二位兄弟建立。要想使自己这一脉日后兴旺,就不能竖敌太多。流枫无忌有自己与吴家支持,保自己这一脉兴旺不在话下。
此时吴氏打了流枫无忌,来找流枫岚,却不知流枫岚早有决定。流枫御用过午饭后,便在床榻上打坐,提炼内息。自然不知自己已经被流枫岚放弃,当做没事人一般。
“见过老爷!”吴氏一进正厅看到流枫岚端在一旁,手中拿着茶杯,走到他跟前连忙福身行礼。
“坐吧!”
吴氏坐于流枫岚侧面,“老爷想必已经知道昨个儿生的事情,不知心里如何想的?”
听到吴氏如此问话,流枫岚苦笑一声,“夫人好算计,众人都知无忌陷害御儿,最终却是御儿失理。想来夫人早有决定,御儿也是本君的儿子,夫人如何算计,置本君于何地?”
吴氏不由嗤声笑道:“老爷也是狠心,自己儿子都能下的了重手,如今却怨起了奴家。再者十七伤了无忌,总是事实。奴家不计较此事,刘家妹妹呢?”
流枫观潮虽才有十二岁,已经达到二鼎中段实力,实乃修武上等之才。刘氏哪里不为自己儿子早日打算,如今流枫无忌与流枫御斗了起来,观潮无顾受伤,此时参入进来,是最好的时机。最好流枫无忌与流枫御两败俱伤,流枫观潮就有了出头之日。
吴氏打的好盘算,把刘氏拉进来。刚才流枫岚与他一番话,吴氏早就听出他要维护流枫无忌之意,故而言语多了一丝讽刺。
“把刘氏与苏氏都叫来吧,汪全吩咐下去,把无忌,十七,观潮等都叫来。”流枫岚暗自叹息一声,日后流枫御与苏女与他形同陌路。
流枫御修炼完毕,正翻看着希夷剑剑谱,李江突然跑了进来,“公子爷,老爷吩咐人过来,叫您去岚园一趟。想必是为了昨天的事情!”
“哦!”流枫御听后,放下书,“你看好家,我去走一趟。”
“公子爷,老爷不会罚你吧?我听说上午大夫人把无忌公子叫过去,吃了午饭后,无忌公子才离开。您为何不找夫人出面?”
流枫御听到李江如此问,摇摇头,“父亲心里自有决定,他若是执意偏向流枫无忌,我便是把祖父叫来也无用。”苏女乃是平妻,与吴氏一比,本就处于弱势,自己哪里能去给她找麻烦。
刚迈步出门,流枫御心神突然一震,回过身对李江说道:“你去收拾一下,这玉梅院怕是住不成了。简单一点儿就好!”说完这句话后,流枫御出了院子,向岚园走去。
李江听到自家公子爷的话,身体不由一震,脸色立马变的苍白起来,打量着屋子里的一切,神情低落,对于赵高,越的恨起来。
来到岚园,此时院子外面站着不少仆役,其中几位流枫山岚认识,乃是苏院的下人。流枫御心里恍然,“看来父亲把所有人都叫来了!”
“十七爷安好!”……
看到流枫御进来,众多仆役纷纷向他躬身行礼,流枫御挥手示意,走入正厅。一进来,果然不出所料,诸多兄弟姐妹,流枫岚三妻五妾全都到齐了。看到流枫御走入,众人把目光齐齐对准他。
苏女的担心,吴氏的冷笑,刘氏的兴灾乐祸。流枫无忌妒忌,流枫观潮怒目,其他人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或是好奇的样子。流枫御一一看在眼里,看见吴氏的神情,流枫御心里一暗,暗中一声叹息。
流枫君杰区区一位堂兄,也知道维护一二,处罚时各打五十大板。流枫岚这位父亲却是面无表情,看吴氏神情就知道他已经做了决定。如今招这么多人过来,无非就是做个见证,在借这些人的口传扬出去。
“孩儿见过父亲,父亲安好!”流枫御虽然才只进入正厅片刻,却已经把结果看穿,刚才失神之际,青城剑微一颤动,让他心情冷静下来。
流枫御赋承堂堂正正,以浩然正势应对万事,剑伤流枫无忌流枫观潮,他并不后悔,这二人一个对自己怒目杀心,一个背后偷袭。自己拨剑反击,乃天经地义。
流枫岚目光复杂的看着自己这位次子,刚才他步入正厅时,全身气血沉淀,内息晦气,腰跨青锋剑,行走之间,一股剑势与气血相合,已经是得了剑中三昧。
刚才流枫御心神震动,流枫岚自然感觉到了。本来他觉得流枫御心神已乱,没想突然一声微不可闻的剑鸣声传出,如同九天神声,流枫御心神被震,再次稳固心神,似乎还颇有感悟。
这剑鸣声流枫岚听后,脸上微微抽*动,心中不上大为震动。凡是把希夷剑修行到大音希声之境,再以气血内息炼剑,此剑能出天音护主。
“免礼!”流枫岚心中震动再大,已经做出的决定也不会返悔。
“昨日,你剑伤无忌与观潮,刑堂做了处罚,我已看了卷宗。不过刑堂对你们终有维护之意,不忍重罚,这才要为你父管教你们。不知你可有话说?”
流枫御左手持剑柄,心如静湖,感觉到青城剑与自己血肉相联,神气相合,已经不把流枫岚的处罚放在心上。便是不能修行养吾浩然经典又怎么样,只要自己不放弃,终有所成的一日。
第三十二章 重罚出门
听到流枫岚的话,流枫御脸然平静,与流枫岚抱拳行礼道:“但凭父亲处置,孩儿无异议!”经过刚才进来看到诸人表情不一,青城剑剑音护神,流枫御心神更加稳固,竟然得窥心灵修行之秘,如此收获哪里还把流枫岚的处罚放在眼中。
“放肆!”
吴氏见流枫御如此漫不经心,不由大怒,对流枫御喝斥起来,“如此无礼,不尊礼数,你便是这样与你父亲说话吗?兄弟不得相残,此乃是家规,你明知故犯,如今不以为诫,反如没事人一般,难道你父亲还念父子之情,对你网开一面不成!”
“伤害自家兄弟,刑堂念你初犯,对你从轻处罚,你不感恩罢了,竟因此而生狂妄之心,老爷定要重罚,不然日后还不知要犯下何等大错。”齐氏当然是要落井下石,应和吴氏之言。
苏氏端坐一旁,不由心里愁苦,便是想为流枫御说情也不知如何开口。她非无智之人,早就看出流枫岚维护长子的心思,不然早就游说起吴氏,哪里还会出现这般情景。
“你伤害无忌观潮,乃是犯是家法,刑堂虽不愿重罚于你,为父却不能枉法,视而不见。若今日不重罚于你,日后其他兄弟效法,又如何管教!你可有为自己辩解之词,为父也非狠心,给你自辩机会,你若有理,自然能免去重罚。”
“老爷不可,十七犯下如此大错,如果不重罚于他,日后他再生侥幸之心,如何是好?好在无忌与观潮伤势不重,不处罚他,日后他定然礼家法如无物,铸成大错时,为时晚矣!”
吴氏听到流枫岚允许流枫御自辩,如何会应允,这事乃是她一手触成,若是流枫岚念父子之情,从轻处罚,不就让自己白费数月工夫吗。立即出声反对,要对流枫御重罚款。
众妻妾也纷纷应和,要重罚流枫御,其它兄弟除流枫无忌与流枫观潮外,年纪还不满十岁,都不明事理,见众人皆要重罚流枫御,纷纷叫嚷着也要重罚流枫御。
看到正厅内吵吵闹闹,流枫岚苦笑一声,“住口,如此大吵大闹成何体统。如何处罚,我自有决断。”众人听到流枫岚喝斥,马上才嘴。流枫岚再次看向流枫御,问道:“你可有自辩之词?”
流枫御摇摇头,他看的明白,流枫无忌与流枫观潮齐坐一旁,自己进来后,却不得座位。这是独审自己,他便有千般说词,自有驳斥之语,说不如不说,免的自取其辱。
“任凭父亲处罚,孩儿无自辩之词。”
流枫岚见此,手指轻敲卓面,流枫御一副任凭自处的样子,他反而不好再多为难。如今已是放弃父子之情,违心处罚流枫御,若再对他百般羞辱,非人父所为。
“你不愿自辩,便是认了自己所犯之错?”流枫岚不由出口问道。
“任凭父亲处罚!”流枫御不说自己犯错,也不说没有犯错,只来回这么一句。
“你一意如此,为父也不能枉法,只得重罚于你,为诸兄弟做一表率,以免其它人不尊家法,肆意妄为。”流枫岚一声叹息,“从今天开始你便搬出玉梅院吧,为父会与内务府刑堂武堂报备,废你继承权,你如今武道修为已达三鼎,已经能独立生活,出去见识见识外面世界,好过如井底之蛙,十年之内不得回来。你可心服?”
流枫岚处罚之重,让众人大为吃惊,搬出玉梅院,废了继承权,代表流枫御再不能住在大观园。出去见见世面,又定下十年不得回来,便等于流放。如此一来,流枫御这辈子算是毁了,即便他有通天之资,没有修行功法,武道之境就此止步。
吴氏对于流枫岚的处罚也是大吃一惊,不过这惊乃是惊喜的惊。这么一来,流枫无忌再无竞争对手,流枫岚这一脉日后尽入流枫无忌之手,她这个做母亲的,母凭子贵,在流枫家地位陡然一涨,再非苏女刘氏可比。
“心服!”流枫御听到流枫岚如此重罚,勉强压制心神,缓缓说道。
“心服就好,以后,你好自为之吧!”流枫岚也不知自己如今是一种什么心态,百味陈杂。
“如此,孩儿告退,今夜便搬出玉梅院。”说完此话后,流枫御走到苏女面前,“孩儿不孝,让母亲受累了。日后还请母亲保重!”流枫御跪于苏女面前,“嘭嘭嘭……”连磕九个响头,起身走出正厅。
“御儿……”苏女看着流枫御的背影,突然大声叫喊道。
流枫御听到苏女的声音,身体一顿,左手紧了紧青城剑柄,向外走去。他不怪苏女不为他说情,吴氏与刘氏皆存心不良,苏女说多了也是自取其辱,更别说她还有一位二岁大的儿子。
流枫岚看到流枫御消失的背影,眉头紧皱,吴氏无故陷害,自己生为人父却偏颇长子,把他赶出家门,以后便是形同陌路。这位次长怕是视自己如仇寇,叫他好生不痛快。
流枫御回到玉梅院时,李江正是门口打望,面色焦急。看到流枫御走来,再也不忍不住,急忙跑到流枫御身边,问道:“公子爷,老爷如何说,怎的这么快就回来了?”
“东西可曾整理好?”
听到流枫御这么一问,李江面色一变,吞吞吐吐的说道:“还,还没呢,太多了,本想等公子爷回来,再,再整理!”
“不用太多,只几件换洗衣的衣服就可以!”流枫御轻声说道,“你回李家去吧,奴契也一并带上。再留在大观园没的受人欺负,如此好聚好散,也不枉你我一场主仆之谊!”
昨日流枫御已经把梅雨送到苏院,也算是给她找了一个安身之处。现在自己无存身之地,李江就是愿意跟在他身边,也没有多大前途。
“公子爷太轻看小的,即为你的奴才,小的就没算再侍二主。还请公子爷收留!”
“如此,委屈你了!”
“不委屈,公子爷先休息片刻,小的去整理行李,马上就好!”说不委屈那是假的,只是他跟在流枫御身边二年多,若是今日弃流枫御而去,李江不仁不忠之名便落实了,他哪里会落的好下场。跟在流枫御身边,还能为李家捕得一个好名声。
第三十三章 出北海,四顾茫然
对于李江的想法,流枫御不置可否,他也没有这么大的能耐知道别人心里想的是什么。不管李江心里是如何想的,在此时自己落难的时候,依然对自己不离不弃,愿意跟着自己吃苦,这让流枫御极为感动。
人这一辈有很多为难的时候,有这么一个两个对自己不离不弃,能够在坚难的时候还使自己感动的人,足矣!
慢步看到院子里,流枫御打量着已经开花的玉梅树,树下面落下一层梅花,粉红粉红的,看的让人欢喜。流枫御就这么站在院子里,听到屋子里李江收拾行李出嘭嘭作响的声音,想着曾经在这里度过的二年时光。
流枫家像玉梅院这样的院子的很多,可这院子对流枫御来说是让他足够一辈子都要记在心里的。自来到这个世界,流枫御就住在这里,刚来到这个世界时的茫然,无措。在这个院子里熟悉这个世界,习武练功,点点滴滴,如同快进头的画面自脑海里流过。
“吱呀!”一声,李江听到推门声,扭头回身看去,只见流枫御站在门口目光打量着屋中。
“公子爷,快进屋里坐一会儿,马上就拾弄好了,要不要喝口茶,小的这就给您泡去!”李江急匆匆走到流枫御身前说道,又急匆匆走到书卓前,掀开茶壶向里面看了一眼,自言自语说道:“茶根还能泡两次,正好!”
放下茶壶,自火盆上取上水壶,开始泡茶。“爷,您坐,怎么站着,坐下休息一会儿,马上就能归置好。”李江说完这句话后,再次开始打理起行李。
看到李江从衣柜里取出十几件衣服,流枫御皱起了眉头,再看卓子上,床榻上满是打包的东西,流枫御冲着李江背影说道:“天儿热了,用不着收拾太多,三两件换洗的衣服就可以!”
“这这么成呢,虽然不在大观园里住了,可也不能太委屈了呀。您就坐下喝茶吧,小的心里有数,一定准备的妥妥当当!”
“不用,就三两件换洗的衣服够了。”流枫御放下茶杯说道,“哦,对了,有雨伞没有,带两把!”
“对,还的带两把雨伞,小的疏忽了。”
听到流枫御的提醒,李江急忙寻找雨伞,找了好大工夫这才自柜底下找到,半年多不用,有些破旧,好在还能用。李江自外面端回一盆水,沾着水用油布把伞里里外外擦干净。
这一通忙活后,一个多时辰就这么过去了。打起二个布包,这李江心细,又从柜子里取出二张毛毯子一同打包起来。所有行李便准备完毕。
“坐下喝口茶吧!”看到李江满头大汗,流枫御突然出口说道。“谢公子爷!”李江走到书卓前,倒出一杯茶,“咕嘟咕嘟……”一口气喝完,放下茶子用衣袖擦了擦嘴向流枫御问道:“咱这就走吗,用不用去内务府做个备案?”
流枫御苦笑一声,“不用了,怕是早就有人去备案了。你先坐下休息一会儿,喘口气,咱去趟苏院后就离开。”
李江朝外面看了看,“不的不累,咱们还是去苏院吧,可别耽搁了时辰!”听到李江如此说,流枫御点点头,起身披了一件外罩,主仆二人出了玉梅院。
流枫御站在院子外面,看到李江把门关上后,流枫御这才收回目光。这门一关,从此以后就再也看不到玉梅院里的梅花了。流枫御一声叹息后,转身向苏院走去。
“夫人在吗?”走到苏院门口,李江先一步走近,向守在门口的仆役问道。
“是李哥儿啊!”仆役认识李江,看到他过来,与他打招呼道,探头探脑的向李江身后看去,见到流枫御站在不远处,小跑着过去,点头哈腰道:“小的见过十七爷,爷过来看望夫人吗?”
李江点了点头,仆役见状摇了摇头,“您来的可不巧,午后夫人出去,就一直没有回来过。您不如晚些时候再来?”
听到仆役的话,李江失望的朝苏院里面看了看,院子里确实没几个人,看来母亲真的还没有回来。流枫御对仆役温声说道:“夫人回来后,您给传个话,就是我来过了!”
“好咧!小的一定给您记着!”
流枫御最后打量一眼苏院,转身迈步离开。李江见流枫御离去,连忙追到他身后,跟着出了大观园。
仆役看到李江大包小包背着从身边走过,不由奇怪的问了一句:“李哥儿是要出远门吗,大包小包的?”
走过仆役身边,李江没有回就他,跟在流枫御身后三步并做两步走远,一个拐弯后,在仆役眼中消失。
出了大观园后,流枫御带着李江去专门找了一家杂货铺买了一个背镂,把所有包裹放在背镂里,李江背在身后,行走起来方便了许多。主仆二人这才朝着城门口增去。
说实话,别看流枫御在大观园里风光,说到底还是一个没见过多大世面的公子哥儿。这二年他压根就没有出去北海城。这一走出城门,看着四通八达的大路,主仆二人不由面面相觑,站着城外路口大眼瞪小眼。
看着身边川流不息的人群,进城的,出城的,各色各种的人,流枫御一时不知该往哪处方向走。
“公子爷,咱要到哪里去?”李江两眼有些茫然的看着大路尽头,向流枫御问道,“出了北海城最后的县府都有二三百里,可小的也没有去过,认不得路。”
听到李江的问话后,流枫御机械的回头看了他一眼,李江如同一位迷路的雏鸟,脸上神情木然,茫然无措。
流枫御也不知道该往哪里去,对于这个世界的认识,他只局限于藏书问阁里的杂说传志。离开大观园时到是干脆利落,可一出北海城,流枫御只觉心里空落落的,好似偷了什么东西,又好像其他。
胸口一股闷气憋着,感觉身体上不上下不下,竟然是毫无感觉。主仆二人就这般在城外站了小半个时辰,流枫御这才把一应负面情绪排除。
“李江,你小时候最想去的地方是哪里?”听到流枫御突然问了这样一个问题,李江木然的看了流枫御一眼。
“嗯?”
“你小时候最想去的地方是哪里?”见到李江神色木色,流枫御再一次重复道。
“最想去的地方?”李江这才反应过来,语气有些机械,脱口而出道:“江州!”
第三十四章 行江州,故土难离
流枫御闻声打量起李江来,见到流枫御的目光看向自己,李江有些郝然的挠挠后脑勺嘿嘿笑道,“小时候常听说江州四季如春,冬天下雨不下雪,人们只穿着一件棉布衣就在外面行走,就一直想着,若是长大了,就去江州。”
听到李江这般解释,流枫御不由笑了起来。这句话,让他不由想起自己前世,流枫御前世也是住在北方,一到冬天便穿着厚厚的衣服,记的那时候冬天可冷的厉害,老盼望着夏天快点到来。听说起南方暖和,就羡慕起人家的生活。为此,高考填写志愿时,专门选择了南方的大学。
如今身在异乡,这些记忆都已经深藏在心底,流枫御都快要忘记了。
“我也从书上看到过,说是江州乃人间天堂一般的所在。不如我们就去江州吧!”流枫御说到最的一句时,语气坚定,似乎真的下了决心。李江听的他如此说,不由大吃一惊。
“去江州?”李江大张着嘴,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家公子,自己不过无意识的这么一说,顶多算是一句玩笑话,没想到公子爷当真了。江州离青州足有万里之遥,真要去的话,那可是要走小一年多时间啊。
“这个,小的只是开玩笑,公子爷可别当真。江州离咱北海城有一万多里呢。”李江吞了一口唾液,小心的说道。平时走个二三十里就觉的很远了,一万里,李江都没有这个概念,怕是要走到天边了!
流枫御可没有信口开河,他是真的打算去江州,听到李江解释,便回头对他轻声笑着说道:“我可没有开玩笑,反正咱们也没有别的去处,不如走远的一点儿,就去江州。都说江州乃是风流之地,如今咱们也去见识一番。怎么,嫌太远,害怕吃苦?”
流枫御这么一激,李江突然跳了起来,大声叫道:“公子爷忒瞧不起人,哪里害怕,不就是万把里地嘛,爷若是决定要去,小的就跟着,绝不喊累叫苦!”
“哈哈哈……”见李江急了,流枫御大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你若不怕吃苦,咱这就朝南走,去江州!”
李江才不过十七岁,还是一个孩子,行事全凭情绪,哪里晓得行万里路的艰难。听到要去江州,不由热血沸腾起来,恨不得马上就到了江州。
流枫御看到李江兴奋的样子,再无刚才木然的神情,只是暗自叹息一声。刚才他怕是也有些绝望吧!再一想李江才十七岁,他父亲若是知道自家儿子跟着自己远走万里,不知有多担心呢。
心有所感,流枫御回头看了一眼北海城高壮的城墙,伸手自李江后背拍了拍,说道:“回头看一眼北海城,把它记在心里。今天一走,不知要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李江听到流枫御如此说,重重的点了点头,带着七分留恋,三分兴奋转身看向北海城。这北海城可真高,城门都有好几丈高,灰色的城墙直穿云中,向上望去,只觉墙顶上跟云一样高了。
“走吧!”
流枫御的声音突然传入耳中,李江这才现公子爷走出好几步远了。正要赶上去,刚迈出一步,就觉的平时两条腿行走起来健步如飞,可现在却如有万斤之重,走的沉重。才迈出一步,李江不由自主转身,向北海城望去。
这会儿,他终于感觉到一丝难过,想着昨天还在大观园里喜喜笑笑,今儿个就要远行万里,以后还能不能回来?
李江一步三回头,忽然想到刚才公子爷说的那句话“把它记在心里!”这会儿,李江可真的是要把北海城记在心里。突然之间,李江有一种恐惧感,若是有一天自己从梦中睡醒,忽然再也记不得北海城的样子……
想到这里,李江胸口像是被压了一块千斤重的石头,难受的喘不过气来。向前抬头,看到公子爷已经走远,李江忍不住回头向北海城又看了一眼,伸出衣袖抹向热的眼睛,快步向流枫御追去。
通向南方的大道上,一位腰跨青锋剑的少年,身边一位背负着竹镂的少年,越走越远,身影越来越模糊,最终消逝在大道尽头。
北海城城楼上,一位身着锦华宫装的妇人,身边站着一位俏丽女孩,目光望着远方。良久,俏丽女子这才开口问道:“夫人为何不与公子爷见一面,送送他?”
“他们这是要去哪儿?”妇人没有回答俏丽女子的话,反而问她。
俏丽女子不由一怔,是啊,从南走,这是要去哪儿呀?“往翼州应该向东走,他们怎么会南走呢,是不是走错了?”
妇人听到后摇了摇头,“他们不去翼州!”听到妇人这句话说的肯定,俏丽女子神情一怔,确实不去翼州。
刚才公子爷与李江站在北海城外四外观望,足足站了小半个时辰。最后那李江一步三回头,哭着追赶公子爷,不住的用衣袖抹着眼睛,看着让人心酸,袭人站在城楼上,眼睛都红了,掏出手捐赠擦了好几会眼泪。
“袭人呀,你说御儿会不会怪我,临走时没不跟他见一面,都没有送送他,不然他为何不去翼州,反而朝南走了呢?”
听到夫人的话,袭人不知该如何回答,“奴婢不知道。刚才看到他们在城外站了好大一会儿,心里难受慌!”说完后又朝流枫御消逝去方向望去,路尽头没有一个人,收回目光后,才又说道:“老爷太过狠心,只是伤了大少爷与三少爷,就把公子爷赶出去了。公子爷长这么大,还没有出过北海城呢!”
“唉!”苏女叹了一口气,“人都走了,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天快黑了,御儿晚上住哪儿呀,也不知他们吃不吃晚饭?”
袭人听到夫人念念叨叨,没有回话。片刻后,听到苏女说道:“别看了,走远了,看不到人影儿了。咱们回去吧!”
苏女说完后,迈步向楼梯走去。袭人看到夫人离开,马上跟过去,扶住苏女的手臂,轻声说道:“夫人您慢点儿走,这楼梯可不比家里,陡的很,可别摔着了!”主仆二人相互搀扶着向城楼下走去。
第三十五章
苏女在城楼上一直看着流枫御远处,这才与袭人回到大观园。流枫御也没有想到苏女会在城楼上,出了北海城后,便一直向南方走去。
他与李江出来时已经很晚了,沿着大道,才走出三十多里,天色黑了下来。此时路上已经没有一个人,李江看到昏暗的大路,二旁影影绰绰,心里有些毛,快步走到流枫御身旁,拉了一下流枫御。
“嗯?”被李江一扯,流枫御转身向李江看去,笑着问道:“怎么,可是害怕了?”
听到流枫御笑声,李江不由脸上一红,粗声粗气的说道:“没有,只是天快黑了,咱们得快点儿找个住宿的地方。”
“呵呵呵……”看出李江心虚,流枫御伸手拍了下他肩膀,笑道:“一般离城五十里就有一处驿站,咱们走快一点,天黑之后正好赶到。”
“真的?”听到有驿站,李江不由兴奋起来,他嘴上虽不承认,心里着实有些害怕。从没有出过门,这还是头一次在外面过夜。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天色将晚,行走间看什么东方都在动弹,能不害怕嘛!
“我骗你做什么!”流枫御说话间不由加快度,李江在他身后紧紧的跟着。“第一次出门,心里总会不踏实,习惯了就不害怕了。以后,像这种日子,咱们可是要经常遇到。现在刚出来,运气好,能遇到驿站。等离北海城远了,可就不一定了,说不得就要在外面过上一夜。”
刚出城时的兴奋劲早就消退了,李江一言不的跟着流枫御身后,听着他说话,慢慢的心里也不在像刚才那么害怕。
“以后你可不能再像从前那么疲懒了,出门在外,最佳的保身之道还是自己本事过硬。”李江听到这话后,重重的点头应道:“公子爷放心,小的一定用习炼武,一定不给您丢脸。”
流枫御笑骂一句:“什么叫不我丢脸,外出行走最重要的就是自己本事够强。这外面不比家里,形形色色各种都有,说不定什么时候就遇以一二个强人,若自身本事不强,如何应对!”
“小的晓的了,日后一定用心修练!”
“快走吧,天都黑了。再晚些,驿站人满了,可就要在外面的野地过上一夜了!”
二人都是练武之人,二十里地快走几步,小半个时辰就能到达。运气还好,到了驿站还有向间空房子,流枫御也不在讲究,匆匆选了一间,和李江住了进去。
此时,远在北海城的苏女,坐在卓子旁边,看着上面的山珍海味,不由怔怔出神。旁边的袭人见状,出口问道:“夫人为何不吃,是不合味口吗?”
“也不知御儿晚上住在哪里,没有有吃的。自小没有出过门,一想到这儿,心里就堵的慌。”
袭人听到夫人如此说,一时无语,也不知如何安慰她,只是静静的站在苏女身边。
“老爷来了!”
主仆二人看着晚饭正在呆,忽然一位侍女进来,冲口说道。
“哦?”苏女神色一震,“果真是老爷来了?”话还没说完,苏女就站起身,向外面看去。果然是流枫岚,身后跟着一位随从,向屋子里走来。
流枫岚走进屋了,入眼看到卓上的晚饭,好像还没有动筷子,“哈哈哈,夫人怎知为夫今天晚上要来,准备了这么多好吃的?”
“见过老爷!”苏女带着袭人上前与流枫岚福身行礼。“
“免礼,免礼,一家人客气过份了。快快坐下,为夫正好饿了,一块坐下来吃饭!”苏女欠了欠身,与流枫岚一同坐下。
看到流枫岚吃的欢实,好似很高兴的样子,苏女心里便有些不痛快。“不错,晚饭谁做的,味道很好!”流枫岚觉的好吃,不顾旁人,正吃的兴起,突然看到苏女怔怔的望着卓上的饭愣。
“夫人为何怔,可是有不痛快的事情?”
“你……”苏女听到流枫岚如此问,心里一急,指着流枫岚本想斥责他数句,可话到嘴边竟然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觉的委屈,眼泪扑扑的直往下滴。
流枫岚一时傻了,自己不过是关心她问候一句,怎就把她给弄哭了呢?“夫人这是为何,好好为何哭了起来?”
本来还想说话的苏女,听到流枫岚这句话,再也不想跟他多说一句。掏出手帕擦起了眼泪。流枫岚莫名其妙,转头向袭人看去,“这是这么回事,谁惹夫人,为何这般伤心?”
袭人听到流枫岚好似没事人儿一样,不由一愣。“你这是什么表情,难不成还是老爷我惹她伤心?”
“这个……”袭人心里衰叹一声,“老爷把公子爷赶出家门,夫人今日伤心,这才如此!”
流枫岚听到袭人如此说,不由一怔,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这事自己有些偏颇,可无忌终是受伤了。总不能不给他一个交待。我流枫家虽说是青州第一世家,可吴家也不错,无忌可是吴家的嫡亲外孙。”
说到这里,流枫岚忽然想起什么,问道:“十七可是搬出玉梅院了?为何不见他来吃晚饭?”
袭人听到此话后,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流枫岚,“老爷不是把公子爷赶出去了吗,玉梅院早就被内务府收回去了。公子爷出北海城都好几个时辰了,夫人本想公子爷定是去了翼州,没想到却是往南方去了。想到公子爷晚上不知住在哪里,才这么伤心!”
听到袭人的话后,流枫岚也吃饭了,“这是怎么回事,谁说把他赶出家门了?”这会他他没有吃饭的兴致了,沉声问道。
“不是老爷您说的吗?让公子爷搬出玉梅院,这出了玉梅院不就等于被赶出家门了吗?”听到袭人的话,流枫岚神情一下子呆滞起来,手里夹着筷子,这才醒悟过来。
第三十六章 夜宿
流枫御已经开始独立生活了,玉梅院就是他的住所,按传统冠礼之后他若没有培养前途这才收回玉梅院。自己听了吴氏的话,要给流枫御些教训,便同意她说的,把玉梅院收回。当时只顾生气,确没有想到这一点上。赶出玉梅院,可不就是等于被赶出家门了嘛!
“这……”流枫岚心里一沉,“吴氏误我,吴氏误我!”流枫岚喃喃道,“十七呢,十七这会儿在哪里?”
“还能在哪里,被老爷赶出家门的人,大观园容不下他了。如今谁知道他去了哪里!”苏女冷声说道。
“你为何不阻他,就让他出了城?”流枫岚阴沉着脸,向苏女责问道。“哼,如何去阻,老爷怕是忘了下午都做了什么吧?”
听到此话后,流枫岚再说不出一句话。流枫御离去后,他便把一大家子教育了一顿,尤其是苏女,被他训的无地自容。便是一众妾室都怪声怪气。
“我原意是让十七搬出玉梅院,他没了去处,自然会来你这里。为何要出走呢?”
“公子爷临走时,来过的。可是夫人不在院子里,这才走的。不过,那时候公子爷就打包了行李,想来是要与夫人告别的。等夫人回来时,公子爷离去都好一会儿了。奴婢与夫人登上城门楼,看到公子爷向南去了,也不知他们要去什么地方。”
袭人想到下午的情景,也有些气不过。那吴氏可恶。夫人本想要去找公子爷,她却百般借口,硬是耽搁了时辰,才让公子爷离开的。
“你说,十七不会怪我狠心吧?”流枫岚轻声问道。
“哼!”苏女冷眼看了他一下,“你们把御儿看的太轻了,那赵高猪狗不如,为利背主,无端陷害御儿。到最后,御儿也没有对他怎么样,送他百两银子,还了他的奴契,只是遣他回了赵家。昨个儿赵家还派了人来与我认错,说是没脸去见御儿,便到我这里请罪。大观园里得知这事儿的人哪个不说御儿乃是仁主。便你长子心术不正,竟然以下作手段害人,更没有一点器量,也只你把他当人宝。”
说到这里,苏女再次冷哼一声,对流枫无忌有些不屑,再不愿提他。只流枫岚听到这些话后,有些怔,也不知他心里想些什么。
先不提流枫岚与苏女等,只说流枫御。在驿站里住了一晚上,第二天,花了五十两银子买了二匹马,与李江各自骑乘,快马往南方而行。
要说这骑马比步行快多了,青州马度快,爆力不强。从早晨到中午,半日就走了一百多里。午时,流枫御也是休息片刻,给马儿喂了些食后,再次快马奔行。
流御家有一个马场,养的都是上好的俊马,流枫御也学过骑马,便是李江没事时,都带着几个伙伴去马场骑马。马术也还过的去。头一回在大路上骑马,兴奋之余,也不休息,一个劲的纵马狂奔。要说这二匹马花了五十两银子也值,跑了一整天都不有累跨。
等到天黑后,主仆二人都已经离北海城有四五百里。这会儿正在野外,也没有找到投宿的地方,只能在野地里呆一个晚上。
出门在外,李江好似一下子就成熟不少,天还没亮,就起身寻个一地方自己炼功。流枫御正是养息境界,多是打坐,以提炼气血内息,为冲击中段做积累。天色大亮,李江炼功完毕,吃了一点干粮,再次上路。这一会儿,可没有昨天那么疯狂,走走停停,只到快午时,才提起度,赶到一处小镇上,用过午饭,便再也不往前赶了。
才出门三五天,流枫御便适应了野外生活。每天错过午时二个时辰,全部时间都用在赶路上,整个人与刚出来时大为不同,一身风尘。
这一日,主仆二个再次错过投宿时辰,在外面寻了一个多时辰,这才找到一间破旧的庙宇。
“公子爷,前面有间庙宇,咱们晚上就住这儿吧!”李江看到不远处一座庙宇,高兴的说道。
二人走到庙宇前,看到外面竟有二匹马,不由一怔,看到里面早有人先到一步。流枫御不由高声喊道:“天黑路远,在下路过此地,不知可打扰了朋友休息?”
流枫御话才刚落,里面传出一个男子的声音,“看来公子也是错过了投宿,这里面地方大的很,进来喝口水吧!”
“多谢!”流枫御冲里面的人拱了拱手,“把马拴好,喂它些吃的!”如今正是草长时节,到也好找,李江点点头,拉着两匹马走到庙宇不远处,让它自己寻找吃的,再割些青草堆到一旁,忙活了半个时辰,这才向庙里走去。
流枫御吩咐完李江,整理一番衣服,这才迈步走到庙里面。刚一进来,就看到一位四十多岁的汉子正坐在火堆旁,火堆上架着火架,上面有一口锅,里面正煮着食物。这汉子身旁坐着一位十五六岁的女子,以黑纱罩着脸,身边放着一口弯刀,很小巧,二尺来长。
“见过前辈,赶路至此,打扰前辈了!”流枫御依足晚辈身份,与这汉子拱手作揖。
这汉子看到流枫御走进,不由眼前一亮,心里暗赞一声,本来还有些戒备的神色也消失无踪。
“原来还是一位小哥儿!”大汉笑呵呵说道。“不打扰,不打扰,出门在外,没这么多讲究。小哥儿请坐,看你风尘朴朴,想是赶了一天的路,先坐下喝热水,解解乏。”
“多谢前辈,不知前辈如何称呼?”流枫御本就是一位公子哥儿,生在富贵之家,自有一股不凡气质,更皆常年习武,没有寻常富贵家公子哥那种奶油气,把倒有一股硬气,英气外显。
“什么前辈不前辈,不过是一个跑江湖的。小哥儿不嫌弃便叫一声胡叔便是,倒是我高攀了!”
“哪里话,前辈一看便是豪爽之辈,到是晚辈见识浅薄!”流枫御坐在大汉对面,轻声说道,目光顺到大汉身边的女孩身上,只一瞅便收回目光。
“这是小女念娘,与小哥儿你倒是年龄相仿。”听到父亲介绍自己,胡念娘与流枫御微微点了点头,流枫御拱手作揖:“姑娘有礼了!”
第三十七章 胡斐
这位坐在一旁的胡念娘只是与流枫御回了一个礼,便安安静静的坐在火堆旁,看上去倒是一个颇为文静的姑娘。
必竟初识,流枫御不好多问。只是与这位胡姓汉子闲聊。通过胡姓汉子的话中这得知,此要叫做胡斐,是一位江湖豪客。前些日子,有位好友行商时,被强人所害,便邀了数位知交前出去报仇,没想到那强人提前得信,卷着大笔钱财跑到了北方雪原,胡斐等一众人也跟着跑到了雪原,最终杀了那强人,为故友报了仇,更是得了不少钱财。
这胡斐是个豪爽之人,说的高兴起来,便停不下来,把自己平生得意之事添油加醋大说一通。流枫御对于这个世界的了解尽限于书本。对于胡斐所的江湖趣闻听的认真,只当故事一般,精精有味。
胡斐是何等人,常年跑江湖,才不过三言两语就猜出流枫御乃是第一出家门,见他穿着气质不凡,便知定是世家公子。
二人一个说的起劲,一个听的投入,不知不觉过了小半个进辰。火架上的铁锅出了咕嘟咕嘟的声音,从里传出一股肉香味。
胡念娘见到锅里的肉熟了,这才起身走到火架旁,用竹筷子在锅里面绞拌,不时加入一些调料。流枫御这才把目光对向胡念娘,此女虽才不过十五六岁,可身子已经长开。或许是常年练功原因,身体修长,倒是一副好身材。半蹲在火架旁,背对流枫御。
从后面正好可以看到胡念娘姣好的身段,曲线玲珑,臀部紧俏,因为半蹲着,把衣衫撑的紧紧的,青春活力中带有三分抚媚。流枫御只打量数眼,便把目光移开。
不一时,胡念娘端着几个木碗过来。胡斐拿了一个从锅里匋出一大碗肉汤递到流枫御面前,笑道说道:“小哥儿赶了一天的路,怕是早就饿子,这荒郊野外没什么好吃食,凑和着解饿吧!”
流枫御赶紧端过木碗,感谢道:“胡大叔说哪里的话,出门在外,没什么讲究。倒是在下打扰颇多。”
“哪里有什么打扰,正好人多一点也热闹。赶紧吃吧,这獐子肉就的乘热吃,凉就有不好吃了!”胡斐自己也盛了一大碗,开始吃了起来。
流枫御走了一天的路,也确实有些饿了,轻吸一口碗里的汤,热滚滚的汤顺着喉咙流入胃里,一股热气腾起,全身疲乏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这肉汤做的很鲜,流枫御不由竖起大姆指。
“好手艺!”
胡斐放下碗哈哈大笑起来,“这都是念娘做的。这孩子自打出生后,她娘就过世了,咱一个大老粗没什么学问,懂事起就给她取念娘这个名字,叫她妄忘她娘生养之恩!”
流枫御听到胡斐此番话,不由竖然起敬,由他给胡念娘取的这个名字,便知此人定是一位有情之人。
“大叔性情中人,在下佩服。不知大叔家乡何处?”
“在荆州,与青州乃是邻近,再走二个多月就能到家了。这一次出来本想带着念娘开开眼界,眼界倒是开了,可也吃了不少苦。”
流枫御正与胡斐聊的兴起,李江从外面进来,看到自家公子坐在地上,快步走进,“公子爷,马喂好。”
“这位小哥儿忙活好大工夫,快快坐下,喝口热汤,既解喝又解饿。”胡斐看到李江进来,对着他大叫道。
李江不由看向流枫御。流枫御见他如此,不由笑骂道:“这位乃是胡大叔,是一位豪杰之士,让你坐下就坐吧,出门在外,咱们用不着什么讲究。”说到最后一句时,流枫御暗自苦笑一声。
“小哥儿这是要去哪儿?”胡斐突然开口问道。他早就看出流枫御是出远门,可如他们这等富贵子弟,哪个出门不是仆役成群,如今竟然露宿荒郊野外,当真是怪事。
听到胡斐如此问,流枫御苦笑数声,“是要去江州!”
“嗯?”听到流枫御的话后,胡斐不由皱起了眉头,江州可远的很,虽说与荆州相邻,可现在却是在青州地界。“江州,那可有上万里,怕是一路快马也得走一个多月,小哥儿可是去走亲?”
“谁说不是呢!”流枫御没有说去江州做什么,一众人吃完肉汤后,再次闲聊一会儿,便自做自的事。那位胡念娘乃是一位二鼎中段武士,与李江一。不过胡斐就让流枫御看不穿了,只觉此人实力极高,浑身气血凝炼到了极点。
流枫御自庙宇里一角展开一张毛毯,李江贴着墙早就睡着了。流枫御却是坐直,盘膝打坐。这一路好几天,白天赶路,流枫御没有时间练剑,便用晚上时间用来修炼青城心法。
丹田之中一股内息,如今越凝炼无比,几成实质。每一次运行青城心法时,内息冲击筋骨,都让流枫御浑身颤抖。好在已经适应了这种冲击力,流枫御能轻松忍受。青城剑置于双膝之上,内息从体内溢出,粹炼着剑身,一道微弱的剑息自剑身流转,与体内相互交融。
自青城剑与自己建立起联系后,流枫御就现这口宝剑竟然可能辅助自己修行。体内溢出的内息与剑相合,自剑中生出一股剑息,最后回转体内。这剑息只微小一缕,可极为凝实,一入体内,形成庞大的内息,一周天运行完毕,回到丹田,内息就能增加少许。虽然量不多,可质上却不是他自气血中提炼出的内息相比的。
如此一来,每天增加少量内息,积少成多,这些日子流枫御武道精进飞快。本来他还以为自己要苦修一年才能达到中段,如今看来,最多只需三五个月就可达到中段。到了中段,便可把内息化学成内气,以打通周身十二正经,为日后炼五蕴打下坚实的基础。
十二正经乃是真气产生的前提,也是一身武学的根本,想要炼出真气,就要先通达内外。以十二正经为引,由外而通内,从而锻炼五蕴。五蕴壮,而内息凝,内息凝才能打通气海,从而丹田化为气海。
因此三鼎四鼎这两个境界都是修炼内息,不过四鼎武士产生的内息乃是由五蕴中生成,三鼎只能在气血中提炼。无论量上还是质上都不能相提并论。流枫御读过不少前辈著作,自然知道三鼎四鼎的区别。
第三十八章 骑马挎刀走天涯
现在流枫御炼出的内息只能用来粹炼身体,还无法应用于实战,到了四鼎就不一样了。内息具现化,由内而外,可以形成内芒,用来对敌,杀伤力极大。
流枫御现在才只是三鼎初段,对于四鼎武士境界还不敢奢望。修行来不得半点取巧,一步一个脚印,流枫御也从没有听说过,有什么灵丹妙药让人吃了,可以一步登天的好事。因此他只能是把用有心思用在修炼上。
胡斐离流枫御不远,也利用晚上时间打坐炼气。他与流枫御不同,乃是五鼎炼气期,能化内息为真气,只差一点儿就可以达到中段炼气境界,到那时,就不用以内息炼化真气,直接以丹田气海中的本命真气进行大周天运行,从而增加真气蕴量。
流枫御炼功的过程,他全看在眼里。只觉流枫御所习功法与从不同,体内竟然有股极为锋锐的气息。感觉到流枫御修炼时身体颤抖,便能想像到这功法修炼时的痛苦。
人体终究是血肉之躺,这般近乎实质的锋锐之气在体内运行,对身体的负荷伤冲击可想而知。不过这与他无关,每个人修行功法不同,过程也不同。胡斐明知流枫御所修功法非同一般,也没有生出过想到得到的心思。
五鼎以前的功法并不重要,天下七十二世家,收录的各种奇功妙技多不胜数。每一家都有一部传世经典,皆是天级功法。可对于五鼎以下的修行也高明不到哪里去。这些世家的家传功法有不少流传于世间,可都是上册,只能修行到三鼎高段,没有一部能修到四鼎境界。
因此,胡斐对流枫御的功法除了些许好奇外,再无其它念头。
功法乃是一个人安身立命的根本,凡修行中人,都知道规矩,不得轻易探知别人所习功法,除非人家愿意告诉你。
一夜无话,流枫御天刚一亮就停止修行,起身走到庙宇外面,开始练习剑法。希夷剑法乃是基础剑法中的上乘剑法,博大精深,其中蕴含的剑理剑意,非数十年参悟才能尽得玄妙。
流枫御只练习一遍后,就收剑而止。此时,李江也已醒来,不用流枫御敦促,自行修炼起来,他炼的是冰肌玉骨功,没有锻骨油辅助,只能炼习一遍,身体就达到极限。如今李江已经能够作出冰肌玉骨功十五个动作,只要完成最后三个动作,便能冲击二鼎高段。
李江炼完功,便主动去饮马喂马,收拾行李。这庙宇前后两厢,因此流枫御主仆二人与胡斐父女早上炼功各占一处,谁也不打扰谁。
太阳升起后,天已大亮。流枫御站在外面,早有李江收拾完好。胡斐父女从里面出来,流枫御与他们打个招呼。
“流枫公子去江州,正好同路,我们不如同行,相互也有些照应如何,等到了荆州再分别。这一路上也不会寂寞!”
通过一个晚上交道,胡斐已经知道流枫御乃是流枫家的公子,再不称他为“小哥儿”,以流枫公子称呼。
胡斐的提议正合流枫御心意,他头一次出门,没有一点儿经验,有一个常年跑江湖的人相随,正好一路上请教一番。再说他了不知道江州如何行走,只知道在南方。
如此,流枫御点头应道:“胡大叔所言正合我意,只是一路打扰了。”
“哪里,哪里,此去荆州好几千里,要走一个多月呢,有人同行才好!”如此说定,一行人骑马沿着大道向南而去。
一路人众人熟了,胡斐便放开心怀,说说笑笑。不时与流枫御说些江湖见闻,山川地理,各地的人物风情,倒让流枫御长了不少见识。大道上不时能遇到行人,多为商队。只要有银子,倒是不愁吃喝。
到了午后,天气炎热,纵马狂奔马儿有些受不了,流枫御等人就放慢度,让马儿步行。
胡斐这里就会掏出一个酒壶,不时的喝上二口。有时没有话题,便放开嚷子嚎起来。说真的,这胡斐可不是唱歌的料,小曲唱的走调难听。
“……骑俊马哟,腰挎长刀……,行天涯哟,江湖儿女;走四方哟,心有正气……”骑在马上,流枫御暗自运行青城心法,以内息粹炼青城剑,突然听到胡斐又开始唱起歌。
这歌流枫御一路上从没有听胡斐唱起来,歌声中透出一股苍茫感,词意豪迈。用胡斐这等粗嗓门唱出来,倒是别有一番味道。流枫御静静的听着胡斐唱词,对于这个世界的武士生活竟然生出一股羡慕之心。
“骑马挎刀走天涯,一杯黄酒会英豪……”喝完歌后,胡斐哈哈大笑着,声音传到远方。流枫御眼睛一亮,这句话他在书中看到过,黄酒乃是一种烈酒,上不的档次,却为无数武士喜爱。
这其中还有一个典故,说的就是数千年前一位豪杰之士,以酒会英雄,这酒就是黄酒,乃是第一次出现在这个世界。黄酒由此而流传至今,已经普及到千家万户。
“过了这处界碑,就到了登莱府地界,过了登莱郡就到是荆州地面。青州七郡,登莱郡以铸剑而闻名。等路过登莱城时,不如先在休息三五日再走,如何?”
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大城市,众人也是风尘朴朴,胡斐便与流枫御提议。
“登莱城!”流枫御自然也知道这个城市,有剑城之名,流枫御早心向往之,自然不会不同意。“就在登莱城休息几天!”
“登莱郡乃是高家封地,七十二世家只有高家算得上是江湖世家!”胡斐突然对高家做出评价。流枫御不上愕然,这一路上听多了胡斐的介绍,还是头一次听说他这么评说高家。
“难道其它世家不是江湖世家吗?”李江突然问道。
“当然不算,七十二世家只能算是半个江湖世家。虽然各世家都重武修,但其长处却是治境安民,大多数世家都是以文起家。与真正江湖不同,只是七十二世家势大,江湖中人不愿与他们为难。”
“一般人说起江湖,都不把七十二世家算在其中。真正的江湖都是以宗门帮派为主,宗门重利,帮派重义。东域十州门派无数,帮派更是多不胜多。其中又以九大门派传承最久,实力最强。”
第四十章 横祸飞来
流枫御还真的没有听说的什么九大门派,不由生出兴致,问道:“九大门派是哪九派,为何从未听说过?”
胡斐哈哈一笑:“这九大门派你自己没有听说过,东域世家为尊,哪里有九大门派立足之地。极西之地,听说过没有?”
李江摇摇头,流枫御倒是听说过,天下有四方,东域平原,极西之地,北部冰原,南极荒野。这南极荒野名字起的怪异,却是无际大海,海中无数岛屿,有的鸟屿极大,便是一州之地也比不上,人迹极少,故而叫做南极荒野。若不明就里者,还真以为极南之地乃是荒野之地。
看到流枫御点头,胡斐说兴上来,便为流枫御介绍起极西之地来。“极西之地才算是真正的江湖,强者为尊,随便行走时,武士遍地。一言不合拨刀相向,大大小小的门派不计其数。其中以九大门派为尊,无量宗,少林派,无极宗等等一共九大派,这九大派乃是武道九个流派实力最的宗派,其中还有很多中小门派。武士到了那里才算真正的武士,会尽各派高手,快意恩仇,才不妄数十年修行之功。”
对于胡斐的话流枫御很赞成,“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日复一日的炼功,经受着各种痛苦,为的无非就是名利二字。名之一字可以抛弃,可利之一字谁能堪破。修行武道,达到四鼎高段时,就能百病不生,全身通透,没有大灾大难,活到百岁开外轻松至极。
若是再有突破,还能活的更长。传说九鼎高段就涉及到到长生的秘密。再清高的人,面对长生的诱惑谁能不动心,这也是利。因此这个世界修武之人多如恒河沙数,也许很多人都不是为了追求虚无飘的长生之道。不过武士在这个世界的地位极高,为了生活好一点,为了能让别人高看一头,修武!
流枫御突然心里一动,这个世界的武道如同他前世古代的科考一般,已经成了通人晋身之径,武道展五花八门,各种流派无数。别的地方不说,就拿东域平原来说,七十二世家,就代表着七十二种流派。
别人家的武学流枫御还没有见识过,可流枫家的养吾浩然经典他知道一点,是以气御剑的路子。要练剑,先练功,这才有了三鼎武士才会配剑的规矩,更有一套乃为奇妙的粹剑法门。
过了界牌后,流枫御等一干人向前再走数里地,便看到一处古镇。胡斐指着远处的古镇对流枫御介绍道:“看到没有,那是界牌镇,已经有五千年历史,十足的古镇。不知出过多少英豪才俊,可惜,到现在已经没落了。这里是三不管地代,地处北海郡登莱郡齐郡三郡交界之地,乃是三郡分界。周围五百里,都是古镇所属。很多商行都在这里安家落户,为的就是逃税。这些逃税的商行背地里都不干净,跟很多江洋大盗,山贼都有来往。”
流枫御听到还有这等妙处,不由兴趣大增。看到在哪个世界都有一群为利铤而走险的存在,如此形形色色的人汇聚在一起,治安可想而知。
“咱们晚上就在这里过夜吗?”流枫御问道。
“这古镇可不是个好地方,咱们只住一个夜上,明早就离开。到了登莱郡随便玩,这里可不行,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让给盯上了。”胡斐对个地方看来没什么好感。
这也难怪,他身边还带着一个胡念娘,这里的人可不是良善之辈,若是生出歹心,也不好应付。
其实流枫御猜错了,胡斐为好友报仇,追杀的那位强人便有一位兄长在古镇占山为王。本身也是一位五鼎高手,手下喽罗近百,若是让他知道胡斐到了古镇,怕是不会干休。
一众人还没有走多远,就看到远处大道上数十匹马狂奔而来,气势汹汹。队列中一杆大旗撑高数丈,老远就看到一个“勇”字。
流枫御看到突然来了这么一群人,正好奇的打量着。那旗帜上面的勇字也有些奇怪,非名非姓,不知为何要以这个字做为旗号。想到胡斐见多识广,正要开口向他询问。
没想到胡斐一看到远处飞奔而来的旗号,脸色大变,惊叫道:“不好,是勇字营的人。快走!”
胡斐话还没有来有及说完,马鞭用力抽向胡念娘座下之马,“唏律律……”马儿吃痛,前蹄腾空一弹,胡念娘反应也快,一抖马缰,向路口一条差路狂奔而去。
看到流枫御与李江无动于中,胡斐再次大叫道:“快跑,躲开他们。这勇字营统领是来寻仇的,人多势众,我们不是敌手!”说完抽马向胡念娘追去。
流枫御看到胡斐逃走,不由一怔,再看一眼越来越近的马队,脸色陡然一变,这些恐怕是冲着胡斐来的。要是不跑,可就遭了雷池之殃了。
“李江快跑!”流枫御大喝一声,调转马头,向胡斐逃走的方向飞奔而走,李江也有些愣,看到自家公子逃走,想也不想跟着一齐纵马而去。
流枫御心里别提多郁闷了,刚才还要与胡斐说说笑笑,要去登莱城大玩三五日,没想到才刚一出北海郡,就遇到这等莫名其妙的事情,不得不随着胡斐慌不择路的逃跑。一头雾水,流枫御只是闷头快马奔跑。
胡斐的实力可比流枫御强太多,看到这伙马队想了不想扭头就跑,何况自己一个三鼎初段的小武士。这条路选的倒是对自己很利,只能容下两匹马并列而行。也不知前方是什么地方,流枫御只顾跟在胡斐身后跑。
“大当家,快看,前面那四人扭头跑了!”一位身材五短,长相粗鲁的男子突然指着远方骑马狂奔的四个人叫道。
大当家听到此人叫嚷,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那四人看到自己一行人,调头逃走。正想着自己最近是不是威名大盛,为何这四人一看到自己就跑了呢。
他身边一位身穿青衫,面目猥琐的人突然大叫一声,“坏了,那是胡斐。逃走的是胡斐。定是看到我们的旗号,才逃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