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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河边草     将血txt下载     将血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三卷 龙盘虎踞春秋事第一千三百七十六章 学说

    “大帅,学生在想,即欲彰显其不同,到不用这般费心费力,华屋豪宅,娇妻美妾足矣,国武监地界已经极为宽广,早晚与长安联为一体。7⊙頂7⊙点7⊙小7⊙说,w≥.c”

    “如今许多出去甚为空旷,不如择其一二,兴土木之事,有功者,赠其屋宅,安其家业,其人如何不感大恩,竭诚以报?”

    “而旁人听闻,也可传我国武监慷慨之名。。。。。。。大帅的深意,学生也明白一些,但千年已降,文尊武卑,除农人等外,其余皆为贱业,此等格局,早已蔚然成风,且已深入人心,大帅有心于此。。。。。。。怕是碍难重重啊。。。。。”

    本就是读书人出身的杜橓卿其实看的很清楚,这话呢,以劝说居多,但也算是秉公而论,并无多少偏颇之处。

    而在他看来,赵石做的这些,无非还是朝堂上的文武之争的延续,如今若做的太过偏激,怕是日后难以有个了局,无论是对大将军还是对他而言,都不是什么好事。

    但赵石这里,却没有半点听劝的意思,只是微微点头道:“你明白就好,就照你说的来办。。。。。。。。。”

    说到这里,赵石把玩着酒撰,嘿嘿一笑道:“文尊武卑。。。。。要说孔夫子已经故去千多年了,就算他活着的时候,也没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来,现在可好,除了圣人门下,好像其他的都要矮上一头。”

    “这么下去啊,早晚有一天,武人得成了读书人的奴仆。除了供读书人吃饭。又老实听话的农人。其他人都成了低三下四的所谓贱业。。。。。。。。。。。。。”

    “就拿如今来说吧,天下未定,大秦才刚刚算是有了起色,就要争权夺利一番,想让我等武人既上阵杀敌,又听话好用,这他娘的是个狗屁道理?谁定的?孔圣人?”

    话语中虽颇有慷慨之意,但赵石脸上却没什么过多的表情。“我呢,也不须做的太多,我就是想试试,告诉这些所谓的读书人,有这么些人,既读过书,也习过字,却非是圣人门下,而他们更有才干,也更有用处。”

    “要我说。那就从他们所谓的奇技淫巧开始。。。。。。你呢,读过不少圣贤文章。应该最是明白,那些圣人书本上的东西大多都是些当官儿的本事,于世人而言,也是有利有弊,并非如一些人所说,圣人之言,不可轻违,并奉为金科玉律。”

    “我也读过一些,觉得挺有道理的,修身齐家治天下,说的一点都不错,但在我这里,只认一条,有用的就是有用的,工匠们造出来的投炮,制出来的刀枪,能让我秦军将士少受伤亡,可以克敌制胜,就是好的,凭什么就是贱业了?”

    “所以说啊,不管如今天下人如何看,在我国武监这里,凡有用的东西,我就要推崇,凡有用之人,我就要重用,咱们也不说什么唯才是举,我只是给了这些人一个公道。”

    “我跟你说一句实话吧,如果可行,将来国武监未必不能遍行天下,成一派之学,我赵石自认也没那个本事,能保住荣华富贵,又能领兵征战,还能自成一派,所以,需要你们这些有学识,有眼界的人帮衬。。。。。。。。”

    “其实,如今外间局面,千变万化,战乱远未到休止之时,而我大秦内里,从君王,到臣下,皆有鼎革之心,机会已经摆在了咱们面前,就看咱们怎么想,又怎么做了。”

    杜橓卿听着这些让人耳目一新的话,虽然早已有所预料,但心中之震惊,也是可想而知,不过稍后,便也有些释然。

    大帅还是以前的大帅,和他心目中的印象一般无二,果敢陈毅,志气恢弘,远非自己等人所能企及。。。。。。。。。

    不过,话说回来了,他却并不认为,儒家治世之学会被其他学派取而代之,如今之学派,遍于南北,却皆难脱儒家之说,不过因各人理解不同,而分派别罢了。

    国武监操典。。。。。。。。也许只能说是大将军的野心的一种体现而已,操典中的东西,太多太杂,又有排儒之嫌,已经失去了立为一派的根本。。。。。。。。。。。。。

    而儒家之学,之所以能传承千载而不衰,也不单单靠的是学问精深,融汇各派学说贯而通之的原因,最重要的一条,则是历代王朝之推崇,深合皇家用人之道,这才是如今圣人门下遍布天下的最至关重要的一个原因所在。

    大帅所创之国武监,确实开历代之先河,以兵家为本,杂以各派学说,又有大帅本人极力推动,或可逞一时之快,但就长远看来,却很可能只是昙花一现。。。。。。。。时过境迁,只在世间留下一段传说罢了。

    除了这些,他杜橓卿能得到什么呢?他可不敢奢求,自己会像孔圣门下七十二贤人般的宗师地位。

    想到这里,他不由心里一叹,但他明白,他没有别的选择。。。。。。。。。

    而该表忠心的时候一定不能慢,这是杜橓卿为官以来,总结出来的为官之道中最重要的一条。

    因为他总觉得,当年从国武监出去的三个年轻人,木华黎甘居奴仆,种怀玉什么话都敢说,这么一来,也就更得大帅喜欢,所以,到了现在,那两位都是官运亨通,将他这位还守着读人给落在了后面。

    在这一点上,他是十分赞成大帅刚才所言的,圣人之言,有时候未必就那么有道理。

    所以,这会儿得到机会,杜橓卿并未有什么犹豫,只是稍稍沉吟了一下,便已经激越道:“大帅所言,当真是振聋发聩,能得大帅如此看重,并予学生如此重任,学生怎能不为大帅肝脑涂地?”

    赵石笑笑,脸上多少露出些满意之色,摆手道:“你的才干,我信得过,如今不过是跟你把话说的明白些,省的日后,还道是上了一条贼船。”

    当然,如果他真有看穿人心的本事,知晓这位心腹之人在听完他的长篇大论之后,头一个想到的竟然是什么为官之道,他一定是一把先将这个恼人的家伙的脑袋拧下来再说了。。。。。。。

    杜橓卿呲牙咧嘴,想笑却又忍住,大帅向来严刚可畏,如今偶一说笑,实在让他不知如何应对。

    赵石这里却又意味深长的接了一句,“其实,在这长安城外,静观城中风雨,也是一件不可多得的乐事。”

    杜橓卿点着头,心里却在想着,在这里,也只能静观景色而已,像自己,怕是在很长一段时日之内做不成景中人了。

    当然,像这样的深谈,也只能像狂风暴雨一般,偶然一现,便即隐没了,说来也是好笑,这样讳莫如深的行为,却正是儒家官场精髓之一,两人却都没觉出什么不妥之处,可想而知,赵石所规划的那番前景,确实是要任重而道远了。

    借着喝酒吃菜的工夫,杜橓卿整理了一下思绪,之前的话题太过沉重压抑,让他不安,却又屡屡泛起些奢望,除了赞叹大帅鼓动人心的本事一如当年,还能说什么呢。

    但他断不愿在这个话题上再谈什么了,尊崇圣人之言行事已经三十余载,如今却要帮人撬圣人的墙角,实在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所以,他也不再做那些无谓的试探,话题一转,便来到了实务上,“大帅,今后几年,咱们这里出去的生员,是归于禁军还是边军,这个上面,还得您来亲自把握,您看。。。。。。。”

    赵石并不是一个会随意让旁人主导话题的人,他从内到外,都渗透着强硬的因子,但今天,却显得格外的有耐心,也许,只是因为这些事对他而言,并不算重要的原因吧。

    “禁军即将缩编,改动有多大,还要看陛下的意思,再瞧瞧吧,若是看的不太分明,今年还是以边军为主。。。。。。。。大同以及河套那边,许就要建两支新军,军官从哪里来?到时候啊,还得是老样子,从各部精锐里抽调一部分,剩下的就得从国武监补足。”

    “还有,今年草原上应该会有战事,选些有志于沙场功勋的生员,走河东军籍送去木华黎麾下,之后能活着回来的,就都是军中栋梁。”

    “嗯,再选些有才干的,也不用太多,十几二十个就成,随我去河洛,他娘的,河洛那边闹的很是不堪,我去了估计八成又得当一回恶人,顺便,也让这些初出茅庐的小家伙明白一下,军人整饬地方该怎么下手。”

    听到这里,杜橓卿也砸吧了一下嘴,摇头道:“唉,张大将军。。。。。。。沽名之心太甚矣。。。。。。。。。大帅此去,还是小心些为好。”

    (想找几本书看,翻来翻去,总是看不下去,就好像做菜的厨师八分饱一样,看书的乐趣大不如前了,唉写书的后遗症之一,没办法。)(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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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卷 龙盘虎踞春秋事第一千三百七十七章 谈战

    国武监的事情很多很杂,而且,正逢内外动荡之时,有很多事情需要赵石来亲自决定,不过说起来,无论是赵石自己,还是杜橓卿其实都明白,在很大程度上,决定国武监的前途的,还是要看朝堂政局。⊙頂⊙点⊙小⊙说,

    机会这个东西,现在应该不缺,只看怎么把握而已,再多的雄心壮志,也要顺应大势,才能有成就的可能,说的再多,其实也不过是在为将来绸缪罢了。

    换句话说,真正的变局还未到来,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将来做着准备。

    而杜橓卿现在也隐约明白,国武监到了如今地步,差不多已经算是到头儿了,再往前走,便不可能安静的呆在长安城外,天子脚下了。

    到底会发生什么,杜橓卿能够想象一下,但到了那个时节,国武监会面对多大的风浪,他真的是心里没底。

    相比之下,战事这个话题,确实显得轻松了许多。

    今晚,赵石也很健谈,不管什么话题,其实也能够轻易的感觉出他的轻松,不过这并不奇怪,经过几个月的连番角逐,朝堂情势渐渐分明。

    武人在大秦朝堂上头一次站的如此稳当,户部连换了两次尚书,同门下平章事李圃辞位,长安李氏终于露出了倾颓之像。

    不管之后情形如何,反正晋国公府的地位,将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是稳如泰山了。

    表面上看,晋国公府并未过多的参与到此次政争中去,但实际上。晋国公府却一直在若有若无的影响着朝堂政局的变化。

    这对于赵石而言。是一种全新的体验。滋味莫名,根本无法用言语来描述,但权势在握,克敌制胜的感觉,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永远是那般甘美,只不过这一次,他没有亲自大动干戈而已。

    而在政争之后。又能轻松的抽身事外,那种滋味,除了他自己之外,旁人真的很难明了。。。。。。。。。。

    此时他便轻松中带着点感慨道:“这当钦差也不是头一次了,当年我曾到蜀中给吴大将军传过旨,可惜没见到,半路上就给堵了回来,去岁时又去吐蕃给归义王完婚,也是刀光剑影。。。。。。。。就是不知归义王会不会怨我在他大婚之后,送上的礼物太过独特了些。。。。。。。。。”

    “这才在京呆了几个月。又要奉旨去河洛,嗯。确实要小心一些,张大将军定然不愿跟我这不祥之人见面才对。。。。。。。”

    说到这里,自己也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杜橓卿嘴角抽动了一下,陪笑之余,却也心想,您可是漏了说了,当年长安之变时,您可还把张大将军关在了大理寺牢狱之中过,张大将军若是真的愿意在洛阳府邸中见到您,才是见了鬼呢。

    心中如此想着,嘴上却是道着,“由此可见,大秦能靖平四方,还要多赖于您,不过。。。。。。河洛那边才经过战事,应该很乱,路途之上。。。。。。。。。。您还是要防着些小人作祟。。。。。。”

    这话说的较为隐晦,意有所指。

    赵石收拢笑容,微微摇头道:“说起来,张培贤在河洛做的不错,并无多少可以指摘之处,只是运气不好,又有点贪功,这才受了挫折。。。。。。。这次出使河洛,我便帮他一把,把坏名声担一下,想来以张培贤为人,应该很愿意我过去一趟。”

    杜橓卿讶然,之后却是立即道:“大帅雅量,当为世人所敬。。。。。。大秦有了大帅,直乃社稷之福也。”

    也不管他这话里面到底有几分真诚,赵石只是笑道:“不用恭维,我这名声我自己清楚,陛下更清楚,这个恶人啊,想不当都不成。。。。。。。再说了,张培贤也不容易,这些年功劳没多少不说,如今还落了满身的不是,应该体谅些。”

    “以他的年纪,灭周之功怕是落不到他身上了,对于我等武人来说,还有比这更遗憾的事情吗?”

    杜橓卿默然点头,这话确实有些道理,灭国之功啊,近在咫尺,却未能靖了全功,这对于一军主帅来说,当为生平憾事。。。。。。也许,只有同样带领过千军万马的大帅,才能真正体会张大将军的心境吧?

    不然的话,素来杀伐果断的大帅,也不会这么有人情味儿才对。

    “大帅说的是,张将军确实缺了些运道。。。。。。。。只是学生以为,却也不是没有机会,要说河南战事,如今虎牢已然在握,离开封也不算是近在咫尺了,加上后周向来主弱臣强,战事往来,将来之事,很难预料。”

    赵石随即点头,赞同道:“你这话有见地,河南战事已经很难完全停下来了,就算咱们愿意,后周君臣如今也是寝食难安才对,看来张大将军,还有机会进开封溜上一圈。”

    两个人大体上都是事不关己,随口谈论,此时却都无良的笑了起来。

    随后,杜橓卿才又道:“看来,大的战事总归要停上几年了,大帅您看,以如今天下大局,会不会有这个喘息之机?”

    赵石喝了口酒,不以为意的道:“谁知道呢,就像今年,你说没战事吧,北边草原上,木华黎会带兵攻打不亦鲁黑汗,王览会做出策应,大同那边也会看情形支应一下粮草。”

    “吐蕃那边别看那些和尚口口声声慈悲为怀,但划分疆界这事,谁都不愿吃亏,到时候估计还有的闹呢。”

    “西边藉辣思义死了,咱们大秦就和回鹘人成了邻居,回鹘人行商在行,打仗他们不成,但他们可还是得听契丹人的。”

    “木华黎在东边灭了不亦鲁黑汗,中部草原就没什么敌手了,之后东边跟蒙古相邻,西边则是西辽,蒙古人野性难驯不假,但辽东摆在他们面前,想来他们很难禁得住诱惑,不会在草原上生事才对。”

    “但契丹人就说不准了,不安之下,说不定就会先让回鹘人试探一下,再加上西夏黑山军司还在,郭猛和李驰勋两个能不能顶得住,要不要派遣援军过去,都在两可之间。”

    说到这里,赵石笑了起来,“咱们武人,其实不缺用武之地,就看握着刀的人想不想用咱们了。”

    “其实吧,这事看着挺简单个道理,不用说什么开疆拓土之类的大道理,只说将士在外打的越远,内里便越加安定,黎民百姓活的也越好,四夷宾服,天下太平,可不就是这么个景象?”

    “但话说回来了,你说人们活的越是安稳,越不愿意去当兵打仗,家有余财,就都奔着读书当官去了,为什么?求个安稳啊,当官多安稳,百姓们求安稳也就罢了,其实最怕的还是朝臣,乃至皇帝陛下也求安稳。。。。。。。。”

    “最终,一团和气之下,也就没了志气,这么着其实就是吃祖上留下的功劳,坐吃山空之下,能撑到什么时候?盛极而衰,多数就都这么来的,咱们现在做的,实际上就是给后代子孙们留多些啃吃的东西,让他们快饿死的时候,还有个东山再起的机会。。。。。”

    说了这么多,赵石自己也觉着有些啰嗦了,看杜橓卿听的愣愣的,心里也不觉有些自得,在长安呆的久了,这糊弄人的本事却也渐长。

    不过他还是停住了话头儿,是啊,在长安呆的有点久了,不知不觉间,便有了厌烦之意,还是觉着领兵打仗要痛快的多,好在,这两年还能不时出去走走,不然的话,谁愿意跟那些文人们掰扯不清,弄的你死我活的,却还见不到血。。。。。。

    沉默之中,脚步声响起,转头看时,胡烈弓着身子举着烛台在前面引路,李金花施施然跟在他身后进了二楼厅堂。

    杜橓卿赶紧起身施礼,赵石看了进来的两人一眼,这才摆手道:“天色晚了,明日还有军演,安歇去吧。”

    杜橓卿告辞离去,李金花见丈夫没有多少疲色,便顺势坐了下来,胡烈又忙着招呼人给夫妻两人换了酒菜。

    这才侍立在赵石身后,禀报道:“大帅,您吩咐的事情,已经办好了。”

    赵石微微点头,摆了摆手,胡烈便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李金花借着灯火仔细瞄了瞄,多年夫妻,她便敏感的察觉,夫君心情好像不错,给夫君夹菜倒酒之余,不由笑道:“怎么,瞧见妾身回来,夫君好像并不高兴?”

    赵石莞尔,拍了拍妻子的手,“这么晚了,还来回跑什么?长安城那边,放开手了?”

    李金花挪了挪身子,顺势坐到夫君身边,才道:“圣旨已经下来了,令妾身带兵回转驻地,这不,刚安顿好了,便来讨夫君高兴。”

    (看了两本,还不错,其实多看看别人写的书,对阿草是有好处的,但说实话,不论是阿草,还是其他作者,写作之后,看书的时间都很少了,也就是阿草这两天更新量不很高,才有这个时间,不然的话,根本没那个闲暇去翻别人的书看,辛苦啊。)(未完待续。。)--+15754229-->

第十三卷 龙盘虎踞春秋事第一千三百七十八章 政治

    “手下人等可还得用?”

    赵石随口问了一句,李金花微微撇了撇嘴,回道:“换来换去,也就那么回事了,守个城门,看个家,绰绰有余,让他们干别的,也干不了。+◆,”

    赵石不由一笑,羽林军在这二十多年间,也经了不少风雨,潮起潮落,到了如今,到底还是没脱了守户之犬的帽子。

    实际上,他和张峰聚等人也算是出身羽林军的将领,但羽林军的性质,却是决定了这支军伍不会过多的参与到外间战事上来。

    之所以在景兴年间,羽林军和雄武军这样的军伍会参加外间战事,是大秦军力不足的一种表现。

    那会的情势是,东军在魏王李玄道统领之下多年,信任不足,西军一部分防着西夏,一部分陷于蜀中不得自拔,禁军和团练又不成气候,这才构成了羽林军和雄武军出征的条件。。。。。。。

    而今,羽林军几经变故,与外间军伍已经有了本质的区别。

    就像这次京军整编,其实就是枢密院那边练练手,编来编去,也还都是老套路,没什么新花样可言。

    至于羽林卫被弄出京师,也是题中应有之义,晋国公府一直保持着对京军各部的影响力,这么多年下来,也是该放放手了。

    即便如此,李金花还是稳稳当当又来到羽林中郎将这个位置,重新成为京军中的大将军,若非出身晋国公府,同时封侯也应该在情理之中。

    其实一个女子到了这个地步。也就到头了。大秦民风再是开放。也不会让个女子真的进了兵部或者枢密院,樊梨花,穆桂英之类的人物,到底不过是小说中的人物,当不得真。

    “在京里呆的闷了?要不。。。。。。。过些日子,随我出去走走?”

    李金花愣了愣,“夫君是说。。。。。。去河洛?”

    赵石笑着微微点头,他并不是随口一说。十多年过去了,自从当年东征归来,妻子就留在了京师,除了李敢当去世时,就再未出过长安地界。

    这些年他领兵在外,之所以那么踏实,其实还是因为妻子在京师看家的缘故。

    而近两年朝局变幻,雄武军眼瞅着被编入了长安府衙,羽林卫也出了京师,而晋国公府。也算在长安真个站稳了脚跟,李金花留不留在京师。其实已经无伤大雅,换句话说,即便是当今皇帝陛下,在这个时节,想要动一下晋国公府,怕是也要为难万分。

    更何况,现在皇帝陛下倚重之意,从未曾改变过。。。。。。。。。。

    这么一来,听妻子多少有些无聊之意,赵石这里也不由生了带妻子出去走走的心思。

    不过,李金花到底不是种七娘,心动之余,却是最终摇了摇头,柔声道:“夫君东去河洛,是去办正事的,以妾身的身份跟在身边,有些不便,再说,长安这里也不安稳,真要碰到大事,连个拿主意的人都没有怎么成?”

    “无妨,太子出巡,羽林卫护卫左右,乃题中应有之义,长安这里,有种燧在呢,闹不起来。。。。。。。。”

    “要这么说,那妾身是跟夫君去河洛,还是得去大同?”

    赵石噎了噎,随即笑道:“大同是咱家封地,你去瞧瞧,不也不错?”

    李金花不由失笑,还是摇头道:“夫君这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妾身跟随夫君去河洛也还罢了,若是去大同,作为主人,便得全权安顿太子一行,劳心费力不说,出了差错,还得是咱们晋国公府担着,妾身这是出去散心呢,还是找罪受?”

    “再者说了,此去一路上,杜猛林,种怀玉,张佩官,皆为夫君旧部,妾身一女流之辈,应付他们可不容易。。。。。。。而且,看在夫君面子上,他们恭着敬着,定然不会慢待了妾身,但妾身毕竟不是夫君,身边又有太子以及那许多朝臣,看在眼中,不定就能生出多少旁的心思来,其中若有一二搬弄是非的小人,之后麻烦可就多了。”

    赵石有些愕然,不是因为妻子说的没道理,而是因为想的太周全,他这里临时起意,怎么就引出这么一番大道理来了?

    看着夫君模样,李金花不由扑哧一笑,推了他一把,道:“夫君也真是的,太子出巡的消息妾身等都知道好些日子了,不说妾身,就说七娘和琴其海她们,哪个不想随在夫君身边,走上一趟?”

    “她们自己不敢明言,怕耽搁了正事,却在妾身这里唠叨个没完,弄得妾身头疼万分,这不,还是寻了陆长史给她们讲了讲道理,这才让她们暂时安下心思。。。。。。”

    说到这里,李金花眼珠儿转了转,接着道:“七娘是瞎凑热闹,身上有军职不说,孩子也小,那可是咱们晋国公府嫡长子,疏忽不得,她这个做母亲的怎么可能骤然离京?柔儿更不成。。。。。。到是琴其海和达达儿真,夫君可以带着。。。。。。”

    赵石就笑,“好嘛,你们这是都想好了吧?怕我再从外面带回来什么人是不是?”

    李金花翻了个白眼儿,“您知道就好,琴其海千里寻夫,京师都传遍了,夫君去了一趟草原,还有七娘跟着呢,可不带回了达达儿真,去了一趟吐蕃,就又收了恰苏,现在夫君知道京师百姓口中怎么传的?”

    “说您偏爱胡娘,还说,京师若有哪家的女儿再能嫁入晋国公府,定然是身有特异之处,夫君听听,这都是什么话。。。。。。让妾身等如何自处?”

    说到这里,自己也不由狐疑的看了自家夫君两眼,心想,除了柔儿和七娘,还有惜红之外,她自己可也是双眸有异,莫非夫君真偏爱于此?

    赵石咧了咧嘴,被这两眼瞅的有些尬尴,少见的辩解道:“这些胡言乱语,听来作甚?这么多年了,你还不知道,我。。。。。。可没那么多儿女情长的心思,这不都是碰上了吗?”

    李金花哼了一声,“世间女子,骑得烈马,动得刀枪的虽然不多,但总归不会少了,为什么之后收在身边都是胡人女子?妾身看啊,空穴来风,必有因由,您说是吗?”

    赵石嘿嘿一笑,终于使出惯用手段,搂住妻子腰身,甜言蜜语必定是没有了,却可以用行动来代替不是?

    李金花推拒了几下,夫妻两个就腻歪在了一起,只是此处乃国武监重地,夫妻两个也不可能真个剑及履及,稍稍亲热了一会儿,便适可而止了。

    到了这会儿,李金花两颊艳红,眼神儿迷离,哪里还顾得上去追究什么汉人胡人之类的了。

    赵石看看怀里软的和面条相仿的妻子,心中不由有些得意,齐人之福并不好享受,他身边的这几位女子,各个都颇为刚强,这其实才是他最喜欢的女子模样,柔柔弱弱,没点主意的闺阁女子,才叫真的进不了晋国公府的门儿。

    让他最为得意的地方在于,虽说府中妻妾越来越多,但还算平静,没闹的鸡飞狗跳的,勾心斗角其实在所难免,只要别闹的太过,他这个晋国公府的主人就能当的有滋有味儿。。。。。。。。。

    至于今后会不会再让旁的女子进门儿,谁说的准呢,不过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想要联姻的人只会多,不会少,但和当年不同的是,没有他开口,任谁也不能在这个上面左右他了。。。。。。。

    抚摸着妻子依旧黑亮的秀发,赵石心中越发安宁惬意,心里却在想着,明天应该去公主府走一趟了。

    若是让李金花晓得他吃着碗里的还望着锅里的,定然会对自家男人的无耻有个新的认知,可惜,在**涌动之时,女人怕不比男人要聪明多少。

    半晌,李金花才缓过神儿来,也不愿离开丈夫温暖宽厚的怀抱,就这么依偎着,呢喃道:“琴其海和达达儿真的身份不同。。。。。。跟夫君去河洛应该没什么大碍,而且。。。。。。如今府中人丁渐旺,她们可是有些急了呢,尤其是,她们还都关联着草原大部,以夫君在草原的声望,她们诞下子嗣,更有助于安定草原各部人心。”

    一旦说起内宅之事,虽偶有拈酸吃醋,但晋国公府子嗣的问题,却涉及到家国大事,容不得多少柔情蜜意在里面。

    李金花明白这一点,赵石又何尝不清楚?

    说起来,晋国公府的女子中,除了赵石自小定下的婚事之外,其余也就是李金花进门儿的时候少了几分旁的牵扯,其余的嘛,都有着政治联姻的因素在里面。

    不过,赵石从不会纠结于此,此时他的表现就是一个证明。

    只是干脆的点了点头,根本没去想其他有的没的,因为妻子说的话,听在他耳朵里,确实有着道理。

    而且,鞑靼人和克烈部,是蒙古人西进道路上最坚实的一道屏障,给他们再多的帮助,其实也不如诞下有着汪古部以及克烈部王族的血脉来的重要。

    草原人认这个,那么他就应该为此做出努力。。。。。。。。。(未完待续。。)--+15756666-->

第十三卷 龙盘虎踞春秋事第一千三百七十九章 启程

    大秦成武七年三月十四。

    在纷纷扰扰中,太子李珀一行终于从长安启程,开始了这次行程数千里的巡狩之旅。

    从长安启程的队伍臃肿而又庞大。。。。。。。。。。

    代天巡狩,与皇帝出行无异,可以说,这是自大秦立国以来,第一次进行的真正的巡游疆土的行为,其隆重自不待言。

    太子李珀将代替成武皇帝陛下,东出潼关,至大同行宫,并在那里举行秋狩。

    这样一次充满政治意味的行程,自然也负有着无数政治使命。

    不过,在天下人看来,大秦除了在彰显越来越盛的国势之外,怕还有安抚地方官吏,边军将士等等意味在里面。

    随行人等,其实也证明了这一点。

    以参知政事张光晋为首的几位中书老臣,还有成武皇帝近臣,大理寺少卿,掌都察院事张世杰,有这样一些朝中重臣跟随左右,越发显示出此行之郑重。

    晋国公,冠军大将军,枢密副使赵石也在随行之列,不过,大将军赵柱国再次离京外出,并非是领军军前,也非随行太子殿下身旁参赞,或是顺便去自家领地耀武扬威一番。

    大将军赵石出京,却是带着河洛观风使这样的头衔,只看朝廷邸报,其实就能明白,大将军赵石最终的目的地肯定是河洛了。

    至于观风使或者采访使这样的职衔,在景兴年间便已弃置不用。其实在景兴年间,观军容使这样的监军职衔,也在慢慢废弃之中。

    而这也并非全是景兴鼎革的结果,而是有着疆土的急剧扩张,大秦人才不敷所用的原因在里面。

    到了成武年间,成武皇帝陛下对军前将领以及地方官吏给予了更大的信任,这些充满了朝廷控制地方以及军前将士的虚衔,也就更没有多少人提起了。

    当然。越来越健全的都察使制度,也在代替着之前带着散乱,职能不清等弊端的这些职衔的作用。

    话题扯的有些远了,大将军赵石出使河洛,也代表着自河南战事之后,延续下来的诸般故事终于有了结果。

    从河南战事结束之中,朝廷对河洛上下。并未做出过多的奖惩。朝中争竞一番的结果,好像是将此事轻轻掀了过去。

    但这一次大将军出使河洛,却让许多人明白,秦军征战多年,几乎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直到河南战事,才稍挫锋芒。

    这样的大事,朝廷又怎么会轻轻放过?只不过自去岁战事停歇以来。朝中颇多纷乱,文武之间,接连碰撞,直到现在,才算稍稍尘埃落定,所以朝廷处置之上,多有权衡,到了如今,怕是要秋后算账了。

    像河洛布政使韩聪。将出任户部侍郎,代之的则是前任户部尚书彭为年。这其中意味,实在让人很难一下看的清楚。实际上,明眼人都是明白,这还是朝堂政争的延续罢了。

    韩聪以封疆大吏之身,入京为户部侍郎,看上去是重用其人,但说实话,这里面未尝没有朝廷对河洛地方官吏失望的原因。

    作为李氏门下的彭大人出任河洛布政使,看上去是贬斥,但在李氏失势之余,能离开变故频出的京师,出外做上一任河洛布政使,也没什么不好,而且,河洛是什么地方?一旦烽烟再起,那里南制两淮,东临后周京师开封,北望河北诸地。

    这样一处四战之地,庸人也就罢了,换了哪个有志之士,不想在这里施展才能,成就一番事业?

    所以说啊,贬未必是真贬,升迁的也不必太过高兴,这就是朝廷施政最精彩,也最耐人寻味的地方。

    还不只这几位,还有兵部侍郎萧义随行,这位也和长安李氏过从甚密,本人也是李圃之门生。

    不过看上去虽也与其他李氏党羽一般,被贬斥出京,但性质是不完全一样的,他将继柳世源之后,出任河东布政使。

    以兵部右侍郎之职,出任河东布政使这样的职位,完全可以说是重用,而且其人的年纪,也决定了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所谓树倒猢狲散,但猢狲们被安置的地方却有着本质的区别,像萧义这般,很可能就是个因祸得福的例子。

    因其通晓军事,在河东这样的地方,正可以大展拳脚,并不比河洛差了,甚至可以说是犹有过之。

    但河东乃大将军赵石的地盘,李氏门下到了那个地方,怎么和大将军众多的旧部打交道,才是重中之重。

    河东按察使郑铎也挪了窝,出任河东按察使的人选还在待定之中,有可能在太子回程之后,才会确定下来,实际上,当萧义履任之后,他的权责,将是其他地方的布政使难以比拟的。

    而枢密院,兵部的几位重臣却最清楚,这是在为建立新军做准备,而李氏门下出任河东布政使,应该还隐有其他不能明言的味道在里面。

    而在这之前,河中布政使段德,还以年老体衰为由,上了辞呈。

    至于这位上赶着凑热闹的行为,只要在官场上摸爬滚打过一番的人都明白,这位履任河中布政使多年的老官迷,可没有半点辞官归老的意思。

    朝中纷乱不假,但也正是朝廷用人之际,这位找准了时机上了辞呈,朝廷定然不允,这么一来,怕是他这个布政使还能当个几年才对,这是正经的以退为进的官场手段,明白的人估摸着也至多说上一句,这老家伙官迷心窍罢了,其他的还真说不出什么了。

    结果也确如人所料,之后朝廷屡下谕令,各地地方官吏多有变动的时节,这位段大人还是稳坐河中没有丝毫动摇。也证实了这位环海不倒翁的眼光和手段确实有着独到之处。。。。。。。。

    除了这些朝中重臣,还有着不少东宫侍从,以及六部属官,他们最主要的作用,除了安排出行一应事宜之外,还有着临机参赞之责。

    而因为是大张旗鼓的出行,皇家仪仗也必不可少,加上护卫的京军各部将士。林林总总,离开长安的队伍足有六千余众,车马仪仗迤逦而行,足足数十里。

    这次完全不同于去年,太子奉旨出使吐蕃,为归义王完婚的那一次行程,换句浅白的话来说。这回可是动了真格的了。

    车辚辚马萧萧。在温润的春风当中,如长蛇一般的队伍行进在官道之上。

    大将军赵石的仪仗,在队伍中间,前面就是太子殿下的车驾队伍,这个位置,显然是礼部官员们精心选好了的。

    相比旌旗滚滚的皇家仪仗,赵石这里要简单的多,这并非是故意为之。而是和奢侈庄严而又繁冗的皇家仪仗真的比不起。

    不过赵石也确实没把大将军衙府还有晋国公的整个仪仗弄出来,没有必要,此去河洛,他的目的其实非常明确,去稍稍收拾一下河洛的烂摊子,而又不能让河洛上下,感觉到尊严和利益受到了侵犯。

    这里面的分寸啊,还得好好把握一下,所以。大张旗鼓,耀武扬威的做法纯属给自己找不自在。他在军中多年,这里面的门道清楚的很。可比瞧着朝堂上你来我往,暗流涌动,凶险莫测的政争要分明多了。

    这样一来,晋国公府这里也就成了队伍中一个带着鲜明特色的群体。

    只有五辆马车,两辆供女眷乘坐,多数时候,里面却呆着几个仆妇,女主人却骑在马上,优哉游哉的随队前行。

    而赵石所带出来的除了自己的两个小妾之外,就只剩下身边的护卫了。

    三十名护卫,一个不多一个不少,正符合大将军衙卫的数量,其中有男有女,却一水的猛虎武胜军军服,骑乘的都是河西健马,刀枪齐备,盔甲整齐,仪仗都在护卫左右的羽林卫军兵手中打着。。。。。。。。。。

    其余三辆马车,一车的弓弩箭矢,两车粮草衣物,周围人等,护卫在大将军左右,按珮而行,看上去不像出使,更像是行军打仗。

    如果不仔细瞧,或者根本不知仪仗区别的话,很可能会将他们都当做太子殿下的随从。

    真的很有特色,轻车简从这样的词语已经无法形容其简单了,至于晋国公为何要摆出这样的阵仗,却还在身边带了两位宠妾,其他人等不敢多言,也只能在心中腹诽两句罢了。

    看着前方迎风招展的旗帜,随在赵石身边,一直勾着嘴角,淡蓝色的眼眸总是流露出欢喜之色的琴其海言不由心的埋怨着。

    “这么多人去。。。。。大同,柔儿可心疼了呢,夫君,你说陛下的宫殿那样辉煌,为什么出行狩猎,还要咱们花钱呢?草原上进行围猎。。。。。。。不应该是大汗奖赏勇士吗?”

    也亏她能憋着疑问现在才问出口,估计是怕自己不小心说错了话,被夫君扔在长安吧?随着年纪渐长,又在长安生活多年,当年那个直爽而又倔强的鞑靼额浑可要谨慎小心的多了,当然,也有这些年她闹的笑话太多的缘故吧?

    不用赵石回答,傍在他另外一边儿,好像离开长安之后,就每一刻老实下来的达达儿真便接过了话头儿。

    她说的不是半生不熟的汉话,而是叽里咕噜的蒙古语,显然,在和同为草原部族的琴其海交谈的时候,是她口舌最便利的时刻。

    “阿姐啊,你见到过进了咱们帐篷,却要朝客人伸手的主人吗?”

    琴其海摇了摇头,笑着用鞑靼语反问道:“那阿妹你见过带着这么多从人,涌进主人帐篷的客人吗?”

    达达儿真的心情一直处于亢奋之中,这个可以理解,在草原那样天高云淡的地方出生的人们,一旦来到汉地,新鲜劲儿过去之后,只会感觉到天地太小,好像被关进笼子一样。

    而她年纪尚小,这样的感觉只会更加清晰。这会儿离开长安城,虽然不是去到草原,但也觉得天地一下开阔了起来。

    所以,听了这话,不但不怒,而且在路途之上留下一连串银铃般的笑声,“咱们的丈夫,可不需要任何人奖赏。。。。。。。琴其海。你想念草原吗?”

    琴其海看了看赵石,笑着道:“夫君在地方,就是琴其海的家乡。”

    达达儿真一下就收拢了笑容,还撇了撇嘴巴,显然,嫉妒心这东西,可不光是汉家女儿独有。而蒙古人。表现自己的情绪,却更加的直接。

    “我的丈夫,如果哪一天,达达儿真想念家乡了,你会陪着她回到那长生天注视的地方吗?”

    赵石终于哈哈一笑,游目四顾,旁边偷偷瞟过来的目光立马便都避了开去。

    赵石这才用他那独特的蒙古腔调道:“我们汉人有句老话说的很好,人若是富贵了。就要回去显示给亲族看,不然的话,就像穿了好衣服,却在夜间行走一样,等等吧,我带你们重回草原的那一天,就把整个辽阔的东北草原送给你们的部族,就怕到时候你们已经不太喜欢那么寒冷的地方了。”

    赵石微笑着,将自己藏在心里很多年的话和开玩笑一样说了出来。轻松的没有一丝烟火气,就像普通男人逗妻妾一笑般的无所谓。

    琴其海眨着眼睛满是崇慕的看着自己的丈夫。

    达达儿真却一下沉默了下来。显然,她要比琴其海更有政治头脑。赵石话语间那澎湃如烈火般的野心,让她感到自豪,却也有些不安。

    辽阔的东北草原,蒙古诸部世世代代都生活在那里,他们和蔑儿乞人,和塔塔尔人,以及蒙古诸部之间,为了争夺那片广阔的草原已经厮杀了无数岁月。

    如今,成吉思汗铁木真是那里当之无愧的主人,对于铁木真这位叔叔,她其实和克烈部中许多人一样,对他的观感非常复杂。

    铁木真无疑是蒙古人中的英雄,但克烈部在和他的交往中,并未得到什么好处,反而渐渐成为了仇敌。

    身为蒙古人最强大的部族之一,有些时候,达达儿真即便不愿意,也要承认,她也许会在碰到草原其他部族的贵族的时候,自豪的说,我们蒙古人中有铁木真这样的英雄。

    但实际上,在碰到铁木真的仇敌的时候,她也会清楚的明白,他们才是克烈部真正的盟友。

    辽阔的东北草原。。。。。。。。想到那能延续到天边的草毯,想着那里甘冽的河水,以及那里如云的牛羊,还有。。。。。。。圣山。。。。。。。

    达达儿真的心也炙热了起来,什么成吉思汗,一个卑鄙无耻,用背叛来换得荣耀的家伙而已,只是。。。。。。。。。经历过草原战事的她,想到汉人那几乎不可阻挡的铁骑不满东北草原的情景,她不由自主的有些悚然。

    到了那个时候,无数的蒙古部族都将化为齑粉,草原上蓝蓝的天空,将会被浓烟所笼罩,长生天的儿女,将在无尽的鲜血中迎来。。。。。。。毁灭或者重生。。。。。。。。

    那是她想看到的情景吗?

    随即,她就肯定的回答,是的,当她和她的兄长栖栖遑遑的到鞑靼人中求助,请求他们帮助克烈部抵挡乃蛮人的进攻的时候,克烈部就已经和东北草原上那些狼崽子们成为了仇敌。。。。。。。。。

    一只大手落在她的肩膀上,她一下清醒了过来,看着丈夫那普通,却又满溢着威严的面庞,她顺势用小脸儿像猫儿般蹭了蹭丈夫的手,“我的丈夫,您说的是真的吗?那个脸上有光,目中有火的人,可是长生天的宠儿呢。”

    赵石笑了笑,达达儿真其实才是他妻妾当中,心思最重的那一个,当年在草原上提出以会盟为由,扫清乃蛮残部反抗的就是她,可谓气魄非凡,深有谋略。

    远在汉地,还在不时关心着自己部族的存亡,可以说,这是草原那独特的环境,所培育出来的最出色的精灵,却在阴差阳错之中,被送到他的身旁。

    他心里微微有些自得,不过也只是自得罢了,天下大事,和她随便说说罢了,犯不上较真儿。

    至于东北草原,早晚都会在秦军铁蹄之下颤抖呻吟,蒙古人,本应该是他大秦乃至于整个中原最强悍的敌人,但现在看来,却已经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就像眼前的女子,也许本应该是成吉思汗的战利品之一,但现在,却伴在他的身边。。。。。。。。。

    当然,这些年南征北战,才到得如今地位,有心算无心的事情,已经让他难以生出太多的自得之感,只是想到将来有一天,能亲自带兵平灭蒙古诸部的时候,他才微微有些期待。

    征服和毁灭,才是军人最好本质的诠释。。。。。。。。

    于是,他微微点了点头,淡淡的话语中流露出的却是强烈的自信,“放心吧,总有一天,我会带着你们穿着最华贵的衣服,行走在草原上,嗯,是在白天。。。。。。。。。”

    (字数不少,把昨天的补上,最近在看乱世小民,所以更新有点痛苦,不过阿草依旧努力中。。。。。。。。)(未 完待续 ~^~)--3433+d6su9h+10718127-->

第十三卷 龙盘虎踞春秋事第一千三百八十章 邀请

    “太子殿下有请国公同行。”

    漫长的旅途,一旦新鲜劲儿过去,谁都会觉得无聊,也许只有那些可着劲儿想在沿途风景,或者是雄壮,威严的长长队伍中,找寻着灵感,在心中汇聚成华丽辞藻的文人们,才会一刻不停的睁大眼睛,竖起耳朵,将自己的全部精力融入其中吧。

    队伍中并不缺少这样保有着浪漫情怀的诗人墨客,大秦越来越是强盛,作为大秦的京师长安,也必然会在恰当的时刻,结出散发着灿烂光芒的果实。

    其实,自大秦立国至今,秦人文坛并无多少值得称道的地方,好像从不曾止歇的战乱,也让秦人上下,没有太多的工夫去琢磨华丽的辞藻文章。

    像杜甫等在苦难中诞生的诗人,实在是太少太少了,而八百里秦川,也从来不是诗人的摇篮。

    不过,随着大秦的强盛,疆域的扩展,长安必定也是之后文华汇聚之所在,现在其实已经出现了这种苗头,越来越多的来自四面八方的骚人墨客正在长安古都中寻找着机会。

    诗文作为他们必不可少,也最直观的武器,被用到的时候也越来越多,大秦文坛其实也正在不时装点着自己的服饰,并惯性的开始沿袭盛唐遗痕,并追逐着日渐远去,但依稀可辨的先贤足迹↘,w△ww.。

    不过盛唐人物,占尽风流,从初唐四杰,到安史之乱中的李白,杜甫,高适。颜真卿等等。各个才华横溢。几为天授,那是一个时代文华所聚,实非后人可以比肩。

    所以,其实处于大秦成武初年的文人墨客们,只能悲哀的发觉,他们好像正处在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非常尴尬的时代。

    他们既不可能承继前人之光辉,以他们的才情却又不能开一派之先河。和正处于幸福中的武人们比起来,他们的些许光芒只能在开疆拓土的功勋之下,黯然失色。

    不过,话说回来了,即便武人在大秦朝堂动荡之中,占尽了上风,但文明的火花,却在刀枪的护卫之下,已经开始点燃,只待柴禾填入罢了。

    对于赵石而言。这些东西他自然不会太过关注,他也没有那么敏感而又多愁善感的情怀。天生跟这些东西不搭调。

    不过车驾还没到潼关,几天的工夫,已经出现了十几篇诗词文章,除了两篇华丽丽的宫体诗之外,其余皆为应景之作,得太子殿下赞许,并传于行伍之中。

    这些文章诗词自然会先来到赵石手中,然后再往后传。

    赵石随意的瞧了瞧,自然看不出什么新意来,而且,也断引不起他的共鸣。

    只是他也不是一窍不通,只略微瞧瞧,便能感觉出,这些诗词文章,即便是宫体诗,也带着些雄健之意,少有靡靡之音。

    这是地理,人情风物,以及时代格局所决定的,并没有什么奇怪之处。

    而且,他的眼界更加开阔,还知道,七言,五言之类的诗句越来越少,长短句,也就是词这一形式越来越多的出现,实是受了南唐以及后周,或者是蜀人那边的影响。

    就像府中幕僚们所讨论的那样,诗已尽于前唐,词将起于江南。

    实际上,词这种形式,早已有之,只是如今更加兴盛而已,在赵石看来,诗的形式更难,词则自由的多,换句话说,作诗的难度现在降低了,是文人们比较无奈的一种选择,因为和前唐那些大诗人比起来,后人感到无法超越,于是选择了避让而已。

    而什么唐诗宋词元曲,正是一阶阶的开始走下坡路,到了元曲,其实就是勉强凑数罢了,已经离开了文人们的掌控,变成了大众化的歌曲形式。

    是进步还是倒退,赵石没工夫去思量那么多,之所以还能瞧瞧想想,就是因为这些跟他的谋划有着些关联,但仔细想来,关联也不是那么大。

    到了东宫长史崔晋崔文显的一篇“尝言大同商事启”(找了很久,给太子上书的文章没多少,所以名称会不会出现错误,就不管那么多了,见谅。)引起了赵石的注意。

    这是给太子殿下的进言,而又已经形成文字,也就和朝臣向皇帝陛下进言的文书差不多了,说的对于不对,都是要负责任的。

    一般照宫中规矩,向太子殿下进言的文书,会很快出现在皇帝陛下龙案之上,即便是现在,也会有专人迅速将这些旅途上出现的东西,快马加鞭送回长安给皇帝陛下御览。

    这些规矩非常之多,不在东宫呆上一段时日,估计即便是一些为官多年的朝臣,也不会事事清楚,一般是得到东宫召见,现学现卖罢了。

    至于赵石,这么多年下来,连出席朝会时还会偶尔犯错,就不用说东宫这里的事情了。

    这篇文章引起他的注意也很正常,大同通商已经数载,如今渐趋混乱,而这次太子代天巡狩,大同商事正是起因。

    队伍后面跟着的参知政事张老大人,也是因上书言及大同商事而被头一个录入此行名单的人物。

    可以说,不管后来发生多少事情,太子此行又肩负了多少任务,大同商事种种,都将是太子此行最重要的目的之一。

    东宫长史在旅途之上进言此事,虽说瞧着有些仓促,但也是题中应有之义。

    对于大同那边的商旅往来之事,东宫从属不定已经议论多久了呢,只是如此明白的形成文字,照赵石看来,怕是东宫属官争宠之举,用不着他来操心。

    而太子那边夹杂在诗篇当中明发出来,心意就不好猜了,是看重这位东宫长史崔大人的才能,还是属意于其人的文章,就只有东宫那边的属官们心里清楚了。

    赵石不关心这些,他只看重文章本身,其他的都不很在意。

    尝字,可以说是曾经,也可以理解为尝试,对于这种文字游戏,或者是文人们的故弄玄虚赵石也懒得去纠结。

    文章不长,这位崔长史也说的并不算多,在这个上面,和滔滔大言的那位张老大人显然没法比。

    但在赵石看来,却更实在,文章中所言,真知灼见谈不上,但却可以说言之有物。

    显然,这位崔大人是去过大同的,而且,对化外胡人有着一定的了解,尤其是对商人这个职业本身,也有着自己的看法。

    实际上,只看完了这篇文章,赵石就明白,这位崔大人对大同商事是持有着悲观看法的,他认为大同商旅或可兴盛一时,却最终会走向没落。

    当然,他没有明说,他只是在文章中做了简单的对比,大秦物产丰饶,胡人可易之物单一,这样不对等的贸易,会造成怎样的结果,也就可想而知了。

    掠夺式的贸易,会让胡人心生怨恨,久之,见识过汉人富庶的胡人,将会做出怎样的决定,也就分外明白了,文章中最后隐约指出的也正是这一点。

    赵石看完之后,撇了撇嘴,和后面那位张老大人虽然论点不同,但可谓殊途同归,还是在抑商上打转儿,不过他这里更进一步,却想通过抑制汉商来抚慰草原胡人,真的是很奇葩的观点。

    交易不成,白送即可,这他娘的是什么玩意?

    赵石这里一看完,甩手就扔给了东宫来人,命其传给后面人等了,东宫来人吓的一哆嗦,一溜烟的没了影儿,晋国公只是发了一通火儿,就让东宫易了主儿,在东宫从属心里,晋国公实在比皇帝陛下好像还要可怕上几分……

    说起来,根子上其实还在于东宫地位的问题上,因大秦屡屡因夺位而生纷争,一次闹的比一次欢实,所以东宫臣属在很早以前,就已经渐渐不再沿用唐制了。

    东宫属从最高的也就五品官,是为东宫宾客,其实和各府中幕僚无异,在东宫中有职位,在朝堂上却多无实职,这是东宫之位一直不太稳当的原因之一,也是历代皇帝将夺位之争控制在一定范围之内所做出的努力。

    东宫太子占的优势很大,却又没有决定性的优势存在,这一套把戏让大秦皇位之争逐渐变得越加残酷了起来,但与此同时,也让登上皇位的皇帝不那么庸懦,争夺皇位的斗争不会波及太广。

    谁都明白,这只是相对而言,像长安之变就是一个鲜明的例子,但皇家却有自己的章程,登上皇位的皇帝,经历了太多的尔虞我诈,也就看不惯自己的儿子们安稳而又顺理成章的坐在那个位置上……

    于是乎,心硬如铁的大秦皇帝们,便一代代的从血亲的围攻堵截中杀出来,然后毫不犹豫的将自己的儿子们再扔进去,并极力维持着这个矛盾而又冷酷的循环。

    而晋国公稍稍表示了不满,正挣扎在这个循环当中的太子殿下,很快便派人过来邀请晋国公同行,不得不说,在光亮的外表之下,这些皇家子弟看上去也很可怜。

    ...

    ...

第十三卷 龙盘虎踞春秋事第一千六百八十一章 来历

    太子李珀的车驾无疑是队伍中最显眼的,扈从来往于车驾之前,顺便也显示出这里乃是整个队伍的中心所在。.访问:. 。

    已经进入‘春’耕季节,官道两旁,都是有致的田垄沟壑,随处可见田间农人的身影,不过,也都得了地方官吏的招呼,车驾一到,两旁的农人不是躲开,便是伏在田间地头,俯首而拜。

    出了长安地界之后,太子扈从中,便掺入了地方官吏的身影,除了为太子殿下解说风土人情之外,还可以回答一些地方政事上的疑问。

    当然,这也是他们一次难得的机会,虽说辛苦了些,但能在太子殿下面前‘露’个面儿,又能说上几句自己的政绩,对他们将来的仕途都有着难言的好处,如果太子殿下记住了你,那么,你的福分也许就来了。

    在南方,此时已经算是进入了暮‘春’时节,但在北方,‘春’天好像才刚刚开始。

    下过了两场‘春’雨,空气中飘‘荡’着水草的腥气,闻着就有生机勃勃的味道。

    太子李珀◇,m.端正的坐在宽敞的车辇之上,车辇上的帘子都已打开,‘侍’从‘女’官以及太监都已经被赶开,但太子殿下还是有些遗憾,因为视野不够开阔,他的车驾总被围在最里面,能看到的景致极少。

    远不如去年到吐蕃的一路上,能够随意走动,甚至可以纵马奔驰,这次舒服是舒服了,却总感太过拘束。

    少年时期,是人们变化最剧烈的时刻,才半年过去。太子李珀的身量已经长高了许多。也许是因为经过去年的那一次长途跋涉。见过了外间风物,还在稚龄的太子殿下身上,多出了些坚毅。

    至于沉稳和人情练达之类的东西,皇家子弟从来不缺。

    太子李珀对面坐着一个年轻人,身上穿着整齐的官服,颌下留着短须,只是坐在那里,便能让人感觉出很浓的书卷气。这也许就是读书人常说的腹有诗书气自华了。

    不过常年行走于宫廷之间,他的身上却还散发着淡淡的官威,他就是东宫长史崔晋,河间崔氏后人,刚入东宫任职一载,正经的科举官儿。

    成武五年科举案发,同科进士们纷纷受到牵连,飘零四方,却只有这位看上去前程大好,从翰林院顺利的入到东宫任职。还得了太子赏识,很快便占据了空缺的东宫长史一职。

    ‘春’风得意之际。那些惊惶,那些背叛,那些艰难的抉择,都已经被年轻人抛在了身后,经历了科举案之种种风‘波’,年轻人已经具备了为官的基本素质。

    只是现在的他心里还是充满了忐忑,太子年幼而聪慧,这是东宫众人一致的认知,而从吐蕃回转之后,太子好像有了些变化,却又无法用确切的言语来形容,毕竟,太子入主东宫也不过才不到两载,他们这些东宫属官和太子在一起的时间并不长久。

    不管其他人怎么想,反正作为东宫长史的崔晋,却是敏感的察觉到,太子殿下拿主意的时候多了起来。

    十几岁的少年,正应该是耳根子比较软的时候,但自从去年带着些病‘色’从西边回来,太子殿下好像……有了太多自己的主意……

    这是好事,在东宫只是七品长史的崔晋一直在告诉自己,但心底还是有着遗憾,也许很快,东宫众人的进言,便会被太子殿下当成耳边风了,毕竟,他们都没有实职,与外间朝臣们比起来,嗯,根本没法比较。

    也许,太子殿下很快便能意识到这一点,并做出选择……这对于东宫众人来说,无疑是弊大于利的事情。

    如今,让他忐忑不安的是,他进言商事的奏启好像……不得晋国公喜欢。

    这是他处心积虑写就的文章,也是他头一次向太子殿下真正的进言政事,时机上他觉得把握的刚刚好。

    其实正如赵石所想的那般,东宫之内的纷扰也并不比外间少了,想要从众人之中脱颖而出,也并不容易。

    谄媚之徒,在东宫这样的地方没有生存的土壤,家世也不足倚仗,想要在太子身边占据一席之地,看的还是见识和才能,投太子所好,胡‘乱’进言做事的人,很快就会消失在东宫之内。

    因为东宫的上空,还有着另外一双威严的眼睛在盯着,欺瞒太子也许容易,欺瞒成武皇帝陛下……为了身家‘性’命着想,还是算了吧。

    崔晋虽然年轻,但这个道理却被人耳提面命多时了,自然不会犯下太过愚蠢的错误。

    而这次进言,可谓用心良苦。

    他去过大同,而且时间并不长,为此,身上耽误了一科恩科。

    那是成武二年的事情,随着父亲跟随商队回到河中崔氏故土,拜祭祖宗,顺便迁移祖坟去河间。

    那一年河间崔氏去了很多人,各煮起之秀皆在其列,因为河间崔氏已经在河间站稳了脚跟,所以,祖宗祠堂也到了该迁转的时候了。

    当年河中崔氏栖栖遑遑,随着秦人大军去到秦地安身,如今风风光光的回来,许多当年老人都哭的昏天黑地。

    即便是崔晋,也感到一阵阵的后怕,因为当年他可还在襁褓之中,风霜雨雪,随军千里,一个不小心,可就见不到如今的景象了。

    不过,这并非他记忆最深刻的事情,因为成武二年,大军北向,克太原,陷大同,大将军赵柱国轻车简从来到军前,半载之间,率兵攻取了金人半壁江山。

    那是一场‘波’澜壮阔的战争,崔晋和几个族中兄弟亲眼见到了大同雄城在熊熊战火当中陷落,惨烈而又惊心动魄的战争头一次赤‘裸’‘裸’的展现在他们面前,对他们的冲击可想而知。

    至今,大同城中那场遮天蔽日的大火,依旧不时浮现在他的眼前。

    如云的军阵,震天动地的厮杀声,血流成河的战场,崔晋在斑驳的大同城墙之下,头一次感觉到了读书人的无力,以及运筹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这句话的虚伪。

    所以,别的兄弟们都回去了河间,只有他在家仆的护卫之下,在大同呆了很长时间,在成武四年才重新回到秦地,准备参加科考。

    于是,他见到了很多内外商旅,在云中草原,他更见到了盛大的草原会盟。

    可以说,他自信,在东宫众人之中,他对北地大同以及云中云外草原的见识,是其他人比不得的。

    而他‘精’心准备的建言,确实也得到了太子殿下的看重,被干脆的传之于众。

    在他的计划当中,这只是个开头儿,还有许多话没有说,到了大同那里,故地重游,四方打探之后,才是最好的机会。

    所以,这次行程对于崔晋而言,可谓是天赐良机,是他在东宫脱颖而出的最佳时机。

    不过,他沾沾自喜了没多久,就有相熟的同僚隐晦的暗示他,晋国公看了他的奏启之后,好像十分不满。

    雄才大略的晋国公……没错,崔晋就是用这个每每只会来形容帝王的词儿来形容晋国公的,而且觉得很是理所当然。

    那些丰功伟绩在崔晋心间一晃而过,随即浮现在他眼前的则是大同城中那冲天的大火。

    在那火头儿晃动之中,他却好像被迎头淋了一盆凉水,冷飕飕的,像是来到了寒冬腊月,也再顾不上同僚是好意还是歹心了,在片刻的晕眩之后,只是琢磨着该怎么自处了……

    随后,太子殿下传召,他第二次进入了那令人羡慕的车辇,只是这一次心境则完全不同。

    太子殿下的沉默,也给了他太多的猜想和压力。

    “晋国公……随后便到,少说多听,不要失礼。”

    太子殿下的声音好像自天边传来,让有些恍惚的崔晋猛的惊醒了过来,心里却是稍稍松了一口气,太子殿下的提醒,表明并不会让他来完全面对晋国公的质询。

    但宽容却不等于袒护,这是太子殿下表明了的姿态。

    崔晋很快就明白了这一点,尽量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恐惧和不安,恭声道:“多谢殿下。”

    一切尽在不言中,太子殿下点了点头,脸上终于带出了些笑意,因为灵醒的人确实让人省心不少。

    至于晋国公那里,太子李珀并不担心……借着这个由头,正好跟晋国公好好谈一次,要知道,为了显示一碗水端平,不得罪后面那些老臣,从出了长安之后,除了时不时的嘘寒问暖,他还没有召见过谁。

    不过在出潼关北上之前,必定要跟晋国公商谈一次,因为大同那里,不但是晋国公本人的封地,而且,晋国公对那里更加熟悉,态度也最为重要。

    至于那些老臣,絮絮叨叨的话语,在宫中的时候听的已经够多了,他们的千言万语,也许在到了大同之后,根本比不上晋国公一句话来的好用。

    “也不必太过拘谨,晋国公乃明理之人,就事论事便好。”

    他这里可是越来越有章法了,还不忘安慰一下身边近臣的心。;--2327+dsuaahhh+26701380-->

第十三卷 龙盘虎踞春秋事第一千六百八十二章 问难

    “晋国公到。︾,”

    太监尖细的嗓音永远让人那么的不舒服,赵石撇了撇嘴,游目四顾,护卫在太子车驾周遭的,是新建的左右殿卫,搁在女真人那里,其实就是御前侍卫。

    看着一个个人高马大,盔明甲亮,其实都是样子货,可以说是皇家仪卫的一部分,专门做给旁人看的。

    当然,其中最精锐的那一部分就护在太子殿下车边儿,这些人当中,有自小习武,经过战阵磨练的世家子,也有些专习技击之术的皇家奴仆,这些殿卫军士,才是护卫太子安危的核心。

    很快,太子车辇周遭好像一堵堵城墙般的人群分了开来。

    “殿下宣晋国公入见。”

    周遭的殿卫军兵好像都长出了一口气,虽然没有人下马,也没有人跪拜,却都将头低了下来,以示对大将军的尊敬。

    由太监领着,不一时便来到太子车辇之前。

    赵石扫了一眼,心道,果然还是皇家的人会享受,把宫里的床都抬出来了吧?

    太子李珀已经起身相迎,赵石躬身施礼,“微臣参见殿下。”

    之后便没了那么多的规矩,太子殿下笑意盈盈,连连招手,“国公快请上来入座,学生可是已经等了国公多时了。”

    崔晋战战兢兢侍立在旁边,见晋国公干脆的再次拱了拱手,一步便踏上了车辇,让满脸谄媚,想要扶上一把的东宫大太监尴尬的缩回了手。

    崔晋虽没见过晋国公入宫觐见陛下的时候是个什么情景,但从这番细节处便知道。晋国公在乾元殿上。怕也不会太过注重什么礼节了。

    而太子殿下。自称学生,大有熟不拘礼之态,也变相的表明了这一点。

    “下官见过晋国公。”

    “这是东宫长史崔大人,出身河间崔氏,与国公应该还有些渊源呢。”太子李珀笑着引见道。

    赵石知道所谓的渊源从哪里来,当年他经吕梁山去草原,后来是太皇太后赵氏命子侄,由崔氏为向导。这才扮作商人去到鞑靼草原,将他招了回来。

    河间崔氏这些年,跟太皇太后那边走的很近,而皇后娘娘宫中,也有崔氏女子的身影,当然,河间崔氏想要重现当年辉煌,还早着呢,现在只不过是在大秦稍稍站稳了脚跟而已,他们比蜀人聪明的地方就在于。他们能放下身段,没有太多读书人固有的矜持罢了。

    赵石顺势虚搀了一下。微微一笑道:“多礼了,原来是故人之后。。。。。。。”

    太子殿下笑容更盛,“这些虚礼,在晋国公这里不用也罢,起来吧。”

    崔晋开始的时候,听到渊源两个字,后背可是一下出了不少的冷汗,科举案中,他搀和的并不深,但公主府之事,却几乎是他一手操办,将一位风光无限的同年生生碾碎成泥。

    这等阴私之事,是为官者的大忌,也可以说一旦传出风声,便是洗刷不掉的污点,心里有鬼,自然心虚。

    不过还好,听到了故人之后四个字,他便一下放松了下来,他知道,当年叔父确实跟晋国公有着那么一段同行之谊。

    算不得什么交情,但在晋国公威名日显之后,自家那位叔父每每谈起当年,这一段旅程都必不可少,他已经听过几次了,没想到,晋国公却还记得。。。。。想到这个,他的心从惊惧之中活了过来,立马变得滚烫滚烫的了。。。。。。。。

    落座,车辇晃动了起来,行程再次继续,而车辇之中的气氛却大有不同。

    太子李珀在崔晋面前,甚至可以说是周遭人等面前,并不遮掩自己跟晋国公的亲近,尚显稚嫩的笑声,时不时便能从车辇中传出来。

    这也许是吐蕃之行最大的改变了。

    很快,热气腾腾的酒菜便摆上了桌儿,旅途之上,能有这番享受,确实不易,怕也就是皇家出行能够如此了,不过显然,太子殿下做出了长谈一番的架势。

    本来,太子李珀还准备到了潼关修整一番的间隙,再与赵石深谈,而在京中不好谈论的话题,也就都能摆出来了。

    但现在也好,省得夜长梦多。

    “之前未曾打扰国公,是因国公与妾室同行,怕扰了国公兴致,还望国公不要多心。”

    太子李珀举起酒撰,赵石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模样,不觉有些好笑,不过,和之前比起来,这孩子确实变了不少。

    不过和崔晋这样的人不同,赵石懒得去琢磨这些变化的好坏,成武皇帝比他年纪还小上两岁,正是年富力强之时,眼前这位要想登上皇位,没有什么变故的话,等个一二十年都是少说着。

    而他,也不愿再搀和到皇家的事情里面去了,太子如何如何,对他而言,没多少值得关注的地方。

    于是,端起酒杯,跟太子碰了一下,便笑道:“殿下见笑了,春天能出来走走,感觉确实不错,我那两个小妾,性子都野,没带过来给殿下见礼,一来呢,身份不对,二来呢,则怕她们不懂规矩,冲撞了殿下,所以还请殿下恕罪。”

    太子李珀笑着摇头,心道,你那两位妾室,都是胡人公主来的,这天下间比她们身份更尊贵的恐怕没多少,至于规矩,你连父皇都敢惦记着敲打上几下,还谈什么规矩不规矩的了。。。。。。

    当然,这样的腹诽也只能在心里叨咕上两句罢了,哈哈一笑,两人共饮了一杯。

    闲话两句,喝了两盏,太子李珀脸上便升起了红晕,借着吃菜的工夫,李珀笑着道:“此去大同,不能和吐蕃之行般,与老师一路同行,随时听老师教诲,实乃憾事啊。”

    赵石一听老师这个称呼,就知道正题来了,先套近乎,再说正事,其实皇家子弟谦逊起来,跟当官儿的也没什么太大区别。

    于是,他这里嘿嘿一笑,开了句玩笑,“殿下言重了,赵石除了能教陛下些拳脚之外,其他可谈不上什么教诲,到是后面那几位老大人,皆乃饱读诗书之人,应该合乎殿下期望才对。”

    李珀听着就笑,这时才多少露出些他这个年龄该有的活泼,“路还长着呢,老大人们恐怕憋了一肚子话想跟学生说,不急不急。”

    赵石也呵呵笑了起来,点头道:“嗯,无趣之事,做来确实不着急。”

    一大一小,无良的笑声充斥于车辇之中,拿朝中重臣逗乐,把旁边的崔晋瞧的目瞪口呆。

    随后,李珀这里叹了口气,皱起一张小脸儿,多少摆出些可怜模样,却不太成功,以小卖小也要工夫的,显然,长于皇家的他,太过生疏了,连旁边的崔晋都忍不住想拿衣袖遮住脸庞才好。

    “学生这里百无聊赖,却也只能拿无趣之事跟老师说说了。”

    赵石抿着酒,他向来有逗弄小孩子的恶趣味儿,这会儿就又发作了起来,“殿下苦中作乐,应该多找些能人来才对,吟风弄月什么的,微臣可不成,难道殿下想跟微臣练练拳脚?嗯,确实无趣了些。。。。。。。。”

    崔晋脸上肌肉不由自主的开始抽动,想停都停不下来。

    太子李珀也是哭笑不得,练个狗屁的拳脚,去了晋国公府一次,就弄了个鼻青脸肿,寻了御医诊治,也一个多月方好,而且,连母后那里都没敢言声,多憋屈的事情,岂能用无趣来形容?

    这会儿他便想起了父皇的叮嘱,跟晋国公打交道,不用绕太多的圈子,那厮多数时候会直来直去让你难以招架,偶尔却也会装糊涂,让人生恼,到不如先发制人。

    当然,皇帝陛下的言语不可能这么直白粗浅,但如果没理解错的话,应该就是这么个意思。

    于是太子殿下也不再兜什么圈子,给晋国公找乐儿,正容道:“老师说笑了,北地商途往来,牵涉日广,大同边市,乱象日显,朝廷上下,一议再议,却无所决,学生也很为难,所以想问问老师,依老师之见,该当如何?”

    赵石眯了眯眼睛,心道,这还还真是一个无趣的话题。

    不过眼前的这位虽然还是个孩子,但却是大秦太子,稍微逗一逗也就算了,好好说话的时候,他也不是不知分寸之人。

    沉吟片刻,在心里琢磨了一下措辞,才扫了一眼崔晋,开言道:“既然殿下问起,微臣就说两句。。。。。。嗯,崔大人的条陈微臣看了,崔大人应该去过大同吧?”

    崔晋明显的挺直了身子,瞅了瞅太子李珀,见太子殿下干脆的点了点头,才恭声道:“国公明见,成武二年,下官曾随军北上,并在大同滞留了一段时日。”

    “成武二年啊。。。。。。”喃喃声中,赵石有些意外的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位东宫长史,没想到这位还有着这样的经历,那会儿应该是克太原,下大同,兵荒马乱之际,还能随军北上,不是有着军职,就是读书人所谓的游历了。

    不管是哪一条,都让他对这个读书人有些刮目相看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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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卷 龙盘虎踞春秋事第一千三百八十三章 谈商

    其实崔晋很快就明白,之前的惊惧,多数是自己吓唬自己了,道理很简单,他是东宫长史,官职虽低,却没必要在知道点晋国公不喜的风声之后,便太过惊惶,就事论事,即便是在皇帝陛下面前,也不用太过害怕。,

    换句话说,他是在尽臣子本份,不必在意其他什么。

    要不怎么有那么一句老话呢,英雄见惯亦常人,还是他太年轻,见的少了,为大将军威名所摄罢了。

    明白了这些,崔晋也回了魂儿,言谈举止,也从容了起来,“成武二年,下官随在大军之后,得见我大秦军威,实乃下官生平幸事。”

    赵石点了点头,没说什么,官职相差太远,又是个读书人,在东宫任职,没必要弄的惺惺相惜,或者做出一副淳淳善诱的样子来。

    随后,赵石的注意力便转回到太子身上,缓缓道:“汉胡往来,除了进献,赐予,联姻等事,最多的怕就是商事了。”

    太子李珀凝神静听,崔晋也竖起了耳朵,因为他们都明白,像这样的机会可不多,而关于大同边市的处置,很可能就会出现在晋国公的这番话语当中。

    实际上,晋国公一旦表明了态度,不管他们愿不愿意,此行便多半便要顺着晋国公的意思来了。

    至于晋国公为何没向皇帝陛下进言,在出京之前做出应有的准备,那就不好说了,也许是朝堂上正纷纷扰扰,闹个不休。皇帝陛下没问晋国公的意思。也许是晋国公不欲在商事上多做纠缠。为旁人留下话柄,也许。。。。。。真正的原因,也只有天知道了。

    由彼及此,半路上能得晋国公只言片语的原因,怕也不好猜,不过只要晋国公愿意多说些东西出来,对大同一行,则会多出许多的便利。这却是不争的事实。

    不过,他们到是猜对了一点,赵石对大秦商事,一直不曾多做评论,只是在参知政事张光晋上书之后,才旁敲侧击的提议太子出巡,顺便将张光晋弄到了随行名单之中。

    而在皇帝陛下那里,赵石的姿态其实已经一览无余,为了彼此考量,也没多问什么。这种心照不宣的默契,实非旁人可以想象。

    赵石的话还在继续。“之前崔大人说的一点很对,胡人重商,为什么?其实崔大人也已经提到过,因为胡人所缺之物太多,所以,商人行走于草原之上,沟通有无,是胡人喜闻乐见之事。。。。。。。。。”

    “而在我大秦,商旅之卑微也就不用多说了,这就是汉胡之间,风俗的差异,明白了这个,也就可以有的放矢,不明白这些,只谈重商抑商。。。。。。”

    说到这里,赵石笑了笑,不管是太子李珀,还是崔晋,都轻易察觉出了他这笑容中的轻蔑。

    太子李珀适时道:“国公所言凿凿,实让人耳目一新。”

    这就是恭维了,赵石还没说到点子上呢,断也不会让人有太多出奇的感觉。

    而重商抑商,也非是单单汉胡往来可以概括,而提出这种观点的历代人物,看到的重点,却是在农业上面,和胡人其实关碍不大。

    赵石顺手拿起酒杯,喝了一大口,出了长安之后,他身上确实觉得轻松了许多,好像除去了一层枷锁般。

    “其实,商旅往来,平常事也。。。。。之后西边商道通畅,自然也会有汉胡商人行走其上。。。。。依微臣之见,阻不如疏,加重税赋,严管行商,最后的结果很可能便是商路断绝。。。。。。。。”

    “这般一来,谁会高兴呢?商旅肯定不会高兴,但在我大秦,商人也就那个样子,不高兴也就不高兴了,而胡人也不会高兴,他们得不到想要的东西了,嗯,有些人应该是这么想的,自己人不高兴也许不要紧,千万不能让胡人不高兴了,连年寇边,谁受得了?”

    赵石嘿嘿笑了起来,太子殿下摇头失笑,虽然他这位大秦太子并不觉得胡人不高兴有什么大不了的,但他知道,朝臣们自然不会如此想法,胡人若是连年寇边劫掠,肯定会让许多朝臣愁白了头发。

    晋国公的话有些不中听,但确实是实情,而这么来解释大秦商事,让他终于起了新鲜之感,并在心里开始琢磨,还会有谁不高兴呢?

    而旁边的崔晋已经红了脸,怯于外敌,威于内里,他终于明白,自己文章中是哪点引得晋国公不喜了。

    “百姓其实也不高兴,家用之物也就罢了,想要为自家添点光彩,却非商人不可,商途有碍,东西自然就贵,百姓之家,多是承受不起了。”

    “富户们也不会高兴,坐拥田产不假,物易却受阻碍,不便之处,一言难尽。”

    “读书人们高兴吗?我看未必,笔墨纸砚,从哪里来的?”

    “朝廷也不会太过高兴,商旅渐少,于税赋上怕是也有碍吧?”

    “既然谁都不高兴,还谈什么重农抑商?在微臣看来,老生常谈的东西,并不一定多有道理,而多是无奈之举罢了。。。。。。。。”

    赵石看了一眼听的认真的李珀,接着道:“广就大同那边的事情而言,其实牵扯没那么多,不过是朝中的老大人眼光长远。。。。。。。。嗯,还有点过于激动罢了。。。。。。。”

    “欺行霸市,货易不均此类纷争引起的混乱,极易平息,要的不过是公平二字而已,惩治些想要坐大的汉商,让蛮野的胡人也收敛些,不行就杀上几个闹事的,让胡人知道,在我大秦境内,没有他们凭刀子说话的份儿,这么着也就成了。”

    “朝廷之策,有结果的时候还早,微臣也说不上什么话,但微臣知道,朝廷所决,影响到的是千家万户,应该慎之又慎,多做考量,而大同这边儿,扯不到那一篇大文章上来。”

    李珀眨了眨眼睛,终于明白了赵石的意思,不用管太多,关于大同边市的事情,其实很简单。

    朝廷所在意的,其实是长远的未来,那是需要朝堂重臣们以及皇帝陛下仔细琢磨的事情,不用他们为此操心。

    崔晋显然也明白了这层意思,脸有些白了,这时他才发觉,自己这次进言,真的是很冒失,他这小小的七品官,完全承担不起搀和朝廷重务所带来的风险。

    太子李珀则有些遗憾,左右朝堂政事的时刻,离他好像还远着呢。

    不过令他高兴的是,这一趟过去,应该不会出什么差错了,处置起来,也能少些顾忌。。。。。。。

    而经过这一番相谈,他也确实觉得,所谓重农抑商,或是农商并举什么的,说的太过轻易,大秦的疆域越来越大,各地差异已然极多,更别提汉胡之间的差别了。

    轻轻松松一句话,就定下朝廷国策,实是让人感觉不太靠谱,而且,后面那位张老大人,是跟同僚吵了一架之后,立马上书言事,以意气而定国家大政,可笑而又可叹,也不知其人这个参知政事是怎么来的。。。。。。。。。

    相比之下,晋国公之言,就听着实在多了,是啊,没谁高兴的事情,为什么要急着去干呢?

    那许多人都是左右权衡,不敢轻易决断,只你张光晋一人了得?

    在太子李珀这里,还没跟后面那位张老大人谈上一次,在其心目中,一位为官数十载的参知政事,国朝重臣的形象已是大坏。

    于是,李珀笑着举杯,“老师所言,果然句句皆为真知灼见,胜其他人远矣。”

    这个其他人指的是谁,自然没有人去深究。

    恭维话赵石已经听的太多了,根本不会往心里去,而他对商事的见解,其实也分外片面,这毕竟不是几百年之后,在这样一个时代,很难讲商业发展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商人们的品质,不用估计过高,像大同那里的乱象,可不就是商人逐利闹出来的?

    商人和军人是两码事儿,商人为了获得暴利,什么国家民族都可以抛之脑后,不过相比较满嘴大义微言,私下里却不定怎么回事的读书人,赵石觉着,商人还是比较能得他喜欢的。。。。。。。。。

    这个话题告一段落,太子李珀一杯酒下肚,接着酒劲儿,问了一句,“老师,学生听闻,父皇曾有意让学生代替他于大同会盟诸部首领,却为老师所阻,学生有些不明所以,还请老师指点。”

    说完了,他这里可能有些后悔,这事传到他耳朵里,也就罢了,如今还说出来,就是他的不对了。

    无论是父皇,还是晋国公,听了之后都不会欢喜,他这里确实有些孟浪了。

    不过这事憋在他心里已经许久了,父皇什么都没说,就更让他难受,大有不吐不快之感,这也只能说明,他的年龄太小,还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城府也不够深沉了。

    (三更了,阿草努力吧?那还等什么,月票呢,订阅呢,推荐呢,呵呵,开个玩笑,阿草最近还不够努力,阿草自己知道,这两天正在调整状态。)(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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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卷龙盘虎踞春秋事第一千三百八十四章教诲

    赵石想了想,这个到没什么不好说的,这事也确实是他给阻拦了下来,说起来,有点犯忌讳,但赵石还是做出了劝阻,至于皇家这两位父子怎么想,就不晓得了。◎

    皇帝陛下若是心里不满意,估计过后会弄些幺蛾子恶心恶心他,而太子这边儿,显然沉不住气,当面问了出来。

    看着太子李珀好像做贼一般,眼睛乱转,赵石腹诽之余,也不由感慨,这就是皇家的人啊,无情而又多疑,没有大小之分。

    想到这些,他不由有些意兴阑珊,皇家的美酒到了嘴里,也没了滋味儿,不过话还是要说明白,“今年草原上要有战事,木将军会率兵西进,攻打不亦鲁黑汗的乃蛮余部之外,还要试探一下西辽,如果西辽软弱,则可一举荡之,若真能如此,则西州回鹘很可能不战而降,到时西域便为通途。。。。。。。”

    太子李珀想来想去,也没想到是这么个原因,他能想到的原因以及身边心腹的猜测,可都与此相差甚远。

    他不由有些愕然,西域在如今的大秦而言,已经不算遥远了,灭亡了西夏之后,丝绸古道已经为大秦所占据,甘州回鹘已在大秦治下,西州回鹘成为了大秦的邻居,西辽这两个字眼儿,也不时出现在了秦人口中。

    擅起边衅这样的字眼儿,已不在虎视鹰扬的秦人考量之中。

    盛唐事业,这个词从李珀心中一闪而过,唐人兵锋到底去了多远。有史料考据。但毕竟已经过去了数百年。秦人还无法形成具体的印象,西边到底有多广阔的土地,有多少族群,又有多少国度。

    他们只知道,大唐的都护府,遍布西域,万邦来朝的盛况,绝非杜撰而已。

    李珀心里有些振奋。又有些不甘,他还想见一见北边那位胡人大将军呢,看来是有点不可能了,别说草原将有战事,即便是离大同不远的云中草原,他也不可能去转一转,瞧一瞧。。。。。。

    这个理由已经足够充分了,李珀讪讪的点着头。

    不过赵石还没说完,“除了这个嘛,还有。。。。。。。。胡人野性难驯。若是陛下亲临,还能召见一下胡人首领。震之以威,但殿下过去,胡人来是会来,但不会心服。”

    这话就有点不留情面了,李珀本能的皱紧了眉头,身子也挺直了起来,目光也不再闪烁不定,直直的看向赵石,尊严被触犯之后,皇家子弟一般都是这个反应。

    但这个对赵石没用,景兴皇帝若在,赵石说不定还要忌惮几分,如今嘛,即便是成武皇帝发火儿,赵石也只当看一场戏罢了,最多,搭个台阶让皇帝陛下下来,却不会有太多的忌惮之心了。

    崔晋脸色有点发白,不安的挪动了下有些僵硬的身子,他不明白,为什么说的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僵住,他感觉自己就快要遭那池鱼之殃了。

    赵石笑笑,继续道:“殿下不必动怒,微臣也不过是说了实话而已,鞑靼人和乃蛮人也就罢了,这两部没什么有雄心又有胆略的人物,但克烈部不一样。。。。。。”

    李珀脸色稍和,其实他也只是需要个解释而已,对面的这位不是旁人,是大秦晋国公,不论是“血缘”,还是和他父皇的交情,或者是太子少傅的官职,辈分都在他之上,再难听的话,他也得听着。

    只不过皇家尊严使然,让他自小便明白,无论是逆耳忠言,还是其他什么,当这些响起在耳边的时候,他必须要维护自己的尊严,不然的话,也许很快,他这个皇子就会被遗忘,甚至抛弃。

    当有了解释,他便顺势下了台阶,“克烈部?蒙古人?他们又和鞑靼人,乃蛮人有什么不同呢?”

    赵石抿了抿嘴唇,克制着想扇这孩子一巴掌的**,自家孩子跟这位比起来,可要省心的多了。

    “嗯。。。。。。。克烈部有两位汗王,王罕父子分统两部,一东一西,可以说是西克烈部和东克烈部。”

    “东边的王罕垂垂老矣,已经不久于人世了,这是个凶残狡诈的家伙,听说王罕有不少兄弟和叔叔之类的亲戚,嗯,至少得有三四十位吧,但都被他杀了个干净,克烈部西迁,此人带领克烈部与乃蛮人厮杀了很久,几乎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也没有低头,当然,这个老家伙不会出现在会盟当中,如果有会盟的话。。。。。。。”

    “西克烈部现在的汗王是桑昆,王罕的儿子。”

    李珀点了点头,道:“这个人学生知道,他的儿子曾到长安求取过官职,他应该还是老师的结义兄弟吧?”

    他没说的是,赵石还娶了人家的女儿,这要是在大秦,和**其实也差不多了,到是胡人那边,好像不怎么在乎。

    赵石呵呵一笑,“不错,我这位结义兄弟怎么说呢,有点优柔寡断,远不如他父亲心狠手辣,但旁的也就没什么了。”

    “这人自小就是厮杀中长大,心性坚毅,作战勇猛,和其他蒙古人没什么两样,信奉的除了长生天之外,就只有他们手中的弯刀和战马。”

    “这样一个人。。。。。。。殿下护卫林立,他自然不会伤害到殿下,但殿下年纪幼小,在本身而言,是震慑不住他这样崇尚力量的家伙的。”

    “草原会盟,是展示自己强大的盛会,每一个召开盟会的人,都身份尊贵,而且,还要做好,谁敢于盟会上挑衅,就杀掉他的准备,之后,还要带兵平灭其部族,以为威慑。”

    “殿下做好这样的准备了吗?如果要说谁会在盟会上挑衅殿下的威严,那么就会是桑昆无疑,杀掉一个桑昆,那么克烈部就是大秦的敌人,木华黎会带兵攻打克烈部,不用想,克烈部定会向蒙古诸部求援,到时候,草原上风起云涌,将演变成乃蛮部和鞑靼诸部跟蒙古诸部的战争。”

    “如果我大秦能全力助战,用兵东北,蒙古诸部自不能抵挡,但中原未定,木华黎孤悬于外,说句丧气话,蒙古诸部的兵锋,他挡不住。”

    “话说回来,如果在桑昆出言不逊的时候,殿下没有杀掉他,那我大秦的威严,必定受损,短时间内看不出什么,但各部离心,必自此而始,草原胡人可没有什么忠君之心,软弱可欺的盟会主人,不会让他们信服。。。。。。。”

    说到这里,赵石瞅着已经十分不自在的李珀笑了笑,“十年之后,殿下或可召草原诸部首领,射猎于云外,但现在。。。。。。”

    赵石摇了摇头,“现在不成,殿下去了,又没做好大动干戈的准备,所以只会让胡人以为软弱可欺,甚至于一些家伙会感到受到了侮辱,既然如此,殿下又何必逞强呢?”

    “以殿下如今的年纪,其实正应该熟悉政务,勤练弓马,不必和胡人那等粗野之辈一般见识,即便逞了一时之快,也于殿下无益。”

    话不怎么中听,但他身为太子少傅,如今权势,朝野内外,再无臣僚可及,所以,话说到如此地步,也算仁至义尽了。

    李珀此时背后已经出了一层薄汗,在他眼中,一次简单的会盟,应该是大秦宣示威严于草原各部的大好机会,顺便,也能让他这个东宫太子的位置更加稳固。

    却想不到还有这么一篇文章在等着,一旦想及因自己之故,北边起了乱事,又或者是干脆在盟会上受辱,李珀也是后怕不已。

    再也无法安坐于席,没等赵石话说完,便已起身立在一旁,赵石话音方落,他这里躬身一礼,道:“学生险些犯下大错,多亏老师阻之,学生受教了。”

    崔晋自然也早早站起来,陪在了一旁,心里则想着,晋国公不愧是晋国公,领军之能,冠于群伦不说,广就对北方边事的见识而言,遍观朝野内外,也当是无人能及。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古人诚不欺我也。

    实际上,这也不是赵石见识有多广博,见地有多深的问题,这正是封建集权制的最大的一个弊端所在。

    权力集于大秦京师,随着疆域的开拓,京师之地,会显得越来越闭塞,朝中臣子,多有外间任职经历不假,但在京师一呆就是十几二十年,外间事早已时过境迁,闭塞也由此而生。。。。。

    尤其是边事上,在朝堂政争,各方利益的争夺以及一些各式各样的心理的作用下,朝廷政令往往会出现偏差,而在后人看来,一些有如胡闹般的政令也就出现了,而究其根里,这些玩笑般的政令背后,却都有着这样那样的原因的。

    同时,你会发现,昏聩这个词儿的背后,其实也隐藏着无数精明的计较,而远在千里之外的边事得失,在这种精明的计较当中,往往都会被放在最后。

    这是封建王朝的痼疾,在这样一个时代,几乎无法解决的痼疾。(未完待续请搜索飄天文學,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第十三卷龙盘虎踞春秋事第一千三百八十五章糊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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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老师去吐蕃的时候,也见了不少吐蕃人,吐蕃人看上去。n。。。。。很淳朴,好像没老师说的那么难以相处。。。。。。。

    缓过劲儿来的太子殿下,给自己圆着场。

    赵石挺腻歪老师这个称呼,给太子当老师,就是个麻烦,既要讲究上下尊卑,又要讲究为师之道,历代给太子当老师的人们,恐怕多数都是这个感觉,当然,纯正的儒家教育下的家伙除外。

    吐蕃人在高原上呆久了,给外面的人打交道的时候少,见了咱们还不够稀奇的呢。。。。。。。。

    再者说了,吐蕃人虽有战乱,但也无非是佛教和本教之争,无关其他,高地人不会到低地生活,低地人也不会想着去高地占一片地方,所以说,他们之间的战争,算得上平和了。。。。。。。。北边草原上的胡人不一样。。。。。。。

    胡人各部之间,为了争夺草场,男人随时都可以拿起弓箭,骑上战马变成杀人不眨眼的军人,我在草原上,就没见过太过年轻的部落首领,许是草原风寒使然,但我看最重要的,就是太过年轻的首领,根本无法坐上首领的位子。

    血脉在草原上很重要,但武力才是他们赖以生存的根本。

    李珀此时挺着小身板,摇身一变。成了好学生。不过确实。在东宫的时候,他的身边不缺饱学之士,说起治政,和为帝之道来,这些人自然比赵石强上不知多少,但赵石的这番言论,却是他们无法说出口的,甚至连想都没想过。

    一旦说起胡人。估计都是书本上那些东西,连吐蕃人和草原胡人的正脸儿都没见过,又能说出什么真知灼见来呢?

    而越是饱学之士,越是能将一些似是而非的东西,说的确切无比,好像真理一般,他才不管说的到底对不对,他只知道,自己永远是对的便成了,其实这就是读书人所谓的辩难的本质所在。

    其实。赵石走到今日地步,最大的一个优点就是能够扬长避短。对自己的所长所短,有个清晰的认知,什么事情都想搀和一脚的人,是走不到他这个地位上来的。。。。。。。

    此时李珀想了想,道:这么说来,古之靖胡之策,又有哪些适用于如今呢?

    赵石喝了口酒,心里有些无奈,他说的虽多,但真要说怎么让北边长治久安,他可也没底,除非。。。。。。汉人出现了足够先进的武器,比如说火枪,让胡人无有凭借的优势,不然的话,北边的胡人总归有一天还要南下,甚至于占据中原之地,称王称霸。

    但这个能说吗,说出来怕也没人相信。

    国武监已经鼓捣出了突火枪,凭借实物弄出这个来其实很简单,甚至于,如今对火药有了足够认知的工匠们,还能做出相当不错的改良。

    不过就算如此,凭着国武监那几个工匠,即便加上朝廷匠作监的人,弄出来的东西,射程大约在百步左右,有效杀伤距离大概在五十步,打出去的是瓷片,碎铁和石子之类的东西,如果目标身上有着甲胄,不用说什么铁甲皮甲之类的东西,就说是防御最差的棉甲,这种东西想在二三十步之外打穿,也不太可能。

    也就是说,裸身站在百步之内,可伤皮肉,到了五十步之内,才可能致命,如果外面再穿点东西,杀伤距离就变成了二三十步,你要穿着铁甲,好嘛,站在突火枪前面,他也不定能穿透过去。

    而且,准确性极差,当然,大规模使用的话,可以弥补这一点。

    不过,突火枪最大的缺点,还是其耐久性,因以竹筒作为枪管,使用几次之后,竹筒就会崩裂,很容易伤到自己。

    这样最原始的火器,前景很不错,但赵石认为,在很长一段时间之内,他是无法代替弓箭的,就算有他推动,在百年之内,出现威力胜出弓弩的火枪的机会也不大。

    而即便在枪械盛行的时候,还有着很多骑兵战胜全火器军队的例子。

    所以说,北方胡人,还能嚣张很长一段时间,而且基本无解。

    看过突火枪之后,赵石觉着,在这东西上面,还是不要浪费太多的精力了,这东西在水战的时候,也许还有点用处,拿到野战当中来,则纯属找死。

    而其身份地位使然,还不如做一些更直观,更有用的事情,比如说一套成体系的培养人才的体制,提高工匠的地位等等,就像他如今在国武监做的那样。

    不过就算这些,看上去也是前路漫漫,上上下下的求索去吧,有的等呢。

    面对好学的太子,赵石一边喝着酒,一边随意的开始糊弄,要想北边安定,其实很简单,能保证十万骑军,常驻于边地,时时操练,准备深入草原作战,以惩不臣,一仗下来,估计就能平静十余载,要是能保证每隔十年,出战一次,追亡逐北,胡人不平则平。

    说到这里,赵石看了崔晋一眼,笑道:要是有饱学之士能有那个胆量,真如先贤所言,深入草原腹地,行那教化之事,让胡人也变得知书达理,只想着到咱们大秦来做官儿,到了那个时候,胡人还有什么值得忌惮的呢?

    李珀吭吭哧哧的笑了起来,陪着赵石又饮了一杯,崔晋也只能连连赔笑,心里却在想,文武相轻,原来晋国公这样的人物,也不能免俗啊,哼,如果陛下有旨意传下,咱们这些读书人,未尝不能成就班定远那样的伟业。

    恐怕到了那个时候,头一个站出来阻挠的,就是晋国公了吧?

    就像此次殿下想要会盟草原诸部一般,若是晋国公能亲自随行,或者召回大将军木华黎,他就不信,那个什么桑昆真的敢在盟会之上冒犯殿下。

    再多的理由,其实也不过是权势之争罢了。。。。。。。。

    其实,这也就是文武之间不合的根子了,文人们和武人们看待事情的角度从来就不在一个位面上,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最终看的还是哪边得势而已。

    无疑,如今的大秦已经渐渐进入以晋国公赵石为首的武人集团的控制,文人们正在遭受接连不断的打击,短时间内,怕是无法跟武人们相抗衡了。

    殿下出行吐蕃,看上去所获匪浅,这一次远行大同,应该更有助益才对。

    李珀笑着点头,老师说的不错,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吐蕃之行,所获良多,不过未能亲见老师领兵征伐不臣,到底留下了一桩憾事啊。

    赵石摇了摇头,殿下有这样一个心意也就成了,所谓兵凶战危,说句不好听的话,咱们这些人,就是靠着杀人夺命吃饭的,殿下身份尊贵,还是离战阵远些的好。

    李珀又有点不满意,嘀咕了一句,当年魏王殿下可是甘冒矢石,为国守边来着。

    崔晋这下忍不住了,连忙劝道:还请殿下慎言,魏王和殿下怎好放在一起比较?

    赵石也是嘿嘿一笑,心说,魏王吃了不少苦,却连皇位的边儿都没摸到,现在更是为了个儿子,弄的焦头烂额,这一辈子,就是一出悲剧。

    可好,景兴皇帝的孙子,却在羡慕魏王的军旅生涯,嘿嘿,有趣有趣。

    李珀也知自己失言,摆了摆手,讪讪一笑道:多年前的事情了,说说又怎么了?当年太宗世民,不也战功赫赫。。。。。。。

    他这里越说越不像话,显然是喝的有点多了,李珀不怎善饮,东宫众人都晓得,只是不知道的是,太子殿下跟赵石饮酒,那是喝一次多一次,估计是见人家一杯接一杯的下肚,有些眼馋的缘故吧?

    崔晋这里急的嘴唇都哆嗦了,奈何旁边还有位晋国公,还别有用心的来了一句,殿下雄心不小。

    只这一句,就差点没让崔晋心脏停了拍儿。

    李珀小脸通红的点着头,父皇也曾说过,没能亲眼见到大军进入兴庆城的景象,实乃平生憾事。。。。。。。。。嗯,北边将有战事。。。。。。。老师能不能知会木将军一声,让学生随军西进?学生保证,绝不给木将军添麻烦。

    赵石听了,不由也咧了咧嘴,心道,还有其他麻烦比太子随军更大的吗?若是有的话,怕是只能是御驾亲征了吧?

    他这里干脆的摇头,拒绝道:这个可不成,枢密院的文书早已去了草原,允木将军便宜行事,我的话可没那么好使吧?

    李珀失望的叹了口气,也觉自己这点心思有些可笑了,太子虽然尊贵,但远不到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地步,即便是父皇,想要做什么,也会有这样那样的考量,不然的话,这一次远行,就不会是什么代天巡狩了,而将是御驾亲临才对。

    小小的孩童,惆怅的望着车盖,这一副景象,落在旁边两人眼中,一个觉着今天总算见到了太子殿下孩子气的一面,一个则差点没乐出声儿来,你个毛孩子,装的有点过了啊。。。。。。。。。(未完待续索,!

第十三卷龙盘虎踞春秋事第一千三百八十六章兴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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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太子召晋国公相谈甚欢后,一路上,但逢驿站,太子殿下便会召集随行群臣聚饮相谈,当然,能够在太子殿下礼遇,并谈笑无忌的人,无非就那么几位。∷

    对几位中书老臣,太子更是迁就,路途之上,嘘寒问暖,可谓是无微不至。

    但到了华阴县境,张光晋张老大人还是病了,虽然随行御医瞧过之后,也只是偶感风寒而已,但队伍还是在华银停留了下来。

    三位随行的参知政事,数这位老大人年纪最大,其实很多人也都清楚,此次出行,其他两位老大人不好说,但张老大人,怕是在宦途之上走到头儿了。

    至于为何是他,在朝野上下也不算什么秘密。

    这位老大人不但党附李氏,而且之前上书言及大同边市,言辞过于激烈,大有倚老卖老之嫌。

    向旁人倚老卖老也就罢了,向当今皇帝陛下卖老。。。。。嘿,说句犯忌讳的话,当今坐在龙椅之上的皇帝陛下,可从不是以仁孝之名治理天下的天子。。。。。。。

    用浅白些的话来说,就是张老大人一下碰到了石头上,虽然没碰的头破血流吧,但这一跤跌下去,也没有可能再爬起来了。

    说起来,张老大人这病,也差不多就是心病闹的。自家之事。也心知肚明。加上另外两位参知政事陪绑,三个人凑一起,可着劲儿的发牢骚,这心情只有越加低落的份儿。

    而且,护卫队伍的羽林军士,可以说是对朝堂上风吹草动最敏感的一群军人了,即便太子那边时常关照,但这些家伙观风望色。难免就有轻忽怠慢之意。

    只要一两句传到这位老大人耳朵里,就能让这位脾气颇为暴躁的老大人堵上半天,加上旅途劳乏,还没离开长安多远,身子骨先就受不住了。

    不管太子那边的虚情假意,反正赵石这里有点腻歪了,同时心里也是庆幸,不用跟着去大同,不然的话,今天你病了。明天我来接班,那么远的一段路。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走到头儿。

    这个时候,他是断想不起来,这几位老大人能有此行,他可是罪魁祸首来的。

    而到了华阴第二天,朝廷邸报追上了队伍,当晚,张光晋张老大人病重,其他两位老大人,也关闭房门,不见外客了。

    其实邸报上所言之事很简单,新任吏部侍郎李士芳上书进言官制之事,头一条,就定死了官员任职年限的问题,而且矛头直指中书。

    不提那些婉转的官样文章,核心处就一个,建议朝廷修改律条,将同门下平章事在位年限定在十二年,分为两个任期,一个任期六年,而中书的诸位参知政事以及六部尚书,也都没跑了,任期皆在十年之上。

    这还不算,重要的是年龄还有上限,同门下平章事在六十五岁上,其他三品下官员,则是六十三岁上。

    其实,这事早已有了风声,而且也不算稀奇,因为秦律中关于这个也多有叙述。

    之前已经讲过,这里也不用赘述。

    而这一次,明显不再是虚应故事罢了。

    让人颇为震惊的是,看这时间就能明白,差不多应该是太子刚出京,这事就闹了起来,而等队伍到了华阴,邸报已经追了上来。

    也就是说,皇帝陛下根本没怎么犹豫,甚至于可以想象,只是象征性的走了一下中书,就做出了决断。

    当然,只要脑子不糊涂,就能看的清楚,这事不过是刚开始,后续还应该有许多相应的举措才对。

    比如包括枢密院在内的各部京官,地方官吏,军中将领,肯定都要一一设下门槛。

    其实,这也正是成武兴革的第一刀,之前的纷纷扰扰,不过都是为此做的准备罢了,显然,对于朝堂上垂垂老朽的老臣们,成武皇帝陛下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为此,不惜大动干戈,甚至晃动大秦官制的根基。

    这必然会触动很多人的利益,就像中书的参知政事们,这个政令一下,其中一半就已被排除在大秦官制之外了。

    向随行的这几位,就在其列,张光晋的病,一下便重了,其他两位,恐怕会在随后,上书请辞。

    闹一闹,缓一缓?还是算了吧,皇帝陛下的心意以及决心已是昭然若揭,长安李氏默不作声,郑氏正在闹分家,地方上的封疆大吏们,心思各异,如今中书的老臣们想要左右这些地方重臣,也是有心无力。。。。。。。皆不足持矣,这就是病卧在床的张老大人的原话,也变相表明了文臣集团在此次政争中受创之重。

    成武兴革在皇权来到巅峰的时候,拉开了序幕,头一刀砍向的,就是官员们,这其实是很有些矛盾而又有趣的一个现象。

    当然,深究一下也就明白,自古以来,什么天下民心之类的东西,多为读书人的标榜罢了,代表民心的,从来不会是百姓,而得到军人支持的皇帝,也从来不需要太过考量所谓的民心民意。

    野心勃勃的皇帝陛下厌倦了老臣们喋喋不休,也需要年富力强的臣子为他效力,于是,也就有了今日的局面。

    大秦连续两次鼎革之举,皆在一统天下之前,其实也说明了,这天下事,变化最剧烈的时候,总发生在战乱年间,这个时候,也正是革新最好的时机。

    一旦天下承平,百姓思安,保守很快就会占据主流,因为保守才足够稳定,所以说,战争才是人类进步的最有效的催化剂。

    扯的有点远了,不管几位老大人有着怎样的不甘和愤懑,赵石却瞧了瞧邸报,就放在了一边儿,不关他的事,他才三十多,才是个枢密副使,没了枢密副使的职位,还能去领兵,可比这些老大人的出路多多了。

    像这种政令,针对的也不是军方将领,将领们年龄一大,哪还堪行军之苦?像张培贤,杜山虎的年纪都不小了,恐怕过两年不用朝廷出什么政令,这两位就得自己请辞,或者回京养老,或者另有他用,谁知道呢。

    军人和治政之臣,到底不一样,自古英雄如美人,不许人间见白头,说的就是这个。

    其实看了这个,赵石只有一个想法,京官儿们的好日子应该是到头儿了,可不是嘛,年纪老大的人都在京中养老呢。

    之后赵石就觉得,皇帝陛下真的是太。。。。。。。。仁慈了,根本没容几位老大人到大同,要是换了他,等这几位累死累活的去了半条命,再给你致命一击,不定以后就不用再听这几位的唠叨了呢。

    而这么一来,好像这几位能就此回转京师了,不定还能得些好处,吃着朝廷的俸禄,回家安稳的养老去了。

    当然,他和这几位老大人虽然互相都看着不顺眼,也都存着相见不如不见的心思,但总的说来,也没什么仇怨。

    而且,这几位老大人虽然唠叨,但学识其实还是不错的,出口成章也许谈不上,但只要见到太子殿下,精神头儿就都来了。

    唠叨一些是唠叨一些,但可都是真心为太子殿下好,大道理一套一套,偶尔赵石听了,都觉得很有道理,尤其是为政以及人情世故之上,儒家确实有着独到之处,这个就算赵石不想承认也不成。

    但对于年幼的太子而言,怕是要招其厌烦了,古板而又严厉的教导,可并不怎么讨人喜欢。

    不过军人的身份也决定了,道不同不相为谋,对于满嘴之乎者也的读书人,他心里面,永远都是充满了偏见和厌恶的。

    张老大人病了,赵石也没那个心思表现一下自己的温情,亲自去探望一下朝廷老臣,只是命人象征性的送去了两棵老参。

    他自己这里,不耐在华阴久驻,便以公务为由,提请太子,先走一步。

    太子殿下也未留难,于是,晋国公府一行,在三天之后,便脱离了大队人马,将渭水抛在身后,略略偏转,向东南潼关而来。

    这一下,算是称了两个小妾的心,可以纵马飞奔了,晚上也可以无所顾忌的滚床单了,也没那么多人来找夫君说话了,可以尽情腻歪了,这数十里的路程,整整走了好几天,一路上都是两个胡人女子唧唧咯咯的清脆笑声。

    护卫们也把仪仗收了起来,岁数大大小小的三十个年轻人,目瞪口呆的看着撒了欢的两位女主人,直过了一两天,才慢慢适应了下来。

    拨过来的一队羽林卫,则成为了下仆般的存在,鞍前马后,不光伺候着晋国公和他的两个小妾,还巴结着晋国公的衙卫们。

    赵石的亲卫自然是见怪不怪,很随意跟羽林卫混在了一起,跟这些羽林卫没什么可客气的,都是自家人嘛。

    到是随行的十几个国武监生员,觉得这一路上,属这会过的最舒服,只需要看紧了两位夫人,也就成了,其他都不用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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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卷龙盘虎踞春秋事第一千三百八十八章兄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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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声已经传到大哥这儿来了?

    张世杰点着头,在大理寺和监察院中练出来的锐利而又带着几许阴沉的目光,一眨不眨的盯着赵石。※

    不过,他说话还是透着小心,当然,到了他这个位置,能让他小心说话的人,其实已经不多了,偏偏眼前这位姨表兄弟就是其中一位。

    枢密院那么多人,有些事不言自明。

    赵石皱了皱眉,那大哥的意思是。。。。。。。。

    张世杰的眉头也一下就蹙了起来,离京的时候,京中是有这样的风声,但张世杰也不肯定是不是真的,只是觉得空穴来风,未必无因,才借着机会跟赵石提了提,没成想,还真是有这事。

    不过转头一想,也被赵石这话问住了,是啊,就算知道了又能怎样呢?

    沉吟片刻,张世杰慎重的道:国公的意思呢?

    赵石目光闪了闪,其实这就是他比较腻歪这位表兄的地方,但却也佩服其拿捏分寸的本事,矛盾吗,一点都不矛盾。

    一个国公,拉远了两人的距离,表示着朝廷政事,没有情面可讲,可不是既让人觉得不近情理,但身在官场,却又不能不佩服其在语言上拿捏的恰到好处吗?

    赵石摇了摇头,他在京中呆的时间够久了,对这样的谈话节奏也适应了不少。要是搁在当年。怕是又要抡起大刀。蛮横的砍上一圈,直到自己认为主导了话题为止。

    但现在,他的回答就巧妙含蓄的多了,种将军主事,我很难插手。

    张世杰沉默了下来,赵石也不着急,自斟自饮,还摆手示意。让三个护卫离的远些,之后的话题,很可能是不能入旁人之耳了。

    张世杰琢磨来琢磨去,也隐约明白了赵石所指为何,所谓的不好插手,不是说他不赞同,或者真的插不进手去,而是值不值得,或者是愿不愿意的问题。

    这也许就是文武之争的延续,身为大将军的赵石。自然不好为文臣的利益说话。

    当然,这就是个主客的问题了。以地位而论,自然是赵石为主,他张世杰只能为辅了,赵石要做的事情,张世杰不管愿不愿意,都要做出一个表态。

    而张世杰的意愿,赵石却可以视情况而定。

    说起来复杂,其实就是地位高低而已。

    张世杰很快就明白了这一点,那么进一步而论,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值不值得为此事说话呢。

    张世杰沮丧的发现,如果换成他自己处在赵石这个位置上,不但不好开口,而且还的极力促成才行,因为此事附和枢密院,兵部,乃至军中将领的利益。

    明白了这些,张世杰心里有些发堵,满肚子的大义微言,但只要看着稳稳坐在那里,一脸的沉凝的表弟,就一个字儿也说不出来了。

    这位如今权势滔天的表弟,可从来没讲圣贤道理放在心上过,这个他最清楚不过,想要打动其人,甚至比说动皇帝陛下更要艰难。

    而之后,他琢磨的就是后果了,后果波及太广,在短时间内也没个确切的大概,不过他明白,如果种燧促成此事,枢密院将权重于军中,唐末故事,很可能在不久之后重演。

    轻言废立,不成则起兵反乱等等等等弊端,在他心中流淌而过。

    想到此处,张世杰不由烦躁的站起身来,在屋子中转悠了几圈,最终涩声问道:那陛下的意思呢?

    赵石有点不高兴了,眼睛眯了眯,沉声道:大哥,这不是大理寺,来,坐下说话。

    张世杰身子挺了挺,想要发火儿,但在那双满是压迫感,也越来越是锐利的眸子的注视下,他还是吐出一口闷气,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胸膛起伏,有太多的话想说,却又觉得说出来也是无用,那种憋屈的感觉,实在无法用言语来描述。

    实际上,赵石已经算是客气的了,如今没什么人敢像审犯人一样跟他说话了,换了旁人如此,他说话绝对不会如此委婉。

    大哥关心则乱,陛下的意思很清楚,不是吗?

    赵石的话让张世杰惊了惊,随即他就明白了过来,但他随即就轻轻一拍桌案,陛下毕竟还没有点头,此事世杰必当阻之,还请国公见谅。

    赵石没有恼怒,反而哈哈一笑,仿佛之前的那点不满根本不存在一般。

    我知道,御史有进言劝谏之责,什么见谅不见谅的就不用提了,各尽其职而已,不损私谊。

    张世杰眉头轻扬,他还真不晓得,这位表弟会如此豁达,不过这也正是他最欣赏的品性,不由赞了一句,各尽其职,不损私谊,国公说的好,世杰借花献佛,敬你一杯。

    赵石笑着跟他喝了一杯,这次他算是言行如一,确实不会计较,晋国公府门下,文武相杂,磕磕碰碰总是难免。

    他不可能一水的去和稀泥,就像张世杰说的这件事。

    他既然不欲插手,也就不可能再压着张世杰低头,他也没那个闲心去当什么和事老,政见之争,涉及到的除了利益之外,还有各人的朝堂大略,这个和事老他也做不来。

    再者说了,和平常的政争也不太一样,他没必要上赶着去搀和,他自己的立场已经注定,想来张世杰也明白这一点。

    气氛猛然间就缓和了下来,张世杰抿着酒,虽然还是心事重重,但嘴上说的话已经开始刻意的转开了话题。

    姨娘那里可还安好。这些时日太过忙碌。没去给她老人家请安问好。这一去,就不定什么时候才能回京了,唉,只能遥祝她老人家身体安康了。

    放心吧,老人家有了孙儿孙女,高兴着呢,惦记咱们的心思都淡了。。。。。。和大哥比起来,我这个做儿子的岂非更是不堪?

    张世杰就笑。这话在理,不过自古忠孝不能两全,贤弟也看开些吧。

    赵石心里话,我看的比谁都开着呢,这位老毛病又犯了,说话真不中听。

    不管中不中听,赵石还是应道:前些时家书传过来,听说三哥已经去了蜀中?

    张世杰瞥了赵石一眼,心里也在腹诽,要不是你蹿缀。三弟那个性子,能自找着跑去蜀中吃苦头?

    不过嘴上却道。范家去了西边,他忍不住,就往南走了,为兄怎么劝也没劝住,要是为兄在巩义,定然。。。。。。

    赵石嘿嘿一笑,扭头朝赵葵和吴小妹招了招手,两人不明所以,但还是马上凑了过来,垂首听候吩咐。

    张世杰也有些愕然,打量着这两个胎毛还未褪干净的年轻人。

    赵石指点着两人笑道:这是赵葵,赵大将军独子,这是吴绿蓑,金州吴氏后人,三哥去南边,可谓是一路通途,你还担心个什么?

    来,你们还不见过张世叔?

    赵葵和吴小妹两个惊了惊,他们可不知道,自家还有这么一位权威显赫的世叔,恐怕这辈分,是从晋国公这里论起的才对,也就是说,大将军门生的帽子,在这个时候,死死的扣了下来。

    两个人别看年轻,但却都是一碰就灵的人物,当即齐齐躬身,道:见过世叔大人。

    免礼,青春年少,英气勃发,家学渊博之外,怕是。。。。。。在国武监中进学过吧?

    赵葵在这样的场合有着天生的优势,立即回道:世叔法眼如炬,世侄与小妹确实在国武监中进学,今年肄业,蒙老师不弃,充于衙卫。

    张世杰看着他们,心里其实有点羡慕,不但羡慕他们的年轻,也羡慕他们的家世,他自己可是吃够了没有家世依靠的苦头儿,当年落魄时,差点连死的心都有了,而他们这样的年轻人,却刚刚出仕,就能呆在晋国公身边,有个无比光明而又明确的前程,这如何能不让他羡慕呢。

    他点了点头,这才扭头看向赵石,赵石笑笑,没有半点委婉的道:你们张世叔的兄弟,今年去南边造船了,如果可以的话,你们两家照看着些,我与张大人,皆都感激不尽。

    轻描淡写的两句话,让张世杰脸红不已,但两个年轻人却是受宠若惊,老师放心,学生定尽快修书于家父,言说此事。

    吴小妹则也干脆的道:学生帮不上什么忙,但想来从金州到利州的一路上,还能尽些心意。

    这样的人情简直就是从天上掉下来一般,其实就算晋国公不开口,以他在蜀中的威势,自家人只要打出他的旗号,也吃不到半点苦头。

    但晋国公就这么说了,显然,这不但是信任,也是一种变相的拉拢,造船?涉及不少,但对赵大将军那边来说,真的不算事儿,顺手人情而已,就算是金州吴氏,虽然败落了,但能够出力的地方也是不少。

    一下,两个年轻人心中便堵满了心事。

    张世杰有些不满的看了赵石一眼,赵石却笑着摇头道:小事尔,但大哥别看他们年轻,将来之成就,也许不会稍让于你我,今日结些善缘而已。。。。。。嗯,你们两个也努力些,别让咱这话成了笑柄才好。

    两个年轻人顿时心头大喜。。。。。。。。(未完待续索,!

第十三卷龙盘虎踞春秋事第一千三百八十九章兄弟(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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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像赵葵,吴小妹这样无论城府,才干都在小辈儿中出类拔萃的年轻人,对面前两位位高权重的朝廷显贵的喜怒哀乐,能稍稍看出几分,但他们所说的话语,大部分其实都无法理解。

    就像现在,在国武监中久了,谁都知道,国武监山长大人富盛名于天下,如有一语加之,立时便是名声鹊起。

    但为何在这样一个时候,当面加诸赞语于他们身上,就很难理解清楚了。

    不过欢喜之下,他们也顾不上那许多了,心里当即便打定了主意,随后立马修书回去,怎么也得把晋国公的亲戚照看好了,伤一根寒毛都不成。

    其实,看着两个世家子强自按捺着喜色,躬身称谢,并老老实实的回去继续做他们的衙卫本职,张世杰也有些疑惑的瞅了赵石一眼,甚至有些责怪之意,那意思很明显,提拔后晋,不是这么玩儿的。

    私情,加上示好拉拢,对于这些有着才干的年轻人来说,并不是好事。

    至于自家三弟入蜀,他只不过是说说,张家的人去了蜀中,说一千道一万,吃点小苦头有可能,但要说吃大亏,断没有那样的道理,还用得着旁人来照看?

    而且,张家人去当商人,也不是什么值得到处宣扬的事情吧?

    不过赵石的解释随后就来了。他瞅着张世杰。声音并没有刻意的放的太低。水军就快有用武之地了,但放眼大秦,却只有夔州水军可用,我既然在这个位子上,朝廷上的那些纷纷扰扰也就罢了,但战事上,却不得不早做绸缪。。。。。。。

    说的不多,也算得上隐晦。但张世杰却一下便明白了,这位表弟啊,心思好像从来未曾离开过沙场,这一点好像从来也没变过。

    看来自家三弟走这一遭,其实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做给人看的,大将军赵石的表亲都去蜀中造船了,蜀中那些大将军旧部,会怎么想?统领夔州兵马的大将军赵方又会怎么想?

    张世杰不得不承认,论起打仗来。当世之上,如表弟这般的名将。应该是没有几个了,眼光长远不算,最重要的处心积虑,就为一战,便如灭夏之役一般,十余年征战杀伐,好像皆为此役做着准备,这样的人,如何能不在沙场扬名?

    这不,河南,河北,山东,两淮还都没见影儿呢,就已经开始惦记长江天险了。

    实际上,赵石想的更要多些,只要平定了河南河北山东,大秦就不缺出海口了,高丽就在眼前,说不定还能见见鬼子们的老祖宗。

    这对于赵石来说,意义非凡,毕竟,那会儿他自小学会的东西就有一样,那就是恨鬼子。。。。。。。

    若不造船,有了出海口也没多大用处,在夔州大肆兴建水军,除了加强大秦水军实力之外,就是要练出一批熟练的工匠,为造海船做准备。

    但这些话不用说出来,说出来旁人不定能信不说,也没有任何的必要,而且,也许中原一统后,大家伙儿很快就会对广阔而危险的海洋,失去兴趣,那会儿他也七老八十了吧?还能有多少精力去管这些呢?

    所以说啊,没影的事儿,不用太着急,能做到哪一步,就做到哪一步,反正在他自身而言,没那个去海上忍受风吹日晒的兴致。

    至于说开启大航海时代,现在中原的造船技术,能够远洋航行?赵石持怀疑态度。。。。。。。。。。

    张世杰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这事他不太懂,他的职位,也让他不愿冒然插手,知道就成了,在他想来,表弟的意思也应该是事先知会一声,以便到时候好说话而已。

    要不然,实在没必要给他引荐两个孩子,犯不上。

    又说了几句,张世杰才道:此去大同,还要贤弟多多费心。

    赵石点头,是要小心些,杜猛林和张佩官那里,都应该有准备,但。。。。。人太多了,羽林卫和殿卫什么的都不顶事儿,反而会添麻烦,大哥到了河中,还要跟杜猛林好好商量一下。

    张世杰当即皱了皱眉,贤弟是说。。。。。。河中河东会出变故?

    不怪他如此敏感,此行的目的他最清楚不过,河中河东官场被朝廷政争波及,变化极大,而且禁军整编在即,风声早已传了出去,赵石这么一说,让他以为有人要挺而走险呢。

    赵石摆摆手,笑道:没那么严重,大乱子肯定没有,但。。。。。。上党方平,河北未定,辽东也乱,虽然隔着一座太行山,也不定拦得住些心怀叵测之徒,还是小心为上。

    张世杰心里舒了口气,只要不是内讧就行,那样一来,事情可就大了,不过沉吟了一下还是道:贤弟是说李任权那奸贼?

    赵石想了想,觉着还是把话说清楚的好,和这位表兄说话,他的节奏也被带沟里去了,怎么隐晦怎么来,实在有些累人。

    李任权是一个,女真人到是不用管了,但。。。。。。。我在河东的时候,曾经遇刺,捉了些人,打的旗号是什么北方道门领袖,后来到了草原,才知道是蒙古人在作祟。

    蒙古人?这一下扯的远了,张世杰明显有些晕。

    赵石点头,一些江湖草莽,投了异族,说什么救民于水火之类的,和当年为乱蜀中的拜火神教相类,专行刺杀,掀起民乱之事,我这里早就报上去了,朝廷应该晓得。。。。。。

    嗯。杜猛林应该知道些。上党那些乱匪。许多就是这些家伙在为祸,说什么驱除女真,其实是在为蒙古人做前驱。

    张世杰讶然,这些消息,他还真接触不到。

    这么说来,图谋可是不小,蒙古人。。。。。。。张世杰有点牙疼,竟有如此野心?

    赵石斜了他一眼。心说,何止,人家蒙古人可还做过江山呢,都打到欧洲去了,还把北边那头坐地熊祸害了个够呛,也就你们这些读书人,看不起这个瞧不起那个的,这天下英雄,多了去了,哪个真个是读了圣贤书才开了窍的?

    蒙古人还在草原上喝风呢。只是三两跳梁小丑在作祟,大哥到了河中。叫杜猛林小心些便是,只要太子无事便成,那么多的人,护卫不周也是有的。

    张世杰点了点头,他没指望别的什么,毕竟杜山虎,张峰聚这两位,虽和赵石交情匪浅,但皆已坐镇一方,若没有战事,赵石对他们也不能肆意指手画脚了。

    这个道理张世杰明白的很,他所说的费心不在这里,却引出赵石这么一番话来,张世杰觉着,也算是值了,到时见了杜大将军,也更好说话。

    大同那边。。。。。

    赵石不在意的笑笑,放心,早已派人过去了,行宫还在建,不过总不会委屈了太子殿下,其他人将就将就,过几年再去,肯定就不一样了。

    话有点不好听,张世杰有些讪讪,同时也为赵石心疼。

    大同是晋国公封地,按理来说,大同税赋应该分作三份,朝廷,地方以及晋国公,实际上是两份,朝廷之外,地方和晋国公的都要进晋国公府的库房,然后分发出去多少,就要看晋国公府的了。

    但现在,晋国公府分文未取不说,太子殿下出巡到大同,一应事宜所费,却都得晋国公府出,连地方上都不用了。

    这么一来,晋国公府的银钱,可谓是流水般花了出去,那可不是个小数目,即便是张世杰这样的人,也替自家表弟心疼了。

    赵石很轻松,张世杰不知道,皇帝陛下也觉出了不好意思,出京之前,宣赵石入宫时,就提了出来,大同商税在未来数载之内,将全部留在大同,修建行宫之外,其余全归晋国公府所有。

    当然,这只是暂时的,不过只要朝廷没再有其他明令下来,也就会如此这般的维持下去。。。。。。。

    赵石回去琢磨了一下,大同商税可也不是个小数目,而且还在越来越多,所谓商税,其实商旅往来的税目只占一小部分,其中最重要的一部分将是大同的矿产和武器交易,粮食什么的不用想,这个口子不会开。

    按照皇帝陛下以往的作风,赵石当即就察觉,皇帝又开始耍心眼儿了。

    无疑,这将很快会补足晋国公府的亏空,甚至有很多盈余,晋国公府豪富之名,怕是再也甩脱不掉了。

    但如此一来,闹出不少风波的大同商事,也就可以拖一拖了,到了旨意下来,这事差不多就落在了晋国公府的头上。

    商税收的好,收的合理,一应处置的妥当,那就是朝廷的功劳,反之,嗯,可以推到晋国公府头上嘛。

    反正,晋国公也是以军功起家,商事上有了差错,也怨不到晋国公,但吃点亏总是难免。

    这是皇帝陛下一贯的作风,算盘珠子打的噼里啪啦作响,次次都是吃小亏占大便宜,让赵石极为恼火儿,却又无可奈何,当初那个景王府中的混小子怎么就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了呢?赵石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未完待续索,!

第十三卷龙盘虎踞春秋事第一千三百九十章河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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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世杰本想着和赵石同行去潼关,但最终,他还是先行了一步。¥f

    没办法,因为他看出来了,赵石真是不着急,想是在为河洛张大将军等人容出更多的时间,拖一日算一日。

    至于赵石打的什么算盘,张世杰也没问。

    除了他自己这里满脑门的官司之外,赵石河洛一行,到底担负着怎样的职责,他也不是很清楚。

    而朝廷军权最重的两位大将军碰面,又会有着怎样心照不宣的默契和碰撞,他也猜不透。。。。。。。

    而赵石也没再说过多的话语,张世杰明显的能感觉到,这位表弟对朝堂上的事情,越来越不上心了。

    比如,他此次出行,回朝之后,职位会有怎样的变动,而此事,无论对他本身而言,还是对晋国公府来说,其实不是小事情。

    但赵石至今只字未提,反而是张世杰自己,屡屡有所求助,这让张世杰有些脸红,但在心里,却也松了一口气。

    带着这样矛盾的心情,张世杰辞别赵石,径自带人先走了。

    赵石一边让人瞧着太子那边的动静,一边带着人在华阴优哉游哉的停了下来,让华阴上下,感觉压力倍增。

    数日之后,太子一行启程,赵石得到消息之后。立即命人收拾行装。也上了路。

    朝廷邸报也接二连三的追了上来。长安城内很热闹,等到了潼关,朝廷邸报终于送来了一个重量级的消息。

    同门下平章事之位有了人选,正是那位周枋周大人。

    虽然很多人或多或少都预料到了,但最终的结果,还是让人觉着有些不可思议。

    已经到了潼关的赵石,没有多做理会,在他看来。如今的中书,谁来做这个同门下平章事,其实都不重要,皇帝陛下需要的就是一个听话的人。

    周枋资历不深,却又得李圃看重,还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吗?

    而当同门下平章事之职尘埃落定后,朝堂上的纷扰可能也要告一段落了,因为皇帝陛下已经安插了足够多的心腹臣子,很快就能将朝政大权完全拢入手中,之后要做的。可能是安抚人心,可能是立下规矩。谁知道呢。

    到了潼关的晋国公一行,受到了潼关兵马指挥使谭行林的热情款待,这位指挥使大人其实上任不久。

    要说呢,这位是正经的晋国公旧部,出身羽林左卫,曾随赵石东征,还参加过平蜀之战,论起地位来,当年可是和杜山虎,张峰聚并列,并没有多少差距。

    但现在和其他众人相比,可就天差地远了。

    搁在十数年前,潼关指挥使定然是大将军无疑,但现在嘛,时移世易,潼关兵马指挥使最多最多,也只能算是四品武职了,权责上,也没法跟前方统兵将领们相提并论,只能说是粮草总管。

    随着河中,河洛陷落于秦军之手,潼关正在失去他的战略地位无疑。

    不过也怨不得旁人,当年景兴皇帝拆散羽林左卫之时,羽林左卫中的赵石心腹将领,纷纷到外间赴任,独独留下谭行林在羽林左卫为羽林左卫副都指挥使,算是给赵石看家,这样的信任,实不比其他人差了。

    但王虎任职期间,谭行林日子不好过,这位眼瞅着其他人手握权柄,前程一片光明,自己则在羽林左卫受王虎的气,最终没忍住,自请调离羽林卫,来了潼关。

    要是平常时节,也不算什么,但那会儿其实在赵石进京之后,最孤立无援的时刻,在朝堂上没什么根基,功劳却又为帝王所忌,挂着羽林中郎将的虚衔,兵权也没剩下了多少,旧部四散出京,虽然职位都不错,但也都在为人隐隐排挤。

    他这么一闹,等于是断了赵石后路,为羽林左卫兵变埋下了伏笔。

    官场大忌,他犯了最重的那一条,为了自家前程,背主而去。

    所幸,走的还算光明正大,留下了些余地,但也就是这样了,之前同袍情谊,简拔之恩,重用之情,皆都断了个干干净净。

    后果嘛,现在也看到了,到了潼关,与张峰聚等赵石旧部形同陌路不说,无论张培贤和折汇,也都不会给他任何出头的机会。

    苦熬至今,各部连番激战,杜山虎,张峰聚都已是朝廷上将,而他却只能呆在潼关眼巴巴的瞅着。

    到了成武六年的时候,因河洛变乱,波及到了潼关,前任潼关指挥使因大军粮草事,受了牵连,加上岁数也到了,于是就势上了辞呈,回乡养老去了,再加上大将军折汇定罪,潼关这里的折汇旧部也受了波及。

    如此一来,潼关兵马指挥使的职位,也突然落到了他的头上。

    蹉跎至今,这位其实也没了多少其他念想,只盼着别再出了什么差错,连个养老的地方都没有罢了。

    至于当年种种,后悔也没多大用处,晋国公是什么样的人,他比旁人清楚的多,再说了,当年离开长安的时候,人家把话也说的很清楚了,再者说了,随着晋国公渐渐得势,他在潼关的日子也好过了许多。

    即便是他这个潼关兵马指挥使的职位,其实多少也是仗了晋国公的威风才落在了他的头上,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晋国公驾临潼关,他这里能做的,就是把晋国公伺候好了,任他心情再是忐忑,也没有别的选择。

    迎接赵石一行的,除了谭行林之外,还有大将军张培贤以及河洛布政使韩聪派来的人,张培贤派来的是段从文。韩聪派来的则是自己的次子。都是久经宦海之人。在礼数上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任谭行林有再多的主意,现在也凑不到赵石身边了。

    而赵石也没打算在潼关多呆,后面太子一行很快就要到达潼关了,乱纷纷的,没什么好呆的。

    在潼关这里象征性的带了一百军兵,径自出了潼关,进入了河洛地界。

    不过在离开潼关之前,赵石还是给谭行林留下了一句话。安于本位,将来可待。

    谭行林大喜过望自不待言,赵石留下这句话,意味深长,但谭行林在潼关憋屈的太久了,忍着心中的狂喜,接待了太子车驾,多日之后,又将太子一行送过了黄河,之后立马着急自己的心腹和幕僚们商议。

    大将军的意思其实很好猜。晋国公要向河洛伸手了。

    潼关作为河洛大军粮草必经之处,只要有晋国公作为依仗。那么能做的事情就太多了,把握住河洛大军粮草命脉,是早晚的事情。

    当中原之战再次开始,也许国公在不动声色之间,就能让河洛将领低头俯首,听令行事了。

    大军粮草总管,这样的职位对于如今的谭行林来说,也是求之不得,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能重新得到大将军的信重。

    要问赵石是这个意思吗?这世间的聪明人确实很多,赵石心里想的很简单,也非是临时起意,大将军张培贤在河洛经营太久了,在保证张培贤兵权的同时,加以掣肘,才能让河洛上下清醒过来,他们还是大秦的军伍。

    这不但是赵石自己的意思,其实也是朝廷的意思,赵石自己没多少选择,那么张培贤更没有选择的余地。

    他来河洛确实是当恶人的,从始至终都是这么个章程。

    要怪也只能怪张大将军自己运气不好。

    不过这中间的分寸,却需要赵石自己来拿捏,谭行林这里,不过是布下的棋子,一旦战事开始,秦军主力,却不会有任何变化,不然的话,对赵石而言,将没有任何好处。

    在将来很长一段时间内,蜀中赵方,河洛张培贤,或者是其继任者,都将是赵石加力扶持的对象,其实这就是政治,这两位大将军军功越盛,赵石也越安稳。

    赵石一行不快不慢,赵石也没在哪里过多的停留,沿途走马观花,间或见一下地方官吏,也没什么太多的话留下。

    这其实让河洛上下都松了一口气,如果能一直这么下去,将晋国公送出河洛地面,那就太完美了。

    即便是身为赵石旧部的段从文,心底都是如此想法,可见,张培贤在河洛经营的如何用心了。

    这就是大将军张培贤的地盘,赵石到了这儿,感受到的,完全是陌生的气息,无论是军中将领,还是地方官吏,都是恭敬有加,但明显也都透出疏离。

    感觉很清晰,连达达儿真和琴其海,都觉察到了空气中如临大敌般的味道。

    赵石自己也在心里自嘲,这哪里是来到了大秦治下的河洛,简直就是到了敌国。

    不过一如赵石所料,河洛地方萧条的厉害,即便给了张大将军以及韩聪半载的时间,但河洛地界上,到处都还是战争留下的痕迹。

    去年的战事,河洛遭受了重创,也只是走走停停,不用西瞧,就能很清晰的感觉到这一点。。。。。。。。。。

    (大推荐,却没能爆发,很遗憾啊,但没办法,河洛的情节正是构思中,很难流畅的写出来,每一章都有改动,所以慢了些,所以,只能请大家见谅了,阿草可是连全勤都丢了呢。。。。。。。。)(未完待续索,!

第十三卷龙盘虎踞春秋事第一千三百九十二章不满

    不过,不管有着怎样的豪言壮语,有着怎样的英雄气盛,赵石都看的出来,那个当年与折汇分统左右两军,杀的三十万金兵大败亏输的张大将军到底是老了。←

    张培贤是幸运的,作为武人,生逢乱世,得领大兵,征战沙场数十载,相比承平时节,为文人走狗的军人,也只能用幸运这个词儿来形容。

    但张培贤又是不幸的,不幸之处在于,前半生困于时局,流于平庸,不得其志,后半生手握兵权,开疆拓土,却又显得有些才干不足,屡受挫折,更不幸的是,后起之秀扎堆的涌出来,争先恐后的想将他这前浪拍死在沙滩上。

    老了,不光赵石看的出来,张培贤自己其实也感觉的到,只是他不愿服老而已,廉颇老矣尚能饭否,他张培贤还没老到廉颇那种程度,为小人所陷,连自辩一声都不成。

    不过,他眼前这位赵大将军,晋国公可不是什么小人,虽然赵石的这句话让他有些不喜,什么叫应该是英雄所见略同。

    他张培贤难道连英雄两个字都当不起不成?

    不过在小他一半儿的赵石面前,这个脾气他发不出来,只能窝在心里,一笑了之罢了。

    但他说对了一句话,在他们这两人眼中,天下雄城也就那么回事儿,大军一到,管你有多险峻峭拔,又多有名气,都要想法攻下来,将其踩在脚底下才成。

    话有点不投机,赵石对河洛文武的主人翁精神过强有点不舒坦。张培贤也稍微感受到了赵石的强硬,晋国公到了河洛,毕竟不是来游山玩水的。

    官场中人都很敏感。布政使韩聪隐约觉得有了不妥,立即插了进来,讲起了洛阳城的精彩故事。

    两位大将军读书都不算多,听的津津有味儿,实际上,谁也没往心里去,古人的故事再精彩。也不如他们自己创造的故事,而以他们的权位,也没几个古人能比得上了。

    两人各怀心思。任凭韩聪发挥,自家的话却越来越少,于是,在布政使大人讲的口干舌燥中。旌旗漫卷。一行人迤逦入了洛阳城。

    这么个时节,洛阳牡丹是不用想了,洛阳的人口和鼎盛时也差的老远,萧条败落之象一言难尽。

    洛阳文武没弄什么表面文章,没有沿街焚香叩拜的百姓,也没有过多的军兵在两旁沿街把守。

    当然,如果换个人来,就会是另一番模样了。晋国公嘛,还是小心为上。

    今晚。吾等为国公接风洗尘,还请国公务必赏光。

    说这话的自然是韩聪,赵石干脆的点头应了,他算看出来了,河洛的这两位文武之首,相处的应该很不错。

    河间韩氏,韩炜没了,底气也就没那么足了,而且,河间韩氏正在往外走,正德年间,河间韩氏成了标准的土皇帝,成武年间,这个土皇帝也就当不成了。

    景兴鼎革敲破了他们的外壳,而成武皇帝,正在挖他们的根子,这个标准的地方豪族,像延州张氏等一样,其实也正在面临着选择。

    大将军张培贤向来喜欢左右逢源,和河间韩氏交好,也没什么可奇怪的地方。

    国公向有善饮之名,今次,咱们河洛上下,可要见识一下了。张培贤笑道。

    赵石现在也替张培贤感到难受了,两人年纪足足差了一半儿,又同为大将军,不能过于谄媚,又不能在河洛上下落了自家的威风,这中间的分寸,也够张大将军头疼的了。

    赵石就笑,张将军,国公什么的就不用叫了,赵石当年还曾在将军麾下效命,年纪上也算是晚辈,将军唤一声柱国也就是了,咱们这些人,讲那么多俗礼做什么?

    张培贤愕了愕,接着便笑了起来,柱国还是爽快,那老朽可就托大了。

    赵石这里赶紧转开话题,不然弄出个老哥来,算什么?我跟你客气你必须接着,你要是跟我客气过了头,那可就对不住了。

    这善饮之名不提也罢,去年时到了吐蕃,喝的差点闹出笑话,也亏那里是化外之地,不然御史们可就又有的说了。

    归义王与柱国誓同生死,到了他那里,柱国的酒量再好,也是不成。。。。。。不过,老朽听闻,柱国去了一趟吐蕃,拘了几个佛陀入京,怕是吐蕃归为大秦治下的日子,也不远了吧?

    羡慕也好,嫉妒也罢,赵石只是轻轻点头,吐蕃那地界要什么没什么,占了也就占了,为我大秦添点光彩而已,算不得什么。

    无论是张培贤还是韩聪,都深以为然,他们对吐蕃地域到底有多广阔,也没什么概念,当年或许还会因战马的缘故,重视一下,但如今大秦有了几处养马之地,吐蕃的份量也就开始急剧消弱了下来。

    老眼光了,但这样的人也不在少数。

    几个人谈谈说说,却都没怎么提河洛和中原战事的话题,几个人都明白,有时间说呢,不急于一时。

    来来往往的试探,才是这会儿的重点。

    赵石早有了定计,张培贤等人则非常想知道,赵石此行到底有何目的,朝廷的意思又是什么。

    没有圣旨,也应该有口谕吧?没有口谕,也应该有一定的章程吧?但京中乱纷纷的,到底也没打听出什么有用的消息来,只是将这位晋国公等来了,无的放矢之下,河洛上下的纠结,由此可见一斑。

    京官到了地方上,其实就是这么个局面,消息不对等,让地方一下便处于了弱势之中。

    很快,一座府邸出现在了赵石面前,这自然就是张培贤驻跸之所在了,既是中军所在,也是张培贤的宿处,也同样是整个洛阳,乃至于整个河洛的中心。

    柱国旅途劳乏,老朽等就。。。。。。。。。

    这个时候,跟着过来的一众人等,也都做好了告辞的准备,到了晚间,还有一场接风宴,那会儿,才应该是为晋国公引荐河洛文武的时刻,宴席上,听到的消息,也许会无比重要。

    当然,如果几位大人将军能忍得住,还要等些日子,才会明白晋国公到了河洛,到底想干些什么。

    不过不等张培贤说完,赵石已经笑着摆手,都散了吧,张将军,韩大人,选个清净地方,咱们单独聊聊。

    声音不高,离的近些人立即脸上变了颜色,张培贤眉头当即皱了皱,韩聪也是措手不及。

    赵石说的,都是常理,众人这会儿确实没打算留下,过后安顿完毕,张培贤和韩聪也一定会找上门,先谈一谈。

    但说话的时候是真不对,用句俗话来说,没给主人留面子,主客颠倒,还如此突兀,于礼不合不说,也得罪人,尤其是这样的场合,一句话不对,意味也就完全不一样,牵涉到的是,却是河洛军政大局。

    气氛一下就变了,离的远些的人还有些莫名其妙,但核心处的温度却在急剧降低。

    赵石环视左右,一直带着的笑容也收敛了起来,目光如刀锋般闪动,怎么?接风宴不是在晚上吗?还等什么,都给我散了。

    只是骚动了一下,却没人动地方,府门大开,府门前却寂静无声,手足无措者居多,但河洛文武的目光,却齐齐落在张培贤身上。

    晋国公威风再大,威名再盛,河洛这地界,还是张大将军说的算。

    赵石嘴角露出些冷笑,如果这里是他在主事,众人的反应自然合他心意,朝廷钦使算什么,到了他的军中,也没说话的份儿。

    但事情就是这般,自己成,旁人却不成,屁股决定脑袋,赵石其实也不例外。

    到了河洛,这里不归他管,一路行来,其间种种,早已让他有些恼火儿,毕竟他已经给了河洛上下太多的时间,如今还没有个样子和章程,那就真的不怪他了。

    再加上,他这个巡访使在河洛可不是呆一天两天,这个威风必须立下,只是在等时机而已。

    和张培贤对视了片刻,张培贤胸膛起伏,最终还是归于平静,赵石在这个时候立威,是他没想到的,打他的脸,给众人看,他只觉得火气在心里一窜一窜的。

    不过大将军张培贤向来隐忍工夫胜人一筹,当年在魏王麾下如此,在长安同样这般,这会儿思来想去,也不是翻脸的时候,那就只能忍了。

    手微微摆动一下,府门前众人立即作鸟兽散。

    谁都明白,之后河洛是不得安宁了,扫了晋国公面子不说,大帅也被狠狠抽了一下脸,过后怎么闹,也是正常。

    赵石抽了一下嘴角,两败俱伤,也没什么好高兴的,不过从河洛情形来看,这只是个开头,不把河洛上下折腾一番,朝廷不满意,他自己这里也过不去。

    他娘的,半年多过去了,感情你河洛上下,光想着怎么脱罪了,就没想着把上上下下整饬一番,给朝廷个交代?

    还亏他在路上转悠来转悠去的,给了你张培贤从容布置的时间,到了这儿,你这是给咱看你经营的地盘多牢固呢?

    他的不满,其实已经积攒了一路了。(未完待续索,!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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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1977/ 第一时间欣赏将血最新章节! 作者:河边草所写的《将血》为转载作品,将血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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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血介绍:
君不见,汉终军,弱冠系虏请长缨君不见,班定远,绝域轻骑催战云!男儿应是重危行,岂让儒冠误此生?况乃国危若累卵,羽檄争驰无少停!
赵石的一生,注定是在杀戮和鲜血中前行。
北至翰漠,南及丛林,大江南北,他到过的地方,都是烽烟四起,鲜血横流,命若草籽。
敌人畏惧他如魔鬼,部下敬仰他如神明。
但谁又知道,他就像一个迷路的孩子,一生都在不停的寻找属于自己的那条道路和那份荣耀?
当他回首望去,他史诗般辉煌的一生却漫布着血色,他是痛悔不已,还是只给人留下一个狰狞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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