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卷千秋功业需百战第一千一百二十七章回府
大同雄城在望,远迎数十里,陪着赵石一起回来的张峰聚大笑着指点着前方,大哥,咱们一别数载,回到城中,小弟请你去吃花酒,不醉无归
不过旁边立即有人冷哼了一声,张将军在大同城内呆的可是逍遥,莫非整日去吃花酒耍乐?改日跟张将军讨教两手,看看张将军是不是连武艺也都荒废了。
张峰聚一口气噎住,心想,这高兴的,怎的将这只胭脂虎也给忘了,不过随即就想到,别说大哥在这里,即便是以自己今时今日之地位,母老虎还能像从前般痛打自己不成?
嫂嫂说哪里话,怎的叔叔也叫一声,去了草原一趟,嫂嫂这脾气可是见长
种七娘撇了撇嘴,懒的跟他歪缠,不过看到大同在望,心里也是高兴,回手拍了拍身边的达达儿真,指着前面,用她那半生不熟的蒙语话说道:达达儿真,看到没有,那就是咱们汉人的城池,到了城里,不理他们,姐姐也请你喝酒,正经的汉人好酒,而且城里的房子,可要比草原上咱们住的帐篷舒服多了,过两日,姐姐带你转上两圈,见识一下汉人的风物
这边赵石心情也是轻松,跟张峰聚说着话,咱们再赶几步,想来柳大人他们已经等的急了吧?
张峰聚却是满不在乎,不用急,不用急,这整个河东都是咱们兄弟的。让他们等上一等。也能显出大哥威仪不是?
行了。就你多话,你嫂子跟我在草原上栉风沐雨的,回来之后你也没句好话,过后不用你嫂子教训你,我还要跟你过上两手呢,看你是不是在大同城呆的废了。
张峰聚立即讨饶,成成,咱们紧赶两步。说起来,大哥这位亲家也不是无能之人,都是一家人来的,让他等久了也是不好。
两年不见,张峰聚和以前也没什么变化,许是高兴,话就更多了些,两人结义至今,也有近二十年光景了,交情非比寻常。言谈之间,说笑并无多少忌讳。
这不。行着行着,张峰聚就又贼头贼脑的凑了过来,低声调侃道:光顾着高兴了,大哥此次草原之行,收获看来是不得了,除了鞑靼人,克烈部什么的使节从这里过去之外,还又纳了一位草原公主回来,瞅瞅这位嫂嫂,可也不是一位能安静呆在家中之人,不会也如一般,耍刀弄棒到处挑小弟的毛病吧?
两年不见,你这嘴碎的毛病可还是没改,她汉话都说不利落呢,挑的你什么毛病?以后见了,敬着些,什么都有了
大哥,敬是要敬的,不过大哥可能还不知晓,如今大同城里,这位草原公主的名声可要比你还来的大些大哥你回去了,应付完旁人之后,可要跟小弟仔细说说,草原上的风俗人物,说不准什么时候,小弟也得去走一圈,不说娶个草原公主回来吧,怎么也得多建些功业不是?
怎么,朝廷有旨意让你率兵北上?
这到没有,不过小弟这几年在大同呆的很没意思,杜山虎那厮在河中呆的也快发霉了,咱们这些老兄弟,可都等着你的军令呢,这两年年轻人出息的可不少,再不弄些功劳,可要让些年轻人比下去了,这个大哥心里可要有数。
这话里就有几分深意在了,不过赵石并无多少在意,一边控马前行,一边笑了笑道:长江后浪推前浪,将来本就是年轻人的天下,不过说起来,咱们也还不老,仗呢,也有的打
我将木华黎放在草原上,将来可能又要多出一位大将军才对,你呢,不用急,整顿好兵马,跟你透个底,别跟旁人说,西北战事将起,草原上,咱们秦军过去有些吃亏,所以大同兵马不会北上,就算朝廷有那个意思,也绕不过我去。
明年定要增兵西北,大同兵马要抽调一些,由你来带兵,你们张家在西北多少年了,有着地利之便,用得上
张峰聚眉头一扬,脸上已经带出了惊喜,明年就对西夏用兵?那可是西北镇军多少年的夙愿,小弟这里可要多谢大哥了,将来要是能由咱亲手将大秦龙旗插在兴庆城头,可也没愧对张家的列祖列宗。
赵石点头,你知道就成了,别出去乱说,家里那边也不要传信,等我回京之后,那边自然会动起来,不用你来多事。
是,小弟晓得轻重。
至于杜山虎那边,不会动,之后回京过河中的时候,我自然会跟他分说,咱们这些老兄弟,多年的交情,谁也不会亏待了,天下间的敌手还多,不愁没有用武之地,不要光盯着一处,咱们兄弟,到时只要还有命在,谁也少不了个位列公侯。
嘿嘿,大哥这次回去,可能就要封个公爷了,兄弟们开还差得远,若不奋起直追,将来站在大哥身边,可不是要给大哥丢脸?
行了,我还不知道你们的心思?杜猛林年岁大了,有些着急自是难免,你这里急个什么?
说话间,城门已经在望,两人也不再多说什么,众官吏拜迎也不必一一细表。
大军入城,随后官兵将校被被带去早已准备好了的军营修整。
与柳世源等人说着话,一路入城,往宣抚使府而来
一地主官,回到辖地,与那些迎来送往就不同了,尤其是河东地界,和他处还有不同,宣抚使行的是节度使之权,赵石离开之后。
宣慰使柳世源接过的是治政之责,大同守将张峰聚,以及太原的种怀玉接过的是兵权,而新来乍到的河东按察使,实际上是在宣慰使之下,有着提点刑狱,纠察河东百官的权限
等到赵石回来,这等等的权力,自然而然便回归宣抚使府,谁也不敢有半点异议。
而为宣抚使大人接风洗尘设下的接风宴,也必然是空置了两年多的宣抚使府。
宣抚使府现在也不太一样了,赵石率兵北上,没在府中留下太多的人,只是几个留在大同的亲兵以及一些原来府邸中的仆役在照看着。
当然,无论是宣慰使大人,还是大同守将张峰聚这个义弟,都不会让这座府邸荒废,时不时的都会有所关照。
所以,这里虽然人去楼空两年多,却也和离开之前没什么两样,尤其是得知大将军率兵南归的消息之后,这里更是收拾了一遍,比之以前还要干净整洁的多。
尤其是府中还多出了一些仆役侍女,皆是知晓大将军南归之后,大同官员将领们献上给主官的。
再有离开时对面金人行宫是一片废墟,民房什么的也被那场大火烧了个七七八八,说不出的难看。
但如今,之前的凄凉景象早已不见,多了大片的民房不说,金人行宫的废墟上,也重新建起了宫室殿宇。
而且,看那样子,还在营建当中。
并非是大秦要将大同行宫恢复旧观,而是大同城内一场大乱,多出了许多流民,而且战乱之后,总不能老是想着赈济灾民什么的,从太原过来的粮草,也不是享用不完不是?
于是乎,除了重新修建民房,让流民有个营生之外,宣慰使大人后来向朝廷请命,在大同重新营建行宫,以彰显大秦在北地之威势。
朝廷考量了一下,最终被打动的不是这个理由,而是大同这里不要朝廷一分一文的银钱,只需从之后每年税赋中留下两成,来修建行宫。
实际上,宣慰使大人聪明着呢,这两成税赋,如果河东地面没有用钱的地方也就罢了,用到行宫上,也算是养民之举,要知道,这和耗费民夫民力是有着根本性的不同的
当然,如果河东用了灾情或者其他地方要用银钱,宣慰使大人会毫不犹豫的将这些银钱挪做他用,这样一来,河东,按照惯例,每年税赋大约除了上交朝廷四成之外,地方上还可以留下六成。
如此说来,留在河东的税赋就多达八成了。
朝廷那里琢磨了一下,作为大秦边地,税赋本来就不多,和蜀中完全不同,运送到长安,途中损耗甚巨,就算到了长安,也只寥寥,不及蜀中一二,到不如留在河东,任由地方官府自用。
如此,朝中也就松了口,责令河东营建大同行宫。
但其中既未提到选派工匠,每年征召民夫之事等常见的谕令,而且,一文钱也不会从大秦国库中掏出来,实际上,只是给了大同这边一个名义罢了,至于你修成什么样子,用多少年头,更是没人来管
(四点来一章,补上昨天欠的,阿草头昏脑胀,连夜码字,果然是个苦差啊。)
第十二卷千秋功业需百战第一千一百二十八章安置
几年过去,宣抚使府前面的金人行宫旧地不但残垣断壁被清理一空,围墙也已经立了起来,因为大同这边也没那个心思真的修一座行宫出来,因陋就简之下,多数只是整理了一下外观,到是旁边的民房起的分外迅速,将以前金人行宫占去了老大一片。
不过饶是如此,从宣抚使府正门这里望过去,还是有了恍然一新的感觉。
实际上,从大同行宫重建之事上便能看出,无论是赋税,还是徭役,景兴鼎革其实并未结束,许多规矩都正在重建和改变当中,而且许多地方也还没有形成一定之规,可以变通的地方几乎俯拾皆是 。
大秦朝野上下,也在为轻徭薄赋努力,丁税在渐渐向田赋靠拢,徭役民夫也正在减少,不会彻底消失,却已经被其他形式取代了一大部分。
尤其是赈济流民上,大秦朝廷已经有了很多的jingyàn和教训,变通的地方也就更多,最终也会形成一定的规则,现在看来,以工代赈是其中最主要的一个办法了。
当然,根子上还在于大秦国库渐渐丰盈,能够拿出额外的钱粮出来,不然的话,以工代赈也就无从谈起。
而自古以来,每逢变革,实际上最重要的变革举措,就是在这两样上表现出来,至于官制,兵制等,和税赋,徭役比起来,都要靠后站的。
至于景兴鼎革最重要的一项,八分田亩制在河中,河东施行起来。却最是顺遂。没有什么豪门大族的抵制。多数肥沃之地以前都在女真贵族以及官吏名下,所以,秦人来到这里,要花费的功夫,就是在丈量田亩以及剿匪上面,其他阻力,都是微乎其微。
从柳世源话里话外也能感觉的到,河东的日子很是宽裕。这不但是朝廷有着法外之恩,而且从北边草原送回来的金银细软,一部分也留在了河东,河中,加上来来往往的商人,今年不说别处,就说大同这里,比去年可要繁华热闹的多了。
这些事情,赵石并不十分清楚,但作为河东宣抚使。从往来信笺中,到也不算一无所知。只是不太感兴趣罢了。
被众人簇拥着进了宣抚使府,其他官员,就势告辞,只有河东宣慰使柳世源,河东按察使郑铎,还有张峰聚几个人陪着赵石进了宣抚使府。
不过在正厅中饮茶说了两句,柳世源这才正式将河东按察使郑铎引见给赵石,几个人又略略说了些话,赵石将接风晚宴改在了明日晚间,邀请众人前来,并让他们代为邀约大同官吏,之后几个人也不多留,趁机告辞,陆续离去。
张峰聚本待留下,但他身上事情也不少,冬天来到,草原大军陆续南归,已经这次赵石带回来的人,吃穿住行,都是马虎不得,所以也只能放弃和这位两年不见的大哥秉烛夜话的机会,先回军营处置军务,好明晚能脱身来参加晚宴。
等到人都去了,赵石这里也总算是清净了下来,除了一丝疲乏之外,到也没有其他什么感觉,不得不说,这些年过去,这等迎来送往的场面,他已经算是习惯了。
不过这里还只是大同,自己的地方,礼数什么的都要简单的多,等到回到长安,那才是真正享受无尽尊荣,并为之耗费大量心神的时刻。
河东宣抚使府向来冷清,不过今日可就热闹了起来,大将军南归,带回的随从人等不在少数,加上府中仆役侍女,安置起来很是忙乱。
大同城里的目光,也都不约而同的聚集到这里,如果按照金国人的官场惯例,这个时候不定有多少人已经上门,就算是见不到宣抚使大人,也总要送上厚礼才成,所以定是免不了一番宾客盈门,迎来送往的戏码。
但如今到底已经不是女真人主政了,经过几年的整饬,总算是让河东人大致明白了大秦官场的规矩。
所以就算所有人都在注视着这里,也没什么人敢于上门打扰,不过河东这里的官场风气,就算整饬多时,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扭转过来的。
多少河东官吏,都在为明晚的接风宴努力,能在几位上官面前露脸的机会,在他们眼中,显得无比重要。
按察使大人如今为河东官员所惧,但说起来,这两年河东出身的官员是越来越多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长安离这里千里之遥,经过一段时日的忙乱,也终于认识到,任用降臣,从地方上选拔底层官吏,已是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
所以,不论是河中,河东,还是河洛,地方官吏的任用上,渐渐已经不是以大秦官吏为主。
成武三年,四年,皆有恩科,这还不算,无论县衙,还是府衙,都有着大量的地方人才涌入其中,隐隐间,大秦朝廷也在鼓励着这样的行为。
大秦也在加紧着从这些地方遴选人才的步伐,除了科举之外,也重新拾起了荐举之制,一来为了安抚人心,二来也是人才缺乏的一个必要举措。
像河东这里,贪墨之事之所以屡禁不绝,不但是因为风气如此,也是因为这几年任用的河东官吏越来越多的缘故……
不过天下纷乱,人心思变,所以河东人的钻营之心并非只是单纯的风气所致。
这不,自从宣抚使大人回府,宣抚使府门前的几个门房,就已经应付走了好几拨人,这些人可不是为了要见宣抚使大人。
他们多是大同各府邸官员的仆役随从,来这里混在脸熟,或者稍微打听一下宣抚使大人的行止什么的。
几个门房都是河东本地人,有那么两个还是海珠儿在的时候就在这里看门,几个人不知宣抚使大人脾性,而且这座府邸的主人名声太过吓人,所以这几位还算老实,并不敢仗势胡为。
只是胡乱的将人应付走了了事,连对方送上来的些许谢礼也不敢收,大同官场风声越来越紧,尤其是前些时,有那么些人扮作其他人等,给一些官员送礼,之后那些收了礼的官员直接被弄进了按察使衙门,立即大同城内城外就是一番震动。
今年,去年加起来,人头也掉了不下十个,听说太原那边掉脑袋的人更多,这么一来,不管怎么说,这段日子还是不要给自己惹事为好,顺便将几个送礼不成,嘀嘀咕咕的家伙记下来,说不准什么时候找到好机会就能收拾了这些不恭敬的王八蛋呢。
不提这些蝇营狗苟之事,赵石略略梳洗完毕,去寻到种七娘和达达儿真,夫妻三个聚在一起,吃了一顿安生饭。
见种七娘两个都是满脸疲乏,让她们自去歇息,而他则又将府中几个管家,亲兵卫士都叫过来,略为布置了一番。
这才带上几个亲兵,出府径自往军营方向而去。
因为回城之后,多数在应付柳世源等人,军营这边也没细细安置,这些从草原上回来的军兵,,受惯了草原上的凛凛寒风,见惯了草原人的野蛮强横,一个个脾性都是见长,若无安抚一下,还真让人担心,会不会闹出什么乱子来。
到了军营,将将领们招来,略为安排了一下,主要是再次告诫众军,严守军规戒律,不得生事云云。
当然,百战归来,也会给军兵们适当的放松机会,可以轮流出去走走,松缓一下jingshén,接着便是在军营中转了一圈。
让人mǎnyi的是,大同这里军营准备的很是完备,并无什么可以指摘之处。
等到赵石带人回转的时候,已经是月上中天的时候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宣抚使府才算真正的热闹起来。
先就是宣慰使柳世源偕同按察使郑铎前来拜访,这次,就是正经的下官拜见上官的礼数了,而且,谈的也是河东这两年的变化。
从柳世源口中说出来的,多数都是政务民生上的事情,而按察使郑铎,则说的是刑狱之事,以及这两年对于河东官场的整饬之种种……
一谈就是两个多时辰,索性,赵石便让人摆上酒菜,边吃边说。
对于两人口中的多数举措,赵石都是支持,不过在商人上,赵石却告诫于柳世源,起码在近两年间,来往于大同的商队,科以重税是一定的,而且,是只准出,不准入,也就是说,没有大秦开具的通关文书,任何草原商队,都不准进入北方边关。
来往商队,出去多少人,回来少了可以,但如果多了,全部拿问扣留,杜绝一切外间谍探从北边进入大同境内的可能。
尤其是大同这里的各种军器作坊,都要严加看管,闲杂人等,一律不准靠近,而且,从明年开始,在云中草原上设立边寨的事情也要开始做起来了……
至于驿站和道路,也要派人出去勘察,做好准备,说不定什么时候,在草原上便要筑城,如果是那样的话,就需要大量的人力和物力,大同这边也要做好准备,而且,边关重镇,要有个边关重镇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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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卷 千秋功业需百战第一千一百二十九章 喜事
“大同作为河东重镇,北地之边塞,它的目的只有一个,驻军备边,你们要记得,在这里为官,目的也只有一个,就是随时为将要到来的战事做准备。<-》。。。。。。”
赵石说话的语气很平淡,不过其他两个人听的都很认真,不敢有半点分神,回去之后,还要仔细琢磨在这里听到的每一句话,因为从这位大将军,河东宣抚使大人口中说出来的每一个字,可能都要关乎许多人的命运,比朝廷的谕令还要重要的多。
一个理解错误,很可能之后便会犯错,在他们这个位子上,犯错是要付出极大的代价的,什么是揣摩上意,其实这就是了。
赵石的话还在继续,“这里北边就是茫茫草原,东边就是河北金国地界,这里和长安县,京兆府不一样,这里的百姓再是富足安乐,没有大军驻扎,也如无根之萍,所以,今后所作的一切,都要问自己一句,对将要到来的战事有没有好处。”
“比如这来来往往的商队,很可能就有西夏,金国人的探子,东北的蒙古诸部在跟金国人交战,眼睛不知什么时候就能瞄到河东,两位大人在这边塞之地为官,心思可不能总用在百姓身上。。。。。。。。”
两人几乎同时离座,拱手道:“大人教诲的是,下官等一定谨记在心。。。。。。”
赵石摆手,让两人重又落座,接着道:“要说。河东应该是个出英雄的地方,却让女真人给糟蹋了。近几年,北边不虞有什么边患,河北纷乱,,两位大人只要用心些,这河东大同,定又是第二个延州。。。。。。”
郑铎此人向来快言快语,人又不缺胆气。随即便道:“可不是嘛,下官初来乍到,当时还分不清谁是谁,不过河东出身的官吏,却是一眼就能瞅出来,只要是弯着身子,脸上带笑。说十句,有九句是奉承话的,准保是河东官儿,真是可怜复又可恨。。。。。。。”
“下官从来没见过女真人,也谈不上什么观瞻,但自从来了河东。见的多了,听的多了,对女真人真可谓是厌憎至极,如果不是文人,一定随大将军杀过去。屠尽这些胡狗。”
“这话我愿意听。”赵石和柳世源对视一眼,都是哈哈大笑。气氛猛然就松了下来,“没想到郑大人还有这样的豪气,在草原时就听闻,河东出了个酷吏,不过我却要说,方今天下,这样的酷吏不嫌多,只嫌太少了些。”
柳世源也笑,“下官就知道,郑大人合使君大人的眼缘,不过可说好啊,那酷吏两个字可不是我说的。。。。。。”
郑铎毫不在意的摆手,拿起酒杯了,饮了一口,“酷吏就酷吏,要能换来河东一片安宁,这个名声背上也无妨,到了别的地方任职,下面的人听闻了这个,也不敢欺瞒于我不是?再者说了,北地魔王的名声可不比河东酷吏还要大的多?再瞧大将军如今之功业,谁又能不钦佩敬仰?”
“你这世家子,奉承话到是张嘴就来。”
柳世源说笑了一句,至此,公事上的事情也就算约略说的差不多了,而且柳世源也知道,眼前这位宣抚使大人,对政务并不十分关心,最看重的还是军伍之事,但那些,他们两个人又都不太熟悉,之后也自有张佩官来这里分说。
“下官这里还有一件喜事要报上于大人呢。”
“哦?”赵石刚与郑铎对饮了一杯,这位按察使不论心性还是言谈,确实让他看着很是顺眼,听了这话,不由愣了愣。
“也就是前些时,犬子捎信过来,令妹已有身孕,明年少不得家里就要有添丁之喜了,使君大人,您说这是不是喜事?”
赵石立马一拍桌子,确实有些惊喜,去年完的婚,今年就有了身孕,这个妹子总算也能让人放心下来了,而且毛病还真就出在许节那厮身上。
尤其是完婚之后,家书往来,家中人等,对那位柳家公子都是赞许有加,实际上,赵石也知道,经过许节之事,自家妹子这一辈子,估计也就那样了。
那位柳家公子说实话,也没太大的本事,不过是因为家里人期望不深,所以看上去也就不错罢了。
不过从往来家书上还是能看的出来,这位柳家公子,在对待妻儿上,却没什么毛病可挑,这位信奉的好像就是老婆孩子热炕头,对于功名利禄什么的,都不太上心。
若是自家儿子,定然要恨其不争,但作为妹夫,就很是让人满意了,尤其是不但有着那样一位父亲,还有着那样一位妻兄,就算没多大出息,一辈子总也能吃穿不愁,好一好,荣华富贵也是不愁。
“好,确实是件喜事,不过诞下来的不管男女,还不都得姓柳,之后这顿喜酒,还得要柳大人来请才对。”
“既然使君大人发话,下官怎敢不从,待下官回去准备准备,再请使君大人赴宴如何?”
郑铎瞅着两人说话,心里只有羡慕的份儿,柳世源这后半辈子运气太好,真的羡慕不来,从东宫出来,就鸿运当头,如今更是攀附上了冠军大将军,想来日后人中书也是顺理成章之事,不像自己,还得争上一争。
不过,谁让人家能狠下心,让自己儿子娶那样一个被休回家的寡妇呢?只这一件,冠军大将军这里当即便还了他一个封疆大吏出来,之后回京任职,得皇帝陛下宠信不说,也能得大将军全力支持。
若这样的人再入不了中书,其他人更是没什么指望。。。。。。。。。。。
见两人兴致都是不错,不由笑着插话道:“这样的喜事,又怎能少得了下官?到时定要上门讨要一杯水酒,就是不知会不会唐突则个?”
“哪里哪里,郑大人能来舍下,本官必定倒履相迎。”
有了这桩喜事做为铺垫,让赵石极为高兴,索性,等吃喝完毕,又摆上香茶留客,继续相谈。
柳世源两个人自无不可,到了午后,张峰聚也赶了过来,看见柳世源两个也在,见面就是一阵埋怨,不知叫上自己一块过来。
惹得两个人又是一阵告罪,张峰聚也不再侨情,随便坐了说话。
此时,河东地界上,尤其是大同这里的主官也就全都聚在了一起,不过说实话,这里的气氛却算不得沉肃。
但也没什么奇怪的,这里一个是赵石的结义兄弟,一个是赵石的亲家,而郑铎世家子出身,别看有个酷吏的名头,但言谈举止,都颇为放得开。
再加上几个人来历各异,深究下去,没有多少瓜葛,虽都在一地为官,但却也没有什么权力之争,反而相互扶持的地方要多上一些,所以几个人说话,顾忌虽有,却显得很融洽。。。。。。
本来张峰聚赶着点过来,向跟赵石商量一下军务的,但有这两人在场,却是只能再找时机了。
他这人不论行军打仗,还是说话做事,性子还是要急躁一些,心里藏着事儿,总是觉着有些难受。
过了一会儿,见柳世源又说起河东政务上的事情,便胡乱找了个由头,说是去拜见新嫂嫂,却是堂而皇之的穿堂入室进了内宅。
不过去拜见新嫂嫂是真,顺带打探一下自己感兴趣的东西也是真的,他可是知道,攻取西夏的事情,大哥可能瞒着旁人,却绝对不会瞒着种七娘。。。。。。。。
不过到了后宅,见到种七娘的时候,却正碰上种七娘抚着栏杆在那里干呕,达达儿真还有两个侍女,几个女奴围在旁边,叽叽喳喳,这个喊着去拿水,那个就问是不是要瞧瞧大夫,达达儿真在旁边一边拍打着种七娘的后背,一边也在问她哪里不舒服,这家伙,吵的好像炸了窝的鸟雀似的。。。。。。
张峰聚的脑袋一下就大了许多,不过定下神来,贼溜溜的眼睛,羡慕的瞅了瞅几个形貌与汉人殊异的西域女奴两眼,掉头就想溜走,等这些女人安静下来,再过去说话。
不想,从人缝里面,种七娘一眼就瞅到了这小子,不知为什么,心里一股火气一下就冒了出来。。。。。。。。
。。。。。。。。。。。。。。。。。。。。。
待得张峰聚鼻青脸肿的从后宅出来,瞅了瞅早上才换的新衣,如今撕扯的已是不成样子,顺手摸了一下额头,却是疼的立马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心里真的是又羞又恼,这婆娘,嫁了人还是如此凶悍。
而且还学会记仇了,之前不过一两句戏言,竟然还能记得清清楚楚,真真是唯女子小人难养也。。。。。。。。
不过,记仇本就是女人天生的本事,只是这一次,和记仇可是无关,只是他太过倒霉,让自己正碰到刀口上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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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卷 千秋功业需百战第一千一百三十章 喜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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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宣抚使府中灯火通明,府门大开,来来往往的人不少,但门前并不显得拥堵,实际上,能进入宣抚使府赴宴的,各个都非是等闲之辈,尤其是在大同这边,这样的人并不多
其中河东出身的官吏,更是一个也没有,想想也能明白,河东人再能钻营,想要熬到那个地步,也还需要些年头
至于显得这么热闹,却是因为都知道大将军南归,是带着家眷回来的,尤其是那位草原公主,在大同这边早已是名闻遐迩了
所以能来的人也都带了家眷,多数都是妾室,到河东为官,没谁愿意把正室夫人带过来,路途遥远不说,这里可是正经的边塞,风霜雨雪之外,还随时会有刀兵之祸,女人到了这里哪里受得了?
不过现在,多数人都在想,如果自己正室夫人在这里就好了,起码能在大将军夫人面前多说两句不是?小妾想在那位种氏夫人面前露脸,可不那么容易,也许多说上一句,都会被认为是失礼,那可是种家出来的小姐……
这么说吧,实际上来的人并不算多,不过随从加起来,可不少……
府中正厅早已摆设停当,就等着客人入席了,秦人没太多的规矩,来一位客人,就请进去一位,来的早的,坐等一下,来的晚的,也没什么可的的,都是熟人,笑着告罪一番也就是了
在这里闹尊卑,没准就是自己丢脸,大将军军伍出身,还能对繁文缛节有什么好感?
不过这一等,可就是一个多时辰,不但大将军没出来,便是大同这里的几位主官也没到
十几位客人,在府中正厅坐着,本来还有说有笑,不过等时间长了,有的人脸色已经变了,这是出什么事情了吧?
过不多时,其他人也开始不安了起来,人已经到齐,主官们一个不见,任谁还能坐的安稳?
有胆子大的,招过一个府中仆人过来探问,不过仆人也是一脸茫然……
“让诸位久等了”
河东按察使朱从外间大步而入,跺了跺脚,接下披风,交给旁边的仆人,冷峻的目光从众人面上扫过
这一身的威势,实在让人难以相信,之前在宣抚使大人面前谈笑风生之人就是他
但在河东官场中,按察使郑大人的名字已经足以让人胆战心惊了,众人赶紧站起身来,同时施礼
朱哼了一声,举步来到上首,摆了摆手,“大将军与宣慰使大人,张将军有要事相商,晚来一些,咱们先且开席,来人,上菜上酒……”
众人面面相觑,都有些不自在,这可是大将军的洗尘宴,主人没到,先开席算怎么回事?
有心思深的则不免就想,这位郑大人好大的威风,在这里颐指气使,耍给谁看?郑家的人就很了不起吗?借机立威也不看看地方和时机,这里是河东宣抚使府,可不是他们郑家大宅……
不过他们却是不知,郑家子心里有数着呢,后宅确实有些事,不过应该不算大,而冠军大将军这次回来,在河东估摸着不会呆太长的时日,就要回京述职
是继续任河东宣抚使,还是另任他职,这个他就不清楚了,不过再回河东的可能……应该不大
以大将军的威望,才干以及受到的宠信来说,入主枢密院都有可能,不过最可能的还是到阵前带兵
这个猜不猜的着,没多大意思,等大将军一走,河东为首的就剩下他,柳世源,张峰聚,种怀玉等人
柳世源是大将军的亲家,张峰聚,种怀玉都是大将军的旧部,大将军若想经营河东,早就能将河东经营的铁桶一般了
不过在他看来,大将军并没有这个意思,但那却不代表其他人愿意旁人插手河东政务,尤其是按察使这样的职位,得罪的人多,谁看着都不会顺眼
若不趁着大将军走之前,显出些不同来,之后的日子可能就要难过了,上面没有大将军压着,其他人一旦抱团起来,欺负他个按察使,还真算不上什么难事
种家的人,张家的人,再加上柳世源,郑家家主过来,也得擎等着吃亏……
这已经不是投靠不投靠的事情了,情势摆在这里,要不就毫不犹豫的靠上大将军,要不过后就如履薄冰,别被人抓住把柄,他宁愿选择前者……
在宣抚使府中摆一下威风,过后只要再跟大将军谈笑几句,下面的人自然就全部看在眼里了,官场上的传言一出来,先为之后交好柳世源等人打下伏笔再说
他这心里有数着呢,用老谋深算来形容都不为过
前厅之中传酒上菜,准备开席……
而宣抚使后宅这里,也一如朱所料,没什么大事,不过这事也不算小
“恭喜大将军,贺喜大将军,夫人已经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孕,夫人身子强浆身子不显,也就没有发觉,可能是之前有些劳累,这才有了孕症……”
鼻青脸肿的张峰聚在白着脸在旁边一听,整个人都傻了似的,之前被种七娘痛打了一顿,刚刚出来,后面就已经大乱,说什么夫人晕倒了
差点把这小子给吓的魂儿都没了,这要是因为他,弄的嫂子有个三长两短,他这里是真没法向大哥交代
不过他也冤枉,恨不能抽自己两个嘴巴,这没事跑后面招惹那头母老虎去干什么?
等到大夫来了,也早已将赵石,柳世源惊动,朱到前面接待来客,柳世源则陪着赵石直奔后宅,瞅着面沉似水的赵石,张峰聚这个心惊肉跳就别提了,他这一辈子,除了家里的老爷子之外,就怕这位大哥,这要是一旦……
他想都不敢想会有什么后果
不过听那老大夫一说,他这里眼睛都直了,如非是个七尺男儿,准保也得晕过去
赵石愣了愣,侧了侧头,好像没怎么挺清楚,就问了一句,“你再说一遍?”
“夫人有了身孕,鞍马劳顿之下,难免生些火气出来,之前好像……多少动了些胎气,所以……”
不过再多说什么了,赵石这里已是大喜过望,定军侯府子嗣单爆几个妻妾嘴上不说,他这里却也很不自在,如今听到这么个消息,如何能不欢喜?
“是男孩还是女孩?”
这话一问出来,旁边的人就都乐了,那位一直呆在宣抚使府中的老大夫就笑,“小人非是神仙,男子没出来之前,小人也不知是男是女……”
这个时候连赵石自己都被逗乐了,确实是欢喜的有些昏了头,回头瞅着柳世源便笑道:“双喜临门,今年当是个家国兴旺的日子”
张峰聚这个时候也清醒了过来,心里的委屈和羞愧就别提了,委屈在于自己太过倒霉,羞愧在于,那母老虎都怀了孩子,自己竟然还不是对手
“恭喜大哥,不过你看我这……”
赵石翻了翻白眼儿,这个时候却是怎么也恼恨不起来,只是来了一句,“滚一边去……”
转头又对着大夫道:“动了胎气?没什么大事吧?”
大夫连连摇头,“无妨无妨,夫人身子好的很,就是有了身孕,又乏累了些,难免有些火气,只要好生将养,于身子定然无碍,小人已经开了个安胎方子,照着用上几服,管保母子平安……”
“那就好,那就好,多谢老先生了,这些日子,还需老先生多多照看着,之后定有厚报……”
“不敢,不敢,小人能为大将军尽力,是几生修来的福气”
等到大夫离去,柳世源就笑,“这回,喜酒应该是在宣抚使府中喝了”
“应该的,应该的……”赵石搓着手,“大人先去前面帮着照看一下客人,等我这里布置一下,再过去与诸位同欢”
柳世源也是高兴,难得促狭的瞅了一眼张峰聚,“张将军是与本官同去,还是……”
张峰聚翻了翻眼睛,对上这位,他可一点不怕,“柳大人这笑话看的……改日张某登门,一定跟大人喝个痛快”
柳世源哈哈大笑,朝着赵石拱了拱手,“如此大喜之事,当得河中百官同庆,使君大人不要耽搁太久,速来速来”
等柳世源离去,赵石揪了张峰聚,狠锤了几下,才赶了这倒霉小子去换衣服,收拾仪容,自己则加快脚步,去瞅自家婆娘……
实际上,这个时候后宅已经是欢腾一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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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卷 千秋功业需百战第一千一百三十一章 圣旨
这一晚,河东宣抚使府内极尽欢腾,这一晚,杯筹交错,宾主尽欢,这一晚,欢声笑语,直到天sè微明方散。レ♠思♥路♣客レ
很快,冠军大将军夫人有了身孕的消息便传了开来,至于宣抚使府中蒙古公主如何艳丽无双,来自西域女奴又是如何妖冶动人,却只能当做是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大同上下,很多人都松了一口气,说起来,大将军功勋卓著不假,但名声不怎么好也是真的。
大将军赵石南征北战至今,所到之处,血流成河,尸骨累累,杀伐尤重。
这样一个人抚有一地,可不是让所有地方官吏都是胆战心惊,所幸的是,自大将军赵石接任河东宣抚使之后,很快便率兵北上,并未在河东多呆,不然的话,不知河东又得多出多少孤魂野鬼出来。
如今功成南归,许多人都在担着心事,唯恐大将军回来之后,为了立威于河东,又要大动干戈。..
不过现在好了,大将军夫人有了身孕,就算是为了孩子着想,也再不可能弄的血淋淋的才对。
世人皆重迷信,杀人见血,有干天和,于自身气运有损不说,可能还要祸及子孙。
想来大将军不能不顾及到这个关节,而且,大将军子嗣单薄,世人皆知,夫人随军草原,回来的时候竟然有了身孕,除了说明大将军抚平草原之功感天动地之外,大将军本人能不欢喜?
这一高兴,还能抽出空来挑人毛病?
一时间。额手相庆着有之。真心高兴者亦有之。反正,大同这里的上上下下,在这个冬天来临的时刻,却是呈现出一片欢腾的景象。
够资格来宣抚使府中道贺的人并不多,不过在接下来的ri子里,宣抚使府门前,还是人来人往,ri渐喧嚣繁华。
等到太原。以及其他府县知道大将军已然南归回到大同,并有着大喜之事临门,宣抚使府邸就更热闹了。
太原府知府与太原守将种怀玉等人,皆命心腹前来,除了拜见上官之外,也都送上了贺礼,府县一应官吏,有点够不上,不过多以年末叙考政务为由,来到大同。即便见不到宣抚使大人当面,也是要尽到礼数的。
宣抚使这里。赵石确实是高兴,也没有斥责地方官吏的钻营之心的意思,只是除了一些亲近之人,其他人的贺礼,一概回绝,上门请见之人,除了正事之外,其他的也一概不见。
不过冬天里,让宣抚使大人亲自处置的正事实在不多,之后行止也已经定下,又有着柳世源,郑铎,张峰聚等人处置政务军务,所以说,赵石这里却是清闲了下来。
既然清闲下来,索xing也就呆在了府中,除了静等朝廷来使之外,就是陪着种七娘在府中转悠。
说起来,种七娘自小习武,身子之强健自不用提,除了初时,因为一路从草原回来,累的狠了,出现了一些诸如头晕恶心的症状之外,之后休息两ri,和没事人也就差不多了……
不过这位种家的小姐,有了身孕之后,却显得脾气越来越是暴躁,加上赵石的纵容,这宣抚使府中内宅算是也闹腾了起来。
今天将达达儿真摔个大马趴,两三天缓不过劲儿来,眼泪汪汪的在赵石旁边诉说委屈,明天又将几个护卫内宅的牙兵打的鼻青脸肿,后ri又将程书奇踹了两脚,让这位素重军容的护卫首领一瘸一拐了好几ri。
而隔上一天,又嫌后宅养的狗叫的难听,将狗杀了炖来大快朵颐。
有一ri,竟然还要跟赵石较量一下身手,赵石哼哼了两声,虎着脸掉头就走,这才让这位大小姐气焰全消……
不过这般闹腾下来,宣抚使府后宅这里也算是鸡飞狗跳,不得片刻安宁了。
那位一直照看着这边的老大夫也是焦头烂额,他老人家见多识广,也知道有身孕的女子,有的脾气确实要比以往坏上一些。
但他却从未见这么活蹦乱跳,偏又喜欢动手的孕妇,这还用安的什么胎?瞅这个样子,他都怀疑,孩子在娘肚子里就能学会拳打脚踢,出来就能像孙猴子一样,弄个齐天大圣来当当……
不过老人家见的多,也会说话,在赵石面前一个劲儿的笑,说夫人怀的一定是个不得了的男孩儿,不然的话,不会搅的娘亲这般心神不定。
不过赵石听听也就算了,女人怀孕,脾气暴躁一些很是正常,只让人看住了,别让她摔着碰着,一切都由着她便是,瞧她那个样子,吃的好,睡的香,男孩女孩,生出来一定都很健壮。
唯一让他拿不定主意的是,这一趟回京,能不能将妻子带回去,说起来,自然是回到长安待产让人心安一些,但有了身孕,再长途跋涉回去,妻子身子受不受得了?
这个时代,女子生产可是和过鬼门关似的,别看种七娘现在这么能折腾,到时候受的罪不会比旁人少上半点,几千里的路途走下来,能不能撑得住,实在让人拿不准,不过自己回京,把妻子一个人扔在大同,那就更不放心了……
接下来半个多月,ri子过的颇为平静,却并不无聊。
张峰聚来了几趟,跟赵石商量了一下ri后行止,却决不允许自己跟种七娘照面,所以来去都匆匆忙忙,好像有多少事等着去办似的,实际上,大冬天的,哪里有那么多事情等着……
柳世源,郑铎也成了宣抚使府中的常客,隔三差五便会过来,跟赵石饮酒相谈,这样的官场往来并不多见,柳世源不去说他,郑铎这里却显明了依附之意。
不过他身后有郑家,牵扯自不会少,即便他本人愿意,他身后的家族也未必肯向大将军赵石低头,所以,话里话外,总归不会将意思挑明。
但在大同一地为官,尤其是按察使这样的职位,没有大将军属意,那怎么能成?在这个关节上,郑铎看的是分外清楚。
所以,交通往来,也不怎么避讳,可以想见的,即便是之后调任他方,头上的颜sè,估计也不是那么容易抹去了。
又过几ri,到了九月中的时候,朝廷钦差一行终于冒着风雪来到了大同。
实际上,朝廷自六月间,就已经派出了钦使,只是无法确定大将军什么时候南归,所以一直等在汾州,只要过了汾州,就是正经的河东地界了。
一直等到大将军南归的消息传过来,钦差队伍这才启行,急急往大同赶过来。
这等的优容,也就是冠军大将军,定军侯赵石,其他人别说让钦差等着,晚迎一步,都是失礼,并极有可能为钦差所不喜,回去之后高上一状的。
赵石率河东官员迎接,随后钦差宣旨,不必一一细说。
这次旨意,下来的很是仓促,所以表功上,很是粗略,而对于北上大军兵将之功,也得等兵部,枢密院议决之后,才能下来。
实际上,这次朝廷圣旨,只有一个意思,诏谕冠军大将军,定军侯赵石回京述职,但交卸河东宣抚使一职的话,却是提也未提。
这就给赵石留下了许多的余地,也顺带的表明,明年的战事,朝廷并没有定下来,也许是方略还在商讨之中,也许是领兵人选还无法确定。
反正,这次圣旨并未提及其他,只是让赵石回京。
不过以赵石今时今ri之地位,这也在情理当中,他已经有那个能力,来影响朝廷的决断,没有他点头,别说领兵将领,便是这次出兵的方略,也不可能轻易通过。
换句话说,回京之后,这些大事才能定下来。
如果圣旨上对这些事情有了明确的决定,那才奇怪,那也只能说明,朝廷中发生了什么对赵石不利的变故。
钦差到了,赵石这里也早已做好了回京的准备。
所以,之后赵石只是将柳世源,郑铎,张峰聚几个人召来,并大致嘱咐了几句,便准备与钦差一同返京。
到底也没落下种七娘,种七娘小xing子使起来,加上赵石也考量到,身边没有亲近女眷照看,丈夫又不在身边,大同这里的天气也冷的厉害,不如带着回去长安待产,最多路上走慢些,车子弄的舒服些,也就是了。
种七娘心满意足,也不再去烦扰丈夫,她身子还未怎么显怀,又没有多少不适,心里有些烦躁,只是一想到能回到长安,在家里其他人面前炫耀一番,就恨不能插上翅膀飞回去才好,哪里还顾得上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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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太热了,阿草除了不住喝水,连饭都有些吃不下了,今天看见编辑写的东西,说是一天拿出几个小时来码字,其他时间运动看书,干别的,阿草要说的是,那真的是理想状态啊,对于作者来说,不黑白颠倒的应该少之又少,还运动看书呢,多数都呆在电脑前面,傻傻的想着之后的剧情发展,这是多么悲惨的生活啊……)(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第十二卷 千秋功业需百战第一千一百三十二章 河中
大秦成武四年十月,解州城门大开。<-》
河中宣慰使段德,河中处置使杜山虎,率河中文武出迎,于解州城北十余里处迎住河东宣抚使,冠军大将军,定军侯赵石一行。
自赵石悄然北上,从汾州起兵,率军北上河东,这一去就是三年多,杜山虎作为大军留后,镇守河中诸地。
虽然两人书信往来,但却再未能见上一面。
不过如今杜山虎已是镇声将军,领河东处置使之职,自长安之变后,一直镇守河中,掌河中兵权,这几年过去,权位也是越发稳固,是大秦几位大将军中正经的冠军大将军心腹将领。灵域最新章节http:://
两人自庆阳兵变相识,至今已有二十年,这许多年的交情,即便是张峰聚与之相比,不得不承认,要稍逊一筹。
两人相见,自有一番欢喜……
不过岁月无情,杜山虎到底是年纪大了,两鬓斑白,身子也已有些佝偻,只是让人欣慰的是,身子依旧强健,精神头也是不错。
见了赵石,惊喜之色溢于言表,只是碍于众目睽睽,不好表露的太过明显,只是率领河中众将,上前给赵石施礼。
那边厢宣慰使段德,也率领着河中文臣,上来见礼。
虽然这位比杜山虎年纪还大,但看那神色,这两年过的也还不错,天寒地冻之中,举止从容,言谈无碍,自也别有一番气度。
要知道,这位在当初长安之乱中。可是没起什么好作用。河中这边的乱子。若是没有他的推波助澜,也不可能闹的那么大。
不过长安之乱后,王家轰然倒地,多少人受了牵连,朝廷又是用人之际,这位也就成了漏网之鱼。
但到底也不是毫无影响,本来有着兵部尚书李承乾支持,他在仕途上或可更上一步。但经过那么一场乱子之后,这晋身之路几乎便已断绝。
他本人也清楚这一点,反而没有了其他的心思,在河东致力于政务,几年过去,将河中治理的是妥妥当当,在河中的官声着实不错。
各人有各人的际遇,像段德这样,离开兵部到了河中这里,主政一地。反而可以放开手脚,施展才干。加之任职兵部多年,精通军务,对上面的事情比旁人都是清楚。
一旦去了那些蝇营狗苟的心思,不管是为势所逼,还是想的开了,加上独子段从文从中斡旋,跟河中处置使杜山虎的关系也缓和了下来。
这样一来,河中文武僵持之势也因两位主官的缘故,松缓了下来,不过文武之间,隔阂还是难免,远不如河东那边文武相处的那般融洽。
不过实际上,这才是地方文武相处的常态,像河东那般情形,搁在景帝时候,不定又要惹来多少疑义呢。
这次大将军赵石南归,路过解州,段德可谓是小心翼翼。
如今的冠军大将军可不是从前了,先帝在的时候,无论是兵部,还是枢密院,起码在权位上,都在这些领兵外间的大将军之上,这些大将军在外间威风无比,一旦回京,哪个不得收敛三分?
但如今可就不同了,别说兵部李承乾,便是枢密使汪道存,现在出现在这位大将军面前,估摸着都是要先施礼问安才成。
位在诸位大将军之上,虽不说权倾朝野,但在军中之威望,却再没有第二个人能比得了了,而且,这位赵大将军才刚刚过了而立之年。
这样的年纪,这样的功勋,这样的权势,足以让任何人拯,也足以让任何人畏惧胆寒……灵域最新章节http:://
这就是现在的赵大将军,亲手掀起了长安之乱,悍然率兵入京,拥立当今陛下等位的赵大将军。
世人皆云,富贵险中求,但像能做到赵大将军这一步的,可谓是凤毛麟角,这可以说足以和古之任何一个乱臣贼子比拟的枭雄手段。
但和那些人不同的是,这位大将军并未趁机掌控朝政,架空皇帝,行那悖逆之事,而是掉过头来,便挥兵北进,为大秦取得了大片的疆土。
忠臣乎?枭雄乎?
这就不是段德能评价的了的了,以他如今的地位,和这位年轻的大将军已经划开了一道深深鸿沟。
就像现在,大将军南归,河东与河中也并无任何统属,但他却得如此寒冷的冬天,率领河中文臣郊迎十数里,迎候于道途,这就是现在的情形,也是大将军如今赫赫权势的表相……
他也无法不小心翼翼,兵部因李承乾的缘故,跟这位大将军多有纠葛,如今连李承乾都夹起了尾巴,就别说他段文芳了。
见到段德,赵石便笑,“段大人,咱们一别经年,今日看来,段大人风采更胜往昔,可喜可贺啊。”
一句话,便让段德心里惴惴,赶紧拱手道:“多谢大将军记挂,下官惶恐。”
赵石微微一笑,心中也是舒畅,昨日之政敌,今日之蝼蚁,男儿在世,活到这个份儿上,才叫痛快……
眼睛在迎候人等身上转了一圈,并无人敢于和他对视,赵石心里更多了几分快意,随手拍了拍杜山虎依旧宽厚的肩膀。
“大冷天,迎了这么远,诸位也是辛苦,这里不是说话所在,走,赶紧回城。”
“大帅,末将已经准备了接风宴,过后还请大帅赏光。”
“成,咱们也好久没在一起喝过酒了,这次在解州多呆几日,咱们喝在痛快。”
说话间,众人上马的上马,坐轿的坐轿,一阵纷乱过后,继续启程……
“听闻大帅在草原上又建殊功,那些胡人经过解州的时候,也是弄的满城轰动,军心民气,尽皆为之大振,可惜,末将不能追随于大帅身边,每每想起,都是为之扼腕不已,下一次,大帅可断不能忘了老杜啊,老杜可还不老呢。”
杜山虎骑在马上,满脸的遗憾,可以看得出来,他这里的心思,比之张峰聚还要急切几分。
“行了,功劳给你留着呢。”
“末将枯坐河中,哪里会有什么功劳?”
“若没有你坐镇河中,我哪敢冒然率兵北进,再说了,之后粮草辎重输运前敌,功劳可不都是河中这边的?”
“旅帅莫要说笑了,咱老杜跟随旅帅多年,为的可不是那点微末的功劳……”
“说给你留了功劳,就是给你留了功劳,不过,细节之处不是一句两句能说的清楚的,咱们回去再聊……”灵域最新章节http:://
赵石笑着安慰道,然后就转开了话题,“这两年河中治理的不错,瞧你书信上的意思,和段文芳相处的还不错?”
杜山虎撇了撇嘴,“王正清脑袋一掉,血都喷在他面前,这老小子一个人哪里还闹的起来,若非顾忌着河中这边不能闹的太过,给旅帅添乱,不然的话,这老小子一早和王正清结伴去见阎王了。”
“看你这杀气腾腾的样子,确实是憋的狠了?”
“那还用说,旅帅您是不知道,这几年在河中,老杜睡觉都能听见战鼓的声音……旅帅,咱们河中,河东兵马加起来,也总有十余万众了吧,老杜这些年没闲着,河中兵马之精锐,也并不比河东差了,只要旅帅一声令下,上党之地,举手可下,打到金国的南京,也不在话下,旅帅,这要是再等下去,老杜可真要发霉了。”
“知道你心急,这事啊……之后咱们再商量,咱们多年相交,你可见我亏待过自己人?”
赵石嘴里说着,心里却在想,连河中的杜山虎求战之心都是如此急切,这还是他的心腹将领,也不知身在河洛的张大将军那里,会是个什么模样……
最多再过一年半载,即便是他,或者皇帝陛下,估摸着也再难压制这些骄兵悍将们的战心了。
所以,平灭西夏这一战,一定要快,不然的话,东军这边一定是群情激奋,擅自开战都有可能发生……
以前,是西军强盛,如今东军却是膨胀的厉害,早已远远将西军扔在后面,当然,这一番局面,是他亲手造成的,在东军中,他的旧部就能占上一半。
所以,勉强拉住东军的缰绳,现在还是可以的。
“回到解州,给我找个安静地方,你还不知道吧,七娘有了身孕,这来回奔波的,也不知到了长安,身子能不能受得了……”
一句话,顿时将杜山虎的注意力给转移开了,眼睛睁的老大,惊喜之色毫不掩饰的露出来。
“末将恭喜旅帅……啧啧,旅帅这一趟,真是两不耽搁,抚平草原胡人不说,听说还纳了个胡人公主回来,如今夫人又有了身孕,这真真是让末将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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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卷 千秋功业需百战第一千一百三十三章 压服
回到解州,又是一番喧嚣,河中文武设宴为大将军接风洗尘。<-》
不管河中两位主官怎么样,河中文武对于大将军却都是钦敬无比,赵石在军中威望自不必提,如今身上有了河东宣抚使之职,虽说行伍出身的痕迹还是很重,但如今的大将军却已经突破了文武之间的限制。
并不能以单纯的文官,武将来形容其人了,上阵,可以统领大军千万,回到朝廷,却也可以影响朝廷方略。
到了他这样一个地位,上马治军,下马治民,已经没有人可以在这个上面挑什么毛病,其人之权势,已是渐渐开始由军中自然而然延伸向旁的地方,这是随着官职威望等等变化而来,自古以来,很多人都是这般,并没有多少qiguai的地方。
一场宴饮,河中文武轮番相敬,赵石也不推辞,喝的着实不少,喝酒痛快,言语少些,旁人也是欢喜无限,如有片语相赞,更是如获至宝,大喜过望。
由此可以瞧的出来,只在河中这里,大将军赵石的威望,根本不作第二人想。
直到深夜,曲终人散,宾主尽欢。
宣慰使段德带头告辞,其他文武这才陆续离去……
赵石喝了不少,但却还是精神抖擞,现在喝这点酒对他来说,与喝水也没什么分别,旅途的疲惫更是无从谈起,走的那么慢,要是还能弄个身心俱疲,以后也不用带兵打仗了……
接风宴自然是设在杜山虎的府邸当中,这座府邸赵石也曾经呆过。那会儿刚刚攻下解州。便是在此设下中军大帐。
如今。却已成了解州处置使府,由此也可以看的出来,在如今河中,杜山虎这个处置使,却是占了全面的上风。
宴席一散,杜山虎便陪着他往后宅而来,漫无边际的交谈着,去的方向却不是宿处。而是府中书房所在。
不是杜山虎不体恤赵石奔波劳苦,也不是太过着急,就算是心中急切,作为大将军,这点耐心还没有不成。
而是两个人都明白,必定要有一次深谈,而两位大将军的交谈,涉及的东西必定既深又广,拿出一天两天来,都不见得够用。
所以。两人现在要就大略之上,交谈一次。今晚正合适,两个人都喝了些酒,又都不醉,接着醒酒的功夫,可以轻松的商谈一次,就算以两人的交情,身在其位,这样私下里开诚布公的聊聊的次数也已经是屈指可数了。
到了书房,两人脱去外氅,摆上香茶,侍候之人都悄然退了下去。
杜山虎哈了一口酒气,笑道:“旅帅放心,两位夫人那里已经安置妥当,两名解州名医这几日都跟在夫人左近,旅帅带过来的那几个河东大夫,医术也不知成不成,如果不成的话,这两位老名医就跟着旅帅回去,都巴不得的呢。”
赵石饮了一口香茗,舒服的靠在椅子上,摆了摆手,“来到你这里,还有什么放心不放心的,再者说了,七娘这是有了身孕,又不是旁的病症,要那么多大夫干什么?别操那些闲心了,来,说说你在河中这里呆的怎么样?”
这就是个话头了,杜山虎眼巴巴的看着赵石,苦笑道:“末将的心思,旅帅应该全都明白,在河中这里待下去可以,但上党摆在眼前,什么时候打,旅帅你得给末将个准话,这两年可不光末将急,河洛那边张大将军都已经来了几次书信,打探这边的动向呢……”
赵石把玩着茶杯,沉吟了片刻,才抬头望向杜山虎,以两个人的交情,不需要再兜圈子,他直接道:“要是我说,两年之内,不光是你这里,连张大将军那里,都一动也不准动,你跟我说说看,大家伙儿能不能按下进兵的心思?”
杜山虎愣了愣,刚要张嘴说什么,却又生生咽下,沉思了半晌,才缓缓摇头,“如果旅帅想听实话的话,末将觉着,一年还成,两年可就有些多了……”
“难道朝廷又有什么变故?没听说啊……这两年国库日渐充盈,大军粮草齐备,求战之心日切,为什么还要等两年……”
到底已经是大将军了,说到这里,突然便顿住了话头,目光中露出恍然之色,惊声问道:“大帅是想……征伐西夏?”
赵石微微点头,“西夏乃大秦心腹之患,这些年大秦征战连连,战果虽说不错,但每一战,都要顾及到西夏如何如何,总是不能尽力为之,如今时机已到,当先拔西夏,以安大秦侧后,如此,之后进兵中原,才能没有后顾之忧……”
“攻拔西夏……”杜山虎心跳猛然julie了起来,“旅帅,杜山虎当初可是出身庆阳显锋军,杀西夏崽子,怎么能少得了杜山虎……”
赵石手指敲击着桌案,目光却猛然凌厉了起来,“此事不必再提,你给我老老实实守在这里,抽调谁过去,也不可能是你。”
杜山虎一下站了起来,“为什么?”
不过随即,在赵石咄咄逼人的目光中,咽了一口唾沫,讪讪坐下,胸膛起伏,但声音却不由自主的低了八度,还带了些委屈,“为什么?末将可还没老呢,就遭旅帅如此嫌弃……”
赵石微微蹙起眉头,这个时候一定不能给此人一个好脸,不然顺杆儿就能爬上来。
嘴上漫声道:“男儿何不带吴钩,封取关山五十州……但到了咱们这个位置,争功之心却不需太切了……”
“中原未定,后周,南唐皆偏安于一隅,偌大山河,多少关城,等着咱们去取,只要按部就班,还怕凌烟阁上没有咱们的名字?”
“如今,吐蕃已经臣服,咱们大秦兵强马壮,草原上多少部族,都在等着大秦一声令下,便会蜂拥扑向大秦的敌人,做了这许多,直到如今,时机才到,一战而灭西夏,也许用不了一年半载,但你知道之前准备了多少年,才有这一战?”
“我率数万将士在草原上风霜雨雪,杀戮无数,,最终也不过是为攻灭西夏做准备,这个时候,谁要从中作梗,我定然饶不了他,你随我多年,是我最为信重之人,不要给我添乱,看好了河中,河东,等到大秦一统中原的时候,有你立功的机会。”
“天下诸国都还在,咱们大秦才几个大将军,这灭国之功人人摊上一个,还有富余,你着的什么急?”
杜山虎满脑门的官司,但听着听着,心中也是凛然,他能从这些话语里,闻到血腥的味道。
而跟随赵石着许多年,他太了解这位旅帅大人的心性了,说实话,当初长安之乱的消息传到河中的时候,他还有些qíguài,那许多兵马在旅帅召集之下蜂拥入京,竟然没有杀个尸山血海,血洗长安一遍……
可见,在他心目当中,旅帅大人就算不是杀人魔王,却也差不多少。
实际上,不独是他,其他跟随赵石征战多年的军中将领,都是这么个感觉,而作为秦人,甚至有的人在心中把这位大将军跟当年杀神白起相提并论,两人都起于秦地,皆以军功论爵,也都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同样的杀人如麻,心性狠绝,相同点着实不少,就是不知道下场也是否yīyàng,不过也足见大将军赵石在他们心目中的形象了。
即便心里还有着不甘的念头,但杜山虎却不敢再在这个上面置喙什么了,旅帅大人可不是一个有耐心规劝旁人的人,再要不知进退,让旅帅发起火儿来,那是相当可怕的一件事……
沉默半晌,杜山虎摇了摇头,叹息一声,“旅帅,末将听你的便是……异日旅帅挥兵西北,末将只能在河中遥祝旅帅能旗开得胜,建下那不世之功了。”
赵石脸色也缓和了下来,笑着拍了拍他的胳膊,“这事还没定下来,不过应该八九不离十,明年开战,争取在明年冬天之前,有个结果,这事别跟旁人说,等到西夏一灭,大秦就能腾出手来,所有的力量,就会都在东边这里了,仗啊,有的打呢。”
杜山虎也终于笑了起来,“到时候,旅帅可不能再忘了杜山虎啊,不过,到时候,进兵上党,还是只能当一部偏师,河中这鬼地方,真他娘的。”
“知足吧,上党举手可下,功劳是明摆着的,大将军张培贤那边,你以为会好过?从虎牢,到开封,再到两淮,硬仗一个接着一个,张大将军有那么好的牙口没有,还在两可之间呢。”
“到时候,很大可能还得河中兵南下,中原乃用武之地,但行事却要分外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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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卷 千秋功业需百战第一千一百三十四章 晚间
两人并没有交谈多少时间,河东这两年治理的不错,比之河东,河洛又是一番景象,只是人口才是河中的硬伤,却也不是短时间内可以补足。
不过少了上党,河中便也成了大秦的边塞重地,河中兵马比起河洛来,虽有不如,但却比河东驻军还要多些,河中镇军,也没有裁撤,所以,也不归禁军统属,说起来,杜山虎在这里领兵,过的日子是非常舒服的。
但对于领兵大将来说,不能率军征战于沙场,才是最大的遗憾,尤其是现在这个时候,天下纷争不休,正是沙场争名之时。
所以,在听闻近一年多河中肯定不能动兵,杜山虎之心情也就可想而知了。
他这里显得颇为沮丧,赵石也不便多言,用兵用人,他现在显得已经极为成熟,杜山虎虽然出身西军不假,但这些年一路走过来。
先在是京军中任职,后又到了殿前司禁军,再转为河中镇军,和西军关系已经越来越是疏远,所以,不如留在东边,以待来日。
这个关节,杜山虎自己不明白吗?肯定是明白的,不过是这几年闲的怕了,而且年纪渐长,心情急切所致。
不过来日挥兵东进,自然也就有了他的用武之地……
所以,道理就在那里摆着,想想清楚也就是了,说这么多觉着已经足够,若让他苦口婆心的相劝,才叫见了鬼呢。
回到宿处,去瞅了瞅种七娘。一宿无话。至于杜山虎能不能睡个安稳觉。他可管不了那么多,男儿相交,本就是这般,没那么多婆婆妈妈的事情。
实际上,这一夜睡不着的人可不就是一个杜山虎,像宣慰使府中,段德段大人的书房中便是一晚灯火不熄。
府中幕僚,属下亲信。在段德回府之后,便聚在这里,商议了一晚。
他们所关心的,却是段德的去留,如今,段德段文芳在河中任职已有四年多了,地方主官,四年一考。
据任职期间政绩官声,或留或去,一般都会有个结果出来。
但河中不同其他地方。段德也不同于其他人,从兵部左侍郎。到河中宣慰使,当时看来,是有着很大的晋身余地的。
但四年前一场大乱,段德擅自行事,不但将大将军赵石一系得罪的不轻,连兵部侍郎李承乾那里,对他也深有不满,这些年渐渐疏远了开来。
这对于段德的仕途的打击是毁灭性的,后来能够坐稳河中宣慰使之职,都可以说是运气使然,不然的话,身首异处,抄家灭族也不是不可能,当时那样的乱局,也不过是朝廷一纸谕令的事情罢了。
如今河东诸地已为大秦疆土,草原部族也在大将军兵威之下,收的收,杀的杀,实际上,河中在渐渐失去边镇的地位。
这对于处置使杜山虎是有影响的,但对于他这个宣慰使,影响却更大。
一旦河中没有了外患,别说大将军这里,便是朝中其他人,会不会眼红河中宣慰使的职位。
当初段德之所以能保住官职性命,多数也是因为河东还在金国手中,河中不易轻动所致。
而今四年之期已满,段德是去是留,也就成了问题,段德自己认为,交卸河中宣慰使之职,调任他方的可能性非常大。
回京任职,他已经不敢想了,曾任兵部侍郎,又出任过地方主官,这在以往自然是好的不能再好的资历,但如今,如果回京任职的话,只能让他高不成低不就,受到白眼排挤,明升暗降,几乎是一定的了。
但出任其他地方主官,现在看来出缺的可能也不大,从蜀中到八百里秦川,从河洛到河东,就算地方主官出缺,也轮不到他。
他朝中根基已失,又得罪过大将军赵石,当今陛下还是太子的时候,他属于李承乾心腹,太子对他观感定也不佳。
既无上宠,又无根基,曾经的政敌,如今还如日中天,想想自己的前程,简直就是一片晦暗……
他能想到的,幕僚们,心腹下属们又如何想不到?
等到天色微明,商量了一夜的人们大都垂头丧气的散去,这样的情势,那样的未来,商量的再多,也是无用。
再加顾及到段德颜面,许多话都不能出口,所以最终也只能是无果而终,要不怎么说呢,成大事者不谋于众,时机不密不说,相互多有顾忌,谁也不愿往点子上说。
最后,书房之中只剩下段德的两个亲信幕僚,以及随他一起到河中赴任的一个堂弟,至于他在河中的下属……
这些年到是收拢了几个亲近的,但方才都已离去,他也没有挽留,以他如今的情形,哪里敢信任这些人?
睁着一双满布血丝的眸子,段德的面容看上去可要比昨日迎候大将军的时候憔悴的多了。
大将军南归,就好像一个信号,多少眼睛都盯着呢,像他这样对政局颇为敏感的人,更是从中察觉许多味道。
如今的大将军赵石,一旦回京述职,对于朝政有着怎样的影响,谁也无法说的清楚,但必定不会一点动静也没有。
想想从昨天见到大将军,再到晚上的宴饮,大将军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从心里过上几遍,他这里越想越是心凉。
大将军的冷淡,几乎是摆在明面上的,这对于他来说,之后可能要承受的,也许就是灭顶之灾。
他出神的望着微亮的窗棂大半天,才缓过神儿来。
宦海沉浮多年,他知道,要么随波逐流,一切任他去吧,什么雄心壮志,什么光宗耀祖,到了这一步,听天由命便是。
要么……趁着大将军途经河中的机会,他这里到还有个算不得机会的机会,改换门庭,乃官场之大忌,而且以大将军如今之权势,能不能靠上去,又在两可之间。
段德微微咬牙,摆手嘶哑着嗓子道:“准备纸墨……”
一个早晨过去,段德亲手将一封信笺交在了堂弟手中,叮嘱道:“今晚,找个没人认识的可靠人,将这封信递到处置使府,一定要当面见到大将军,将大将军的原话带回来……”
晚间,杜山虎陪着赵石用过晚饭,又小酌了几杯,便即告辞离去,两人没有再次深谈,但赵石也不急。
就像杜山虎了解他一样,他一样很了解这位多年旧部,比起张峰聚来,杜山虎显然要稳重的多,张峰聚善攻,杜山虎善守,两人在战阵之上表现出来的,正是他们心性的不同。
如果是张峰聚,对着他这个大哥,一定藏不住话,但杜山虎,却一定会深思熟虑之后,才会再次相谈,不过论起真正的胆量来,从一介兵卒,一路攀爬上来的杜山虎,绝对称得上是胆大包天。
当初长安之乱前,赵石还在犹豫,准备着退路的时候,在河中与杜山虎一番倾谈,此人话语之间,就已经隐隐露出了狰狞之意,也正是那一次,让赵石对于这个时代的兵将们的心理有了更加清晰的认知。
所谓忠义,在自身团体的利益面前,显得是那么的无足轻重,这才是军中将领们的真实写照。
他们也许会想沙场扬名,报效君恩,也许会想留名青史,为后世所记,也许会想驱除外敌,还百姓个朗朗乾坤,但最终,其实他们想要的只有一个,荣华富贵,封妻荫子而已……
在他们心目当中,所谓大义,远不如观情识势来的重要,所谓忠心,也远不及握紧手中兵权来的要紧。
如今的杜山虎,代表的可不是他一个人了,想想,连河洛张大将军都会私下传书予他,便可以想见,长安之乱后,他这一派的将领的地位的提升。
而杜山虎,现在代表的是河中镇军,再非是于他账前听令的忠心部将了,他的一句话,就等于是军令。
他要考量的事情会很多,怎样安抚部下,怎样婉转的表达自己的意见,怎样不失了自己颜面,等等等等。
这不怪任何人,也不能说两人的交情不够,更不能怪杜山虎忘恩负义什么的,只是情势使然而已,到了这个地位,自然而然便是如此,就像赵石在军中威望日盛,便敢与景帝当面翻脸是一个道理。
军中将领,他们的所思所想,大抵相同,自古皆然,心思单纯之人,又怎能成为独当一面的军中大将?
想明白这些,赵石自然不急,他也笃定的很,如今的他,说话的分量只有比以前更重,没有更轻的道理,他的意愿,在河中这里……没有人敢于违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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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卷 千秋功业需百战第一千一百三十五章 私军
“段文芳……晚节不保……”
赵石看着手里的书信,口中喃喃,不过也没有多少意外的意思。
旁边的种七娘凑过来,瞧了一会儿,撇了撇小嘴,“官场中人,像家父那样的能有几个?多是见风使舵之徒罢了……不过,这段文芳说的还是有些道理的,与其旁人胡乱插手,不如留着他,他一个无根无基之人,以后也翻不起多大的风浪……”
一边说着,一边推了推也凑过来的达达儿真的脑袋,“你个蒙古人,又瞧不明白,看不懂的,去去,一边玩儿去。”
赵石合上书信,沉吟了片刻,“这人到是打的好算盘,时机把握的也是不错,只是当年他在兵部侍郎的位子上,可没少难为了人……”
听他这么一说,种七娘就笑,“夫君何时也开始记仇了……官场中事还不就是这样,得势之时众人皆来攀附,一旦……便是树倒猢狲散,落得个凄凉无比……夫君若还挂怀于往事,换了他就是了,回到京师,这样的事情还要多呢。”
赵石笑了笑,心想,我要说的可不是这个,此人乃李承乾一党,李承乾还在兵部尚书的位子上呆着,谁知道两人还有没有牵连,一封书信哪里能取信于人?
官场之上,你来我往,凶险莫测。多多提防总是没错……不过此人这个时候写了一封这样的信递过来。一地宣慰使。走到这个地步,也算是个奇葩,这是朝中有人挤兑,还是真没路可走了?
不过,不管他怎么想,段文芳此人对于他来说,已经不算什么,也就不用再计较什么真情假意。
种七娘说的其实不错。官场之中,趋炎附势者多,不多段文芳一个。
京中大阀,没了一个王家,还有其他人,如今大秦疆域越来越是宽广,这些人的目光逡巡之间,你争我夺的事情断不会少了。
估摸着回到长安之后,面对的就是这样的情形了。
他这里没多少心思搀和其中,一来太过麻烦。二来,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一举一动,都分外的引人注目,虽说不用再想景帝时候那般谨小慎微,但太过张扬跋扈,总归是不妥……
对于地方官吏任免,他是不打算插手什么的,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河中,河东这里,若是有人想乱来,也是不成。
朝中那些人想分蛋糕,在他这里行不通,有些话不能明面上说,总需给那些贪婪的门阀世家一个暗示才成,段文芳赶上的,其实正是这么一个时机。
将传信之人叫进来,略略说了两句,打发了人离去。
实际上,依照段德书信上所说的意思,河中文武不算和睦,却能让朝廷放心,这里面隐含的意味,是个人心里都清楚,种七娘也正是明白了这一层,才说信上所言有些道理。
什么道理,不过是制衡之道罢了。
若是一地文武,和和睦睦,共荣共辱,才真正让朝廷担心,像河中这里的表相,就很不错,才算符合朝廷的利益。
所以,段德才会私下里派人送信过来,这投靠,也是有着诸多的学问的……
不说这些,赵石一行在解州呆了五六日光景,还算清闲,他是河东宣抚使,与河中没有统属关系。
来他这里拜访的,多还是军中旧部。
河中兵马来历很杂,像杜山虎的亲军就大多出身殿前司禁军,而下面的兵勇,多是从河中招募而来的河中壮士。
但军官,却有很多都是国武监出身的家伙。
而守卫汾州,临汾重地的,却是猛虎武胜军一部,猛虎武胜军在太原之战中一战成名,是大将军赵石最嫡系的人马。
从上到下,清一色都由国武监将领充任军官将领,太原一战差不多被打残了,补入了很多河中新兵。
不过接下来,克太原,战大同,从河中,到河东,猛虎武胜军这支成军于京师近郊,由大将军赵石亲手组建的皇帝亲军,已经成为了一支真正意义上的虎贲之师……
这数年来,从秦军北渡开始,河中,河东的山川沃土,猛虎武胜军将士,洒下热血无数,却也在北地铸就了猛虎武胜军的赫赫威名。
不管是杜山虎麾下,还是河东的种怀玉,张峰聚等人,帐下皆有猛虎武胜军兵将效力,实际上,这一支人马已经被拆成了几部分,皇帝亲军的名义也早已摘去,但这无损于猛虎武胜军的威名。
猛虎旗是猛虎武胜军特有的旗帜,只要这杆旗帜不倒,长安国武监还在,猛虎武胜军就不会消失,而且还会在不知不觉中壮大……
杜山虎作为赵石心腹将领,抚有河中数载,操练人马,整合各部,在河中军中深有威望不假,但真正能掌控河中兵马的,谁都清楚,还是大将军赵石。
没有大将军赵石的支持,杜山虎不可能将这些来历各异的军伍将领们捏合在一起,光猛虎武胜军那一部分,没有大将军赵石点头,就没有人能操控的了。
可以说,时至今日,国武监将领在军中真正的站稳了脚跟,也顺便划出了一片属于自己的势力范围,已经有了自成一体的雏形,他们既不属于东军,也不属于西军,勉强说的话,可以和京军牵上些关系。
但实际上,他们更像是大将军赵石的私军,国武监中的种种教导,并不能让这些兵将从思想上真正接受什么,他们会自觉不自觉的组成团体,靠拢在能够真正带领他们得到胜利的人的身边。
而大将军赵石,正是这样一个天然的领导者,是他创立了国武监,是他亲手建立了猛虎武胜军,是他带领这些年轻人,来到北地,百战成金,杀出了猛虎武胜军的赫赫威名……
只要大将军一声令下,各部猛虎武胜军必然会聚集在猛虎旗之下,为大将军赵石敢死效力,这与私军还能有什么两样呢?
赵石创立国武监之初,是以限制大秦各家将门在军中的实力为目的,用职业将领,代替那些一脉传承的各个将门世家的位置。
但最终,却早就出了猛虎武胜军这样一个渐渐成型的军事集团,它的触角,也正在逐步延伸到大秦各处,影响力日甚一日。
这不得不说,是一种讽刺。
但对于赵石本人来说,却有着诸般好处,,对于家国天下这样的大义微言本就没有多少念想的赵石,便可以肆意的享受自己的成果。
他的到来,改变了这个时代,但这个时代,也正在改变着他,他不是一个理想主义者,他享受权势,喜欢征服带来的快感。
但他却一直对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不感兴趣,小心翼翼的规避着冲突,甚至在必要的时候,可以让自己受些委屈,退让开去。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矛盾的人,但也正是这样矛盾的心理,早就了这样一位大将军。
看上去忠心耿耿,却根本对皇权没有半分敬意,手握兵权,权势日彰,却还在小心的做着些小动作,极力掩盖着自己的锋芒……
除了他自己,恐怕没有谁真正明白他到底在想什么……
不过这些,这些时日,河中许多部将,都来拜见于他,其中多数都是国武监将领,也都是以着学生的身份到来。
大将军在河中军中的威望,于这一刻,显露无疑……
在离开解州的前夜,杜山虎再次与赵石坐在一起,深谈了一次。
这次交谈,可以说是真正的秉烛夜谈,一直说话到天光放亮,两人才各自回到宿处歇下。
当种七娘好奇的问起,赵石只是笑着说了一句,“岁月不饶人,我要是老了的时候,还有着什么雄心壮志,你们就一人给我一巴掌,人这一辈子,过于固执,反而落了下乘……”
种七娘心里有些火气,但还是聪明的没有追问细节。
但她还是明白,这次相谈,让丈夫心里有些不痛快了,心里不禁埋怨,杜山虎越老越不懂事。
他的荣华富贵,几乎都来自于丈夫,丈夫这里也一直存着顾全情谊的心思,难道心思就那么急?
非要在这个时候给丈夫添乱?
不过嘴上却安慰着,“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咱们管不了那么多……夫君老了,若还有什么雄心壮志,妾身高兴还来不及,哪里还会拦着?”
赵石笑了笑,到底没说这次相谈杜山虎说了些什么,之后与杜山虎相见,也是一如往常,谈笑自若,杜山虎也显得很是高兴,显然是得了什么承诺,这才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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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卷 千秋功业需百战第一千一百三十六章 回京
离开解州,南渡黄河,过潼关,然后一路向西。<-》
赵石也不愿再在途中多做耽搁,歇的地方也多为驿站,不在州府停留。
加上大将军南归非常突然,许多府县都没有事先受到消息,有的地方,直到大将军一行过去,才堪堪得知,大将军赵石回京述职,经过了自己治下。
胆子小的,立即追上来请罪,胆子大些的,后悔一阵,提心吊胆几日,也就算了,毕竟大将军权势再是显赫,终归不相统属,既然大将军不愿惊动地方,自己也不用上赶着去巴结什么。
而有的地方,根本就是懵然不知,反而少了许多不必要的担忧。
一路无话,这一日,队伍已经来到离长安京师二十余里处,天色渐晚,也正好有一处驿站,商量了一下。
几位钦差身负皇命,离的长安近了,不敢停留,所以决定连夜赶回京师交旨。
赵石也不挽留,几位钦差回京交旨是一方面,顺便也能知会朝廷一声,大将军赵石回京了。
以他如今的权势,一些时候,想低调一些也是不可能的……
悄然进京?
别开玩笑了,是想打谁的脸吗?
有功之臣入京,多要有个程序,不但能让有功之臣得到荣耀尊荣,也要彰显朝廷的威严以及所取得的功绩。
更何况,是冠军大将军,定军侯赵石回京。
赵石若是悄然进了长安,朝廷脸面上一定不会好看。但若是朝廷中人敷衍了事。也会伤了大将军赵石的颜面和尊荣。
所以。这个程序必须走,而且还要拿捏好分寸,上次赵石回京,就算是京中有那许多风刀雪剑在等着,表面功夫也都做的十足,别说是现在了。
这几位钦差深谙官场规矩,这才要连夜回京,若是等到明天一起走。就算是他们先行一步,也是有些晚了,朝廷准备仓促,一旦出了错,这几位钦差自然也就罪责难逃,他们可不敢因为图一时舒服,在这事上有所轻忽……
这样一来,到是省去了赵石许多功夫,明日只需派人向家中通报一声也便行了,不用再像往日那般。回京第一件事,就要向兵部。枢密院报备什么的。
冬夜,驿站中最好的一间上房中,炭火在门边上烧的很旺,屋子里也是温暖如春。
这里离长安很近,驿站的驿卒虽然接待过过不少南来北往的官吏,也算得上是见多识广,但听闻来的是冠军大将军,还是战战兢兢,殷勤周到中,却带着失措和惶恐。
驿站中什么都不缺,到了晚间,驿卒们还从外间拉来了几个农妇,宰了一只羊,炖了两只鸡,饭菜准备的颇为丰盛。
而且,还有两个年轻的女子侍候女眷洗漱,这天寒地冻的,也难为了这些驿卒能准备的如此周到……
吱呀一声,赵石顺手推开窗棂,寒风立即扑面而来,赵石深深吸了一口外间的寒气,望着外面幽幽的夜色,精神不由有些振奋。
回想这些年奔波来去,每一次回京,烦恼都不会少了……
第一次,是随景帝入长安,可以说是带着满心的杀机而来,不过那一次,动机却最为单纯,而且,站在长安城的城墙之上,漫观长安胜景,那一幕,多少年过去,也如在眼前……
接下来,好像应该就是大秦第一次东征了,为帅的是景帝的兄弟,魏王李玄道,那一次,让他真正的见识到了战阵杀伐的场面,千军万马,对阵疆场,往来厮杀,着实让人开了眼界……
而那一次,也是他最任性的一次,入吕梁,北上草原,在鞑靼草原呆了多半年,之后回京,皇位之争尘埃已然落定,景帝正是意气风发之时。
那个时候,他是被如今的太皇太后派人带回京师的,到也不算担心,立下了不少战功,又有太皇太后作保,加上位置也不算太过惹人注目,就算功过相抵,也算不了什么。
果然,回京之后,受了些斥责,官虽没升,却晋了爵位。
之后好像就是作为钦差出京入蜀传旨了,接着几经波折,几乎就是九死一生,才立下了平蜀大功,还没有回京,其实就已经是加官进爵,什么都有了。
但那次回京述职,想的也就多了起来,回来长安,一路之上,皆是心事重重,丝毫没有得胜还朝的喜悦之感。
果然,景帝也没让人失望,直接就是一个羽林中郎将的虚衔把人打发了,之后滞留京师,几乎没有再领兵出京的机会了,景帝疑忌之意,在那个时候已然是越来越明显。
再之后,便是秦军第二次东出潼关,好在,猛虎武胜军已经成军,渐渐露出峥嵘之意,调猛虎武胜军参战,实际上多少有点不得已而为之的意思在里面。
猛虎武胜军留在京师重地,一家独大,对许多人来说,都构成了wēixié。
之后,他率猛虎武胜军北渡黄河,进入河中,与金人连场激战,尤其是最后太原府一战,重创金人太原守军不说,还尽歼大同守军最精锐的虎卫军骑军,可以说,那一战为后来北上河东,收复河东汉家故地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如果让他再在河中呆上一年半载,其实不用动用大军,只河中兵马,便足以攻取太原,大同重镇了,能为大秦省下无数人力和物力。
但可惜,景帝的疑心病又犯了,又一次迫不及待的招他回京,那一次回来长安,路途之上,他根本不敢闲着,紧锣密鼓的布置后手,不然的话,就是个坐以待毙的下场……
千军万马,齐入长安,景帝死了,王家败了,一颗颗人头落地,一腔腔鲜血喷洒,看上去酣畅淋漓,但谁又知道,其中包含着多少的犹豫,多少的算计,多少的凶险?
这一次回来,又将是怎样一个场面呢?
景帝不在了,确实让人轻松很多,而这一次回京,估摸着当也能瞧出些当今陛下的心性来。
数载一晃而过,当初的那些承诺,他还能记住多少?皇帝和功臣之间,是不是能相得益彰,都会有着不少端倪可循……
不过,这一次回京,和之前的任何一次,都不会相同,权势和荣耀,必将加之于一身,朝堂之上的那些大人们,再是眼红,也不敢再有何不敬之言语……
正想到振奋之处,身后脚步声响,随即,一双手臂从后面搂住他的腰身,娇软而带着弹性的身躯,紧紧靠在他后背上。
蒙古少女清脆的笑声传入耳朵,“我的丈夫,你说的那座大城怎么还没有出现在达达儿真面前,这世上真的还有比大同还要高,还要大的城池吗?”
和种七娘预料的偏差很大,蒙古少女适应的很快,过了潼关,便渐渐欢悦了起来,新奇的看着所有的一切,问来问去,让种七娘不胜其烦。
汉地的繁华,让她赞叹,汉人的屋宅,让她惊奇,汉人的礼节,让她疑惑而又好奇,汉人的强大,让她敬畏……
这不,听了长安的好,一路上已经问了多少次,什么时候才能到长安,好像那里才是她的家一般。
“就快到了……七娘呢?”
蒙古少女一听就不乐意了,“我的丈夫,你就记得七娘姐姐,难道达达儿真想跟你单独在一起说说话,也不行吗?”
吃醋也吃的如此光明正大,在这个时代,也只有胡人女子才有着这样的奔放和不羁了……
“别闹,和你说话的时候?ahref='/txt/1079/499256/'>杀人
蒙古少女有着蒙古人特有的直爽和敦厚,立即歪头想了想,便有些不好意思了,这些日子,因为种七娘有孕在身,身子再是强健,也不易招惹风寒,而且旅途颠簸,也有些劳累,精神头不怎么好,确实是她陪在赵石的身边多一些。
“七娘姐姐将那两个过来伺候的女人赶跑了,说她们笨手笨脚的……还是我那几个女奴过去陪她说话,才消了气,这不,又支使了达达儿真过来寻你,她的脾气越来越大了呢,达达儿真都不敢呆在她身边,生怕她又扭我的胳膊,拧我的脸……”
用欢快的声音,诉说着委屈,也只有她能干的出来,现在蒙古少女的样子,到是和琴其海很是相像,丝毫也不见当初在草原大帐之中,代表着克烈部说话时的气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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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卷千秋功业需百战第一千一百三十七章相见
长安这就是长安啊
这样的话,自从见到长安城,就从蒙古少女的嘴里不停的冒出来,附和她的,则是一群聚在她身边的女奴。
在这个世界以及这个时代中,可以一点也不夸张的说,汉人创造了这个世界上最瞩目的灿烂文明,其中之一,就是他们庞大的城池
在当代之中,包括那些古老的民族在内,没有任何一个民族能像汉人这样,花费如此人力物力,建造出如此可以供堪称庞大的人口居住的坚城要塞。
而长安,却是这些大城中的佼佼者
别说来自北方荒凉之地的蒙古人,即便是汉人自己,在头一次来到长安城下的时候,都会被这座千古神都的雄浑身姿以及他所代表的身后底蕴所折服倾倒。
这座古老的城池,屡次毁于战火,却能屡次重建,其所代表的历史地位,已经无法用言语描述清楚。
可以说,自秦汉以来,这里便是汉人经济文化中心,是汉人文明最重要的一个组成部分,不知多少皇帝在这里登上皇位,成为天下的主宰,不知有多少墨客骚人,在这里留下千古名篇,供后人瞻仰品评。
又不知有多少英雄豪杰,在这里成就丰功伟业,在历史上重重的刻下属于自己的痕迹。
在汉人眼中,这座雄城,已经意味着太多太多,根本不是初到贵地的异族人能够理解,而在蒙古少女眼中,确实也是这般,她只会想到,这是一座自己所见过最大的一座城池,在遥远的草原上,即便是集草原各部之力,穷尽岁月,也不可能建造出如此雄伟的城池。
这是对汉人的强盛最直观的一种认知,而那些内中包涵的种种,是她现在所无法理解,也是她无法触碰到的
这个时候,队伍已经打出了大将军仪仗,象征大将军威权的各色旗帜,在寒风中烈烈飞舞,队伍行进的分外缓慢而又庄重,也在等待着朝廷迎接大将军仪仗的队伍出现。
长安四城,十里长亭,是送别的好地方,也是迎接归人的最佳选择
但距长安十余里处,队伍却被堵在了路上,堵住队伍的可不是什么朝廷迎接冠军大将军南归的队伍,而有大将军仪仗在前,这种情形几乎是不可能出现的,别说的冬日里,路上行人稀少而又罕见。
就算是春秋长安城外踏青盛行的季节,也不会有人敢于拦截大将军仪仗,更别说,就这么将大将军南归的队伍堵在了路上了。
不过既然发生了,也就有着原因
队伍渐行渐缓,终于停了下来,片刻之后,队伍中间的大将军赵石便得了回报,大长公主府的车队在前面,听说是大长公主殿下出城赏雪,车辕坏在了半路,正好将路给堵死
赵石听了,还能说什么?
几年未归,这定然是靖佳公主听了自己南归的消息,等在了半路上,其中所包含的是一腔深意,和浓浓的思念味道,甚至等不及过上几日,便能随意相见了
赵石打马向前,来到队伍前面,挥手让身边护卫散开,这才上前相见
宽大的马车静静的停在道路当中,长公主的仪仗看上去很是简单,护卫在马车左近的,是十余个背弓挎箭的公主府府卫,相比大将军的全套仪仗,公主府这边看上去颇有点冷冷清清的意思。
公主府的府卫们都有些惴惴,就这么将权势熏天的冠军大将军南归队伍拦在了路上,即便是深得当今陛下敬重,与冠军大将军有着不错的交情的公主府,要追究起礼数来,也是说不过去的。
再者说了,前面数里处,一定还有着朝廷迎接大将军回京的人在等着,这不但有损于朝廷颜面,而且一旦惹得大将军不高兴,公主府这边也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见赵石孤身而来,即便没见过大将军赵石真容的公主府侍卫,也明白,看那威势,一定就是大将军本人了。
就像排斥反应一样,随着赵石的到来,所有人不约而同的让开到路旁,翻身拜倒在地。
拜见大将军
恭迎的大将军回京
这样的声音此起彼伏。
只有公主府中最忠诚的几个卫士围在马车四周,等到赵石骑马来到近前,却也都立时矮了半截
你们都退到一旁,本宫与大将军有些话说。
车内传来赵石分外熟悉的声音,还算平静,但语音中的微微颤抖,还是被赵石捕捉到了。
几个卫士如蒙大赦,立即便远远退开,或低着头做深思状,或遥望大将军南归队伍,像是在钦慕于大将军的威势。
绝无一人,敢于在这个时候偷听或偷看什么,公主府中那些隐秘的传闻,在他们心里面一闪而过,却被他们硬生生的埋藏在心底的角落之中,并一再告诫自己,今日所见,过后定然不能向旁人提及只字片语,不然的话,之后但有流言蜚语出来,这里所有人的身家性命皆是难保。
车帘终于掀开,一张颇有几分憔悴的俏脸就这么出现在赵石眼中,没有乍见的惊喜,也没有多余的幽怨,只有浓浓的情意和思念顺着目光传递过来,让人心中暖暖,甚至没有留下愧疚存在的余地。
只这一眼所及,便已胜却千言万语
几年不见,大将军风采更胜往昔,实让本宫欣慰,今日偶遇,阻了大将军归途,还望不要见怪才好。
声音很是平和,也没有私语的意思
但留给赵石的触动,却只有更多,翻身下马,微微抱拳,殿下身体康健,赵石心里也是欢喜既然殿下车子坏了,不如,和咱们一道而行,后面七娘也思念殿下的紧呢,只是她嗯,殿下意下如何?
靖佳公主却是微微摇头,目光中终于掠过一丝黯然,不过随即便是笑颜如花,大将军不必多礼,耽搁了大将军行程,不知多少人要骂本宫不懂礼数呢,只需来几个人,帮着本宫将车马移到路旁,也就是了
赵石微有犹豫。
靖佳公主脸上终于露出些狡黠之色,声音放低道:听闻七娘已有孕在身,实是一件喜事,不过这般旅途劳顿的,还是尽快回府安置为上再者,本宫可还听说,大将军在草原上又纳了一位公主回来,过些时日,送到公主府来,也让本宫见见,到底有何丽色,能让大将军这等男儿心动?
赵石当即呲了呲牙,这话调侃的味道就有了,不过儿女情长的事情是不会出现在他身上的,他果断的道了一句,好,改日再到公主府,给殿下请安
靖佳公主脸上笑容更盛,大将军还是先安顿好定军侯府内的事情吧,本宫这里,到不是很急呢。
之后,大将军队伍中分出数十兵卒,帮着公主府这边将车子小心翼翼的移动到路旁,大将军仪仗缓缓通过
冬日数九寒天,来到这里,好像也没说几句,就这么相错而过了。
但在靖佳公主心里,即便没有这几句话,能先见上一面,聊解相思之苦,也都是值得的,女子处世不易,尤其是像她这样的女子,为了和心上人见上一面,说上一句话,又是分外的艰难。
做的再多,与在公主府中,终日枯坐的孤寂相思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呢?
车队交错而过,到了后面一辆马车过去的时候,两道目光,从马车的帘幕之间,碰撞到了一起,目光的主人都是一惊,马上放下了帘子。
接着,靖佳公主就听见一声大响,一个好听,但说起汉话来却生硬至极的声音随之传入耳朵,七娘姐姐,你又把车子踩漏了快快,把漏的地方堵住,冻坏了七娘姐姐,我打你们鞭子啊
接着又有埋怨声传来,七娘姐姐,你再这样,我还是骑马去吧,那座城真的好大啊
闭嘴,再啰嗦,我就把你扔出去,让另一位公主打你的鞭子
这么有趣的对话,靖佳公主听了个真真儿的,当即扑哧一声便笑了出来,种七娘的脾气可是越来越大了,怀了孩子的女人都是这般吗,回去之后到要好好问问,也不知这么暴躁的母亲,诞下的孩儿会是个什么样子
到是旁边那个,听声音是不大,应该就是那位草原克烈部的公主,达达儿真了吧,听上去,这也是个有趣的人呢,看来,今年的公主府内,应该能热闹几天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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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卷 千秋功业需百战第一千一百三十八章 入城
迎接大将军南归的人很多,六部几乎都有人前来,不过来的人最多的,还是兵部和礼部,这是题中应有之意,不必细说……
实际上,来的人虽多,为首的却只有两人。
其中一个不用问了,礼部尚书方谦亲自出迎,大将军仪仗来到不远处停下,护卫们簇拥着大将军赵石排众而出。
赵石只是略微一个打量,立即翻身下马。
这个时候,礼部尚书方谦领头,躬身施礼,“恭迎大将军回京。”
众人官职高的,站在方谦身后,躬身行礼,官职低一些的,则已经拜伏于地,恭迎大将军回京的声音,在十里长亭外回荡。
而为首的另外一人,却是负手而立于众人之前,众人行礼之间,却是将其显得更是鹤立鸡群一般,孤傲非常……
赵石并不拿大,却是先向那人拱手施礼,“赵石见过魏王殿下,有劳殿下远迎,真真是赵石的罪过。”
此人正是当今皇叔,魏王李玄道,又是数载过去,魏王李玄道看上去苍老许多,身子尽力挺直,也已有了些佝偻,人也瘦的厉害,鬓间白发丛生,即便珠冠博带,也掩饰不住苍老之态。
见赵石没有失了礼数,他眉宇之间的威严凌厉之意才缓和了下来,微微一笑,摆了摆手道:“大将军功勋卓著,又扬我大秦威名于塞外,别说迎出来十里。就算是让北方在潼关等着。也是应该。”
“殿下谬赞了。”
赵石确实没有想到迎接他的人里面会有魏王。也不清楚其中有着什么样的意味,不过皇族中有这样一位皇叔在此,可谓是给足了他颜面。
又施了一礼,这才转向旁边的众人,拱了拱手,说话也就随意的多了,“诸位辛苦了,这大冷的天。咱们也就不用如此多礼了吧……方大人,一别经年,今日重见,却劳你远迎至此,可是我的不是了,回京之后,定要与大人喝上两杯才成。”
方谦这才直起身子,回身摆了摆手,让众人都起来,笑道:“就算大将军不说。之后老夫也是要讨扰一番的,这次大将军荣归京师。京师百姓欢欣鼓舞,陛下那里也是高兴的很呢,至于我等,也是与有荣焉,些许慰劳,实在不足挂齿,不过大将军旅途劳顿,又是如此天气,不如尽快回京安顿……”
“之前陛下已经有了旨意,准大将军回府修养几日,再入宫面圣,陛下对大将军之荣宠,实是让我等钦羡啊……”
说话有些啰嗦,但也算不卑不亢,露出些亲近之意,却并不明显。
魏王李玄道在旁边微微撇嘴,,他自小从军,虽然在朝中呆了多年,但还是看不太惯这些文官做派。
他现在还挂着个参知军事的职衔,在枢密院任职,不过实际上,已经渐渐不参与朝政了,在景帝李玄谨,废太子李玄持相继殁后,他更是深居简出,淡出了朝野的视线之外。
不过当今成武皇帝继位,对这位皇叔却是尊重有加,比起景帝一朝来,他现在却要自由的多了,如今更能代替皇家来这里迎接大将军赵石回京,其实只说明一件事,这位皇叔在成武皇帝心目的分量,是很重的,甚至有意重用……
但魏王李玄道心灰意懒已久,在军中的旧部多已凋零殆尽,就算还有那么几个忠心的,这么多年下来,也都有了自己的一番前程,可以说,十多年过去,魏王在东军中的威望,早已消逝殆尽……
代之而起的,是赵石,张培贤这样的军中大将,这样一番情形,魏王李玄道心里明镜似的,以其人之傲岸,更是不愿在这些曾经的部下面前出现了……
而方谦此人,和大将军赵石深有渊源,都是景王府旧人出身,景帝多疑而又善变,所以景帝一朝的时候,这些景王府旧人并没有多么的亲近,反而都有着这样那样的间隙。
方谦聪明一些,能够置身事外,像李承乾,王虎,赵石之类的人物,却是反目成仇,一场大变过后,王虎身死,李承乾也缩起了脑袋,齐子平之类的文人,不成气候,而大将军赵石的权势却是越加的显赫了起来……
在这样一个时候,礼部尚书方谦的选择也就没什么好奇怪的了,这些文人见风使舵起来,其种种做派自然难入魏王这样的人的法眼。
不过朝野间事,宦海浮沉,见的多了,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废话少说,寒暄片刻,魏王李玄道干脆的一挥手,“这样的天气,有什么话,回京再说吧……”
众人会意,也都巴不得赶紧回去,天气确实冷了些,身子弱的已经打起了哆嗦,魏王发话,众人自是遵从。
于是,两支队伍合在一起,随即继续往长安方向行进。
一路上,少不得和魏王聊上两句,和方谦应付一下,和这两个人,都各有渊源,与方谦虽同为景王府旧人,但接触的却少。
反而是和魏王李玄道,打过不少的交道,曾经在魏王李玄道部下征战,魏王李玄道曾屡次在枢密院为他说话,虽然有着和景帝李玄谨赌气的成分在里面,但在那个时候于枢密院为他仗义执言的,也就是一个魏王而已……
后来魏王李玄道还曾登门造访,将自己的流落在外的唯一儿子交在了他的手上,如今,这个儿子已经成为了魏王府世子,一直留在国武监,如今还成了国武监的教习。
本来,魏王还曾写了书信给远在河中的他,让他招魏王府世子从军,哪怕给个亲兵牙卫的身份也好,以魏王的心性,能屡次求人,一来是对赵石无比激赏,二来,恐怕也是对这个儿子寄望太深的缘故了。
不过魏王府的这位世子,在外面流落的太久了,无论心性气度还是才干,都流于平庸,想要像他父亲那般,沙场建功,是不可能的了……
赵石不愿自找麻烦,回书劝了两句,许是魏王李玄道也看到了这一点,加之这是魏王府的唯一子嗣,所以也就没有了下文。
这般说来,赵石回想了一下,和魏王李玄道打的交道真的不少,不过他这个时候也没有交结皇室的兴趣,这又是众目睽睽之下,所以和两人说话,也都流于泛泛,连关于朝政的事情都没提几句。
十里的路程,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时当正午的时候,长安城门已然在望。
朝廷准备的很是充分,一些百姓也来到这里,摆上香案之类的东西,迎接大将军回京,锣鼓什么的更是不缺,看上去很是热闹。
一番喧嚣嘈杂,大将军仪仗终于通过长安西门甬道,进入长安城内。
随大将军南归的军兵,被带着去到驻扎的军营,迎接大将军回京的朝廷命官们也都纷纷告辞离去。
直到所有该走的人都走了,只剩下些帮着大将军引路或是回府布置的官员还留在队伍之中。
这个时候,魏王李玄道才露出真正的笑容,微微拱手道:“本王也就陪你走到这里了,本想跟你多聊聊,在京里呆的久了,外间之事看是看不到了,就想多听听,但你这一路辛苦,之后宫里肯定还有圣旨下来,你这里回府又是一番忙乱,也就不打扰了……”
说到这里,顿了顿,却是话锋一转,低声道:“靖佳那丫头不错,命又不好,以后多照看些……若是负心薄幸,本王这里可绕不了你……”
说完,也不待赵石再说什么,大笑道:“本王这就去了,改日再招你过府饮酒耍乐,告辞。”
随即,带着几个随从扬长而去,看上去颇为洒脱,但总不脱孤寂凄凉的味道。
赵石微微蹙了蹙眉头,这才想到,别看靖佳公主看上去孤孤单单的,但人家的可有着不少哥哥呢,看上去人缘还不错?怎么往日里没看出来呢?
而他和靖佳公主的事情,都传到魏王耳朵里去了?
这外间的传言,定也已经是纷纷扬扬,自己到是无妨,对靖佳的名声却是有碍,不如趁此机会,娶了过门算了,想来李全寿那小子也不至于不答应……
不过这事还得容后再说,如今已经入城,家门近在咫尺,什么朝廷,什么圣旨之类的,都不如回家要紧……
回身挥了挥手,一行车马渐渐加快了速度,奔着定军侯府方向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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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卷千秋功业需百战第一千一百三十九章使节
实际上,一路过来,与方谦,魏王李玄道的谈话,并非一无所获。
起码,赵石已经知道,吐蕃人的使者来到了长安,正在与大秦商议,吐蕃王庭的重建以及称臣的事情,近千年过去,这个曾经辉煌无比,在汉人帝国的西疆,与汉人相持不下的老大帝国,在没落的今日终于选择了屈服。
不过,像草原部族,以及南边丛林中的那些小国一样,有着地势之利的吐蕃,也同样有着复兴的希望。
因为汉人再如何强盛,对那些荒凉的不毛之地,以及满布瘴气沼泽的丛林,都不会太过感兴趣,最多最多,也只是设置一些象征性的官职,或者象征性的收取一下贡赋罢了。
汉人很多时候,要的只不过是一个宗主的名义,来标榜丰功伟业,至于一些实质性的东西,好像并不怎么看重
不过,现在的大秦,显然还没有进入到万邦来朝的阶段,大秦上下,对于功业都有着天然的饥渴,也不可能像盛唐时节那般,对于想要称臣的邦国那样的宽容慷慨。
这和那些吐蕃贵族们的想象差的很远,所以商议起来,也很艰难,吐蕃人对于汉人,有着敬畏和轻蔑两种皆然不同的矛盾心理,这是历史造成的,不用多说,在这一点上,他们和许多北方胡人,极为相似。
而吐蕃人这次派出使节,打的如意算盘还不止这些,他们既要趁此机会结束内乱。还要大秦帮助他们重建王庭
甚至于。他们还希望。大秦能够仿效文成公主西嫁吐蕃的前例,与吐蕃王室联姻。
用李玄道的话来说,这些吐蕃蛮子想的到是挺美,他们恐怕不知道,归义王李匪那里已经传书于朝廷,将吐蕃如今的情形,说的清清楚楚。
吐蕃高地,指日可下不说。就算剩下的这些家伙再怎么蹦跶,也不过是苟延残喘而已,就算如此,这些吐蕃蛮子也还如此贪婪而无自知之明,朝堂上的那些大人们只要没有都老糊涂,又怎么可能答应这么荒诞的要求?
不过听到这个消息,赵石也不过是笑笑,为了使胡人称臣,哪怕只是表面上的臣服,自古以来。多少皇帝大臣们答应了看似荒诞的要求,在这样的事情上。他们表现的再没有智商,再是愚蠢,都是有可能的
除了吐蕃,西夏人的使者也已经到了,他们来的有些晚,但总归是在赵石率军南归之前来到了大秦京师。
和狂妄的吐蕃人不同的是,西夏人这次明确的表达了称臣纳贡的愿望,甚至愿意裁撤右厢军司,将西凉府划归大秦所有,那样的话,也就意味着,肃州,沙洲一线,都在大秦指掌之间了
西凉府原属吐蕃地界,党项人崛起之后,攻陷西凉府,驱逐了吐蕃人,在此设立右厢军司,势力一直延伸到肃州,沙洲等地,并最终归为己有,从此,无论吐蕃,还是汉人,只能遥望玉门方向慨叹,西北江山不复有矣。
而今西夏愿意放弃大片的疆土,并以称臣为提议,以求大秦与西夏息兵止戈,相安无事。
如此优厚的提议,确实也让许多朝廷大臣心动不已,如此不费一兵一卒,便能坐拥西凉等数州之地,这样的事情,在大秦开国以来,还是头一次。
自此,朝堂之上议论纷纷,中书之内,也分作不同阵营,在为此事争吵不休
不过在赵石看来,西夏人只是在垂死挣扎而已,合围之势已成,将士枕戈待旦,灭夏之役就在眼前,再优厚的条件,又如何能与灭国之功相比?
最好的办法,就是仿效西夏人曾经做过的那些事情,口头上答应西夏人的提议,将西夏人的使者拖在长安,明年准备完毕,突然发起进攻,一举覆灭西夏。
但那样一来,大秦也不是没有损失,如果用一句老话说,就是失信于诸侯,这在汉人看来,是了不得的大事
当然,也确实不是小事,汉人有着大国的心态,和胡人不一样,大国首先就要重信用,讲颜面,才能让天下敬服。
这不是口头上说说而已,也不是文人的无病呻吟,更非礼教之言,而是一个汉人大国的根本,精神上的信条。
这并不迂腐,而是一种气度,自古以来,无论汉人强盛还是衰颓,都秉承着这样的理念在治国,这让他们显得很顽固,也确实发生了不少让人扼腕痛悔的事情,但如果没有了这些,汉人也就不是汉人了
当然,这样理念上的事情,总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不过在当世,汉人最看重的还是信用,尤其是在国与国的交往之上,可谓是一诺千金。
当然,私下里手段频出,尽量使对方食言而肥,自己占住大义之名之类的手段,便是另一个层面的事情了
像赵石这样的人,很多时候,是难以理解这种固执的,但他在这个时代也呆的足够久了,很多时候,在思维上已经向这个时代靠拢,所以,他也知道,那样的事情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
即便那样,会使大秦更容易攻取西夏,伤亡也会降低不少。
但之后大秦内部纷争先不必提,外间也会给大秦戴上无信之国的帽子,那对于大秦征战中原来说,简直就是一场灾难。
许多本可以收服的人,会拼死作战,许多本可以轻易获得的城池,会成为秦军将士的坟墓,这就是失信于天下的结果,汉人看重这个,不光是自己人,即便是你的敌人,也是如此
既然明白了这一点,回到长安之后,就有很多事要做,他也相信,大秦朝堂上的重臣们,有着长远的目光,不会被眼前这点利益所迷惑。
而他现在也有那个能力,来影响很多人的决定,尤其是当今陛下
吐蕃人的使节没有闲着,西夏人的使节也在奔走,这让今年冬天的长安看上去很是热闹,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大秦强盛的征兆。
而从方谦口中,赵石也知道,克烈部的使者并没有全部离开长安,有那么几个蒙古人留了下来,在理藩院占据了一间屋子,好像有着久居长安的打算,当然,名义上,他们还是蒙古使者,有着将大秦关于克烈部的谕令传送给克烈部的使命。
这其实就是克烈部的使节奎帖木儿的成熟之处了,相比不颜惜班,这个蒙古人有着更加敏锐的目光和心思
他相信,在强盛的大秦的京师,这里将来会发生许多能影响到草原格局的事情,如果克烈部能先一步知道,会让克烈部早早做好准备,实际上,他在长安留下的,是一些耳目,看上去很稚嫩的举动。
因为这几个蒙古人根本不可能接触到那大秦朝中真正能影响到朝局的权贵,而且,由于语言不通,他们也打听不到太多的消息,他们所得到的消息,甚至不及达达儿真随意听到的一句话来的重要。
但这个好像无意间的举动的影响却是深远的,这是胡人对于汉人政权一种变相的承认,其中所表达出来的敬畏的意味也是如此的浓重。
而之后,很多来到京师的胡人部族,仿效蒙古人此举,在京师不但留下了质子,而且在理藩院中还留下人手常驻。
许多年后,大秦当初理藩院所在,形成了一片很大的聚居区,里面住着的,都是各式各样的异族人,顺带的成为了长安胜景之一
而那个时候,汉胡之间的了解和交通往来,盛唐时节,也已是难望其项背了
废话少说,赵石回到定军侯府,其间种种欢腾景象,不必一一细表。
一去数载,如今的定军侯府,已经成为长安城中,真正的豪门之一,它的主人的权势,带给这座府邸的变化是难以想象的。
哪个豪门,不是数十年,甚至百多年积聚而来,但长安城中的定军侯府,却是其中的异类,十余年间,这座府邸的主人拥有了常人一生难以企及的权势,再大的家族,再显赫的家世,在这样的权势面前,也是暗淡无光。
这样的人和他的家人,即便是住在草屋之中,也足以称之为豪门,因为这个词儿本来就不是指的真正的房宅门户
当赵石回到这里的时候,也定然会使长安城中,人人侧目,因为这是长安之乱后,大将军第一次回京述职,也必定会在宦途上,更进一步。
许多人都在猜想,如今的大秦,可能要出现第一位国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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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卷 千秋功业需百战第一千一百四十章 府中
府中一切还算安好。<-》
晚间的时候,圣旨到了定军侯府……
除了勉慰之言外,诏赵石第三日入宫面圣,顺便,太皇太后那边也传来懿旨,让他带女眷入宫,太皇太后要瞧瞧。
没有明说,但太皇天后想见的恐怕就是达达儿真了。
放下这些事不谈,定军侯府除了名声,也确实与几年前大不相同了,府门前的牌匾乃是当今陛下亲书,成武皇帝旁骛极多,字也就写的普普通通,但在份量上,世间之书墨大家也是无法与之相比。
而定军侯府的匾额,更是现在成武一朝独一份,很好的彰显出定军侯府的尊荣,上门拜访之人,无论官爵,进门的时候,多数都要对着匾额先拜上一拜。
府中仆从也比当初多了不少,大部分都是新面孔,即便是内宅之中,赵石这个主人能叫出名字来的人也没那么多了。
这也不奇怪,长安之乱中,定军侯府被王虎率兵围住,赵石那时又身陷囹圄,府中仆从惊慌四散者有之,请辞者更多,不过最多的还是被遣散的,加上那会府中还经过一次清洗,所以剩下的老人,其实没有几个。
而变乱之后,没过几日,赵石就悄然离京,府中新晋之仆从能认得这位主人的,更是不多。
不过现在定军侯府中的下人,来历比以往就要清楚的多了,宫里历次赐下来的奴仆,年岁都已不小。多数都被派到各处庄田之上荣养。剩下的几个。像成武皇帝当年赐给赵石为贴身侍女的观星,就在定军侯府内宅中当起了女官。
教导内宅女侍,管着乐班,歌舞姬,还有许多闲杂人等,几乎等同于内宅管家,成武皇帝登基,出身东宫的人们都是水涨船高。她也并不例外,在定军侯府中的地位也越加独特,连府中几位夫人,对她都颇为礼敬。
除了这些人,定军侯府中的男女仆从,多是几位夫人带过来的了。
范柔儿从巩义娘家那里要了一些人过来,不过到底不是大门大户出身,范家那里估计也是考虑到这个,没敢让太多人过来,经过当年之事。范家那里来的人,各个都是谨小慎微之人。聚在范柔儿身边,连府中各处大权都不太敢去相争。
琴其海身边有一些鞑靼人,这些鞑靼人大多都是当年跟随她和不颜惜班进京的一些人,多数都充为定军侯府的家将,等到不颜惜班再次回来,还给姑姑带来了一些鞑靼侍女和武士,都是鞑靼贵族的儿女。
留在定军侯府当中,侍候鞑靼诸部中最尊贵的女人。
而实际上,府中这几年进来的新人,还是以种家馈赠居多,这才是真正的大秦豪门世家出来的,说不上多讲求礼节,但做起事来,都是有板有眼,透着一股豪门世家的贵气,很快就占据了定军侯府中空下来的职位。
从另一个方面说,定军侯府和种家的关系更加紧密了……
惜红虽说有子万事足,但如今儿子渐渐年长,婚事上也大致能定下来了,西北张家的女儿,父亲又和赵石是结义兄弟,可谓是门当户对,一个庶出子能到如此这般的地步,她也很知足。
不过这两年闲着无聊,到是上请主妇,命人去外间招了些女童入府,操弄起了老本行,打算调教出一些姿容技艺都属上乘的歌舞姬出来。
至于李金花,李敢当病重,虽说与李家已经疏远的厉害,但李敢当这个伯父可没有亏待过她,对她还有着养育重恩。
所以思量了些时候,带着女儿去秦州探望了一次,回来之后,带回了几个少年,都是李家子弟。
除了两个当即进了羽林军,其他的都被李金花塞进了国武监,府中一个也没留,更别提引荐给丈夫了。
如此看来,当年李家确实是将她的心给伤透了,能做到这一步,已是分外不易,也就不用再谈其他了。
府中人事变幻,不可谓不大。
当然,变化最大的还是府中屋宅,定军侯府豪富,这个名声已经在长安传开,不管是因为府中人丁太少,花费不多,还是大将军所得赏赐,以及亲朋好友的馈赠,反正,这个名声是有了。
定军侯府的府库也增建了三座,后来,家里人聚在一起一商量,定军侯府阔大无比,这些年下来,也没有修缮的尽善尽美,如今银钱充裕,定军侯府的主人位在大将军,两位夫人也都是四品将军了。
其他女眷,都有着封号,定军侯府再是那般模样,反而显得过于侨情,不如趁此机会,修缮一番。
当然,为了避免有人嚼舌头,说什么得志猖狂什么的,府中也没有大动,只是这几年将府中整饬的越加精致了起来。
赵石回府,进的虽然是自家大门,但人物两非,却一如走进了旁人家里,连路都有些不认得了。
不过亭台阁榭,树木森森,赵石也觉得,自己这定军侯府终于算是有些气象了。
同时,这次回来,比不上以往几次那么热闹,但却带了几许贵气,这虽说只是一种感觉,但屡经波折,定军侯府终于脱去了浮躁,沉淀出了几许属于自己的东西。
如果说真切一些,这个时候的定军侯府,才真正具备了成为世家门阀的底子,当然,这到底只是个根基罢了,要想成为真正的门阀世家,也许还需要几代人的维系拼搏,豪门和世家虽说总是连带在一起,但单独来说,在意义上却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
不过,这一天接下来的时光,无疑是忙乱的。
内宅的事情,到也不用赵石插手,自有人会安置妥当……
赵石这里先见了见家人,又在书房见了陈常寿等幕僚,大略问了问自己离京之后的情形,没有什么可说的,大抵都是朝中人事政局,还有最近发生的一些朝野大事而已。
实际上,这两年朝政还算平稳,长安之乱后的那半年时间里,才是大秦最动荡的时候,过去了,朝野政局也就平和了下来。
毕竟,风云突变的变故,十几二十年来上一次,就已经够人受的了,要是每每如此,大秦早已翻天覆地,长安城恐怕也已成了一堆废墟了。
朝野中事,最终还是以妥协为主旋律,激烈的碰撞太多,对谁都不会有好处,王家门阀轰然倒地,军人们显得越发强势,这让大秦京师,总以为能掌控朝政的门阀世家们再次清晰的认识到了自己的缺陷。
变得越发的谨慎了起来,之后,成武皇帝也没有再大动干戈,只是这位陛下固执的地方也很让人无语。
比如迁陵的事情已经闹了有两年了,朝堂大臣们都明白陛下的心思,但这个时候迁陵,还是让许多人觉得过于儿戏,所以朝野间对于此事,反对者多,赞同者稀,阻碍颇多之下,即便是皇帝陛下,也不能轻易成此心愿。
不过皇帝陛下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顽固,隔上些时候,总会从这里那里冒出些声音来,消磨着大臣们的耐心和斗志,大家伙儿都明白,这些声音背后,若没有皇帝陛下的授意,那才叫见了鬼呢。
此事就这么僵持了下来,皇帝陛下显得很有耐心,臣子们虽然不厌其烦,但这样的大事,能让他们找出千万条理由来阻止,也不怕皇帝陛下一个不高兴,拿自己做耗……
唯一让人觉得可笑的是,这个提议最初是由礼部尚书方谦提出来的,这让这位尚书大人在朝野间的威望很是受了些打击,就是不知道,这是陛下故意所为,还是方谦过于倒霉,赶上了。
朝政平稳,其实也就意味着大秦在积蓄力量,这几年,别看赵石在北方挥兵而进,纵横来去,让天下震怖,但事实上,大秦已经几年没有经历过大的战争了,离二十余万大军北进河东,已经过去了两年多。
随着疆域的扩大,人口的增长,大秦积蓄力量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当年穷全国之兵,也不过三十余万人马,而今,光河中,河东,河洛之军,便已经超过了这个数字。
加上殿前司禁军,西军诸部,已经蜀中蛮兵,吐蕃兵马,草原骑兵,,即便是大秦兵部这里,也已经无法计算清楚,大秦如今若是举国而战的话,到底能征召多少人马出来……
毫无疑问,大秦正走在强盛的道路上,而且速度是越来越快,扩张的脚步间隔,也已经越来越短了。
见过了几个幕僚,赵石兴致反而低落了一些,陈常寿身子越发的衰弱了下来,南十八去意渐渐显露,赵石也已经开始琢磨着,是不是给大将军张培贤一封荐书,还是将人送到杜山虎那里。
好聚好散,强扭的瓜不甜,硬留此人在身边,殊无益处。
孙文通可以用起来了,李博文胸无大志,留在府中看家,也算妥当,这么看来,远在草原的李之问反而是在今后能留在身边重用的最佳人选。
(一更,今天多更两章,补上昨天缺的,当然,还得看看情况,事情找到头上,就不好说了。)(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到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