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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卷天下兴亡谁人晓第八百四十二章风浪

    宁阴县,在大秦河中东南,靠近黄河,离潼关也不算远。

    自从大秦打下了金国河中,与大秦的河中名字上有了重复,许多人已经上书,将两处合为一处,设置州府。

    当然,这种事情地方官吏们是不愿意见到的,再说了,中间还隔着一条黄河,若合为一处,治理起来也是个麻烦,首先政令就无法通达东西,加之里面的事情还多,举例来说,金国的河中地域要大些,大秦河中要小些,一旦合为一处,府衙设在哪里,也让人头疼。

    也有说将两处更名的,但更谁的名?大秦河中这里要考量百姓民意,东边河中那里也是如此,尤其是新占之地,更是不能激起民愤什么的,反正啊,这事有的商量呢。

    不过对于宁阴来说,不论怎么着,有一处黄河滩头的宁阴县,都会越来越热闹,以往那边是金国,现在却成了大秦地界,来往的人自然就多了,人一多,地方上自然繁华,此乃古今至理,怎么都不会变的。

    以往宁阴在大秦河中的地位就很重要,这里还设有两处团练兵营,有数千人把守在此,后来军中沿革,裁撤团练,改成了禁军,但宁阴县的两座兵营还是两座兵营,只不过番号改了而已。

    大秦河中原来是韩家的天下,无论当年韩家先祖韩世忠,还是后来的韩炜,皆乃世之英雄,为大秦立下过汗马功劳,而韩家子弟之勇烈无双,也广为秦人所传诵。

    经过数代人经营,大秦河中其实与韩家封地也不差什么了,像韩家如此情形的,大秦是独一份儿,便是种家折家也比不得。

    当然,这不是说韩家的功劳就比这两家大,而是因缘际会,就到了这个地步。大秦的河中不算大,韩家又是河中人氏,而韩家人带着大秦河中子弟,用鲜血和功勋换来了这一切,就如当年韩炜。率三千河中弟子出去。能重回故里者,不说十数。

    这样的忠勇无畏,这样的惨烈决绝,是其他州府所没有的。可以说,韩家人用自己的悍勇将河中子弟拧成了一股绳,之后便做起了土皇帝,与折家种家这种寒门大族是有着本质的区别的。

    不过,现在的情形却也有了变化。当年第一次东征,大秦带回了十数万百姓,多数都安置在了这里,其中不乏唐时曾辉煌一时的大族豪门血脉,之后河中官场便越加的纷繁了起来。

    如今第二次东征,大将军赵石率兵北渡,连战连捷,将金人赶回了太原,大同等处。整个河中都成了大秦疆域。

    没有了外敌,韩家这样的地方豪族也就失去了一半存在的意义,加之新政的影响,实际上,韩家对大秦河中的掌控正在逐步的消弱当中。

    韩家这里对将来也是有打算的。不再枯守一处,而是选择走了出去,韩家子弟开始到外间为官,对河中老家这里。不再守的那么严了,所以许多人瞅准了这一点。寻机往河中安插人手,也就在情理之间了的。

    其实,宁阴县新上任的知县大人许节,就是顺着这个大势从朝中调派而来,不然的话,像宁阴县这样,差不多与军镇相仿的地方,怎么会掌握在外人手里?

    许节也算是刚刚到任,他是志大才疏之人,到任之后,先就巡视了几次自己的地盘,越瞧越是欢喜,觉着终于离了京师的泥潭,休了那让自己看着就厌烦的妻子,一身轻松,到了这一片沃土的河中,总可以大展拳脚,施展自己的抱负了。

    但两个多月下来,宁阴县上上下下的官吏们也看出来了,这位满嘴之乎者也,动不动便子曰诗云的知县大人,也就是外表光鲜,于县务上是一窍不通,还很刚愎,听不得旁人的劝说提醒,可以说是满肚子的草包。

    说是什么施展抱负,但这些时日以来,这位知县大人除了用于逢迎往来的时间,也就在县里转了两圈,回来之后,就不动地方了,反而招来学政,细细打问了一番,好像只有这件事,是知县大人关心的。

    不过让人失望的是,学政说了许多,人家听进去的就只有那么一点,之后便邀来县内文人士子,开了两次文会,旁人呼其大人则不喜,称之为师则欢悦非常,这一下,谁都明白了,这位竟然是想博个文名。

    在旁处也就罢了,但在这河中地界,真真是让人笑掉大牙,谁不知河中韩家以军功起家,河中上下,尚武之风尤烈,几乎人人皆以在韩家麾下效命为容,哪里会在乎什么文名?

    这么一来,县中上下,多数都冷了心思,不愿往这位新任知县大人面前凑合了,除了一些新来宁阴,扎根不过六七年的外来人,这些人在金人治下许久,还逃不脱逢迎地方官吏的想头,不管许节如何,都是县尊大人,所以很是巴结。

    这一晚,宁阴知县许节又赴了一次宴饮,心情很是舒畅,直与众人欢饮到了子时三刻,才醉醺醺的出来,让家人扶上了轿子。

    掀开轿帘,矜持的摆了摆手,让殷勤相送的人们回去,这才呼出一口酒气,斜歪在了软垫上。

    轿子起行,上下颤抖,许节有些头晕,不过心里却还是很得意,到了地方上为官,果然就是不一样,在京中,大官小官的压的你抬不起头来,这里多好,人人皆是笑脸相迎,这些人虽粗鄙了一些,但只要虚与委蛇一番,将来对自己治理县政,也有不少好处。

    韩家那些武夫之辈,将河中视为禁脔,自己在这里宣扬教化,让百姓归心,也好叫这些地方豪族知晓,朝廷并非无人,将来宁阴县在自己治理之下,风调雨顺,物埠民丰,在河中独树一帜,到得那时,还能有谁不知许节之能,还有谁不闻许节之名?

    咂了咂嘴,许节晃着脑袋臆想着将来的美好前程,不过随后,便觉着有些可惜,河中这些土财主,请县尊大人吃酒,竟然连个歌舞姬都没有,几个丫鬟勉强可以入目,但也没说送一个过来,真真是不晓事。

    不过转念便想到,养在京中的两个美人好像应该快到了,过得两日,让这些家伙们晓得,京中绝色到底是个什么样子,让他们以后不敢拿庸脂俗粉来糊弄本大人,想到这里,许节嘴角含笑,更是添了几分得意。

    回到新置办下的两进宅子,吩咐下人们下去安歇,自己则径自入了后宅宿处,酒意上头,该是到休歇的时候了。

    贴身书童在前面提着灯笼,片刻便到了后宅宿处,点上烛火,伺候他洗漱了一番,书童退了出去。

    许节打了个哈欠,坐在椅子上,饮了两口茶,便想上床安睡,但外间传来一声轻响,许节也没在意,他那贴身书童跟了他多年,是个谨慎之人,忠心也不错,没有旁人伺候之时,每晚就都睡在外间,以免晚上有事好进来伺候。

    不过随后,房门轻响,一条人影已经走了进来,许节眯着眼睛,多有酒意,开始也没看清,但随后便觉着不对,人影也太过高大了些。

    他刚站直了身子,想要训斥两句,但那人影已经来到近前,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随后他便闻到了几许血腥的味道。

    不是一个人,外面又进来一个人,拖着他那贴身书童软绵绵的身子,这回,屋里的血腥气就浓了起来。

    许节惊恐的睁大眼睛,想要呼喊求救,但那只大手,死死的将他的声音憋在了喉咙里。

    一张狰狞的大脸凑了上来,大将军让咱们来跟许大人请安问好。

    只一句话,许节脸色刷的便白了,身子也抖了起来,一发不可收拾,最后若非那只大手支撑,他很可能已经软在了地上。

    一股尿骚味传来,赵四厌恶的皱了皱眉头,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什么护卫之类的根本没有,大将军那里说的郑重,两人还小心着一直没有动手,瞧了两三日,都没瞧出护卫的好手到底在哪儿,终于两人忍不住,在今夜动了手。

    这个许节已经是死人一般,但有些话却需传到,赵四舔了舔嘴唇道:大将军让咱们兄弟转告于你,算是便宜你了,之后许家上上下下自会到阴曹地府陪你。。。。。。。

    许节绝望的挣扎了两下,想要说自己是朝廷命官,你们杀不得我,但那人根本不给他任何说话的机会,手上猛的一用力,咯吱一声,许节的脖子已经歪成了一个诡异的角度。

    许节的身子一下子便软了下来,满脸的恐惧,眼中还有不可置信的光芒残留,也许是不相信自己就这么死了,也许是不相信那人真的敢派人来杀他,也许是。。。。。。。

    谁知道呢,反正许节就这么死了,像许多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一样,被强有力的力量碾的粉碎,所有的自以为是,所有的刚愎自用,所有的妄想野心,所有的忘恩负义,所有的所有都随着生命的消逝而消逝,也许会留下那么一点痕迹,但绝对不是他畅想的那样,留名青史。。。。。。。。。。。

对不住,对不住,发错了

    内容发错了,重发一下,先前订阅的,我看一下怎么才能撤销了,明天问下编辑,对不住啊

第十卷天下兴亡谁人晓第八百四十三章大军

    (发错章节的事情请大家原谅,这种事是头一次发生,自己还改不了,真的很让人无语,记得是能改的,但找了半天,也没找见,很郁闷,只能再发一章,找人问了问,返还起点币好像不太可能,也不知怎么处理,今天周六,起点那边还放假,只能等周一了,抱歉抱歉。)

    五月间已经入夏,太阳照下来,已经显出了灼热。

    直达长安县的官道上,人喊马嘶,显得好不热闹,这样的情景在近些年并不少见,自从蜀中太平以后,每年秋收过后,官府从蜀中押运粮食,盐巴,茶叶,贡物以及税赋的人马便会从这里经过,当然,蜀中商队一年到头在官道上络绎不绝。

    蜀人在秦人眼中的形象,也从当年的罪民开始转变,蜀中那些由乱匪而来的囚徒们拖着脚镣修路挖渠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这些囚徒已经大半儿逢赦回去了蜀中老家,顺便为蜀中带回了大量的劳力。

    蜀中元气渐复之下,往大秦运送来的粮草辎重等物,也是越来越多,天府之国,果然名不虚传。

    不过像这样大规模的车队,还是头一次见到,即便这两年正逢大军入到关内,攻伐中原,与金人也打的不可开交,运送粮草的车队隔三差五就有一支,就算如此,这样好像一眼望不到头的车队,也是从没有出现过的。

    官道上尘土飞扬,车队好像一条长蛇般绵延向远方,好像一直接到天际,护卫在车旁的军兵们或闷头赶路,或前后吆喝着,让车队看上去更加的臃肿庞大。

    路人们闪到一边,农夫们在田野之间驻足观望,都有些惊讶,不过让人更加惊讶的是,护卫车队的军兵虽穿着大秦的军服,但怎么看都好像有些怪异。

    这些黝黑强壮,但却绝称不上高大的汉子,有着与中原汉人迥异的面容和打扮,他们一般都有着一把大胡子,皮肤泛着健康的古铜色,看上去黑的很,也粗糙的好像被沙子打磨过一般。

    他们虽穿着秦军军服,但身上的银饰在走动间,总能发出清脆的碰击声,长发披散着,结成辫子,有那些像是头领的,更是连发辫上都挂着银质的铃铛,尤其是有些人还光着脚底板儿,走的却不比旁人慢一点。

    装饰打扮各异,充满了异域风情,但他们看上去,都有些凶恶,即便是笑的时候,呲出两排的白牙,也更像是山里的野兽跑了出来。

    这样的一支队伍,当然很奇特,但从蜀中来的商人们却绝不会陌生,因为这些家伙,就是蜀中蛮人,以前,他们在蜀中山岭之间蹦跳如飞,据地称王,而今,秦人入蜀,平灭蜀国,顺便也把这些从来无法无天的蜀中蛮族也教训了一遍。

    按照蛮族人自己的说法,就是蛮族的勇士们用他们的血肉换来了肥沃的土地和粮食,但汉人们却都知道,大将军赵石在破成都之围的时候,杀的蛮族各部人头滚滚,让蜀中南蛮闻风丧胆,之后便老实了下来,大秦任命了信任南蛮蛮王,给他们划出了土地,派遣了官吏,实际上,现在的南蛮大部分已经在大秦治下了。

    而汉中蛮族,顺服的更早一些,甚至曾经派出过士兵,帮助大将军作战,他们的待遇要比成都南蛮好的多,尤其是新任蛮王,也是汉中蛮族的王子。

    实际上,这些身穿秦军军服的蛮人,也正是汉中蛮族,而这支车队,也是蛮王博萨向大秦君主表示敬意的进贡队伍。

    队伍中的一些人,也可以称之为使节,蛮族相对于大秦来说,毕竟还是异族,即便臣服,也有些很强的独立性的。

    不过相比成都南蛮来说,汉中蛮族臣服的更彻底一些,队伍中的军士多为蛮族,而军官中却充斥着汉人将领。

    宁向岳就在这样一支队伍中,也天然便是这样一支队伍中最尊贵的人,而以前那个落魄秀才,也已成为汉中别驾,在汉中府的威望,甚至尤过于现在的府尊大人,什么宣抚使,都察使之类的,更是比不了他。

    实际上,汉中军政大事,一多半儿都要跟他商量,谁让蛮王博萨许了他一个蛮族洞主的头衔呢,要知道,蛮族中,一洞之主,就相当于汉人中的王爷,有了这个头衔,不论是在南蛮里面,尤其是在汉中这边,只要是跟蛮族打交道,就绕不过他的。

    如此这般,前程远大,可谓是蜀中官场最独特的一位,本应是志得意满,意气飞扬,但如今行在车队中间的宁大人,却没有半点高兴的意思,甚至可以说有些焦虑。

    他回头望了望车队,心想,太慢了,也不知长安那里到底是个什么情形,大将军现在怎么样了,他真想命人撇下车队,赶紧赶到长安,面见了大将军再说。

    但这车队不能抛下,他也不可能离队先行,大将军于他有天高地厚之恩,而他现在的一切,多数是拜大将军所赐,他能与蛮族相交至今,并被蛮族上下信任,性情中自然少不了受人点水之恩,比当涌泉相报的侠气。

    自接到大将军来信之后,他便立即开始准备,之后大将军又传来急信,他之前的准备便多有不足之处了。

    大将军的来信虽然未曾明言什么,但他能从信中嗅出危险的味道,但人既以国士待我,我自以国士报之,在这事上,他是没有任何犹豫的,更是借着蛮王博萨的名义,准备了这样一支进贡队伍。

    而护卫这样一支车队的,却是八千汉中蛮族最精锐的蛮兵,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破釜沉舟,即便不能帮上大将军什么,也要将大将军从长安城中安然接出来,即便这些人都死光了,也在所不惜。

    若非时间太急,利州,成都那边都不好传信,传信也来不及,不然的话,不光蜀中蛮族,便是镇守各处的禁军,镇军,也能调出不少人手来,定能组成数万人的大军。。。。。。。

    当然,那也只是他的臆想而已,所谓成大事者不谋于众,蜀中重燃战火是谁也不希望看到的,所以他现在只能懊恼着不能再走快一些,也在心里祈祷着,大将军现在还能安然无事。

    这就是大将军赵石在蜀中留下的底蕴,这还只是他认为最可信的一个人,就已经能招来八千蛮兵,若他一声令下,怕不能组成十万人马出来,为他敢死效命。

    跟在宁向岳身旁,一身亲兵打扮的中年汉子,见宁向岳这般,目光闪烁,笑道:“大人不必焦急,某都说过多少次了,大将军那边的音信很快就能过来,咱们这般张扬,行的慢些,也能不露痕迹不是?”

    宁向岳勉强笑了笑,他身旁这位不是旁人,正是蜀中密碟的头子,赵飞燕。

    对于这个人,宁向岳知道的不多,但他却是明白,此人能居中传信,肯定也是大将军的心腹之人了,所以颇为礼敬。

    微微点头,然后问道:“能不能。。。。。。。先派人打探一下长安那里到底。。。。。。。。”

    赵飞燕心中暗叹,大将军就是大将军,入蜀一趟,竟然便招揽了这样的人留在蜀中,当他与这支队伍汇合的时候,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即便是他,接到大将军来信的时候,也犹豫了一番,才做出决断。

    但眼前这人,却是有着泼天大的胆子,这样的人足可称之为人杰,但却一心记挂着大将军安危,赵飞燕佩服之余,心中也是暗自惊悸,也不知长安情形如何,最好是大将军无事才好,不然的话,这些蛮兵发了疯,足以在长安掀起腥风血雨了。。。。。。。。

    不过他还是料不到,经由自己之手,送出去的两外两封信才更令人骇然。

    从吐蕃来的足有一万骑兵在他们眼中的神之子李匪亲自率领之下,骑着吐蕃低地特产的战马,如同狂风一般来到庆阳府,汇合了从延州兼程赶来,由西北悍将张承所率的两千精锐骑军。

    向庆阳守将递上军令,在守军惊疑的目光中,如同滚滚洪流一般,通过了庆阳城,只用了两天,便赶到了凉州。

    凉州镇军已然裁撤,只剩下些殿前司禁军,又一直不甚得志的李驰勋率领,坐镇凉州。

    张承与李驰勋相识久矣,到得凉州城下,也没费什么功夫,便入了凉州城,李驰勋还道张承是奉了调令,赶往东边阵前效力,满心的羡慕和嫉妒。

    但匆匆而来,满面尘灰的张承随即命人封锁了整个凉州城,不准任何人进出城门一步,这个时候,李驰勋才感觉不对,却已经晚了。。。。。。。。。。。

    当晚,张承与李驰勋密谈一番,翌日,李驰勋便令人取了凉州粮草,留下张承所率一千延州镇军守城,自己则随着张承率兵东来。

    万余骑军奔驰在大地之上,滚滚向前,大地也为之颤动不已,根本不在路上有什么停留,铺天盖地般直奔长安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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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卷天下兴亡谁人晓第八百四十四章围营

    当漫山遍野的彪悍骑军奔驰而来,如同乌云一般将出现在天地尽头的时候。

    即便是最强悍的蛮族勇士,也战栗了起来,他们骇然望着远方,耳中传来的,除了那些汉人军官们的嘶喊声,其余已经全部被雷霆般的马蹄声占满。

    生活在山岭间的他们,从来不曾面对过如此规模的骑兵,那等骇人听闻的声势,足以摧毁他们任何的斗志,巴山蜀水养育出来的彪悍蛮族在平原上一旦与这样的敌人遭遇,其实结果只能是一个,那就是全军覆没。

    但好在,这些骑马的战士并不是他们的敌人。

    等到宁向岳,赵飞燕有些惊恐的派人前去打问,回报来的话终于让两人安下了心,底气在一瞬间爆棚而满,两万人的大军,攻其不备之下,这是足以攻陷长安的力量。

    两支人马合在一处,声势更加浩大了起来。

    满脸络腮胡子的李匪,一脸刚毅的张承,被夹带而来的李驰勋,满身斯文之气的宁向岳,探头探脑神情诡异的赵飞燕,还有从蜀中秘密赶来的种遂,几个人终于凑到了一起,商议起了之后行事。

    最终,张承的建议为众人所接受,甩下车队,因为已经到了长安县左近,再有迟疑,定然让驻扎于长安县的殿前司禁军察觉。

    以张承,李匪两人为先导,直扑长安县,先控制了长安县殿前司禁军再说,后面宁向岳两个兼程赶路,到长安县汇合。

    而赵飞燕相信,到了长安县,大将军的信使也一定已经等在了那里,到时长安情形,一问可知。

    他们所行之事,已然同谋反无异,不差再多些罪名,这一次。就算大将军赵石亲来,也已经阻止不了他们行事了。

    入了长安,第一件事,肯定就是直扑皇宫,没有什么商量的。这么多兵马。空跑一趟不是不行,但怕的是人家找后账,做事就要做绝,入了皇宫。先将皇帝老子拉下皇位再说。

    到时候再由大将军定夺之后行止,他们这些武人,听命行事便是,找到了主心骨儿,还愁没有肉汤喝?

    多少人的身家性命在他们起兵的那一刻。就已经背在了身上,不成功则成仁。。。。。。。

    若说之前宁向岳,赵飞燕,种遂几个人还有待遮掩的话,等到李匪,张承,李驰勋几人到来,就开始已经变得肆无忌惮了。

    有了这么一支人马在手,他们也有了足够的底气。想来大将军也能想到这个,就算大将军没有想到,几个人也不介意让大将军明白,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什么是骄兵悍将。这就是骄兵悍将,什么是乱世出英雄,这就是乱世中的英雄豪杰。

    实际上,不用到长安县。定军侯,冠军大将军赵石的信使便已经到了。

    。。。。。。。。。。。。。。。。。。。。。

    长安县依旧是那么平静。五月间的阳光照下来,让长安县里里外外,都充满了一种慵懒的气息。

    但殿前司禁军指挥使,大将军王佩却并没闲着,长安城中种种变故,都会有王家信使传报这里得知。

    情形也渐渐清晰了起来,大秦诸将中,最耀眼的那个,定军侯,冠军大将军赵石,完了。。。。。。。。。

    这是王佩已经认定的一点,那位年轻的大将军再没有翻盘的余地,他有些庆幸的想,还好这位没闹出什么事情来,不然殿前司禁军这里还不定是什么情形呢。

    当然,庆幸之后便是不甘,他甚至希望那位能闹出点什么,不然殿前司禁军不是又成了摆设?

    不过转瞬间,那些微的不敢就已经烟消云散了,接下来,肯定是废黜储君了,当年那场风波,景帝继位,他谨慎小心没做什么,换来了什么?

    王佩不由冷笑了一声,换来的是接二连三的风刀雪剑,当今陛下也从没将他这个大将军放在心上,削夺兵权,兵败河洛之后,回到京师,也没有疾言厉色的训斥,静悄悄的回到了长安县,虽然还是殿前司禁军指挥使,但不一样了,连下属们看自己的眼神都不一样了,更像是在等死。。。。。。。。。。

    现在机会摆到了面前,还能说什么呢,只能紧紧抓住,罢废储君,让二皇子的位置稳固,这才能有一线生机,再谨慎?难道等人拿着刀上门吗?

    有了这些念头,他自然不会介意,如果当今陛下还不愿废储的话,便带着殿前司禁军入京来个兵谏,这是最坏的打算,当然,京师有王家,在外有折家,大将军赵石被圈禁在府中,张大将军也没了兵权,想来陛下能够看清眼前情势,不要来个鱼死网破才好。

    也正如赵石所料,景帝出了昏招,多少人的心思,在他被软禁于府中之后,都变得炽烈了起来,他是景帝心腹,景王府旧人,景帝皇位之下,最坚固的那根支柱。

    力保景帝登基的是他,平灭蜀中的是他,平定左卫兵变的是他,北渡黄河,令金人闻风丧胆的也是他,一旦这根支柱摇动了,那么,看似平稳的朝堂政局,看似如臂使指的骄兵悍将们,便都杂念丛生,因为大将军赵石就快倒下了,景帝身边还有谁能压制住他们的野心?

    朝堂上那些大臣们吗,恐怕他们的心思比外间的军将们更要多些吧?靠他们,还不如靠那个废物一般的王虎呢,起码忠心是有的。

    十余年的经营,新政触及了太多人的利益,连年的战争,将将军们的刀磨的雪亮,却也磨利了他们的心肠,不再那么俯首帖耳了。

    多疑善变的皇帝陛下,也不再被臣下们所信任,若是治平之世也就罢了,但这是乱世,英雄辈出,豪杰用命的乱世,帝王心术,在臣下们熊熊燃起的蓬勃野心面前,并非是那么值得敬畏。

    便如眼前的大将军王佩,已经显得有些迫不及待了,他的眼睛,始终死死盯着长安,想要从中看穿些什么,也好从中得到些什么,丝毫不缺放手一搏的勇气和力量。

    但他还是忘了背后,来自西北,吐蕃两处,如同狂风般来临的万千铁骑,已经到了他的家门口,却正如赵石所料那般,他竟然还懵懂不知,显然,长安城中的一切,已经将他或者其他人的目光牢牢吸引在了那里。

    没有任何的遮掩,隆隆的马蹄声在数里之外就已经能让人听到,满身尘土,一身疲惫的骑士们,放开了马缰绳,任由座下战马狂奔不休,转瞬间便已经将整个长安县围了起来。

    长安县城在乌压压的铁骑环绕之下,好像一座孤舟,随时都可能被淹没于其中。

    殿前司禁军大营,早就被密密麻麻的铁骑围了个水泄不通。

    彪悍的骑士,纵声狂呼,打开营门,打开营门,延州军奉令来此,赶紧打开营门。

    这个时候,大将军王佩也早被惊动,万余铁骑奔驰的声音,想不惊动旁人是不可能的,但骑兵来的太快,也毫无准备,没有探马,没有耳目之下,没有谁能在已经听到骑军马蹄声的情形之下,反应过来。

    大将军王佩在亲兵簇拥之下,出现在营门处,向外打望,只看了一眼,王佩的脸就刷的一下白了。

    满眼皆是秦军浅红色的军服,人马身上,汗流浃背,但这并不影响那扑面而来的杀气以及劳累之下,不由自主在心底里升起的暴虐之气,这是一只充满了杀气的骑军大军,也算是经历过了战阵的王佩毫不怀疑,如果不打开营门,这些骑兵呆会一声令下,定要冲进来,杀光这里所有的人。

    他苍白着脸,脑中一片空白,他可不会如同李驰勋那般天真的认为,这些骑军会是到东边阵前效力的。

    这样大规模的军队调动,事前自己竟然没有收到一点风声,就这么突然间出现在了京縻重地,他心里已是一片冰凉。

    头一个想到的就是,当今陛下眼见情势不对,调动了西北镇军,好狠的手段,这是要血洗长安城吗?

    也许。。。。。。。自己还是幸运的,这些也是大秦官兵,在大势面前,只要自己表现的足够忠诚,过后陛下会不会放自己一条生路呢?

    但排众而出的一骑大声喊话,将他最后的一点幻想击的粉碎。。。。。。。。

    大将军王佩何在,出来答话。

    等到王佩一露面,那边根本不容他说什么,在马上低头俯视了一眼,说不出的轻蔑,奉太子殿下令,大将军王佩软弱无能,罢殿前司禁军都指挥使一职,由殿前司禁军副指挥使种遂接任,速开营门,召集众将听候发落。。。。。。。

    就这么大大方方的将强硬到极点的姿态摆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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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卷天下兴亡谁人晓第八百四十五章牢狱

    (月票来的还算凶猛,但已经很难达到目标了,真遗憾

    大秦每一位大将军,可能都会有这样那样的缺点,但到了他们这个位置,便表示,他们是不从不会轻易认输或者放弃的人杰。

    即便是大将军王佩也是如此,但当种遂随声出现在那人身边,王佩终于没有了一点侥幸的心理。

    种遂,种家后起之秀,与种怀玉两人并称为种氏双雄,也是种家自衰落以来,被寄予厚望的两个年轻将领。

    种怀玉算得上的异军突起,升迁之速,际遇之奇,实非旁人可比,而种遂不同,这人是踏踏实实一步步走上来的。

    先是在金州领兵,后随军平蜀,依战功晋为羽林右卫都指挥使,数年之后,大军东征,殿前司禁军调拨频密,两位副指挥使,一位到了河中阵前效命,一个被调回京师,掌管羽林左右卫。

    种遂之后被调出羽林右卫,晋殿前司禁军副都指挥使,一跃而为大秦上将之一,再没有人能忽视了。

    不过这次晋升,有着些贬斥的味道在里面,而种遂也直接去了蜀中,掌管蜀中殿前司禁军诸事,这也让王佩狠狠松了一口气。

    要知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以种家的势力,入到殿前司禁军的种遂才算是真正的如鱼得水,还好是去了蜀中,不然的话,殿前司禁军不会有一件事能瞒得过这位副指挥使。

    但这人如今就这么出现在了营门之外,悄然而归,身周左右,皆是彪悍的西北骑军环绕,没有给他留下一点挣扎的机会。

    要知道,若营外只是西北镇军所属,他还能召集众将,与这些形同谋反的家伙对峙一下,看看后果如何再做定夺。

    但种遂来了,就没那个必要了。麾下那些将领们,在这位姓种的副指挥使面前,会怎么做,王佩不用问就能知道。

    至于说太子殿下的调兵令牌什么的,合不合乎规矩。在这围营之时。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太子殿下凭什么能调动西北镇军来到这里,那还用说嘛。大将军赵石与西北张祖的孙子乃是结义兄弟。

    既然西北张祖已经调兵过来,那么,长安城中那位大将军所谋之事,便是清楚的,也愿意跟着放手一搏。

    所有的这些。在王佩脑海中转了一个个儿,心中却只有绝望,完了,什么都完了。。。。。。。。。

    心灰若死的大将军王佩让人打开营门,召集众将,其实不用再召集了,整个长安县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在营内的都被惊动,在长安县城的。也都一个跑不了。

    山野间,皆是骑兵们往来奔走的身影,没有谁能在西北骑兵之前,将消息送出去,整个长安县。上至官吏,下至贩夫走卒,皆在惶恐之中等待着自己的命运。

    殿前司禁军大营当中,杀气弥漫。已经有两个破口大骂的将军被拖死狗般弄了出去,之后便是两颗血淋淋的人头送了回来。

    在这种时候。一向有些敦厚的种遂也再无顾忌,杀起人来毫不手软。

    大将军王佩坐在旁边,呆若木鸡,一言不发,人也好像老了有十多岁,衰败的像是随时都有可能倒下的老树。

    大将军赵石的手段,以及他的胆大包天,已经彻底的摧毁了他的信念,等到黑压压的蛮兵们行进长安县,所有的殿前司禁军将领们都闭紧了自己的嘴巴。

    这许多人马,别说是殿前司禁军,便是长安城内被弄的乱七八糟的京军各部,也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机会。

    许多人心里都是冰凉一片,大将军赵石这是要血洗京师吗?

    鲜血其实流的并不多,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多数人都选择了屈服,一些不愿参与的人,也没再做无意义的咆哮挣扎,老老实实解下自己的腰刀佩剑,被人带下去看管了起来。

    实际上,从这一刻开始,殿前司禁军也成为了大军的一部分,大军军力也从接近两万猛涨到了两万六千多人。

    整个长安县也成为了一座大兵营,长安城却还一无所觉。

    不过,包括种遂在内,所有人都很急,因为长安城里的局面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节骨眼上,晚到一步,也许就会成为一个烂的不能再烂的烂摊子,他们走这一遭,除了会使强盛的大秦四分五裂之外,再没有什么别的后果。

    种遂盯着大将军王佩,目光中泛起了杀气,王佩感觉到了他们的急切,也知道自家这里不好处置,也许在下一刻,种遂就会下令将他拖出去斩了,以绝后患。

    顾不得再想别的什么,赶紧道:老夫愿拥立太子殿下登基,还请将军手下留情。

    种遂目光闪烁,不过最终那丝杀气隐没了下去,一个能说话,而又站在太子殿下一边儿的大将军,对于太子殿下登基称帝来说,应该是个好的开头。

    好,大将军深明大义,想来太子殿下也足欣慰的。

    王佩除了苦笑,还能干什么?

    种遂等人确实很急,压服了殿前司禁军众将之后,时间已经来到深夜,但没有人顾得上休息,几个人立即商议了一下,除了留下两千殿前司禁军守在长安县之外,其余人马,立即起行往长安,务必在第二天晚上,到达长安城下。

    不怪他们如此急切,因为长安城中情势已是急转直下,大将军的信使也催促他们速到长安,不然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

    实际上,长安城中的情势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险恶。

    自赵石回府之后,皇帝陛下练的新军,左右宫门御卫就已经派出兵士,守住了定军侯府的大门,不准任何人进出了。

    随后,景帝召集中书,枢密院诸臣议事,这个时候,这些大臣们的所说所言,目的是一致的,大将军赵石生性跋扈,已不可留。

    若说之前景帝陛下还有些犹豫,那么这些大臣们的建言,就给了他足够的底气,皇帝陛下立即下旨,令左右宫门御卫指挥使王虎率兵围住了定军侯府,并宣旨削夺大将军赵石一切权柄,贬为庶人,诏大理寺捕拿问罪。

    虽然没有下抄家灭族的旨意,但在所有人眼中,大将军赵石的下场已经注定,许多人都在暗自感叹,赵柱国这样的绝世名将,可能就要这么去了,也验证了古人那句话,其兴也勃其亡也速。

    之后朝野间必定又要动荡一番,太子储位看上去是保不住了,自家这里是不是也该早作打算?当然,那只是一些大人物们思量的事情,小人物们,也只能感慨一下,对于自身的命运,并无多大帮助。

    而与此同时,长安城宵禁,关闭四门,严禁闲杂人等出入,京军各部将士,回归军营,不得擅自外出,等等等等,如临大敌一般,不可谓不谨慎。

    。。。。。。。。。。。。。。。。。。。。

    晚间,大理寺牢狱内外灯火通明,这样的情形在大理寺是绝无仅有的,不过自从两日前大将军赵石住进了这里,一切就都不同了。

    大理寺一直以来便是王氏把持,虽说自王立卿去后,大理寺卿换了人,但王家在大理寺的这地方,依然不容小觑,这就是门阀世家的底蕴。

    而大将军赵石,显然是王氏一族的眼中之钉,许多人都在注视着这里,不容这里有一点闪失,所以大理寺牢狱内外,已经是戒备森严,甚至从左右宫门御卫那里调来了弓弩手,把守在牢狱四周。

    王家绝不会让大将军赵石再有一丝一毫的脱身机会,当今陛下也容不得大将军赵石再出现在世人面前,这里好像已经挖好了坟墓,大将军赵石的坟墓,就等着本人躺进去了。

    所以近两日来,也没什么提审的人过来,因为那些都已经不必要了,谁也不会容许大将军赵石走出去。。。。。。。。。。

    就在这样的时节,这样一个夜晚,一行人来到了大理寺牢狱外面,出示了皇帝陛下的圣旨,然后鱼贯进入到大理寺牢狱之中。。。。。。。。。

    大将军张培贤当先而行,后面跟着他的亲兵侍卫以及宫内宣旨的太监,一行不到十人走入了里面。

    泛着一股难闻的酸涩气味的牢狱之地,不只让大将军张培贤皱起了眉头,那些来传旨的太监们也觉着这里阴森森的,让人分外的不舒服,只想着办完了这件事之后,赶紧离开这里。。。。。。。。。

    当看见静静的坐在那里的那个魁伟身影,大将军张培贤轻轻叹了口气,有些惋惜,更多的则是兔死狐悲的感伤,他不自禁的心想,赵柱国殁后,下一个又该轮到谁了呢,是不是日后自己也有这么一天。。。。。。。。。。

    (第三更了,起的太早,本来想今天把写完,想了想,好饭不怕晚,先休息一下,等过后接着码,反正就在这两天内结束

第十卷天下兴亡谁人晓第八百四十六章暴起

    牢房之中有些阴暗潮湿,但大理寺牢狱与普通牢房自然不同,不知摆设,也与民间富户居室差不多,因这里关押的,皆是官场中人,这些人进来出去的,谁也料不定是彻底失势,还是马上起复,所以尽量留些余地体面也是题中应有之义。

    而大将军赵石所在之处,更是大理寺牢狱中最宽敞舒适的一间,也是防护最周密的一间。

    谁都知道,大将军赵石勇冠三军,即便困于笼中,谁能肯定不会暴起伤人?

    所以不但镣铐加身,而且还有铁链拴住各处,钉在牢房墙壁之上,看上去有些惊悚骇人。

    牢门开启,一行人虽多有惊异,但还是鱼贯而入,困于笼中的猛虎,虽然骇人,但毕竟已经困于方寸之地,想要伤人逃脱又谈何容易?

    一行人进来,没没说话,先是忙乱了一番,在牢中矮桌上,摆起了酒菜,不一时,各色菜肴便已经摆放停当,酒菜的香气很快充满于空气之中。

    大太监徐春脸色复杂莫名,手中捧着黄绫包着的圣旨,身躯不自主的有些微微颤抖,他毕竟还年轻了些,从没见过这等场面,而面前之人,当初出入宫禁,权势无双,还曾救过他的性命,而今转眼间却落到这步田地。。。。。。

    他心里有些庆幸,自己的小心谨慎果然没有白费,不然的话,照如今的情势,自己定然也逃不过去的。

    想到这里,再不做他想,上前一步,便要宣旨。

    却被枢密副使张培贤摆手拦住,张培贤脸色深沉,平静中带着些压抑,却疏无半点喜色,甚至有些厌恶的瞅了众人一眼,沉声道:都出去,老夫要与大将军说话。

    徐春愣了愣。接着便低下头去,向身后一摆手,带着众人出了牢门,散开守在不远处。

    张培贤不理这些,缓缓坐下身子。半晌。一声叹息回荡在空荡的牢房之中,这都是何苦来哉?

    一直平静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赵石终于转过身来,但让张培贤吃惊的是。眼前这位大将军竟然真的平静如斯,一双幽光闪闪的眸子,还是那般深沉而不可测,甚至在他面容之上,找不出一丝沮丧和不甘。

    张培贤眨了眨眼睛。心中不免有些佩服,今日自己带人过来,不信赵柱国到了这个时候,还不知自己等人的来意,如此还能这般镇定自若,难道他的心是铁打的不成,还是说,他还觉着陛下会念及当年之情,有那么一线生机?

    张培贤暗自摇头苦笑。心想,他哪里知道,同门下平章事李圃,枢密使汪道存皆是一个意思,同意陛下断然处置大将军赵石。

    而兵部尚书李承乾等人。更是进言陛下,大将军赵石党羽遍于内外,应早做决断,拖延时日。只会让许多人心存侥幸云云。

    在这个时候,与太子殿下。或者与大将军赵石亲近的那些人,也没了办法,因为中书,枢密院有志一同,站在了一处,而陛下显然也有此意,什么人说话,除了可能将自己搭进去之外,已经再不重要。

    但最后,这个差事却落在了一言不发的张大将军头上,让张培贤即赶到无奈又有些愤怒,这是杀鸡儆猴吗?

    回来的日子不多,尤其是常年在外,对于朝堂情势不甚了了,甚至还不如赵石呢,来的一路上,这位张大将军只感到浑身无力,甚至于有些萧瑟的感觉,见到赵石如此模样,他除了感到惊奇佩服之外,却也真的觉得,此人如此默默无闻的死去,是世间最大的一桩憾事。。。。。。。

    不过皇命难违,自己除了为其人壮行之外,也没有其他的法子,心里憋屈的想,他这个大将军做的可是有些窝囊了。

    抬手一拍桌案,抬望天,勉强笑道:今日有老夫为大将军送行,也不算没让那些小人辱没了赵大将军,若有来世,老夫赔你一条性命便是。

    那边厢,赵石微微一笑,在这样一个地方,这样一个情势之下,看上去真的是说不出的洒脱,让张培贤心中惋惜更甚了几分。

    赵石开口,声音沉厚,没想到,竟然是张大将军亲来,赵石也感欣慰,当初对大将军多有不敬之处,还望大将军恕罪。

    张培贤这时也放了开来,人家死到临头都不怕,自己还跟个娘们儿似的,岂不为人瞧的小了?不过他可不知道,赵石说的这句话,却是见他虽身怀恶意而来,但到底还是潼关之外的那位张大将军,深有气魄,并不因他落到如此地步而有半分折辱轻视之心,便说了这么一句,为之前让种从端拖住他,让他无心旁顾而道歉。

    张培贤自是不会明白此时赵石到底想着什么,摆手笑道:什么恕罪不恕罪的,今日之事,真他娘的糟糕透顶,你身陷牢狱,老夫也好不到哪里去,可能以后再无上阵杀敌的机会了,可谓是同病相怜,可恨可恨。

    赵石也大有同感的点头,咱们以军功起家,到底是手中握着刀子痛快一些。

    张培贤大笑,赵大将军果然气魄非凡,深得吾心,来吃菜。说完,自己先夹了一筷子。

    赵石笑笑,望了望牢房外面端着酒壶的一个太监,心中有数,暗自冷笑,等吃饱了,再与你等计较,也不客气什么,放开怀抱,一边与张培贤谈笑,一边风卷残云,将菜肴装进了肚囊里面。

    只吃了个八分饱,便放下筷子,眼见张大将军脸色渐渐凝重,却是不待张培贤再说什么,猛的站起身来,举目四顾,轻声笑道:既然来的是张大将军,又与我谈笑多时,赵石心中欢喜,怎能加害于大将军,请大将军在这里暂住一晚,赵石这就出去,屠尽仇寇,再来与大将军痛饮。

    张培贤被唬的一下站起身来,只因反差太大,百战之人,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与此同时,大理寺牢房外面,隐隐传来喊杀之声。

    张培贤这时勃然变色,盯着赵石厉声道:原以为大将军乃世之英雄,可从容赴死,原来,却还心存侥幸,来人啊,为大将军送行。

    赵石微微一笑,在张培贤震骇欲绝的眼神当中,只微微一挣,那精钢所制的枷锁咯吱一声,便已经被挣的裂了开来。

    赵石从容的就像摘下身上的饰品一般,从身上将各个零碎捏碎弄开,摔落在地上,牢门外面的一行人大惊之下,有人呼喊保护大将军,有人大呼,别让他出来。

    这时赵石已经行动自如,伸展了一下身躯,行到牢门前,猛的一脚踹在牢门立柱之上,一声大响当中,碗口粗细的立柱猛的断裂开来,碎片四处激射,犹如箭矢,外面顿时传来几声惨叫。

    赵石猛的回,伸手一把拎住忍不住自己扑上来的张大将军的领子,一个旋身,将他顶在牢房墙壁之上,墙壁立时一阵抖动,张培贤被撞的头晕目眩,赵石却是似笑非笑道:大将军稍安勿躁,今夜赵石要做的是大事,大将军还是呆在这里,赵石自不会动大将军一根毫毛,但若出去,刀枪无眼,可就说不准了呢。

    一边说着,已经倒着便是一脚,将一个钻进来的张培贤亲兵踢了出去,接着顺手在张大将军脖子上按了一下,可怜的张大将军已经脑袋一歪,昏了过去。

    赵石自从见到是张培贤过来,心中早已暗笑,外间若是没了这位大将军调度,可要省事多了,那些人也真是自作孽不可活,竟然把张大将军派了过来。

    现在的他,举手投足之间,便有莫大威能,几个亲卫,又能当得什么,拳打脚踢,几个亲卫便已全部倒地,只剩下了一群太监,在牢房甬道之间如没头苍蝇一般奔走嚎呼。

    赵石笑了笑,径自来到已是呆若木鸡的徐春面前,伸手抢过圣旨,打开了,接着火光瞧了瞧,便扔在地上,嘟囔了一句,也只有这些手段。。。。。。。

    随即便从徐春身旁走过,随手一掌,砍在徐春脖子之上,看似轻轻一下,但徐春脖子咯吱一声,立马弯成了一个诡异的角度,倒地身亡。

    这位凭着当年那场风波,借势而起,如今权重于宫内的大太监,就这么简单的死在了大理寺牢房之中,可能至死,他也不相信,自己千般算计,谨慎小心了十多年,竟然会死在这里,死的如此轻易,死的如此毫无声息,又死的如此毫无准备。。。。。。。。

    赵石好像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并不停步,徐春之事,让他明白,世间最靠不住的恐怕就是太监了,这些人依附皇帝而生,外臣结交,多有风险不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背后捅你一刀,加之太监多无权柄,交来也无大用,杀便杀了,蝼蚁一般的人物,却自视不低,可笑可笑。

    随手料理了几个慌不择路的太监,在一众被关押于此的官场穷途惊骇欲绝的目光当中,施施然来到大理寺牢狱的门口,等了一会儿,大门在咯吱吱的声音中打了开来,几个浑身浴血的年轻人已经静静的等候在了外面。。。。。。。。。

第十卷天下兴亡谁人晓第八百四十七章百态

    (第五更了,累死阿草也写不完这一段,明天再说吧啊。。。。。。。。)

    长安城的城西黑暗的旷野上,燃起了火光,接着,黑暗中,传来几声惨叫,随后长安城的城门便在轰隆隆的声音中打了开来。

    今夜守卫这里的,是羽林军中一个参将,姓杨。

    瞬间,长安城外的黑暗中,便陆续亮起了火把,最终将这里照的灯火通明,火光之下,黑压压好像望不到尽头一般人影,早已肃立在了那里。

    在火把亮起的那一刻,军中传令之声,此起彼伏,前面的骑军军士纷纷跨上战马,在军令之下,缓缓移动,如同洪流般涌入了四敞大开的长安城城门。

    八千蛮兵,分成两部,早已去了城外的羽林左右卫以及雄武军军营。

    入城之后,人马洪流立即分成了无数支流。

    种遂率殿前司禁军抢占长安城四城城门,张承带兵直奔皇宫,李匪率人往定军侯府而去,赵飞燕则任务最重,带的人也是最多。

    他自己带兵直向长安令尹衙门而来,之后以细作为引导,带兵围住各处府邸,也占住长安城各处来往要道。

    深夜的长安城如同酣睡未醒的巨兽,平静中带着安逸,但谁也想不到,就在这样一个平静而又平常的夜晚,大秦历史上最大的一次叛乱已经拉开了序幕。。。。。。

    。。。。。。。。。。。。。。。。。。。。。。。。。。。

    这个时候,长安城王氏门阀府邸。

    内院花厅当中,杯筹交错,吏部侍郎王汉卿坐在主位,志得意满,已经喝的满脸通红,但兴致依旧不减,屡屡举杯邀饮。

    花厅中环坐的皆为王氏族人,党羽,于六部中任职要害之人。在这花厅当中嬉笑言谈,一个个笑逐颜开,举杯畅饮。

    也难怪他们高兴,大局已定,如同压在众人头顶的一块最大的石头终于搬了开来。大将军赵石时日无多。太子储君之位不稳,只需再轻轻退上两把,可能就要轰然而倒,这里所有的人。都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也都在幻想着来日美好的前程。

    身为主人的王汉卿也放下了包袱,多少日夜的谋算,多少的心血,多少的殚精竭虑。在这一刻终于有了结果,回报之时也将不远了。

    借此声势大振之时,顺势入中书任职,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之后再经营个几年,折汇必然回京述职,入主枢密院也不是妄想,到了那时,中书还有谁能与他争竞。就势夺了李圃同门下平章事一职,成为王氏一族第三位辅相,超越李氏门阀,成为京城第一豪族也便水到渠成了。。。。。。。。

    想到这里,王汉卿更是两眼放光。心中好像燃起了一把火般滚烫滚烫的。

    深沉如他,都是如此,就更不用说下面的人了,已经丝毫也不顾忌。国丧还没有过去,各个放浪形骸。大呼欢饮,直到这深夜之事,也未散去。

    。。。。。。。。。。。。。。。。。。。。。。。。。。。。

    与此同时,二皇子所居的郡王府中,一群人也在欢呼雀跃,情形与王氏府中差不多少。

    酒已喝的差不多了,曲氏族人以及二皇子这几年收罗的一些党羽却还兴致未尽,尚在年幼的二皇子更是精神,通红着一张小脸儿,与这些将来必定更加倚重的心腹们频频举杯,谈笑无忌。

    唯有居于上首的曲士昭总有些心神不宁,曲忠走了这许多时日,却是音信皆无,他已经微微有些后悔,不该孟浪的私自行事,想到那封要命的书信若落在谁的手中,他边一脑子的汉水。

    好在,现在大将军赵柱国已经完了,二皇子马上便可成为大秦储君,到了那个时候,若有人拿出那封信来想要兴风作浪,也要三思而行,即便送到当今陛下面前,也可推说不知,再寻脱身之计,想来正值曲氏兴盛的时候,不会有人追究不放的。

    定了定心神,旁顾左右,又不免有了些得意,奔走这些年,几起几落,吃了不少苦头,但终于还是让他守得云开雾散,而那辱他尤甚的赵柱国,却已经穷途末路了。

    前些时,宫里传来消息,皇帝陛下已经下定了决心,赐死赵柱国,真是可惜,这差事不能落在自己头上,也真想现在就去大理寺牢狱中,与那赵柱国说上两句,瞧瞧那人的临死前的脸色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不过赢了就是赢了,不需再与死人计较,到是赵石的家眷那里,之前王仲坤与折二公子可都来了信,指名要府中那位异域美人,那位折二公子更是狠毒,想要种七娘入折府为奴,这是要将种家上下羞辱个遍吗?也不知他父亲知晓不知晓。。。。。。。

    这个到是一件麻烦,不过转眼看到喝的高兴,正哈哈大笑的二皇子殿下,眼睛不由一亮,与其不知许给哪个,不如献给二皇子,也好多邀些功劳,到时便说二皇子殿下一眼便看中了这个美人,无论是折二公子,还是王仲坤,还能在与殿下争抢不成?

    不过过后,得去定军侯府那边,与王虎再好好说说,可不能出了差错,王虎那厮到还乖巧,也知情识趣,远不如外人所说的那般不堪。

    想到与王虎打交道的场景,曲士昭脸上不由泛起一丝微笑。。。。。。

    。。。。。。。。。。。。。。。。。。。

    皇宫,慈安宫。

    此处乃是太后荣养所在,翰林学士李士芳举头瞧了瞧巍峨的殿宇,眉间忧虑之色一闪而过,接着便举步前行。

    劳烦公公通报一声,就说翰林学士李文华,请见太后娘娘。

    守门的小太监本来还睡眼惺忪的,但见到李士芳以及他身后的黑压压一片人头,瞌睡虫立马就不见了。

    太后这里如今少有人来了,皇帝陛下忙于政务,曲氏专宠于后宫,虽不敢对太后娘娘稍有不敬,但到底不同于皇后娘娘在时了,太后宫中显得冷清了许多。

    加之今日大将军赵石的事情闹的沸沸扬扬,赵石是什么人,那是要叫太后娘娘一声姨奶奶的人物,许多人觉着,这一次风波,太后赵氏一族少不得要牵连出一些人来,宫内嫔妃各个都是人精子,哪里还会到太后这里触霉头?

    再者,太后娘娘自皇后逝后,便伤心忧虑,也不愿意见到什么外人,如今更要避嫌,以免真个将赵氏一族搭进去,所以紧闭宫门,连前日里,太后素来喜爱的靖佳公主求见,都拒不相见,就更遑论其他人了,所以内外人等,出来的人多,进去的人少,闭门自守的姿态已经摆的非常明白了。

    而今这么一大群人深夜请见,这是。。。。。。。。出大事了,还是说。。。。。。。小太监脸色刷白,都不敢想下去了。

    李士芳又说了一遍,如梦方醒的小太监这才反应过来,掉头就往里跑。

    不多时,慈安宫宫门大开,有人迎了出来,说太后娘娘有请。

    李士芳摆手,让跟着的人在外面等候,也让迎出来的太监宫女们稍稍心安了一些,他自己则迈步跟着引路之人,进入了宫门。

    宫中正殿,太后娘娘赵氏一身正服,端坐在座椅之上,殿上有些昏暗,显然仓促之间,才将宫烛点了起来。

    看不清太后娘娘的脸色,李士芳已经上前一步,俯身叩拜道:微臣参见太后娘娘。

    太后的声音冷冷的,带着几许憔悴以及难以掩饰的愤怒,平身吧,深夜来本宫宫中,所为何事啊?

    李士芳根本没有起来,而是抬头道:请太后娘娘息怒,微臣此来。。。。。。是因受人所托,来护太后娘娘安全无虞的。

    哦?显然,这是个出人意料的回答,太后声音中满是惊疑,紧接着便问:你一个外臣,深夜入宫,还说受人所托,本宫到想知道,是哪一个托的你,又为何托的你。

    李士芳平静答道:太后娘娘容禀,今夜长安将有大事,大将军赵石命微臣入宫,不为旁的,只为不让外间之事来烦扰了太后娘娘,外间微臣带来了一些人手,皆乃大将军心腹,微臣就在这里,陪娘娘静待天明可好?

    一句话,殿中便是一阵沉默,随后,太后的声音显得高昂了起来,显然是心中震惊所致,不过却听不出多少喜怒,难得赵柱国还记得哀家,如果没猜错的话,陛下那边是不是也派人过去了?

    李士芳叩首,道:外间之事,臣尽皆不知,只听令到这里陪着娘娘而已。。。。。。。

    你到是忠心可嘉。。。。。。。。。

    一句话,刺的李士芳满脸通红,只能垂头不语,半晌,才听得太后言道:也难为了你,来,与哀家手谈一句,也好熬过这漫漫长夜,让他们自己见胜负去吧。

    (写到这里,阿草说上两句,布局的功夫,阿草不算很擅长,只能尽量做到完美一些,有人说这一段太仓促了,阿草也承认,确实是有点仓促,但阿草之前做的铺垫也足够多了,连阿草自己都写的有些烦了,其实阿草只说两点,一个就是景帝多疑,这是一切发生的源头,越是多疑的人,其实越容易犯错误,第二点,这是乱世,不可能像盛世一样那么写,就如同武则天退位那会儿,盛世的宫廷政变和乱世是不同的,更加激烈,也更加难以控制,而对于其他原因,后面还要说到,这里不能剧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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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雄武军军营戒备森严,雄武军一直是京军中的支柱,这个不用怀疑,即便羽林左卫曾经风光了一段时日,但雄武军自正德年间开始,一直到现在,可谓是长盛不衰,不像羽林左右卫那般,起起伏伏,让人看的眼花缭乱。

    自大秦宿将,雄武军指挥使李敢当在景兴初年辞官归故后,雄武军指挥使便落在了雄武军副指挥使刘忠国的头上。

    而刘忠国出身于李府家将,所以雄武军有了个很好的延续,自家人嘛,不用闹安插亲信之类的糟心事儿。

    所以说,雄武军换了指挥使,却几乎没有动荡,不像羽林左右卫这些年指挥使,副指挥使,换的和走马灯似的,闹的让人揪心撕肺的。

    这一次京师变故当中,雄武军虽也受了些波及,但到底不像其他京军那般,被抽成个空壳子,所以说,雄武军也是稳当当的令任何人都不敢小觑,当然这里也有雄武军指挥使刘忠国的功劳。

    他这人做事很是沉稳,颇有当年李敢当的风采,一脉相承嘛,这是也情理之中的事情,自当年伐蜀之前,被人略施小计,赶回了京师,要说刘忠国没有怨愤,那是不可能的,尤其是没赶上平蜀之战,还落下许多的埋怨,就更让他心里有些疙疙瘩瘩的。

    所以这些年作为李氏旧部,与大将军赵石那边走的并不算近,甚至可以说有些疏远,京师变故频生,他这里还是抱着不闻不问,谨慎自守的念头,就如当年李敢当一般无二。

    这样的做派,对于雄武军来说,是有好处的,羽林左右卫被拆的七零八落,却属雄武军受到的波及最小。

    有好处,自然也就有坏处,这般谨守本份的姿态摆出来,也就谁也不愿靠上去了,可以说,守成有余,进取不足,这也正是雄武军四平八稳,却很难出头的原因所在了,像当年李敢当那般,可不就是做了二十多年的雄武军指挥使,一点动地方的意思也没有吗?

    而刘忠国显然又沿着李敢当的老路走下去了,这些年没有军功,却也没犯下大小情的,受上面信重不假,但存在感真的很低。

    今夜,刘忠国例行巡视了军营,便回到了大帐,长安城里发生了,他不太上心,即便是那位大将军人头落地,又与他有干系?到是得琢磨一下,想个法子,将救出来,别跟着掉了脑袋才好。

    不过这时候正在风口浪尖上,得等风波过一过再说,想来以的身份,就算抄家的,也没人敢动一根寒毛,不然雄武军上上下下,都跟他没完,至于那位大将军,省省吧,咱可跟他没那个交情。

    正想的出身,眼前也已到了的中军大帐,人影晃了一下,刘忠国却也没太在意,不过思绪却转了方向,回头望望黑压压的军营,不禁心想,还得在城外呆多久才成,朝廷那些人也不知闹够没有,这些军兵总是圈在一处,可是有些不妥当。

    身后脚步声响,刘忠国回头,月光很是明亮,中军大帐门口还点着火把,只一瞥之间,刘忠国心里咯噔了一下,眼睛颇然睁大,有些不敢置信的愣住了。

    李金花一身戎装,淡蓝色的眼眸在黑夜中闪闪发光,此时见他模样,大大方方的一笑道,有些日子不见,刘指挥使便不认得我了?

    此时刘忠国满心的震惊,不禁回头望了望长安城方向,又僵硬着脖子转,差点没把大脖筋给扭了,结结巴巴道小。。。。。。。李将军。。。。。。。。李将军到。。。。。。到了这里。。。。。。。

    说着说着,他转首望向大帐门口,见两个守帐的亲兵探头探脑的在那里张望,震惊过后,却是大怒,这些兔崽子,让人无声无息的进来也就算了,竟然不知知会我一声,真真是白养了他们。

    李金花想笑,但情势紧急,做不得那些表面文章,再者,那里不知样了,若是有个三长两短。。。。。。。。

    想到这里,她的脸色刷的一下就冷了下来,长年身在军旅积蓄下来的气势立即便拿了出来,太子殿下有令,雄武军指挥使刘忠国还不接令?

    刘忠国终于勉强镇定了下来,脑筋也开始转悠,出现在了这里,目的不用问了,只有一个,但想要雄武军上下冒着掉脑袋的凶险进长安救人,他刘忠国就算同意,手下的军兵可未必答应,不如。。。。。。。先将留在这里,过后送出去,也算不枉了当年跟李将军一场的情分。

    至于太子殿下有令,哼,太子殿下再大,还能不经有司调兵遣将?

    刘忠国搓了搓手,尴尬的笑了笑,手一摆道今夜不谈公事,既然来了,还请入账。

    李金花哼了一声,仿佛他在想,也不再跟他废话,向身后摆了摆手,道给刘将军看看,咱们有。

    她身后的阴影中,一个人影冒了出来,摘下身上长弓,弯弓搭箭,仰天便射,尖锐的哨声在深夜中响起,传出老远。

    刘忠国皱了皱眉头,心想,莫不是疯魔了,唯恐旁人不在这里吗?

    不过片刻之后,他的目光便被别的吸引住了。

    点点火光在雄武军大营外面陆续亮起,也不知有多少人手拿火把站在那里,等过了一阵子,雄武军所在的天空好像都红了起来,整个大营,已经被围住了一半儿。

    守在营门处的军士有些惊慌,一面派人向内传报,一面已经敲起了铜锣,这是在示警了。

    刘忠国也觉着背后凉气直冒,心中更是惊骇不已,猛的转过头来,但痛呼一声,这一下,终于把脖子给扭了。

    吸着凉气,语气却变得分外的不客气了,李将军原来是有备而来,但忠国乃朝廷命官,身负守卫皇城之责,不敢无故弃营而去,再说了,咱们雄武军也不是吃素的。

    李金花大怒,颇的便是一脚,刘忠国猝不及防,立时便被踢翻在地,李金花厉声道雄武军上下,皆我伯父旧部,有我李金花在这里,也由不得你。

    说完,转头便吩咐道来呀,擂鼓聚将。

    其实不用擂鼓的了,这么大的动静,营中各部将领已经都披衣而起,往中军大帐赶了。

    刘忠国挣扎着想要爬起来,李金花回手接过身后亲随递的长枪,一枪杆儿打在他胸口上,直接将他拍回了地上,再抬头时,寒光闪闪的枪尖儿已经对准了他的咽喉,刘忠国心里大悔,但他这人也是倔强,虽然不敢稍动,但却瞪着仿若喷火一般的眼睛冷笑道这里是雄武军大营,李将军如此放肆,怕是有些不妥吧?无网不少字

    片刻之后,雄武军中军大帐之外,已经黑压压的围满了人,目瞪口呆的瞧着大帐外的一幕,面面相觑,鸦雀无声。

    便如李金花所言,雄武军这些将领中,大多都是李敢当旧部,自然认得李金花是谁,即便新来的,也多数见过前羽林右卫都指挥使李将军,顺便也能明白李将军和雄武军的渊源,在京军中为官,这英雄谱若是背不熟,那成?

    李金花环视众将,手若磐石,压的刘忠国不敢动弹,这才朗声道曲氏谋逆,本官奉太子殿下之命,带兵平乱,营外皆为平乱大军,你等可愿与我同往。

    众人心思各异,半晌没人,李金花大怒道雄武军若不听令,今夜之后,便再无雄武军番号。

    又静默片刻,终于有一人翻身跪倒在地,大声道卑职愿往。

    有一人开头,便有第二个,声音此起彼伏,一会儿功夫,已经跪倒了一片,只剩下孤零零几个,瞅着周围同僚,心中挣扎不已,其中一人嘶声道好,今日咱们就将身家性命托给李将军了,但若事有不谐,家中妻儿老小,定也不能存于世上,还望李将军别把咱们往死路上带。

    说完,扑通一声,也自跪倒在地,其他几人望了几眼,无奈之下,也跪了下来,一,中军大帐之外,除了李金花之外,再无一个站着的人了。

    李金花环目扫过,满意道今日之事,事起仓促,但已备有万全,断不会连累了各位,说不定,之后还有大功立下。

    说完,又拿枪尖点了点刘忠国的脑袋,你又说?

    被那双淡蓝色的眸子注视着,刘忠国却已从中看到了杀气,又扭头看了看周围跪倒一地的下属同僚,再想到家中妻儿老小,身子一下子便软了下来,叹息了一声,道全凭李将军吩咐便是。

    盏茶过后,雄武军大营中传令之声大作,整个军营沸腾了起来,片刻之后,营门大开,一队队雄武军士卒拿着火把,与营外蛮兵合为一处,向羽林左右卫大营方向而去。

    孤身入营,压服众将,不过也只用了小半个时辰而已,后来此事经雄武军将领之口,广为人们传诵,时人皆赞,巾帼豪杰,实让几多须眉羞煞矣。。。。。。。。

    第十卷天下兴亡谁人晓第八百四十八章巾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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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卷天下兴亡谁人晓第八百四十九章侯府(求月票)

    另一位巾帼,种七娘那边可就有些麻烦了,等到李金花率兵来到的时候,种七娘已经开始不管不顾,命人冲击营门,杀进了羽林军大营。

    羽林军真的快被抽空了,曾随赵石征战的军中将校,几乎都不见了踪影,虽然导致羽林军实力大减,如一盘散沙相仿,但却与雄武军不同,指挥使对军队的掌控力却大了许多。

    再加上赵布宗本当年也曾任职过羽林军指挥使,种七娘在羽林军中的威望,并不足以与他相提并论,加之,虽然赵布宗与赵石算是本家,也是出身太后一族,但他更是皇帝陛下心腹之人,连刘忠国都是被逼无奈,才答应起兵,赵布宗这里,会轻易为言语所动?

    种七娘大怒之下,率兵攻营,羽林军的战力就不用提了,而今夜长安城门更是由羽林军值守,营中剩下的也不过是几百人罢了,四千余蛮兵攻进去,即便是赵布宗有通天之能,也是挡不住的。

    李金花率兵的时候,种七娘已经率兵入营,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已将羽林军上下将校擒获,虽说黑夜之中攻打营盘,死伤在所难免,但说起来,死伤的人也就那么几个,真的不多。

    李金花这里有些恼火,紧迫,若羽林军不降,派人盯着便是,还打起来了,这般一乱,又要等多少时候才能入城?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种七娘被她埋怨了几句,也有些委屈,白了一眼在旁边连连点头的宁向岳,道若不趁此机会,把赵布宗的威风打下去,将来夫君征战回京,难道还要防着此人不成?

    她和李金花真的不一样,李金花有大将之风,但她在家族之中耳闻目染,于朝堂争斗却是熟悉万分,想的也更加长远。

    宁向岳又是连连点头,还脸露钦佩之意,种七娘得意的昂起脑袋,李金花摇头苦笑,她们两个能来到这里,可是托了那些人的福,但出来之后,见到人头涌涌的这么一支大军,震惊之余,李金花也有些后悔了。

    就算她们不出来,人手也已经足够,就像这个只点头的家伙,让蛮兵俯首帖耳不说,还狡猾的很,碰到的时候便提议,用这些蛮兵看住两处大营便完了,根本不用她们两个犯险。

    但李金花还是决意入雄武军大营,为?只为能过后入城,带兵先去大理寺牢狱瞧瞧,定军侯府家眷虽然无虞,但此时兵荒马乱的,若无军兵守护在身边,总觉着不太放心。

    尤其是,大家都是提着脑袋来的,她也不好向种遂等人借兵,这干的是天大的事情,怎还能顾及妻子?

    若是她开口,种遂等人必定会予她人马,但过后人家也许就会想,大将军千里相召,咱们义无反顾的就来了,谁也没顾得上父母妻儿,大将军可好,入城第一件事,先就让人去保护妻儿,这名声可是不好,也寒了众人之心,觉着大将军不是干大事的人物。

    她这里可是考虑的全着呢,所以便去了雄武军军营,带出了人手,手底下有兵,做也就方便多了。

    种七娘可好,直接跟羽林军对上了,拖延了些时候不说,你把羽林军打个落花流水,人手呢,人手却没找到一个,何苦来哉。

    但宁向岳在旁边,她这些这些话自然不会说出口。

    将手一挥,大气的道走,咱们入城。

    不过随即,便扭头瞪种七娘,你不会把赵布宗杀了吧?无网不少字

    种七娘回瞪,这两位,从开始见面的时候就不对付,如今一个为人妇,一个为人母,关系却是照样不对付。

    留着呢,骂的还挺欢,我让人将他绑了,扔在他最喜欢呆的中军大帐里了,真想一刀宰了了事,瞧这样子,过后肯定要与夫君为难。

    宁向岳又是连连点头,种七娘觉着这人有些怪,翻了翻白眼,心想,咱们着急入城找夫君,先不跟你计较,来日方长,你个看热闹的,当让你种家七娘的不好惹。

    宁向岳确实在看新鲜,大将军的两位妻子,都是人中之杰,不过好像有些不对付,也不知在家中是不是常常就要动拳脚的,这样的妻子一个也就够了,亏了是大将军,竟然娶了两个。

    留下一地残破的羽林军大营,数千人马,浩浩荡荡来到长安城下,好在李金花还没昏了头,让宁向岳留下,率蛮兵封锁长安四门,则和种七娘率领雄武军入城。

    而在这个时候,长安城也终于乱了起来。。。。。。。。。

    。。。。。。。。。。。。。。。。。。。。

    先乱的不是旁的地方,而是定军侯府。

    王虎奉旨率兵来到定军侯府的时候,一切还算平静,定军侯府灯火全无,黑沉沉的,好像一座坟墓。

    王虎率人来到正门处,心中已是大快,景王府旧人中,他最嫉妒的便是赵石,这个年轻的后生小子,在巩义县的时候便让手下折辱于他。

    到了长安,处处压他王虎一头,后来羽林左卫兵变,肯定有这小子背后指使,不然可能瞬间便把兵变平了下来。

    因为那次兵变被贬到金州,吃尽了白眼,这人却是升官进爵,如何不让人恼恨?

    而那厮竟然还跟靖佳公主眉来眼去,真真是该死。。。。。。

    今日若非众臣开口,皆许张大将军去为那厮送行,他却被派了这么个差事,不然的话,他一定向陛下讨了大理寺那边的差事,亲眼瞧着那厮魂魄归西,才能平了心头怨气。

    不过这个差事也不,总能让稍稍出那么一口气,再者听闻定军侯府豪富,也不知是真是假,当年一场风波,自家可是穷的都快吃糠咽菜了,今日就用这狗贼的家底补益一下。

    这所府邸也不,忠心耿耿,还勤勤恳恳的给陛下练兵,说不定论功行赏的时候,这所府邸也能巴望一下,就算这一处不成,听闻那厮在旁处还有几处宅子,总归能弄到手一处便是了。

    再有,二皇子那边讨要一个,好像是狗贼的妻妾,太子储位不保,二皇子却是声势日彰,还颇有贤明,这个到是一个不的礼物,送就是了,犯不上为了个,恶了二皇子。

    想到这里,王虎恨不能仰天大笑一番才算痛快,但还是忍住了,抬头望了望闪烁着金光的定军侯府牌匾,却是冷笑了一声,心想,当年你可是抄过不少人家,今日却是轮到你了,可惜,不能让你亲眼在这里瞧着,不然不知有多精彩。

    王虎手捧圣旨,脸上升起几许狂热而又扭曲的红晕,吩咐道去,叫门,宣旨。

    大门紧闭,叫了半晌,也没人应门,王虎不耐,下令道将府门砸开。

    手下军兵七手八脚,砸了半晌,最后才有那不聪明的,翼翼建议翻墙,把府门打开,果然被指挥使大人一脚踢开。。。。。。。

    府门终于不堪蹂躏,轰然倒了下去,露出里面黑洞洞的照壁,费了半天功夫,终于可以进府,王虎却觉着有些不尽兴,竟然到了此时,还缩在府中,不乖乖跪倒在面前乞求饶命,难道还指望着有人来救不成?

    既然你们不出来,某便揪你们出来,王虎挥手下令道搜府,一应人等,都带到这里听候发落,凡拒不从命者,杀无赦。。。。。。。

    左右宫门御卫的军兵早已等的不耐烦了,此时轰然应命,从被撞烂了大门上奔跑而过,蜂拥进了定军侯府。。。。。。。。。。。

    定军侯府真的很大,王虎唯恐府中之人狗急跳墙,或者从旁处逃走,带来了一千五百军士,将定军侯府围了个严严实实。

    但进去搜府的也就只能有数百人了,进了定军侯府,散了开来,搜了半晌,也没见一个人影,反而有些家伙却被绕晕了,迷了路途在里面,这在抄家之事上,却是绝无仅有的趣事。

    直过了多半个时辰,在府门外等着的王虎不耐烦到了极点,才有人气喘吁吁,一脸惊慌的跑着出来禀报,找到定军侯府的府库了,但。。。。。。。。那里有人把守,死伤了好几个弟兄,也攻不进去,还请大人定夺。。。。。。。。。

    王虎一听,终于来了精神,莫不是都躲在那里,这是,善财难舍吗,王虎直想哈哈大笑一番,随即猛的一挥手道走,陪本官进去瞧瞧这些人现在是个德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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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卷天下兴亡谁人晓第八百四十九章侯府

    第十卷天下兴亡谁人晓第八百四十九章侯府是,

第十卷天下兴亡谁人晓第八百五十章闹剧(求月票)

    定军侯府府库,几条人影做贼般在府库中来回转悠。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都带走,手脚快点。。。。。。。声音清脆,带着无法掩饰的喜悦,当然还有点着急,东西太多了嘛。

    我的姑奶奶,差不多了,咱们得赶紧走了,不然被人围在这里。。。。。

    天妖大人不耐烦,急什么,这么大的地方,找到这里也天亮了。。。。。。。。。呀,这株玉珊瑚真好,就是大了些,程小子赶紧过来,长那么大个子,正好正好,这个就交给你了,小心点啊,摔碎了我跟你没完。

    天妖大人两眼放光,在府库中飘来飘去,指挥着几个苦力,不停的搜敛着好东西,就像一只在准备过冬的仓鼠。

    程书奇喘着粗气,以往笑眯眯的一张圆脸,现在却是满布黑线,那不是累的,是被气的,都什么时候了,竟然来府库搬东西,是趁火打劫吗?

    若是万春年在这里,肯定已经火冒三丈,但他不同,当年入国武监时,被告知的第一句话便是军兵以服从军令为天职,这也被他当做了自己之后一生的信条,虔诚而又坚定。

    被派来护卫这么个女人,也算他倒霉,虽然不知这女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但既然被派来了,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所以跟着天妖大人在黑乎乎的定军侯府中转悠了半天,终于见到了。。。。。。。。嗯,府库。

    这女人的贪财也实在出乎了他的想象之外,外面估摸着已经是沸反盈天,这里却在搬运财务,怎么想也不太明白,自己等人是在帮着人家偷大帅的东西,还是保护定军侯府的财物。

    不过让人安心的是,府中已经没有别人了,也不知大帅将家眷都送到了哪里。

    而他不晓得的是。这也正是眼前这个贪财的小女人的功劳,定军侯府以前是王府,内衙中有记档的,最重要的是,这座府邸中有两条密道。天妖大人博闻强记。两条密道都记得清清楚楚的,这个时候便用上了。

    一条将府中家眷送出,一条则归自己用,从外面偷偷进了定军侯府。直奔府库,誓要将府库中最好的东西都弄走,以免被外面围着的那些家伙弄坏了,当然,过后是归还还是自己偷偷藏下。就要看情况了,不过以天妖大人的性子,到了手的东西,是很难再归还回去的,舍不得嘛。

    天妖大人的贪心,终于再次给自己带来了麻烦,一队入府的军兵发现了他们,但在几个内衙好手以及大将军亲卫面前,实在不堪一击。三下五除二,便已死伤一地,但也惊动了其他人,一行人的行踪终于暴露了出来。

    走不脱了。程书奇来到府库门前,瞅了一眼外面。越来越多的军兵向这里聚了过来,火把渐多,照的这里一片通明,程书奇心中恼火儿。回头看了一眼,却无多少惧色。经历过榆次北那如同地狱般的一战,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人,胆气已经是迥异于常人。

    冲出去?

    天妖大人坚定的回答:不要,咱们守在这里。

    程书奇大怒,道:这里没有出路,守在这里,一把火,都得把咱们烤熟了。

    天妖大人翻了个白眼儿,这么多东西,他们才不舍得烧呢。典型的以己之心度人之腹,不过显然,天妖大人为了守住自己的财宝,只要有一线机会,就不会放弃的。

    不过天妖大人也不是傻的,见众人脸上都露出不满之色,赶紧又道:现在咱们的人估摸着已经入城了,只要守上一会儿,就能等到人来,这里易守难攻,出去了,被人围在旁处,还不如在这里守着。

    一句话,终于说服了程书奇,其他人无论是天妖大人的下属,还是程书奇带着的亲卫,脸色都有些难看。

    外面的军兵并没有强攻,而是死死围住了这里,直到王指挥使大人到来。

    王虎来的很急,因为他等这一天真的很久了,来到地方,看着被紧紧关上的府门,他反而不急了,有了猫戏老鼠的兴致。

    军兵环列,王虎大人命人上前喊话,让里面的人出来,里面没有动静,他也不让人立即砸门,而是招过一个嗓门大的亲兵,将圣旨递了过去,这是要宣旨呢。。。。。。。。。。

    圣旨不算很长,但也不短,不过那军兵可不是个宣旨的料,许多字竟然不认得,磕磕巴巴的,念起来极其费力,王虎也成功的将本来应该是庄严而又残酷的场面变成了笑话一般,府库门内竟然传出一声轻笑,一听就是女子的声音,王虎心中更是笃定,看来,赵石那狗贼的家眷确实在里面了。

    就这么一耽搁,李匪带着手下一千骑军已经狂奔而至,他和张承两个先入的城,没和李金花碰上,也不知定军侯府的情形如何,心中焦灼,入城之后,便带着人马,由来过定军侯府的心腹指引,急急赶了过来。

    如雷的马蹄声终于踏破了长安夜晚的平静,一千骑军放马奔驰在长安街道之上,也许,自大秦立国以来,还是头一次。

    长安的青石街道在马蹄下震颤,时隔数百载,吐蕃骑兵狂野的啸叫声又一次回荡在长安古城之中,但这一次,却不是为杀戮抢掠而来,而是来救人的,世事之奇,莫过于此。

    不用来到近前,围住定军侯府的左右宫门御卫军兵就已经惊觉,各个惊疑不定,到底方自成军,甚至连训练都没经过几次,抄家还成,让他们作战,做梦去吧。

    即便从殿前司禁军中抽调的军官将校大声弹压,但自己声音中的颤抖,已经暴露了他们的虚弱,就更别提那些手下军兵了。

    只是响起的马蹄声,就已经让围住定军侯府的军兵们乱作一了团,等到战马载着骑士,气势汹汹出现在长街之上的时候,有些人忍不住心中惶恐,已经开始想着掉头逃命了。

    还是有胆子大的,老远便嘶声喊话,什么人,左右宫门御卫在此。。。。。。。

    不等他把话说完,一支利箭从远处飞射而至,一箭封侯,那小校猛的睁大眼睛,仰天栽倒在地。

    杀,一个不留,来些人,随我进去。李匪见了被砸破的大门,已是目眦皆裂,吼声如雷。

    骑军蜂拥而来,如风卷残云般清理了定军侯府周围,李匪也不下马,带着人被冲入定军侯府。

    府库门前的闹剧停了下来,但接下来。。。。。。。。没有什么接下来了,亮堂堂的火把,将这里照的纤毫毕现,顺便也为入府的李匪指明了地方。

    带着熊熊的怒火以及如狼似虎的手下,出现在了府库之外,这个时候,王虎已经开始让人砸门了,马蹄声就算在府内身处,也能隐隐听闻,这让王虎惶恐了起来,不知是该出去瞧瞧,哪里来的骑兵,还是继续耗在这里,将赵石的家眷一网成擒。

    不过最终,还是长年累月积攒下来的怨恨占了上风,满头大汗的他终于下令,砸开府库大门,将里面的人都抓出来。

    但还没等他们将府库大门弄开,李匪率兵已经来到了这里,几乎是瞬间,厮杀声便响起在周遭所有的地方。

    砸,继续给我砸。。。。。。。王虎惊恐到了极点,面容扭曲,他不知道是谁,竟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来救赵石家眷,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将府库中的人弄出来。

    但军兵们这个时候可没功夫再顾什么大门了,厮杀声只持续了片刻,就已经成了连成一串的惨叫声,接着左右宫门御卫的军兵开始四散奔逃,抄家的闹剧也终于到了结束的时候了。。。。。。。。。。。。

    。。。。。。。。。。。。。。。。。。。。。。。。。。。

    府库的大门缓缓打开,天妖大人飘过去,探头瞧了瞧外面,一把将程书奇推了出去,问问他们,是来干什么的。

    程书奇大恼,不过还是站直了身子,不过不等他说话,一个满脸络腮胡子,根本看不出多大岁数,汗流浃背,满身尘灰,犹自带着几许杀气的大汉已经站在了他的眼前,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哈哈大笑道:好小子,不错。。。。。。大将军家眷可还安好?

    程书奇嘴角抽了抽,想回头瞧瞧,心想,里面可没有大将军家眷,有的只是个差点把人拖累死,还很贪财的臭婆娘。

    请问您是。。。。。。

    李匪心怀大畅,终于是早到了一步,我是李匪,来自西北,大将军多年的兄弟,快快,将弟妹们都请出来,还有老夫人,别废话,过后请你吃酒,咱还等着拜见老夫人呢。

    说罢,已经是一连串的大笑,程书奇却是越听越尴尬。

    这时,天妖大人一下就飘了出来,笑的没了,不用拜见,不用拜见,赶紧派人守住这里,今晚我就住在这里了。

    说完也是一连串的大笑,这两位,到像是一对儿来的。。。。。。。。。

第十卷天下兴亡谁人晓第八百五十一章父子(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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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晚,注定要在长安古城的历史上留下浓重的一笔。

    大秦皇宫,勤政殿上。

    灯火昏黄,但景帝并未休息,而是坐在龙椅之上,静静望着殿外,就像一尊雕塑,一动也不动。

    勤政殿总管大太监李奴儿不敢懈怠,努力睁着双眼,心里有些惶恐,今晚看样子陛下是不准备安歇了,尤其是那位赵大将军的事情,让陛下分外的劳神,不过这等苦日子也快到头了吧。

    想着自己十多年小心翼翼,终于做到了勤政殿总管的位置上,连名字都改了个好听的,所谓功夫不负有心人,就是自己这般了吧,过些日子,也该是能和徐春争一争的时候了,宫里的贵人们,总是要使唤人的,徐春身兼多职,也该是让他歇一歇了。

    正在为以后精打细算,也好将自己的瞌睡虫赶走,殿内响起几声咳嗽,他不禁打了个激灵,赶紧跑过去,顺便抄起小太监们烧的滚烫的新茶,躬着身子,来到龙案旁边,将残茶撇了撇,这才注入新的。

    心里却想,自从上次见了那位赵大将军,陛下晕厥在龙椅上之后,陛下这些日子身子骨可是越发的不好了,那些太医也是吃干饭长大的,尽是说些没用的话,给陛下调养身体的方子也温吞吞,不见多少成效,真是该死。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景帝幽幽的声音传来。

    李奴儿赶紧小心翼翼回道:陛下,已是丑事三刻,您看是不是歇一歇,宜春殿沈娘娘派人过来瞧了几次了呢。

    灯火摇曳,景帝脸上昏暗不明,只是声音带着一股幽寂,徐春,你说朕做的对不对?

    李奴儿一愣,很快的抬头瞄了一眼,小声道:陛下。徐公公出宫传旨去了,奴婢是李奴儿啊。

    景帝转过脸,一声叹息传来,声音中终于带出了疲惫,是你啊。朕这记性可是越来越差了。对了,还没有消息传回来吗?

    李奴儿摇头,没呢,徐公公出去也就个八时辰。王将军出去也才半个多时辰,不过,也应该快了,陛下若是心急,不如。。。。。。。

    景帝摆手。打断了他的话头,站起身来,走下台阶,来到大殿中,来回踱步,半晌,目光渐渐明亮,好像从之前那些无谓的思绪中脱离了出来,声音也变得威严而又坚定。不用等了,吩咐人,摆驾东宫。。。。。。。。

    李奴儿觉着身上有些发冷,这个时候去东宫,哪里会是什么好事。看来啊。。。。。。

    但他可不敢说什么,立即低头应是,迈步便要往殿外走。。。。。。。

    就在这个时候,突兀的。大殿门口处,一人的声音已经响起。父皇不必去东宫了,皇儿便在这里,有什么话,父皇交代便是。

    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李奴儿一个踉跄,差点没被吓的摔倒在地,便是景帝,身子也颤抖了一下,猛的看向殿外。

    殿口处,太子李全寿缓缓行了进来,昏暗的灯火映照之下,一双眸子好像也在燃烧一般,就这么直直的面对着景帝,站定了身子。

    父子两人,对视良久,目光碰在一起,好像能碰出一连串的火花儿,不像是父子,到像是两个势均力敌的对手。

    景帝语声平静,但心底如何,却是不得而知了,皇儿怎的来了这里?

    李全寿哼了一声,也不知是笑是哭,脸上的神色复杂的让人根本猜不透他现在到底是个什么状况。

    但说出来的话,却透着诡异,让旁边的李奴儿亡魂直冒,皇儿为什么不能来这里?父皇见召,皇儿就来了,可不是心有灵犀怎的。

    景帝的声音终于带出了怒意,放肆,在朕面前,怎敢如此说话。

    李全寿却是回了一声冷笑,让殿中的阴森气氛直接来到了顶峰,父皇不急动怒,今日这勤政殿内,除了这个狗东西以外,不会再有任何人进来,嘿。。。。。。。

    李全寿轻笑了一声,但那笑声中,带出的分明便是无尽的怨愤和恨意,这二十多年来,儿臣可不就想着跟父皇如这般多呆些时候,可笑的是,竟然是在今夜,在这样个时候才有机会,可笑啊可笑。。。。。。。。

    略带着些癫狂,李全寿哈哈大笑,笑声回荡在大殿当中,却如泣如诉,也不知是在笑自己,还是在笑他的父皇,气氛说不出的诡异,那边李奴儿双眼一翻,终于晕了过去,看见这个,听到这个,下场还用说吗?

    够了。。。。。。。景帝厉声道:来人呀。。。。。。。

    父子两人的声音搀和在一起,就像一段节奏奇诡的二重奏。

    李全寿抹了抹眼睛中笑出来的泪水,父皇从来不信儿臣的话,但儿臣对父皇说的从来都是心底话,以前如此,今夜亦是如此,儿臣说了,今夜。。。。。。。此时此刻,不会有人进来打扰儿臣与父皇来叙这父子之情。

    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最后几个字,声音中除了浓的让人吃惊的恨意之外,还夹杂着无尽的嘲讽与轻蔑。

    景帝睁大眼睛,深深看了李全寿一眼,扭头望向殿外,也是咬牙切齿,韩文魁。。。。。。。。

    父皇才想到吗?

    逆臣逆子,难道你们以为,这点手段,就能如何不成?

    李全寿叹息了一声,接着便笑了起来,当初父皇命其宫中练兵,儿臣便已知道会有今日,父皇乾纲独断,视所有人皆为蝼蚁,自是不怕一个区区的驸马都尉,但父皇想过没有,韩文魁曾为父皇立过大功,而父皇呢。。。。。。

    说到这里,李全寿声音中嘲讽之意越来越浓,哈的笑了一声,对了,父皇将杨家女嫁为了韩门妇,真个是荣耀无比,天家赐婚,还是个病弱之人。。。。。。。

    够了。景帝脸色终于苍白了下来,身子摇摇欲坠,如果目光能够杀人的话,李全寿已经死了千百遍。

    当此之时,李全寿一腔的恨意,哪里还有其他顾忌,自顾自的说道:够了?远远不够,父皇视若蝼蚁的人物,根本不屑于知道蝼蚁的心思,但儿臣却知道,韩文魁一身才干,却被冷落了这些年,这也罢了,但父皇却还让韩氏一族受那奇耻大辱,父皇可能不晓得,就在方才,韩文魁已经派人回去,杀了自己弟弟以及弟妹两个,此等样人,竟然被陛下视为蝼蚁,真真是可笑。。。。。。

    李全寿滔滔不绝,好像要将这些时候的憋屈都倾诉个干净,儿臣知道,父皇没有废储之心,但父皇也应清楚,母后之于儿臣意味着什么,母后去的不明不白,儿臣想查清来龙去脉,却又为父皇所止。。。。。。

    李全寿惨笑了一声,目光中越来越是疯狂,也许,在父皇眼中,没了母后的儿臣更好控制也说不准呢,但父皇可知,在父皇下手干涉的那一刻起,儿臣就什么都明白了的,父子之情,也即一朝断绝,再无半点留下,儿臣在那个时候,便下定了心思,终有一日,诛了曲氏满门,也终有一日,要在父皇面前说个明白,您看,儿臣没有等多久。。。。。。

    皇图霸业,许在父皇心中已是全部,但在儿臣眼里,不及母后一根指头,儿臣为储,不过是顺着母后的意思,儿臣为政,不过是让母后高兴,今母后已去,但儿臣听闻,母后临终,是有父皇在的,也定与父皇说了些什么,不用父皇说,儿臣也能晓得,定是要父皇将皇位传给儿臣罢了。。。。。。

    父皇何其凉薄,母后去了不到一载,您就歌舞升平,纳了新人,也任由儿臣作践自己,不管不问,何曾有半点传位之心?既然如此,儿臣便自己来取这皇位便是,也算了了母后遗愿。。。。。。。。

    父皇可能还不知晓,儿臣这些时日,伤心欲绝,连气带病,多数都在东宫呆着,怎么会碰到成郡王家的败家子,还有力气抽他鞭子,之前儿臣怎么会在殿前跪那么久,儿臣早已对父皇死心,还会到殿前自讨没趣?

    沈才人,嘿,歌舞双绝,父皇还真就纳了,但父皇可知晓,大将军平蜀归来,蜀中沈氏向儿臣献上了什么?儿臣即便丧心病狂,之前可会去调戏宫中嫔妃?

    父皇什么都不知道,不过是以为,儿臣还是当初那个顽劣子罢了,连皇位的边儿都不沾,但今日儿臣要告诉父皇,这皇位儿臣坐定了,而且还要一直坐下去,当一个千古明君,让后世之人记得的,只能是父皇生了儿臣这么一个英明神武的儿子,再不理会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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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卷天下兴亡谁人晓第八百五十二章大乱(求月票)

    皇室之家,夫妻,父子之间的扭曲疯狂,在这一刻表露的淋漓尽致。

    太子李全寿的声音激昂了起来,却带出了一丝酷烈,儿臣本未看重什么储位,用的也是苦肉计,即便不成,父皇废了儿臣储位便罢,儿臣正好去西山陪着母后,但既然走到今日一步,那就是父皇输了。。。。。。

    儿臣逼着父皇废储,逼着大将军赵柱国起兵。。。。。。。。嘿,这么晚了,父皇还没歇息,肯定是等着张大将军,以及王虎那废物的消息呢吧,不如儿臣来告知于父皇,不用等了,大将军已经令人率兵入城,此时应该快到宫门之外了吧。。。。。。。

    父皇虽然有知人之明,却不善任,只想着自己如何如何,却从不顾其他人等想些什么,韩文魁如此,赵柱国亦如此,赵柱国是什么人,父皇以为自己明白,其实都错了,自赵柱国入景王府,儿臣第一次见到此人,便知道,这人天不怕地不怕,谁也别想完全掌控的了,一旦凶险加身,随即便有玉石俱焚之忧。

    您看,儿臣知他如此之深,便以自身为饵,太子储位不保,赵柱国便也根基全无,若不起兵,便只能任人宰割,像赵柱国这样的人,怎会不起兵?又如何能不起兵?

    李全寿大笑了一声,父皇不说话,不过一定想知道,儿臣怎么来收场,朝堂上下,多少人终于父皇,儿臣如此起兵谋乱,即便坐上皇位,也是坐不稳的,但父皇又错了,儿臣早有准备。。。。。。。

    李全寿回身,来人,将那贱人拖进来。。。。。。。。。

    韩文魁一身戎装,带着两个亲兵,拖着一个人影,大步便走了进来。

    进来之后,也不看如同木胎泥塑的景帝一眼,而是叩拜于太子身前,殿下,人已经带过来了。

    李全寿抚掌笑道:好,让陛下见这贱人最后一面。。。。。。

    韩文魁挥手示意,两个心腹亲兵立即上前,将人影扔在了地上,灯火之下,披头散发的皇贵妃曲氏已是声息全无,两只眼睛微微睁着,脸上依旧残留着临死之前的惊恐和绝望,让那张本可以颠倒众生的面庞看上去有些可怕。

    李全寿冷笑了一声,向景帝躬身道:今日之事,已然做下,就差一个结尾了,儿臣告退,今日宫乱,皆因曲妃谋刺陛下所致,儿臣却从未曾来过勤政殿的。。。。。。。

    说罢,深深望了景帝一眼,转身欲走,却又恨恨道:父皇放心,您去之后,定不愿见到厌弃已久的母后,母后也定不愿再见负心之人,所以,就让这个贱人陪在父皇身边吧,之后儿臣自会将母后葬在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不去扰你们二人清净。

    若非恨入骨髓,也不会连这个都想到了,太子李全寿说完,也是长长出了一口气,心中怨毒在今夜也释放的差不多了,之后头也不转,径自出了勤政殿,回东宫去了。

    勤政殿中,景帝有些木然的目光落在曲氏的脸上,身上,他的身子也越抖越是厉害,太子李全寿的那些话,彻底的将他所有的东西都击了个粉碎,但他还是保存着身为帝王最后一点尊严。

    慢慢转身,佝偻着腰,一路咳嗽的走回到龙椅边上,用手抚摸了一下龙椅的纹路,这才艰难的坐了下去。

    韩文魁已经站了起来,这时再也不会掩饰自己满心的恨意,目光死死落在景帝身上,一把抽出自己的腰刀,走到边上,刀起头落,将勤政殿总管李奴儿的人头砍了下来,杀气随之浓烈了几分。

    回头狰狞的道:还不送陛下上路?

    两个亲兵掏出一把短剑,有些踌躇,毕竟眼前这位是大秦帝王,九五之尊,虽已抱了必死之心,但还是摄于威势,有了犹豫之意。

    这个时候,景帝轻笑了一声,韩文魁望过去,景帝身子依旧在抖个不停,但目光却已平静的可怕。

    两个亲兵在笑声中,立即退后了两步。

    韩文魁大怒,上去抢过短剑,来到龙案前面,毫不畏惧的盯着景帝有些吓人的目光,将短剑往前一送,道:是陛下自己上路,还是让微臣送陛下一程?

    景帝死死盯着他,怒火好像能将他整个点着,韩文魁,朕待你不薄。。。。。。。。

    这时远远的,宫门方向已经可以听闻杂乱的声音,并迅速向宫内蔓延,韩文魁不耐,冷笑了一声道:陛下待韩家如何,到地下去问我那苦命的兄弟吧。

    说罢,再不犹豫,抽出短剑,一剑刺入景帝胸口,接着手中一搅,将短剑抽了出来,景帝眼睛睁的老大,嘴唇蠕动着,想要说什么出来,却有血丝从口中渐渐蔓延而出,最终,头一歪,身子软了下去,眸中神采渐渐淡去。。。。。。。。。

    大秦咸宁七年五月十二,大秦景兴皇帝崩于勤政殿上,雄才大略,野心勃勃的景兴皇帝,在位十三年,励精图治,征伐四方,令诸国皆惧,乃大秦立国以来,不多见的英明君主,不过最终,这位大秦皇帝陛下却没能完成一统天下的夙愿,而是殁于内乱之中,死时,还在壮年。

    一腔雄心壮志,尽付流水,可怜亦复可叹,又或可恨,只有等后世之人来评说了。

    一剑刺死景帝,韩文魁回身紧紧盯着两个亲兵,两个亲兵明白,跪倒在地,给他磕了三个响头,起来之后,两人同时抽出腰间兵刃,横刀自刎,勤政殿上的血腥味,渐渐的浓郁了起来。

    韩文魁头也不回,将短剑扔在曲氏身上,大步走出勤政殿,呼喝着,将赶的老远,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卫士们叫到身前,对几个心腹道:曲氏刺驾,阴谋败露,封了勤政殿,速去东宫,寻太子殿下来,就说韩文魁无能,不能护卫陛下安全,无颜再活于世上。。。。。。。。。。

    说罢,在一众军士面前,抽刀自刎于勤政殿前。。。。。。。。。。

    一时间,宫内大乱。

    更乱的,则是整个长安。。。。。。。。。

    深夜,中书所在依旧灯火通明,同门下平章事李圃,枢密使汪道存,六部尚书,参知政事,一种三品,四品的朝堂大员济济一堂,不时窃窃私语两声,都在等着消息或是宫内的旨意。

    像大将军赵石这样的国朝大将,一旦受戮身死,不但朝野震动,需要大臣们来梳理,而且军前那些骄兵悍将们也要安抚,所以消息不能很快传出去,但也不会太慢。

    所以这还要朝堂大臣们来措置商量,之后的事情一定会很多,在这样一个时候,什么后周使节,什么金国使臣,都已经被人抛之于脑后了,因为一个不慎,就可能演变成大乱之局。

    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像赵石这样的大将军,这样的一个位置,这样的一个经历,牵扯的人和事绝对不会少了,大将军赵石去后,风波所及,朝野内外,肯定要有一番大大的震动。

    所以最紧张不会是当今陛下,而是下面的大臣们,这个时候这些位高权重的朝中重臣们,心里都绷着一根弦儿,就等着宫里传来的消息了。

    一旦陛下下定了决心,便会有很多事扑面而来,不下于一场政变。

    当中书所在被马蹄声惊醒,众臣环顾左右,面面相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中书已经被黑压压的军士所团团围住。

    对于这些养尊处优的朝中重臣来说,在刀枪面前,除了开口斥责,乃至于破口大骂之外,好像再也做不了什么,这就是乱世,刀枪之下,没有多少人说话的余地,什么阴谋诡计,什么子曰诗云的大道理,什么家国百姓,都是空的,只有握紧了手中的刀枪,谁才能站直腰杆说话。

    不光是中书,枢密院,六部,长安各大衙门,都被牢牢控制了起来,没有上官军令,什么人都不会放进去或者放出来。

    一队队全身披挂,刀枪出鞘,杀气凛然的官兵从街道上走过,各个坊间的交通要道,全部被兵士守住,朱雀大街上更是五步一岗,十步一哨,戒备森严。

    整个长安城都已经处在了刀枪之下,除了那些始作俑者之外,所有的人,都在簌簌颤抖,无助的等待着自己最终命运的来临。

    而长安王氏门阀所在,厄运很快就找了上门儿,如狼似虎的秦军官兵来到这里,里面有西北将士,有吐蕃蛮子,有殿前司禁军士卒,也有平凉守军官兵,在军官南腔北调的呼喝声中,将偌大一座王氏府邸围了个水泄不通。

    然后就是诡异的寂静,除了王府当中传出的尖叫声,外面的军士各个手握腰刀,静静的等在那里,他们在等上面的军令,是冲进去杀过里面所有的人,还是其他什么,他们都会毫不犹豫的执行下去,不过杀气已然在酝酿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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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卷天下兴亡谁人晓第八百五十三章中书(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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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定军侯,冠军大将军赵石率人来到皇城之内,没有急着入宫,宫内的消息流水价的传过来,宫内情形有些乱,但景帝已死是不争的事实,太子殿下已经赶了过去,所以这个时候,入宫不入宫的,都已不重要了。

    而他在接到景帝死讯的第一时间,便往中书赶了过来,相比较于皇宫,其实这里才是大秦官僚体系的中心所在。

    听说朝中重臣多数都在这里被围了个死死的,赵石不由心想,一网成擒?真是不错的局面,省的这些人在府中又要派人去找,又要警惕他们兴风作浪,这多好,都候在这里,今晚长安也可以少流些不必要的学。

    最重要的是,许多人都有从众心理,这些朝堂大臣们虽然一个个都乃心志坚毅之辈,但在大势面前,或者有了足够多的榜样,这些大臣们也会随波逐流,那些无谓的挣扎也许会少一些。

    好处有很多,这些自然也是拜了一直以来的谋算的福,不然的话,这些朝臣哪里会聚的如此之齐。

    加之长安各处送过来的消息,赵石心中更是笃定,不但中书这里济济一堂,那些自以为胜券在握的家伙们也在欢庆胜出,同样济济一堂,真的省了不少事。

    来到中书所在,他身边已经汇聚了一大群官兵将校,有人更是送上了大将军袍服,佩剑,配饰等物,一路过来。一路穿戴,到了中书所在大堂之外的时候,他身上早已焕然一新,成为了那个人见人畏的冠军大将军。

    挥手止住身边之人的跟随,只留下南十八一个。大将军赵石一步步走进了中书大堂。

    中书大堂之上。纷乱已过,同门下平章事李圃,端然坐于上首,枢密使汪道存等依次排开。目光中或愤怒,或震惊,或胆怯,或畏惧,或故作威严。或强装镇定,就在这样复杂如繁花,锐利若刀剑的各式各样的目光中,赵石缓步而来,带着逼人的威势以及肃杀,出现在众人视线当中。

    来到正堂中央,环视左右,众人有些骚动,不待有人开口大声说话。赵石已经哈哈一笑,道:今日大局已定,诸公在此,也是正好,赵石正想跟诸公商议一件大事。

    此时他确实已经胜券在握。形势之好,甚至于远远出乎于他的意料之外,应招而来的大军其实来自三处,这也是他深思熟虑的结果。

    他心腹最多的其实是在河中。但那里盯着的人太多,自然不能轻动。所以一直没有战事的西边便成了首选。

    一处来自汉中蛮族,这地方很是闭塞,又经民乱重创,所以平定之后,这里很快就成了蛮族的天下,等到蜀中元气略复,汉中百姓渐渐回来,但蛮族借着那次民乱的时机,已经在这里扎下了根,所以,在他亲自允诺之下,下山的蛮族还是可以信任的。

    一处来自吐蕃,这就不用说了,他与李匪两人虽聚少离多,但这些年来积攒下的交情,还有李匪的为人,都足堪重任,这也是他最笃定的一路人马,一旦接到消息,就算远隔千山万水,也会应援而来。

    一处就是西北延州那边,但这里反而是他最不能确定的一处兵马来源,虽然与张锋聚乃是结义兄弟,但延州兵马还是朝廷的兵马,若张祖不开口,谁也别想调动延州兵马一兵一卒,至于有病在身的张大将军会不会派人相助,他真的是心里没底。

    但如今看来,张大将军有病的是躯体,气魄胆识却是天下一等一的,竟是毫不犹豫的将张承派了过来,还将最精锐的延州骑军领来了两千,可谓是破釜沉舟,大大的赌了一把。

    三路人马齐聚而来,声势上可就不得了了,竟然沿途裹挟守军,庆阳镇军兵力雄厚,到是没敢去打主意,但平凉守军,沿路禁军,到得长安县,竟然还将殿前司禁军也带上了。

    如此一来,入到长安的人马可着实就不少了,再加上雄武军,各部兵马加在一起,已有近三万人。

    若说这些人马,攻陷长安雄城肯定不足,但控制太平已久的长安,却已经绰绰有余,实际上,这三万人马,已经将西军各部势力,囊括了一多半儿在里面,若再加上河中各部秦军,大秦一多半儿的兵权,其实已经牢牢握在赵石手中。

    这样的权势,赵石之前可是没有想过的,也是他想不到的,经历了这场叛乱,实际上,早就出来的,不仅仅是一个新的帝王,而且还有一个权臣。

    自从赵石从军以来,到了此时,才真正的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即便这里坐着的同门下平章事李圃,枢密使汪道存这样的老臣,在他此时的权势面前,也将是生杀予夺,没有半点反抗的余地。

    赵石心想,也许今夜过后,那处自己呆了几天的大理寺牢狱,会不够地方让人安住也说不定呢。

    也许,任何人有这种想法,都将是一个玩笑,但如果是他来想的话,这就未必是一个玩笑了。

    不过现在他也只是想想罢了,既然胜券在握,将大秦弄的四分五裂,人心惶惶就是所有胜利者都不愿看到的了。

    让赵石最满意的是,这场叛乱虽然疾如狂风,烈如暴雨,但对于大秦的损伤至今为止,却还谈不上,因为反抗太轻微了,也许是。。。。。。这里的所有人,都不会想到在他们眼中已经束手待毙的大将军赵石,能冒天下之大不韪,调动如此多的兵马,谋反谋的如此光明正大,所以才会猝不及防吧。

    不过,他高兴的还是稍微早了些。

    他话音刚落,就已经有人大喝了一声,狗贼。。。。。。抓起什么东西,就扔了过来打他。

    赵石毫不在意的挥手,将那东西碰碎,瞧了瞧,原来是大臣们上殿面君的时候手持的牙板,赵石心想,这些大臣们还真的是手无寸铁啊。

    扭头瞧向那人,有些面熟,嗯,这里的人他除了寥寥几人认识之外,其他人也就是个面熟了,不过他到是记得,这人好像姓郑。

    赵石身边没有跟着亲兵卫士,这里也没什么危险之说,他一只手,能捏死这里所有的人,但他捏不死这里所有人所代表的势力,所以他不打算在这里大开杀戒。

    不过他还带着一个南十八,所以南十八上前一步,大喝道:大胆,大将军在此,何人敢于无礼。

    老夫与你这狗贼拼了。那人须发花白,嘶声吼叫着,真有几分威风在的,虽说意气用事,但也有刚烈秉直之人才有这样的胆子,说着已经跑了几步,向赵石扑了过来。

    群臣骚动,也群情激奋,文官们多是如此,有人带头,在大义号召之下,多会干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来,文人称之为风骨,武人呼之为不屈,也正是这样的人,能在危难之中,挺身而出,为了心中大义,抛头颅洒热血,赵石可不想成为这些人的众矢之的,今日到这里,要的是安抚众人之心,而不是要杀个血流成河,所谓千夫所指,无疾而终,赵石虽不畏惧,实不愿沾这些人的血而已。

    一把将已经抽出腰间佩剑的南十八拽到一边,待那人扑到身前,轻轻一把,拎住了那人的脖子,那人还想踢打,赵石微微用力,他已翻起了白眼儿,就这么将那人定在大堂之上。

    赵石笑眯眯的环视有些骚动的群臣,拎着一个人走了两步,将那人又放回了原来的椅子上,那人身子都已经软了,放开手的时候,已经大声咳嗽了起来。

    赵石还为他拍了拍背,似笑非笑的瞅着众人,笑道:各位大人何必着急,要知道,我可是刚从大理寺牢狱中出来,脾气并不太好。。。。。。。

    今日之事,有死而已,你这逆贼,欺君罔上,率兵入城,形同谋反,老夫与你势不两立。。。。。。。。

    当然,赵石手底下这位气儿还没喘匀呢,定然不会是他说的了。

    赵石回头,笑容不减,道:今夜要死很多人,不多你一个,但今夜之事,赵石也是奉命而行,诸位大人可能还不知道,宫中曲氏谋乱,王氏一族为帮凶,此时皆已成擒,明日便是滚滚人头落地,流的血已经够多,赵石是来跟诸位大人商议,该如何善后的,可不是来杀人的。

    有人怒喝,胡说,王氏怎会做出如此不智之事,定是你这逆贼强加嫁祸,可恨。

    不用问,这是与王氏交好的大臣了。

    南十八这时插话回道:证据已然确凿无疑,这里有曲氏传书河中,挑动河中叛乱书信一封,可做旁证,王氏与曲氏勾结,欲谋皇位,构陷于大将军,大将军临危受命,不得已才率兵入城平乱,今乱事已平,明日见了陛下,便可分辨忠奸顺逆。。。。。。

    (今天多更少更的看情况,要是月票没到期望值,大家伙儿就都歇歇吧,阿草快被累坏了,明天就稍微休息一下,可好?)

第十卷天下兴亡谁人晓第八百五十四章中书(二)

    (阿草放假了,但身心疲惫,昨天要求六更的兄弟,别闹了,阿草已经累的快吐血了,竟然还问吃完没有,阿草真服了,这一个月,真的是一点闲工夫也没有,呕心沥血啊,再次重申一遍吧,月票要是今天能看到点希望,明天阿草也奉献给大家了,要是不成,明天阿草真得休息一下了,不带这么玩的。)

    这世界上有很多选择,随时随地都会摆的人们面前,就像一座座山峰,当你爬上去之后,才发现,还有一座山在等着你,当你翻过无数座山,才会明白,原来这些山峰是无尽的,也就是说,在人的一生中,充满了无数的选择。

    从你出生开始,选择便已经伴随而来,到你垂垂老矣,不能动弹,依旧要面临无数的选择,这就好像一种诅咒,无论你怎么甩也甩不脱。

    有的人在这些选择面前迎难而上,有的人则在艰难的选择上面退避开来,想要避开这种某些场面,但避开依旧是一种选择。

    就像有的人会在大是大非面前,选择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而有的人会低头俯首,选择委曲求全,而有的人自诩云淡风轻,不为权势所动,其实也是一种选择,他们选择的是退避,避开那些让人非生即死的选择。

    世间之上,世间之人,就在这些选择面前过了无数岁月,依然有无数的选择扑面而来,让人应接不暇。

    就像现在,在场的所有人,除了赵石和南十八两人外,都满心的愤怒,但无奈的是,他们选择的机会少的可怜,没有半点退避的余地留下,从今夜大将军赵石站在这里开始,选择就已经摆在了众人面前。

    刚烈的人有,不畏生死的人也有。而且还不少,但那些大义凛然的话出口,在大堂上回响,却更像是在为所有人找个理由,一个低头的理由。

    理由其实有很多。但看上去。听上去都不怎么够分量,但这样的理由多了,分量也就渐渐重了,趋生避死。趋利避害,乃人之天性,在大势面前,迎头堵上,被碾成齑粉的。毕竟是少数。

    那些被圣人门人传诵的刚烈不屈之士,自古以来数一下,看上去不少,但对于泱泱华夏,亿万生民,以及滔滔岁月来说,又真的有那么多吗?

    也许有人会说,这样的人才是民族的脊梁,但很抱歉。作为一个民族的脊梁的永远是民族本身,多少人的意志汇聚在一起,便是民意,民意不可违,便是这么来的。

    所谓真正的大势所趋。也正是民心所向,而今日乱局,与民心没有半点干系,权力之争而已。充满了功利和阴谋的朝堂争斗,谈不上任何民心。搀和不进任何民意。

    而能拿出来的圣人之道,也只有一条忠君而已,圣人门下其实也正是因为忠君这一条上,从诸子百家中脱颖而出,成为了家国大道。

    而在朝堂的权利争夺当中,这一条也就被当成了大义。

    但实际上,这是很可笑的,皇帝也是人,有着生老病死,还亲身参与到这样的权利斗争当中来,这样的大义,看似不可动摇,但只要想一想,皇帝没了,再换一个就是了,何谈大义之说?

    但可笑归可笑,圣人门下们就认这个,没办法。

    不过话说回来了,在这样一个时候,唇枪舌剑,其实不过是一场闹剧罢了,南十八博闻强记,乃世间一等一的善辩之士,面对着纷涌而来的责难之声,一一回答反击,引经据典,并不落半点下风。

    理由给的多了,竟然好像这场实实在在的兵变乱局,在他嘴里成了理所当然,成了大义所趋,不得不为之事,而有些人,竟然就这么信了,甚至有那么几个,还随声附和了起来,在赵石看来,场面渐渐变得有些诡异了。

    其实并不奇怪,当南十八说出,明日见了陛下,就有所分晓的时候,很多人的心就都放了下来,开始琢磨起了这场大变之后,朝堂政局又该如何,朝野上下,少不得震动非常,那么在这样一个时候,自己该如何选择。

    一旦这么算计起来,什么忠君,什么大义就都被抛之于脑后了,家族的兴衰,妻儿老小的平安,会否危机自己的权势,又怎么在这场变局中立于不败之地,甚至火中取栗,纷扰而来的念头,也就占了上风。

    甚至于,那位被赵石掐的翻了白眼的老大人,也支起了耳朵,瞪着眼睛,不再那么激动了。

    赵石看着这些人,一个个瞧过去,许多人都避开了他的目光,甚至有那么两个,还示好的微笑了一下,赵石知道,之后朝局或有动荡,但必定不会太过让人难以控制了,带南十八过来,果然是个英明的决定。

    对于那些愤怒的人,他没有什么不耐和仇视,对于那些示好的,他也没多少鄙视和轻蔑,在这样一个时候,依旧敢愤怒并表达出来的,是可以让人钦佩的,而那些示好的,更用不着报之以轻蔑,贪生怕死,乃人之常情,赵石自忖,若自己易位而处,也还不得头疼怎么能生存下去?

    说实话,他现在的心境真的不同了,越来越强大的自信,越来越坚定的意志,给他带来的是,身心上下内外所有的一种蜕变,与那个初到贵地的特种战士比起来,已经完全是两个人一般了的。

    不过他心里还是有些没底,跟这些朝堂重臣他打的交道可不多,人家多数时候对他都是避之不及,而他也不愿意凑到这些人面前,触什么霉头,所以他并不太了解,这些人在听到皇帝陛下的死讯之后,会做出什么反应。

    没底归没底,但他的心志不曾动摇过半分,更不曾左右摇摆,他现在要看的,也是最重要的,不是稳定朝局,也不是怎么来收拾首尾,而是要看,李全寿登基之后,又会怎么对待手握大权,控制了整个京师的他的。

    这也决定了他的去留,所以,今晚,乃至于之后几日,长安城不会有半点的松懈,他要用所有的一切,来展示自己的力量,当然,他也会在不经意间,露出些破绽来,让李全寿选择。

    在力量面前,也许李全寿会选择隐忍,但那些破绽之处,是不是会忍不住加以利用,这才是他最关注的地方。

    就像当年那场风波,在结尾之时,景帝曾下令,让他去处死李玄持,那便是一次考验,考验的不仅仅是他赵石的忠诚以及心意,其实何尝又不是在考验皇帝陛下的决定?

    也许在那一次,就已经注定了今日这场叛乱的发生,因为两人都做出了选择,赵石并未去处死李玄持,而皇帝陛下之后便将他派去了潼关。

    君臣之间不信任的种子早早便已种下,只不过是在日后生根发芽,终在这一日成功的长成了参天大树而已。

    若李全寿再来一遍,赵石心里摇头,这个游戏已经玩的有些腻了,老子就不陪你玩下去了,趁着撕破脸皮之前,找个清净些的地方,做个土皇帝也不错。

    他甚至有些期待,能尽快和李全寿见面,也尽快见个分晓什么的,不过,就算见了分晓,想要抽身而出,也要好好琢磨一下,因为太多人的身家性命都背在他身上,要走,也得想个万全之策才成。

    他有些神游天外,而在中书这样的地方,在今夜这样一个夜晚,竟然还能浮想联翩,可能世间也就他这样一个人了。

    中书大堂上的气氛非常的热烈,瞧上去有些诡异,但事实上正是如此,对于前程性命的关心,也成功成为了交谈的主流,南十八说的口干舌燥,却真的很成功,甚至于南十八自己都微微得意的想,当年诸葛入东吴舌战群儒的情形是不是和现在有些类似,那今晚的自己,是不是也能在史册上留下一笔呢。。。。。。

    不过,这终究是臆想罢了,今晚的主角绝对不会是他,一直不曾开口的同门下平章事李圃终于摆手,这些年过去,他在中书中已经成功的建立了威望,见他要开口说话,所有人都静了下来。

    李圃很平静,没人知道他现在在想什么,气度从容,那是真正的镇定和平静,不是装出来的,只这样的气度,天下间就没有几个人能比得上,也不愧为中书之主,大秦的辅相。

    张大将军何在?

    一开口,虽然只一句,却已经问到了要害所在,也许很多人不很清楚,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这里有很多的聪明人,马上便有人恍然大悟,紧紧的将目光盯了过来,他们当然不是真的关心张大将军的安危,而是张大将军若有个不测,许多事便会变的不那么一样了。

    这回不用南十八说话,赵石已经笑着开口道:张大将军只是在大理寺牢中感到困倦,所以小睡了片刻,我已命人去请,估摸着,现在应该快到了吧。

    所有人好像都松了一口气,许多人不约而同的在想,还好还好,连去传旨的张大将军都没事,旁人又怎么会有事,这才是他们最关心的。。。。。。。。。。

    (月票,放心放心,不会这么快结束完本,虽然阿草正在努力这么干,但也不会那么快,很多书友跟了好几年了,阿草要对得起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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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血介绍:
君不见,汉终军,弱冠系虏请长缨君不见,班定远,绝域轻骑催战云!男儿应是重危行,岂让儒冠误此生?况乃国危若累卵,羽檄争驰无少停!
赵石的一生,注定是在杀戮和鲜血中前行。
北至翰漠,南及丛林,大江南北,他到过的地方,都是烽烟四起,鲜血横流,命若草籽。
敌人畏惧他如魔鬼,部下敬仰他如神明。
但谁又知道,他就像一个迷路的孩子,一生都在不停的寻找属于自己的那条道路和那份荣耀?
当他回首望去,他史诗般辉煌的一生却漫布着血色,他是痛悔不已,还是只给人留下一个狰狞的微笑?
将血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将血,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将血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