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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河边草     将血txt下载     将血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VIP卷 第十三卷龙盘虎踞春秋事第一千五百一十四章缘由

    “陛下多虑了。”

    赵石心情大为舒畅,语气轻松的解释,“微臣自从军以来,去到过不少地方,但戎马倥偬,,从来不见山河之壮美。”

    “去岁出使河洛,终于有闲浏览山川,心情大不相同……”

    “加之……臣自履任枢密副使之职,时觉烦闷,后来也就想明白了,臣领兵征战,沙场却敌自不待言,然于朝廷政事上……却无有殊才,露丑不如藏拙,陛下也看见了,自臣入京为官,事事皆都避重就轻,为何?”

    “非是臣有韬光隐晦之心,而是真的力有不及,蒙陛下信重,凡有重务,多有相询,臣也能答之一二,但……”

    说到这里,赵石摇了摇头,“但……臣时常觉得,建言多有疏漏,而陛下又素信臣之所言,往往仔细考量,长此以往,臣以为,于大有国事不利……”

    说到此处,皇帝陛下脸色也严肃了起来,这是要辞官归隐,还是想要出京领兵?甚或是对朝廷施政不满?

    电光火石间,无数念头在成武皇帝心头掠过。

    皇帝陛下定了定神,端起酒盏,狠狠灌了一口酒,不顾仪态的抹了抹嘴角,干脆的打断了赵石的话头。

    “爱卿与朕,君臣相知二十余载矣,朕知你为人,所以信之重之,素无猜忌之心,难道说,爱卿竟不知朕之心意若何?”

    “再者,卿之才干,朕难道不清楚?不说军伍之事,卿立国武监,国武监日渐昌盛,人才辈出,卿入枢密院,枢密院权重一时。革除旧弊,裁汰军伍。外间军将,无有不从,此等大事,皆赖卿之力也。”

    “此时,正值多变之秋,有卿坐镇枢密,朕便安心。如今卿自曝短长,可是怪朕系你于京中,有用人无方之嫌否?”

    赵石见皇帝陛下越说越激动,心中微暖之余,也不由腹诽不止,这皇帝啊,真不是人做的,很简单个事儿,硬是浮想联翩到这个地步。换个人来,还不得被你这样子给吓死?

    心里腹诽不已,却不想想。他之前所言,确实有着这样那样的歧义。也就怪不得皇帝陛下生出这许多有的没的的心思。

    “陛下想的多了,微臣不过是想带着妻妾出去散散心,可没想旁的什么,更没怪谁的意思,嗯……说起来,臣确实在京中呆的有些腻了,陛下若是有心,想放臣出京领兵的话……”

    这回,皇帝陛下险险真将酒杯摔出去。他哪里不明白,自己真的是会错意了……

    自古以来。能拿皇帝做耍的,可没几个,眼前就是一位。

    半晌,皇帝陛下才瞪着眼睛,狠狠的吐出一口气,没好气的将酒杯推了推,赵石顺手给其斟满。

    皇帝陛下按捺着心里的火气,闷声道:“爱卿想到何处领兵?”

    赵石愣了愣,之前那句只是个玩笑话而已,为的也是给皇帝陛下添点堵,没想到,还真成了机会?

    不过想了想,赵石无奈的发现,如今再非当年了,除了边边角角,还有着战事外,其他地方,近两年内,不太可能重燃烽火了,而他这个大将军,去哪里又好像都不太合适。

    看着他沉吟的样子,皇帝陛下火气一下就散了不少,又加了一把火,“瞅瞅,爱卿自己都拿不定主意,让朕如何安排?”

    说完,皇帝陛下脸上终于浮起雍容的笑意,自得的想,一个曾经统兵数十万,屡灭敌国的上将,想要寻找再次领兵上阵的机会,哪里会那么容易?

    想了半天,赵石自己也不得不讪讪的承认,这两年还是在京中呆着更合适些,出外领兵的机会还没到。

    一些地方他根本看不上眼,一些地方又不合适,仔细想来才发现,他的选择余地竟然这么的少。

    微微叹了口气,“多谢陛下,微臣还是趁闲出去走走吧……”

    由此,又绕了回来。

    这回,皇帝陛下就心平气和多了,“趁闲?闲从何来?”

    不待赵石说话,皇帝陛下径自继续道:“不说枢密院政务繁重,就说过上几日,便是今岁大考,爱卿不会不知道,今岁大考意味着什么吧?”

    “这个时候,爱卿还有闲暇出京悠游,未免有尸位素餐之嫌……嗯?”

    说到这里,皇帝陛下顿了顿,疑惑了看了赵石一眼,突然就笑了,“不会是爱卿觉着今年多事,想要出京躲上一躲吧?”

    赵石坚定而又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陛下想哪里去了?微臣哪有那般不堪?”

    听了这话,皇帝陛下哈哈大笑,之前种种不快,尽都一扫而空。

    赵石暗自咬了咬牙,这小子就是脑子转的快,绕来绕去,还是被他绕到了点子上。

    今年大考会发生什么,赵石大概的已经知道。

    此事非同小可,正正经经改的是祖制。

    就算再不愿意承认,看读书人再不顺眼,赵石也不得不承认,这年头,读书人才是也必定是朝廷用人的首选。

    这个群体的地位,不论古今或者将来,都不会轻易动摇,只有脑子坏掉的人,或者极为疯狂的统治者,才会拿这个群体开刀。

    而这一次,虽说不是拿读书人开刀,却会触动非常多的人的利益。

    所以,皇帝陛下有意于此的时候,必定会寻求臣下们的支持,也征询过赵石的意见,而中书那边儿,更是避无可避。

    现在,显然皇帝陛下已经做好了准备,到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地步。

    而读书人的事情,赵石向来不愿过多的掺和,但皇帝陛下却需要军人们坚定的站在他这一边儿。

    这事还没法跟人商量,在赵石看来,这事也许会简单的了结,必定有先例可循。

    但……谁知道呢,那么多的读书人,寒窗苦读十数载,求的就是一个金榜题名,一旦有了变故,会不会闹出滔天波澜,谁又能清楚呢?

    如果他在那个时候,身在长安,麻烦会非常的多,至于多到什么地步,还要看皇帝陛下以及中书那边儿的手段。

    最糟糕的局面是,一旦事有不谐,可能就要流血,那么,谁来操刀?他赵石可能就是当仁不让的人选。

    杀再多的人,他也未必能眨一下眼睛,但……

    这就是他要领着妻妾出京游玩的初衷所在,就像当年他不愿意承担手刃太子李玄持一般,现下,他也不想一头扎进这场风波之中。

    不过,既然被皇帝陛下看破了,他这如意算盘也就打不成了。

    皇帝陛下心情舒畅之下,也就不再呲牙瞪眼,立马恢复了帝王该有的仪态,慢悠悠的道着,“放心吧,朕非炀帝,若无万全之策,怎能……”

    说到这里顿住了,自失一笑,道:“说起来,这科举之制,还是炀帝所立,惠及后人无数,当为千载之功,然……炀帝暴虐,昏聩无加,以致天下大乱,隋祚乃绝,哈哈,这千秋功罪,真是难以辨析清楚啊。”

    一旦涉及历史,赵石明智的闭紧了嘴巴,只听着不言语。

    这就是他和读书人的区别了,虽说二十多年过去,他看到的,听闻的,以及记在心里的东西并不算少。

    但和真正的读书人比起来,还是无法企及,尤其是在谈史之上,跟读书人更是没法相比……

    若是换了中书重臣在这里,或者是枢密院张承,种燧之类,大多能说几句合皇帝陛下心意的话,但赵石就不成,一说多数就要露怯,不定就让这位皇帝陛下抓住话柄,一顿嘲笑,这样的事情,他是不会干的。

    没人在旁边凑趣,皇帝陛下也没有议古论今的兴致,稍稍感慨,就回到了原来的话题。

    “朕如今所做,乃为社稷故,为天下故,此时爱卿不能鼎力相助,更待何时?爱卿可还记得,当年在这乾元殿内,你我君臣曾共勉曰,能同心协力,建下一个大大的基业,如今路途已半,艰难之处,不让于前,爱卿却存畏首畏尾之心,何也?”

    赵石扬了扬眉头,心道,你说的再是冠冕堂皇,却也别指望咱纳头便拜,君臣同心不假,但若什么事都往老子头上压一压,你当老子是低头耕田的老牛不成?

    就拿这事来说吧,做好了,是皇帝陛下英明,中书大臣们贤良,别说他赵石得不着什么好处,和枢密院都没多少干系。

    一旦坏了事儿,瞧着吧,能有几个文臣站出来担着的?还得是他赵石和枢密院,兵部的这些人给擦屁股。

    留下骂名也就随他去了,但大家都有家有业,儿女成群,等百年之后,说不定就要祸及子孙,到时候,又找谁说理去?

    心里这般想着,嘴上却断不会这样说。

    “微臣只想出京散心,到没想到这一节,惭愧啊惭愧,陛下放心,过后臣便寻周大人商量一下,多做一些布置,只是……陛下的完全之策,是不是也跟微臣说说,也好让微臣做到心里有数不是?”(未完待续。)

VIP卷 第十三卷龙盘虎踞春秋事第一千五百一十五章开端

    大秦成武八年六月末,这一年的大考如期举行。

    秦人科举之制,已经算是很完善了。

    不过因为种种原因,和后周南唐还存在着很大的差异。

    本来三年一次的大考,因疆域,朝政,人事等等原因,显得有些混乱,尤其是景兴末年到成武一朝的一段时间内,并无法保证能定期举行。

    而且,恩科开的很是频繁,这对大秦的读书人来说,利弊皆有,不用赘述。

    这种混乱表现出来,最明显的一点就是春闱和秋闱,两个对读书人最重要的晋身大考,多在夏秋之交举行,日期上并不能做到名副其实。

    像今年春闱,便延期到了夏末,和官员入京述职的日子差不多重合在了一起……

    这让今年的长安城非常的热闹,不过却也忙坏了各个属衙。

    但好在今年没闹出成武五年那次大考那样的风波,一切按部就班,井然有序,安安静静的,大考便结束了。

    之后张榜于皇城之下,上榜者欢呼雀跃,落第者失魂落魄,却没多少人有所异议。

    这一次上榜的士子,来自天南海北,再没弄的一家独大,士子们就算心有微词,也无法再像成武五年那般闹起来了。

    分蛋糕的好处就在于,大家多少都能得点甜头,就算有所不公,却也做到了起码的平衡……

    接下来就是殿试。

    大秦的殿试没那么复杂,差不多流于过场,甚至有些时候,皇帝陛下都不会亲自到场,会选派宗室主之即可。

    当然,这和大秦地处四塞,兵戈之事不止有着莫大的关系,这里不去说它。

    殿试很简单,礼仪上也很简陋,这一点自殿试成为常制之后。在大秦从来没有变过。

    皇帝陛下出考题,进士们做文章。进呈御览,若无重大事故,皇帝陛下其实也只是粗粗看一看,随即便会定下等次,其实是事先已经定好,不用皇帝陛下费心。

    这其实相当于皇帝陛下接见一次新晋官员,让这些官场新人们感受一下皇家威严。算是一种皇家恩赐,因为这些春风得意的进士们,很可能在之后的十几二年间,沉于下僚,再无面见天颜的机会了。

    殿试,并非在金銮大殿上举行,而是在挨着中书的文瑞殿中。

    这一天吉时,等候多时的进士们排着队唱名入内。

    数十人,差不多用了多半个时辰。再加上一大早就已经入宫等候,进士们各个脸青唇白,吃了些苦头。

    不过。对于读书人而言,这将是他们前半生当中。最辉煌的一刻,也许,同样也是他们大多数人一生中最辉煌的一刻了。

    所以,就算筋酸骨软,神思摇摇,也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

    进了大殿,威严肃穆之气,扑面而来,一个个读书人。按照之前被仔细告知并练习多日的礼仪,顺次叩拜于阶下。然后被领着,坐到殿中自己的席位上,聚集精神,准备应试……

    这个时候,什么风骨,浩然之气等等,都不太管用,这些官场新人在此时此刻,能不为气势所慑者,寥寥无几。

    往年,这些进士当中,必定掺杂有高官子弟,世家儿郎,他们的表现会正常一些。

    但今科嘛,真正底气十足的世家子,不见一个,即便有那么一两个出身不低的,这一科也不会被取中。

    不算是一水的寒门子,其实也差不了多少了。

    所以,能维持正常仪态者,都属难能,多数都如牵线木偶,脑中一片空白的走完了程序,至于什么君前失仪,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不过也没人苛责,殿中大臣不少,都沉默的看着,顺便制造着对这些乍登天门的士子们来说有如窒息般的气氛。

    赵石孤零零的站在御阶之下,颇为无聊的瞅着这出戏码演下去,在他眼中,这些宽袍大袖的读书人,都是一个个倒霉蛋,说是生不逢时,都是轻了,他们赶上的这个时机,真的是糟透了。

    多年苦读,一朝付诸流水,也不知过后这里面有几个人还能正常的走出去。

    枢密院就来了他一位,嗯,可以说,武臣就来了他这么一位,所以看上去很是孤单。

    不过,赵石心情其实还算不错,因为他来了,所以文臣们只能在他对面,挤做一团,看着有些好笑。

    殿上的大臣不少,同门下平章事周仿和赵石遥遥相对,两位参知政事次之,下面就是六部除了兵部外皆有来人。

    异乎寻常的隆重,也代表着会有异乎寻常的大事发生,只不过这些陆续入殿的读书人还懵然不知罢了。

    “闭殿……”随着太监尖细而又有穿透力的嗓音,文瑞殿大门缓缓关闭,再次敞开的时候,也就意味着,这次朝廷开科取士的结束了。

    “赐座。”

    “谢陛下。”

    大臣们纷纷落座,殿试正式开始。

    考官出列,“请陛下赐下考题。”

    高踞于上的皇帝陛下摆了摆手,立即便有宫人捧着匣子来到拾阶而下。

    考官验示皇封完好,这才小心的打开匣子,取出早在多日之前,便封于其内的文卷。

    接下来,就该是考官宣示于众人了。

    但当考官的目光,落在文卷之上的时候,只要看着他的人,都能发觉,这位先是愣了愣,接着脸色便迅速苍白了下来。

    他无助而又茫然的抬头看了周遭一眼,显然整个人都懵了。

    赵石有趣的看着这一幕,他立马已经将这位考官归类到了倒霉蛋一列,这样的人,今后将没有任何前程可言了。

    这样的官场倾轧,赵石见的已经太多太多,要说这人只是无意间卷入其中,他是断然不会相信的。

    不过,这注定只是个小插曲,不会太过引人关注。

    殿试考题,终于从这位倒霉蛋嘴里念了出来…… ……

    文瑞殿大门缓缓打开,迎入明媚的阳光。

    失魂落魄的进士们,鱼贯走出殿门,突然间,于人惊呼了一声,接着便是一阵混乱。

    有人摔倒在殿门之前。

    不过混乱很快平息了下来……

    大秦成武八年的大考,结束了。

    消息传播的很快,也引起了一片哗然。

    今科殿试的考题很特殊,付汝一县之地,以何治之?

    这边是今科殿试唯一的考题,对于进士们来说,这无疑是一道陌生到不能再陌生的题目。

    其实,这样的题目,别说是他们,即便是交给全天下的士子们,多数也要抓瞎。

    没有署理过县政,这个题目根本无法作答,你念过再多的书也没用,子曰诗云中,或许提到过一些,但你真要按照这些写下去,准备歪的不能再歪。

    这个题目很大,给你留足了想象的空间,却又处处陷阱,能在这个上面洋洋洒洒,侃侃而谈者,又来参加什么科考呢?

    进士们随都可以说是满腹才学,但答是那叫一个艰难,勉强为之之下,只能用乱七八糟来形容了。

    皇帝览之,理所当然的大怒。

    诘问之下,问的考生们一个个面红耳赤,语不成声。

    这还不算完,接下来,皇帝陛下宽容的给予了考生们又一次机会,若为府中辅官,可有一二良策,惠之于民?

    这次,皇帝陛下没让考生们一一作答,而是寻来了早已定好的等次,只问头甲三人。

    结果可想而知,硬着头皮作答的三人,除了轻徭薄赋,与民休息这样的罗圈话之外,再无任何出人意料的答案。

    皇帝陛下大为不满,怒火更盛,但还是强自“压住”,让同门下平章事周仿出题再考。

    周仿的出身不用多说了,于是拿出了大秦律,随口道了几个府县内常见的案子,让考生判之。

    实际上,周仿算是非常的厚道了,他们知道皇帝陛下要做什么,中书这里也已经做好了准备,但临到了来,还是动了恻隐之心,想给这些读书人留下几分余地。

    在他看来,读书人若不读秦律,是不可能的事情,只要能说得通,做到有据可循,也许这一科上来的读书人,之后的处境不会那么凄惨。

    事实上,他想的确实不错,这些读书人或多或少的都读过秦律。

    但也只止于此罢了,不管什么时代的律法,都是千头万绪,用不到的时候,没有人会刻意去通读这个东西,在突然被问及的时候能确切的知道,在秦律中有这么一条,已经算是不错不错的了。

    读书人们会去背诵论语,春秋,也不会去仔细诵读秦律,因为那除了偶尔能炫耀一下之外,对科举没多大用处。

    哪怕他们中间有人当过幕僚,也一定会对秦律有一定的认识,可惜,以科举为目标的他们,从来不会轻易出幕,一旦入幕,身上便也有了污点,为谋求正途出身的士子所不齿……

    这就是读书人,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读书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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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卷 第十三卷龙盘虎踞春秋事第一千五百一十六章篇章

    结果差点没把周仿的鼻子给气歪了,三位从千万人当中杀出来的才子,没一个争气的。〖剑道独尊无弹窗广告阅读.〗,。。。。。。。。

    在他看来很简单的案子,以常理,依人情,按秦律,三个bao读诗书的“泱泱大才”,判定的结果竟然是三个模样,这还不算,结案时给的判词,让周仿很想吐血三升,更想问问几位读书人,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有你们这样制造冤假错案的?

    实际上,中书对于皇帝想要改革科举之制,虽有抵触,但总体来,还是支持居多。

    因为此时中书太需要政绩了,而朝廷也确实需要各种各样的人才。

    自大秦按照后周南唐之制,制定了自己的科举制以来,弊端早已渐渐显现。

    那就是从科考晋身而来的人才,用的越来越不顺手,翰林院渐渐开始臃肿了起来,有名望,有才gan的地方官吏,反而见少。

    尤其是景兴年间,随着疆域的扩展,得用之人却是捉襟见肘,连开科举之下,又让地方官吏的素质显得过于良莠不齐。

    这也是一困扰着大秦君臣的顽疾。

    因为培养一个合格的官吏,太过缓慢了,科举上来的读书人,少则四五年,多则十多年,才能真正融入到大秦官场之中。

    这个过程不但缓慢,而且痛苦,什么都要学,什么都要练,完全无法跟得上大秦领土扩张的。

    这无疑也限制了大秦的步伐,在景兴末年,这个迹象有所缓解。但到了成武年间。却越的凸显了出来。

    在科举还没有走进死胡同的今天。大秦的君臣们,开始渐渐思索起如今科举制的利弊,并打算为之改变了。

    怎么变,才能合乎大秦的利益,怎么变,才能减少阻力,怎么变,才能让科举制更加完美。

    这个问题藏在大秦君臣的心里面。并没有集思广益,只是定出了大概的方向。

    而这很简单,恢复唐制而已。

    这无疑会减少朝廷的权威,让读书人目光更加开阔,这对朝廷而言,并不算一件好事。

    作为统治者,大秦的君臣都能意识到这一点,因为这也有例子可循,后周和南唐虽然日渐衰落,朝争不止。但两国的统治基础,却极为牢固。根源上,正是在科举之制上。

    进士科,在唐时之位诸科之一,而今一家独大,弊端是有,而且非常之重,但好处也显而易见,读书人对朝廷的忠心,非是唐时可比。

    什么是教化,其实这就是教化。

    但在大秦诸般军政大事日新月异的今天,科举制的好处,在大秦君臣眼中,便也不再那么有吸引力了。

    无论是成武皇帝陛下,还是以周仿为的中书重臣,在这件事上虽有分歧,但却都有志一同的认为,改革科举之制势在必行。

    人才这个东西,本来也不是几篇文采飞扬的文章可以决定的。。。。。。。。

    周仿失望的退下,没有开口呵责,其实已经算是他这人厚道了,其实在他心里,眼前这些读书种子,真的是丢尽了天下读书人的脸面。

    拉出个乡间老农了,可能都比他们有用的多,人家至少在田亩之事上,能精打细算不是?

    就眼前这些人,给他们快田地,没人帮手的话,十有**都得饿死。

    无一用是书,这句话罕见的在周仿脑海中掠过。

    已经被考的焦糊的进士们,尽都傻眼,几个今科的考官,也都面如土se。

    朝廷大变在即,风雨yu来的感觉,是如此的清晰。

    他们的感觉也确实没错,皇帝陛下的不满,几乎就挂在了脸上,而皇帝陛下最终的评语,也证实了这一点。

    “不知世事,不通庶务,五谷不分,四体不勤。。。。。。。姓何辜,将在尔等治下为?文章做的再好,朕要尔等何用,难道朕之身边,还少了词臣不成?”

    一语之加,这些读书人的前程便也毁的分外彻底了。

    之后,赵石等人,很快也离开了文瑞殿。

    不久,长安满城风雨。

    科举乃国家论才大典,所有大秦的读书人,都盯着呢,它也毫无疑问,乃大秦统治中最基本,也最核心的那个支撑点。

    要想改之,做再多也不嫌过。

    很快,长安之中流言四起,士子们在酒楼茶肆中出没,文会也多了起来,谈论的都是今科大考的前前后后。

    群议汹汹之势渐起,但焦点之处,还在为今科考中之士子鸣不平,还没到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的地步。

    朝廷对今科士子的处置,也还没下来。

    但风波已在酝酿,世家大族,皆在约束子弟,战战兢兢,等待风浪的到来。

    这个时候其实还算平静,但京军各部,以及长安府衙等,都已严阵以待。

    七月初九,皇帝陛下下诏中书,命令中书众臣,议科举之制。

    最先倒霉的不用问了,正是今科几位考官,官儿不算大,却当其冲,以渎职之罪罢官夺职,贬为庶民。

    接着,翰林院受到了申饬,国子监也被牵及,之后就是各级府学县学的主官,大多受到朝廷斥责,降级的降级,罚俸的罚俸。

    也就是,大秦的学官儿们,差不多都受到了牵连。

    到了七月末,对西辽的战事正在收尾的时候,这场大秦自鼎革以来,最大的一场变革,终于扩散到了大秦各个角落。

    此时,这场变革再想收手,已经是完全不可能了。

    到了八月间,各地奏疏,如雪片般送入京师,这还要得益于成武七年那场动荡,那些守旧之老臣,纷纷退下去的结果。

    不过大秦中枢还是受到了有史以来,最为沉重的压力。

    一些自诩为正统,受益于科举旧制的各se人等,尤为活跃。

    这些年积累下来的不满,也呈爆之势,形势并不乐观。。。。。。。

    这样的结果,连皇帝陛下也有些始料未及。

    实际上,还是太急了些,虽然经过了数载准备,但此时以周仿等为的朝廷重臣大多立足未稳,地方上其实也在新旧交替之时。

    若再晚上两年,这场变革会进行的更加顺利。

    七月末,周仿入长安李府,与前同门下平章事李圃密探多时,随后,赵石等枢密院,兵部重臣被招入宫。

    八月间,朝廷招各地有名望之大儒进京,共商国事。

    谕令下到地方的时候,各地虽然大多已经进入冬季,但群情振奋之下,又觉朝廷终于听到了“民声”的读书人,被招之人纷纷启程入京。

    实际上,从古至今,甚至是后世,当权者已经玩弄了无数次这样的把戏,但是上当的人,还是那么的多。

    当这些满怀幻想的人们正行走在路上的时候,朝廷的使者纷纷出现在各地布政使,宣抚使,按察使等地方衙门之中。

    文书,私信,密诏等等,不一而足。

    九月间,长安诸贤毕集,读书人以为盛事,来往间,已不避于人,大有挟势以迫朝廷就范之势。

    长安城很热闹,但各路属衙渐呈联合之势,军政大权,皆紧紧握在有心之人手中,各地骚动,在各式各样的手段之下,逐渐平息了下来。

    各个地方的声音,也在逐步统一。

    这个时候,鼎革一派,已然胜券在握。

    此时,成武皇帝表现出了自己的宽容和仁慈,将表面功夫做的很好,任由各地贤良出言议政,并没有做出过激的举动。

    不过,这一次的风波,也让成武皇帝陛下真正的成熟了起来,他真正的意识到,所谓民心民意到底若何,这却是很多君王,难以理解的东西。

    头一次cao纵民心民意的感觉,让皇帝陛下十分高兴,而通向他心目中的千秋大业的道路,好像也头一次如此清晰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大秦成武八年腊月,大雪飘书终于议决,改科举之制,复唐时旧观,荣耀了多年的进士科,就此成为诸多科考科目中的一科,不再独享尊荣。

    细节之处的改动,在所难免,但总体而言,从大秦成武八年开始,大秦科举取士,取中的将不再是纯粹的舞文弄墨之辈了。

    此次鼎革,也被称之为“成武改制”,也是大秦霸业的一个非常关键的节点,起成武鼎革来,都绕不过它。

    它确实也掀开了华夏文明一个新的篇章,赋予其再重要的历史意义,也不为过,虽然,成武改制的余波,一贯穿于成武一朝。。。。。。

    成武八年年末,大秦朝堂上下的人们,终于疲惫的准备过上一个年关。

    就在此时,好消息终于来了,大将军木华黎率大军征伐西辽,几乎“不费吹灰之力”,覆灭西辽,契丹人余孽,仓皇西逃。

    大秦的人们,已经习惯了军事上的诸多胜利,但在成武八年年末,刚刚经历了一番惊心动魄的动荡之后,人们憋在心里的郁郁之情,终于被这个消息所点燃,整个大秦,都好像提前过上了年关一般。。。。。。。。。。。。未完待续。。〖衍.墨.轩.小.说.网〗

VIP卷 第十三卷龙盘虎踞春秋事第一千五百一十七章简字

    大秦成武九年正月。∑,

    年关的热乎劲儿还没散去,大秦朝廷正在酝酿封赏前方将士,西辽虽然遥远,大军主力也非大秦将士。

    但这毕竟是灭国之功,而附带的,大秦又多了一个属国,也就是回鹘汗国。

    这样的功绩,封赏乃题中应有之义。

    而借此,也能淡化一下成武八年科举改制带来的诸多混乱。

    但当大秦长安各个衙门纷纷开衙,署理公务的时候,大秦明远司收到了一个令人震撼的消息。

    后周摄政王赵氏,废周帝柴氏,自立为帝,改国号为宋,年号新庆。

    实际上,自成武七年开始,种种迹象已经表明,后周将有内乱,摄政王赵氏总览朝政,安插亲信,不遗余力,居心叵测之处,路人皆知矣。

    后周赵氏,终于走到这一步,没多少人觉得奇怪,后周的政体,本就奇哉怪也,权臣在侧,隔有数代,才至于此,这才是让人比较困惑的地方。

    但大秦没多少准备,因为从成武六年攻周之后,大秦国策已定,罢兵息戈,专注内政,如此已有两载。

    而照现在的情形,这个国策在短时间内,不会改变。

    但此番诱惑力太大了些,有些朝中重臣,即便知道重启战端,对大秦来说,并不算太好的选择,也有些犹疑了起来。

    改朝换代,必有乱生,这必定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对大秦更为有利的是,蒙古人占据辽东。开始连年南下。拖住了河北王李任权。若大秦再次挥兵东进,当年故事,再不会重演了。

    这就是天下大势,变幻的有点太快了。

    消息来到长安,一石激起千层浪,成武皇帝陛下立即招群臣入宫商议。

    但没有谁能像诸葛武侯般,枯坐隆中,便晓天下之势。更不能像他般,一语而定将来数十年间的风云变幻。

    群臣意见不一,却都有着道理,越是如此,越是让皇帝陛下难以下定决心。

    这一次,枢密院的几位主官,也再难保持同进同退的步调。

    反对趁机伐周的人以种燧为首,理由很简单,不管从哪个方面看,河洛大军都没有做好战争的准备。

    而张承等人则以为。机会难得,后周京师开封几乎近在迟尺。只要攻下开封,后周各部军旅,群龙无首之下,很可能演变成闻风而降的局面,如此一举而定乾坤,得失之间,哪里还用犹豫?

    他们的这两种建言,其实也代表了大多数人的意思。

    但朝中大臣们,想的肯定不止如此简单。

    知己知彼的道理,谁都明白。

    若想在之后有所作为,还要看后周这次风波闹的到底有多大。

    赵氏篡位,乃逆臣不假,但与史上那些枭雄之辈大不相同的是,赵氏统摄后周朝政,已逾百年,党羽遍布朝堂内外,又有谁敢以大义之名讨之?

    而且,据传来的消息看,赵氏对以后周废帝为首的柴氏宗亲很是优容,并没有大肆杀戮,这难免留下后患,但却有稳定内外局势的奇效。

    所以,议来议去,最终大秦重臣们一致以为,应该先观后周情势,,再言其他。

    枢密使张承趁机进言,增兵河洛,一旦后周发生内乱,也能立即进兵。

    但这一次,反驳他的是同门下平章事周仿。

    周仿以为,若大秦骤然增兵河洛,很可能便帮了后周赵氏的大忙,大兵压境,军情紧急,反而让后周上下,有了同仇敌忾之念……

    大秦君臣委决不下,皇帝陛下终于开口问计于赵石。

    之所以这个时候,皇帝陛下才想起殿内还有一位晋国公赵柱国,不光赵石自己,其他人也是心知肚明。

    因为赵石一旦开口,枢密院以及兵部众人必定再无异议,皆以其马首是瞻。

    即便是其他文臣,也会思量再三,一些人轻易也就不敢开口了。

    这就是晋国公赵石如今在朝堂上的地位,力压群臣,独领。

    所以,不光是现在,之前很多时候,皇帝陛下都不会在众臣议决大事时,多问赵石一句,遇有大事,多数会私下跟赵石商量。

    这不但是帝王尊严所致,也是成武皇帝对大将军赵石的一种信任,一种宽容的体现……

    赵石的回答,让许多人松了一口气。

    他没有像很多人想的那般,支持枢密使张承的见解,像往常一样,但有引起战事的可能,就不会做其他建言。

    这次赵石认为,应该先派出使臣去开封,以贺喜新帝登基为名,观看后周朝堂情势,等使臣回转,再做决定不迟。

    一锤定音,再无人提议其他。

    成武皇帝也欣然纳之,接下来议论的便是细节了。

    参知政事李祝年认为,即便出使,也不应以贺喜赵氏登基为名,后周赵氏篡位自居,而大秦以此贺之,不啻于为其正名于天下。

    所以,不如换个名义出使,会恰当许多。

    兵部尚书成峦当即附和,但角度略有不同,他认为,李祝年所言极有道理,因为将来大秦伐周,若以助后周讨伐不臣为由出兵,也许会收奇效。

    兵部侍郎赵布宗不甘人后,趁机自荐,欲要拿下出使后周主使的位置,这无疑是很好的资历,对他今后的宦途有着难言的好处。

    总的来说,这个正月不很太平,当然,从成武皇帝登基以来,太平的时候确实少了些。

    国势蒸蒸日上的大秦,依旧在进行蜕变,后人也必须承认,许多影响深远的国策,都出于成武初年的这一段时间。

    大秦成武九年正月十八,大秦以兵部侍郎赵布宗为正使,鸿胪寺卿李之问为副使,派出使节,出使后周,与后周再议疆界以及互市诸事。

    大秦并未向河洛增兵,但从河洛到河中,再到河东,大秦将士皆已接到朝廷令谕,严阵以待。

    身在草原的大将军木华黎,也在这个春天,回军云外草原,这也意味着,大秦向西域扩张的脚步,整个停了下来。

    回鹘汗国的商人们喜忧参半,喜的是,大秦边关终于向回鹘商人整个开放,通往汉地的商途,从没有这样平坦而又通畅过。

    忧虑的是,更往西的西域诸国越发乱了起来,契丹人残部,又干起了他们祖先的老本行,通过掳掠来壮大自己的力量,整个将西域商道阻断了开来。

    其实,就算没有契丹人作祟,西边强大的花勒子模,也不会允许回鹘商人轻易的通过他们的国界,因为他们和回鹘汗国一样,皆以商业为主。

    而繁华的花勒子模,对于来自东边的侵犯,也向来深恶痛绝,因为他们无论习俗,还是信仰,都和西边诸国更加相近,东边的部族,多数被他们认为是异教徒。

    而没有了西域商道,回鹘汗国的收入也是锐减,让他们更为头疼的是,在和汉人交易中,少了西域的香料,珍物等等商品,面对样式繁多的汉人商品,他们处于绝对的劣势。

    但也曾威震西域的回鹘汗国,此时却没有太多讨价还价的余地了。

    强大的大秦,对于回鹘汗国来说,绝对是一个不可战胜的庞然大物,而大秦的国策,也不会因回鹘汗国的需求而做出任何改变。

    此后,大秦的重心开始转向东方,那里有很多敌人需要战胜,而其意义对于大秦来说,也比称雄西域来的更加紧迫而重要。

    而此时,大秦君臣也很快便将后周的事故稍稍放在了一边儿,因为有更重要的事情摆在大秦君臣的面前。

    科举改制这样的大事,非是一朝一日之功,也不是朝廷下了令谕,便能立即来个旧貌换新颜的事情。

    从上到下,细节无数,以中书群臣之议,这需要一到两年的时间,才能让下一科大考顺利进行……

    这已经是最为保守的估算,革新已经开始,而且有前例依循的情形之下,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

    而这也只是能堪堪保证下一科科考不会延期而已。

    因为朝廷需要适应新的科举制度,大秦各处的读书人,更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而这个过程,会颇为漫长,所以,即便下一科科考能如期进行,也不用指望能选出太过优秀的人才……

    需要做的事情太多太多,也让大秦君臣有了无暇旁顾之感。

    这还不算完,大秦成武九年二月,沈鹤晋礼部郎中,这位皇帝宠臣终于真正开始了自己的仕途生涯,有了第一个实职,品级还不低。

    随即,沈鹤上书言事曰,自有史以来,亦有文字,通晓世事,教人道理,无以为重……史云,仓颉造字,鬼神惊惧,人之为人,概以此乎?

    今人作文,文以艰深,字以繁美,嗟乎,圣人造字行文,近于此乎?臣以为,文以言志,字以承继,合天道,主人事,教化之大责也……

    洋洋洒洒,一篇大文章出炉现世。

    总而言之,就是就八个字,简化字体,通顺行文而已。(未完待续……)

VIP卷 第十三卷龙盘虎踞春秋事第一千五百一十八章卷终

    沈鹤所云并无多少惊世骇俗之处。¢£¢£,

    自古以来,汉字几经演变,到得如今,与古代象形文字已然相去甚远。

    不过简化字体,尤其是所谓的通顺行文,并非那么简单,这可以说是一个繁冗巨大的工程。

    而通顺行文,也过于笼统,属于可大可小的范畴。

    而在这样一个时机,这位皇帝宠臣上书延及此事,真的很难让人相信,这是沈鹤自己的意思。

    此事和科举改制看似无关,但只要往深了想一想,就能明白,两件事其实相辅相成,完全可以并为一处考量。

    皇帝陛下要在文治上下大功夫了,这是许多朝中重臣听闻此事后的第一个想法。

    实际上,这对于文人而言,是一件好事。

    因为自成武皇帝登基以来,用武于天下,战事频密,武功盛极一时。

    而反应在朝堂上,武臣们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足,到了成武七年,终于来到了一个巅峰,京师两大门阀世家,在与武臣们的争斗中,完完全全的败下阵来。

    一直以来,文臣们对武臣的优势,也在此番风波当中,丧失殆尽。

    此消彼长,如今朝中武臣正在进一步谋取尊位,差不多已经涉及到了方方面面,长此以往,自古以来形成的以文制武的局面,将不复存焉。

    好在,当今陛下春秋正盛,不然的话,以大将军赵石为首的武人们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没人能够预料。

    如今。科举改制在先。又有推波助澜之人。虽说前途必定艰难万分,但也显示了皇帝陛下对文事的重视。

    利弊之间,很难说的清清楚楚,但在成武九年初,朝堂上的文臣们是极为振奋的。

    前途未卜,却有大文章可做,做成了,便是流芳千古。不成。。。。。怎么能不成?有着皇帝陛下一力支持,武人们也不会在此事上作祟,甚至于还会鼎力相助。

    毕竟,从景兴年间开始,大将军赵石等人,便是最为坚定的革新一派。。。。。。。

    这样一来,文武同心,皇权鼎盛,再多的艰难险阻,也不足为虑。

    成武九年二月。礼部郎中沈鹤的奏疏被下发中书议决,月末。中书议决,回奏于宫内。

    三月,成武皇帝下旨,晋齐子平,为国子监祭酒,文章阁大学士,与翰林学士沈白等人一道,主持修订大秦文字,文理事。

    由此,也拉开了长达二十余年的文字革新的序幕。

    与此同时,朝廷谕令接二连三到达各路,科举改制也终于从大秦朝堂扩散向了地方。

    此时,成武鼎革,也就此达到了一个**,文武两道,在野心勃勃的成武皇帝加力推动之下,齐头并进,席卷大秦属地,其中恢弘壮阔之处,难以细表。

    成武九年五月,出使后周的使节归来,带回来的消息并不算美好,后周上下,虽有动荡,动静却不能说大。

    后周。。。。。。。。嗯,应该称之为宋了,宋人朝堂内外重臣,大多在静观其变,使节走马观花,却是不能一一探及。

    也就是说,宋人几乎是悄无声息间,便完成了改朝换代。

    这对于大秦来说,不算好,却也不能说坏。

    但攻宋一议,就此作罢,而且,宋人也惧秦人趁机来攻,许诺今后岁币,再加一成,以换秦人息却来犯之心。

    七月,大将军杜山虎终于回京述职。

    段从文,领河中宣抚使之职,率兵镇守河中。

    拖了一年多,大将军杜山虎终于辞去兵权,回到了长安。

    之所以拖了这么长的时日,一来呢,皇帝陛下犹豫不决,二来,京中事故频出,加上去岁大秦有挥兵东向之意,需要杜山虎这样的老将坐镇河中,以窥时机。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杜山虎本人的意愿,借交接军务,安抚各部大军之机,拖延时日。

    不过最终他没有等到最后一丝留任的时机,并没有发生大规模的战事,所以,也只能黯然离任回京述职了。

    和大将军张培贤差不多,这样的军中重将,十有**,都不会轻易抛下兵权,就算他们自己愿意,也要顾忌众多旧部的前程。

    身不由己之处,不是常年累月的领兵之人,根本体会不到。

    不过,相继离任的两位大秦上将,到底还是不一样的。

    张培贤其实算是待罪回京,这位大将军不但为成武皇帝陛下所厌,还得罪了晋国公赵石,下场不必赘言,没有被抄家灭族,已经算是朝廷宽仁了,如今已经回去老家,安度晚年,其他什么,就不用想了。

    而大将军杜山虎,却算是正经的有功之臣,虽说回京之后,面临的处境也不能说好,但该得的荣耀,却非是张培贤所能比得了的。

    所以,当杜山虎回京之日,一位枢密副使,一位参知政事带领文武官员,迎于道左,并传下圣谕,杜山虎晋一等侯,金银细软,绫罗绸缎,赏赐若干。

    第二日,杜山虎入宫面圣,皇帝陛下留宴,抚慰有加,翌日,宫中下旨,又荫杜山虎子孙族人三人,可谓荣宠有加。

    不过杜山虎还是不敢轻忽,这些年他一直领兵在外,独揽河中军权,对朝廷诸事向来不怎么上心。

    今日一旦回到长安,不用几天,立即察觉出了不适,这也是很多军中上将难以迈过的一个门槛,多数人也正是栽倒在这样一个门槛上。

    杜山虎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这道门槛依旧存在,长安中的一切一切,都让他感到陌生甚至可以说是迷茫。

    尤其让他隐隐恐惧的是,回京已有数日,他不但没见到赵石一面,而且,那边也没有只言片语传过来。

    这让他忐忑难安,一直忍耐到诸事稍却,他便拉上南十八一道,去晋国公府拜会。

    来到晋国公府门前,晋国公府几个金光闪闪的大字,在阳光之下,耀人眼目,大门之前,也有了护卫,虽汗流浃背,而不稍动,彷如雕塑一般。

    在杜山虎记忆当中,这处府邸门前的街道并不算宽敞,但现在,街道对面的民居已然拆了个干净,形成一个宽阔的广场,铺着坚硬的青石,一杆大旗在广场中间飘荡,仰头看一看,正是猛虎武胜军军旗。

    正面乃猛虎下山图,背面上书大将军赵几个大字。

    须发斑白的杜山虎左右打量着,从其中仔细体会着权势日增的味道,但这个时候,这个年纪的他,已经很难提起大丈夫当如是乎之类的雄心壮志了。

    他只是回首,对南十八笑着道:“物是人非啊。。。。。。。老杜这一辈子,也算没白活,但跟旅率比起来,唉,还是只能瞠乎于后了。。。。。。”

    南十八也已是须发皆白,但他向来不重权势,而且,他现在心里热切期盼的东西,跟杜山虎完全不同。

    但洞彻人心的他却能体会到杜山虎心中所想,微微一笑道:“将军在外征战几十年,回到这里,满目皆是姹紫嫣红,有所感概也是难免,但十八还要劝将军一句,见到国公,还是谨言慎行的好。。。。。。。。”

    “嗯,入府之后,十八也就不能多陪将军了,总要见见妻儿,望将军擅自珍重。”

    杜山虎目光一黯,他知道,这位睿智的老人,怕是今后要终老于这座府邸当中了,这轻描淡写,却又饱含深意的几句话,就是最终的临别赠言。

    “多谢先生。。。。。。。这些年对老杜不离不弃,今后若是有闲,尽可来老杜府中,寻老杜喝酒谈笑。。。。。唉,他娘的,这京中故人,以后敢来寻老杜喝酒的,不知能有几个?”

    南十八笑了笑,不再多言,他已经算是仁至义尽,而他这一生,对不住旁人的事情,从来没做过,临到晚年,也该是享享清福的时候了,其他的,也再不与他相干。

    通报入府,两人终于见到了赵石。

    南十八闲聊几句,便告辞出去,探望自己妻儿,留下了两位相交二十多年,恩怨纠缠的大将军。

    这次相谈,外人无从得知,两位南征北战多年,名声鹊起,有着大功于社稷的大将军到底说了些什么。

    只是当晚,杜山虎喝的酩酊大醉,留宿于晋国公府。

    不久,御史中丞张世杰上书,请立军察院,与都察院并立,查察军中不法事。

    此事经枢密院,中书决议,皇帝陛下明诏颁于邸报,于大秦成武九年,设军察院于御史阁台之下,以刚刚回京的大将军杜山虎为军察院主官,各部军中虞侯,皆归军察院统属云云。。。。。。。

    至此,御史台权势大彰,百官皆惧,御史中丞张世杰,一步迈上了人臣权力之巅峰,与同门下平章事周仿,枢密使张承并列,被时人称之为言相。

    大秦的军政鼎革还在延续当中,在成武九年,已经渐渐深入到大秦各个角落。

    在大秦成武初年一系列战争以及朝堂政争过去之后,一场波澜壮阔的鼎革篇章逐渐拉开序幕,并很快席卷大秦上上下下。

    这是一场对后世有着深刻影响的鼎革,并在很多年之后,影响着人们的方方面面,甚至有很多人将大秦成武一朝作为一个重要节点,来划分华夏历史,不过,不管怎么说,成武鼎革之后,一个崭新的汉人帝国终于出现在了大陆东方。。。。。。。。

    (龙盘虎踞春秋事,卷终。)(未完待续。。)u

VIP卷 第十三卷龙盘虎踞春秋事第一千五百一十九章长亭(一)

    蹄声得得,长安城西十里之外的官道上,一行十余骑占据了半边官道,收束着马缰,缓步而行。

    骑士们身形彪悍,背插翎羽,腰悬利刃,此时正值初夏时节,但这些骑士却还穿着皮袄,头上戴着厚厚的皮帽,装束样貌皆与汉人大异。

    路上行人纷纷侧目,好奇的打量着这一行人马,但也仅止于此罢了,这些年大秦威名远扬,入贡之异族,往来之商旅数不胜数,对于长安左近的人们来说,这样的异族人已经没太多的神秘可言。

    而这些异族人也确实和其他初到大秦的人差不多,样貌“丑陋”,身上处处都是风吹日晒的痕迹,而且他们显得[过于严肃,努力的仰首挺胸,却并不能掩盖他们的自卑和紧张。

    这就是这些年来,出现在大秦的异族之人给秦人留下的普遍印象了。

    对于见到这支骑队的秦人来说,可能唯一值得称道的就是他们队伍中竖起的那杆大旗还算别致。

    飘扬的旗帜上,有着精致的金色花边儿,中间绘制着一头白象,骑士们大多背后都有着背旗,很像是大秦军中的传令官儿。

    路人们猜测着,这应该是西边儿哪个部族来大秦入贡的使节才对。

    想到这个,大多数的路人都会报之以自信而又骄傲的微笑,避让于道旁,有见识的人还会告诉身旁人等,后面肯定还有大队人马跟着,要看个稀奇的话,不妨再多等等。

    骑士中。有一人穿着一身白袍。年纪不大。身形高大健硕,高颧深目,带着弯曲的长发编成许多发辫,系着金银饰品,虽说脸上还带着些稚气,但不用故作威严,便有威势流露,显得格外惹眼。

    而这位年轻的贵族其实和周围的骑士差不多。心中多少有些焦虑,不过他和身旁的这些人不同,他所忧虑的是,这次出使大秦,他身上的担子着实不轻。

    汉人帝国的强盛,他已经有所预料,而且,也让他十分仰慕,他也相信,那位拥有着几乎可以与真主相比美的权力和荣耀的皇帝陛下。应该早已知道他们的来意。

    但……当离那座传说中的黄金之城越来越近,他还是有了一丝恐惧。当然,真主在上,再强大的异教徒,也不会让真主的信徒畏惧,真主也会给他无穷的勇气,去战胜那些愚蠢而又狂妄的敌人。

    不过,他现在的使命不是让异教徒明白真主的威严,而是去结交一个强大的盟友,这……需要耐心和手段。

    真主说过,在强大的朋友面前,应该让对方感受到自己的敬意,如果必要,甚至可以卑微一些……

    年轻的贵族,在为自己找寻着理由,缓解着自己的焦虑和忐忑,实际上,更为可悲的是,作为一位虔诚的穆斯林,他差不多已经失去了继承回鹘汗位的资格,而现在,他还需要借助身旁这一群异教徒的帮助,才能加重自己的筹码。

    到了这里,远远已然可以隐约看到长安城高大的城墙,年轻的贵族对身旁这些佛教徒的忍耐也已到达了极限,放下那些混乱的思绪,年轻的贵族用他那生硬的吐蕃语说道:“桑达大人,我想应该到了分手的时候了,感谢您在这一路上的帮助……”

    他身旁身材粗壮,满身散发着浓重的羊膻味的吐蕃汉子听了,爽朗的笑了起来。

    他毫无顾忌的身手拍了拍年轻贵族的肩膀,“王子殿下,不用这么急着离去,在那座大城里,我们也许会遇到难以想象的困难,我们需要互相帮助,而且,这也需要僧主的旨意,您说是吗?”

    年轻的回鹘贵族心中涌起无法遏制的怒火,暗自咒骂了一句,该死的异教徒,但得益于长年累月的宫廷教育,脸上还是露出了温和的微笑。

    “您说的对,我们的前途确实充满了未知……但……也许僧主大人并不愿意跟一位真主的信徒交往太多啊。”

    吐蕃汉子撇了撇嘴,显然他并不算是一位真正虔诚的佛教徒,对于教派之别也并不那么在意,实际上,他更在意的是,还能再多喝上几天回鹘崽子们酿造的葡萄酿。

    吐蕃汉子没有再说什么,他们口中的僧主是吐蕃白象佛国的大僧官,地位相当于佛国的太子,主持着佛国的政务。

    虽然作为武士的他对佛祖并不那么虔诚,但对于身边这位来自回鹘汗国的,信奉真主,在旅途上大肆浪费清水的王子殿下还是充满了由衷的厌恶。

    民族,信仰,身份大异的他们,永远都不会成为朋友,这一点他知道的很清楚。

    沉默下来的他在想着,据说来到长安城外,应该有人迎接他们,在这里,是不是应该让队伍停下来,汇合在一起,等待那些迎接的人呢?

    这是白象佛国第一次入贡大秦,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而他们唯一的目的,其实也和其他几个佛国一样,都是向这个令人敬畏的宗主献上自己的敬意,期盼得到大秦皇帝陛下的垂青,让白象佛国在吐蕃的地位更加稳固罢了。

    不过不用他下令,一行骑队已经缓缓停了下来,因为,十里长亭到了。

    当然,这些异邦人并不知道何谓十里长亭。

    看着道旁不远处的人群,以及停在道旁的车马,吐蕃武士们不由自主的勒住马缰,茫然四顾。

    “这里是我们汉人送行的地方,看这个样子,应该是有人要去远方为官,所以送行的人多了一些。”

    一位随行的汉人官吏给吐蕃官吏解释着。

    很快,汉人的礼仪以及他们对异族之人的宽容便表现了出来,有人过来彬彬有礼的打问了几句,道旁的车马便挪了开来。

    不过吐蕃人和前导中的汉人官吏商量了一下,还是停在了此处。

    不过,热闹的十里长亭,还是让回鹘王子兴奋了起来,他还年轻,喜欢看个稀奇,而一路上,虽然经过了许多汉人大城,却没什么机会领略汉地风情。

    不然的话,以他的身份也不会带着贴身卫士,跟一群吐蕃武士混在一起,作为大队人马的前导。

    跟吐蕃武士首领桑达说了两句,这位王子殿下便带着贴身卫士慢慢靠近了人群外围。

    桑达无所谓,只是又请求汉官跟上去,别让这位王子殿下闹出什么事来,而他自己则对属下武士们严加告诫,不允许他们私自离队,接着又派人去后面,让那些懒惰的回鹘贵族们赶紧过来,劝一劝他们的小王子。

    因为他已经得到了汉官的警告,这些聚集在这里的年轻人,都是汉人中的武士,其中很多人身份都很尊贵,不能轻易招惹。

    从这个也能看得出来,深受佛教影响的吐蕃人,表现的更加驯服一些。

    十里长亭周遭的年轻人们,并不很在意突然出现在这里的入贡使节队伍,对于他们来说,今天最大的事情,就是要送别一些去西北为官的同窗。

    人还没到齐,正式的仪式还没开始,他们身着青衫,挂着腰刀,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相互谈笑,温文有礼,却又透着一种难言的彪悍之气,肆意挥发着青春年少的热情。

    当这位回鹘小王子殿下靠近人群的时候,他有些后悔,因为侍奉真主的原因,他并没有认真的学习汉话,所以他听不懂这些汉家年轻人在说些什么。

    其实,这也正是他作为王子,却被众多的贵族诟病的一点,与强盛的大秦交往,需要回鹘人去学习汉人的一切,而非一心想去当大食人的神明的徒众。

    换句话说,他并没有尽到一个王子的义务。

    当然,在他那位宫廷教师,一位在宫廷中很有地位,并是虔诚的穆斯林信徒的贵族教导他,不用去管其他人说什么,因为真主会告诉他,前方的道路在哪里。

    世上所有事情的对错,在可兰经中,都能找到相应的答案。

    他一直以来,对这一点也深信不疑。

    对于父汗的厌弃,以及兄弟们以及众多贵族的攻讦,他也能做到有攻有守,最让他得意的是,他现在几乎可以用真主的教导来描绘世间的一切了。

    将教义融入生活,这也正是一位虔诚信徒的标志。

    对于这次出使,他抱有很大的期望,感化异教徒,这在穆斯林教义当中,是最宏大的功绩之一。

    强盛的汉人帝国,众多的人口,不正是真主赐下的考验吗?

    当然,他也清楚,能够争取到这次机会,是因为汗国已经多次派出使节,想要借助汉人的帮助,打通前往西方的道路,却又一次次无功而返。

    当初贵族们口中铺满黄金的商路,现在却让回鹘汗国的处境越来越尴尬。

    物产匮乏的回鹘汗国,如今却只能眼瞅着通畅的丝绸之路,却不能从中得到利益,这让回鹘汗国上下,都很苦恼,因为他们缺少交易的资本。

    所以,在多次失败之后,他才能得到这样的一次机会,带领使节队伍,来到这个汉人国度……(未完待续……)

VIP卷 第十三卷龙盘虎踞春秋事第一千五百二十章长亭(二)

    (写了那么多的穆斯林和真主,竟然没违规,哈哈,运气啊,现在写真心不容易,违规词太多,还没个公示,你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违规了,幸亏阿草写的是架空,这样的情况只遇到过一次,其他人可倒霉了,时不时就会遇到,传也传不上去,撤也撤不下来,真闹心。)

    终于,人群之中,一个高大健壮的男人拦住了王子殿下,他脸上带着亲切爽朗的笑容,抱了抱拳,“在下王罄,请问这位……客人,来自何方?我等同窗在这里相叙送别,还请行个方便……”

    这就是叫你赶紧走,别乱掺和的委婉说法了。

    当然,这也是看在路上听着的一队异邦武士,看上去来历不凡的面子上,不然的话,长安国武监生员在此聚集,闲杂人等自要退避一旁,别说胡人,便是朝廷官佐,品级不够的,也是一般……

    小王子殿下自然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好在他还有个护卫在身边,略通汉话,在他旁边做起了通译。

    只是这里非是回鹘汗国,王子殿下以及宫廷卫士的威风都拿不出来罢了。

    王子殿下的风范礼仪到也不缺,听了翻译,便微微躬身,抚胸为礼,“我们是回鹘汗国的使节,初次来到这里……我们听说,这里正在举行一个庄严的仪式,想要领略一下汉人的风俗礼仪……听闻汉人好客,看重礼仪,能否允许我们在这里观看一下呢?”

    接着,令王子殿下有些惊异的是,对面这个高大的汉人青年笑了笑,张嘴便用回鹘语答道:“原来是远方来的客人,回鹘汗国,呵呵,还真是不近……好吧,其实也称不上什么仪式。你们若要旁观,也没什么不可以,只是不要乱说话,可以吗?”

    王子殿下也笑了起来。这是他进入汉地以来,第一次跟年龄大致相仿的汉人面对面交谈,结果很不错,礼仪什么的暂时看不出来,但却让他感觉很友好。

    尤其是在这里。随便碰到一个人,便能熟练的运用回鹘语言,让他有些惊奇。

    因为在他印象中,回鹘人学习汉话,算不得什么,但会说回鹘语的汉人,他真没见到几个。

    当然,他也承认,汉人的语言要深奥一些,优美一些。这些年,回鹘贵族们也争相以能说汉话为荣。

    但信奉真主的他,却觉得,只有古兰经中的祷词,才是这个世界上最为优美动听,而又神圣的声音,没有其他语言能比得上。

    “感谢您的邀请,请放心,我们不会打扰仪式的进行的。”

    王罄看了看这个无知而又无畏的回鹘人,暗自希望这个家伙能做个知趣儿的胡人。聚集在这里的年轻人,脾气和他一样“好”,而又通晓回鹘语的人,可不多。

    说了两句。自然而然的,王子殿下便跟在了王罄身边,开始不见外的问东问西,也在为这样容易交到一个朋友而暗自高兴。

    当然,让他心中爽快的根本原因还在于,高位者隐瞒身份去结交低下之人的那种隐秘心理而已。

    按照惯常的节奏。很快王子殿下就会提到个人的信仰问题,但他的贴身护卫低声阻止了他,“殿下,这些都是汉人中的……军人,不要跟他们提起神明,他们信奉的,永远是他们的国王……不,皇帝。”

    王子殿下郁闷的闭上了嘴,这一路上,他已经受到了太多这样的提醒,他也察觉的到,汉人所信奉的神明很多,但大多不怎么虔诚。

    他将这个归结为汉人人口太多,而无法统一信仰的原因。

    实际上,如果他真的能在这里呆的长久一些,便能明白,儒教,才是汉地传播最为广泛,根系最为牢固的教派,只不过这个教派并没有那么浓厚的神化色彩罢了,这是个地地道道的人文教派。

    就排外性而言,其实并不比基督,伊斯兰这样的教派稍差,只不过没有那么激烈而已……

    而他们现在看到的这一群年轻人,却属于汉地的一个新兴教派,他们看上去没有一个明确的信仰,但实际上,他们结合的很牢固,而且非常的排外,又有着详实的理论,已然具备了很多教派的明显特征。

    不过,他们终究在汉地诞生,无可避免的会受到儒家思想的影响,所以,并不会出现什么神明……

    很快,王罄便已顾不上身边的两个异族人了,靠近长亭的这段时间里,遇到的年轻人,大多都会抱拳失礼,笑着和他交谈几句。

    用汉人的话来说,这几年,王罄在国武监可以说是交游广阔,如鱼得水。

    为了避免无谓的麻烦,王子殿下在王罄口中,便也成了一位远道而来,想凑个热闹的朋友,这也让王子殿下和他的随从顺利的来到人群的核心位置。

    这里聚集着一群年轻人,也是一群将要远行的人。

    因言语不通,时机不对的缘故,没什么人和王子殿下交谈,这个热闹凑的确实有些无聊。

    不过,没等多长时间,十里长亭左近,陆续赶到这里的国武监生员越来越多,桌案,凉棚,酒菜等物什有条不紊的摆了起来。

    这个时候,气氛反而不如之前热烈,年轻人们不自觉的便让离情别绪充满了自己心间,而常年受到的教导,也让他们身上带着明显的军事化特征。

    声音不再嘈杂,相熟的人也不再聚集于一处,人们自觉的开始排起了队列,严肃庄重的氛围快速的占据了这一片天地。

    王子殿下好奇的左右张望着,而他的贴身护卫,却已经紧张了起来,因为这些年轻人的手纷纷握住了刀柄,几个队列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凉亭正前方。

    一张张年轻的面孔,变得面无表情,肃杀之气不自觉的开始凝聚。

    在王子殿下看来,这个仪式有些怪异,让他很不舒服,因为没有狂热的人群,没有祭品,没有呢喃的祷词,无法称之为神圣,却又让人觉得不可亵渎。

    一行人这个时候姗姗来迟,待得看清的时候,却瞬间抓住了王子殿下的目光。

    那是一个少女,虽然她身边跟着十几个青春年少的女子,但王子殿下却一眼看到了她,之后目光就再也离不开了。

    少女一身青衣,腰间带刀,眉毛粗重了些,颧骨高了些,嘴唇厚了些,整体上看去,面容过于硬朗了些,说起来长的也并不算多美丽,光论长相穿着的话,只能说是中上而已。

    但大步而来的少女,所展露出来的风姿气势,却好像受到了上天的眷顾,天生便是众人瞩目的焦点。

    再近些,再近些,王子殿下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着那个方向,心里不自觉的在念叨着,脚步也开始向前挪动,好像着了魔一般。

    用一见倾心来形容这个时候的王子殿下,一点也不夸张,这位少女只一出现在王子殿下的视线之内,便一下抓住了他的心。

    只是他身边的护卫猛的抓住了他的手,王子殿下愤怒的回头,一瞬间,王子殿下所展现出来的狂暴和冷酷,让他看上去和之前完全不同,好像变了一个人一般。

    “殿下,不要过去……您会扰乱这个仪式的……”

    暴怒的王子殿下终于稍微恢复了理智,却低声不容置疑的吩咐了一句,“去,问问……刚才来的那些人,是什么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护卫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他当然明白王子殿下话中所指,这位殿下对美色的垂涎,在宫廷中可是非常有名的。

    但这里可是……大秦啊,而且,出现在这里的这些年轻汉人,看上去是那么的危险。

    不过也不用他纠结什么,少女走的很快。

    整体的队列在她到来之后,更加严整,但在她的面前,却像波浪般分开,片刻之后,少女便来到队列正前方。

    这个时候,王子殿下已经意识到,这个少女的身份应该不会太过简单,但这却更让他欣喜,虽然他的女人已经有十几个,但他依旧在寻找一个合适的妻子。

    少女看上去也就十四五岁年纪,但身量已经不矮,骨架也很大,负手而立,让她的气势更是足了几分。

    她漫不经心的左顾右盼一番,此时,十里长亭周遭,寂静的好像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响动。

    跟在她身边的少女们,也早已融入了队伍,整个世界,好像都在等待着她的到来……

    但她却好像早已对这样的场景熟悉万分,连个陶醉的表情都懒得流露,目光逡巡四顾,在靠着亭边的回鹘王子身上停留了一下,微微蹙眉。

    好像有点不满,又好像对王子殿下炙热的目光有点厌恶。

    但很快,她便移开了目光,声音清亮的问道:“人都到齐了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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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卷 第十四卷风云激荡几时休第一千五百二十一章长亭(三)

    (才发现,卷名有了错误,但改不了了,前面几章,应该是第十四卷了。)

    “禀报营正,能来的人都已经到了。”

    少女听了,欣慰一笑,“好,军伍中人,首在齐心……那咱们就不废话了。”

    少女声音清亮,却有着异样的威严,没有半点雕琢的痕迹,而爽快之处,尤胜于男儿……

    “今日,有同窗将赴西北偏远之地从军效力,我等送别同窗于此……我国武监立监已有二十余载,此中豪杰辈出,威名远扬……”

    “不管异日众位是否出人头地,功成名就,众位又身在何方,却都需记得,我成武十三年肄业之同窗,没让国武监蒙羞,到时希望众位再聚之时,都能说上一句,咱这一生,无愧于心……”

    铿锵有力的言辞,一下便点燃了年轻人们的热血,虽然,他们几乎都要比少女年长,但同窗四载之后的今日,却都对这位妙龄少女心服口服。

    可以说,正因为有了她,成武十三年肄业之国武监生员与往届大不相同,他们人心凝聚,大多都交情深厚。

    而能将这些来自天南地北的大好男儿整合在一起的人,正是现在慷慨陈词的少女。

    她的名字叫**雀,冠军大将军,晋国公,太子少傅,枢密副使赵石长女,成武九年入国武监进学,展现出来的,是堪比其父的才干和勇力。

    她用四年的时光,不光在生员当中建立起无与伦比的声望,而且,给多数国武监教授们的感觉是,可惜,是个女娃儿,不然的话,继承大将军赵石衣钵者。定是其人无疑。

    当然,话说回来了,一个十几岁的少女能在长安国武监这样的地方脱颖而出,除了自家的本事之外。其他因素也必不可少。

    身份来历,更多的人脉,以及这些年长安国武监生员的年轻化等等原因,都在其中起着不可忽视的作用。

    若是当年国武监创立之初的时节,就断不会出现**雀这样的例子。不管你来历如何,要想让那一群见过血,又都二十好几的秦川汉子,听令于一个小小女子,无异于天方夜谭……

    “她是谁,她在说什么,她在说什么?”

    此时,抓耳挠腮的回鹘小王子,焦急万分,如果说开始的时候。他对这位少女的兴趣还源于异性间的天然吸引力的话,那么这会儿,少女那从容中带着几分豪情的模样,已然将这种吸引力放大到了极致。

    他从没见过这样的女子,是真主将这样一个女子带到了他的面前,对此他深信不疑。

    “她是这些……武士的首领,她在说……希望这些武士能够……做到最好,就像……将军们在给部下演说,在激励他们奋勇向前……”

    护卫也是抓耳挠腮,他对汉话也是一知半解。听的不太明白,但在主人催促之下,却不得不胡拼乱凑的糊弄王子殿下。

    而这个时候,没人会去管这两个异族人的交头接耳。

    少女大喝一声。“将欲远行的诸位同窗,出列。”

    话声未落,前面一排十余人,整齐的上前几步,来到少女面前,之前与小王子殿下说话的王罄正在其中……

    无疑。这是一场别开生面的送别之礼,没有多少浪漫情怀,也没有显出过多的离情别绪,直到现在,少女将越来越多的慷慨激昂之意,注入其中。

    长桌已然摆好,少女顺手在长桌之上拿起大大的酒碗,“满酒。”

    淋漓的酒水,反射着阳光,散发出浓重的酒气。

    不多时,聚集在这里的人们,人手便都端上了酒碗,十里长亭,彻底弥漫在了酒香当中……

    此时,少女高高端起酒碗,爽朗的笑道:“诸位同窗,同饮此杯,此去路途遥遥,前程未卜,还请诸位善自珍重,不过我等之情谊,当天长地久,亘古长存。”

    语毕,将酒碗凑到唇边,大口喝下,直到点滴不剩,才亮了亮碗底,顺手将酒碗扔在桌子上,大吼了一声,“痛快。”

    众人将酒喝干,也起哄一般叫道:“痛快。”

    一时间,男儿爽朗的笑声,直冲云霄。

    摔碗的环节省去,那样看上去爽快,却会多出几分匪气,这里毕竟不是匪人聚集的山寨……

    男儿何不带吴钩,封取关山五十州……酒水再是**,此时也比不过他们胸中之热血豪情。

    “苍天之下,非我故友即我仇寇,四海之间,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说的真好。”

    少女抹了抹嘴角,“诸位……诸位同窗,今日送别,怎可无诗?有谁来首好诗以记我等之情?”

    这个时候,年轻人们终于松范了下来,刚刚准备轮流上前敬酒话别,少女一个提议,让刚刚有点喧嚣的场面立马安静了下来。

    众人面面相觑,多数都有点尴尬。

    要说让他们纵马弯弓,那叫个轻易,但让他们作诗?嗯,还是不要献丑了吧?

    说起来,诗词这东西,在场的年轻人中,也有人颇擅此道,但想要切情切景,那真叫难为他们了。

    长安国武监出来的年轻人,在诗词上的造诣,不说也罢。

    少女翻了个白眼,脸上却也闪过一丝狡黠之色,这个时候,才稍微露出了些少女应有的模样。

    她的小心思在场的这些人没一个能猜得到。

    因为她自忖想要出去见识一下大好山河的机会并不大,虽然她在国武监中有着声望,但她出身晋国公府,是大将军赵石的长女。

    就算朝廷再开明,父亲再是宽容,也不会轻易让她到军中厮混才对,能让她入国武监修学,已然算是仁至义尽了,其他的,若无大的变故,看来是想也不用想了。

    所以今日眼瞅着一群相处数载,交情不错的同窗要各赴前程,她心中复杂的滋味儿,谁又能懂得半分?

    稍稍难为了这些家伙一下,少女心情顿时舒畅了一些。

    在人情练达上,出身晋国公府的她,自然没有任何问题。

    不用这些家伙讨饶,或者勉强拿出些入不得方家法眼的东西来,少女已经故意撇了撇嘴,做蔑视状,随后便朝不远处招了招手。

    立即便有人端着十个木匣来到近前,将木匣整齐的摆放在桌子上。

    少女负手而立,拍了拍木匣,笑道:“看你们一个个都是空手而来,不像样子,本营正也只好勉为其难,代大伙给几位同窗准备好了送行礼。”

    众人都笑,实际上,送行礼大家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准备,大多都已提前送到了而已,但营正如此大气,将礼物摆放在大家面前。

    一想到是出自晋国公府的物什,大家却都有些期待。

    少女摆了摆手,队伍中的女子嘻嘻哈哈的跑了上来,依次打开木匣。

    众人看去,木匣里放的东西虽然黑黝黝的,不很起眼,但年轻人们还是一眼看出,这是战甲无疑。

    “此乃特制之内甲,上好的牛皮,鞣制而成,看看有多软,这手艺也不用多说了,穿在身上,不但保暖,而且轻便。

    不说外面还可套上皮甲,就说这内甲之中,衬以细丝,十步之外,劲弩难伤,刀剑斩在上面,连内甲外皮都难以割裂,除非……你故意送死,让人大力砍上十几二十刀,嗯,那也就怨不得旁人了。”

    解说的这位,也是个花季少女,口齿伶俐,若是生于几百年之后,说不定就是个干推销的好料子。

    围过来的人不多,都在国武监中有着品级,看向这内甲的目光,慢慢都带了炙热。

    这是真正的好东西,穿上之后,不啻于多了几条性命,对于军人来说,珍贵之极。

    解说的还在继续,“这内甲的好处大家都明白,也是咱们国武监所产,但都是给军中上将准备,也就是咱们营正……”

    她还想着夸一夸自家营正,但旁边的少女已经推了她一把,这内甲能拿到手,确实费了她不少功夫,但再说下去,可就有些不合适了。

    不过,她已经非常细心,这些内甲穿在低级武官身上,着实不合适,但穿在里面,不让外人晓得的话,也就成了。

    “这里同窗十六人将要远行,怎么只有十副铠甲……”有人这个时候意识到了不对。

    少女微微摇头,肃容道:“我等军旅之人,当讲一个争字,临阵之时,我当争先,两军交战,我当争功,需人担当大任之时,我亦当仁不让,所以啊,这好东西,自然要争上一争,只希望诸位同窗不要因此伤了情谊。”

    众人一静,接着便有人拍手附和,“营正说的是,只是不知,如何一个争法?”

    这一下,气氛终于热闹了起来,年轻人嘛,最喜欢这样的游戏,本来有人也有着礼让之心,在众人鼓动之下,也是尽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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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卷 第十四卷风云激荡几时休第一千五百二十二章长亭(四)

    “我王罄年岁居长,在弓箭之术上小有成就,也还做了一年弓箭教头,大家说,这送行礼是不是该有咱一份儿?”

    王罄脸皮向来厚实,先就来了个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当然,他也是知道,众人相争,再看这些家伙热血沸腾的模样,说不定就要有人提议较量一番,为免伤了和气,先来点文的,给大家降降火气,还能落点实惠,何乐而不为呢。

    众人哄笑,少女也翻了翻眼皮,道了一句,“王兄到是会取巧。。。。。。”

    不过还是顺手塞过一个木匣,算是承认了他的说辞。

    王罄得意的笑,不过心里也在腹诽,你这丫头,这些年王兄王兄叫的到是谙熟,要真论起辈分来,咱可长着你一辈儿呢。

    想到这里,心中不免又有些黯然。

    他那义妹自从入了晋国公府,可再没见过几次,如今将欲远行,再回长安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当初一时兴起,陪着义妹来到长安,他可从没想过,之后会有这么一番际遇。

    如今几年过去,却有物是人非之感。

    恩怨分明的义妹成了晋国公妾室,一门皆荣,连他这个义兄也没少沾了光。

    而□他呢,年仅而立,也得了官身,连带着,西蜀的家里人也不再做那驼帮买卖了,妻儿也接到了长安,可以说是一步登天,和中了状元差不多。

    不过,和晋国公府的这点渊源。他从来没跟外人说起过。。。。。。而他自请去西北边塞任职。其实也有着这方面的原因在里面。

    而这里面的种种考量以及复杂的滋味。实在不足为外人道也。

    -他这里得了头彩,年轻人们的兴致越发高昂了起来。

    而**雀准备的也极为周到,虽然挑起了众人争强好胜之心,但到底不会在送行之时,弄的众人动上拳脚。

    之后又拿出了六把好刀,在笑闹之中,给这次别开生面的送行画上了一个句号。

    最终,在依依惜别之后。十六位国武监生员结伴西行。

    随着众人散去,十里长亭,渐渐冷清了下来。

    让回鹘王子殿下欣喜的是,少女并未就此离去,而是和几位同伴漫步走上了十里亭。

    几个女孩聚在一起,有的人总会第一个想到叽叽喳喳的场面。

    但事实上,能在此时聚于一处的几个少女,却都不是多话之人,想要留下来的人很多,但只要一瞅这几位的架势。就都自觉的散去了。

    之前的慷慨炽烈,到了此时。已然烟消云散,只是其中一个颇为多愁善感的女孩,眼眶还有些红罢了。。。。。。。。。

    很快,外面的一地狼藉就被收拾的干干净净,同时也有仆妇进来,在亭中石桌上摆上了茶点,但其中一位只是蹙眉摆了摆手,便立马换成了酒菜,其他几人无可无不可的好像都无所谓。

    气氛感觉有些沉闷,但和方才比起来,悄然间,十里长亭,已然带上了雍容之气。

    其中一位率先举起酒杯,“来,我提议,为了长安女子中,有南雀妹妹这样的女中巾帼,干一杯。”

    几个女孩儿纷纷一笑,各有风姿之外,却都隐隐带着贵气。

    **雀这个时候也内敛了下来,笑道:“不用夸了,咱们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多饮两杯才是正经。”

    几个女孩都是大点其头,她们的身份都不简单,虽然有着这样那样的因由,能入国武监进学,但这也差不多是她们家中给予她们最大的自由了。

    之后再要相聚,怕是也只能过府探望了。

    几个女孩儿饮着酒,离情别绪渐渐浓了起来。

    这不单单是送别西去的同窗,也是她们之间的送别宴。

    终于有人叹息了一声,喃喃道:“以后咱们再要聚的这么齐,可就难了。”

    黯然神伤者,唯别而已矣。。。。。。。。。。。

    几个女孩儿都是心知肚明,她们的年纪已经不算小,之后虽大多不会离开长安,但陆续嫁人却在所难免。

    女人再是刚强,也不可能真如男儿一般,可以任意相交往来,现在没有夫家还好些,等嫁了人,天知道还能不能像现在这般“自由自在”。。。。。。。。

    几个女孩儿一下沉默了下来,即便是**雀,都微微蹙起了眉头。

    这个时候,长亭之外,有了动静。。。。。。。。。。。

    官道上,旌旗招展,车马渐多,入贡使节的大队人马已经来到。

    人喊马嘶的声音,传到十里长亭这里,让几个女孩儿都有些不堪其扰了起来。

    而亭外,也传来叽叽咕咕的声音。

    王子殿下被拦在了凉亭之外,任他指手画脚的分说,守在凉亭外的仆妇,护卫都是听而不闻。

    几个女孩儿都有些恼怒的瞅了过来,本来心情就不太好,这个时候再有闲人打扰,就更增了几分厌烦。

    **雀最干脆,“今天时机好像不太对,大家兴致也不高,这样不好,不如改日我给你们送请柬,来府中一聚,你们意下如何?”

    几个女孩儿都是点头,她们都去过晋国公府,那里最让她们羡慕的,肯定不是有多奢华,也不是府中花园精致有多好,而是晋国公府中的规矩要宽松的多。

    只是这样的机会并不多,她们的父祖皆都身份显赫,而正因为这样,难免便有所顾忌,不论她们私交如何,进一次晋国公府,都不那么容易。

    而对于**雀来说,也不例外。。。。。。。

    “好,那我们就等着南雀妹妹来函相邀。”

    几个女孩儿都很爽利,毕竟她们在国武监中受过教导,立马纷纷起身,最后对饮一杯,便出了长亭。

    来到长亭阶下,瞅见恋栈不去的回鹘王子,其中两位告辞了一声,立即加快了离去的步子。

    她们都在待嫁之年,上门提亲的人不要太多,这样的异邦之人,是她们最忌惮的一群人。

    如今附于大秦的异族可不少,他们最喜欢的就是跟大秦联姻。

    若自家落在他们眼中,其人又有了求凰之意,对她们来说,前途可就不太美妙了。。。。。。。。。。。

    剩下的几位不太担心这个,驻足瞧了瞧,立马便有一个圆脸少女噗嗤笑了出声,“小妹,人家可是瞧上你了呢。”

    秦川女子的泼辣在这个时候便显了出来,搁在东边南边两国,身份尊贵的女子断不会将这等调笑之言挂在嘴边。

    而这一声小妹,也不是没有出处,这位是正经的皇家公主,跟晋国公府沾着亲呢。

    **雀挑了挑眉头,无奈的看着几位颇有些幸灾乐祸的好友。

    但她表现出来的还是大气,笑着略微提高声音道:“番邦之人,不识礼数,到了长安,也还不知收敛,若是身份平常也就罢了,若乃使节,之后恐有灭族之祸。”

    之后瞅也不瞅两个异族人,当先便行。

    几个少女笑笑跟上,在她们看来,这只是个小插曲,谁想娶晋国公最宠爱的长女,别说异邦之人了,满长安寻摸,现在也找不出几个像样的人选来。

    而以她们的身份,也断不会自降身份,亲自去跟个胡人计较。

    王子殿下此时眼睛已经黏在了少女身上,其他什么都顾不得了,少女表现的越是冷淡高傲,越是让他心痒难耐。

    不过,当他举步想要跟上,并高声引起少女注意,以求对方停下来交谈的时候,他的护卫扯了他一下。

    但这回,王子殿下大怒之下,甩手就给了护卫一个耳光,根本没容他说话。

    声音很清脆,但却没让几个少女停留哪怕一瞬,甚至于连回头看一看的人都没有。

    而这不等于没有引起任何后果,周遭的护卫仆妇,此时都在以几个少女为中心聚拢,也就是回鹘小王子这样没经过太多磨砺,身份又有些仗持的人,才会视而不见,还选择动手动脚,换个人来,总会意识到,情形有些不对。

    一个耳光,虽然扇在回鹘护卫脸上,但随后回鹘小王子的脖子上,立马出现了一只大手,狠狠卡住了他的脖颈,让他的脸迅速涨红了起来。

    一个大汉满脸的不耐烦,一只手掐住他的脖子,挥拳照着他的肚子就是一下。

    当大汉松开手的时候,王子殿下如同面条般软到在地,鼻涕眼泪齐出,抱着肚子一阵阵的干呕。

    大汉闷哼一声,嘟囔了一句,“在这里耍威风,活的不耐烦了吧?”

    “哈,还想动刀子?”

    回鹘护卫的弯刀已经拔出了一半,却被人一把抓住胳膊,将刀子生生按入鞘中,一个脸上带疤的汉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他身边,手稳稳抓住他的胳膊,在回鹘颇有勇名的回鹘护卫,连连挣动,却都无济于事。

    中年汉子彷如毒蛇般森冷的目光,也让他奋起一搏的勇气迅速消失,一时间,让他感觉屈辱万分,而且,也有些绝望,主人受辱,自己无能为力,这在回鹘意味着什么,他太清楚了。。。。。。。。(未完待续。。)

VIP卷 第十四卷风云激荡几时休第一千五百二十三章太子

    “各地州府武学多已建成,咱们这一科,分赴各处武学的名录好像还没定下来,也不知谁能为我等女子争口气。。。。。。。”

    几个女孩儿便走便说着话,对身后发生的事情并不关心。

    可以说,能够冒犯她们的人,整个大秦数下来,也不算多,而这里面,绝对不包括胡人。。。。。。。

    回鹘小王子引起的这点插曲的重要性,不及她们现在所谈及的话题之万一。

    所谓的州府武学,是大秦成武十年,晋国公赵石提议,由枢密院上书所立。

    这事一直拖到成武十一年,才算有了定论。

    各方争论妥协之下,最后才明发于邸报,在各路十五万户以上的大城,建立武学,由兵部统属,礼部协理。

    此事看上去与隋时创立文举之制差不多,都属于了不得的大事。

    但到了这会儿,其实已经有些顺理成章的味道了。

    国武监创立已有二十多年,而且非常成功,有见识的人其实都明白,推而广之乃早晚间事。

    只不过话说回来了,此事推行起来也并不-∞算顺利。

    枢密院上书之后,受到了中书文臣们的极力阻挠,这其实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没什么值得奇怪的地方。

    文武朝臣在这件事上,又是争斗一番,最终也没有弄的和成武七年时那么惨烈,各方都有所克制,退让妥协之下,在成武十一年终于有了结果。

    人口超过十五万户的大城。必然是大城无疑。而且。这样的大城还不多。

    于是,文臣们意气稍平,武臣们也心满意足。

    这其实可以看做是以晋国公赵石为代表的武将集团的一次胜利,无论是对未来的影响,还是它所具有的时代意义,都会由后人来评说。

    而当时有识之士都明白一件事,经此一事,武臣之势大彰其道。已经完全脱离了自古以来武将们的既定之道,已有不可遏制之势。

    然而,此事又留下了非常大的隐患,文武之间敌意渐深,长此以往,早晚有势不两立之时,到了那时,必然会有一场大乱发生。

    而且,遍观史册,文治武功。不可能得而兼之,随着时代变迁。早晚要有所取舍,到时却又要考量帝王以及臣子们的政治智慧了。

    不过,这些朝堂大事,在几个女孩儿看来,重点却极为不一样,她们想到的是,各地武学建起来之后,有没有女子们的一席之地。

    长安国武监已然有了这样的传统,自不必提,但地方上呢?女孩儿自己去不了太远,不过还是想着能有一二奇女子,出现在地方武学之中,给女人们争口气。

    转到这个话题,几个女孩儿再次将看向**雀,谁让她是晋国公的女儿呢。

    **雀苦笑着摇了摇头,“你们看我也没用,你道我爹回府之后,还要向做女儿的解释一下朝堂政务不成?”

    女孩儿都笑了,闲谈了几句,已经来到官道旁边,女孩儿们纷纷上马,官道上杂乱非常,她们也无心久留,被护卫们簇拥着,往长安方向而来。

    没走多远,便又碰上了朝廷接应外使的队伍,女孩儿们避让道旁。

    “太子殿下的车驾。。。。。。”

    一个女孩儿眼尖,离着还远呢,就已经看到了队伍中太子车驾的旗帜。

    女孩儿们有些惊疑,要知道,迎接番邦使节,是不用太子亲来的,她们纷纷下马,待得车驾近了一些,女孩儿们尽都拜倒在地。

    不管太子殿下是不是真的在队伍当中,一旦碰到车驾旗帜,却都如太子殿下亲临,她们自也不会失了礼数。

    车驾到了近前,却是停住,车帘儿一掀,太子李珀探头瞅了瞅,看见拜倒在道旁的几个少女,不由微微一笑。

    “嘉和也在啊,嗯,都起来吧,这路上尘土飞扬的,弄脏了衣衫可就是我的罪过了。”

    几年过去,当初的小小少年,已然长成了英俊的青年模样,温和从容,吐字清晰,不经意间,便有满满的雍容之气流露。

    女孩儿纷纷谢恩起身,只嘉和公主脆生生的笑道:“皇兄忙于国事,我等不便打扰,您看。。。。。。。。”

    太子李珀笑着摆了摆手,“自去自去。。。。。不要贪玩,赶紧回宫,知道吗?”

    嘉和公主乖巧的点着脑袋,顺便跟几个女孩儿使着眼色,示意大家赶紧告辞。。。。。。。

    不过这个时候太子李珀好像刚想起来,目光落在**雀身上,“南雀也在。。。。。嗯,你家学渊博,此次白象国与回鹘一同入贡。。。。。不如陪着我见一见他们,也好参赞一二。”

    女孩儿们本来打算告辞离开,听了这话,面面相觑之余,脸上难免都露出点古怪之色来。。。。。。

    **雀干脆的施礼摇头,“多谢殿下美意,此等事,怎是南雀一介女子所能参与。。。。。。一旦为父亲得知,定要严加训责,而此事传出去,恐也有伤殿下之明,还请殿下三思。”

    太子殿下明显有些尴尬,随即笑道:“好好,南雀妹妹还是这般进退有度,国公教女有方,呵呵,有些日子没见国公了,替我向国公问好,外国使节来秦渐多,还要请国公多多关注才是。。。。。。”

    “是,殿下之言,南雀一定带给家父,殿下公务繁忙,南雀就不打扰殿下了,就此告退。。。。。。”

    在随行太监大声传令起驾的声音中,女孩儿们恭送车驾远去,这才纷纷上马,往长安方向行去。

    这会,气氛难免有些古怪,她们中间,没一个傻子,家学渊博可并不是**雀的专利。

    太子殿下的只言片语听在她们耳朵里,意味也就分外不同。

    虽然心里痒痒的,却又不便探问,对于这些青春年少的女孩儿来说,无疑是一种煎熬。

    走了一段,**雀一勒马缰,停了下来,眉头轻扬,肃容道:“今日之事,不得外传,不然,于你们家中疏无益处,改日设宴于府中,咱们再行相聚,我还要去国武监那边走一趟,先行一步,告辞。”

    女孩儿们也都停下来,这话说的虽有盛气凌人之嫌,但她们跟**雀相处已久,知道她的性情,也都对她信服的很,纷纷点头应下,目送她带着护卫从人转道而去。

    女孩儿们互相瞅瞅,沉默片刻,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今天过的无疑很精彩,虽然有着那么点嫉妒心,但并不妨碍她们的兴致。

    再说**雀这里,根本没去国武监,而是径直来到西山羽林卫大营,将护卫从人留在外面,也不用通报,径自去寻自己母亲。

    今天的事情,对于其他女孩儿来说,不说是看了点热闹,但对于她来说,却觉着有些心慌。

    到了她这个年纪,却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时节了。

    上晋国公府求亲的人渐渐也多了起来,只不过一直以来,让她安心的是,父亲那边从来没松过口,都以她年龄还小婉拒了。

    用父亲的话来说,就是自家的女儿,怎么也要再多养两年,定定性子再说婚嫁之事。

    而且,成武十一年,晋国公府第一次办了丧事,荣华夫人李氏,也就是石头娘因病故去,到了现在,整个晋国公府亲眷的孝期其实还没真正过去。

    这样一来,婚嫁之事,自然能拖就拖,不会给人留下口实。

    本来,按照晋国公赵石的意思,人死如灯灭,想要一切从简,也不用扶棂回乡什么的,直接与他的父亲赵万山同葬于长安城南便是。

    但这事还真不由赵石自己做主,晋国公母丧,整个过程几乎皆由朝廷承办,文武百官,到场吊丧者,不计其数。

    皇帝陛下亲自垂问,太子殿下忙前忙后,那一场丧事之盛大,几乎等同于国礼,直到一月之后,下葬完毕,还有外间人等专程上京,来晋国公府探问丧讯。

    朝廷又下了很多恩旨,极尽哀荣。

    实际上,到了成武十二年,远方友好的吊唁书信,还在陆续到达。

    尤其是归义王李匪,大将军木华黎两人,河东宣抚使张锋聚等都派了自己长子,顶风冒雪赶到长安,替他们的父亲在老夫人坟墓前上了几柱香。

    按照归义王李匪的意思,就想让长子留在京师,给老夫人守墓算了,最终被赵石赶了回去。

    这一场丧事过去,晋国公府又往长安门阀大族的道路上狂飙了一程,唯一有所欠缺的,其实就是底蕴,而且晋国公府的人丁也是个问题。

    现在,晋国公府有了自己的宗祠,还是皇帝陛下钦赐建成,换言之,晋国公府如今和巩义赵氏已经算是脱离了开来,自立为一支,与秦州赵氏那里,算是远亲。

    若是换做当年,一定会遭人诟病,但现在嘛,不论敌友,却都视作是理所当然了。

    而在**雀看来,也正是在祖母丧事期间,与太子李珀接触多了些,太子李珀之后有意无意的亲近,让她颇为烦恼。

    而现在,更为过分的是,太子李珀有得寸进尺之心,那么,这个事情就必须跟人商量一下了。

    而首选,自然是她的母亲。。。。。。。。(未完待续。。)

VIP卷 第十四卷风云激荡几时休第一千五百二十四章前事

    李金花正在用饭,旁边还坐着个半大小子,七八岁年纪,却如牛犊般壮实,端着小架子,吃的满嘴流油,眉开眼笑。

    “娘。”

    **雀进到屋内,唤了一声母亲,径自坐下,伸手便在半大小子碗里捏出一个鸡腿,美美的享用了起来。

    半大小子不满的嘟囔,却明显不敢跟她较真,翻了个白眼儿,继续埋头苦干。

    李金花皱了皱眉,无奈的吩咐了一声,“添双筷子进来。”

    “今天不是去送行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送别的时候,正好碰到吐蕃回鹘入贡使节的队伍,也只能草草收场,这不,连饭都没吃呢。”

    “哦,喝酒了?”

    “喝了一点。。。。。。壮行酒,不喝不行,娘。。。。。。”

    声音腻的慌,显然有些心虚。

    晋国公府规矩少不假,但有些事情还是管的很严,比如饮酒一事,男孩儿喝一些没事儿,女孩儿就不成。

    这是赵石亲自定下的规矩,谁也改不了。

    李金花没理她,摸了摸半大小子的脑袋,“小武,吃饱了就出去玩玩,别太闹了,晓得吗?”

    半大小子盯着桌子上的菜肴想了想,最终抹了抹嘴巴,一跃而起,道了一声,“二娘,知道了。”

    然后一溜烟儿的走了。

    屋里剩下母女二人,李金花放下筷子,看了女儿一眼,**雀不由自主的紧张了起来,着架势可不多见。

    而她的母亲,在晋国公府中,素来威严甚重,她这一辈儿的兄弟姐妹,包括她这个亲生女儿,对李金花都是又敬又怕。

    平日里也还没什么。不过只要李金花一板下来脸来,他们就只有听着的份儿了。

    瞅着有点变得战战兢兢的女儿,李金花心里叹了一口气,既有点自豪。又有着担忧。

    女儿已经十四岁了,外间人等,都说晋国公府的女儿不愁嫁,但外人说的怎么作准?

    她这个当母亲的可是心知肚明,自家这个女儿啊。将来会找个什么样的夫婿,她心里可真没底。

    她也和夫君商量过,但夫君自从为小姑找了个不靠谱的许节之后,对女儿的婚事也犹豫了起来,每次都以女儿年纪还小为由,糊弄过去。

    但女儿到底已经到了待嫁之年,提亲的人也不少,总这么拖着也不是办法。

    尤其是,女儿虽然算不得什么才女,但在长安年轻一辈中。却也出类拔萃,渐渐有了声名,这可要比她年轻的时候强的多了。

    女儿性情刚强,却又有些霸道,从根子上算是随了她的父亲,缺的其实就是在战阵上养成的那股凶狠劲儿而已。

    李金花自己也不晓得,女儿一直养在她的身边,为何性子最终却这么像她父亲,这个恐怕也只能归为父女天性了。

    如果说是个男孩儿也就罢了,偏偏却是个女儿家。。。。。。

    李金花琢磨了一下。开了口,“一晃十几年,你已长大成人。。。。。本来呢,为娘想着过些日子。让你父亲跟你说说,但。。。。。你父亲现下估计也顾不上这些了,一些话只能为娘来说了。”

    “娘,您想说什么就说吧,雀儿听着呢。”

    这也正是李金花为之骄傲之处,不管女儿在外面怎么折腾。回到自己身边,总是这么乖巧懂事。

    “嗯,你国武监学业已完,今后有何打算没有?”

    **雀垂下头,其实这也正是她最烦恼之处,良久才抬起头道:“娘,我也没想好,我知道您的意思,但。。。。。。女儿总有些不甘心。。。。。。”

    说的很含糊,但李金花不但是过来人,而且,这个女儿毕竟是她看着长大的,所以她这话一出口,便知道女儿心里在想什么。

    轻轻叹了口气,李金花道:“傻丫头。。。。。。。。”

    看着女儿期翼的眼神,李金花心立马软了下来,本想出口的一些话到了嘴边,却直接改了口,“早点拿主意,若等你父亲问起,可就没有为娘这么好说话了。”

    **雀立马眉开眼笑,知道这一关算是过去了,起身来到母亲身边,就往母亲身上腻,嘴里也道着,“晓得了娘,您的意思女儿明白,但容女儿一些时日,好好想想。。。。。”

    估计那些国武监的年轻人,做梦也不会想到,让他们敬畏信服的营正大人,会有这么娇柔的一面。

    不过在这母亲之间,却已经算是习以为常了。

    李金花拍了拍女儿的胳膊,“行了,要是你父亲吃你这一套,你如今呀,还不得撒了欢?嗯,这个时候跑大营里来,是不是有什么事?说吧。。。。。。。”

    知女莫若母,那是一点都不假。

    **雀趁着热乎,便故作轻松的道:“今天碰到了太子殿下的车驾,太子殿下说话好像有点古怪,竟然想让女儿陪他一起去迎接外邦使臣,女儿当即婉拒了,只是。。。。。那感觉女儿说不出来,就是觉得。。。。。有点古怪。”

    “嗯?”

    李金花脸色当即就是一变,古怪,什么叫古怪?

    经历了这些年的风风雨雨,牵涉到太子李珀,又是女儿亲口所言,这样的事情,李金花哪里敢等闲视之。

    扭头盯着女儿的脸,仔细瞧了瞧,这一瞧,心先放下了一半。

    女儿有些扭捏,很少见,李金花立马明白,这事可能跟皇位之争扯不上太多的干系。

    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

    女儿如此出挑,而太子殿下年纪也大致相当,两人见过不止一次,再加上,太子正妃的人选一直没定下来,据说宫内宫外,都很急,但太子殿下屡屡推脱。

    这些都意味着什么?

    李金花心念电转,她心里隐隐的担忧,现在终于成为了现实。。。。。。

    看着女儿,她张了张嘴,但一些话怎么也问不出口,而恍惚间,一个聘聘婷婷的女子模样浮现在她眼前。

    那个女子出身显贵,当年在长安城中名声斐然,据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为时人所称道,可以说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但最终却是落得怎样一个下场。。。。。。。

    李金花勉强定了定神,当年的事情,前因后果她也不太清楚,而几乎所有关于那女子的的痕迹,都淹没在了十几年前那场惊变之中,之后再无人提起,好像那个女子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

    而现在,自己的女儿。。。。。。。

    李金花有些不寒而栗,刚刚落下一点的心猛的就揪了起来。

    “这样。。。。。。你现在去公主府你父亲那儿。。。。。。。”

    “爹爹又去了公主府啊。。。。。。”

    随着儿女年纪渐渐长大,一些事情也自然而然落在他们眼中,说起来就有点不乐意。

    这没心没肺的丫头,李金花狠狠瞪了一眼女儿,“看样子这些年真是管你管的少了,你父亲如何,也是你能随便说的?”

    **雀委屈的撇撇嘴,公主府是她小的时候最喜欢去的地方之一,但现在嘛,就又当别论了,去了那里,总有些别扭。

    不过父亲的风流韵事,确实也不是她这个做女儿能随便开口评论的,“娘,我也没说什么不是?”

    李金花不耐烦,“行了,去了那里,把刚才说的,原原本本跟你父亲说一遍,最好。。。。。。。是有大长公主殿下在旁边,别胡闹,不然以后吃苦头的还是你自己。”

    当年的事情,不论因由,自家夫君和靖佳公主都应该知道的清清楚楚才对,不信听了女儿述说,还能无所触动。

    这就是李金花的算计了,虽然此事还只能说是捕风捉影,但未雨绸缪却不嫌早。

    但这些事儿,**雀怎么会清楚?**雀明显有点心虚,“要跟父亲怎么说?娘,你不陪我一起去?”

    “让你自己去就自己去,娘还能害你不成?在外面的爽利劲儿去哪儿了?”

    “要去赶紧去,今年乃多事之秋,许就要重启战端,等你父亲真的忙起来,你这点子事情,他可就顾不上了。”

    “要打仗了?”

    瞅着女儿震惊中带着点兴奋的表情,李金花再也忍不住,啪的拍了儿女脑袋一下,她其实最怕的还是女儿走了自己年轻时的老路。

    一心只想着建一番不让前人的功勋出来,等真上了战阵,才会明白,女人领军,到底有多难,又到底要付出些什么,白白蹉跎了大好年华。

    自己还算幸运,最终有了归宿,若女儿醉心于此,就不知最后会如何收场了。

    “娘可告诉你,军中之事,以后少管,让你一个女儿到军营中厮混几年,是想让你刚强些,不是想让咱们府中再多出一个女将军的,这一点你要是不明白,为娘。。。。。”

    “娘,您别生气,女儿晓得的,我这就去公主府寻父亲说话,还不成吗?”

    (八月更新很不给力,阿草准备九月努力点,起码全勤应该能做到吧?唉,现在阿草也很没底气,状态这东西,时有时无,说不好,只能请大家多多谅解了。)(未完待续。)

VIP卷 第十四卷风云激荡几时休第一千五百二十五章指点

    大长公主府前的桃林中,桃花已然凋零殆尽,美景不再,但郁郁葱葱,绿意盎然间,却更显生机勃勃。

    桃林小径上,行着两个人,林中很是寂静,但周遭隐隐绰绰间,都能看到人影晃动。

    而漫步在林中的两个人,却是大秦朝堂上,最具权势的两位重臣。

    晋国公赵石,同门下平章事周仿。

    这两位私下相会,只能意味着,有大事发生,不会再有其他的解释。

    两人看似悠闲,其实话题之沉重,非是外人能够省得。

    因为近日东边传来消息,河北王李任权再次改换门庭,叛宋投蒙,超越吕布吕奉先,真真正正做起了四姓家奴。

    不过,说起来,李任权也是被逼无奈。

    蒙古人自据辽东以来,年年南下入寇河北,起初,李任权还可收拢各路人马,坚壁清野,与蒙古人对峙一二。

    但天下事就是这般,李任权与蒙古人连年交战,损伤不小,自然要向朝廷要粮要饷。

    李任权其人也就不用说了,有着割据一方的诸侯的共同特点,那就是贪婪无度,唯利是图。。。。。。

    而自开封这里,经过一番动荡之后,朝政更显保守,不愿再起战端,尤其是对于北方地界,显得更加的漠不关心。

    被李任权催迫的急了,有人便给刚刚登基的皇帝出了个馊主意。

    李任权势大难制,又兼反复无常,也一直不愿让家眷到开封为质,狼子野心,可谓路人皆知。

    如今犬吠连连,完全不顾朝廷艰难,不如借蒙古人之手除之。。。。。。

    而玩起这一套来,他们确实很熟练。

    于是乎,大秦成武十一年的时候,宋人一面安抚李任权。一面暗中派使臣北上,与蒙古人密谈盟约。

    不过宋人吃了女真人,契丹人那么多次的亏,也没学聪明。或者可以说,朝廷中的大臣们都太过聪明了些,往往会把事情办的很古怪。

    这次派使臣北上,其实就是一例。

    唇亡齿寒的道理谁都明白,也都知道那些茹毛饮血之异族难有诚信可言。却还是派出了使臣,行那与虎谋皮之举。

    归根到底,其实还是大家的骨头软了,再想硬起来,真可谓是千难万难,谈战色变,已经成了他们难以改变的习惯。

    蒙古人答应的很干脆,这样的好事儿,不答应才叫怪了。

    大秦成武十二年秋末,蒙古人再次南下。

    这一次。蒙古人却想错了。

    因李任权偶染风寒,不能随军征战之故,遂派义子张柔领兵十万,与蒙古大军交战。

    张柔,当年河北义军的一个小头目,如今历经战事,已经成长为一员不可多得的上将,声名著于河北,深得李任权信重。

    但义子毕竟只是义子,这些年来。张柔独自得领大军的机会并不多。

    这一次,机缘巧合,终于成为了十万大军的主帅。

    这无疑也是个野心勃勃的大将,而且有着卓越的指挥才能。他拒绝了众将提出的,收拢百姓,谨守险要,待敌粮尽退兵的提议。

    因为他是地道的河北人,蒙古人连年南下,河北一地狼藉。张柔早已对这种不思进取的战略厌恶至极。

    他集结大军于野狐岭,也没在险要处设下兵马,在野狐岭开阔之处,布下军阵,又派人向蒙古人邀战,极尽挑衅之能事。

    因为他知道,这次带领蒙古大军南下的,不是成吉思汗本人,而是成吉思汗长子术赤,其人向以暴躁狂妄著称。

    也不出张柔意料之外,术赤大怒之下,不顾众人劝阻,带兵出现在大军之前。

    其实,很多史实早已证明,没有重骑兵的轻骑大军,和步军正面交战,是非常吃亏的。

    这一次,不过是再次证明了这一点罢了。

    蒙古人在铁盾,长枪,以及密集的步军箭雨之下,吃尽了苦头。

    是时,野狐岭下,杀声震天,箭矢横空,刀枪并举。

    蒙古铁骑数次冲入步军军阵当中,尽都无功而返。

    张柔身先士卒,身披十数创,犹自率军高呼酣战,众军士气大振,死战不退,从清晨,战至日落西山,两军这才罢战。

    清点伤亡,张柔所部伤亡一万四千余众,而蒙古人也伤亡惨重,有四千余蒙古勇士永远的倒在了这里。

    自蒙古南下以来,这是伤亡最惨重的一次,自此,河北名将张柔之名,响彻黄河两岸。

    当晚,张柔再次派使者入蒙古军中,邀术赤天明再战。

    惨重的伤亡,让术赤终于冷静了下来,四千余蒙古勇士去见长生天了,伤者无数,这样损伤,是蒙古军所难以承受的。

    于是,术赤打算,第二日派遣人马,截断汉人后路,与汉人游战,这才是蒙古人所熟悉的战术。

    但当第二日太阳升起之时,术赤差点被气的吐血,对面只剩下了一座空营,汉人连夜退兵走了。

    走的很干脆,而且悄无声息,显然早有准备。

    蒙古人头一次品尝到了汉人兵法的滋味,让人郁结的只想发狂。

    而且,这不是大草原,这是十里一城,五里一郭的汉地,汉人大军尽可从容退去,不用担心会被骑兵咬住拖垮。

    这个秋天,蒙古人退去的很早,流的血却比以往多出数倍不止,虏获更不能跟以前相比。。。。。。

    这一战,让蒙古人终于产生了以汉制汉的想法,此后,汉军开始普遍出现于蒙古军当中。

    当然,蒙古人对河北李任权部的姿态也变了。

    第二年初春,蒙古使臣来到河北面见李任权,将蒙古人与宋人签订的盟约给了李任权,劝李任权归降。

    李任权权衡数月,犹疑不决。

    这个时候,帮他下定决心的不是旁人,正是宋人。

    宋皇招李任权进京,措辞严厉,胁迫之意分明。

    这一年秋初。李任权亲自北上辽东,觐见成吉思汗,成吉思汗大喜,当即封其为燕王。汉军万户,统领河北诸路人马,并大度的放李任权回去河北统兵。

    李任权回到河北之后,立即改旗易帜,投靠了新主人。

    到了大秦成武十三年春。成吉思汗令李任权迁河北工匠,商人,以及汉军家眷十五万户,以充蒙都,也就是当年金人京师上京旧址。

    移民,不管是在哪个朝廷,都是一个非常残酷的过程,这次也不例外,从河北到蒙都的一路之上,河北百姓嚎哭之声不绝于耳。沿途倒毙之尸骨,多年之后还都随处可见。

    移民,帝王之功业,多为史书所称道,但对于身处其间的百姓来说,却是血泪斑斑。。。。。。。。。

    消息传到大秦,引起的震动,也就可想而知了。

    这些年,军政鼎革,已然接近尾声。尤其是军中诸事,在现阶段看来,已经不会再有大的动作了。

    军中求战的声音,也渐渐高涨了起来。

    江善。段从文,张锋聚,木华黎等人,都有上书言战之举,这也代表着,军人们已经按捺不住。想要亮出他们的刀锋了。

    而河北的异变,可以想见,在不久的将来,会像导火索一样,让这些声音达到一个巅峰。。。。。。。

    朝堂上的大多数人,都已经预感到了战争将要到来。

    这不会以个人的一直为转移,甚至皇帝陛下也不成,大秦平静了这些年,需要一场战争来释放军人们建功立业的**。

    而文臣们,其实也在渴望着定鼎天下的那一天早日到来。

    大秦如今就像一个火山,之所以还没有喷发出来,是因为壳厚了些,而不是因为内里的威力不够强。

    大秦的皇帝陛下,以及文武重臣们这几年都在极力压制着下面的声音,以保证从成武七年开始的鼎革诸策不被打断。

    但鼎革为了什么,大家都清楚,强国强军,一旦机会到来,谁也不会放过。

    朝廷邸报还没有明发,所以河北之事还算是秘而不宣,但该知道的人,已经都知道了。

    自成武十一年,老太太去世,赵石便抛下了大多数的政务,算是清闲了两年,就连各地武学之事,其实也属于顺水推舟。

    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下面该干什么,不用他太过费心。

    到了后来,早朝也懒得去了,现在想要找到他的人影,真不太容易。

    但谁要是怀疑晋国公赵石对于大秦军队,以及皇帝陛下,甚至于朝政的影响力的话,呵呵,这个官儿你不当也罢。

    这不,一旦有事,同门下平章事周仿也要费些周折,才以出城踏青为由,到这大长公主府前的桃林之中,跟赵石见上一面。

    “国公,这一战应是免不了了,以你之见,胜算若何?”

    “打仗这事儿,哪有说的准的?中书已经议过了吧?诸位大人都怎么说?”

    周仿从容的笑了笑,这些年他虽没少受了诟病,在读书人中间,名声不算很好,但在朝堂上,却已经站稳脚跟,有了威望,同时,身上也自然而然有了一朝相辅的威严。

    “国公不必说笑了,文臣言战,多属空谈,不说也罢。”

    赵石抿了抿嘴唇,随即笑道:“空谈总比不谈的好,后周那边儿连谈都不敢谈,这次可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周仿摇头失笑,“国公说错了,后周早成过眼云烟,现在是东宋了。”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两人正好来到一棵老树旁边,赵石停下脚步,拍了拍树干,道:“后周。。。。。嗯,东宋根深蒂固,需要利器伐之,只要咱们的刀够锋利,这一次定能砍倒了它,就算砍的不彻底,咱们也有时间掘它的根,其实,砍不倒也没事,这样的老树,又能活得几天呢?”

    说到这里,赵石猛的一拳击打在树上,砰的一声,老树**着,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周仿一惊,瞅着站在树下那个强壮的身影,他这个时候才猛然发觉,眼前这位大将军,温和的笑容中,隐藏着的是无穷的狂暴,也许他和那些驻守边塞的将军们并没有什么不同,都憋着劲儿想要将战火点起来呢。

    赵石扭头一笑,即便是周仿这样的人,也不由的稍稍退了半步,因为那没有半分波动的眸光中,好像有一团火焰在燃烧,连那笑容,都仿佛透出了几分狰狞出来。

    “张大人昨日里来过了,其实吧,说什么都没用,等着陛下传召我等入宫便是,周大人,你说是不是?”

    周仿勉强笑笑,心里翻腾,这只猛虎被圈了这些年,竟然还是锐利至斯,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心里想着,却只微微点头道:“这个自然,不过。。。。。。。我听说,陛下有。。。。。御驾亲征之意。。。。。。。。。”

    这才是他此次到这里见赵石的真正来意。

    赵石却不以为意的笑了起来,“周大人啊。。。。。。陛下英明果决,怎会行此不智之举?周大人多虑了。。。。。。”

    周仿是什么人,这话里的味道,他一听就听出来了。

    这是他这段时间最大的一个心病,让他夙夜难寐,此时好像终于得以解脱,安心之余,不由得抱了抱拳,“还请国公指点迷津。”

    赵石语气淡淡的道,“陛下的心事,谁又能知道呢?不过,我却听说,国武监工匠,找到了一种新的石料,很不错。。。。。。”

    “而且啊。。。。。。还有几位精通堪舆之术的家伙,找到了一处福地,离着长安也不远,要说啊,这些年国武监可出了不少的人才呢,这世间的学问,也总归都有用处,大家也不用一门心思的往孔孟之学上靠了。。。。。。”

    周仿越听,脸色越古怪,虽然这些话说的云山雾绕,最后一句,更是让周仿极为的不赞同,但若他还听不明白话中所指,那这个同门下平章事的职位,还是让贤得了。

    迁陵,这两个字在周仿脑海中浮现出来,越来越真切。

    周仿脸色也严肃了起来,这和御驾亲征虽然是两间截然不同的事情,但在他看来,却没有任何区别。。。。。。。(未完待续。)

VIP卷 第十四卷风云激荡几时休第一千五百二十六章迁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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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公,如此……可非同儿戏……”

    周仿顿了顿,随后直接点明,“迁陵,劳民伤财之举也,天下未定之时,陛下竟若欲大兴土木,为臣者,当力谏之……”

    赵石面无表情的瞅了大义凛然的周仿一眼,心道,这又是一个方正之人,不过到也不奇怪,周仿乃前同门下平章事李圃的学生。

    前同门下平章事李圃就是有名的老实人,在朝堂上更有刚正不阿之名,老师如此,学生会是个什么模样,也就能想象的出来了。

    而这几年周仿行事,也确实有着李圃的影子。

    在这一点上看,李圃不如杨感多矣……

    当年,同门下平章事杨感,为相二十多年,号称门生故吏,遍布朝野,但人家杨感退下去的时候,可没太顾及家族兴衰,也没做什么手脚。

    李圃虽然有着方正之名,但时至今日,却还隐约透过周仿等人,保持着对朝堂的影响力。

    看上去,李圃比杨感更有作为,但实际上,已然沦于下乘……

    当然,能这么评价前后三位同门下平章事的人,这世上可没几个。

    因为起码,你不能道听途说,要见过这几位吧,只这一点,就能将很多人排除在外。

    而赵石,如今正是历经三朝的朝廷重臣之一。

    既然已经说到这了。赵石也不会藏着掖着,在此事上,他差不多就算是个传话之人,有些事情,听上去高深莫测。

    其实那都是不知内情之人的臆想罢了,皇帝近臣这样的字眼,不是说笑的,并不是赵石多有先见之明。这事上,其实只能证明一点,那就是赵石比周仿更得皇帝陛下信任而已。

    “周大人……”

    赵石稍稍加重了语气,“陛下这些年的心愿,你我尽知……大家都想做个名垂青史的贤臣,陛下雄才大略,又如何不想做个明君?”

    “规劝陛下。乃我等为臣者之本份。但话说回来了,想做命世之良臣,只知道说些逆耳之忠言,就能成了?”

    “事情拖了这么久,陛下耐心渐尽,今日是御驾亲征,明日可能就要巡幸天下……而有些事,你阻了。旁人可能便要趁机邀幸于陛下,如此下来,必生祸患,而堵不如疏的道理,想来周大人应该比我清楚吧?”

    如果此时站在赵石面前的是前同门下平章事李圃,不管赵石说的有没有道理,必定不会再说什么,甚至很可能会拂袖而去。

    但周仿嘛……年纪虽然比赵石大出一截,但从朝堂资历上。却俨然属于小辈儿。

    赵石的话说的确实有点重,与教训无异。但周仿却只能听着。

    在大秦成武十三年的今日,晋国公赵石的权势。已然来到顶峰,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来形容,并不为过。

    武臣到了这个位份上,别说周仿,即便跟皇帝陛下拍桌子,若没有太多变故,皇帝陛下也只有干瞪眼的份。

    周仿敛目沉思,心里并没有多少愤怒,只是在思索着赵石话中之意,确实也并未觉得这样的谈话有多么不妥……

    良久,周仿再次拱手为礼,“国公所言极是,受教了……只是,此事还需从长计议,陛下那里,还请国公多做规劝。”

    这话里的意思也不浅,拖延是一方面,另外,也还在表达自己的不满。

    所谓从长计议,变数之多,谁都清楚。

    赵石暗叹了一声,耐心的放缓语气道:“周大人啊,这么说吧……今时今日,是什么样的情形,咱们清楚,陛下又怎会不明白呢?”

    “迁陵之事,事关社稷,如此大事,还用得着咱们规劝?陛下想要的,无非是一个承诺,难道说,周大人,乃至于诸位中书臣僚们,连这点事都承担不起?”

    说到这里,赵石不再看周仿,而是漫步前行,幽幽的抛下一句,“大同行宫修了多少年了,现在还没修完呢,你见陛下催过没有?有些事啊,既然必须去做,那怎么做,不是得看咱们嘛,难道想让陛下亲自挖沟填壕不成?”

    话说到这个地步,赵石这里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却没看到,周仿听了这句,在他身后嘴角微弯,竟是露出些微带得意笑容。

    如果他看到了,嘴里也许不会说什么,但心里一定会大骂,这些文臣果然都不是玩意儿……

    谈话进行到一半儿,人家其实已经明白了这里面的意味,只是玩了个心眼儿,结结实实瞒哄了他一回。

    这样一来呢,引出后面这几句,周仿算是心满意足了。

    有了话柄在这里,想来到时候,一旦有事,你赵柱国也不好推脱,因为遍观朝堂上下,能让皇帝陛下言听计从者,除了晋国公赵石之外,再无旁人。

    如此一来,也免了日后陛下乾纲独断之忧。

    虽说以周仿这样的身份,此举看上去颇有下作之嫌,但周仿却觉得理所当然,甚至微有得意,实际上,他这种心态,也是变相的承认了赵石今时今日在朝堂上的地位所致。

    如果对面换做是枢密使张承,也许就是另外一番模样了。

    其实,这事在赵石看来,并不算大事儿,就像他刚才所言,迁陵这样的事情,就算朝廷有了决议,也得拖上个一二十年,也许,等到后周覆灭,才会真正动工也说不准。

    那么远的事情,他又是武臣。所以向来赖的多做理会。

    而周仿因为身处其间,想的自然更多更深。

    迁陵,这事已经闹腾了有些年头了,皇帝陛下的心结,可能连京城衙门中一些七品小官儿都能猜到一二,就别说他这个同门下平章事了。

    无非是当年争夺皇位时留下的尾,当今成武皇帝,对先皇可谓恨之入骨……

    这事说起来有点怪异。历代争夺皇位,就算诡异百出,从来也是兄弟们斗的红了眼,没听说过真的把父亲跟恨上的例子。

    但当今陛下,对争位的兄弟处置的看上去很干脆,真正恨的人,却是景兴皇帝陛下。

    那种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恨意。实是让人不寒而栗。如今满朝文武,只要长着脑袋的人,都不会当着皇帝陛下的面,提先帝如何,当年又如何,这在历朝历代,都是极为罕见的事情……

    不过,好在皇帝陛下还没失去理智。也还在乎天下悠悠之口。

    所以,没在史官这里下功夫,于是,也就有了迁陵之事。

    既然知道了这些,这事儿其实也就有了很多余地……

    无非是想把皇后娘娘从皇陵中迁出来嘛,虽然,怎么听,也有违孝道,没听说儿子不准父母合葬的。

    但放在皇家。放在成武皇帝陛下这里,也只能说事出有因了。

    那么。其实就剩下,怎么找个好的理由。把皇后娘娘的坟茔从皇陵中弄出来的事情了。

    这个理由没找到之前,和任何人都不能商量。

    赵石说的话,其实在周仿听来很有道理,贤臣之名,不是专为给皇帝陛下挑毛病的人所立,古之贤臣,各个胸有山川,腹有机谋,秉天子之意,而谋万世之基业。

    诤谏之臣,或许会有些名声,但多数与名臣二字无缘……

    而作为同门下平章事,他也断不可能是个诤谏之臣。

    不过,此事还需取得其他人的支持,不然到时候入宫不好说话。

    去了一块心病,周仿算是轻松了下来,又和赵石说了一些关于战事的事情,也没用饭,便心满意足的告辞出了桃林。

    为避嫌疑,轿子停的有些远,正行间,道上来了一行人马。

    为的少女在不远处打量了周仿一行人几眼,当即翻身下马,挥手带领从人立在道旁。

    等周仿走近,福身施礼,“南雀见过周伯父……”

    周仿温和的笑笑,他记性不错,当然,满长安能在不熟的情形之下,还能唤他一声伯父的人也不多。

    “一晃,你也这般大了,现在总听人在耳边说,国公教女有方,今日一见,英姿飒爽,果然非同凡俗。”

    这已经算是极限了,两家并非多有交情,反而文武殊途,有着隔阂。

    所以,在和赵石交谈时,慎之又慎,和晋国公长女嘛,真没什么话说,无非表达一下作为长辈的关切罢了……

    随即,**雀告辞,目送周仿一行离去,这才将马交给从人,漫步进了桃林。

    到了公主府,得知父亲去了府中后宅竹林,**雀暗自撇了撇嘴,眼珠转转儿,先去寻李渔说话了。

    李渔,闺名念慈,大长公主长女,此时已晋柔安郡主。

    这位大长公主养女,深得皇帝陛下喜爱,宫内的人都在说,柔安郡主很可能会在将来的某一天,晋公主位,继承长安城西承恩湖畔的大长公主府。

    虽然于礼不合,却又言之凿凿。

    当然,外人皆以为,皇帝陛下这是爱屋及乌,不忍承恩湖畔的大长公主府在靖佳大长公主去后,失了女主人。

    但知道内情的人,却都隐约明白,皇帝陛下很可能是觉得跟这位同父异母,却流落于外的妹子同病相怜的缘故。

    当然,知道这种内情的人,整个大秦数下来,也不出五指之数。

    皇家密事,总是讳莫如深,民间许多传闻,也由此而生,但在当世,敢议论这个的,皆属大逆不道,在当斩之列。

    说起来,李渔这个名字,和**雀可脱不开干系。

    当初,**雀嫌自己名字不好,由喜南明朱雀的传说,于是改了名字,小名依旧是扣儿,虽说她对这个小名也不太满意,但这回反抗无效,被母亲狠狠教训了几顿,也就偃旗息鼓了……

    当时,她与公主府内的小小女童交好,自家改了威风的名字,自然时常炫耀,于是,这边也反了天。

    能与南明朱雀相提并论者,可不多,小小的女童想了多日,她读的书多,想到北冥玄武,虽然这是个乌龟不假,但一个冥字,换成溟,对于女孩儿来说也不错。

    溟者,天地莫可测,深也,势沉而大,广也,其所寓意,却比南雀要深上许多。

    但她的母亲却不喜欢,深沉昏暗,才是溟的真正含义,而且,她最担心的是,这个女儿走了当年她亲生母亲的老路,而溟的寓意,却与之暗合。

    小女童被母亲一顿教训,大长公主殿下也从来未有如此严厉过,吓的她立马转了弯儿。

    不过贼心不死,过了些日子,小女童又想,这个不成,但庄子逍遥游上曾云,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身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

    这真的是个大家伙,应该足以与南明朱雀并列。

    于是,几经波折,女童为自己争取到了人生中第一个重要的权力,那就为自己起名。

    不过到了最后,还是差强人意,变成了李渔。

    因为有人给她批命,说是五行有点缺水,公主殿下深以为然,又被她闹的烦了,所谓鲲鹏,不就是一条鱼变成一只鸟了吗?

    李渔这个名字正好,为此,两个女童还闹了点意气,一个叫对方鸟儿,一个取笑对方为小鱼儿。

    当然,这些童年趣事,在现在她们看来,多数属于胡闹了。

    两位少女这几年交往渐淡,除了知晓世事,开始有点别扭外,脾性也相差越来越大。

    一个意气飞扬,性喜热闹,一个却越来越是恬静安然,读书习字,不愿多理外事。

    这样一来,两个总角之交也就渐行渐远,没了儿时的亲热劲儿。

    不过,登了公主府的门儿,因为心虚的缘故,**雀还是头一个想到了这位童年好友,觉着先去探看李渔一番,缓缓自家的心绪为好……(未完待续。)

VIP卷 第十四卷风云激荡几时休第一千五百二十七章心结

    公主府西有一园,名碧华。

    碧华园中有定心阁。

    **雀到这里的时候,从定心阁中传出的是朗朗的读书声。

    听了几句,**雀就知道,这是李渔在带着李安读书。

    **雀暗自撇了撇嘴,公主府中这一儿一女,都快成读书种子了,幸好,他生在晋国公府,虽然也读书习字,但从来不会这么一板一眼煞有介事。

    犹豫了一下,她还是解下腰刀,递给了引路的仆人,因为她知道,李渔向来不喜看到这个。。。。。。。。

    当然,你要以为公主府的柔安郡主是个纤细文弱,满身书香的娇柔女子,那你可就大错特错。

    这位郡主可是能骑善射,比之**雀虽有不如,但绝对不会是如黛玉般的泪美人。

    秦人武风渐盛,从这里就能看得出来。

    公主府的郡主尚且如此,长安显贵人家中,真正肩不能抗,手不能担,只以读书为业的年轻子弟,实是没几个。

    不过在柔安郡主这里,习武多为强身,李渔性喜安静,侍弄诗书才是她真正的乐趣所在,其实吧,若非大长公主殿下自小督促,她也不会骑马射箭的折腾。

    方自来到门外,**雀就已经大声∟◇道:“大好光景,读什么书本,也不嫌闷,小鱼儿,出来和姐姐较量一番拳脚,让姐姐看看你有没有长进?”

    阁内一个乌发如瀑,眉目清秀婉约的少女,正安坐于榻。揽书而观的少女惊了惊。接着眉头微蹙。瞅向门口。

    却对坐在对面,一脸惊喜状的小童道:“读书要安心,不为外物所动,才能读出书中所言之真意,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怎还不记得?”

    小童的长相和姐姐没法相比,皮肤微黑,浓眉大眼。身材也有些肉,但精气神却很足,隐约间,已有些满不在乎的劲头儿流露。

    此时嘴里诺诺连声,脑袋却已经转了过去,还喊了一声,“雀儿姐姐来了,怎的还不进来?”

    李渔不满,终于口出恶言,“粗鲁之人。你理她作甚?”

    **雀面带笑容出现在门口,“还是安弟好。惦记着姐姐,来,让姐姐瞧瞧,长高没有?”

    李安笑嘻嘻的站起来,左右瞧瞧,“姐姐们要打架吗?小弟去叫人给你们准备茶点。。。。。。伤药。。。。。”

    一句话,逗的两个姐姐都是莞尔,**雀来到他的身边,摸了摸他的头顶,“嗯,又壮实不少,也懂事了,知道照顾你姐姐,还知道为她准备伤药。。。。。。呵呵,去吧,自己玩去,我先和你姐姐说几句。”

    李安高兴的点点头,径自溜了,看来对读书之事,也不是个很上心的主儿。

    李渔有点恼火儿,但她知道眼前这位的性情,你越是恼怒,她越高兴,她们的童年,其实就是在这样相互撩拨中度过来的。

    “坐。。。。。。。”

    其实不用她说,**雀已经老实不客气的一屁股坐在了李安方才的位置。

    “几个月不见,今日怎么有闲过来?莫不是惹了祸,到这里来躲避的?”

    **雀歪头看了看李渔,突然道:“你说,咱们两个长的像不像?”

    李渔并不比**雀傻,一听这话,身子颤了颤,却毫不犹豫的摇头道:“不像。”

    **雀伸着脑袋左右打量了她一番,带着特恨人那种神态,并在对方伸手拨她脑袋的当口,缩了回来。

    “不像就好,不像就好。。。。。。。”抚着胸脯,做松气状。

    李渔不悦道:“什么事儿,让你这般胡言乱语?”

    “没什么大事儿。。。。。。”说到这里,**雀也不再插科打诨,而是叹了口气,“国武监以后不用去了。。。。。。嗯,你说,咱们以后会做些什么?嫁人生子?”

    她们两个虽说这几年交往渐稀,但说起话来,却还真就没有多少顾忌,也许这就是童年好友真正价值所在吧。

    不过关于这些少年少女特有的迷茫,李渔注定也没有答案。

    她颇为诧异的看着**雀,因为在她印象中,这位晋国公府长女,从来都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也从不曾见她多愁善感过。

    这是怎么了?她强忍着,才没伸手去摸对方的额头,看看对方发烧没有。

    良久,李渔才轻声道:“今天你到底是怎么了?说这些。。。。。。可不像你。”

    今天**雀确实情绪有些低落,有些话不能跟母亲说,不能跟父亲说,其实也没想跟李渔说,但到了这里,见到李渔,倾吐的不知怎么便强烈了起来。

    当然,她注定不会说太子如何如何,而是顺着之前所说,提起了两人相交至今,一直在回避的话题,也属于两人共有的心结。

    “小鱼儿,你见过我父亲吧?”幽幽道了这么一句,却自嘲一笑,接着道:“嗯,怎么会没见过呢,父亲应是这里的常客才对。”

    李渔不喜,可以说,她比**雀更不喜欢这个话题。

    但今天**雀大异寻常的言行,让她多少有些提心吊胆。

    斟酌了一下,才道:“我小的时候,见过国公一次。。。。。。。”

    说到这里,她皱了皱眉头,那绝对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被那个高大如山的男人戏弄了一回,李渔深以为耻,所以从来没向任何人提起过。

    大秦晋国公赵石名满天下不假,但对于她来说,那个男人不见也罢。

    这个话题,对于两个少女而言,都有些过于沉重了,但她们都没有终止的意思,这么多年过去。她们其实已经明白。她们不可能改变什么。尤其在这件事上。。。。。

    这个时候谈起此事,对她们来说都有些突然,而她们在对方眼中,都不算一个好的倾诉对象,但。。。。。。。。怎么说呢,这个时候,她们却又觉得,对方是最合适说起此事的人。

    有些矛盾。但只要深想一下,却又会让人觉得理所当然。

    “只见过一次。。。。。。。”

    “嗯,就一次。”李渔加重了语气,目光中终于露出些不善之色,显然,已经非常之恼火,少女的威严虽然还嫌稚嫩,但那一身的雍容华贵,却有着实实在在的皇家气息,一怒之下。便极为慑人。

    不过**雀从来就没怕过她,更是无良的追问。“是怎样一个情形,说来听听。”

    李渔无奈,捻着鬓角垂下来的长发,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儿,让你突然问起这个?”

    **雀笑笑,她到底要比李渔爽快很多,这个话题一旦开了头,她心里也就没多少顾忌了。。。。。。。。

    “你说,像我父亲和。。。。。殿下这般,若无真情,当不至于此。。。。。你说,将来若是你我,能遇到一个那样的人物,是幸运呢,还是要说一声,为情所累?”

    李渔眼睛睁大了一些,好像不认识对方一般,认真的打量了一下**雀。

    **雀撇撇嘴,“怎么?吓到了?”

    说到这里,她轻轻一拍矮几,道:“我知道,你心里一定不舒服,但我心里难道就舒服了?子不言父过,这道理你应该比我清楚,但。。。。。。话说回来了,若将来真能遇到我父亲那样的男儿,就算没有名份,我**雀跟了他又如何?”

    “好了,跟你说了这么多,心里舒坦多了,小鱼儿,放心吧,看你这样子就知道,你我没有血脉相连,我父亲那样的人,生下来的儿女,皆当顶天立地,敢作敢为,你不成,我看安弟到还像个样子。”

    没等李渔再说话,她已经笑着站起身,调头走了。

    李渔紧紧咬着牙关,被气的不轻,不过,莫名其妙的,心中却还有些失落,愣仲半晌,才缓缓回过身来,狠狠一拍桌案,又让那家伙欺负了。。。。。。

    还不如跟她到外面较量一番,不定能打她几拳出气。。。。。。。。。。。

    在李渔这里转了一圈,把这位公主府长女气的不轻,**雀心情却舒畅不少,一边走着,一边心道,看来啊,公主府这边以后要常来。

    以前还是她想的左了,大长公主殿下也就是没过门,其实和自己那些姨娘没什么区别,对她都很不错。

    若是这几年常来的话,不定都不用寻父亲说话,只私下里跟殿下提一声,殿下还不得紧着帮自己?

    父亲的风流韵事,她跟着操个什么心?

    想到这些,心情越发好了起来,觉得自己很英明,先去了李渔那里一趟,不然的话,见到父亲和大长公主殿下在一起,不定就要言语失措,让父亲生气。

    想到父亲发起火儿来的样子,她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脖子。。。。。。。。

    不知不觉间,竹林已经在望,这里她从来没来过,以前也只是听闻罢了,现在心境已是大不相同,仔细打量这里一番,不由觉得,这里布置的真是不错。

    走在竹林边儿上,不经意间,公主府侍从们都已停下脚步,驻足不前,一个人在竹林中冒出来,出现在她身旁。

    **雀见了,赶紧施礼,“见过芍药姐姐。”

    芍药如今也不年轻了,眼角已经带了些纹路,一直没有嫁人的她,在公主府里可以说是说一不二。

    她温和的笑着,拉起**雀的手,随即皱了皱眉,拿起**雀的小手细细瞧了瞧,不由埋怨道:“看看,这舞枪弄棒的,连手都弄的粗了,国公也是,女儿家家的,怎能这么磋磨?”

    “赶紧来吧,殿下听说你要过来,高兴的不成,准备了许多好菜,都是你最喜欢吃的,你可有些日子没来了,国武监离的这么近,怎么?是嫌公主府这里太过冷清了?还是又在和郡主闹别扭?”

    “要我说啊,你们两个也是,小时候好好的,隔三差五,就嚷嚷着要一起玩耍,怎么年纪大了,反而不如小时候亲近了呢?”

    这样的唠叨,**雀可招架不住,连插话的份儿都没有。

    一边无奈听着,片刻之后,终于到了竹林后的宅子前面。。。。。。。。。

    酒菜的香气,顺风飘散。

    酒菜就摆在了屋子前面,赵石跟靖佳公主正坐在桌边闲谈。。。。。。。。

    见**雀到了,公主殿下招了招手,**雀紧走两步,施礼道:“殿下安好。。。。。”

    “行了,赶紧坐下说话,听下人说你去念慈那里了,怎么念慈没陪你一起过来?”

    这话说的就有点侨情了,**雀心里撇嘴,这些年了,谁不知道竹林这里是禁地,连她这个女儿都没来过,何况李渔了。

    今日能到这里一游,不定也是另有因由。

    心里想着,悄悄瞅了瞅父亲的脸色,这才谢过殿下,小心翼翼的坐在了桌边。

    赵石终于开口,淡淡的问了一句,“有什么事吗?”

    公主殿下还想嘘寒问暖一番,此时住口不言,含笑看着父女两个,既没有避让的意思,也没有半分的不自在。

    虽然年华已逝。再非当年靓丽模样,但这一身的芳华气度,却是更胜往昔,即便是**雀见了,也不得不承认,和府中几位姨娘以及母亲比起来,这位公主殿下,实是要稍胜一筹。。。。。。。

    这样的感觉,每次来公主府,见到这位公主殿下,都会不由自主的生出来,怎么都阻止不了。

    不过,这个时候她顾不上想那么多了,她老老实实的敛着眸子,直接将要说的事情仔细说了一遍。

    赵石的眉头渐渐蹙起,公主殿下脸上的笑容也渐渐隐没,不过,她悄悄伸手拍了拍赵石的手背。。。。。。。。

    待得**雀说完,这里安静了下来。

    良久,公主殿下才轻声道:“依祖制,四品大臣之女不得入宫,太胡闹了。。。。。。。。。”

    赵石心里也是不喜,每个父亲,听到有人觊觎自家女儿的时候,其实都是这个心情,赵石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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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卷 第十四卷风云激荡几时休第一千五百二十八章大势

    “如今还谈什么祖制。。。。。。。”

    说到这里,赵石顿住,有些事能做,但却不能说,这个规矩,他现在已经明白的不能再明白了。

    他和公主殿下对视了一眼,确实如李金花所料,两个人几乎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一个人。

    而他们,对杨倩儿这位当年长安才女的遭遇,是最为了解内情的两个人。

    即便是当今陛下,可能都没他们两个知道的多。

    赵石这里,当年景兴皇帝和杨倩儿结伴西行,在巩义县与他相遇,一路同行回到长安。

    之后种种,他也全都看在了眼中。

    公主殿下这里,更不用说,杨倩儿的女儿现在是她的养女,杨倩儿的尸身,更是她亲手安葬。

    而她还知道。。。。。。杨倩儿和赵石有所牵扯。

    可能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也可能是赵石那时官职低微的缘故,这才未成鸳盟。

    谁知道呢,这也只能问当事的两个人了,但她从来不曾问起过,不论杨倩儿活着,还是故去之后,都没有,因为那没有任何的意义。

    这也是她心里,不多的对赵石有所隐瞒的事情之一。

    **雀有点瞧不懂了。

    公主殿下竟是有些黯然的扭过头,虽然没流下眼泪,但突然涌上来的伤心劲儿分外明显。

    父亲则面沉似水,半晌都没说话。

    有点怪异,**雀觉得根本不至于此。

    父亲是谁?公主殿下又是谁?

    这点小事能难得住他们?

    **雀心里七上八下。越发不敢轻易开口说话了。

    良久,赵石才道:“你回去,在府中老实给我呆着。。。。。其他的,你不用管了。”

    **雀张嘴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禁足对她来说,惩罚已经不算轻了,而她也很委屈。根本不关自己的事情嘛。

    不过,这个时候,她是真不敢再说什么了,起身道:“是,父亲,女儿这就回去。”

    但此时公主殿下拉了拉赵石的袖口,轻声道:“还是先在我府中呆一段日子吧。你。。。。。。一忙起来。也顾不上府中之事,再说了。。。。。。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说着说着,公主殿下嘴角微弯,自己被自己逗笑了。

    气氛一下和缓了下来,**雀心里也是微松,,眼睛可怜巴巴的瞅着父亲。权衡一下,回到府中禁足,真还不如呆在公主府呢。

    这里离国武监很近,又在西山之下,时不时的还能出去撒撒欢儿,若是回到自家府中,有了父亲的命令,谁还敢放她出去?

    这丫头确实养的野了,诺大一个晋国公府。竟然好像容不下她了似的。

    让她高兴,却又有点微酸的是。父亲想了想,便点点头。“好,就先在你这里呆着吧,不过,你也不用太费心,到底是太子,将来可能就是皇帝。。。。。。恶了他,对你不好。”

    “妾身知道分寸。。。。。”公主殿下瞅了瞅**雀,虽说心中暖暖,但也没好意思流露的太过。

    不过就算如此,**雀这会儿其实也算是开了眼界,任她想象力再丰富,也没料到,父亲跟公主殿下相处,竟会是这么一副模样,随意的。。。。。有些太不像样子了。

    赵石到是不介意女儿想什么,他们这一辈儿,经历的太多太多,别说女儿那点异样的目光了,这些年来的闲言碎语,他听的还少了?又何曾在乎过半分?

    挥了挥手,**雀会意的溜溜就走了。

    把女儿赶走,公主殿下给他斟了一杯酒,柔声劝道:“不是什么大事,雀儿也大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太子也是年轻,不知轻重,不如。。。。。给雀儿定上一门亲事?”

    赵石笑笑,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咱这清闲日子算是到头儿了。。。。。。定一门亲事到是容易,但你瞅瞅我这个女儿,是相夫教子的人吗?嫁都谁家,怕都能惹出一连串的麻烦来,太子。。。。。。。。”

    “那小子还不错,不过呢,想要娶我赵石的女儿。。。。。”

    说到这里,赵石摇了摇头,“皇家子弟,都在走独木桥,战战兢兢的,多数人也就少了担当。。。。。。。。”

    “你那个二哥,当年要是多哪怕一点担当大任的气度,也不至于老死于西山,再说先帝。。。。。。嘿。。。。也不至于留下个孤女在你府中。”

    “都是些薄情寡义之辈,这些年看下来,除了魏王和当今陛下外,真没几个看的入眼的。”

    作为臣子,这些话真可谓大逆不道之极。

    但靖佳公主却不以为意,只是白了一眼赵石,嗔道:“就你是大英雄,大豪杰,我们皇家都是无情无义之人好了吧?”

    说到这儿,话锋一转,道:“咱们都明白,皇家之人想要过的好,哪能顾及妻儿?就算是父子之间,可不也得勾心斗角,你来我往的折腾?说是无情无义,到也没说错,只不过。。。。。。太子有这个念想,也不奇怪,谁让晋国公在陛下面前说一句话,比旁人说百句千句都管用呢?”

    “这个到是不怕。。。。。。若他敢光明正大的娶了晋国公长女,借点势又算得了什么?”

    “你不是真打算让雀儿入宫吧?”

    “嘿嘿,入宫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说起来啊,敢为我家女儿冒险一搏的年轻人,都可以考量一下,当然,这还得看我这个女儿自己愿不愿意了。”

    “你到是想的开。。。。。皇宫那个地方,可不是什么好去处。。。。。。不过雀儿有你这个父亲,到也没人敢欺负了她,也是她生来有福气。。。。。你这般纵着她,妾身到真想瞧瞧,雀儿到底会找个什么样的夫君了。”

    赵石笑笑,道:“本来想给她寻个老实人。。。。。。。唉,这世上的事情,谁又能说的准呢,以前想的简单,现在儿女多了,却是觉得真操不起那个心,只能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公主殿下转着眼珠儿,道:“你那句话其实说的挺不错的,风花雪月,多数过眼云烟,嘴上说的再漂亮,又能如何?这世上啊,能为一个女人甘冒奇险的男人,托付终生,多数不会后悔。”

    “就像。。。。。。咱们当年,你若不是在西边阻了西夏人的求亲使节,妾身可也不会轻易动心不是。”

    两人相视,默契一笑。

    当年发生了许多事,机缘巧合之下,两人才走到一起,如今多年过去,回想往事,那种历久弥深的情义,却非外人所能晓得。

    。。。。。。。。。。。。。。。。。。。。。

    大秦成武十三年四月中,成武皇帝招晋国公赵石入宫。

    和赵石想的不太一样,这次是单独召见,中书,枢密院群臣都不见人影。

    显然,皇帝陛下在召见群臣之前,想要先知道他的意思。

    给赵石的感觉就是,这几年他疏于政务,不再跟群臣争权夺利之下,皇帝陛下反而更信任他了。

    而这两年朝政也开始趋于平稳,大秦在急剧扩张之后,迎来了几年喘息之机。

    日新月异的变化,让大秦内外的有识之士,看的都是眼花缭乱。

    这样从容的消化胜利果实的时机其实非常难得,外事上,东宋羸弱,已呈日暮穷途之状,南唐还在歌舞升平,丝毫没感觉到唇亡齿寒的道理。

    河北以及辽东,在蒙古人肆虐之下,乱象纷呈,从蒙古人建国开始,他们的弓箭刀枪就再也没有放下。

    多年的蒙古诸部内乱,在他们身上留下了深刻的痕迹,他们和契丹人,女真人都不太一样,他们没有受到多少汉人的影响,对于如何治理国家,缺乏最基本的认识。

    西边也安静了下来,回鹘人正在努力怂恿大秦出兵,征伐花勒子模,但现在看来,根本没有一点作用。

    而花勒子模以一些契丹余孽与强盛的汉人帝国,保持着一定的缓冲,既没有冲突,也没有任何友好的迹象。

    吐蕃也安稳了下来,几个佛国相继建成,陆续来到大秦朝贡,承认了大秦的统治地位。

    但想要将整个吐蕃纳入大秦疆域之内,短期内也看不到成功的希望。

    归义王李匪渐渐老去,正在选择自己的继承人,其实不用选了,他和赵氏诞下的儿子虽然还年幼,但他却已经是注定的下一任吐蕃太阳王。

    可以想见的,吐蕃低地其实才是最容易归入大秦的地界。。。。。。。。

    在北方草原上,因王罕因病故去,东西克烈部已然归为一部,不过让克烈部有些不满的是,合撒尔在木华黎的支持之下,占据了很大一片草原,部众渐多。

    不过桑昆也已经老了,即将传位给自己的儿子图撒和,并努力在谋求大秦的支持,想要在当初蒙古诸部故地,建立王庭。

    而鞑靼诸部,正在饱受人口流失的困扰。

    乃蛮部和克烈部差不多,也在寻求建立王庭的机会,他们的目标,却是更加广阔的北方,也就是后世的乌克兰地区。

    鲁乌尔阿拔的野心不小,却也并非没有实现的希望,因为基铺公国并不算遥远。。。。。。(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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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1977/ 第一时间欣赏将血最新章节! 作者:河边草所写的《将血》为转载作品,将血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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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血介绍:
君不见,汉终军,弱冠系虏请长缨君不见,班定远,绝域轻骑催战云!男儿应是重危行,岂让儒冠误此生?况乃国危若累卵,羽檄争驰无少停!
赵石的一生,注定是在杀戮和鲜血中前行。
北至翰漠,南及丛林,大江南北,他到过的地方,都是烽烟四起,鲜血横流,命若草籽。
敌人畏惧他如魔鬼,部下敬仰他如神明。
但谁又知道,他就像一个迷路的孩子,一生都在不停的寻找属于自己的那条道路和那份荣耀?
当他回首望去,他史诗般辉煌的一生却漫布着血色,他是痛悔不已,还是只给人留下一个狰狞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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