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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河边草     将血txt下载     将血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卷大风起兮云飞扬第四百四十一章游园(四)

    骄兵必败。

    游园之会已经结束,众臣陆续辞出,如此这般的君臣相聚,到也别开生面,虽说伴君如伴虎,自古皆然,君王之前,万没有一个人能放下心事,尽享欢悦的,不过千万人中,却有多少人想要亲近君颜而不可得?更兼此会有许多趣事可为谈资,想必不久之后,便能流传朝野,虽然其中涉及许多重臣的私隐,看似有伤官声,不过这些大臣们心中自有分寸,说出之事自然不会流于下乘,多数都能为自己留些余地。

    这些事流传出去,也大半儿都会成为朝野间之佳话,与自身并无多少损伤,反而有益于声名也说不准的。

    如此聚会,也够这些朝廷重臣们品咂许久,除了记于起居注中之外,有些礼部大臣已经决定,这些事回去之后也要记录下来,或存于礼部密处,或束于自家高阁,说不准多年之后,便成珍本呢。

    对于最后赵石说的这一段儿,景帝李玄谨当着众人的面,也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并没像其他人般要加以点评激励,多数人也就没当做一回事,有的心里还在暗想,眼前这人再怎么说也还是个少年,经历有限,说些打打杀杀的事情与此情此景可是有些不妥,不过到也不失武人本性,多数呢,少年心性,以此彰显自己的功劳也是难免,却是不知,此等时候,收敛一些才是为官之道。

    其他人等皆去,这里却有四五人被留了下来。

    同门下平章事杨感,参知政事,暂掌户部事李圃,参知政事,政事堂秘书监,大学士施颂,兵部尚书李承乾,还有就是赵石了。

    人数少了,又听皇帝嘴里念叨着这么一句,气氛也就凝重了下来。

    几个人不时将目光投在赵石身上,神色各异,但这几人却都是精明人物,自然知道这四个字意有所指的,只是不知道是赵石有意为之,还是随口所说,却触动了陛下的心事。

    但几个人的脸色却都不算好,兵部尚书李承乾自不必说,瞅着赵石便觉不顺眼的,其他几人也多少有些不满,骄兵必败?暗指的是川中战事?政事堂,枢密院难道不知?还用你一个羽林军指挥使来指手画脚?真真是骄狂。。。

    见众人都是垂不语,同门下平章事杨感目光闪烁了一下,却是沉声道:“陛下可是为攻蜀战事忧心?”

    李玄谨用手揉了揉额头。他方当壮年。才三十出头地年纪。但这几年操劳下来。额头之上却已生出了细细地纹路。

    微微颔。却又摇头一笑道:“都说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朕也知道。既然付重任在这些朝廷大将身上。便要做到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到这里顿住。站起身来。在湖边踱了几步。之后便停住脚步。看着碧绿地湖水愣愣出神。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众人面面相觑。半晌过后。李承乾才试探着。小心翼翼地道:“陛下。大军行进是太速了些。要不。。。。句。以免。。

    。。。

    “不必。吴宁等都是大将之才。自会处置得当。朕在千里之外。稍有言辞。顾虑。怎就能传达军前?如此岂不是容易坏事?

    朕这里清楚着呢,不用妄自揣摩。。。。

    李承乾立时闹了个大红脸,简直便有种一事不顺则事事不顺的感觉了,不过却不得不立即躬身道:“陛下英明,如此信重真乃是前方将士之大幸。”

    “前方将士为国征战,不计生死,是朕之幸才对,只是前方军报皆是奏捷,可知士卒情形如何?士气高昂否?衣甲可全否?还有川蜀天气温润,多有瘴气,易生疫病,这药草大夫兵部一定要支应好了。

    都说蜀军一触即溃,后蜀真个积弱如此?阿斗之下,还有姜维廖化,朕却是不信,蜀中人杰地灵之所,如今就没有忠臣良将?”

    众人算是听明白了,说一千,道一万,这位陛下还是在为蜀中战事担心,不过却也不能说是多余,这里谁又真能做到稳坐钓鱼台?此战对于后蜀来说是生死存亡之战,但对于大秦来说,又何尝不是如此?

    杨感心中也是默默一叹,他明白赵石骄兵必败此语为什么能触动圣上如此,前几日已经得内衙密报,因大秦兵锋太锐,蜀中战和两派已然都慌了手脚,内争却也停了下来。

    之后开国侯赵氏子,理国公赵方为行营都统,枢密副使苏方重为兵马都监,率兵四万迎敌。

    对于蜀中君臣,内衙谍报已经查的颇为仔细,不过川中承平日久,一些人的才能便不好说,据说赵方此人深通兵法,是蜀中不可多得的文武全才。

    事实上也是似如此,得知后蜀援兵的消息,吴宁立即令大军缓行,以为诱敌之策,并命张承大军急

    逼迫蜀军出剑门,救援汉中。

    然赵方率大军至剑门,却丝毫不理汉中频频告急,一面命大军紧守剑门重地,一面派大将王海率兵出守金山寨,王海一到金山寨,便命人烧毁栈道,收缩大小漫天寨之兵力,摆出一副死守的架势,到了此时,秦军才好像真正遇到了对手。

    杨感斟酌了一下,才道:“陛下说的是,国难出忠臣,兵危思良将,蜀军势穷如此,国中自有英杰试图力挽狂澜,并不出奇。

    便如三十年前,金国大军南下,围后周都城数月之久,但后周内有辅政王赵乾一力主战,凭城坚守,外有岳氏子汇聚援军,水陆并进,大破金兵于开封城下,金兵一路北逃,遗尸无数,精兵强将,破围而出,过河归国,十不存一,创金朝立国之后未有之大败。。。。。。”

    其他几人听到这里,都是皱了皱眉头,心说这是说的什么,可不太吉利吧?这不是火上浇油呢吗?

    却听杨感继续说道:“不过陛下非是金国蛮夷之君,蜀主更非英明之主,栋梁之才,若无明主善用之,便有诸葛孔明之智,万夫不当之勇,又有何足惧?

    如今后蜀行营兵马都总管乃理国公赵方,其人出自蜀中大族,自小聪慧,善谋于人,曾平蛮乱,土司敬服,称之为武侯再世,如今其方当盛年,又与后蜀齐平郡王交好,素为后蜀太子一党所忌。

    行营兵马都监,枢密副使苏方重,出身蜀中世家苏氏一门,曾为太子舍人,御前说书,后迁礼部尚书,知贡举,后罪于诗案,贬于外方,履任蜀中各州数载,制政得力,百姓称颂,然后又得太子之力,回转中枢,迁龙图阁大学士,任职枢密副使。。。

    。。。

    话音微顿,却是有些感慨的笑了起来,见其他人都静静聆听,皇帝脸上也有沉思之色,这才接着道:“此人经历到是和老臣颇为相似,从未领过兵权,却窃居枢密要职,如今更是履任军前,为大将掣肘。

    老臣以为,此人实乃治政干才,但对于领兵作战,却是一窍不通,又为太子心腹,赵方便真个是武侯再世,有此人在侧,也难有施展手脚的机会。

    再观我大秦,上下一心,君明臣贤,将士不畏生死,军心士气都非后蜀可比,再加计划周详,圣上用人得当,托大将以腹心而不疑,用其才智而避其短,制胜之机不外如是,如此又有何忧?陛下只需坐等前方捷报便是。。。

    赵石在旁边听了,也是暗自点头,这位老人虽从未领过兵权,但纵观全局,条理清晰,分析得当,非是他人可比,估计除了其人之才外,也很是在后蜀君臣身上下了一番功夫。

    他之前那个故事自然都是编的,骄兵必败之语更是有意为之,川中战局顺利与否如今与他没多大关系,,但他却早已想好,找到时机便泼些冷水,战事顺利也就罢了,大不了给人说上几句罢了。

    但川中山川险峻,丛林密布,兼民族复杂,他真就不信秦军能一路畅通无阻的打到成都,而在这个大秦上下都弥漫着乐观情绪的时候,多说些这样的话,没有什么坏处,不定川中战事胶着之时,便有了领兵的机会呢。

    半晌过后,一直沉思的景帝李玄谨却是笑着点头,“老大人这番话却是使朕受益良多啊,是朕想的多了,想我大秦励精图治,却一直为北方诸胡所苦,令历代先皇郁郁,不外是我大秦将士浴血边关,舍生忘死,却是为南方诸国作嫁罢了。

    今胡夷势弱,正是天赐良机,怎能放过,朕心之感奋实不足为外人道也,然朕也知道,兵凶战危,后蜀,南唐虽无边患,但却都据有形胜之地,不可轻取。。。

    当此大秦百年未有之局面,朕却也难免患得患失,让诸位卿家见笑了。。。

    罢,却是又来回走了几步,“来人啊,传旨,宫中所有用度从简,除太后皇后那边儿,贵妃之下,所有内官月俸皆减一等,传谕宗府诸王,及有爵位在身,当此之时,爵俸皆减两等,为朝廷之表率,所得皆往军前,以资犒赏有功将士之用。。。。。”

    “陛下英明。。。的局面,也唯有这四个字最是容易出口的了。

    之后李玄谨又挥手道:“三司已经并入户部,李圃李爱卿,可有了主官人选?怎总不见户部报上来?”

    李圃楞了楞,却是没想到这个时候却是说及此事,随即便上前一步,躬身道:“盐铁之利甚厚,有中官贪贿之事在前,曾度为三司使不及几日,便。。。难免有人在其中谋以私利,积弊之多,不可不察。

    臣前些时忙于大军粮草之事,也顾不及此,也不能轻易设其主官,此时南方粮

    运抵,臣正想知会御史台,大理寺,并召集户部算官TT司衙门账目,然后再与政事堂诸位大人商议选一贤良之臣任之。

    还请陛下容臣数月。。。。

    不待他说完,景帝李玄谨已经摇头道:“是啊,户部本就积弊日久,李爱卿上任之后,才梳理开来,此时又加上三司。。。。。。

    不过此时户部不能有什么动荡,朕晓得,你一心为国,并无私意,但这事却得缓上一缓,先设一主官管着,到时安定了蜀中,再行彻查不迟。。。

    “可是,陛下,蜀中之盐茶之利,更厚于我大秦,到时恐怕。。。。。

    “朕信得过李爱卿之才干。。。。

    李圃心中微热,垂道:“是,微臣遵旨。。。。。。”

    其他几人却是都投去羡慕的目光,本来李圃在枢要之中并不十分出众,又有惧内之名,人也显得有些木讷老实,但此时主理户部,又并三司衙门,一时间在朝野内外就显得分外炙手可热了起来,有些人更是在私底下说其今后定要接任杨感的位子,主政政事堂的,这时看来,却也并非没有这个可能啊。

    接下来,李玄谨又问及其他各部情形,但再不提战事上的事情,众人也纷纷作答,到了这个时候,之前游园的欢悦也就消失了个干净,分明变成了一次议事之会。

    又过了一个多时辰,赵石站在那里,无所事事,耳朵里听着众人议论着这些好似都关乎大秦国计民生的大事,眼睛则已经没了焦距。。。。。

    正百无聊赖之际,却是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回过神来的时候,却是瞅了瞅周围,也不知何时,那些大臣们都已经没了影子,只余下了他与李玄谨两人,还有就是几个眼睛睁的老大,面带错愕的小太监了,想来是还没有见过哪个朝中大臣会在面君的时候神思不属,连皇帝叫他的名字都没个反应。

    赵石心下苦笑,这情形要是被当年的教官看见,一定是劈头盖脸的一阵咆哮,接着估计便是各种严厉的体罚了,不过当年那种时刻处于危险之下,锻炼出来的警觉确实是越来越少了,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李玄谨却并未怒,眼前这个刚成年的少年人是他一手从一个小小的团练一直提拔到今日的羽林将军的,这个少年也确实没给他丢脸,虽说屡屡要出一些麻烦,但在大事之上可一点都不糊涂。

    看着这个身材日渐魁梧,气度也是渐渐内敛深沉的少年,一股自豪的感觉从这位帝王心里慢慢溢了出来,瞅着这个当年笑容僵硬,仿佛天生就不会笑的少年嘴角微翘,却扯出一个让人无法形容的笑容,躬身道:“陛下叫臣?”

    李玄谨也不禁乐了,这个少年他一直有些瞧不懂,这在一个帝王来说,并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一个瞧不懂而又有才干的臣子,对于帝王来说就像是鸡肋,最后的结果往往都会是弃之不用的,就像是正德皇帝,对于赵石的评价就充满了担心和忧虑。

    但李玄谨不是正德皇帝,他和他的父皇有着很大的区别,他是一个自小便有野心,但却蛰伏了二十多年的人,二十多年游离于权力之外,对于他这样一个人来说简直就是无法容忍的惩罚,由此,他更执着于恩怨一些,对于那些曾经得罪过他的人,他下手毫不容情,甚至可以称之为刻薄,但对于那些曾经帮助亲近过他的人,他会给予很大的宽容,就像赵石。。。

    一笑之间,却是挥了挥手,“走,随朕去见一个人。”

    赵石默默跟在李玄谨身后,却也没问要娶见什么人,不过却觉得这位帝王只登基了一年多,但面容却好像已经老了有五六岁,举手投足之间,威势确实不是当年可比,但那深深的疲惫之色却时常流露于鬓角眉梢之上。

    皇帝啊,虽说当皇帝有莫大的好处,颐指气使,无人可管,后宫三千佳丽,予取予求,权势美人,两兼具,人间再无人能比,这是每一个男人都梦寐以求的境界,不过话说回来,这个皇帝的位置也确实是个苦差事,就算天下太平,皇帝也未必能安安稳稳的过的过日子,何况现如今这等的情形,能享人间至福,但也得担下天下最大的担子,其中的滋味是好还是不好,恐怕只有这些帝王们自己心里清楚了。

    “赵石啊,朕有些奇怪,当初攻川之议出自你口,入朕之耳,怎么到了如今,朕怎么好像觉得你从来没说过这话的样子呢?是怕担这天大的关系,还是时过境迁,根本不记得当年之事了?”挥手让身后跟随的太监宫女远远跟着,这才状似随意的向跟在身后的赵石问道。。。。。。

第六卷大风起兮云飞扬第四百四十二章楼台

    臣没想那么多。只是想到什么说什么而已。再说。打II'事情。在臣看来。八分凭的是实力。还有两分则是运气。就像庆阳一战。庆阳失陷只在早晚。最后却能惊退西夏大军。的以保全庆阳重镇。其中多数就是运气使然。所以有时候想的周到。做起来却漏洞百出。川中之战事关重大。臣也就想多说上几句。至于说对不对。臣可不敢担保……_。_……”

    “嗯。作臣子的本应如此。你到是学的很快。听说全寿经常到你那里去?”

    “是。”

    “他和你向来交好。朕到是放心。不过不能由着他的性子乱来。你们前些时去的那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地方?让御史台的大人们知道了。又是一桩麻烦。_……

    你也已是朝廷命官。身上爵位也越来越高。怎么做事反不如之前稳重了呢。_……_临敌之际。撇下自己所军兵。跑去胡人的地方厮不说。就说你回京之后。闹了多少麻烦出来?

    派人大闹兵部重地。在朝堂上生生让朕处置了一个从六品主官。如今……_。_。如今又要娶李家的小姐。朕就算是在宫里。也听说了外面不少的风言***。还搅和着太后那里往里掺和……_……

    李金花。__。_。_……也是将军。又比你大上许多。你怎么就。_……_。

    唉。你娶谁家的女儿不行?当初巩义县时。杨相家的小姐和你是怎么回事?你这岁数不大。风流债到是不少……_……_。__说了这许多。恐怕也只有最后一句是这位皇帝想说的。当年巩义县那一幕他可一直记在心里。如今却是终于问了出口。

    过石却根本没明白他的意思。那位相府大小姐他到还记的。只是压I就没什么别的心思。自然不明白这位皇帝陛下所思所想了。

    “臣和李金花是在战阵上结下的情意。臣答应了咬娶她。就一定做到。至于旁人怎么想。臣不想管。也管不着。”

    “你。_……_。这是在跟朕说话?”

    “臣怎么想的便怎么说。不然岂不是犯了欺君之罪?”

    “哼。_……_。”李玄谨被的一愣。心中也是微恼。什么时候这个小子变的如此伶牙俐齿了?

    闷哼了一声。不过这么两句针尖对麦芒的话说下来。到也没什么大脾气。多数还是觉着有些哭笑不的。这个小子的脾气倒是和他的名字一样。像块顽石。有心想磕打上两句。之后却又觉着有些可笑。这事儿确实。_……_。他身为帝王。哪里有什么闲心却管臣子们的婚丧嫁娶。即便是管了。那么不是这事事关朝政。便是一时兴起。当做游戏之作罢了。像这般纠缠不清。却是有损他的帝王威严的。

    “这事朕就放过了。最好结亲时不要再弄个满城风雨的……_……”

    结个亲能弄出什么事情来?说闲话那些家伙还敢上门叫嚣不成?赵石心里也哼了一声。要是那样。看不打断这些家伙的狗腿。

    “朕想听听。你对川中之战到底有何想法。也不用时不时的在朕面前冷`冷语的了。”

    赵石沉吟了一下。这才回道:“臣还是觉着大军进军太速。后蜀孟氏在川中经营多年。这般打法很容易出乱子的。不如稳扎稳打……_……_”

    到这里。却是顿住了。此战本就应速战速决。稳扎稳打?那还怎么个速战速决法?这却是个两难的命题。

    景帝这里也是一笑。多数也明白了赵石的意思。城池打下来。把蜀军击败了。并不算是胜了。占了的地方还要地方官进行治理安抚。如此数载甚至十数载下来。方算尽有其地的。

    稳扎稳打到也不是不行。川中富庶。粮草囤积必多。便是河东一战。还搜刮了数百万两银子。想必此战所获更多。但唯一可虑是西夏及大金两国罢了。一旦两国罢战。适时来攻。大秦陷入南方战事不可自拔。国内空虚。这才是大秦身处四塞之地。却百余年未有作为的关节所在。此战必定也不能稳扎稳打。这便是大势。

    “这样吧。朕许你建议军事之权。军情邸报也可随意查看。有了什么好的建言。便可直接递给枢密院。也不必再如这般见到朕才说上两句了。你看如何?”

    “是。谢陛下。”

    两人一路说着话。顺着宫中道路迤而去。不一时。已经来到一处楼台所在。_……_……_……_……_。_……_。_

    魏王李玄道默默扶着栏杆。极目远眺。小半个皇宫的景色尽收眼底。微风拂过。卷起他的衣襟。头上赤金王冠上的徽缨随风而动。飘动着划过他的脸庞。

    这里是日月争辉楼所在。每逢年节。此处都会成为大秦皇帝宴饮近臣之所在。楼高十余米。分四层。除了西边儿的麒麟山。这里便是整个皇宫的最高处。

    从这里望下去。楼台殿阁。起起伏伏。皆入眼底。湖如泼墨。山若人也仿佛蝼蚁一般。李玄道第一次来这里。便喜欢上了这种居高临下的感觉。那时他才四岁……_……

    后一次来到这日月争辉楼是什么时候来着。对了。先帝二十二年。也就是差不多十年前。父皇大寿。一时兴起。却是抛却了寿元殿。而改在此处宴饮群臣。_

    那时这里***通明。群臣汇聚。饮酒邀朋。听歌看舞。目光所及皆是朱紫。交杯往来尽是高朋。现如今想来。却如一梦。似真似幻……_。_。

    可惜。_……_那时跟三哥斗的正紧。心想着的都是拉拢人心。如何跟三哥在父皇面前争在高下。哪里顾的上享受?估计那时三哥也差不多吧?

    之后潼关生变。匆匆离京。这一晃就是十年。十年啊。沧海桑田。世事变幻。当年那个意气风。誓要与人争个雄长的青年王爷也已经有了白。

    几缕丝在眼前飘过。却是见到里面的一。一声叹息随风飘散。顷刻间。心中已满是苦涩。之'。现在种种。都如同走马灯般在他心里一一掠过。此楼犹在。此景犹存。但人事已非的感慨却是久久不去。

    终在眼前飘过的却是三哥那张苍白的仿若死人般的面庞。他才悚然一惊。想到那日相见的情形。两人争斗了二十多年。自然不会有什么兄弟之情。也更激不起他的怜悯之意。但身为敌手。十年之后相见。却都大败亏输。落的任人鱼肉的下场。怎能毫无感触?

    但这位当初风光无两。却让他恨之入骨的太子殿下已经是满头白。苍老的如同垂垂老朽一般。

    前车之鉴如此。还有什么好说的?他和这位三哥唯一不同之处便在于他和那位七弟并无私怨。而且已经十年未见……_……_。_。虽说皇位之争必是你死我活之局。但他从未在意过这个在京师很有些纨之名的七弟。再加上他领军在外。秉性也多刚烈之处。很少用上一些阴私手段。除了这位太子三哥。更不曾与兄弟撕下过脸面。如此这般。也就有了些转圜的余地。_

    在那一刻。他的心思是如此的清明。若是让他像老三这般孤零零的。像个游魂野鬼般活着。他是宁愿去死的。

    本来还想着回京之后。满腔愤恨。只怨当初那支利箭没有夺去他的性命。不然战死沙场。终究痛快上一些。不若这般灰溜溜的被人挟持进京。低头俯。钝刀子磨肉。真不如一刀下去来个痛快。琢磨着怎么也要在御前闹个轰轰烈烈。让人知道大秦魏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秉性。

    但那时见到这位枯槁如同游魂的太子三哥。却如兜头一盆凉水。将他什么心思都浇没了。之后安安静静的见驾。安安静静的回府。那位七弟怎安排的。他就怎么做。那些大臣们都很吃惊吧?但谁又知道。他眼前不时晃动着的那张苍白的面庞。才是让他这个曾手握千军万马。杀伐决断的大秦魏王惊惧的根子。

    这位七弟的手段啊。_呢……_。_。

    今日宫。也不知是为了什么。他暗自揣摩了一下。却也不的要领。叙叙兄弟之情?心中不由一笑。皇家哪里有什么兄弟父子?今时今日。他早就已经看透了。当年父皇那里压根就没有让自己五子继承大统的意思。之所以能和太子三哥争斗这么多年。其中推波助澜的能有谁?

    亲生父亲尚且如此。同父异母的兄弟们能有什么情谊了?

    正浮想联翩之际。脚步踏在木制的楼梯上。响起的'`'`之音传了上来。

    “陛下驾到。_……_……”太监尖利的嗓音拉着长声传入耳朵。让人感觉甚不舒服之余。却是也感觉出了其中的威严和力量。

    半晌过后。楼下才传来声音。“都留在这里吧。赵石……_……你也等在这里。等待传唤……_。_……_。_”

    与此同时。李玄道和在楼顶伺候的几个太监却早已经拜伏在地。

    “王兄免礼。看座。”

    起身。瞅了一眼一身鹅黄便服。看上去清清爽爽。但眼角眉梢之间隐着些厉色以及疲倦的景帝李玄谨。微微躬身。“陛下叫微臣来……_。_”

    “坐下说话吧。”李玄谨淡淡道一句。去岁秋天时。这位王兄可是统领大军。居心叵测。如今只过去多半年。感觉上却好像过了许多年一般。但他对这位王兄可是一点也不放心。他的旧部还多数都在潼关。京师之内也有些亲近的大臣为之呼应。虽说回京之后。这位王兄看上去很有些认赌服输的样子。但人心难测。谁知道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打的又是哪般的主意呢?

    “王兄回京也有大半年了吧?”

    “是。陛下。”

    “你常年领军在外。朕等兄弟却在长安坐享其成。想来总是有些愧疚于心的。如今朕将你接回京师。总算是做了些事情……_……_。不过如今朝堂上政务繁冗。所以自I回京。朕还没跟你叙叙。你不会怪朕无情吧?”

    这话款款道来。若是不知内情的外人在此。还以为又是一幕兄友弟恭的好事呢。但魏王李玄道听了却只觉的心惊肉跳。他锐气已挫。只要低下了头。再想昂起来。却是有些困难了。可怜这位当初在万马军中。指挥若定。杀的金兵尸横遍野的东征大元帅。魏王殿下。如今却只因为一句话。便好像屁股底下针扎一般。坐卧不安了起来。

    “微臣不敢。陛下为国事操劳。微臣只苦无机会为陛下分忧。又怎会起那怨望之心?”

    李玄谨状似满意的点了点头。笑道:“你又何必谦逊。父皇在时。就常说。五郎有将帅之才。朕也是深以为然的。如今大秦正用事于蜀中。值此用人之际。你可愿为朕分忧解难?”

    李玄道闻言。眉头跳了跳。眼光一闪。却是瞬间便有了些振奋之意。他如今虽然如同幽禁。意气消沉。已有的过且过之心。但二十多年沙场生涯。又怎能是说忘就忘的了的?

    不过旋即眼神便黯淡了下来。却是默默摇头。语气中也带了萧索之意。“沙场催人老。微臣已不想领兵了。只想过些安静的日子……_……_。_”

    李玄谨笑着摆手。打断了他的话头。“你想错了。朕又怎么舍的让你再去受那风刀雪箭之苦?不过你毕竟是我李家难的的将才。朕也不会不用。如今枢密使杨感年老。精力大不如前。朕有心让你入枢密院。参议军事。你可愿意?”

    没想到这个时节还有蚊子。将阿草的一只眼睛叮的好像核桃。就像瞎了一样。阿草很害怕啊。别的到没什么。要是传染上那个什么流感才倒霉呢。_…

第六卷大风起兮云飞扬第四百四十三章楼台(二)

    石临风而立,景色尽收眼底。

    这日月争辉楼他是头一次上来,在楼上的布置自不必提,雕梁画栋,斗角飞檐,在他眼中自然是古色古香,满是一种来自于这个时代的古老而又华美的气息。

    尤其是木制为主的建筑,能有四层之高,建的又是如此宽敞宏大,在整个长安也难以寻到这样的高楼了,凭栏临风,登高望远,比起后世动辄数十百十层的高楼来,虽然有些微不足道,但在此时此刻,却是有一种别样的感受的。

    “大人,可要坐下歇歇?喝杯茶水。。。。着墙壁而站的卫士凑了上来,轻声问道。

    转头看去,却是觉着有些眼熟,他向来认人都有过目不忘之能,只一回想,便想起了在哪里曾经见过此人了。

    “赵。。。的汉子他是见过的,当初太子谋逆,内衙卫士为其收买,围攻乾元殿,其中就有这个赵飞燕在里面的。

    乾元殿上浴血搏杀,就此人在最后关头,倒戈一击,让太子彻底失去了翻盘的机会,后来更是此人带领内衙卫士抄的太子府,据说也是毫不留情,将太子府抄了个干干净净,毫无疑问,此人是个小人,阴狠毒辣,加上很有些见风使舵的本事,更是小人中的机灵人物儿。

    听赵石叫出他的名字,赵飞燕脸上立时露出了受宠若惊之色,微微躬着身子,笑的分外谄媚,“大人竟然还记得小人?小人这福气可是不浅,不过小人见到大人可是腿肚子有些软,还记得当初在乾元殿上,大人威风凛凛,有若天神的样子。。。。那事儿的弟兄,之后可是连大人的名字也都不敢提呢。

    今日一见,大人还是风采如昔,当真让小人有些胆寒,不过大人当初对小人有不杀之恩,再造之德,小人虽是怯于大人威严,这个礼却是不得不见的。”

    这人嘴巴到也好使,奉承起人来却是直搔痒处。

    但赵石却并不吃这一套,转过了头去,“你在这里是。。。。。。。

    赵飞燕却是越地恭谨。“小人本来是随韩文魁韩大人在西山陵寝值守。如今换了差事。做了魏王殿下地贴身亲随。今日陛下召魏王殿下入宫。小人也就随了来。所以才有幸能见到大人。”

    如此赵石到是恍然。这个赵飞燕经了那次事之后。却是得了信任。也可以说是倒了霉。以前看守太子。如今却轮到了魏王。表面上看来是信任有加。但这可都不是什么好差事。做好了是理所当然。但只要出了纰漏。这条性命却是难保。

    赵飞燕说到这里。却是越凑越近。声音低地不能再低地说道:“听旁人说。大人府上收留了一位内衙地大人物。这位身上可是有些麻烦。照小人看。大人应早做处置。不然那些人报给了陛下。与大人很是不利地。”

    赵石心里一惊。对方却是将脑袋又缩了回去。低着头。好像方才地话根本没说过一般。赵石自然知道他说地是谁。清虚道士。

    他前世时没少和一些秘密部门地人打过交道。毋庸置疑。他不喜欢这些活在阴影中地家伙。那些家伙也不怎么喜欢他们这些浑身都是硝烟味地人。但这并不妨碍他了解这些人。一群比野狗还难缠地家伙。没有道德准绳地约束。为达目地不择手段。其实和他们那些同样活在黑暗中地人是很有些共同点地。。。。

    。

    据他的判断,内衙这些人应该也好不到哪里去,和他们纠缠在一起,总要沾上些腐烂的味道,道士和和尚算是例外吧?

    清虚道士几乎是大摇大摆的进了他的府邸,这事根本别想瞒过有心人的眼睛,他府内人等的来历极杂,尤其是宫里几次赏赐下来的宫女,还有景王府转过来的仆役,这其中谁知道有没有内衙的眼线?

    不过他也明白,就算是知道其中的关节,也是不能随便处置的,这是一个心照不宣的事情,监视和被监视心知肚明,却又相互依存,关系奇特而又合情合理。

    收留了道士,自然会有些麻烦,但说起来,内衙好像很是不如后世的锦衣卫来的威风,有些麻烦估计也是有限,大不了在李全寿或是当今圣上面前说上那么一句,估计也就没什么后患了。

    尤其是内衙的保密工作好像做的并不到位,眼前这人在魏王府,竟然还能打听到这个消息。。。。

    下,却是问道:“内衙如今的统管太监是不是姓曹?

    赵飞燕脸上掠过一丝喜色,事情没有赵石想象的那么复杂,当初参与太子谋逆一案的内衙侍卫们如今都不怎么好过。

    他们这一部人,自王灵鼻死后,便成了后娘养的孩子,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不然他是川中人士,对川中风物了若指掌,大秦攻川,也就不可能放着他这样的人不用的,还能用他们这些人看管太子,软禁魏王,不过是如今内衙人手太紧,不得已而为之罢了。

    不过他在内衙日久,为人又很圆滑,交下的朋友便也不在少数,他这人又一门心思的想摆脱如今的境遇,有事没事便钻营上一番,一些消息也就瞒不过他。

    如今再见到赵石这位朝廷新贵,却又起了些心思,若能和这位正红的紫的大人结下些善缘,好处嘛,以他的眼界如今也看不出来,但总归比没有好的。

    见这句话说出来,对方果然上了心,心中自然一喜,赶紧回道:“如今小人等正是受宫里的曹公公辖制。”

    想起那位被自己打了个半死的大太监,想想当年在景王府那些经常出现在景王身边的人物,如今好像都达了起来,齐子平是整个东征大军的后勤总管,只要拿下川中,以后前途自是不可限量的,而这个曹太监也已经成了内衙的大总管,宠信之重自然是不言而喻,而王虎如今也是羽林右卫的副都指挥使了,再加上一个自己,简直就是人人显贵,一个都没落下。

    至于那些当年景王府里的幕僚侍卫,外放的外放,留京的留京,也都有了出身,要这么看来,当今这位皇帝陛下,对待旧人到也着实不错。

    只是这位曹总管嘛,却是暗地里给他找过些麻烦的,可能是还记得当初被打的吐血的事情,不过太监心眼儿小,他到也不觉得有什么意外。

    沉吟了一下,却是觉得还是找李全寿将这事了了为好,从内衙夺个人下来,应该不算太难,想在此事上做文章的,他也不怕,这等知恩图报的事情,到了哪里,也占住了道德的制高点的,不过回去之后,却还得找道士详谈一下,了解些内衙的规矩为好。

    正思索间,楼上已经有人高声道:“宣赵石觐见。”

    赵石假意整了整身上的官服,却是朝赵飞燕点了点头,低声道:“有事可来寻我。。。:

    那边厢赵飞燕心中已是大喜,不过瞅了瞅在这一层伺候的几个小太监,心中警觉,只是躬了躬身,便又面无表情的束手立在了那里。

    上得楼来,却是见魏王李玄道垂着头坐在下,半年不见,这位曾经领兵千万的大将军却是好似衰老了许多,不过也是,任谁到了这般境地,也好不到哪里去。

    对于这位魏王,他没什么好感,东征之役,这位魏王殿下颇多私心,行事便也失之公允,更是置京兆军于险地,虽说这位殿下以皇子之尊,督军阵前,不畏生死,胆气雄豪,在指挥打仗上才能也是卓著的很,颇多让人敬服之处,但赵石心胸却并不宽宏,会去佩服一个欲要置自己于死地之人。

    不过对于这位殿下,到也没多少恨意,恩怨两字用在魏王这样的人身上并不合适,和那位阴柔狠毒的太子不同,魏王到还算得上光明正大,赵石也算是看透了,夺取皇位的斗争实在不用定义其好坏,纯粹是胜王侯败寇,而如今,太子和魏王先后败北,都成了笼中之鸟,除非这位陛下死了,不然这两个人别想再有复起的机会了,如此,也便无恩怨可谈了。

    “见过陛下,魏王殿下。”

    躬身施礼已毕,便垂手肃立于一旁,看着脸色变幻不定的魏王,心中却是微微有些奇怪,也是暗自凛然,不是又要叫自己来处置这位魏王吧?

    却听景帝李玄谨悠然的声音响起,“赵石,朕命你选二百勇健之士,随于魏王身前伺候,魏王府邸之安危朕就交给你了,不得有半点疏忽,不然魏王这里饶的了你,朕却是唯你是问的。”

    “还有,魏王今后将入枢密参议军事,你以后也可尽自随行前往,你也是朝廷大将了,又曾在魏王麾下效力,以后要向魏王多多讨教。。。。。:宫去了。

第六卷大风起兮云飞扬第四百四十四章可笑

    画桥流水,雨湿落红飞不起。月破黄昏,帘里余香

    徘徊不语,今夜梦魂何处去。不似垂杨,犹解飞花入洞房。”

    琴声叮咚,女子的声音娇娇软软,回肠荡气之余,便好像一根细丝,缠的人心尖儿都是痒痒的。

    余音未落,鼓掌之声已然响起。

    有人便即笑道:“雨湿落红飞不起,帘里余香马上闻。好词,果然是好词。。。

    也有人附和着,“不愧是太子府上的人,啧啧。。。。。。余音绕梁,三日不绝啊。。。。

    上一个青年,一身丝织便服,腰悬佩玉,头顶明珠,面容清秀英俊,这时懒懒的斜靠在椅子上,脸上带着些矜持的微笑,也是轻轻击掌。

    下坐着的是几个宽袍大袖的儒士,都是满脸的赞叹,摇头晃脑之际,也是赞语不断。

    在场诸人皆是轻松随意,周围伺候的十余个美丽少女,穿着清凉的夏衣,扭着细软的腰肢,与这些放浪形骸的贵人们调笑不断,间或假嗲做痴,咯咯娇笑,穿花蝴蝶般游转于桌宴之间,却是为这初夏的后园宴会,增了无边的春色。

    “也不用问,如此婉约细美之词,一定是出自李凤景之手了。。。。。

    “不错,李凤景词风委婉,读之总让人回肠荡气,欲罢不能,功底之深厚,实不让于柳屯田,不愧是我蜀中雅士之翘楚。。。。。。”

    “可惜。李凤景随苏安国出征御敌去了。不然有其在此。醉熏之余。填词数。当为乐事地。。。。

    “李凤景弱质之身。怎去了刀兵险地?难道也想学一学那班定远。。。。

    。。。

    “年兄差矣。李兄出征之前。却是与子佢秉烛长谈了一番。李兄言道。温柔之乡。做出来地词句皆有脂粉气。不亲闻画角之音。金戈之鸣。他这一生。也不过是第二个柳三变罢了。此次若能得些许杀伐之气。必能雄健之音。做边塞之曲。。。。

    诸位。这次李凤景回转之后。词风当另有一番境界。诸位拭目以待便是。。。

    众人恍然大悟之余。却是连连赞叹。

    “李凤景果然好气魄,当为我辈之楷模。。。。

    “若真能如此,实为我蜀中文坛之幸事啊。。。。。

    正纷乱之际,却是有个尖锐的声音道:“李凤景,其心可诛也。。。。。

    此话一出,一时间,场中却是鸦雀无声,众人皆是惊诧莫名,接着便都对说话之人怒目而视,便是上的青年贵人,也是脸色一变,眼中寒光顿露,威势立显。

    这个青年不是旁人,正是后蜀太子孟谦,后蜀孟氏祖上乃是后唐蜀中节度使,后羽翼丰满,后唐又是积弱不堪,根本无力约束这等封疆大吏,于是称王称帝也就理所当然了。

    如今大秦兴兵攻蜀,太子孟谦此时与同门下平章事王一党有隙,王更乃齐平郡王舅父,两家正斗的不亦乐乎,秦军入蜀,如入无人之境,两党皆惊,算是暂时放下了恩怨,协力退敌,这才有了理国公赵方统军,而枢密副使苏方重为监军的折中决议。

    而昨日太子孟谦上书要亲统援军,往援剑门,却为王一党所阻,心情不佳之下,今日这才召了一群近臣在这里作乐。

    虽说前方战事如火如荼,但众人也知道太子殿下心绪不佳,便也避而不谈战事上的事情,只是说一些风雅之事,以娱太子。

    其实在这些人心里,却也并不为前方战事着急,有剑门天险在,又有蜀中名将赵方统兵把守,料来秦军也到不得京师这繁华之地,蜀中重文轻武之风在这片刻之间便已显现无疑的了。

    话的是个黑脸的中年人,身子不高,相貌却丑陋的紧,嘴唇很厚,偏偏生了一张大嘴,鼻子塌塌着,眼睛很大,眉毛却很短,再加上一张黑脸膛,一身儒服穿在他身上,看上去没有半点文雅之气,反而有沐猴而冠之嫌。

    众人惊讶过后,却是都露出带着嫌恶的恍然之色,纷纷将目光移开,显是知道此人的秉性,不欲与其争辩的。

    到是太子孟谦轻笑了一声道:“孙文通到是每处惊人之语,此话又怎么讲?”

    既然太子殿下问出了口,众人虽都暗自嗤笑,却也不得不将心中的鄙夷藏起来,露出倾听之色。

    起这个孙文通来,也算是个异类,二十岁上中进士,却因容貌丑陋,被考官笑语曰,可有

    才?

    孙文通却是当即答道,汝非曹刘,安识贤愚?

    考官大怒,立将其划为末等。

    这个孙文通当时便道,这官儿不作也罢,之后数年也就没了消息。

    不过数年之后,再次入京之时,却已经是靖安军参军事了,却原来是投笔从戎,当兵吃粮去了的。

    据说很得理国公赵方之赏识,有意让其为自己府上之司马从事,但这人性子别扭,不几,便又在一次宴会上得罪了当今同门下平章事王,更是指着对方鼻子大骂对方为祸国之臣,下场自然不用说了,未几,便被贬为庶民。

    太子跟王斗的正烈,颇已有了些对方反对的我便同意,对方同意的我便反对的意思,于是孙文通摇身一变,便成了东宫侍讲,世事无常,在他身上是表现的淋漓尽致。

    当过兵,与南蛮着实见过些刀枪战阵的孙文通在太子近臣之中,自然是格格不入,颇有些形单影只的意思的,一来因其长的太丑,二来嘛,众人皆是自诩为高雅之士,也耻于同一个曾在军营中与一群粗汉摸爬滚打的家伙为伍的。

    孙文通此时扫视众人,眼中也有鄙夷之意,眸光却是亮的让人不敢逼视,此时沉声道:“李凤景酸腐之人,视军国大事为儿戏,其罪当诛。。。

    秦军锋芒正盛,入川以来,却与百姓无犯,所图非小,可笑诸位还在此处听歌看舞,宁不知秦军兵临城下之时,诸位便皆为阶下之囚。。。。。

    孟谦眉头跳动了几下,却早有人跳了出来,“住口,大言之狂生,无君无父之匹夫,殿下之前,竟敢出此逆乱之言。

    秦国,不修文德,穷兵黩武,蛮夷之邦也,今无故犯我疆界,名即不正,言亦不顺,不应天时,不占人和,不知地理,有何足惧。。

    。。。

    在座皆我蜀中之精华,国家之栋梁,太子殿下更是英明神武,挥手间便能让秦军灰飞烟灭,竖子咆哮于其间,出此狂悖之言,是何道理?”

    那人说的慷慨激昂,一路脸红脖子粗的说下来,其余人等都是击掌叫好,便是太子孟谦也是频频点头,显是大为赞同的。

    孙文通却是哼了一声,与这些人词辩,却让他感到分外的恶心,他也明白,和这些人争辩无益于事,这些家伙吟风弄月的本事都是不小,引经据典辩上三天三夜也未必能让这些家伙听进一些道理的。

    他们不通军事,不问疾苦,哪里会明白秦军的可怕,他说的再多,又有什么用?见那位太子殿下也有附和之意,立时满腔的郁闷都化为了灰心,闷哼了一声,重重将酒樽在桌上一顿,站起身来,也不再辩解什么,微微向太子方向躬身一礼,转身便即离去,丝毫不理身后此起彼伏的狂妄,竖子之类的大骂声。

    孟谦微微摆手,众人这才纷纷收声,那自觉将孙文通辩的无颜而去的东宫执笔张观更是得意洋洋,心里话,都说那孙黑脸辩才无碍,当年更是将同门下平章事王骂的哑口无言,原来也不过如此。

    得意之余,却是不忘躬身道:“狂生无礼在前,臣一时激于义愤,口不择言,望殿下恕罪。”

    孟谦微微一笑,神色分外和煦,“孙文通就是如此,每每之言不忌,我也甚为苦恼,有人能挫其锋芒,是求之不得之事,不过其人到是不错的,尽忠职守,也很有些才干的,只是狂妄了些,诸位可不要将此事放在心上啊。。。

    这番话说下来,众人却是纷纷赞道:“殿下果然仁厚。。。。。。。”

    “殿下宽宏,竟能容下此等样人,实为社稷之幸,国家之福啊。”

    。。。

    孟谦微笑摇头,虽然作谦逊状,但脸上浮起一片潮红,显见此等恭维之语,却是甚合其心的了。

    正纷扰间,东宫总管大太监于富却是跌跌撞撞的从远处跑了过来,也不顾众人惊讶的目光,满头大汗的来到孟谦身前,在孟谦耳边也不知说了什么,孟谦脸上的血色立时褪尽,惊声道:“这。。。。。。。这可是真的?”

第六卷大风起兮云飞扬第四百四十五章栈道

    开雾散,川中本就湿漉漉的天气更是好像沾满了粘腥)着人的衣服,将雨后的寒意带进人的骨子里。

    “呸。

    。。。

    一个高大健壮的汉子狠狠的吐了口唾沫,然后又不由自主的打了激灵,骂了一声娘之后,才扯着脖子喊道:“都他娘的出来出来,今天这一段要是修不好,老子吃鞭子,你们也别想落好。”

    放眼望去,这一段二十余里的栈道上都是秦军兵卒在搬石锯木,努力修复被烧毁了的栈道,此处是处于大军必经之路上,蜀军在此放了一把大火,将栈道烧了个七零八落,虽然道路主体并无法烧毁,但一些地方连接处的木架子却难逃此劫的,大军便也于这崇山峻岭之间被阻了下来。

    据向导说,别处还有些小路可以通行,最近的一条便是罗川小道了,但大军主帅吴宁思索再三,又亲自去瞧了瞧那条小道,最终决定派八百人过罗川小道,以击败守于栈道出口的蜀军,而秦军主力不动,静等栈道修复完毕。

    大帅一声令下,限期十五日修复栈道,于是便也苦了军中这些将士以及临时在川中征调的民夫,这些秦川汉子对这里的天气已经恨之入骨,入夏之后,三日一场小雨,五日一场大雨,尤其是这山林之间,雨后更是冷的渗人,栈道旁往往便是悬空百余米的峡谷峭壁,脚下又是湿滑不堪,一个不慎,便有生命之忧的。

    这不,十日过去,已经有数十人在峭壁上摔的血肉模糊,尸骨无存,不过相比较历年来川中开凿整修各处栈道所耗费的人力物力来说,这点子牺牲着实不算什么,便是秦军将士对这样的惨剧也是视若不见,多数还要在心里嘀咕上两句,这些家伙的命真是不好,没能死在战阵之上,反而在这里出了岔子,出了对这该死的天气诅咒不断外,却无多少真正的怨望之心。

    那些征调而来的川中民夫却是根本无动于衷,每年川人劳役,多数都是用在栈道之上,死在栈道上的人是数不胜数,这才刚死了几个?自是不必太过在意,再说还有银子拿,可比往常出劳役要强上许多了。

    再加上秦军入蜀以来,虽不能说是秋毫无犯,毕竟大军征战,这里和蜀军打上一大仗,那里接上一小仗,军人们杀红了眼,哪里会管你是百姓还是军兵?只要出现在战场附近,被战火波及那是难免的。

    不过秦军军纪却是严明,军中专门为此战勘定了七律五十四斩,其中为免军兵烧杀抢掠所定制的规条就有二十六条之多,行军路上,自然便少有骚扰川中百姓之举,不过大军行进的路上,许多川中百姓还是举家逃入山中,川中之官吏反应更是让人目瞪口呆,大军还远在百里之外,不论郡府,还是官吏大小,尽皆蜂拥而走,有些抵抗也是一鼓而下,并不能迟滞大军行程一丁半点。

    “大人。莫不成咱们就这么给贼寇卖力气?”

    “莫不如咱们晚上翻山走了便是。他们也追不到咱们。”

    几个精壮地川中汉子悄悄聚在了一起。七嘴八舌地嘀咕着。为首地是一个年近四十许地中年汉子。这时却是一抹脸上地汗水。眉毛一立。

    “一群龟儿子。说啥子咧。瓜娃子们没个见识。你们小命有几条?浑身长了毛。也飞不过弓箭去。老汉还要留着这条性命回家种地咧。。。。。

    “大人。。。

    “别跟我瞎绰绰。唉。俺是哪门子地大人了?官老爷们不卖力气。俺们本乡本土地。不知道往哪儿走咧。才跟蟊贼们拼一拼。要跑俺早跑了。哼。俺就想咧。跑到哪里官老爷们还不是一个模样?

    你们瞧瞧人家身上穿的个什么,手里拿的个什么,这先不说,就说咱们后面那些龟儿子运上来的刀吧,刀把子都烂了,老汉领着你们百多人上去,瞅瞅现在还剩下几个?你们一直问老汉怎么没死,老汉当时一刀劈在人家身上,人家没事,自家的刀到先卷了脖子,要不是老汉灵光,当即跪在地上就没起来,这一腔子的血就得洒在地上咧,你们几个瓜娃子都给老汉老老实实的干活儿,当官儿的不卖命,凭啥子让俺们将命搭上?”

    “大人,您也是官咧。。。。

    “呸,捕快啥子时候也是官咧?”

    这个中年汉子名叫刘昌,兴州西县人,秦军进攻兴州,败蜀军八千,刺史刘梦德心胆皆落,率兵退守西县,未几兴庆府城陷落,刘梦德挂冠而逃,蜀军不战自溃。

    刘昌乃西县捕快,县令,主簿,县尉都逃了个干净,只余下些乡兵和捕快都是本乡之人,于是共推刘昌为首,一面助乡里老幼往山里躲藏,一面紧守县城待援,秦军来的太快,他们根本来不及脱走,又听闻秦军残暴,烧杀抢掠无所不为,众人知道难以幸免,却是起了拼死之心。

    守城一战,秦军只一个冲锋便拿下了低矮的城墙,百多乡兵和十余捕快多数战死,剩余的却是被秦军虏获,本打算解送于后,正赶上蜀军烧毁栈道,他们这些人便被拉来修复栈道了。

    刘昌在这些人中间素有威望,这番话一说,其他人便不吭声了。

    刘昌搓了搓粗糙的大手,他知道手下这些年轻体壮的小伙子们的心思,心里也是苦笑,这些瓜娃子各个以为自己是长坂坡的赵子龙呢,那么多人死在眼前都不知道怕字怎么写,秦人打过来了,人人家这架势,蜀国怕是要亡了,不过只是换个官府管着罢了,犯不着这个时候把自己的性命搭进去。

    “老刘,老刘,赶紧过来。”不远处,一个一身皮甲的秦军队正使劲挥着手,秦人的强调听在刘昌耳朵里是分外的别扭。

    “来咧,来咧。。。。路小跑着跑了过去,“您有啥子事情吩咐?”

    “跟我来。”年轻的秦川汉子板着一张脸,挥手道。

    “咋个事咧,不是要带俺去砍了头吧?”刘

    笑脸,这个秦军队正是看押他们的,这些日子过去,T7知道,秦军看上去一个个身体壮健,都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但到也不若传闻中那么凶残暴虐,也没有生食人肉的习惯,他这心里也是后悔,当初若是立马降了,也不会死上那么多人。

    “我们大帅要见你,老刘,你可想好了,别嬉皮笑脸的,冲撞了我们大帅,神仙也救不得你。”

    刘昌心里大吃一惊,心里有些发悚,暗叹倒霉,要说秦军入川以来,可是捉了不少蜀吏,官儿比他大的多了去了,怎么会找到他一个小小的捕快头上来了呢?

    到了地方,才知道想的差了,二十几个神色委顿,低头耷拉脑的川中汉子并排站在那里,老少皆有,身上衣服虽然破烂,却还能瞅见几个人身上官服的式样,官阶最高的一个还是别驾,却都老老实实站在那里。

    在这些人面前,一群顶盔贯甲,身子一动,战裙甲叶便铿锵作响的高大汉子围着中间一人正在商量什么,刘昌心里稍安之余,在这些一看就是秦军将军的人身上扫了两眼,心里暗自咂舌,这种铁凯在川中已很少见到,一个是川中气候太过湿润,保养不易,再一个川中平静了这么多年,也没有哪个将军愿意穿着这么一身出去招摇。

    不过这些秦人穿在身上,这味道就是不一样,一个个身形彪悍,膀大腰圆,腰畔的横刀拍击着铁叶子,身子一动便发出金铁交鸣之音,威风煞气立马便流露无疑,不过这些铁家伙穿在身上,怕不有三四十斤重吧?这些秦人果然强横,一个个却都行若无事一般,就冲这一点,多数都生来矮小的川人便很难比得了。

    身后被人狠狠推了一把,刘昌打了个趔趄,赶紧钻入人堆之中,身旁正是那个还穿着别驾官服的家伙,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这个家伙还是将身上弄的板板整整,要不是官帽没了,身上的官服也破破烂烂的尽是窟窿眼儿,露出里面藏青色的内衬,不然还真像那么一回事儿,这时看刘昌一身又是泥巴又是水的,连个人模样都没有,脸上立即浮现出厌恶之色,高高扬起脑袋,做不屑一顾状。

    刘昌憨憨一笑,心中却是暗骂,个龟儿子的,平日就知道指手画脚,如今还来嫌弃咱,啥子事儿都败在这些龟儿子的手里了。

    “大帅,从这里出去,就是利州,金山寨东北二十余里处,有小漫天,稍后,有大漫天寨,都处于摩天岭下要道之上,应有蜀军重兵把守,大小漫天寨之间,便是深渡,罗川小路便能到此。

    如今蜀将王海据金山寨以为策应,必使部将紧守大小漫天寨,此三处要隘,皆是居高临下,若要强攻,士卒损伤恐怕要重的多,毕竟王海也是蜀中大将,其部将都曾随理国公赵方征伐过南蛮的。。。。。。。。

    说话的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也是这些人中间唯一没有穿着战甲的,一张黝黑的脸上,满是风霜之色,面容有些老相,这人却是个商人,秦军入蜀,过西县,克三泉,势如破竹,军中除了一些内衙密谍之外,向导却也不愁,不过像眼前之人般对川中风土人物了如指掌的却少之又少。

    这人自称行商于秦蜀边境,为求一官半职而来,到了吴宁帐下,大略问了一问,却是对答如流,很有些见识的,于是便被留在帐下参议军事。

    在他身旁,频频点头的便是秦军兵马大元帅吴宁了,四十多岁的样子,身体已经微微发福,但一头黑发却是油光锃亮,脸膛白净,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开阖之间,幽然生光,却是没有一丝的老态。

    听着这个自称叫于方的商人说话,眼中波光闪动,幽深难测,也不知是喜是怒,在这样的目光注视之下,于方后背处却是有些发寒,越加小心的躬着身子,心中也是早已凛凛然,也在秦军中呆了不少日子了,但这位大帅的心思他却一点看不清,虽是行军打仗,事无巨细,也都能参与,但却一点没有受到信任的感觉,尤其是这双仿佛能看穿人心的眼睛,每每相对,便让人心生惧意的。

    “我等入川以来,就没碰见过能打仗的蜀军,什么大漫天小漫天的,大帅,只要给末将百人,末将一定将王海的人头给您提来。”

    “彭将军这话也对也不对,蜀军确实不堪一击,但想要带百人破重兵把守之要地,却是有些过了,大帅,末将愿率麾下一千兵马前去夺寨,这个头阵若是打不下来,末将愿受军法处置。”

    “罗子明,你好,又跟某抢功劳,要不咱们当场比试一下,谁赢了就是谁去。”

    “无赖子,谁怕了谁?你放马过来就是。。。。

    一见这两位大帅的心腹爱将又闹起了意气,众将都是偷笑,并不插言。

    果然还是吴宁摆了摆手,将脸一沉道:“休要胡闹,眼前的赵方乃是大敌,将你们轻敌之心都给本帅收起来。。。。

    说到这里,却是呵呵一笑,“既然你们两个想要立功,那本帅就把功劳给你们,彭岚山。。。。

    叫彭岚山的大汉一脸的惊喜,斜着眼睛瞅了身旁的对头冤家一眼,这才得意洋洋的大声道:“末将在。”

    “我给你百人,你在这些人中挑几个机灵的,等栈道修好了,带他们出去诈寨,寨子一开,不论如何,一定要给我守住寨门。。。。。。罗耀。”

    “末将在。”

    “你带一千兵马,隐于栈道之中,一旦彭岚山打开了寨门,你要火速带兵杀出。

    。。。

    你们两个给我听好了,夺下小漫天寨,不得停留,立即驱赶败兵往大漫天寨,顺势夺寨,不成,退下来便是,本帅带兵随后便到,你们两个谨慎些,若有迟误,军法从事。”

    “末将尊令。。。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六卷大风起兮云飞扬第四百四十六章关城

    你。你。还有你留下。其他人等都滚蛋。”

    随着大吼声。刘昌以及其他两人立即被左右看守的秦军兵士赶出队伍。剩下的人才在惶恐间被押了下去。

    那个叫彭岚山的大汉将三个人聚在一起。声音忽高忽低。唾沫横飞。直说了有半个时辰。

    直到他做了个下切的手势。打住话头。刘昌几个人已经面色青白。在大汉满是煞气的目光注视下。却是那个别驾带着哭腔大叫了一声。“将军。将军。小人愿意。。。。。。愿意贵军效力。。。。。。”

    另外一个衣服早已经看不出什么颜色。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官阶的汉子稍一犹豫。也是叫道:“小人也愿往。。。。。。。”

    刘昌在心里大骂了几句贪生怕死的龟儿子。但嘴上却也不甘人后。毕竟这脑袋的先保住才成。却是比两人多说了一句出来。“小人愿意跟随将军去诈寨。但。。。。。。。。但将军先放了我手下那些。。。。。。。”

    眼前这个身体强横。在刘昌看来连眉毛梢儿都带着杀气的大汉却是满不在乎的来了一句。“都带上。不死的就跟着我吧。也就你的手下还有些男人气。以后跟着咱吃香的喝辣的。保证比他们之前过的好。。。。。。。。

    ”

    说到这里。却是恶狠狠加了一句。“别给我想别的。到了时候。谁要是打着通风报信的主意。老子也许活不了。但你们的脑袋也的先搬上一次家。”

    三个人不敢如何。都是连连点头。。。。。。。。

    。。。。。。。。。。。。。。。。。。。。。。

    “李大人怎的在这里躲清闲?”

    帐帘一掀。随着笑声。吴宁已经带着风声大步走了进来。随手将头盔摘下递给身后的亲随卫士。摆手让他们退下。接着自己麻利的解开披风。卸下甲胄。往大帐正中的桌案上一扔。对着李严蓄笑眯眯的问道。

    李严蓄这时却是裹的像个粽子。身前放了个火盆。火苗腾腾。烧的正旺不过身子还是抖的厉害。他这时也唯有苦笑以对。站起身来想向这位主帅大人施礼。却被对方一把扶住。

    “行了。你们这些从京里出来的就是开不起玩笑话。早就跟你说了。咱们都是行伍出身。闹这个虚礼没意思。。。。。。赶紧坐下。这风寒染上了。就的老实歇着。要说蜀中这天气是不饶人。他娘的照我看。一年到头也不见的能见到一个大晴天儿的。军中有多少人病倒?要不是咱们准备的妥当。不定没打到成都。就全的躺下。”和之前在众将面前沉静自若。一言一行都带着威风不同。这时候的吴宁却才露出些行伍本色。

    此时李严蓄却是笑的比哭的还难看。还有些羡慕的瞅了瞅吴宁宽厚的身板儿。抽了抽鼻涕。瓮声瓮气的道:“娘的。咱们两个要是一起站出去。现在准没人说咱两岁数差不多。瞅瞅我这一头的白发。我这身子骨儿照着你这个大帅也差的远了。这些天也没脸出去见人。怎么样?栈道修好了吗?”

    两个人说话都直来直去。却透着一股子亲近劲儿。要说李严蓄在兵部这些年。和同门下平章事杨感自然不会对付了。吴家和杨家有姻亲在。算起来。吴宁还的叫上杨感一声舅爷。本应与李严蓄疏离些的。

    但李严蓄经过这次大起大落。却是看透了许多的事情。来到军前之后。并不与军中将领多作接触。对于军务之事也少有议论。催办粮草。以及和后方官吏打交道等事却是不遗余力。事事皆为大军着想。有这样一个监军在。身为主帅的吴宁却是也收起了之前的轻慢之心。事无巨细。就算李严蓄多次说出什么主帅决定就好的话。也要在他面前详细解释一番。

    这般下来。两个性情相异。经历官职都大不相同。之前更是只闻对方之名。没见过一面的人却是渐渐都去了提防之心。说起话来也便恣意了许多。

    “快了。估计也有个三四天就成。不过却给了蜀军准备的时间。赵方此人到是了的。好像打定了坚守的主意。有了这些时日。旁处蜀军准备再周全。也是守不住的。唯有剑门。剑阁险峻。天下之雄关莫出剑门关之右。又有赵方亲自坐镇。却是强攻不的的。”

    说起话来。李严蓄到是觉着寒意渐去。脑子中的昏沉感觉也少了许多。这时却是笑道:“大帅何必瞒我。蜀军大势已去。自古以来。大军到剑阁而空手而还者。鲜矣。大帅恐怕心中早有定计才是。快快说来。以作咱的祛病良药。”

    吴宁哈哈大笑。重重的拍了李严蓄一巴掌。却是拍的对方身子一晃。赶紧上前扶住。“就听人说。兵部有一只老狐狸。向有滑不留手之称的。这回听说要来军前监军。我这里可是担足了心事。没想到却是你这样一个妙人。好。好。。。。。。。。”

    连道了好几个好字。才又正容道:“要说真正打起来。赵方虽有蜀中名将之称。但咱们这一路上打到这里。蜀中军将们的本事也都清楚。土鸡瓦犬罢了。所以说啊。赵方的本事也未必能强到哪里去。不过是蜀中无有大将之才。于是才将这人显了出来罢了。。。。。。。”

    这一刻。李严蓄才真正的觉察出了这位大帅的自负和骄傲。之前的种种做派恐怕都是做给麾下将校们看的。李严蓄在心中也微微暗叹了一声。果然。能统领万军者。怎么又会没有一点异于常人的性情?

    吴宁如今袭的是安平郡公。整整比他父亲低了一大截。当年他父亲吴有拓土之功。又逢大秦剧变之时。这才有此殊遇。不然别说是异姓之人。便是那些开国功臣之中。也没一个封王的。

    吴氏一门荣耀至此。也算的上是堪堪到了人臣之顶峰。到了吴宁这一代如无转机。必定是要走下坡路的了。但是机会就这么来了。伐一国之就明明白白的摆在了眼前。可想而知。之前这

    谨慎再谨慎的举止。不派大军走罗川小道。而是宁可日。修复栈道。军中诸事皆是亲力亲为等等等等。这里面是憋着一股劲儿啊。。。。。。。。。

    不提李严蓄心中感慨。却听吴宁继续道:“困守剑门。其实就能看出赵方此人不过是中平之智。手下又无能战之劲旅。如此。大势已然在我。

    听说蜀中君臣并不和睦。君庸臣堕。赵方临危受命。若不是朝廷予我时不多。这时退兵十里。估计用不了多久。后蜀君臣就能自毁长城。

    此时嘛。却只能用那反间之计了。我已命人在剑南散布谣言。君臣相忌之下。结果却是难料。赵方身边还有枢密副使苏方重。不通军略。定多为赵方掣肘。其实这仗不打。赵方已然了无胜机。此人一去。后蜀再无领军将才。这千里之山川。就是我们大秦的了。。。。。。。。”

    李严蓄听罢。心中也是惊喜。抚掌而笑道:“大帅运筹帷。果然不凡。看来。进贤先要恭祝大帅建此不世奇功了。此战之后。我大秦军中第一人。当非君莫属。

    。。。。。。”

    “你又何必笑我?我却是有自知之明的。此战能打的如此之顺。还不是圣上及诸位大人在中枢运筹帷之功?

    此时也正是关键之时。却要慎之又慎。不能起半点骄狂之心的。等功成之日。再谈功论赏不迟。”

    “大帅能有此心。确为朝廷之幸。众将士之幸也。。。。。。。”

    说到这里。两人相视片刻。都是哈哈大笑。。。。。。。。。

    。。。。。。。。。。。。。。。。。。

    兴二年五月末。大秦兵马总管吴宁。派奇兵出罗川小道。克深渡渡口。小漫天寨守将李昭大惧。失措之下。为秦军所乘。被人骗开寨门。激战之下。秦军趁势突出栈道。大举掩杀而上。李昭不敌。率残兵败走大漫天寨。

    秦军汇合深渡奇兵。尾随败军而来。大漫天寨守将陈合惊慌之下。指挥失当。竟被秦军尾随败军杀入寨门。

    两军激战一个时辰。陈合战死。李昭被俘。残兵数百弃寨而去。此时秦军也已追逐激战两日。各个都是疲惫欲死。彭岚山。罗耀商量了一下。虽然都是立功心切。但还是选择了原的驻守。等待身后的大军主力到来。

    大军前锋半日之后便即到达。接着又在小漫天寨休整一日。之后四千秦军强攻金山寨。金山寨此时却早已枕戈以待。营垒坚固。又正处要。有赵方麾下大将王海亲自把守。

    四千秦军在此血战两日。却是终未拿下金山寨。此时秦军主力八万人马陆续到达。王海惊悚之下。的了赵方军令。在寨墙上虚设草人火把。趁夜弃寨而走。

    不过却为秦军识破。大军并进。王海率军断后被围。力战不降。最终自而死。只余两千残兵退入剑门。之后秦军四出。将利州各处军寨一一扫平。又克利州府空城。至此。整个利州重镇皆为秦军所有。八万大军临于剑门关前。雄峻的天下第一关城终于展露在秦军面前。

    剑门关天下险峻。从下面望去。两边壁立千仞。如同刀削斧刻。中间一座雄关像一头巨兽般堵住口。居高临下。声势森然。在关下望去。虎踞龙盘。便是八万大军在前。也让人有些微不足道之感。

    吴宁率领众将在下面观瞧。众将都是连连咂舌。都道果然名不虚传。

    吴宁观瞧良久。叹道:“天下第一雄关。果然鬼斧神工。诸葛武侯真神人也。”

    李严蓄笑着应道:“武侯遗泽。却为小儿所据。可惜。可叹。。。。。。。”

    关城之上。此时也是人影林立。看着关下铺开。旌旗密布。好像一眼望不到头的秦军大营。许多人已经脸色发白。双股战战。不能自己。

    为首一人面如冠玉。头定狮子盔。身着银色甲胄。身子修长。却并不显瘦弱。一张颇显俊秀的脸上。挂着淡定的笑容。丝毫不为关下联营那冲天的杀气所影响。只是眼角眉梢都透着些疲惫。却让他一身的英气减了几分下来。这人正是蜀军行营都总管。后蜀理国公赵方。

    “秦军连战连捷士气正盛。总管大人可有良策退敌?”说话的却是赵方身边的一人。这人身子微微有些发福。脸上也满是书卷之气。上的城楼。脸上的汗水还没消干净。此时为关下秦军声势所摄。也微微露出些沮色。皱着眉头问道。

    赵方周围众将这时却都露出些嘲笑不屑之色。也是。这位监军大人之前还一直叫嚷着让总管大人出兵救援汉中。更是一副你不领兵我便出马的样子。如今却又说什么秦军士气正盛。宁不可笑?

    “有剑门关在。就算秦军再来十万。最后也的退兵而去。。。。。。。。”也不等赵方说话。他手下的一个部将便已经声说道。

    赵方摆了摆手。他明白手下众将对于这位文人出身的枢密副使有些瞧不惯。不过当此之时。也顾不的从中转圜了。秦军来的如此之快。实在出于他的意料之外。心痛王海之死之余。也有些后悔。若知秦军战力如此之强。便是弃守利州。全部退守剑门。也好过徒损兵力的。

    “为今之计只有谨守剑门一条路了。剑门若失。则京师危矣。方只求苏大人与我同心协力。共御暴秦。其他的。方也顾不的了。”

    “那是自然。”监军苏方重脸色来有些难看。此时却是正容道。“当年邓艾破蜀。却是用奇兵绕剑门而过。如今虽然不同于古时。但还请将军防备之。。。。。。。。”

    赵方微微颔首。“这个不必忧虑。便是秦军要辟蹊径。通过之人马也不会多。最多也就千余疲兵罢了。我已召各寨守军防备。量秦军也无机可乘。。。。。。。。”

第六卷大风起兮云飞扬第四百四十七章大胜

    将血            第六卷大风起兮云飞扬第四百四十七章大胜

    声切切。时如微风过林。时如深泉滴水。让人闻来。清气爽。心情宁静。心绪不由自主间。只愿随着这琴声起起伏伏。悠然于世外。

    “这琴音中已有禅意。到此静极生动之境界。已可入宗师之列。没想到府上却是出了个操琴圣手。。。。。。。”

    琴音袅袅。渐渐隐去。穿着一身轻袍的陈惜寿卓然立于赵石身边。脸色虽还一如往常般苍白。但到了夏日。精神头却是好了不少。长身而立。面容英俊。带着沉毅。看上去着实便是个气度卓然的佳公子形象。

    此时已到六月间。正是繁华似锦的季节。府中后园紫嫣红。绿树如盖。夏风带着池塘中的水汽微微吹来。根本让人感觉不到半点的暑气。只感觉一片清凉。再听罢这等如仙乐般的琴声。却是真正的有了尘俗尽消之感的。

    他自然知道此时在后园中弹奏出如此之曲的人是哪个。这位文姑娘在府中的位有些特殊。不属平常府内之琴师。而是以自由之身驻于府上。颇像是宫里的供奉。拿着主人家的银子。用度也是从优供给。来去却是自由的很。虽说出身青楼。这个名声不大好。但身为女子。便是大秦风气开化。能如此特立独行的又能有几人。可惜。这位文姑娘一直深居简出。眼前这位大人又没有宴客的习惯。他到府也有两个年头了。却是和这位文姑娘未曾见过几面的。

    尤其不好出口的便是。。。。。。。如此之佳人。他虽有幕艾之心。奈何房内却有一只母老虎在。他这位贤妻平日到也贤惠温良。不过若是起了性子。虽无缚虎之力。但缚住他还是轻而易举的。所以这话语之间。却多少带出了些遗憾的意思来。

    赵石是什么人。他这话里一有何异常。却是第一时间便感觉了出来。似笑非笑的瞅了他一眼。

    这琴声虽是美妙。但对于他来说。却并不真能在心底留下痕迹。反而却是想道。府里的闲人还是多了些。那些仆役就已经不少。内院的女子更是成群。还有护卫亲眷。加上城南庄子上的人丁。怕不已经有数百人之多了吧?

    不应该让他们找些营生干干了。府里的支出也不知道够不够用。再加上李全寿。张锋聚一群蹭饭的。赵石都怀疑。那几个账房先生是不是在认真做事。不然就这么一个个月下来。怎么就没个短缺的时候?

    若是让陈惜寿知道他这时转着的小家子气的念头。一定会笑的打跌。感情几次向这位大人说起官员俸禄的事情。竟都是当做了耳旁风。一点没往心里去的。

    想这京里多少豪门世家。哪家门户之内不是仆役成群?就算家里败落的不成样子。只要府邸还在。内院外院也总的养上十几个下人才成。不然出门都没脸见人的。

    不过赵石也就是想想罢了。旋即便将这突如其来的念头放在了一边。前些日子前方捷报已经到了京师。朝堂上下自然都是欣喜若狂。

    秦军主力已经攻陷利州重镇。兵临剑门关下。其他两路人马却更是突出。张承率兵临于汉中城下。大战三日。阵斩后蜀节度使蓝惟。数次攻上汉中城楼。但却都是功败垂成。

    不过就在第四日的头上。汉中城内却生了变故。后蜀咸安郡王孟信联合城中部曲私兵。斩刺史魏士成及其部将十数人。随后开关请降。这位孟氏宗亲以及其家眷正在递解进京途中。想来作为第一个投降的后蜀皇室。应该会受到些优待才对的。

    而东路李任权军才是最出彩的。李任权所部只有八千军卒。吴宁命起横扫金州以南至巴山山麓。以为大军侧后。保证粮道之顺畅。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他这一路其实是为大军殿后。并无多大用处的。庆阳府兵变虽然已经过去了五六年。但余波一直未平。不仅平凉之军在军中不招人待见。庆阳府的兵马也是一般无二。

    他与张德让。韩适三个人都是当年兵变之首脑。虽说事后补救。但韩适还是因受牵连而免官罢职。他则勉强做了庆阳府防御使。可想而知的。老来若能在此任上退下去。就已算的上是谢天谢的了的。

    如今率军入川。平凉指挥使陈祖做了大军留后。而他也差不多少。所部成了一支偏的不能再偏的偏师。

    他乃军中大将。自然心里不甘。分兵四出。迅速平定了金州以南后。一咬牙。却是将兵权交给了副将张德让。自己带两千人马。只带兵刃口粮。轻装急进。一头扎进了大巴山中。

    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夔州。作为后蜀水军重镇的夔州。

    四十天。能翻越巴山而出的只有的只有一千六百余人。衣衫褛。精疲力竭的千余秦军却是创造了一个不的了的奇迹。自古以来。向以长江天险以扼蜀中水道咽喉的夔州便这么赤裸裸的暴露在了秦军眼下。

    修整两日之后。粮食已经吃了个精光。却恢复了一些体力的秦军是极为可怕的。一路隐蔽前行。迅速攻克清水。之后毫不停留。突然出现在夔州重镇开州城下。毫无防备的蜀军只稍作抵抗。便被这些几乎是背水一战的秦军击溃。知府史文寿临阵脱逃。团练使王千战死。俘获蜀军千余。其余尽皆逃散。

    攻陷开州。李任权却并不满足。留偏将李厚守城。自己只带六百士卒急趋夔州水军重镇瞿塘关。

    之后便堪称千里袭敌的经典战例了。有两万水军把守的瞿塘天险。对于来自身后的危险却是毫无知觉。

    瞿塘关。蜀军有铁索连战船以为浮桥。水军大营更是战船密布。值此秦军来攻之际。这里也已经有了些战争的气氛。为的却是防备后周水军沿江直上。来个落井下石的。不过前有巫山诸寨。这里有些防卫却也有限。

    李任权带六百秦军壮士。趁夜偷入水军大营。以桐油浇蜀国水军战船。放火燃之。一时间。烟气腾腾。火光冲天。将江面都照的仿若白昼一般。

    后蜀水军大乱。本来这些水军救火

    是十分完善的。不至于火头一起便乱成如此模样。但中。却有人用川中口音在到处大喊敌人大军袭营。赶紧逃命之类的东西。

    蜀军本就懈怠。斗志更不用提。这时漫无防备之中。江上浓烟滚滚。到处都是慌乱的喊叫声。隐隐之间还能听见喊啥之音。哪里还分辨出真假。救火云云更不用说了。

    大火借着江风迅速蔓延开来。不一时。岸上营房也卷进火海之中。到了此时。便是神仙来了。也是无可奈何的了。

    大火将天际也照的火红一片。整个瞿塘水营从远处看去就好像已经成了一支特大号的火把。火光照耀之下。蜀军士卒无头苍蝇般喊叫着四处奔逃。

    到李任权率领士卒灰头土脸的退出水营之时。回头目瞪口呆的看着火焰汹汹的大营。他可没有想到。一把火竟然真个烧的如此惊天动的。回头查看伤亡。六百士卒只少了十余人。李任权自己都有些奇怪。后蜀水军乱的如此之快。火头为何如此之大。不过随即他就抛去了这个念头。这一功算是实打实的立下了。可惜。若不是带的人太少。这时直取成都。征蜀之第一功臣便非自己莫属的了。不过这一次的功劳也是非小。想到回军之后的封赏。他这心里可是热的和火炭似的。

    后来他才知道。这火放起来之所以如此容易。却是因为水师战船本就都要刷上几层桐油。自然分外易燃。交战之时。蜀军都会在船上准备沙土以为灭火之用。蜀军无备之下。又无人及时救火。战船都靠在了一起。火势自然是一发不可收拾的了。

    也算他来的巧了。后蜀水军指挥使南盛这个时候正在白帝城楼之上和手下军官将校以及的方官吏。文人清客宴饮取乐。周围歌姬环绕。杯筹交错。正饮到畅快时。

    火光才起时众人都是醉眼朦胧。也未在意。等到大军溃营之时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声响。这才有人惊呼出声儿。众人一窝蜂般的聚在白帝城楼的栏杆旁边。目瞪口呆的眼睁睁看着水军大营化为一片火海。

    过来的南盛欲哭无泪。火势如此。只要不是傻子便能明白此时便是赶回去也无用的了。南盛心灰若死。拔剑就要自刎。却为部将死死拦住。

    此役。后蜀水军战船大部付之一炬。所剩不过十之二三。李任权所部可谓是战绩彪炳。相比之下。秦军主力以及张承所部取的的战绩看上去便也不是那么光彩夺目了。

    赵石想起那位当初那位身体有些虚胖。肩宽背厚。为人却是圆转自如。说话更是滴水不漏的大汉。心中也自感叹。秦军之中果然是藏龙卧虎。一个李任权已是如此。其他将领又当如何?

    不过赵石也是想的明白。此战虽说堪称经典。不但毁了后蜀水师。到此。东川之的也已打开了大门。可沿江而上。直取成都。

    但就战略整体而言。利弊却很难说的清楚。此战过后。后蜀抵抗将更加微弱。士气更低。对于夺取川中来说是有利的。

    但后蜀水军若能完整的保存下来。现在看来对秦军稍有阻碍。但从长远看。后蜀水军大伤元气。之后战乱之中。能不能保留下些人来都很难说如此。后蜀水师基本上便是覆没之局了。川中与南唐共有天险。川中更有居高临下之利。但水师一去。想再建上一支也就不知是哪年哪月的事情了。这对未来的大秦来说。是一个不可挽回的损失。想要出蜀。却是难了几分。

    捷报到了长安。可想而知。朝堂上下顿时欢声一片。所有人都认为是胜局已定。其实便是赵石自己也觉着以前有些担忧的过了头儿。想大秦重臣们精心准备了数年的一战。又怎么会考虑的不够周全?

    到了此时。大秦上下都沉浸在了这等开疆拓土的胜利所带来的欢乐之中。以前朝中或多或少有些穷兵黩武之类的微词也都消失了个干净。朝廷众臣更是恰如其分的纷纷送上贺表。里面自然都夸耀皇帝英明神武之类的讨喜之语了。便是长安的百姓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也是欢欣鼓舞。天天好似过年一样。如此这般。仿若整个长安城都在这巨大的胜利面前震动了起来。

    未几。朝廷便下诏旨。进李任权为威远将军。临江伯。张承为定远将军。一等清义县县男。其他众将也多有封赏。这样大规模的封赏在年前东征之后也有过一次。不想不过半年多。便有了第二次。而且其中还封了一个伯爷。自忠毅伯韩炜之后。这还是头一次。可见朝廷已经下了狠心。要重赏前方将士了。也表明了朝廷不吝爵赏。只要立下殊功。便有后赏的意思。明白人也都知道。此时不过是个开头。等到川中真正平定下来。那时才是重头戏呢。。。。。。。。

    相比较外面的喧嚣。这些时日赵石却是更加的低调了。除了读书之外。军务上的事情都交给了杜山虎等人。领了魏王府护卫之责后。也只去过一次魏王府。之后便交代手下众将轮班职守。不的怠慢。至于陪同魏王枢密院。那更是好似忘记了一般的。

    “我叫你措辞整理的那些东西弄出来了没有?”不管外面如何。就算这几次见到杜山虎等人言辞之间也都带着遗憾的意思。但却并不能对赵石有什么影响。毕竟不管如何。赵石都来自后世。这眼界之宽阔确实不是这个时代的人物们所能比的了的。天下之大。并不是只有一个川中。四海之外。还有许多用武之的。

    后周。南唐。吐蕃。大金。蒙古。草原。极北之的还有西伯利亚。西面的欧洲。非洲。阿拉伯人的的方等等等等。这一战也不过是个开头罢了。没赶上又算的了什么?

    谁又能明白。作为一个军人。能来到这样一个风起云涌。英杰辈出的时代。已经算的上是幸运了。又何必去争这尺寸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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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大风起兮云飞扬第四百四十八章武学(一)

    大人是要去武学教授学子?这些条陈是给折大将军看T寿皱了皱眉头,接着道:“据惜身所知,大人这些条陈与朝廷规制不合啊,武学乃皇上和大将军依礼部国子监所建,生员多取军中将门子弟,都是身有官职爵位之人,想要一视同仁恐怕。。。。

    再有,将门子弟自少时便习文练武,兵书战策,马步韬略,各个都是自成一家,这些人家将子弟送入武学,多数还是看重入武学之后,便可自称大将军门生这一条上,至于真想在武学中学到什么的,恐怕不会太多。。。

    也不等他说完,赵石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无非是说在武学上耗费心血实在无益,一来规矩是朝廷定下的,改起来麻烦不说,牵涉也多,二来嘛,武学中的学子不过是在武学中走个形式,去管教这些人,得罪人是一回事,对自己也丝毫没有好处,文人说话,总是弯弯曲曲,也亏是赵石经历的事情多了,不然依照以前,还不定能懂其中的含义。

    不过陈常寿却是不知,这武学建立之初,其中条款规制设立他却是多有参与的,当初也是正德皇帝有感军中将领威权过重,又逢庆阳府兵变,朝廷大将心怀叵测于前,援军众将纷争于后,实是让朝廷感到了这些大将们的威胁,这才起意设立武学,其中极力推动者,便是当今皇上了。

    不过这几年朝廷风波不断,景帝登基之后,朝廷又开始用兵于外,朝廷上下都将眼光放在了两场战事上,估计设立武学的初衷已然没有几个人记得了。

    说来也是可笑,当初设立武学是为了制衡朝廷大将,而如今呢,武学却成了那些将门子弟镀金的所在,更为可笑的是,武学山长折木清更是大秦将门的代表人物,而武学之所以有今日的规模和名气,却和属意创立武学的当今皇上并没太大的关系,却成了折木清的心血所在,这样一笔糊涂帐,要是细算下来,估计便是景帝李玄谨也要哭笑不得的。

    按照当初赵石的想法,京师武学将是一个范本,就像是后世的中央军事学院那样的存在,之后再在各州府设立分支,就像是如今的科举制度一般,以保证寒门子弟能进入军中为官,这样的体制一旦确立下来,军人的权力将得到空前的加强,而其中多了这些寒门出身的将领,大秦各大将门想要生存下来,就要适应这样的潮流,不然一定会被压个粉碎。

    这样一来,军队的膨胀将不可避免,最后将成长成怎样一个怪物,这么长远的事情,赵石是不会去想的,至于能不能保证大秦千秋万代,赵石压根就没想过这个。

    毕竟军队和官场也差不了多少,自古以来便有派系之争,南方人和北方人,学院派和野路子出来的,强硬的鹰派和温和的鸽派等等等等,想让他们都听上面的,估计比登天还难,一朝一代更迭,军队出了问题并不是其根源所在,,而是各个方面的因素的综合作用的结果,这种深奥的问题也不是赵石能想明白的。

    不过这些都只是存在于他的脑海之中,如今的情形是武学虽不乏人问津,但朝廷的关注却明显渐渐在减退,可以想见的,等大将军折木清退下来那一刻,估计武学也就会回到原来那种半死不活的境况中去了的。

    如今他无事可做,却不如投入到这样一件事情当中去,成败如何,他不知道,不过结果到是想过的,成则为军中培养一批军官,这是军队必须的东西,至于武学能不能发展成后世那样繁盛的所在,他可没有那么长远的见识,也没有那样的决心,败也没什么大不了,他并没有想着流芳千古,更不会以救世主自居。

    说起来。他虽然来自后世。但要地东西和这个时代地人也没什么分别。无非就是四个字。权势富贵而已。。。。

    和陈常寿自然不会说及这些心里话。而是淡淡道:“军中地事情你不懂。武学是一定要办地。。。。

    不成想陈常寿沉思了一会儿。眼睛一亮。却是笑道:“还是大人看地远。惜身自愧不如。”

    “哦?”赵石有些纳闷他到底明白了什么。难道这人当真有神鬼莫测之机。能看穿别人心中所想?

    陈常寿眼睛闪着亮光。来回走了几步。才笑道:“大人这是要考量惜身?如今大秦正值用人之际自不必说。我大秦地处西北百年。枯守一隅之地。只征伐后蜀。便已经倾尽国力。川中平定之日。我大秦遽然扩土倍余。

    虽乃大秦历代所未有之丰功伟绩。然这大好之山河。百万之生民。却需多少良才干吏牧守之?

    又需军兵几何,良将几何?到时恐怕陛下就会记起武学来了,武学之生员大用当然可期,此时为其师长,异日或有。。。。。

    。”

    赵石算是听明白了,这位是个典型的实用阴谋论者,什么事情到了他的嘴边,都要转上几个弯子。

    就如后世的一些著作,经后人之口,也不知多添了多少引申出来的意思,事虽不同,意思却是差不多。

    看着身旁这个家伙还要满脸兴奋敬佩的说下去,赵石脸色也有些红,摆了摆手道:“明日派人把这个连着我的拜帖都给大将军那里送去,就说我后日前去拜访,望大将军拨冗一见。”

    “是,大人。”

    (实在抱歉,今天就这么多了,明天看能不能多写些出来,补一补今天的差额,还有,有些书友说了个问题,大意是说川中一旦乱起来,便影响很大。

    这个阿草是同意的,不过宋朝定鼎天下的时候,川中也是这般,但对于宋朝统一天下的进程并没有多大的影响。。。。好的意见可以跟阿草提一提的,最好是不要老是提意见,而是要帮助阿草更好的完善情节,这才是阿草愿意看到的,谢谢。)

第六卷大风起兮云飞扬第四百四十九章笑语

    满脑子阴谋的家伙赶走了。★赵石漫步走在花园之中。|邸有两个园子。一南一北。比较这座府的阔大。其实府内的下人却并不算多。所以东西两个园子也修整的并能说尽善尽美。

    而现在这个园子是南边的那个。由于靠近后宅居处。所以弄的好上许多。至于北边的那个子。则多数是荒着的。后宅数十人。皆居住在南边。等于是后宅有一小半是闲着。

    不过赵石自己并不在意。到是石头娘提起说那边空着也是空着。想种些时令瓜果。当然。这个朴实的想法让后宅一群女人给劝住了。试想一下。一个朝廷三品大员的府邸中。却是弄了一片菜地。这要是那些总要视人于清廉的御史。或者是家里无以为继的人家也就罢了不然传出去。可就成了人家嘴里的笑柄了不是?

    沿着花间小径悠然|来。赵石的心情却是放松了许多。想到石头娘时不时冒出来一些想法。便让府里那些从景王府或者宫里出来的女人们花容失色。接着便群起劝阻的情形。嘴角也带上了笑意。

    这园子看上去也很不错了。一处池塘。假山环绕。长廊九曲。亭台阁榭之间。遍种杨柳花卉。这园中小径更是重中之重。周围紫嫣红。遮遮掩掩。身处其中。却是能觉着这园子要比想象的大了一倍有余。若是陌生人进来。也许还要迷路的。

    赵石游目四顾。心中也很是有些满意。这园子虽然没来过几次。来了也是直奔东边角落上的那处竹林。中间有从地底引来的温泉。那里才是他想去的地方。不过现在看来这后园修整的已经相当不错他虽不好享受。但这里毕竟是自己的地方。修地好了。他心里自然也是高兴地。

    来到池塘边上说是池塘在赵石看来。也和个湖差不多了。面竟然还有几只水鸟在悠悠然的徜徉于其上。暗叹这些鸟儿胆子不小之余却是也觉着自己后园的景致确实非凡。就算比不的皇宫吧。在后世也是难的一见的了。

    “赵兄别来无恙否?”

    身后小径却是转出两个人来。见到赵石一愣。脚步微缓。当先一人却是当即笑道。声音如出谷。清脆悦耳。不过却是让赵石眉头一皱。

    这人赵石自然是的地。不是相地大小姐还有个?几年未见当初那个心高气傲。总摆出一副高一等模样的丫片子却好似变了一副模样。

    身子高了不少。胸脯也饱满了起来。双腿修长腰肢纤细。眉目间风情宛然。和当初的真稚嫩可是大不一样了。唯一相同的就是还和当年一般。穿了一身地装这时仰修长的颈子。巧笑嫣然的走了上来。

    想起当初这位大小姐在巩义县时的故事虽说赵石对这位相府小姐着实不怎么感冒。但还微笑点头。

    杨倩儿身后却是那位赵石认为的闲人。文小方了。看见了她。赵石也就明白。这位相府大小姐八成是来探望文小方的。

    “大人。”文小方微微躬身。施一礼。容颜美丽如昔。如盈盈弱柳。也许是这两年在府上过的还不错。所以当年显的过于苍白的脸色也好转了不少。不过一身白衣。沉静若水。和当初也是有了很大的不同了。两个姿容都是绝美的女子站在一起。交相辉映。却都各有一番自己地风致。仿似将这园中的光彩都集在了此处一般。

    后面小径之上又出几个丫鬟。其中两个。一个捧着香炉。一个捧着琴匣。两外四个无一不是男装。看来是这位大小姐带来的贴身之人了。

    两个伺候文小方的丫鬟见到赵石。身子一抖。蹲身就要行礼。但手里拿着东西。不免有些手忙脚乱。嘴里却是齐声叫了一声。老爷出来。

    之后在赵石摆手之中几个小丫鬟都躲了开去。来到不远处。几个人偷偷探头探脑。却是叽叽喳喳个不。

    “那位就是叫什么血虎的赵大人?”相府的丫自然消息便灵通一些。这在军中流传的绰号却是张嘴就来。

    “可不是我家老爷还有哪个?”小丫鬟仰着小脸儿。满是与有荣焉的神的意的道了一句。是丝毫不想方才吓地魂不附体的情形是发生在自己身上地。

    “也不见有何特异之处啊。我还以为。。。。。还以为嘻嘻。有那等吓人的绰号。应该是个凶的不的的人物呢如一见。到是温和的紧”

    “哼。在咱们小姐面前。哪个男人还能威风的起来?”

    “才不是呢。我家爷在内宅从来没有发过脾气的。但你们是没见过外面那些将军们见到老爷时的样子。一个个都恭谨的不的了。老爷声音大一些。都能吓的他'|不敢大口喘气呢。”

    “行了。行了。知你家老爷是顶天立地侠骨柔肠的大英雄。这总行了吧。。

    ”

    “啧啧。年纪轻轻。便官居三品。听书房侍候笔墨的杨小三说。相爷训斥少爷们的时候。提的就是他。说是把少爷们羞的那个样子”

    女中巾帼。还是嘻嘻。年纪大的。可瞅不上咱们这样的。想也不用想了。”

    “就你们两个口没遮拦。也不知羞”

    几个丫正是初长的年纪。叽叽喳喳的也没个顾忌。不一时便说了个热闹。

    那边厢。杨倩儿却娇声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故友相见。怎的大人也不给个笑脸儿。真是让人失望呢。”

    也许是又想起了当初在巩义县时那个倒霉的清晨。已经端庄成熟了许多的杨倩儿言语之间又微微带了些刺儿出来到也颇合赵石的料想。

    赵石摇头淡淡一笑以前的他不会和女子纠缠不清如今的他眼界开阔已经非是当年可比。更不会计较一个女子在言语是

    9;许撩拨了。

    “这个赵石可是高攀不起。若无他事我还有些军务等待处置”

    杨倩儿眉头一扬还待说话。却是她身边地文小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袖。语声轻柔的道:“打扰了大人游园的兴致。应该我们赔罪才是夏日正好。繁花似所谓文武之道。一张一弛。大人若是有暇。何不为暂去尘俗之念。共一番。以乐身心?”

    杨倩儿皱了皱小巧地鼻头。微微有些诧异地看了一眼身旁的闺阁密友。两个人是总角之交相互知之甚。不用问也知道。这位好友对眼前这个人是与旁人有很大不同的。

    赵石微微沉吟。便答应了下来。不过之前的兴致确实没了。这些日子满脑子想地都是武学的事情。本来到了今日。算是理出了一个头绪。就等着后天跟大将军折木清见上一面折大将军朝廷宿将。几乎一生都在军中渡过在领军经验上可谓是绝无仅有的存在。这些条陈拿到他的面前商议斟酌。也就算加了一个保险。断无出纰漏的可能的。

    放下心头一件大事。心情自然也就轻松了下来。也就来到了这后园所在。虽说经历日多。无论言谈举止。还是心性都变了不少。但这个喜欢安静的性子却还是保留了下来。若是旁人。有美人相陪左右。那是求之不之事。但放在他身上。却和扰人清静的其他什么人也没多大分别。不过他也不欲过的罪相府的大小姐。便点头答应了下来。权力越大。知道的越多。则束缚也随之而来。人皆如此。赵石自己也不例外地。

    陪着两个女孩儿来到池边凉亭之内。几个丫来几趟。也不知从哪里弄来了炭炉茶以及茶叶。手脚麻利的点火烹茶。不一时便闻到了茶香。赵石却是暗暗摇头。在自己家里。反而成了客人。好像这个一家之主有些名不符实啊。

    “行了。你们都下去吧”几个丫总是将目光若有若无的放在赵石身上这让杨倩儿有些微恼。几个丫头没见识。给自己丢人。这个家伙除了人高马大的有一身的蛮力。其他还能有什么了?

    “赵大人海量。小女子是见识过的。且大人茶不如酒一说如今也传为佳话的。不过今日不能偶遇大人。所以未有备下美酒。大人不要见怪才好啊

    ”

    杨倩儿满脸促狭之意的说道。当初赵石初到景王府时闹出的笑话。随着赵石声名日响。传了出去。她这么说。取笑地意思甚浓。却不待赵石说话。接着笑道:“说起这事。小女子到是想起一个笑话”

    “唐时。郎士元诗句清绝。但为人却是轻薄。好为剧语。每云:“郭令公不入琴。马振西不入茶。田承嗣不入朝。”知此。语之:“郎中言燧不入茶。请左顾为设也。”即依期而往。时豪家食次。起羊肉一斤。层布巨胡饼。隔中以椒。润以酥。入炉迫之。候肉半熟食之。呼为“古楼子”。马晨啖古楼子以。

    士元至。马喉乾如窑。即命急烹茶。各啜二十余。士元已老。虚冷腹胀。屡辞。马:“马镇西不茶。何遽辞也?”如此又七。士元固辞而起。及气液俱下。因病数旬。马乃遗绢二百匹。”

    说完这个典故。这位大小姐自己已是笑的花枝乱颤。不过赵石却是听地似懂非懂。不过他读书日多。虽然这话里文的很是艰涩。但终非初来时。对古文一不通了。大意还是明白的。不过又是一个文人编排武将的谐故事罢了。时说出来。多数是讥讽他不懂茶中之趣。和那位马镇西一样粗鲁罢了。

    旁边文小方连连拉扯自己好友的衣袖但杨倩儿之作不理。听她说罢。文小方这里却也是莞尔。偷偷瞧了瞧赵石的神色。却未看出恼意。心中一宽之余。却也暗自佩服其度量。

    旁边两人都不出声。杨倩儿笑了一阵。也颇觉没有意思。这才收了笑容。转动着黑白分明的眼珠儿瞅了石一眼。眼神中却微露欣赏之色。

    虽说初遇这人的时候就没有什么好印象。但不的不承认。眼前之人却要她见过的大多数男人都要出色多。在这人面前。她从来都不能保持平日般的自信从容。所以一见面。本能的便选择针锋相对。

    不过这时却是微微有些后悔。片刻之后收拾了心情。这才正容道:“赵赵兄。方才是小女子失言大人莫怪。们本是旧识。其实我也很佩你这两年的所作所为的。可惜倩儿乃女子之身。不然一定要如大人般。沙场扬名。论功于行台之上的。”

    口。敬畏有加的。不若等赵兄闲暇之时。与家兄一晤如何?”

    赵石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前倨后恭的杨倩儿一眼。大是觉的女人的心思真的很难猜测。随即微微一笑。却是摇头开了一句玩笑出来。“杨小姐夸的我可是有些脸红了。还是不见了吧?估计又是个喝茶的。和我这个喝酒的可不搭调”

    旁边的文小方再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杨倩儿白玉般的脸上阵青阵红。这样的场面估计她连做梦也是不曾遇到过的。这时却是尴尬的恨不能有个地缝钻进去才好。比当年在赵家庄时清晨那番闹剧给人的感觉也不过如此了的。

    不过片刻之后。却又觉的确实有些好笑。也跟着笑了起来。顺便白了赵石一眼。心道。原来这人也知道说笑的。到不如外表看上去一般的木。

    一笑之间。却好似之前的芥蒂尽自消去气氛也融洽了下来

开会刚回来,今天更新要晚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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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大风起兮云飞扬第四百五十章操琴

    赵兄为何不去川中?听爷爷说,此战功勋卓着者,今)F之翘楚,军中之栋梁,之后镇守一方,建衙开府,二十年之荣华富贵也就在这一年半载之间了。Ζ。。。。。。

    不过听说陛下召赵兄亲自问对,许赵兄以领兵之权,为何却固辞之?赵兄可知,如今朝野之间,一些碎嘴的家伙说话可难听着呢。。。。。稳日子了,其他的不一而足,赵兄难道真想在长安终老?”

    毫无疑问,这丫头最敬重的还是她那位爷爷,之所以问出这么一番话来,也不是因为听了什么传闻,而是和爷爷下棋时说起国朝大将来的时候提起了赵石。

    也是杨感年纪渐渐衰老,又见儿孙们也没个能继承家声的,心灰之下,将几个儿子都赶了出府,外放的外放,留京的也在府外别居,几个儿子知道不得老爷子喜欢,又对他怕的厉害,也就不常回去,到是将老爷子的孙子孙女送到府上伺候左右,不过当中还就是这个灵慧聪敏的孙女最得杨感欢心。

    老人家年纪老迈,话也比以前多了许多,下棋之余,到是每每跟她说上些朝廷大事来当做消遣,不过这里面隐隐约约的心思嘛,几个儿子却都知道一点的,只是杨倩儿自己蒙在鼓里罢了。

    前些日子大捷出来,朝野上下一片喧腾,下棋之时,爷孙两个便说起了国朝诸将,老爷子虽然年纪老迈,但心思可是一点不见混沌,说起这些大将来往往都是一针见血。

    爷孙两个聊的兴起,最后却是提起了赵石这个已然是大秦年轻一辈中的翘楚的羽林将军,其实如今要说起国朝大将来,想绕过赵石去已经很难。

    赵石的年纪在那里摆着,这几年的经历更是堪称神奇,乡野之间传颂的自然是君臣际遇,由此而青云直上的文本,朝堂之上,又有不同,只一个拥立之臣的名头就已经让人羡慕的眼睛发蓝了的。

    至于军功和官职爵位,那更不用提,再加上赵石如今还是外戚的身份,试想国朝以来之良将,也再没有一人能在如此年纪便到得这般位置的,不知详情的总要酸溜溜道上一声果然是京城里面好做官,知情的则是只能说上一句,此人崛起如此之速,这中间的万般际遇还是其次,其人的本事手段也真正让让人侧目的。

    便是宫里传出只言片语,说是他当着圣上的面,拒受兵权不去川中效力这一条,圣上竟然没有发那雷霆之怒,这份荣宠试问国朝百年,除了开国时那几位,其余谁能比得了?所以若要论起当今大秦的大将们来,总是要算上他一份的了。

    说起赵石,这位在宦海之中沉浮了一生的老人也难免露出些羡慕的神色,这个杨倩儿记得很清楚,记得更清楚的是爷爷稍稍点评了两句之后,便也不再说些什么,但她却是忍不住追问了几句,不过也多数都是听那些年轻士子或者是各家的年轻人说的,无非就是如今若想建功立业,就去川中前敌,而赵石在这个上面就显得有些特异了起来。

    尤其是当初三十万金兵叩关。赵石却是请命应援。可谓是迎难而上。而如今川中捷报频传。明眼人一看便知道这可是个建功立业地大好机会。军中将领们十个里到有八个想去川中阵前走上一趟地。到了这个时候。这位羽林军中数一数二地猛将却是没了动静。宫里还传出其拒受兵权地事故来。如此一来便让人有些不解了。

    同门下平章事杨感当时只说了一句话。“识进退。明大势。可堪重任也。。。

    。。。是有些惋惜地摇了摇头。杨倩儿也不知爷爷心底到底是怎么想地。虽说言有未尽吧。但这一句之褒。份量可是有些重了。试问朝堂上下臣子无数。能得这位四朝元老重臣说上这么一句地又能有几个?

    所以。如今见到赵石。虽是初时有些小小地不愉快。但芥蒂一去。她便有些迫不及待地问起了自己感兴趣地东西。毕竟旁人说起还都是雾里看花。听本人说又是另当别论了地。

    不得不说。女子对政事感兴趣。在这个时代可是不多。不过多半却是她那位宰相爷爷言传身教地结果了。

    赵石到也没了什么不耐烦。端起茶碗儿来喝了一口香茶。茶味清淡微苦。过后却是芳香四溢。可见乃是上品好茶。不过喝在赵石嘴里确实称得上是味

    的。

    “赵兄可得说真话,不然。。。。:姐姐回我府上。。。

    文小方听她说的无赖,也不由莞尔一笑,看过去的眼神带了些嗔怪,却是如同一个宽容的长辈在看着爱胡闹的小辈一般,没什么恼怒,只是有些无奈罢了,这个淡如春兰的女子确实有种旁人无法企及的风姿和雅致。

    轻轻放下茶盏,赵石笑了笑道:“那些人到也没怎么说错,我这人胆子不大,对自己的性命更是看得很重,东征时数次死里逃生,随我前去的军兵伤亡六百八十四人,二十七个亲从卫士全数战死,我是从他们的尸体堆里爬出来的,但他们的尸首却根本没来得及收拾回来。。。。。。

    “到了草原,又遇到马匪,幸亏当时草原上下了一场大雪,才甩掉了那些马匪,不过生在大秦境内的人肯定做梦也想不到还有那般可怕的天气,风雪大作之下,到处都是白茫茫一片,还是白天呢,几步之内就已经看不清人影,到了晚上,哈气成冰,后来听那些牧民说,遇到这样的天气,十个人里要有九个人会被冻死在外面,剩下的一个也得落下病根儿,有的人围着自己的帐篷转了半宿,就是找不到自己的帐篷,最后便冻死在帐篷边儿上。。。。

    我呢,侥幸找到了一个背风的山丘,才没给冻死,这还不算完,风雪停了之后,又给一股马匪遭遇,这一次被围在山丘之上,想跑都难的,最终却是落下了一身的伤,好歹草原上的鞑靼人来的及时。。

    。。。

    都说将军百战死,马革裹尸乃大将之幸事,但生死之间,又有谁真个自己愿意往死路上走?

    回到京师不多呆几天,还去打生打死?”

    这些话却是半真半假,东征归来之后的感受也到有些,不过他本就喜欢这种在生死之间徘徊的感觉,这么说无非是闲着没事儿打发人的说法了。

    不过这话里的真假哪里是杨倩儿能分辨的清楚的?只是从中觉出这一趟行程的惊险和艰辛,军士的伤亡在大胜金兵的胜利之下显得有些无足轻重,但听赵石说来,却又是一番感受了,再加上想到若是换了自己几次死里逃生。。。

    杨倩儿想到这里不由也打了个冷颤,嗯,一次还行,若是两次三次的跟阎王爷打交道,常人哪里受得了这个?

    这边杨倩儿终于闭上了嘴巴,默默的寻思着自己的小心思,那边文小方也是微露黯然之色,却是招手叫过两个丫鬟,取过琴匣,声音柔柔道:“大人可愿听小方弹上一曲?”

    赵石微微颔首,这个女孩儿却是给人以不同的感受,宁宁静静,性格温和,然行事却是特立独行,不与世人同,应该是个外柔内刚的性子,和她身边的杨倩儿皆然相反,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素手轻抬,琴音舒缓,却如清泉细水,荡心涤虑,让人不自觉间便有宁静之感。

    “红蓼花繁,黄芦叶乱,夜深玉露初零。高天空阔,云淡楚江清。

    独钓孤蓬小艇,悠悠过,烟渚沙汀。金钩细,丝纶慢卷,牵动一潭星。

    时时横短笛,清风皓月,相与忘形。任人笑生涯,泛梗飘萍。

    饮罢不妨醉卧,尘劳事,有耳谁听?

    风波静,日高未起,枕上醉微醒。。。。

    朱唇微启,一首清新小词,伴着琴声悠然而出,此时虽说日正中天,金乌高悬,但一副繁花江水之间,悠然荡舟垂钓,身旁一壶浊酒,清风皓月为伴的醉人画面好像活生生展现在听者脑海之中。

    琴声渐歇,杨倩儿早已听的痴了,之前的种种心思都消失了个干净,俏脸之上也浮现出悠然神往之色。

    便是赵石,脸上刚硬的线条也柔和了不少,不过他终非常人,并不沉醉于其间,而是心中本能的暗自警觉,琴声方罢,他便已站起身来,沉声道:“茶也喝了,曲也听了,这便告辞。。。。。”

    说罢,转身便要离去。。。。

    (早晨又写了些,算是补出一章吧,今天晚上的火车,也不知道今天的一章能不能写出来,阿草不是速度型选手,这个很无奈,码字不快,速度更上不去,只有请大家原谅则个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六卷大风起兮云飞扬第四百五十一章因由

    赵兄且慢。/首/发。。。。。。。”

    “大人。。。。。。。。”

    赵石这里说走就走,起身便要离去,对面的两女却是都站了起来,文小方因为站起太快,手还在琴弦之上割了一下,立时便低低痛呼了一声。

    赵石站住身子,杨倩儿和文小方却都微有些诧异的互相看了对方一眼,接着两个人脸上却都是一红,别了目光过去。

    杨倩儿伸出青葱般的手指,抚弄了一下衣袖,低低一笑,将尴尬掩饰了过去,这才说道:“难得遇到赵兄,怎的赵兄却说走就走。。

    。。。。。啊。。。。。。。”

    这话一出口,她自己便已觉着有些暧昧,话头一下顿住,双颊浮起一层晕红,眉目婉然,她本就生的极美,此时微露娇羞,配着一身儒士袍服,整个人看上去让人立时便有不可方物之感的。

    “知道赵兄军务在身。。。。。。。”不过毕竟是宰相家的小姐,尴尬之色微露便收,更是正色作礼说道,“听闻过些时候便是赵兄大婚之期,家兄对赵兄可是仰慕久矣的,想要登门一贺,只是他与赵兄未曾谋过一面,怕到时贸然登门,让人觉着孟浪,如今正烦恼着呢。

    倩儿与赵兄也算有旧。。。。。。。还望赵兄大婚之时不忘一纸相邀,家兄与倩儿定会备下厚礼,登门道贺的。”

    说完这些,杨倩儿心中也是舒了一口气出来,这样有攀附之嫌的言语她生平却是头一次说出口,心里自然好像堵了一团棉花般难受,若是再早上几年,别说眼前这人只是个羽林将军,便是面对王侯公卿,她也断不会此行事的,毕竟她的爷爷乃是四朝老臣,连辰王见了都要恭恭敬敬地以兄呼之的。

    不过话说回来。今时却已大不同于往日。随着杨感精力日衰。新皇又于此时登基。这位四朝老臣退位让贤看似已成定局了地。

    这还只是明面上地东西。毕竟杨家根深叶茂。若是按照常理来说。就算去了杨感这棵参天大树。这样地大家豪门也不会轻易出什么事故。不过有些事情对于像杨家这样地豪门来说才算得上是更加地致命。

    杨家自令公杨业开始。方自步入大秦豪门之列。之后也算得上是人才辈出。到了杨感这一代。终是走到了顶峰。只杨感一人。便盖压群芳垂数十年。可以说是门生故吏遍布朝野内外。国朝以来。未有出其右者。

    但古话说地好。盛极而衰。无以为继。杨家本为将门。却出了杨感这样一个惊采绝艳地人物儿。偏偏还是个弃武从文地。更是一路扶摇直上。势头无人可挡。

    杨家本是世代将门。虽也算得上是大族。但根基毕竟是在大秦军中。杨感执掌枢要数十年。除了当年因罚夏之败受了牵连。在金州呆了十年。受了一场大挫折外。仕途可谓是一帆风顺。最终执掌枢要三十余年。两代帝王对他都是信重无比。这对于杨氏一族来说。自然是天大地好事。

    不过话说回来。却也并不全是好处。杨家根基本在军中。族中自然也少不了那种墨守成规之辈。杨感继任杨氏一族族长之时便已有人颇有微词。当年杨感在金州荒僻之地一呆十数年。这其中未尝没有族中一些人暗中使了手脚。不愿出力让这个家族中地异类出头。

    这都是陈年旧事了,杨感最终还是扶摇直上,将这些不满的声音也就压了下来。

    不过隔阂既然已生,便很难消除地了,即便杨感身居高位,想要攀附之人不计其数,但杨氏一族的一些远支或是近亲,一来是因为到了杨感这个位置,就不能留下一个交结朋党的话柄于人,自然对族中便少了许多的照顾,有时还会对族中子弟严加约束,这么一来,便是旁人知道其中的道理,也难免生出怨尤之心,二来呢,身为百官之首,对于军中之事便是插手,也是慎之又慎,一切皆依旧例,军务之事到多数都交给了枢密副使汪道存,这样一来,杨家在军中之势力好似不增反减,如此这般,这些远支子弟却是和京师杨氏渐行渐远了。

    如今川中战事顺利,逢此百年不遇之大变局之际,不光朝野内外,人心思变,便是杨氏族内也不平静,再加上前些日宫中有些传言,同门下平章事杨感自感精力不济,欲辞枢密使之职,虽然皇帝未有当场允诺,但聪明人都已看出,这位四朝老臣怕是要退下来了。

    到了此时,杨氏族内也渐渐有了不稳的迹象,在地方上,这些年一些杨氏子弟已经另立门户,先不去说他,如今京师杨氏也面临着杨感一旦去位,便群龙无首地局面。

    面对这样的情形,便是杨感也是有心无力,家族之兴衰荣辱有时和治国却有相同之处,往往都得缓缓图之,断然急不来地,如今他还在,族内的事情他还压地住,但长此以往,一旦他不在了,杨氏一族分崩离析,各寻出路也就远了。

    身在家族之中,杨倩儿虽是女儿之身,但耳闻目染之下,对这些事却最是敏感不过,家族之崛起必定是缓慢的,需要几代人地勤恳操持,而崩溃却往往是迅速的,这就和得病一样,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像杨倩儿这样的世家子弟,对这个道理却是最明白不过的,又有杨感这样的爷爷在旁熏陶,城府虽然并不算深,但一些事情在她眼中却是明了,在父兄族人只言片语当中,也便能猜出家族如今的情形的,心中暗叹父兄比之爷爷可谓是天差地远之余,却是也起了心思要为家族之事尽上一份心力。

    尤其是这两年随着年纪渐长,她已经渐渐觉察出爷爷和府里那些幕僚们的意思,这事她却是从未对任何人说过的,她不是养在深闺,刺字竹花的小家碧玉,见识更非那些闺阁少女可比,自是不愿任由旁人安排,心中也是焦灼

    赶紧着要寻上一条出路。。。。。。。

    不过她毕竟年纪还小,这几年虽说也以多才之名著于长安,小小的兰亭之会上,也结识了不少文人雅士,但仔细想来,却真就没有多少能堪为助力之人,不是才干未足,就是名声未显,再有就是些世家子了,这些家伙们别看一个个要么道貌岸然,要么脱略行迹,一副张狂做派,但又有哪个是好相与的?嘴上舌绽莲花,不定心里是怎么想地呢?

    这么算起来,当年随景王出京结识的赵石也就显得分外的鹤立鸡群了起来,不但为当今圣上地宠臣,在军中的名声也渐渐鹊起,若不是此次川中之战未有参与,不然更上层楼应该是理所当然之事的。

    家中长兄素来对她爱护有加,又有志于军旅,才干嘛,在她看来虽与爷爷相比差之远矣,但却也不是一无是处,若能入得羽林左卫,得眼前之人些照看,将来未必就不能独当一面,将她们这一房撑起来。

    有这些缘由在,她这些时日却是常常借看望姐妹为由,时常来这里和文小方相聚地,只是赵石这人根本不懂享乐之道,回后宅也是直接回到宿处,后宅这里虽有文小方这等才情相貌俱佳之女子,却从未有召唤戏乐之举,她一个女儿家,又是相府小姐,大秦虽是民风开放,但总归不能上赶着前去拜见的,虽然她来的次数不少,却是一直未曾见到赵石本人。

    如今在后园偶遇,开始时有些失措,几年不见,当初那个沉默寡言,冷厉的像个冰块儿地少年却是已经大不相同了,锋芒虽未尽敛,但气势却已养成,虽然还和当初一样话不很多,却是隐隐间已是有了颐指气使之态。

    面对这个如同脱胎换骨般的“故人”,杨倩儿心里自也是百味杂陈,想眼前之人不过是猎户之子,几乎是白身而入京城,若说从龙之功立的还有些侥幸的话,东征之役,却是显示出了非凡的领兵才干,斩获为诸军之冠不说,之后更是率数千新练之卒,在数万金兵劲旅围困之下,溃围而出,千里归国,坊间但有提起,无人不得说上一声忠义无双的。

    如此更是一举奠定了自己在军中地地位,更有甚者,归京以来,宫中传言,当今圣上自其回京以来,便常咨之以军国重事,更在成年之礼上,亲赐表字柱国,期许之深,真可谓之极矣。

    再想想京师的世家子们提起眼前之人时既羡且妒又带着些鄙夷地复杂神色,杨倩儿虽不欲承认,但也不得不在心底叹上一句,时势造英雄。

    不过想与赵石见上一面的心思却是更切,也早就预备好了一些说辞,但真见到本人,却还是有些乱了方寸,加上赵石和她所见过地大多年轻子弟都是不同,那些或是痴迷,或是欣赏,或者敬畏的神色在赵石脸上一丝也无,除了言谈举止随和了些之外,一如当初见到时那样,只言片语过后,便要抽身离去,不得已,这才当着闺阁姐妹地面儿,说出这番话来,说完之后,心里已是既羞且怒,还有些心虚,最怕的却是赵石嘴里说出一些难听的话来,让她颜面无存。。。。。。

    赵石顿住脚步,他却是万万不会想到这位相府的大小姐心中所思所想竟是有这般复杂的来由的,心中只是有些奇怪,这就是走门路?想想又觉不对,按理说这位大小姐的爷爷乃是当朝首辅,虽然老了,估计风光日子也快要到头儿了的,但据说这位老相爷门生故旧不计其数,又有杨家这样的大族在后面支撑,又怎么会到他这个区区的羽林军指挥使门上来说项?

    心里虽是作如此想法,但嘴上却不会这么说,谁知道这位在他眼中颇有些骄气的大小姐又是个什么心思了?

    “婚姻大事,自然是要广邀宾朋的,到时送去请柬,还怕杨兄不来呢。。。。。。。。”随口应承下来,点头示意,这才转身离去。

    杨倩儿心中松了一口气后,却是牙齿轻咬,傻子都能看得出这句话多半是应付了事的,想她出生以来,便是万般宠爱集于一身,何尝这般低声下气过?最后还是受了如此冷遇,滋味自然是大大的不好受。

    眼圈有些泛红的转过了头来,文小方见她如此楚楚可怜,好像受了莫大委屈的模样,心中也是苦笑,这个妹妹心思聪慧,才情相貌俱佳,怎么看都是一等一的人儿,只是未曾受过挫折,这么点小事放在旁人身上,不过是一笑而过罢了,又何至于委屈如此?

    不过这位大人到底也非常人,不能以常理测度的,想她来到这里也已经年,也只和这位大人见过一次罢了,她性子温和,自也没有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的念头,但对于自己的相貌和名声还是有些了解的,平常之人哪里会任由她这样一个人住在府上不闻不问的?

    想到这些,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抓起杨倩儿雪白的小手拍了拍,以示安慰,见赵石下了小亭,径直走上花间小道,不一时便失去了踪影,这才轻声道:“妹妹在这里稍候,姐姐去去便来。”

    说罢也不待杨倩儿说话,便袅袅走下凉亭,挥手止住两个想跟上来的丫鬟,也转上了小道,直到看不见身后凉亭,这才提起裙裾,加快了步子,不一时便以追上了赵石。

    “大人稍等。。。。。。”

第六卷大风起兮云飞扬第四百五十二章条陈(一)

    畸零之人,蒙大人不弃收留于府上,且不加拘束,待。。。。。。此等恩情,小方时感无以为报。。。。。。。今晚愿在宿处设宴以候大人。。。。。。。。不知大人可愿前来。。。。。。。。”

    声音柔柔的,还越说声音越小,断断续续的让人听不大清,最后更是晕生双颊,臻首微垂,一身白衣,落落而立在这花间小径之上,此情此景,便是夏日阳光都仿佛变得分外柔和了起来。

    意思如此明显,赵石自然明白,只是有些摸不着头脑,女人的心意本就难测,更不是他这样一个人可以测度的,收留了年八光景,不过多吃了些闲饭,就要以身相许?怎么说都好像有些过了不是?

    “有什么事吗?”想到此处,不由问了一句出来。

    娇弱的少女沉默良久,扬起俏脸的时候却已经恢复了平静,轻声道:“小方是要向大人辞行的。。。。。。。。都说受人点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蒙大人收留在府,衣食无忧,更无外人搅扰,过了两年从所未有的平静日子,使小方在琴艺之上略有所得。。。。。。。

    也许在大人看来不算什么,但在小方心里,如此厚遇却是让人日夜不安铭记于心的,临别之际,自要略有所报,不过小方弱质女流,孑然一身。。。。。。。”

    没有什么恩怨分明之类的豪言壮语,但这小小地娇弱女子站在那里,话音听上去也是柔软的好像蚕丝相仿,但说出来的话偏偏让人有刚烈侠义地感觉。

    赵石定定的看了对方半晌,眼中也不由微露欣赏之色,这样的女人,便是后世女权高涨的时代也不多见,何况是如今?应该也算是绝无仅有了吧?

    不由道:“你来的时候是凭自己心意,走的时候又何必婆婆妈妈?到账房那里支上一百两银子,算是我给你践行地,女人出行不易,你也不必推辞,以后自己珍重吧。。。。。。。以后若有为难的时候,回来便是,府上也不缺你这口饭吃。。。。。。。”

    说罢,朝文小方微微笑了笑,便即转身离去。

    文小方则颇有些愕然地看着赵石离去的背影,这次的决定,却并非心血来潮之举,而是思索了多时才下的决心,之前更是做了许多的准备。

    之所以要离开这清净之地,理由也是简单,都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她自觉琴艺到了一定的境界,之后无论再是如何静心涤虑,也难有寸进,想起那位南先生的话,却是觉着若想更上层楼,还是得出去在江湖之间寻找那一丝灵机才是的。

    不过世上人心险恶,万般人便有万般的心思,单身女子行走在外,这凶险和麻烦定不会少了,她在青楼之时便知道地清楚的,自也不会有什么幼稚的心思,银钱准备了不少,更是亲自造访了香侯府,一曲折枝词,却是让香侯府的女人们叹为观止,说出来意之后,那位年轻的府主答应的也是痛快,通关文牒等物都会给她办好,更是许了她两个贴身护卫,只要不出大秦境内,安全之上应该是无忧的了。

    如此这般,万事俱备之下,也就剩下了这最后一件事情,她在青楼时便已经习惯了男人的纠缠,无论这些男人有多大的权势,多好的相貌,还是自恃为圣人门徒地读书人,见到她的男人都是一个模样,有地故作矜持,有的肆意张狂,有地则是唯唯诺诺,但他们眼睛中的火热和贪婪都是如出一辙,心思如一,无非姿态不同罢了。

    原本已经做好了打算地,这位野心勃勃的朝廷新贵如今热衷于权势,还无心顾及其他,就像那些家教森严的世家子一般,不是不爱女色,而是被权势占满了心思罢了。

    一旦有人送上门去,怕是也要有些纠缠的,但这些年尝遍人情冷暖,能有这两年平静的日子却是拜人所赐,不能不报的。。。。。。

    不过没想到的是,竟是只得了这么一句话,这位大人之干脆实在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之外,这就放她走了。。。。。。。也不问上一问她想去哪儿,为什么离开。。。。。。

    。

    正愣愣出神之际,肩头上已经搭上了一只雪白的小手儿,耳边听人轻声娇笑,“人都已经去远了,姐姐还在这里发什么呆?”

    不用看也知道身后是谁凑了上来,文小方收拾起心思,温和的笑着转过身来,“连这一小会儿也等不及了?真是个急性子,走吧,咱们再到湖边坐坐去。。。。。。”

    “姐姐方才和。。。。。。。和那人说什么了?好像有些心事的样子,是不是他对姐姐起了坏心思。。。。。。。”

    “别瞎猜。。。。。。。真是口无遮拦。。。。。。。。”文小方俏脸微红,想起方才大胆的邀约,都不知当时为什么有那么大的胆量,若是再来一次,也不知还能不能说得出口,脸上不由一阵燥热。

    “瞧瞧,姐姐脸都红了,还说不是?哼,男人都是一个样子,你就说我大哥吧,平日多稳重一个人,但小妾已经娶了五个,还要在外面养外宅,前些日子被我嫂嫂知道了,闹的不可开交的。。。。。。。

    那还是从小读的圣贤教诲长大的,赵。。。。。。。还能好了?”

    “好妹妹,别说了。。。。。。这话怎么能胡乱说出来?传出去岂不是有损赵大人的名声。。。。。。”

    杨倩儿撇了撇小嘴儿,“他能有什么好名声了。。。。。。。”

    “妹妹。。。。。。。”文小方微微蹙眉,话音也重了许多,“闲谈莫论人非,静坐常思己过,以妹妹之才难道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再者说,不论如何,赵大人于姐姐有恩在先,更算是姐姐地知音,外间的那些闲话妹妹就不要说出来了。。。。。。。”

    话说的有些重,但杨倩儿却并不恼怒,只是撅了撅嘴,抓住文小方地手摇晃着

    些撒娇的味道,“好了,我不说还不成吗?也不知么迷魂汤,让你这般维护,还知音呢,他一个厮杀汉,既不能出口成章,又不通琴棋书画,怎么就成姐姐的知音了?姐姐的知音总也得像妹妹这般,相貌俊俏,知情识趣,舞文弄墨,诗词应和,样样皆通才对吧?”

    被这么一闹,文小方不由扑哧一笑,轻轻拍开对方的手,“你呀,就是这嘴巴不饶人,什么话儿都能说的出口。。。。。。。”

    “也就是和姐姐在一起才这般,人家在外面不知多庄重知礼呢。。。。。。。”

    “知道知道,不是都说杨氏有女,才貌俱佳嘛,有多少佳公子都等着娶呢。。。。。。。”

    杨倩儿立时便是嬉笑不依,一边娇笑着,“叫你娶,叫你娶。。。。。。”一双小手一边扎撒着便与文小方闹成了一团。

    半晌过后,两女才娇喘细细地停了下来,整理散乱的衣装,也亏这处后园刚刚建成,赵石府里后院又没有多少人居住,这里也就少了许多人迹,不然要让旁人几番惊艳地。

    “妹妹家里可是出了什么事故?”两女整理停当,相视一笑,文小方这才柔声问道,她们两个自小相交,虽说文小方家里出了祸事,最后更是沦落青楼,不过对于两女之间的情意却是无损分毫的,问出此语也就没有什么顾忌。

    杨倩儿闻言,也收了笑容,微微露出些忧郁之色来,“爷爷老了。。。。。。。”

    虽然只四个字而已,但文小方也是心思灵动之人,一听也就明白,据她所知,杨家的几个长辈虽都在朝为官,但与同门下平章事杨感比起来,却都不如的多了,这棵参天大树一去,杨家难免要有些变故的,至于这样的大家族是平庸上些时候,再图复起,还是就此衰落下去,那可就难说了。

    心中暗叹了一句,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却是轻轻扶着杨倩儿的手臂,柔声道:“家国大事,想想便叫人身心俱疲,妹妹正是青春年少,将来找个知冷知热地好郎君也就是了,又何必将这些男儿事业装在心里?”

    杨倩儿明丽的脸上却是浮起一丝苦笑,与方才的娇痴之态简直是判若两人,看的文小方一愣,心中隐隐也是觉得,这个在自己面前总是一副无忧无虑样子的妹妹自己好像从未真正明白她心底到底想的什么。

    “姐姐也是官宦人家出身,怎么会不明白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的道理?找个好。。。。。。。妹妹早就不做如此想了,郎才女貌,公子佳人?都是骗人的,那些士子文人姐姐和我难道见识的少了?他们真能是终身之靠?

    这个时候不为家中做些什么?还真等旁人来肆意安排?”

    “妹妹。。。。。。。”

    “好了,不说这些。。。。。。。”杨倩儿夸张的挥了下手臂,雪白地皓腕在阳光下划过一条弧线,“再说恐怕姐姐又要说我生在福中不知福了,妹妹这里也就是尽尽人事,总不能听天由命就是了。。。。。。。。

    瞧瞧,累的姐姐也没了游园地兴致,不若这样,明日天气若好,妹妹想去西山一游,姐姐可愿一同前去?听说西山上新修了一座寺庙,灵验的紧,咱们姐妹也去求上一支如何?”

    文小方微微点头,之后两女也就故意避开这些满是沉重地话题,只说些闺中趣事,只是到底都存了心事,兴致也没了多少,不久,杨倩儿便即告辞离去,文小方在湖边又徘徊良久,她一出生便在长安,从未离开这里半步,想到不久之后便要跋涉于江湖之间,天高水远,也不知什么时候再能重回故地,也是满腔的离情别绪,加上对好友地担心,心中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儿,独自在这里呆到晚间,想起那位大人虽然没有答应邀约的意思,但也不知到底心思若何,还是先回去准备一下为好,这才匆匆离了开去。

    。。。。。。。。。。。。。。。。。。。

    “这个条陈都是你想出来的?圣上那里看了没有?”

    大将军折木清微蹙着眉头,粗糙的大手抚着花白的胡须,眸光明锐,沉声问道。

    赵石端坐于前,这里是大将军府的书房所在,折木清一生戎马,可谓是个彻头彻尾的武人,但这书房中除了正面墙壁之上挂着的一柄宝剑外,却是布置的颇为雅致,透着浓厚的书香气息,时刻提醒着赵石,眼前这位老人不但是个领兵征战沙场的大将军,还是一个有着深厚底蕴的大家族的族长。

    “是。”简单的回了一声,在对方眼中也捕捉到了一丝诧异之色。

    “就为了这个,所以你回京这么长的时日,至今才来见我?”折木清满布伤疤的脸上终于露出几许笑意。

    “是,武学自建成以后,赵石虽说有教授之名,但却从未曾为大将军分忧,实在心中有愧,回京之后,圣上也多次敦促,不过赵石觉得武学缺的并不教授,而是缺少规制,就如建造房屋,只要将架子搭起来,其他的也就好说了,所以也未急着来见大将军,而是将心中所想整理了一下,也未敢到陛下面前献丑,而是先拿给您看看,若有疏漏,还请大将军不吝指正。。。。。。。。

    若是不行,赵石也无颜去武学献丑,这个教授向陛下辞了便是,若是还有些用处,再递呈给枢密院不迟。。。

    。。。。”

    这话说的有条有理,听得本就对他欣赏有加的折木清也是微微点头,脸上笑意更显,本来还存着的那点不满这个时候早已经不翼而飞了。

    ()

第六卷大风起兮云飞扬第四百五十三章条陈(二)

    好,那你先就先说说这个参军团是怎么回事吧。。。。”折木清看上去有些瘦肖,其实骨架极大,坐在那张宽大的椅子上,却是将椅子挤的满满当当,这时稍稍向后靠了靠,才缓缓道了一句。

    赵石却是全神贯注,面前这个老人是他见过的气势最足的一个人,是的,即便是身为当今圣上的李玄谨,或者是那位虽然年老,但依然心思深沉如海的老相爷,还有其他等等各色认人等,这些人和眼前这位老人比起来,单单在气势凌厉程度上,都要逊色上一筹的。

    如果用高山仰止之类的话来相容未免有些过了,这个大将军给赵石的感觉就像是一块花岗岩,虽然经过了无数风吹雨打,但依旧粗糙沉厚,而又坚硬无比。

    这样一个人端端正正的坐在那里,笑的时候会让人心头一暖,或者受宠若惊,但怒的时候,便立即雷霆霹雳,让人肝胆皆裂,若是常人,估计此时别说说话了,便是呼吸估计都会困难无比,赵石毫不怀疑,眼前这位老人是个最最优秀的军人,而且即便是放在后世他那个时代,依然将无愧于这个称呼。

    老人身上那股子已经无法磨灭的铁血气息是赵石尤为熟悉的,这样一个人也自然会得到他最大程度的尊重,而老人身后那个势力庞大的家族这时在他心里却是无足轻重的,甚至在一定程度上有些让他厌恶。

    听老人这么一问,赵石虽说已经有了腹稿,但还是斟酌了良久,这位老人却是个眼里不揉沙子的,问的话正是问在了点子上。

    随着赵石领兵日久,对军旅之事也越来越是熟悉,也不得不感叹,这个时代中国的军队构成已经组建的非常之严密,也许后世的军队更加先进,更加严整,但说到底,无非是因为后世的军队掌握了更加先进的技术而已。

    当他开始接触大秦军旅的时候,虽然他这样的人很难有骄傲地心思生出来,但当初确实起了些轻视之心的,这到也不怪他,但凡有这么一个人,从现代化的后世来到这个依旧是农耕火种的时代,难免都会有一种天然的优越感的,觉着后世的东西总会优过此时的,这是人之常情,并没有什么值得奇怪的。

    但随着在军中日久,东征时更是领兵在外半年有余,再加上他本就不是一个盲目自大之人,多看多想之下,心里已是感叹不已,冷兵器时代地军队配置和后世自然大不相同,但你若是真个认为后世的东西就一定先进科学,那可就是大错特错了。

    秦军之中等级森严,各级将校皆有职责,无论是军中规制还是军纪军法,每一条每一件都是其来有自,甚至可以说是千锤百炼才制定出来的东西,也许其中有许多地方有些疏漏,可以稍微改动,但在大体上,在赵石看来,却已经达到了冷兵器时代的极致,只有在这样的框架之下,士卒征战才能发挥最大的战斗力,也只有在这样的框架之下,军中将领指挥起军队来才能如臂使指,如果擅加改动的话,后果实在难以预料。

    想起当初建立武学之时,他提的那些建议,当时面对的几个人除了李玄谨和陈老先生,便是景王府中地几个幕僚了,说实话,这些人都不曾在军中呆过,在军务上必然也都是一知半解,即便如此,他提的那些建议也被搁置了大半下来,现在想来,当初那几个人除了顾忌擅改军制,触及太多,不好收拾之外,恐怕对他的许多建议也是颇不以为然的。

    。。。。。。。

    而让他感到当初尤为庆幸的是,他曾经想着改动秦军建制人数,现在想来却是有些幼稚可笑了,幸运的是他当时谨慎地很,并未宣之于口,经历了东征之役后,他也再无如此想法,那样的改动,已经触及了大秦军队的根本,其间的阻力好像愚公移山不说,对大秦军队也没有半点的好处。

    不过话又说回来,自古以来,在这片土地上,对于军队的改革就从未停止过,前事不忘后事之师,老祖宗的一句话也便概括了古今所有当政者地心思,从三皇五帝,到得秦汉,再到大唐盛世,军中的规制变更不可谓不大,这里面有些是对军队的战力有益的,有些则是无益的,不一而足,但却都有它的道理所在,这也是赵石领兵之后最大的感触了。

    就比如说是“番上”之举吧,这便是唐时的一种军事制度,在这种制度之下,除了常驻京师的一些近卫军队之外,府兵每年都要轮流派兵入守京师,这在表面上看,每年数千人数万人的调动军队番上,其间耗费地财力物力都可谓是惊人而又无益的很了,但从深处想,唐时疆域广阔,许多地方都是鞭长莫及地所在,很难做到政令通达,尤其是领兵大将,很难做到有效的约束其行为,这在上位者看来是很危险地一件事。

    由此,也就有了番上的制度,一来是要这些府兵能感受到天家之威严,二来时刻有这样一支军队

    师,给地方军队以震慑,三来这些府兵一般都是边镇下来地精锐,他们轮流入守京师,则另外便会有其他军队轮流镇守边境,赚取军功,这样年复一年下来,能打仗会打仗的军队越来越多,便也使大唐之军旅越来越是强盛。。。。。。。。

    而大秦军中的规制多数继承于唐,也有番上的制度在,但此时却是有等于无了,原因嘛,也是简单,大秦地域太小,军队的数量也与大唐天差地远,再要一支支军队轮流番上,恐怕也就只有坏处而无任何好处了。

    举这么一个例子出来,也就是说明大秦军队的规制并非十全十美,想要改动也不是不可能。

    而赵石仔细思索下来,这个条陈之中的参军团也就这样琢磨了出来。

    参军团,听这个名头其实也就能联想个大概了,参军,这个职位在军中是必不可少的,全名便是参议军事,这个职位却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当得了的,其中的讲究也很多,只要七品校尉之上的将校,都可以挂上这么个名头。。。。。。。。

    如果非要往细里说的话,可以打几个比方,比如一些世家子从军,在军中打熬上几年之后,若真是有本事,或者背景深厚,或者得主将喜爱,一般都会挂上这么个头衔儿,以为晋身之阶的,而参军所要管的事情,也颇为繁杂,小到士卒地穿衣吃饭,中到军纪军法,分析军情,以及行军诸事,大到参谋军议,为主将谋划,制定方略等等,甚至有的参军本就是军中领兵将领,打仗时要领兵血战沙场的,但打仗之前,却有参议军事之责。。。。。。。。。

    说到这里,也许大家也就明白了,这个职务是个随意性很大的职位,也必定是主将很信任的人来担任,在主将身边是最能说得上话的人物儿。

    所以,这般重要的职位,大秦朝廷自不会放任主将肆意安排自己的亲信,不过参军职衔也小,职位上只与营头相当,所以朝廷上也并不会特意指定人选,以免寒了领兵大将之心,于是,在参军的数量上也就有了定制,一营人马,设参军一人,如果成军,参军酌情是三到五人,如果是一镇兵马,还要多给出三四个名额,至于参军之人选,却是将领自专,只要不出什么岔子,便是将领任命一个四六不懂地窝囊废,朝廷也不会来专门找你麻烦。

    赵石当初任命段从文为参军,便是符合这样的规定的,不过在赵石看来,参军这个职位便是后世的参谋,其重要性自然不言而喻,但很明显,在这个时代,却未得到应有的重视。

    赵石也是思索了很长的时间,才决心要组建这个参军团的,这可不是简简单单的思考一下,而是将方方面面都考虑了一遍才决定的,而且他还谨慎的选择了在武学中试行而已。

    这个时候,折木清旁地都不问,第一个便问到了参军团,赵石也不得不佩服这位老人对军中之事的熟悉和敏感,这样说来,他自然也明白这位一生戎马的老将军心里是怎么想的。

    良久过后,赵石却并未先回答折木清的问话,而是谨慎的反问道:“大将军您怎么看?”

    折木清笑了笑,他地笑容可比当年赵石僵硬到极点的笑容可怕的多了,任何人脸上有了这么多的伤疤估计笑起来都会如此,但不同的是,这位大将军笑起来的时候,他的目光也柔和了几分,特异之处也就在这里,无论谁这个时候站在他地面前,此时都会忽略掉那丑陋的笑容,同时心头还会暖洋洋的,像是。。。。。像是被施了魔法。。。。。。

    很多人,包括如今那些西军中赫赫有名的猛将,站在他的面前的时候,都如同孩子一般总是战战兢兢,但却又希望得到他只言片语的勉励,但眼前这个少年明显不在此列,他的耐心足够,他的经历决定不管面对的是什么人,都能保持冰雪般地镇定和自持,这时的他脸上地表情沉静的有些僵硬,丝毫不为对方地威势所摄,折木清瞅了他几眼,心中也不由暗自感叹,这人若是姓折或是能在西北军营中碰到该有多好。。。。。。。。

    一笑过后,折木清眼神却是认真了起来,手指不自觉的敲击着身旁地桌案,好像也在斟酌着语句,良久过后,这才沉声道:“旁的先且不说,但老夫到是敢保证,这个条陈若是递到陛下面前,陛下是一定会高兴非常的,依陛下的。。。。。。。说不准立即便会推行军中的。。。。。。。。到真不愧是出自皇上信重之臣的手笔,陛下的心意到是摸的很准。。。。。。。”

    说到这里,话音一顿,眸光瞬间便锐利了起来,好像刀锋的刮在赵石脸上,不过赵石却并不为所动,只是作皱眉倾听状,这些威势却是吓不倒他这个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的。

    书房中一阵静默过后,折木清眼中终于浮现出了几许满意的神色,收回了好像刀子般的目光,不

    说出的话便分外的不客气了,“不过以我看来,都命有所不受,其实不然,大将在外,本就已经颇多掣肘,你想过没有,你这个参军团再弄出来,长此以往,军中主将还有什么可做的?又有什么能做的?

    你也是领兵之人,应该知道打仗的时候战机稍纵即逝,你这个参军团你一言我一语地,领兵大将的威权大丧之余,等他们弄出个结果来,恐怕敌人的刀子已经架在了你的脖子上,说句不客气的话,你这纯属胡闹。。。。。。。。。”

    这些话说的相当的不客气,说到最后,老人眼中却是流露出些失望之色,他对眼前的少年期许极深,当初武举之时,便已经看好了的,后来更是多相照拂,其中虽有些私意,但对于他这样地身份地位来说,能这样提携一个初一见面的后进小子,却也可称得上是绝无仅有的了。

    期许如此,如今自然是有些失望,他这一生几乎都在军中渡过,说是大秦军中第一人那是一点也不为过的,对于军事上的事情自然是了若指掌。

    这个什么参军团给他的第一个感觉便是肯定是为削夺军中大将之权柄所设,由此便也以为,多数是眼前这个少年揣摩君意而为,这对于他这样一个戎马一生的老将军来说,尤其是无法容忍的。

    赵石此时却是脸色平静,并不为所动,和这位大将军说话,却是要痛快许多,眼前这位是军中做派,性情比起朝中那些大臣来,却要耿直的多,并不跟你绕什么弯子,这样的人自然也很对他地胃口,于是微微一笑道:“大将军息怒,赵石的用意自然是逃不过大将军的眼睛的。”

    折木清听了这话却是一愣,没想到赵石并未巧言辩驳,而是直接认了下来,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却听赵石又接着说道:“不过是在武学中试行而已,大将军又何必如此?如今您乃是武学山长,武学初立,许多举措本就是试行,好与不好,行与不行,试过之后方知,又怎可轻下断语?”

    “你这是在说我顽固不化了?”嘴里虽是质问的语气,但神色间却透出了些古怪,估计也是许久未曾有人当着他地面如此说话过了,第一个念头不是觉着恼怒,却是觉得有些新鲜。

    赵石却是低头恭谨道:“不敢,赵石从军五年,当初是糊里糊涂的当了兵,本来也没存多少心思能弄个官儿做,只是觉得别把命丢了也就是了,不过世事难料,到了如今,却成就了些局面,不过和大将军您比起来,赵石还差的远呢。。。。。。

    不过赵石从军日久,却是觉得大军征战,成败却是寄予主将一身,难免有些儿戏,都说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便是大将军,难道次次打仗都有胜算?”

    “都说一人智短,众人谋长,以赵石看来,与其让一个或许什么都不懂的监军对军中诸事指手画脚,不若找一些精通军务的替代之人,如此既能让朝廷放心,又对军务有利,即便是对领兵大将自身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而且,大将军想过没有,此事一旦形成规制,军中之格局也将有所变更,而参军也将不为主将所任选。。。。。。。

    如此一来,参军是由军中抽调还是来自其他什么地方却是有待斟酌的,您再想,陛下力主创立武学是为了什么?这个恐怕大将军心里也清楚吧?到时候只要大将军将武学办好,兴盛之日也就不远了吧?到时是个什么景象?此诚为功在千秋之事业,大将军就一点都不心动?”

    他说的有些夸大,简直就是画了一张大大地馅饼在那里,不过实际上,也只是将军中参军的职责明确了下来,再不由主将随意安排职务,安插亲信,也基本上杜绝了一些世家子弟藉此以为晋身之阶的路子,也藉此消弱了领兵大将在军中的权柄。

    折木清眼睛亮了亮,明显是有了些意动的意思,若他还在西北领兵,或者正当壮年,估计此时已然拍案而起,怒火勃发了,不过他现在人已经老了,又交卸了兵权,雄心虽说仍在,但恐怕也再没有领兵的机会了的。

    这两年致力于武学之上,也颇有些不服老,让那位看看,他折木清还有用处的意思,但说起来却是有些丧气,武学到了如今,虽说也算搭起了架子,其中学子生员也是不缺,奈何武学底子太薄,其中的不论教授还是他折木清,以往对办学也是没有半点的概念,该教什么,什么东西又应该从简其实都没个框架,到了现在,武学上下到好像是在练兵,他明知道如此好像不对劲儿,但也没有太多办法好想地。

    现在赵石这些话却是正搔到了痒处,他不是个甘于寂寞之人,听了这番话,也由不得他不感兴趣的。。。。。。。。。。()

第六卷大风起兮云飞扬第四百五十四章条陈(三)

    至于说众人意见不一而致使延误军机,这个上面大将多虑的,参军,实为参议军事罢了,职责乃是为大将之辅佐,补其缺漏,并没有领兵大将的决断之权,这个主次一定要分明,绝对不能有令出多门之事发生,也就是说打起仗来,还要看主帅之决断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都说一将无能,累死三军,以末将看,若是主帅庸堕,事急之时,未尝不能以参军团为首领军的。。。。。。。不过这个嘛,说起来还早,总得形成规制之后,再细加规划的,大将军以为如何?”

    折木清脸上此时却是平静若水,实则心中已是惊异不已,当初看好眼前这个少年人也不过是看他在武举上勇猛无畏,实是不可多得的猛将之才,这才起了爱才之心,但如今嘛,心中的滋味儿可就有些难说了。

    这样的大事,这个少年却是侃侃而谈,轻描淡写间,已是说的自己砰然心动,心思缜密,方方面面的事情也考虑的很是周全,只这份才干便属难能可贵,更何况还只是个十几岁方成年的少年人呢。

    不过心中虽已意动,但在军中领兵数十载,那些西北的骄兵悍将到了面前都和猫儿一般,任凭摆弄,这城府手段还能差了?自不会只凭赵石几句话便欣然同意,大加赞赏,不然也不配大秦军中第一人的称呼,岁数也都活到狗身上去了的。

    再说了,军中鼎革可不是光凭某个人一句话就能完成的,即便是当今圣上发话,,也得思量再三,然后召集群臣广开言路,确定下来才能属文下发,看似繁琐,但军国重事,也只有这样才能办好。

    都说治大国如烹小鲜,丝毫不能有急切之心,道理也就在此处了,不然就算用意再好,再是高瞻远瞩的建言,到了下面,也能给你办个乱七八糟,这个道理他自然不会不懂,还好的是,此事是在武学中试行之举措,还触及不到军中许多人和许多的势力,这样的话,也就容易了许多。

    不过想来便是在武学中试行地不错,到时延及军中,也要费上好大的功夫。。。。。。。微微瞥了赵石一眼,心中却道,也不知这个少年想没想清楚其中的艰难,不过就算没想的这么长远,能将这个条陈先拿来先给他览阅,又早就想好是在武学中试行一番,这份谨慎的心思总是难得,到了最后,却又加上了一句,可惜,折家年轻一辈的几个不错的小家伙缺的就是这份谨慎和沉稳,不然以后到是可以和眼前这个少年别一别风头的。

    微微颔首,不露声色地一句,“嗯,容我再好好想想。。。。。。”便即将这事揭了过去,之后便问起了条陈上的其他地方。

    “武学中地生员都来自哪里,你不会不知道吧?一视同仁?又谈何容易?难道可以让一个果毅对游骑将军指手画脚?那样的话岂不是乱了章法?”

    “这个不然。。。。。。”赵石立即回道。“朝廷办地是武学。既然沾了一个学字。以赵石看来。进了这个门槛之后。就不能单以外间军阶来论了。

    大将军想想。武学初建。行自古未有之事业。若不能标新立异。又如何吸引人才进入武学?以我看。这就如同领兵打仗。新军初立。定然要做到赏罚分明地。进有厚赏。退有严刑。赏不逾时。刑不择贵。如此才能让众军敬服。

    进了武学。也就换了天地。再要论资排辈。那武学和军中又有何区别?赵石听说。有地生员官阶比一些教授还要高些。在讲堂之上以肆意顶撞教授为乐事。教授们却是无可奈何。如此一来。武学之规矩何在?

    所以赵石以为。无规矩不成方圆。武学要立起自己地规矩来。和军旅区分开。但武学又沾了一个武字。自然不能如国子监般来办。所以可参照军规制约生员之行为举止。可略宽松些。但执行起来一定要严厉。不过这其中一定要有武学自己地章程。。。。。。。

    在此事上。赵石也未想地周全。只是觉得第一个就是不论官阶。到了武学之内便即一视同仁。从学兵做起。拔些天资聪颖。表现优异者为学兵之首。以为奖赏。那些自以为是。以军中官阶压人。欺辱他人。顶撞教授地。一定要严惩不怠。如此才能慢慢将武学地规矩立起来。这时看着艰难。其实过上个三年五载便成旧例。到时施行起来。也就会顺手多了地。

    。。。。。。。。”

    此时折木清心中已然满是惊异,若说参军团还是这个少年将军的突发奇想,之后这些便是深思熟虑的结果了,这两年多来,他可是将全副心思都放在了武学之上,但奈何让他领兵打仗那是没地说,自然是轻车熟路,但办学嘛,却是每每都有力不从心之感的。

    开始时还想着,老子在战阵上出生入死,指挥千军万马,挥手间便是千万人头落地,一个区区武学还能难得住老子?

    但到了如今却是觉得一个百多人地武学,数十间屋舍,方圆不过数里的地方,却是要比统大军十万还要让他头疼地。

    而现在,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人却是胸有成竹地来到他的面前,给出了这么一个规划,一条,一件件好像都有自己的道理,这一刻,实不由他不产生长江后浪推前浪的感觉来的,不过他却是做梦也想不到,眼前这个少年是来自一切人才都出自学校体系的后世,即便是没有办过学校,但耳闻目染之下,办学的手段自然是信手拈来,不费吹灰之力的。

    其实在赵石看来,办学其实靠的就是师资和名声,若是再加上一个,那就是生源了,而现下武学最缺的气势不是师资,更不是生源,缺的是足够响亮的名声。

    这是一个对广告没有任何概念的时代,名声这个东西也就靠的是口口相传罢了,这样算下来,最终武学要打出自己地名声,最终依靠的除了能教出一批批干才之外,一定要有让人眼睛一亮的新举措,让人听见武学的名字,立即就能与其他什么地方区分开来的东西,既然有了这个思路,又不是没见过后世那许

    事院校,细加整理之下,脉络也就清清楚楚了的。

    折木清自然是不知道这些的,听了这几条举措,虽然其中不免有些错漏的地方,但却实在是好像在眼前亮起了一盏指路地明灯,最重要的,他乃心胸宽广之人,也并不是个食古不化地老顽固,第一个念头并不是抓住其中的一些失措之处,进行激烈的反驳,而是不由重新拿起只是粗略的看了一遍的条陈,也不顾身旁还有个人在,便即开始细细翻阅。

    这一看就是一个时辰,开始时赵石还很专注地等待这位大将军发问,之后见对方看的入神,他也松泛了下来,他也有地是耐性,并不出声打扰,微微眯着眼睛,心里则天南海北的想着事情,昨日又接到了张承的书信,不过却是汉中未曾攻下的时候写的,消息延迟足有半月有余,不过书信之上,对于拿下汉中已然是信心满满,唯一让其苦恼的是汉中地阴湿天气,信中言道,士卒皆为所苦,衣甲鞋袜无法晾干,士卒时有病倒者,幸好药草齐全,之前又有准备,到未生瘴疫之祸,只是北地之兵,无法消受川中之气候便可见一斑了。

    之后又说起川中一些见闻,到是不像在行军打仗,而是在游山玩水,心情之轻松也由此可见了,信上没有多少让人关注之处,兵士除了不适应气候之外,粮草不缺,也没打几次硬仗,按张承自己的话说,若早知如此,金州囤积之粮草尽可减半,就食于敌即可地。。。

    。。。。。

    想到这些,赵石嘴角微翘,却是露出一抹笑意,张承和他没见过几次,但初次见面时给他的感觉却是个气度稳重端凝,城府颇深之人,没想到谈不上深交地人,写来的信却是如对故交好友,几有无话不谈之势地。

    再有就是武学了,较长远的事情他还没想好,对于是否能将武学办成一所名气独一无二,分校遍布府县的军事学院,他更是想也未曾想过,如今也就是闲居京师,觉着无事可做,才专注于武学之上的,也颇有些培植一下自己根基的意思在里面,至于武学到底能办成什么样子,他心里也没底。

    默默想着这些,一老一少却都没了声音,一时间书房之中却是静的好像落下一根针都能听到声响一般。

    外面间或有人的脚步声响起,但却无人在这个时候进书房一步,书房所在,却是主人一个比较私密的地方了,一般非是好友亲朋或者份量足够之人也进不来这里,折家是大家族,规矩更甚于旁人,折木清在书房跟人议事的时候,轻易也不会有闲杂人等进来打扰,像赵石府里那般内院外院分的都不算很清楚的,也实在称不上是豪门大户人家。

    不过大户人家是非也多,赵石来到折府不过一个多时辰的光景,折府内院上上下下多少双眼睛便都注意到了这里。

    随着时间的延长,不少半大小子的身影便出现在了书房院子的外面,探头探脑的,有的脸上还挂着不情愿和不耐烦,可见多数都是被自己长辈打发来探听消息的。

    羽林左卫指挥使赵石来访,这个消息瞒不住,若是以前,羽林军指挥使虽然是号称皇帝亲军的统兵之人,在京师也算是要职,但放在出过三位镇国大将军,历代都有统领一阵的大将,几年之前还有两位大将军在位的折家人眼中,也不算是什么大人物,就算是如今,折木河被贬为庶民,折木清回京养老这样的时候,赵石这样一个职位也不会入折家之人的法眼的。

    但赵石是当今圣上龙潜时的旧人,是圣上腹心式的人物儿,只看他几年之间便从一个流外武官坐到羽林军都指挥使的位子上,再糊涂的人也明白,此人以后不定能到什么地步呢。

    而如今到了府上,和老爷子一谈就是一个多时辰,这谈的是什么?老爷子的脾气谁不清楚?非是军国重务,怕是早就送客了的。

    如今有什么大事?无非就是川中战事而已,这两年族里的明眼人都看的清楚,老爷子回京之后,枢密院都少去,就鼓捣那个武学了,明摆着是和朝廷怄气呢,皇上的心思就更明白了,一朝天子一朝臣,巴不得老臣们都退位让贤,别在旁边指手画脚的惹人厌呢,老爷子这么做,多数是衬了皇上的心思,这不,两年多下来,除了时常宫里送来一些物事之外,也真没召老爷子进宫几次。

    准是川中又出了什么事故,圣上抹不下这个脸面,这才让自己的宠臣代为问询,说起国朝大将来,还得说老爷子是头一份儿,没人能比得了。

    折氏一族是比杨家还要根底还要深厚的大家族,真正的朱紫豪门,当初老爷子折木清就是靠着血战千里,独守延州的功劳一飞冲天,之后领族长之位也是理所当然,如今呢,谁说不能再出一个?川中捷报频传,但折家在那里的子弟可不多,有人早就动了心思想去川中捞取功劳的,这回也许就是个机会?

    世家从不缺少聪明人,比常人功名心也更重,于是乎,书房院子外面聚集的人也越来越多,折家规矩严,虽然院子外面的年轻子弟已经有十几号人在这里,却是不敢弄出半点声响,只是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低声嘀咕着,大多都是猜测房中两人谈的到底是什么?

    书房之中一老一小却是静静安坐,赵石这时有些疑惑的瞅了瞅外面,外面虽然动静不大,但他是干什么出身?这么多人聚在离此不远处,他能听不出来?这时不由瞅了折木清一眼,心想这是个什么情形?

    这时折木清却是一边聚精会神的翻看着条陈,一边随声道:“不用奇怪,准是一些小崽子在外面探头探脑,嗯,这是好事。。。。。。。”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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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1977/ 第一时间欣赏将血最新章节! 作者:河边草所写的《将血》为转载作品,将血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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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血介绍:
君不见,汉终军,弱冠系虏请长缨君不见,班定远,绝域轻骑催战云!男儿应是重危行,岂让儒冠误此生?况乃国危若累卵,羽檄争驰无少停!
赵石的一生,注定是在杀戮和鲜血中前行。
北至翰漠,南及丛林,大江南北,他到过的地方,都是烽烟四起,鲜血横流,命若草籽。
敌人畏惧他如魔鬼,部下敬仰他如神明。
但谁又知道,他就像一个迷路的孩子,一生都在不停的寻找属于自己的那条道路和那份荣耀?
当他回首望去,他史诗般辉煌的一生却漫布着血色,他是痛悔不已,还是只给人留下一个狰狞的微笑?
将血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将血,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将血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