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2 亲事
“我知道了,回去我就问问你朱姨,她若是有这个意思,我就做主为他们办了!”楚一清点头道。
花麒一喜,赶紧说道:“谢谢楚姨,楚姨放心,以后麒儿与麟儿会孝敬朱姨跟单二叔的!”
楚一清点点头,笑道:“你果真是长大了!说到亲事,你似乎也十六了,该说亲事了,你爷爷临走的时候,将你与麟儿托付给我,我自然要为你们做主,你若是有喜欢的姑娘,尽管告诉我,我不是那迂腐的人,只要你喜欢,我是不会反对的,若是没有,那我就做主给你瞧瞧,你看可好?”
花麒脸色一红,低声道:“楚姨,麒儿想先读书,后成家!”
楚一清笑道:“成了家也不妨碍读书,你成了家,这花府也有了新的女主人,以后你这饮食起居也有人照料,也省得我跟你朱姨担心!”
花麒不好意思的低着头,最后只得说道:“那就全凭楚姨做主了!”
楚一清点点头,心里也就开始盘算要给花麒找什么样的媳妇儿 ”“ 。
从花府回到楚府,正好碰到单秦氏,楚一清也就将她叫到花园的小亭子里,笑问道:“朱家嫂子这几天如何?我这几日忙,也没顾得上她,倒是让你费心了!”
“小姐客气了,这本来就是咱们的工作呢!多亏朱总管身子健壮,再加上铃铛小姐的腿也没有什么大碍了,朱总管心里没有牵挂,这身子也好得快!”单秦氏赶紧说道。
“那单总管那里呢?有没有好一些?”楚一清笑问道。
“今日上午刚跟朱总管去瞧过,老二也好的很,有他两个堂姐照顾着,比谁都尽心,这都是小姐仁义呢!”单秦氏陪着笑道。
楚一清点点头,笑道:“好像你是单兄弟的亲嫂子?是不是?”
单秦氏笑道:“是呢,我家那位在家里排行老大,老二,哦,老二有大名,叫单玉,排名老二!”
楚一清笑道:“这么说来,我跟你说倒是说对了,我想着单总管年纪也不小了,也该到说亲的年纪了!”
单秦氏立刻说道:“可不是么,这些日子,他那两个堂姐在宅子里,说的就是这件事儿,前几日那单四姐还让娘家一个表妹来城里玩,我瞧着那意思,一定是想要两人相看相看的,不过老二没这个意思,不瞒朱姑娘说,老二他心里有人呢,只是……”
单秦氏低下头,不好说了。
“只是什么?”楚一清故意问道。
“只是对方心里没他,所以就这么耗着了!”单秦氏尴尬的笑着说道。
楚一清笑道:“趁着我在,我想给单兄弟说门亲事,你跟朱家嫂子在这里时日长,你跟她商量商量,看看有没有知根知底的姑娘,领来让我瞧瞧,我也就替单兄弟做主了!”
单秦氏一怔,这心里是又喜又忧,喜的是小姐肯为老二做主,那这门亲事肯定是错不了,忧的是朱氏,她总觉着朱氏与单老二在一起是最般配的!
“那我就先替老二谢谢小姐了!”单秦氏说着,带着复杂的心思也就退下。
朱氏的房间里,朱氏百无聊赖的躺着,脑海里不断盘旋出当日单老二义无反顾扑进来的那一幕,可是想想如今单老二的态度,她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单秦氏磨磨蹭蹭的进了房间,抬眸看着无聊的朱氏,犹豫了一下,支支唔唔的就是不知道如何开口。
“嫂子,么事?”朱氏抬眸看她,侧着身子想要坐起来。
单秦氏赶紧上前扶着她,将枕头塞在她身后,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刚才小姐将我叫去,说是要给老二找门媳妇儿!”
朱氏一怔,脸色一白,抬眸望向单秦氏,“给单二哥找媳妇儿?”
单秦氏点点头,“这说起来,老二也二十好几了,的确是不小了,老二娘死得早,这些年我那当村长的公公也着急,找人催过老二,可是老二就是不听,你也知道他心里一直想着你呢,我觉着,铃铛娘,咱们这么些年,我是为了你好才说这话,老二人不错,不会辜负你的,你若是有心,就趁着这机会与老二在一起,小姐那里你放心,你要是觉着脸皮薄,我去替你说!若是你真的无意再嫁,想要守着铃铛过这辈子,也就趁着这机会,彻底断了老二的念头,也省得他为你这么单着,一家人担心!”
朱氏攥紧了手,咬着唇,心里矛盾的很。
单秦氏见她许久不回答,也就抬脸,一见她犹豫的模样,一下子欢喜起来:“铃铛娘,莫不是你也有这意思?”
朱氏回答也不是,不回答也不是,她算是嫁过两个男人的人了,怎么好说出这般不知羞耻的话来?
“行行行,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了,我这就跟小姐说去,让小姐为你们做主!”单秦氏喜道,赶紧要出门。
“嫂子,你先别急!”朱氏赶紧拦住她,“还不知道单二哥怎么想呢,万一……”
“他能怎么想,他高兴都来不及呢!”单秦氏笃定道,“你放心,老二对你的心思,这宅子的人谁不知道?你就等着听好消息吧!”
朱氏还是唤住她道:“嫂子,你还是先去问问单二哥吧,免得闹了笑话!”
单秦氏坚持道:“你就放心,我自家兄弟还不知道?”
单秦氏说着,也就欢喜的出了门。
朱氏唤了她几声,没人应,她也就叹口气。
单老二不答应么办?
园子里,楚一清还没走呢,单秦氏就欢欢喜喜的跑了来,笑道:“小姐,大喜的事情,老二的亲事有着落了!”
楚一清本就心中有数,也就笑问道:“这么快?是哪家姑娘啊?”
单秦氏笑道:“不是别人,就是铃铛娘,小姐,之前我跟您说的,老二惦记那女子,就是铃铛娘!刚才我回去一说,我瞧着铃铛娘神色不对,我一眼就瞧出铃铛娘心里也有单二呢,只是您也知道,铃铛娘到底是嫁过人,还带着铃铛,这老二还从来没有成过亲呢,铃铛娘心里过不去这个坎,不过要我说,这过日子是两人过的,只要两人有情就行,我公公也不是不开明的人,再说有小姐您做主,谁敢说个不字?”
楚一清点点头,笑道:“这倒是一件喜事儿,这样,你去跟单老二说说,等找那天,让老二的爹来一趟,找个媒人,尽早将这件事情办了吧!”
单秦氏赶紧点头。
房间里,单老二一听楚一清要为他跟朱氏做主,眼睛猛然瞪大,问道:“嫂子,铃铛娘答应了?”
单秦氏此刻喜得不行,这事情怎么也是她一手促成的,她在床前的椅子上坐下说道:“你放心,铃铛娘心里也有你呢,只是她如今这身份,不好开口,如今有小姐做主,就是谁也不怕的!咱爹那儿我去跟他说!”
单老二犹豫了一下,低声道:“嫂子,我不能娶铃铛娘呢!”
单秦氏一愣,一下子从椅子上坐起来,惊声问道:“你说么?”
单老二低声道:“我说我不能娶铃铛娘!”
“老二,你这是说的么子话?之前你不是很喜欢铃铛娘么?为了铃铛娘,爹让你瞧姑娘,你一个也不瞧,还有你四姐那娘家表妹,你也退了人家!如今这事儿终于有眉目了,眼看这就成了,你怎么又说这话?莫非你嫌弃铃铛娘是嫁过人的?”
单老二赶紧抬起脸道:“嫂子,你说的是么话,我么时候嫌弃过铃铛娘,铃铛娘如今是小姐面前的红人,铃铛是表小姐,要说身份,还是我高攀了人家呢!我不能娶她,是因为我不能保护他们呢,你瞧瞧我,练了这么多年,还是手无缚鸡之力,这次还没与人交手呢,就被人打趴下了,我这心里……”
“还以为啥事呢,你是读书人,不会武功算啥?再说这次是特殊情况,那歹人武功高,就算是府里的护院都打不过他,你还能打过他?”单秦氏不以为意道。
单老二摇摇头,低声道:“嫂子,这件事情我会亲自向小姐跟铃铛娘请罪的,我……”
“你要请罪也是向小姐请,跟我说不上!”突地,朱氏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来。
单老二一惊,赶紧抬眸看去,就见朱氏站在门外,双手扶着门框,身边也没有一个人,看情形是自己走过来的。
“铃铛娘,你么子自己出来了?”单秦氏赶紧上前,搀扶着她,回眸责备的望了单老二一眼,低声说道:“老二是一时想不开,你别望心里去!”
朱氏冷冷的摇摇头,“我不往心里去!”说完,她转身就想走。
单老二一怔,似乎有话要说,可是守着单秦氏,啥话也说不出来。
“那个,铃铛娘,你走了这一路也累了,身子不好不要逞强,不如先歇歇吧,进去喝碗水!”单秦氏见此情景,二话不说,扶着朱氏就进屋坐下。
朱氏一怔,还没有说什么,单秦氏一溜烟的就出了门,一会儿门外传来她远去的声音:“你们有什么话就说吧,说开了,就什么都好了!”
朱氏回身,抬眸望着单老二,咬咬唇,可是还是无法开口。
人家都拒绝这门亲事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单老二犹豫了一下,低声道:“铃铛娘,我不是不愿意,只是我觉着自己保护不了你们,你们跟着我,我怕害了你跟铃铛!”
朱氏突地冷笑道:“我瞧你这话正好是说反了,那人是冲着我跟铃铛来着,你保护不了我们,怎么就害了我们?原本就是我们连累了你才是!我们这个连累人的,倒没有说什么,你这保护人的,倒先矫情了!单玉,我不是大姑娘了,也不会跟大姑娘那般拘谨,事到如今,所有的人都瞧着,你若是愿意,咱们就成亲,你若是不愿意,我也不强求,本来我就没有打算成亲,我这辈子将铃铛带大就成了!原本我这心里好好的,可是你偏偏的来招惹我,你招惹了我,等我心里动了,你竟然撤退了,你这人怎么……”
单老二一怔,被朱氏的话抢白的脸上发烫,但是他迅速的捕捉到一个消息,那就是如今铃铛娘的心中有他,有他!
“蕊……我娶你!”突地,单老二低声道,打断了朱氏的抢白。
朱氏猛地闭上了嘴巴,许久,她低声道:“你娶我就对了!”
单老二一怔,扑哧一声笑出来声来,他就是喜欢铃铛娘这干脆劲儿,这才是真正的鲁城女人的魅力!
第二日,得到消息的单老汉请了村子里的媒人,带着礼品在提亲,铃铛娘与单老二的亲事也就这么定了下来,打算过几个月,等两个人的伤势好了就成亲。
铃铛娘要嫁人了,楚一清自然不能薄待了她,这一日,她将铃铛娘叫到了房间。
铃铛娘在楚一清面前坐下,微微的欠身道:“小姐,我这身子还没有好利落,就不行礼道谢了,可是我这心里……”
“行了,你就别说客套话了,我都知道!如今你有个好归宿,我心里也高兴!这是城东的一座宅子,离着楚府不远,成亲之后你若是愿意,就跟单老二住在那里,不愿意就将宅子出租,月月的收租金,这也算是我给你准备的嫁妆!”楚一清说着,将房契与地契放在铃铛娘的面前。
铃铛一怔,赶紧摆手道:“小姐,平日里你待我们母女已经不薄了,我这一月有一两银子不说,铃铛还一直在读书,咱们母女已经心满意足了,哪里还能要小姐的东西?”
楚一清将房契与地契放在铃铛娘的手中:“这是你的嫁妆,你必须得拿着!单玉的爹跟嫂子,都喜欢你,他们不会说什么,可是这单家还有其他亲戚呢,比如那个单四姐,你本就带着个孩子,如果再没有嫁妆,在娘家会受欺负的!这宅子不小,也算是你傍身的钱,你尽管留着!”
铃铛娘一怔,眼睛突然潮湿了,她点点头,哽咽道:“小姐,您待咱们母女……”
“瞧你,这是好事,你哭什么!”楚一清笑着责备道,“你若是想要谢我,以后与单玉一起,将日子过好就行了!”
铃铛娘赶紧点点头。
楚一清轻轻的拍拍她的手,笑笑,这心里也总算放下一块心事。
铃铛娘的事情算是了结了,楚一清就又忙碌起花麒的亲事来,自从那日让人传出信去,这鲁城所有的大户人家都蠢蠢欲动,全都拜托了媒婆上门,只是因为人太多,楚一清也应付不好,就先让盈芊登了记,她慢慢的看了条件与八字,从中挑选出八个不错的来,然后慢慢的约见那些个媒婆。
这些日子厉煌一直早出晚归,因为上次说了分工的事情,楚一清也就不问他,这日起床见他还没走,也就将慵懒的身子靠在他的脊背上,懒声道:“今日又要去忙你的大事儿?”
厉煌轻笑,回身抱住她,问道:“花麒的亲事如何了?”
“你整日的早出晚归,竟然也知道我忙什么?我可不知道你在忙什么,是不是有些不公平?”楚一清淡笑道,斜睨着他,眸色却黝黑。
厉煌轻轻的用手指梳理了她的头发,低声道:“过些日子你就知道了,你只管放心,所有的事情我都能应付!”
楚一清点点头,也就笑道:“好,那你就去忙你的大事儿吧,我今日约了媒婆,看那些女子的画像!”
厉煌点点头,起身,盈芊听见动静,早就在外面候着了,这会儿赶紧上前伺候厉煌更衣。
待厉煌走了,盈芊忍不住对楚一清说道:“小姐既然想知道爷忙什么,不如让盈芊去打探一下吧!”
楚一清摇摇头,低声道:“他既然不想告诉我,自然有不想告诉我的理由,再说如今我也很享受这样的感觉,他在保护我呢!”
盈芊叹口气:“小姐的心就是大,这次雷渊一声不响的离开,我这心里就一直记挂着,哪里像小姐这般这样淡定!”
楚一清淡淡的笑笑,说道:“昨日让你约了媒婆,可约好了?”
“约好了,小姐放心,她们一早就在花厅等着了!”盈芊赶紧说道。
“一起来了?不是让你将她们分开吗?”楚一清皱眉。
“奴婢通知她们的时候,是将时间分开的,可是不知道怎么的,她们竟然全都提前来了,这拦也拦不住啊!”盈芊诉苦道。
楚一清叹口气:“这下子热闹了!”
花厅里,八个媒婆早就开始了唇枪舌战,就差动手了,吵着楚一清也没有心思吃饭了,赶紧让盈芊一个个的带来,一个个解决了干净。
“厉夫人,这是咱们武小姐的画像,您瞧瞧,可真是天姿国色呢,这武家可是大勇之家,这武小姐的爷爷还做过大将军呢!”第一个进来的是于媒婆,一进门就将女方的画像拿给楚一清看,又细数了那武小姐的优点,什么琴棋书画全都精通,将那女子说的天上有地上无的。
楚一清听得脑袋涨的很,赶紧让那于媒婆放下画像,也就先让她出去候着。
后面的媒婆一个个的进来,无非全都说的是那些话,楚一清头疼的很,让她们退下之后,想了许久,突然灵机一动,出了一道数学题,让盈芊去交给那些媒婆,让媒婆带回去让那些大家闺秀们解答,约定好了三天之后将答案交回。
那些媒婆拿着那问题交头接耳起来,直说这花府挑选当家主母的方式新鲜,可是如今也没有好的法子,只得将问题收好拿回去,都希望自己手里的姑娘能解答出来。
自从开始给花麒选妻子,花麟就一直跟着楚一清,不过她事先跟楚一清约定过,只看,不能捣乱,所以一路下来,她都是紧紧的闭着小嘴巴,不过每次回去之后,都会将进展告诉花麒知道,虽然花麒看起来并不十分热衷。
“大哥,那些姐姐们的画像我都取来了,你要不要看看?都很漂亮呢!”这一次,花麟鬼鬼祟祟的抱着一摞画轴进了书房。
花麒正在算账,连头都不曾抬,说道:“这些画像都是让画师美化过的,看了也没用!”
花麟一怔,叹口气道:“那倒是,一个个都美丽的跟天仙似的,的确是看不出差别来!”
花麒这才抬起头来笑道:“所以啊,瞧也不用瞧!这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是天定的,那个人迟早也会出现!”
花麟突地眨眨眼睛笑道:“是不是像我跟阿宝?我第一眼看到阿宝,就觉着很喜欢阿宝呢!”
花麒顿了顿,低声道:“麟儿,你真的那么喜欢楚翊吗?”
花麟点点头,认真道:“我与楚姨还有姨夫说过的,以后我会嫁给阿宝的!”
花麒叹口气,“可是据我所知,楚翊似乎并不十分喜欢你,上次你伤心,发脾气,是不是也因为这件事情?”
花麟咬咬唇,低下眼帘,不说话了。
“楚翊年纪虽然小,可是他精明睿智,更何况他身份特殊,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你若是执意喜欢他,恐怕受伤的人是你!”花麒语重心长道。
花麟一怔,“大哥这话是什么意思?”
花麒叹口气,忍不住摸摸花麟的青丝低声道:“算了,你现在还小,说不定过几年改变主意也说不定,我还是替我自己操心吧!”
花麟意气满满道:“我才不会改变注意呢,我就喜欢阿宝!”
花麒忍不住叹口气。
就在楚一清等着那八家小姐回答问题的时间里,突然从都城来了一人,自称是花老爷子之前的旧友,一定要见楚一清与花麒。
之前花老爷子去世的时候,都城的旧友连同花老爷子的亲戚来大闹了一场,从那之后,花府几乎与都城断了联系,这突然又冒出一个旧友来,实在有一些奇怪,楚一清也就让人将那人请了进来。
来人五十多岁的年纪,身材清瘦,一身青衫,与他一起前来的还有鲁城知府程志,看两人的表情,两人似乎早已经熟悉。
“原来程大人也来了,下人也没有禀报,真是失礼!”楚一清上前笑道。
“楚姑娘……哦不,应该唤做厉夫人,厉夫人客气了,这次本官只是陪着恩师前来,不敢喧宾夺主!”程志赶紧说道,言语之中对那都城来人十分的敬畏。
“早就听说过厉夫人的威名,早就想来攀谈结交一番,只是老夫为名声所累,一直没有机会前来,今日终于有缘相见,甚是安慰!”那老者一番客套,只是在客套之中却又透着一股清傲之气。
楚一清笑道:“不知道老先生怎么称呼?与花老爷子又是怎样的渊源?”
那老者说道:“老夫姓严,在都城开了一座天阙书院,与花老爷子是同窗,只是自从花老爷子离开都城之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联系,想不到十几年不见,竟然是天人两隔!”
程志赶紧解释道:“厉夫人,这位严夫子也是在下的恩师,恩师的天阙书院,是皇上亲笔题名,当朝之中,有八成的官员都是出自天阙书院!不过严夫子为人低调,平日里不好出门,再加上前些年去了戴国游历,所以并不知道花老爷子去世的消息,半年前,严夫子才从戴国归来,这才知道花老爷子去世的消息,一直向来看望,可是因为出去游历刚刚归来,还有许多事情要上禀朝廷,所以到今日才有时间!”
严夫子摆摆手道:“你不用替老夫解释,是老夫对花老不住,最危难的时刻没有助花老一臂之力,也没有替他看护幼孙,倒是厉夫人,一介女流之辈,竟然做出如此仁义之事,老夫佩服!”
严夫子说着,起身对着楚一清就是一拜。
见严夫子如此,楚一清的心里倒是对他有了几分好感,也就说道:“严夫子不必客气,严夫子稍坐,我这就让花麒出来相见!”
严夫子赶紧点头。
楚一清吩咐盈芊去请花麒。
一会儿,花麒从酒楼回来,精神抖擞的进了大厅,先给楚一清与程志见了礼。
“楚姨,这位是……”花麒恭敬的看了一严夫子,问道。
“这是你爷爷生前的好友,是天阙书院的严夫子!”楚一清淡笑道,“快给夫子见礼吧!”
花麒一听是天阙书院,立即抱拳对着严夫子郑重的行了礼,激动道:“原来您就是天阙书院的严夫子,之前听夫子常常提起您,说您博学多才,想不到今日有幸见到,请受花麒一拜!”
严夫子捋着胡须,仔细打量了花麒,点头道:“好好好,看来今日我没有白来,你的确是有你爷爷当年的风范!”
花麒连说不敢当。
严夫子转眸望向楚一清,笑道:“厉夫人,咱们也就开门见山的说吧,这次来,除了想缅怀一下故人,也想要为花麒保个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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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3 面对
将花麒扶起来,再次仔细打量了花麒,严夫子满意的点点头,抬眸说道:“厉夫人,老夫就开门见山的说了,这次来,除了想缅怀一下故人,也想要为花麒保个媒!”
楚一清一听,也就笑道:“严夫子是花老的生前好友,千里迢迢来保媒,想必这女方的条件一定不差吧?”
严夫子捋了捋胡须,点点头:“这位小姐也是老夫的故人之女,品性纯良,饱读诗书,她的爷爷是已故的两朝元老徐阁老!”
见两人在商议自己的亲事,花麒顿时有些不自在起来,楚一清也就先对花麒说道:“麒儿,你先退下吧,一会儿再陪着严夫子说话!”
花麒赶紧应了一声,也就向严夫子与程知府见过礼之后退下 ”“ 。
大厅里,程志忍不住笑道:“花麒这孩子从小就脸皮薄,不过这孩子我是看着长大的,与徐阁老的孙女也算是般配!”
楚一清笑道:“严夫子大老远的从都城来,也是为了花麒这孩子,我先代花老谢谢您了,只是花麒与这位小姐没有见过,我也不敢为他做主。不知道这位徐小姐如今是在哪里?如果是在鲁城,这会儿花府的花开的正鲜艳,不如请徐小姐来府里赏花可好?”
在这古代,男女之间虽然礼数周全,但是,这定亲之前想办法看上一眼,也是有这样的规矩的,毕竟这是终身大事儿,不能含糊,就像当年二嘎子装扮成磨刀人相看孙山丹一般,普通人家会想办法去敲门问路或者是讨水喝,想办法见上一面,但是城里的大户人家,则是借着赏花会或者诗会这种文雅的方式,男女双方可以远远的看上一眼。所以楚一清这般说,便是要相看那徐小姐,严夫子点点头,也就说道:“此刻云溪正在程知府家里做客,不如明日吧,明日让知府夫人带着她过来赏花,如何?”
楚一清倒想不到这严夫子比她还心急,但是也不好拒绝,也就点点头。
将严夫子与程知府送走之后,楚一清吩咐盈芊道:“你派人混进程知府府里打听一下那位徐小姐,记住,要小心一些!”
盈芊赶紧应着。
楚一清去了花麒的书房。
“楚姨,那严夫子走了?”花麒似乎有些失望,说道,“麒儿本想请教一二的!”
“那严夫子的名声当真这么响吗?”楚一清淡声问道。
花麒赶紧点头,“传闻这严夫子博才多学,最难能可贵的是不畏权贵,就连皇上的帐也不买,而且他收学生极为的严格,不是栋梁之才,不管什么出身,一律拒之门外!爷爷在世的时候,倒是说过他,只是因为当时爷爷不让麒儿走仕途,所以也就并没有打算送麒儿去严夫子门下读书!”
“这么说来,这严夫子能看中的女子,想必一定不简单!”楚一清点头道。
花麒忍不住羞红了脸,低声道:“楚姨为花麒做主就是!”
楚一清笑道:“终究是你与她过一辈子,你若是不中意,我再中意也不行,明日我约了程夫人来府里赏花,那徐小姐也来,你可以与她见上一面!”
花麒连忙点头。
楚一清看了看他身上的衣裳,笑道:“明日好好的收拾一下,打扮的精神一些!”
花麒赶紧应着。
严夫子推荐的人选,楚一清虽然不反对,可是之前也答应了那么媒婆的,所以第二天,楚一清索性让人开放了后面的一个花园子,邀请鲁城的夫人小姐全都来赏花,并说由于生意的关系,今年就开放这一日,这样一来,那些鲁城的夫人小姐自然不放过这个机会,那一日果真来了不少人。
盈芊去后院瞧了一眼,见零零落落的有三四十人,四五个一伙,有说有笑的,特地吩咐花府里的丫头都好好的伺候了,这边则去前院禀报。
“小姐,那名单上的小姐都来了,这会儿都在院子里呢,不如让公子偷偷的去瞧一眼,若是瞧见有喜欢的,咱们再做商议!”盈芊低声禀报道。
“昨日探的情形如何?”楚一清合上书本问道。
“那小姐读书到深夜,没有听见什么动静,不过据府里的下人说,这小姐脾气温和,倒不是那些个胆小怕事的,十二岁就帮着徐夫人打理府里,人也有主见!”盈芊禀报道。
“有主见倒好,这花府这么多事情,我迟早是要交给花麒的,花麒这些年只会读书,有个能里里外外操持的,我也少操心一些!好了,你让花麒去后面走上一趟,记住,要不露痕迹,别让人家说咱们挑个媳妇跟皇怠妃似的,让人笑话!”楚一清低声嘱咐道。
盈芊赶紧点点头。
此刻,后花园中,各种花儿开的正艳,小姐、夫人们则是人比花娇,个个盛装打扮,聚在一起,说说衣饰再聊聊闲话,最后就说到了花府公子的亲事上。
“让我说啊,这楚姑娘开放花府后院,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如今鲁城有头有脸的小姐来了不说,说不定这是趁机相看呢!”有人自作聪明的说道。
“还称呼人家楚姑娘呢,如今人家已经嫁人了,应该唤做厉夫人!”有人接过话茬笑道,“这花府公子德才兼备,而且花府没有当家主母,厉夫人虽然暂时管着花府,这一年到头,也没有多少日子在这里,能嫁进花府,也是好命,一入府门就是当家主母!”
“可不是,所以今个儿这些小姐才来的这么齐整!”大家瞧着都是刻意打扮的年轻女子们笑道。
程夫人带着徐云溪远远的站着,听见那些人的闲话,便低声说道:“你瞧,我没说错吧,这花府公子可是抢手的很,进来来的这些小姐,有几个是瞧花的,怕是要瞧那花府公子的!”
徐云溪顿时羞红了脸,她今早被程夫人叫到房间里,又是让丫鬟为她梳妆打扮,又是换新裳的,她追问之下,才知道今日要去花府赏花,找个由头,见那花府公子一面,她一听,顿时觉着羞涩难耐,几次推说不来,可是硬被程夫人拉了来,这会儿正尴尬着,听程夫人这般一说,便说道:“表姨,咱们还是走吧,我……”
“你急什么,这人还没有瞧见呢,一会儿你就好好的看看,你可要知道,这可是你以后相伴一生的良人,自然是要瞧清楚的!”程夫人拉着她的手不放。
徐云溪走不得,只得干坐着,一会儿便找了个理由说道:“表姨,那我先去看看鱼儿,一会儿再回来!”
程夫人这会儿正被一个官夫人拉着说话,也就含糊的应了一声,等反应过来,想要阻拦的时候,就见徐云溪已经远去了。
“这孩子,怎么就这么不上心,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程夫人一边说着,想要起身追出去,可是又被那官夫人拉住,一时竟然脱不开身。
徐云溪一个人沿着那池塘去了后门,叹口气,正待要逃出去,就听见有男子吟诗的声音传过来,“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徐云溪听得愣住,心中感怀这诗中的伤感,竟然忍不住转了方向,走向那男子所在地。
小院中,亭榭蝶舞莲叶碧,春衫细薄桃花轻,好几根细长的枝条拖到了地面,缭乱盛开的桃花在温润的水汽中载浮载沉。后面是一排排尚为青玉色的枫树,和桃花的枝丫交错在一起,沙沙地摇晃着。
那棵桃花树下,有一个男子正背对着站在那里。那身影秀场苍茫,逆光而立,身边仿佛有五色光彩奔走流淌,泄泄溶溶,交织如缕。
徐云溪站在那里,看着那男子听到声音转过头来,只是一眼,她便涨红了脸,无措的垂下眼帘。
花麒适才跟着盈芊,在门子那里偷偷的看了一眼,只觉着一院子的女人,闹哄的厉害,这会儿正好盈芊有事离开,他便敷衍了一下,自己信步走到这小院中,有感眼前的景致,随口念了一首诗,竟想不到这后门处也有人来,立刻回眸,也就看见了身后的女子。
女子一身窄袖紫衣,配以折裥密布、翠盖珠结的月白长裙,领口和裙摆都绣着小小碎碎的白色梨花,当真是冰姿玉骨,香肌麝薰,是个美人。
徐云溪娇羞的低着头,似乎这才意识到有些唐突,低声说道:“公子赎罪,刚才听得公子念得一首好诗,忍不住仰慕就走了过来,实在是唐突了!小女子这就离开!”
花麒笑道:“那诗不是我做的,是我楚姨做的,我也觉着很好,想不到你也喜欢!”
“楚姨?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楚姑娘?那你就是……”徐云溪一愣,这才意识到眼前这个男子就是严爷爷要给将她许配的良人,当下也忍不住好奇,抬起头来仔细的打量了。
花麒见她一开始倒是拘谨,这会儿倒大了胆子,便笑问道:“你知道我?”
“我是徐云溪!”徐云溪低声道,“想必你听过我的名字!”
花麒一怔,笑道:“的确,不过你与我想象的不一样,我还以为……”
眼前这女子,虽然神情怯然,可是那眸中却又一分大胆与坦诚,不似那些别的大家小姐一般,只是低着头做样子。
“以为我如何?”徐云溪笑问道。
“严夫子说你是跟着他长大的,严夫子为人严厉,我一直猜想你是不是……”花麒不好意思的笑笑。
“胆小柔弱是不是?”徐云溪忍不住挑眉问道,“既然咱们开始议亲,我自然是想你看到我的真实一面,不然的话,以后成了亲,大家处不来也是麻烦!”
花麒笑道:“你倒是快人快语!”
徐云溪见他一笑,竟然比那桃花还要灿烂,她忍不住羞红了脸,低下头。
不远处的阁楼上,楚一清远远的瞧着,忍不住点点头道:“这也算是个缘分!”
“公子偷懒,想不到这偷懒也能撞出这桩好姻缘来,这下小姐总算是放心了吧?”盈芊笑道,居高临下的望着正在说话的两个人。
“咱们是瞧着不错,还要问过麒儿的意见才行!”楚一清笑道,不过看两人谈话的热络程度,这桩亲事应该是十有八稳了!
那些夫人小姐在院子里闹腾了一日,却没有见到花麒,内心里都忍不住有些失望,也只有徐云溪与程夫人是满意而归。
傍晚的时候,陆陆续续的有媒婆送来了小姐们的试题,楚一清看着那些五花八门的答案,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次她出的是一道数学题,很简单,题目是:小明和小华每人有一包糖,但是不知道每包里有几块。只知道小明给了小华八块后,小华又给了小明十四块,这时两人包里的糖的块数正好同样多。请问原来谁的糖多?多几块?
答对的却只有先前那位媒婆所说的武小姐。
楚一清正瞧着,盈芊便带着花麒进来。
花麒行过礼之后问道:“楚姨,你在瞧什么?”
楚一清将那些五花八门的答案放在桌上笑道:“还不是为你妻子的人选操心,昨日里你也瞧了那些小姐,可有中意的?”
花麒面色一红,有些犹豫。
“我瞧你跟徐小姐在那小院子里说了许久,都说什么了?”楚一清见他如此,也就知道有戏,故意笑问道。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楚姨,麒儿跟那位徐小姐聊的倒很投机,她性子沉稳,读书也多,麒儿对她……很满意!”花麒不好意思的说道。
“你满意就好,说起来,这徐小姐的家世与你也般配,再加上有严夫子保媒,也算是一桩美好姻缘!”楚一清笑道,“不如这事儿就这么定下来,明日我便找媒婆亲自去程府为你提亲如何?”
花麒羞涩的低头,说道:“楚姨做主就好!”
楚一清点点头,也就让他去读书,顺手将那些答案丢在一旁,吩咐了盈芊去找个媒婆来。
因为有了花园偶遇之事,花麒与徐云溪的亲事就格外的顺利,很快程府那边就来了信,过来了八字,找人一合,正好是水生木的好姻缘,当即也就选了个吉利日子小定。
因为徐云溪的家在都城,这小定自然是要去都城,楚一清亲自去找程夫人,仔细的问过都城那边的规矩,事事都做足了,生怕自己的倏忽耽误了麒儿的一生。
这日从程府回来,楚一清进了房间,见厉煌正好在房里看书,也就顺口说道:“都城那边的规矩,小定的时候要双方父母在场的,花老临走的时候,将麒儿托付给我,我自然就是麒儿的家长代表,所以可能还要去趟都城!”
厉煌一怔,迅速的抬眸,神色中快速的闪过一抹惊慌。
“怎么了?”楚一清迅速的捕捉到那抹惊慌,低声问道。
厉煌瞬时恢复了正常,笑道:“没有,只是听说你要去都城,心里有些不舒服!其实除了你做家长代表,朱氏也可以去!”
楚一清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瞧,低声问道:“听盈芊说,几日前,从都城楚府来过一封信,你似乎从来没有跟我说过!”
厉煌一怔,眸色一暗,似乎还想要找什么理由搪塞过去,就听楚一清又说道:“这几天晚上你睡得不踏实,常常会半夜坐起身,有时候还会披衣下床,望着窗外沉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楚一清虽然想继续装傻下去,可是看到男子每晚坐在窗前,她心里就会有些难过。那时候,他的眼睛是墨黑色的,宛如深不可测的大海,激流汹涌能让厉煌如此的,除了晴妃或许就只有那一件事情了!
“一清,我想保护你!”厉煌低声道,从她身后抱住他,“外面的狂风暴雨有我来替你承受,你只管主内就好!”
楚一清眸色一暗,伸出手指头狠狠的戳着他的胸口:“你是不是想要证明给我看,你能保护我?原来你也这么迂腐吗?”
厉煌握住她的小手:“说实话,有的时候,我真的觉着自己没用,过去的二十年,我学得东西都是为了那个皇位,如何谋划,如何上位,可是离开那个皇宫之后,与你一起,整日的土地、生意,家长里短,我真的觉着自己已经没有用武之地了!”
楚一清咬咬唇,低声道:“所以你就想背着干一番大事让我看看?”
厉煌将她抱在怀里,“这只是其一,其二,你是我的妻子,我自然要保护你,所以你的事情也就是我的事情!我要你相信,我能保护你!”
“可是那件事情那么棘手,你真的能解决吗?”楚一清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就连楚占天,谋划了二十年都没有一个好的解决办法,如今你已经离开皇宫,又能如何解决?”
厉煌一怔,低声问道:“你知道了?”
楚一清点点头:“我是猜的,能让你如此为难的,一定是大事,如今饶国大举进攻,纷扰不断,在这个时候,皇上却突然将楚占天囚禁在宫中,不顾楚桓在前面上阵杀敌,这些事情,也就只有一个原因,我的身份暴露了!”
厉煌抱紧了她,“是白羽与白娘子,是他们故意泄露了你的身份,他们或许是想逼着你实行那个计划!”
楚一清一愣,眸色一暗:“这两人好大的胆子!”
“他们虽然做的隐秘,可是还是露出了马脚!”厉煌低声道,“不过现在已经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父皇扣住楚占天,就是逼你露面!”
楚一清缓缓的叹了一口气。
“这是楚占天派人送给你的信,还有一块武林盟主的令牌,这些年,楚占天集结江湖上的力量,暗暗的成立了一个组织,叫做黑豹堂,收留的都是江湖上一等一的好手,他这也是在为你做准备!”厉煌将信交给她,“我不想你为难,所以没有告诉你!”
楚一清望着那黑色的铁质令牌,微微的皱紧眉头,其实她与厉煌、阿宝三人到处去玩的那两年多,她也知道有一股势力在暗中保护她,她查过,那个组织就是黑豹堂,原来是楚占天的人!只是三年前,她明明与楚占天说明白清楚,两人之后没有任何的关系,他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他就算是再错,也是你的父亲!”厉煌低声道,“就像我父皇,害母妃受苦那么多年,我却还是不能去恨他!”
“如今他如何了?”楚一清低声问道。
“雷渊已经找到了父皇关押他的地方,只是这并不是解决办法!这几日,饶国的部队已经攻下了昆仑成,楚桓顶不住了!咱们趁此机会,也是与父皇谈判的时候了!”厉煌低声道。
楚一清点点头,“也好,总算也差不多到时候了!”
厉煌握紧她的手,“你真的肯与我回去吗?皇宫,没有自由!”
楚一清低声道:“你是太子,这本就是你应该承担起来的责任,你若是真的为了我这个女人,弃国家不顾,弃千万百姓不顾,我与你,只会成为这个世界的罪人!”
厉煌眸色幽暗,许久道:“那咱们回去!”
楚一清点点头,笑道:“看来麒儿的亲事,只能让朱氏去办啦!”
厉煌握紧了她的手,神情却没有楚一清这般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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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4 国之根本
铃铛娘听说楚一清与厉煌要走,立刻去了楚一清的房间,人逢喜事精神爽,自从铃铛娘与单老二的亲事定了之后,铃铛娘的伤势复原的也快,这十几天的时间,也不用人搀扶了。
“小姐,这么着急?是不是有什么大事儿?”铃铛娘问道,“麒儿的亲事怎么办?”
“叫你来就是为这件事情!”楚一清笑道,“你也算是麒儿的长辈,不管如何,铃铛与麒儿是兄妹,这点谁也改变不了!我原本想着亲自去为麒儿小定,无奈实在是无能为力了,好在严夫子不是迂腐之人,我已经派人送信去,说明了原委,所以等过些日子,你身子好些之后,带着花麒上都城就好!麒儿的事情就拜托给你了!”
铃铛娘一听,虽然有些犹豫,但是她跟随楚一清这么长时间,也知道但凡有别的法子,楚一清是不会让她出面的,当即也就说道:“小姐放心,我一定会将这件事情办的妥妥当当的!”
楚一清点点头,从身旁取过一个精致的盒子,打开来,里面是一颗夜明珠 ”“ 。
“这颗夜明珠是前年在戴国游历之时所得,也算是名贵,用这个做徐小姐的小定之礼,不会失了身份!”楚一清合上盖子,将夜明珠交给铃铛娘,“这终究是与都城结亲,不可失礼人前,你去了都城之后,可以去百元增大人的府上找百夫人帮忙,她是个热心肠,一定会尽心助你!”
朱氏赶紧小心翼翼的收下那盒子应着。
“你记得,你如今代表的是花府,说话办事硬气一点就好,千万别让人小瞧了你去!”楚一清再次叮嘱道。
铃铛娘立刻直了直脊背,点点头。
楚一清又叮嘱了许多,这才让铃铛娘回去。
厉煌见她大事当前,还如此为花麒尽心,忍不住说道:“花老真的没有看错人,你对花麒倒是尽心!”
楚一清笑道:“这是麒儿一辈子的大事情,如果不是发生了这件事情,我顾不上,我一定亲自将这件事情办好,然后亲自将花府交给花麒,也算是了了花老爷子的心愿!”
厉煌点点头,低声道:“花府的势力也可以一用,花老在朝廷里有不少学生,他们可以在舆论上帮帮忙!”
楚一清点点头。
将花府的事情安排好了之后,楚一清与厉煌一起,踏上了前往都城之路。
此刻,皇宫里,厉閠正在与楚占天下棋,两人杀的难分难解,最后还是楚占天棋高一着,占了上风。
“皇上承让了!”楚占天抱拳恭敬的说道。
厉閠眼帘微微的一挑:“爱卿的棋艺果真是高超!”
“是皇上的心思不在棋上!”楚占天敛眼低眉说道。
厉閠冷冷一笑:“你倒是看得清楚,那你的命能活到几时,你瞧得清楚吗?”
楚占天微微一笑道:“皇上,您记不记得微臣三年前曾得过一场病,不能言语不能动,在床上躺了几个月?”
厉閠眸色一寒,冷声说道:“自然记得!”
“老臣经历过生死,许多想法都会不一样,老臣那次也算是死里逃生,所以那以后,许多事情也不敢奢求太多,能过一日算一日!”楚占天淡淡说道。
“你的意思是你不怕死了?”厉閠眸色一暗。
“如果老臣的死,能够将那个秘密带进棺材的话,老臣早就死了!”楚占天缓缓的垂下眼帘。
“楚占天,你好大的胆子!你是在危险朕吗?”厉閠虎眸一瞪,冷斥道。
楚占天缓缓起身,敛眼低眉跪在厉閠的面前,淡声道;“皇上误会了,老臣有罪,哪里敢危险皇上,老臣只是说出心里话而已!”
厉閠冷沉着脸,低声道:“你若是真的觉着自己有罪,也就不会如此坦然了!”
楚占天低头不语。
“楚占天,哪怕你已经看透生死,朕也不会就此饶了你!朕会将你与楚一清一网打尽!”厉閠握紧了双拳,“这个江山,是朕的父辈与朕辛苦打下来的,绝对不容许任何人的觊觎!”
“皇上,罪臣与一清根本就没有觊觎过您的江山,如果真的有此心,太子殿下也不会离宫出走,宁可过平常百姓的生活!”楚占天低声道。
厉閠眸光中突地迸射出愤怒的火光,“朕瞧你真是活得不耐烦,竟然出言如此无状,小福子,拉下去重大三十大板!”
小福子一怔,可是也只得指挥了侍卫上前。
楚占天从容的站起身来,“皇上,罪臣受刑之后再陪您下棋!”
厉閠暴怒,一挥衣袖,将棋子全都散落在地上。
侍卫将楚占天拉了出去。
“皇上,您息怒,千万不能气坏了身子!”小福子小心翼翼的上前说道,让人赶紧收拾了棋盘。
“前方有消息吗?”厉閠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冷声问道。
“楚将军已经带兵退到昆仑城外了,如今昆仑城已经完全被饶军控制,皇上,过了昆仑城不久就是都城了!”小福子赶紧低声说道,眸色中带着颤抖的微光。
“报!皇上,有八百里加急!”突地,宫外有侍卫的声音响起。
小福子赶紧出去,接了信件进来,恭敬的交给厉閠。
厉閠看完书信,面色大变,猛的站起身来,声音颤抖:“罗国以十万铁骑从东部接应饶国大军,从昆仑城分三路直攻都城了!”
小福子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从鲁城到都城的一路,到处可以看到流离失所的百姓,如今正是种植的时候,却因为这场战事,百姓无心种植,空置出大片的土地。
楚一清看着那荒芜的土地,心就忍不住抓紧,这个时候不种上,荒芜的就是一季,到时候有多少百姓要遭殃啊!
看着楚一清在那些荒芜的土地上走来走去,厉煌忍不住上前说道:“一清,怎么了?”
楚一清叹口气,蹲下身子抓了一把土,低声道:“你瞧,这都是良田,却因为这场战争,白白的荒废了!那些百姓,如今害怕饶军,到处去逃窜,放弃了自己的家园,可是如今正是种植的时节,这一荒废就是半年,百姓们吃什么啊!”
厉煌皱眉,望着那荒地也是一筹莫展,“没有法子,现在平凉、高城、昆仑三城都已经在饶军的管辖之内,百姓害怕饶军,全都弃城而逃,平凉的百姓到了鲁城,你已经想办法安置,可是这高城、昆仑离着鲁城远,他们绝对不会逃向鲁城,而是会去都城,腾龙来报,都城城门已关,不让难民进城,难民都积聚在都城一百里外的九里沟,等过些日子,天气会更暖和,到时候恐怕还会有时疫……”
“得想办法让百姓们安顿下来,他们这样到处乱跑,放弃了自己的家园不说,而且还容易得病!”楚一清低声道。
“能有什么办法,家园被外族占了,百姓们恐慌也是正常的!”厉煌眸色一暗。
楚一清紧紧的咬了唇,她一定要想办法让百姓安顿下来!
“煌,我想留在昆仑城一些时日!”楚一清上了车,低声说道,“不如你先去都城!”
“你要干什么?”厉煌一怔,不解的看她。
“这些地不能就这么空着,如果百姓不种,我来种!”楚一清低声道,神情坚决,“现在不种,半年之后,厉国就会陷入一片恐慌之中,这粮食是国之根本!”
厉煌沉默了,他虽然赞同楚一清的话,可是要这些已经惊慌失措的百姓安安稳稳的回去种地,是多么困难的事情,这……
“咱们分工,你负责将饶军赶出都城,而我,负责安抚百姓!”楚一清握住了厉煌的大手,低声道。
厉煌犹豫了一下,点点头,“雷渊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他很快就会与你会和,你一切小心!”
楚一清点点头。
在官道分叉口与厉煌分开之后,楚一清带着盈芊与十五等人去了昆仑城,在去昆仑城的路上,楚一清遇见了大量向外逃亡的百姓。
“老大娘,你们这是准备去哪里啊?”盈芊上前拦住一拨人,大声问道。
“姑娘,你这要是去昆仑城?老身劝你别去了,如今城里被饶军占了,听人说,饶军蛮横的很,最喜欢吃人肉,喝人血,这城里的人能逃得全都逃了!从这里向西走就是都城,咱们都要去都城呢!”老大娘站住身子,喘了一口气道。
“可是有人从都城那边过来,说是都城早就关闭了城门,不准难民进入了!你们就算是到了都城,也进不去!”盈芊赶紧说道。
“什么?不让进?那可是天下脚下,难道这皇上就不顾咱们这些百姓的死活了吗?难道皇上是要咱们活活的让饶军吃了吗?”有人悲愤的叫起来,他这一喊,惹得逃亡的百姓全都义愤填膺起来。
“朝廷无能,节节败退,将大好的江山拱手让人,如今还不准百姓去都城避难,这天下是不是皇上的天下?”有个书生模样的人大声喊起来,他这一喊,一呼百应。
楚一清缓步上前,冷声道:“这天下是皇上的,只是皇上只是一个人,他如何顾得上天下这么多的百姓?我如果是你们,就不要去听那些无谓的流言,不管如何,这里是你们祖祖辈辈的家,你们这么多的人能逃到哪里去?至于饶军,他们难道就真的那么不讲理,真的吃活人吗?你们谁见过?”
楚一清这一问,大家都愣住了,人们都在交头接耳,似乎在讨论什么,到最后,也没有人站出来。
“既然你们没有亲眼见过,就不要以讹传讹,听信流言,到处乱窜,给你们带来的只能是流离失所!”楚一清再次大声喊道。
“可是这饶军杀人是事实啊,城门上死了那么多人,还听说那饶军主帅脸上带个黑铁面具,比钟馗还吓人,咱们如今是趁着饶军还没有进城,赶紧将能带走的东西带走,等饶军正式进城接管了绕城,咱们想走也走不了了!”刚才的书生再次大声喊道。
“两国交战,怎么可能没有死伤!乡亲们,我并不是为饶国说什么好话,可是咱们从平凉、高城一路走来,留下的百姓都在说,饶军虽然可恶,侵占咱们的国家,可是饶军却没有骚扰我们的百姓,是你们内心恐惧,自己放弃了自己的家园!你们到处乱走,只会令社会更加动荡,土匪强盗横行!”楚一清再次说道。
有百姓开始犹豫,他们本身就没有什么钱财,身上背着苞米小麦等粮食,他们更没有人可以投靠,如今一听说都城关闭城门不让进,他们心里已经是恐慌的不行,有的索性坐在地上大声的哭起来。
“这可怎么办啊,走还是不走啊!”有人大声叫道。
楚一清微微犹豫了一下,突地说道:“乡亲们,你们可知道龙堂与黑豹堂?”
百姓们一愣,有些做江湖人生意的,赶紧说道:“听说过是听说过,可是人家那是江湖组织,跟咱们小老百姓有什么关系?”
楚一清微微的挺直了脊背,“从今日起,只要你们愿意,就可以加入龙堂与黑豹堂,你们的安全,由龙堂与黑豹堂来护卫,只是有一样,你们必须回自己的家,该干什么干什么,经商的,一年一人会费一钱银子,种地的,一人一亩地五十斤粮食,你们不用着急,我也知道你们现在没有钱,没有粮食,这笔帐,可以年底再算,如何?”
大家一愣,先不说这条件十分优厚,还可以赊账,再说如今这情景,钱财是身外物,能保住小命要紧,当即也就有些心动,但是有人还是不相信有这样的好事,大声问道:“这位姑娘,瞧你年纪轻轻柔柔弱弱的,你到底是谁,竟然敢说这大话,让江湖上的两大组织保护咱们这些平头百姓?”
楚一清眸色一暗,从袖中取出黑色武林盟主令牌,低声道:“这是武林盟主的令牌,现在你们可以相信了吗?”
大家一愣,全都瞪大了眼睛,看着阳光中那放出异彩的令牌。
“还有,我的名字是楚一清,我的夫家姓厉,这些,足够了吗?”楚一清再次大声说道。
全场一阵静寂,许久,有人小声的说话:“楚姑娘……厉夫人……难道是传说中的农神娘娘,嫁给当今太子爷的农神娘娘?”
这一下子,现场就炸锅了,所有的百姓都跪了下来,磕头祈求道:“农神娘娘,您可一定要救救咱们啊,咱们实在是活不下去了啊!”
楚一清平静的望着跪在地上的百姓,大声道:“你们唤我厉夫人就好!我能做的,就是保证你们的安全,但是你们也要听从我的指挥!”
众人现在哪里敢不听,全都说道:“咱们就跟着厉夫人了!”
楚一清点点头,让马车走在前,带领着这批难民回昆仑城。
还没到昆仑城,他们就遇到了另外一批正准备出走的难民,这些难民上前与那些人说了,那些人是又喜又怀疑,喜得是,如果江湖组织真的能保住他们的平安,那么他们就不用远走他乡,毕竟谁也不愿意流离失所,怀疑的是,这饶军强大,连皇上,当今的天子都无可奈何,一个女人,就算她是农神娘娘,可是只会种地,如何保他们平安?
这两拨人撞在一起,互相商议讨论着,这样一来,先前那些已经决定回家的人也有些犹豫不定了。他们带着疑虑与犹豫,全都堵在了昆仑城城门口,吵吵嚷嚷,打定不了主意。
楚一清则趁机让十五调派昆仑城附近龙堂与黑豹堂的人手,顺便发了信号,让白娘与白羽他们来见她。
盈芊则先进城,找了一户已经逃离昆仑城的大宅子落脚,因为宅子里也就剩下两个看门的,那两个看门者收了几个银子,也就将房子借给了盈芊。
百姓堵在昆仑城门口,官府也不敢管,吵吵嚷嚷的,却不知道这会儿,昆仑城里发生了一幕惨剧,也因为这,爆发了昆仑城百姓与饶军的第一次冲突。
一座百年老字号的水饺店里,几个饶军进入水饺店,其实一位更是身穿副将的戎衣,朝着坐在门口的老两口喊道:“掌柜的,没瞧见来客人了吗?给我们四斤饺子!”
那坐在门口的掌柜颤微微的站起身来,回身朝着他们狠狠的盯了一眼,突地冲进了厨房,二话不说举着菜刀就冲了出来,“让你们吃,让你们吃,老子用你们的肉下酒!”
那老汉喊着,挥着菜刀就朝他们剁了过来,那副将面色一暗,只一脚就将那老汉踢在了地上。
“想杀老子,就用这把刀?老子跟着王爷打过那么多仗,老子可是命大的很!”那副将拿起地上菜刀,掂了掂,冷笑道,眸光一寒,朝着那老汉就剁了下去。
“他爹!”那坐在门口,眼睛似乎有毛病的老妇人一听见声音,赶紧就摸索着回身,却不想,一下子被地上老汉的尸身扳倒,摔得昏了过去。
那饶军副将带着人在店里搜掠的时候,正好被赶回来的一个伙计看到,一见这情景,立即就大声的喊人,那老汉的二儿子与儿媳妇带着十几个伙计从后院进来,两人一见两个老人都倒在血泊里,顿时就豁出去了,也冲上去,结果那儿媳妇被其中一个饶兵戳穿了肚子,连肠子也滑了出来,那个惨烈啊,惊得那二儿子顿时发了疯,带着家丁就跟饶兵纠缠在一起,混乱中,倒也杀死了两个饶兵,但是那二儿子也被那副将杀了,这会儿四周的百姓围了上来,他们本就对饶军有着愤怒,如今又见他们当街杀人,于是一拥而上,惊得那饶军副将赶紧带着两个饶兵跑了。
这家饺子店的一位老仆,见主人家死的实在是惨,也就打算去报官,可是官府哪里敢接这个状子,让人将那老仆劝了出来,那老仆跪在衙门口两个时辰,正求救无门的时候,就见隔壁包子铺的活计熊二气喘吁吁的跑来说道:“老忠头,有门了,城里来了个厉夫人,说是只要交上保护费,就能为咱们当家作主呢,要不你去找她试试吧!”
老忠头一听,看看那紧闭的衙门口,知道是求官无望,此刻也没有其他的法子,只得跟着熊二到了城门口。
城门口,那些身上被着行李的百姓正犹豫不决呢,楚一清则坐在阴凉地里耐心的等着,只要这些人不离开昆仑,那就还有希望。
“小姐,是不是咱们的价格高了啊,那些人都在犹豫什么呢?”盈芊低声道,有些沉不住气了。
“他们是不相信我,不相信我能救他们,能为他们做主!”楚一清淡声道,“价格不高,龙堂与黑豹堂的兄弟要吃饭,这是事实,再说这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你如果说免费保护他们,他们更不信,这个乱世,他们会相信有这样的傻子存在吗?”
盈芊点点头,再次说道:“可是先前那些人明明已经相信了,被后来的人一质疑就……咱们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去?”
楚一清正待要开口,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吵闹声,有个苍老的声音大声喊道;“厉夫人,请您为咱们唐家做主啊!”
很快,围得水泄不通的人们逐渐的让出一条小道来,一个小伙计打扮的人,扶着一位五十多岁管家模样的人上前,噗通一声就跪在了楚一清的面前。
“哎呀,这不是老唐头家的忠叔么,这是怎么了?”准备逃亡的人中,有人认出了老忠头,赶紧说道。
后来的人中,有一人说道,“你们还不知道吧,就在今天早晨,老唐头一家四口都被人杀了,就留下一个还在襁褓中的孙女儿,哎呀,可怜啊,说是饶军那帮畜生干的!”
“什么?是饶军干的?”大家一听是饶军杀人,立刻一传十十传百,群情激昂起来。
这会儿,那老忠头正哭诉道:“厉夫人,咱们主子一家四口死的惨啊,您可要为咱们主子做主啊!”
楚一清皱眉,就听得四周有人大声嚷嚷道:“厉夫人,您说您能保护咱们,现在这老唐头一家四口死得惨,您先给他们做一回主瞧瞧吧!”
“是啊是啊,刚才你还说这饶军杀人放火是谣传,现在如何,来了活生生的例子吧?你要咱们留下,总得拿出点东西来让咱们信服吧?”更有人带着愤怒大声喊道。
不等楚一清开口,盈芊就受不住的大声喊道:“你们这是什么态度?你以为咱们小姐让你们留下,当真喜欢你们那一钱银子,五十斤粮食?咱们小姐什么身份,什么家底,你们也不打听打听去,咱们小姐是因为不忍心看你们流离失所,劝你们先留下来才这么说,你们倒是给脸不要脸了!”
众人一愣,有知道楚一清实底的,也就点点头,可是也有不知道好歹的,继续大声说道:“不管这厉夫人是好意还是什么,你让咱们留下,总得要说服咱们,如今饶军杀了人,是不是该偿命?厉夫人如果能将杀人者抓来,咱们二话不说,现在就回家去,以后就靠着厉夫人!”
楚一清看着跪在地上的老忠头问道:“你先将事情的始末仔仔细细的说来!”
那老忠头当即也不敢隐瞒,将事情说了,又道:“厉夫人,那副将咱们虽然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可是咱们许多百姓都见过,似乎是饶军的采买,这几天经常来城里!”
“对对对,是采买,上次还买过我家的肉,我是真的不想卖给他们,可是不敢啊!”有人站出来附和道。
“既然是采买,之前可发生了杀人的事情?这次为什么没有买东西杀人了呢?”楚一清低声问道。
“咱们东家的大儿子在军中任参军,就是前两天昆仑城外那一战,咱们大少爷死了,老爷跟老夫人看着大少爷的尸体哭了三天三夜,老夫人的眼睛都哭瞎了,这正伤心着,那采买副将就到了铺子里,还要吃什么饺子,咱们东家哪里还忍不住,这不就出了意外!”老忠头叹口气道,“那饶军也当真凶狠,竟然连女人跟老人都不放过!”
楚一清也就明白了大概,与饶军作对,的确是太棘手,可是事情卡在这儿,若是这唐家的事情解决不了,这些人是不会信服她,不会留在昆仑城的!
“厉夫人,求您为咱们东家做主啊,那官府不敢管,厉夫人再不敢管,咱们留在这里还有什么希望?”老忠头又喊道。
“对,这饶军今日杀了人都没事,明日说不定就开始烧杀抢掠了,咱们不能再留下了!”有人大声的喊起来。
盈芊气的脸色发白,狠狠的瞪了那带头大声喊叫的人,正要说什么,却被楚一清拦住。
“盈芊,你身子重要,还是先回宅子等我吧!”楚一清低声说道。
“小姐,您可不能答应,不能为了个把人,得罪饶军!如今皇上那边还棘手的很,如果腹背受敌……”盈芊忍不住小声劝道。
“盈芊,这一天迟早要面对的,既然已经决定开始做了,那就要坚持到底!”楚一清低声道,“饶军,迟早有一天是要与他们为敌的,只是如今提早了而已!”
盈芊一愣,还想要说什么,却被楚一清吩咐着十四,将她先送回城里去。
楚一清转身,对着堵在城门口的百姓们大声说道:“这件事情我接下了,只是有个条件,你们要给我时间,三天,三天我一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众人一听,似乎没有想到楚一清会真的答应,正犹豫着,又听见楚一清说道,“大家先回去,有生意的继续做生意,有地的赶紧种地,再过几天就是谷雨,这地再不种,接下来的半年就荒废了!”
有人不在意道:“谁知道饶军什么时候兽性大发啊,这地种下去,不要钱买种子、肥料么?说不定三天之后,咱们还要继续逃亡去呢!”
有人大声的附和。
楚一清皱皱眉,正想要继续说服他们,可是他们却慢慢的散了,全都说要看三日之后的结果。
十五担心的上前,问道:“小姐,这可怎么办?”
楚一清皱眉道:“看来这个事情没有个结果,他们是不肯留下的!”
“可是那是饶军啊,如今连官府也不敢招惹,咱们……”十五忍不住有些担心。
“先回去再商量吧!”楚一清冷声道,让十五赶着马车进了昆仑城。
晚上,楚一清将唐家这件事情思量了一个遍,最后吩咐刚刚赶回来的雷渊道:“雷渊,可否派人混进饶军去?先查清杀人者到底是谁!”
雷渊赶紧点头。
第二日,白娘子与白羽全都到了,楚一清在宅子的大厅接见了他们。
“属下参见公主!”白羽恭敬的行礼,白娘子则只是淡淡的点点头,也就坐下。
“白城主坐吧!”楚一清淡声道,待白羽也坐下,也就笑道:“朝廷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不知道两位知不知道?”
白羽故意装出惊讶的样子,白娘子都不动声色。
“白娘子,你可知罪?”楚一清突地眸色一暗,冷声喊道。
白娘子一愣,不情愿的起身,低声道:“老身不知道犯了何罪!”
“白娘子,你说过,我是水龙族的唯一传人,是圣女,那你是不是应该听从我的指挥?”楚一清冷声问道。
白娘子点点头,“公主就是水龙族未来的族长,白娘子自然听从族长的指挥!”
“既然如此,你哪里来的胆子,竟然伙同白羽一起,向皇上告密,揭穿我的身份?”楚一清眸色一暗,冷声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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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5 柳毅的身不由己
楚一清眸色一寒,俊脸含冰,只一句,便让白羽面色尴尬,赶紧跪倒在楚一清的面前,“公主,老臣知错了,老臣也是……”
“公主,我们没有错,公主不是要小公子坐上那个位子吗?咱们只是在帮公主而已!如果任凭公主守着那楚寒,就是这一辈子,小公子也坐不上那个位子!”白娘子倒神色冷静,面不改色的说道。
楚一清冷笑起来:“你的理由倒冠冕堂皇的很,可是你别忘记了,我才是公主,我才是首领,一切都要我来决定,什么时候轮到你擅作主张?”
白娘子突然跪在了楚一清的面前:“属下擅作主张是死罪,可是属下这么做,绝对一点罪也没有,公主如果心里不忿,那就杀了属下吧!”
白羽一怔,也跪在了楚一清的面前 ”“ 。
楚一清眸色一暗,她知道白娘子这是在逼她,明明知道她不可能杀了他们两个,这两个老家伙却在逼她!
“我不会要你们的命,我要留着你们的命去做一件事情!”楚一清冷声道,“替我去五里之外的饶营抓一个人,他叫做马奇,是个采买办,我要他的人头!”
白娘子一怔,抬眸问道:“饶营?公主可知道,一旦招惹了饶军,皇上那里如果捉拿公主,咱们将会是腹背受敌!”
“不去是吗?”楚一清猛地站起身来,“皇上那里,也是你们招惹出来的,我还告诉你们,没有你们,我也照样能杀了马奇这个人,但是你们以后不要再来找我,我也不是什么公主,大不了我与五王爷隐姓埋名一辈子!”
白娘子面色一白,低声道:“公主莫要说这些气话,咱们也是为公主考量,为修罗国考量!”
“你又怎么知道我不是在为修罗国考量?修罗国已经灭国五十几年,如今的百姓,还有谁记得修罗国?就凭你们这些人,要复国谈何容易!本来我想站稳脚跟之后,再慢慢的渗透朝廷,可是你们偏偏等不及,揭穿我的身份,逼迫我复国!可是如今,咱们没有百姓基础,如何复国?如今饶军进攻,攻占了这四个城池,平凉那边的难民我已经安置下,有了百姓基础,如果再可以将这三个城池的百姓安抚下,到时候,这四个城池就会成为咱们的基地!你们如今不肯为他们出头,到时候百姓全都远走都城,你们哪里去找这样好的机会?”楚一清冷声道,说的严正言辞。
白娘子与白羽互望一眼,似乎微微的有些犹豫,两人沉默了一会,那白娘子也就说道:“公主就等咱们的好消息吧,咱们一定将马奇这个人带到公主的面前!”
楚一清冷冷的点点头。
白娘子与白羽从宅子里出来,白羽有些顾虑道:“圣祖,您真的相信公主的话?”
“如今信也好,不信也好,这件事情必须去做,百姓对公主的支持,就是对修罗国的支持,就算到时候老皇帝想要公主的命,还有这么多的百姓念着公主的好!”白娘子低声说道。
白羽点点头:“好,既然如此,咱们就将马奇抓来!”
此刻,距离昆仑城五里之遥的饶营中,阿鲁喜滋滋的拿了一封信进来,禀报道:“王爷,是大好消息,罗皇已经派出十万大军与东部进攻厉国,直逼都城,这次咱们与罗国两面夹击,厉国距离灭国不远了!”
辉南王柳毅脸上却没有半点喜色,只是淡声道:“的确是好消息,既然如此,阿鲁你不如亲自回去禀报皇兄,也让皇兄高兴一下!”
阿鲁笑道:“王爷,属下早已经派人将消息送回了饶京,这会儿皇上大抵已经收到了!”
柳毅眸色一暗,手指忍不住握紧。
“王爷,既然罗军已经到了,咱们不如明日就启程进攻都城,给厉皇来个里外夹攻如何?”阿鲁喜道。
柳毅冷沉着脸,还没有说话,就见阿轩急匆匆的走进来禀报道:“王爷,刚才巡逻的士兵发现附近有一小股可疑人马,会不会是敌军的奸细?”
柳毅一怔,低声道:“厉军不是已经退到五十里之外吗?被咱们打的丢兵卸甲,哪里还有胆量反攻?”
“属下再去看看!”阿轩低声道,赶紧出去。
一个时辰之后,阿轩匆匆的走进大英,低声道:“王爷,出事了,负责采买的一个小队在回来的路上出了事,十几人全都不见了,有巡逻的士兵说,有几十人将他们掠走了!”
柳毅眸色一暗,冷声问道:“还有人胆敢掠咱们的人?”
“属下已经让人带领着兵士前往昆仑城,只是暂时还没有消息!”阿轩继续说道。
“可告诫过他们不能无故伤害百姓?”柳毅沉声道。
“已经叮嘱过,不过方才属下听说了一件事情,昨日,负责采买的马奇那一队人,在城里与百姓发生过争执,还死了两个兵士,只是那马奇没有上报而已!”
“有士兵病伤亡隐瞒不报,怕是心虚吧!你去查查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或许这件事情,与马奇等人失踪有莫大的关系!”柳毅立刻说道。
阿鲁上前道:“王爷,只是失踪了几个士兵,说不定他们当了逃兵也说不定,如今与罗皇联合攻击都城是大事,不如咱们今晚上就连夜拔营前进吧!”
柳乾眸色一暗,突地紧紧的盯住了阿鲁,那一双黝黑深沉的眸子,盯得阿鲁心里直冒冷气。
“王爷为何如此看属下?”阿鲁小心翼翼的问道。
“阿鲁,你虽然是皇兄的贴身侍卫,一向受他的信任,但是这是在军中,本王才是大将军,是否拔营前进,本王说了算!”柳毅冷声道。
阿鲁一怔,低声道:“可是罗皇那边……王爷,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
柳毅眸色一寒,阿鲁赶紧敛眼低眉,再也不敢多言。
白娘子指挥人将那十几个士兵送到了楚一清落脚的宅子里。
“这是你要的人!”白娘子低声道,“如今我帮你将人带来了,你也要遵守你的诺言!”
楚一清冷声道:“不是帮我,这是你应该做的,因为这一切事情,都是你惹出来的!”
白娘子面色一暗,可是还是强忍住,低声道:“公主以后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咱们一定万死不辞!”
楚一清冷哼了一声,并不领她的情。
第三天一大早,刚刚到最后期限,百姓们就将宅子大门堵了个水泄不通,那原先贪财将宅子租给楚一清的两个看门人,一见这阵势吓得差点尿在裤子里,赶紧冲到大厅里喊道:“厉夫人啊,这宅子是不能租给您了,这是租金,咱们一分可没有留,先不说这日后老爷回来知道咱们私自将宅子出租,就说眼前这阵势,这闹不好,会出人命啊,这谁也担当不起啊!”
盈芊上前冷声道:“当初拿钱的时候你们两个可没有这么说,如今倒知道害怕了!不过这会儿怕是晚了!”
盈芊一手顶着两人的脑袋,毫不费力的将他们两人掀翻在地,命令十五就开门。
两扇黝黑的大门打开,盈芊站在门口大声喊道:“你们着急什么,人已经抓到了,你们瞧瞧是不是!”
众人一听人抓到了,全都安静下来,就见十四与十五压着三人出来,为首的正是那个副将马奇,剩下的则是那日逃跑的两个士兵。
“就是他们,就是他们!”老忠头颤声道,上前就狠狠的扇了马奇两个耳光,大声骂道:“好你个饶国鞑子,你们不在自己家好好的待着,跑到人家的地盘上来干啥?来了还不老实,还敢当街杀人!”
老忠头一动手,那些被饶军杀死了亲人的百姓也激动起来,纷纷的上前,对着三人追打起来。
对面的茶楼上,一位白衣的少年公子,冷冷的望着眼前的一切,眸色幽暗,但是在他看到一旁站立的十四与十五之时,眸色忍不住一突,神情突然激动起来。
“王爷,这些人真是无法无天了,连咱们的人也敢动!王爷,属下这就带人去将这家人家平了!”阿鲁冷声道。
“站住!”柳毅沉声道,喝止住阿鲁,“传令下去,这府里的人一个也不能动!”
阿鲁一愣,不解道:“王爷,为什么?您看再这样下去,这三人就死定了!”
“杀人偿命,不管如何,是他们违抗军令在前!”柳毅沉声道。
阿鲁吃惊的望着柳毅,“王爷,可是说到底,那些人是咱们的人,咱们的人被如此对待,总不能看着不管吧?”
一身伺候的阿轩低声上前说道:“鲁大人,王爷自然有王爷的主张,您就不要违抗王爷的命令了!”
阿鲁咬咬唇,神色一暗,猛地跪在柳毅的面前道:“王爷,属下知道您不喜,可是有些话阿鲁还是要说!皇上要阿鲁辅佐王爷,阿鲁就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如今皇上与罗皇联合,终于等到这大好机会,罗皇已经从东部对都城形成包围之势,而王爷却故意在昆仑停止不前,阿鲁愚钝,实在想不明白王爷为何这般!阿鲁只是个奴才,不能做主子的主,可是阿鲁也不能辜负了皇上的期望!阿鲁在这里恳求王爷,请一切以大局为主!”
柳毅冷笑一声,突地问道:“你的意思是,本王是故意停止不前,破坏皇兄与罗皇之间的大计喽?”
阿鲁一怔,赶紧低头道:“属下不敢!只是王爷不肯前进,的确是没有任何的理由!”
“本王说过,如今在军中,本王是将军,本王不需要向任何人,包括你做任何的交代!”柳毅冷声道。
阿鲁皱皱眉,低声道:“王爷既然如此冥顽不灵,那就不要怪阿鲁将今日之事禀报给皇上了!”
“你跟着本王,不就是为了监视本王的?本王的事情,你什么时候少禀报给皇兄了?”柳毅冷笑着斜睨着他。
阿鲁被堵得脸色涨红,他犹豫了一下,抱拳道:“王爷,属下告退!”
柳毅转过脸去,不再理他。
对面的宅子门前,三名饶军已经被打的躺倒在地上,尤其是领头的马奇,早已经气绝身亡。
四周的百姓,全都呼呼的喘着气,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声,所有的百姓都跪了下来。
站在门外的盈芊转身向里,很快,宅子里缓步走出一位白衣女子,柳毅一望见那女子,面上的冷峻就尽除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惊喜。
楚一清站在台阶之上,望着跪着的一地百姓,淡声说道:“乡亲们赶紧起来吧!”
“厉夫人,如今咱们相信了,还望厉夫人不要怪罪咱们先前的鲁莽,请厉夫人救救咱们!”有人大声叫道。
“是啊,是啊,厉夫人,咱们都是苦命人,还望厉夫人帮帮咱们!”许多人全都附和。
楚一清低声道:“既然如此,大家排队去那边登记吧,只要登记之后,每家每户都可以领一面银色棋子,上面有一个厉字,将这面旗子插在门前,我会尽量保你们平安!”
大家赶紧应着,欢喜的上前取旗子。
“大家别挤,慢慢来!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大家回去之后,要开始正常的生活,尤其是那些地,可不能再拖了!”楚一清赶紧安抚住他们说道。
“咱们都听厉夫人的!”众人点着头道。
楚一清点点头,看着十五他们忙碌着,正待要转身,突地,她抬起头,望向对面的茶楼。
“小姐,怎么了?”盈芊低声问道。
楚一清淡声道:“有朋友到了,盈芊,让雷渊去对面将朋友请到宅子里喝杯茶吧!”
盈芊望向对面茶楼,赶紧点点头。
大厅中,楚一清正襟危坐,来人的身份,她有许多的猜测,但是当盈芊带着那人进了宅子之时,她还是一愣。
他长大了,也长高了,之前分明还是一个孩子,如今却成长成一位俊俏的男子,一身黑衣,上面镶了银龙,前额饱满,眉色如墨,双眸极亮,鼻梁挺直,以前的那个孩子站在那里,分明已经是一位威震天下的王者!
楚一清缓缓的站起身来,愣愣的望着眼前的男子,久久说不出话来。
柳毅站在楚一清的面前,呼吸忽然停止了,空气里一下子静得出奇。他眼珠乌黑,眼底有潮湿的雾气,凝视着她,屏息着。
“楚姨!”突地,他低低的唤了一声,单腿跪在了楚一清的面前。
楚一清一怔,赶紧上前将他搀扶起来,低声说道:“傻孩子,怎么行这么大的礼?你……”
“柳毅拜见楚姨,楚姨,这些年不见,你可还好?”柳毅低声道,眸色颤抖。
楚一清点点头,赶紧让他坐下,笑道:“倒想不到我们是在这样一种局面下见面!如果我所料不错,这饶军是你带兵吧?”
柳毅咬咬唇,犹豫了一下,可是还是点点头,他沉下眼帘,低声道:“楚姨,对不起!”
楚一清舒了口气,温柔的看着他:“对不起我什么?”
“柳毅违背了楚姨对柳毅的教导,柳毅愧对楚姨!”柳毅沉声道。
“傻瓜,现在你是饶国的辉南王,这王爷瞧着风光,权势无边,倒是也恐怕没有个小厮来的自由吧!你大哥的心思,在很多年前那一面,我就瞧得出来,你只是他的一枚棋子而已!”楚一清和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楚姨,我……”柳毅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楚姨不怪我?”
“不是你,也会是别人,相反,带兵的人是你,我却放心,至少你有仁义之心,不会骚扰百姓!”楚一清淡声道。
柳毅咬咬唇,低声道:“对不起楚姨,我大哥他……”
“人各有志,你大哥是个好君王!”楚一清淡淡一笑,“你今日来,不会是想要回那几个士兵吧?”
柳毅赶紧抬头说道:“楚姨,柳毅不敢,那几个人违反了军令,楚姨处置他们就是!柳毅也可以保证,我们的兵士再也不会骚扰百姓!”
楚一清笑道:“多谢你柳毅,我替千万的百姓谢谢你!”
柳毅低头道:“楚姨,我哪里承得起这一声谢,原本就是我带着人侵占了他们的家园!”
楚一清笑道:“还是那句话,没有你,你大哥也会派别的人来,要说始作俑者,是我,如果当初不救你们兄弟,或许厉国就不会有这场大难!”
柳毅歉然道:“楚姨,如今大哥已经与罗皇达成了协议,罗皇已经带着十万兵士从东部包围都城,楚姨,您让五王爷做好准备!”
“蓝一也来掺一脚?”楚一清一愣,脸色大变。
“罗皇对厉国一直有野心,自从被楚姨赶出厉国之后,休养生息这么多年,为的就是这么一天!楚姨,我虽然不想帮助大哥与厉国为敌,可是我终究身不由己,如今我只能是拖住将士们,暂时不会进攻都城,楚姨还是与五王爷提前做好准备吧!”
楚一清舒了口气,轻轻的握住柳毅的双手:“柳毅,多谢你!”
柳毅摇摇头,犹豫了一下问道:“楚姨,麦香她好吗?”
楚一清笑问道:“你还喜欢麦香吗?”
柳毅不好意思的涨红了脸,他点点头,“不过麦香心里一定怨恨我吧,上次大哥去,似乎说了一些不好的话,麦香竟然将我送她的信物都退了回来!”
“那是因为你大哥说那东西是他送的,为的就是让麦香死心,让麦香知道与你之间的差距!”楚一清淡声道,“如今见你这般,你心里还有麦香,我也替麦香欣慰!只是柳毅,如今您的身份已经不同,你大哥对你的期望太深,而麦香只是一个农家女子,你对你和麦香的将来有把握吗?如果没有把握,我劝你还是不要去打扰麦香的生活,或许,你与她,都只是小时候的一种念想而已,过了这么多年,也该淡了!”
柳毅怔怔的望着楚一清,低声道:“楚姨,我还以为你会支持我与麦香,就像楚姨与五王爷一般……”
楚一清苦笑道:“柳毅,你皇宫中的尔虞我诈,楚姨都没有把握能应付,何况是麦香!我与厉煌情根深种,无法自拔,只能相互依偎着上前,而你与麦香……”
柳毅眸色一暗道:“楚姨,柳毅明白了!”
见他这般,楚一清还是忍不住说道:“这些年,麦香也没有忘记你,可是忘不了并不代表这你们两人能够在一起,柳毅,你虽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是越发这般,这种儿女之事越发的身不由己,如今你连自己的命运都掌控不好,如何掌控麦香的命运?你与麦香,都是我看重的孩子,我不想你们这么辛苦!”
柳毅点点头,苦笑道:“楚姨,您不必说了,柳毅明白了!”
楚一清轻轻的拍了拍柳毅的肩膀,以示安慰。
从昆仑城返回到营帐中,阿轩望着神情低迷的主子,忍不住说道:“王爷,您……”
“阿轩,我累了,想一个人静一静!”柳毅低声道。
阿轩点点头,屏退了士兵,自己一个人尽职的守在帐篷外。
阿鲁已经收拾好行李,准备亲自回饶京禀报。
“鲁大人!”阿轩大步上前,恳求道:“王爷年轻气盛,还请鲁大人不要生气!”
阿鲁冷声道:“王爷是主子,咱们是奴才,咱们那里敢生主子的气?只是皇上要阿鲁辅佐王爷,可是王爷处处将阿鲁当做外人,阿鲁有辱皇上使命,阿鲁惭愧!”
阿轩低声道:“鲁大人,您跟着皇上那么多年,应该知道皇上极其疼爱王爷,甚至有将皇位禅让给王爷之意!”
阿鲁点点头:“皇上对王爷抱着这么大的期望,可是王爷他却……阿鲁实在是太失望了!”
阿轩淡笑道:“为人臣者,最重要的是懂得审时度势,既然你知道王爷将来很可能继承皇位,为什么不能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呢?”
阿鲁一怔,他转身望向阿轩:“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在危险本大人吗?”
“阿轩只是王爷身边的侍从,哪里敢危险鲁大人,阿轩只是为王爷考量,为鲁大人考量!”阿轩赶紧敛眼低眉抱拳说道。
“皇上对阿鲁有知遇之恩,阿鲁绝对不会欺瞒皇上!”阿鲁冷声道。
“有的时候,隐而不报不算欺瞒!”阿轩低声道。
阿鲁一怔,冷声道:“如何与皇上禀报,本大人心中有数,不需要你来教!你还是照顾好王爷吧!”
阿轩敛眼低眉推到了一旁。
阿鲁带着十几名兵士,翻身上马迅速的离开。
阿轩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都城。
刚刚开春,明明是欣欣向荣的季节,可是被大军围困的都城,却死气沉沉,失去了往日的繁华。都城灰色的城门之上,遍布了士兵和弓箭手,时时严阵以待,厉皇厉閠静静站在那些弓箭手的身后,瞭望者沉寂的大地,视线如暮冬之月冰冷而淡然,却有着旁人无法察觉的担忧和焦虑……
“皇上,探子来报,罗国的十万大军又上前前进了五里地,已经逼近都城了!如果昆仑城的饶军集结而来,与罗军犄角相呼,势必把都城围得铁桶一般,恐怕都城难守!”杨歆奏道,“皇上要尽快拿主意啊!”
“皇上,以微臣之见,不如先撤离都城吧,只是饶军,咱们都无法抵抗,再加上罗军……”有大臣站出来奏道。
“不行,万万不可!”杨歆赶紧说道,“都城是国之中央,皇上一旦离开都城,势必军心大乱,那厉国更是岌岌可危!”
“可是如今胜负形势已经很明朗,楚将军带领的大军节节败退,如今都出征两个月,可打过一场胜仗?微臣这般建议也是为皇上的安危考虑,万一都城被攻破的话……”
“高正,你休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如今都没有开战,你怎么就说胜败已分?”杨歆气的瞪眼,恨不得将那主张撤退的高正一脚踢下城墙。
“够了,你们都闭嘴,楚爱卿,你怎么说?”厉閠冷声喊道,缓缓的将眸色转向身后的楚占天。
楚占天抱拳道:“皇上,老臣恳请皇上让老臣出征,戴罪立功!”
厉閠突地一笑:“让你带兵?”
楚占天顺势跪在了地上:“只要皇上信任老臣!”
厉閠微微的皱眉:“朕不信任你!”
楚占天僵立了身子。
突地,有兵士跑上城墙,大声呼道:“皇上,罗军遇到了埋伏,已经停止前进!”
厉閠一怔,急声问道:“埋伏?是哪里的人?”
那兵士大声道:“回禀皇上,是太子,太子他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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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6 初胜
“太子回来了!”那兵士的大喊声久久的在古老的城墙上回荡,几乎在瞬时,那些焦急恐慌的大臣与士兵全都安静了下来,他们的面上带着惊喜,带着欣慰。
“皇上,太子回来了!”小福子赶紧上前,低低的重复着,“太子回来了,太子的心里,还是有皇上,有万千百姓的啊!”
厉閠愣愣的站着,他回眸望着大臣们与兵士兴奋的面孔,有什么从心中缓缓的蔓延上来 ”“ 。
距离都城二百里外的九里沟,这里正是厉煌带领着兵士与罗军对抗的地点,
正中的玄色军帐上,银色战旗迎风猎猎飘扬,五王爷厉煌紧皱眉头,若有所思,虽然眼中布满了血丝,可是也难掩那气吞万里的毕露锋芒,此刻,他的眸光全都凝视在面前的那张地图上。
他的身边,威远大将军胡图也是浓眉深锁,刚刚他们对罗军进行了伏击,暂时打乱了罗军进攻的步伐,可是接下来要如何做,以他们区区两万人,如何迎对罗军的十万大军,还要提防饶军的背后袭击,为此,两人已经一连四五个时辰没有休息。
“对方实在是人多势众,如今就算是皇上肯派兵增援,大部分的军队都在东边迎敌,牵制住饶军,恐怕一时半刻也不能脱身,如今,咱们只能以两万之众对付十万大军!”胡图忧心道。
“如果能先牵制住饶军就好了!真没有想到,那两个人会联合起来!”厉煌紧紧的皱着眉头。
“爷,胡将军!”就在这时,腾龙匆匆进来,一脸焦急道,“罗国大军又在前进了,这次他们派了骑兵在前面开路,照现在的速度,傍晚时刻就能到咱们这里!”
厉煌与胡图一怔,罗军果真是训练有素,这么快就调整了步伐?
“太子殿下,不如学着刚才的样子,再对罗军来个突然袭击?”有副将低声建议道。
“他们受了上次的教训,这一次肯定会提前做好准备,这次他们用骑兵开道就可以看出来,骑兵速度快,就算咱们有精良的弓弩在手,恐怕也难以控制住他们!”有人很快提出了反对意见。
那提出意见的副将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不得不转向了厉煌,想看他怎么说。厉煌一脸沉静地望向了胡图,“胡将军,你是统率六军的大将军,你的看法呢?”
胡图想了想,低声说道:“骑兵开路,虽然快捷,可是步兵很难跟上,不如咱们先放骑兵过去,然后将步兵挡住,然后将骑兵围堵起来歼之!况且这九里沟的入口两处都是峭壁,最易埋伏,到时候咱们从高处袭击,再派弓弩队在前面围堵,罗军就是插翅也难飞!”
厉煌点点头:“胡将军这计策好,就这么办!”
胡图赶紧领命。
胡图带人前去布置之后,厉煌靠在榻上闭目深思,不知为何,脑海中竟然迸现出过年之时那响炮的巨大威力,他心一动,突地张开眼睛低声吩咐腾龙道,“你赶紧去最近的镇子,想办法买一些硝石、硫磺、木炭来,快去,越快越好,越多越好!”
腾龙赶紧应着。
腾龙走后,厉煌赶紧拿出纸笔,仔细的回忆了楚一清曾经与他说过的黑火药配方,写在了纸上。
“报,太子殿下,外面有位姓雷的人想要见太子殿下!”突地,有兵士来报。
厉煌大喜,赶紧说道:“快让他进来!”
雷渊进来,赶紧行礼。
“好了,快起来吧,夫人还好吗?”厉煌赶紧将他拉起,急声问道。
“夫人一切都好,如今高城、昆仑等四城的百姓已经安置下,那些守在九里沟的百姓,也因为这场战事回到了自己的家乡!”雷渊赶紧说道。
“那就好!你这次来,夫人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厉煌再次问道。
“夫人说,爷可能会用上此锦囊,让属下连夜送来!”雷渊赶紧将锦囊送上。
厉煌接过那锦囊,里面一共有两张纸,一张纸上清楚的写明了与柳毅相遇,并说明饶军会暂时守在昆仑城,不会进宫都城,厉煌至少有十天时间可以缓冲,部署,另外一张纸上则是黑火药的配方。
“知我者真乃是一清也!”厉煌大喜道,“真是太好了!”
“这次来,夫人还让属下带来了一部分的白家军,大约有五千人,人数虽然不多,可是个个武功高强,能以一敌十,最适合最先锋部队!”雷渊再次说道。
厉煌点点头,拍拍雷渊的肩膀,“回去告诉夫人,让她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她的期望!”
雷渊赶紧点头。
过了正午,腾龙带着人将硫磺等物买了回来,厉煌就赶紧让人将这三种东西混合,然后堵在一尺长,手臂粗的树干中,又在树干的表面插上刀片等尖锐之物。
“太子殿下,这是什么?”胡图不解的望着面前上百个奇形怪状的树干,低声问道。
“这是最新型的武器,名字还没有想好,就暂时叫它做炮刀吧,这里面采取的是响炮的原理,只要点燃了这火信,响炮就会爆炸,这外面的刀片就会借助这爆炸的力量四处飞溅取人性命!”厉煌扬扬眉,解释道,“这个可是比丢那大石头厉害的多!”
胡图忍不住啧啧称奇道:“这东西,老臣征战十几年,可是闻所未闻呢!”
“本王也是第一次用!”厉煌低声道,再次叮嘱道;“告诉兵士们,这引信一旦点燃就赶紧丢下来,然后迅速的埋伏自己,最好是事先在挖出几条壕沟,丢出去之后,人就埋伏在壕沟里,这样免得误伤!”
胡图赶紧应着。
傍晚时候,罗军骑兵果真到了九里沟,红甲比那天边的晚霞还要红,如战鼓擂响的马蹄声响彻山谷。不远处的山坡之上,胡图挥手,示意兵士们放骑兵过去,骑兵刚刚过去,胡图就派人守住了九里沟的入口,弓弩对准了后面的步兵。
两万名骑兵进入九里沟,为首的是罗国大将军玉秉,他是当今太后玉太后的本家侄儿,武功高强,最擅长的就是马上功夫,被人成为“马上将军!”。玉秉带着那队骑兵进入厉煌的埋伏圈之后,很快就觉察到了不对劲,他挥挥手,命令马队停下来,抬眸望着两边陡峭的山壁,神色冷峻。
“将军,怎么了?”副将低声问道。
“你们有没有听到兹兹的声音?”玉秉冷声问道。
众位将士摇摇头。
“咱们还是慢一点,等着大部队上来吧!”玉秉低声道,不知道为何,他心里涌出一抹不好的预感,这是他带兵几年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那副将望了望两处陡峭的山壁,低声说道:“可是将军,这里的地形对咱们不利,如果厉军在上面埋伏……”
那副将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无数个圆圆长长的木头丢了下来,那些木头上插着刀片,丢在那些人的脚下,发出兹兹的声音。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玉秉等人望着马下冒着白烟的木头,正疑惑着,就听见砰的一声,那些木头发出极大的爆炸声,像爆仗又比爆仗声响亮上百倍,与此同时,有无数的刀片借着那大力飞溅起来,割断了兵士们的咽喉。
马儿因为那巨大的爆炸声受惊,纷纷的抛下受伤或者死亡的将士飞奔起来,没有被刀片杀死的兵士也死在了那些受惊或者受伤的马蹄下。
玉秉的左眼被刀片狠狠的刺了进去,顿时疼的从马背上滚落下来,与此同时,他坐下的马儿被炸得嘴巴模糊,发疯的向前跑,后腿一下子踢在他的脑袋上,当场脑袋崩裂。
两万名骑兵,几乎在瞬间,死的死,伤的伤,侥幸活下来的也已经被吓得心惊胆战,于是厉煌带着将士从埋伏的山上冲下来,不费吹灰之力,解决战斗。
厉煌兵胜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都城,尤其是那炮刀,几乎在一夜之间传遍天下,所有的将士都谈之色变。
都城,皇宫,厉閠看完奏折,脸上带着久违的喜色。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如今饶军停滞不前,罗军又受挫,有太子带兵,胜利指日可待了!”杨歆趁机说道。
厉閠合上奏折,缓声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他应当如此!”
杨歆见厉閠只是用他来称呼厉煌,并没有直呼太子,便知道皇上心里还是别扭,正待要再劝,却见厉閠盯着那奏折眸色一暗,神情暴怒。
“皇上……”杨歆不知道发生了何事,正待要细问,却见厉閠重重的拂袖离开。
阴暗潮湿的地牢中,楚占天倒是神情淡然,与看守的狱卒正聊着什么,听着有响动,他便抬眸望去,就见厉閠满脸盛怒而来。
“参见皇上!”身上带着镣铐,楚占天跪在地上,端正的行礼。
“楚占天,你自己看看!”厉閠将那奏折丢在他的面前。
跪着上前双手捡起奏折,楚占天瞧完,便明白了厉閠暴怒之原因。
“皇上,如今清儿已经与太子成亲,不管皇上您承不承认,清儿终究已经是太子的妻子,如今太子在奏折里讲明,清儿愿意放弃修罗国公主的身份,带着修罗国余众归降皇上,这是喜事,皇上为何暴怒?”楚占天低声道。
“归降?这是敲诈!趁着都城危困,那些逆贼竟然提出这样的条件,还有最后一条,你可看到?煌儿竟然要朕答应退位,让他登基,要立楚一清为皇后,楚翊为太子!楚翊的身上,可是留着一半修罗国的血脉,楚翊如果是太子,那……”厉閠沉声道。
“皇上,您别忘记,楚翊的身上也有厉国皇族的血脉!如今大敌当前,如果修罗国旧部果真能归降朝廷,齐心合力对抗罗国与饶国,皇上并没有损失什么!”楚占天神色平静道。
厉閠冷声道:“你自然是愿意这种局面的发生,朕绝对不会将厉国的基业拱手让给修罗国的余孽!”
楚占天眸色平淡道:“如今皇上怕是没有任何的选择!太子在奏折中说的明白,饶国之所以停而不前,是因为饶国的辉南王感念楚一清的旧恩,而太子之所以能取的胜利,也是因为楚一清贡献黑火药的配方,如果皇上不答应,恐怕……”
厉閠抬眸,神色暗沉愤怒,沉声道:“朕当真是养了一个好儿子!”
厉煌在九里沟御敌,楚一清就带着雷渊他们暂时安住在距离九里沟十五里的地方,避开罗国的大军,又能迅速的得到厉煌的消息。
傍晚黄昏之时,当那爆炸声响起来的时候,楚一清走出那小小的村落,望着远处忍不住皱眉。这黑火药到底是运用到了战争之中!
“小姐,您听,这声音好响,是不是黑火药?”盈芊忍不住欢喜道,“想不到爷这么快就用上了!”
楚一清点点头:“过年的时候,你们爷就仔细的问过我黑火药的配方,或许那时他就想到了吧!”
“爷虽然在楚寒,可是心里还是牵挂着厉国的百姓的!”盈芊叹口气道。
楚一清点点头,“厉国无灾无难也就罢了,可是饶国入侵,你们爷表面上装作无事,夜里却极少能睡的安稳,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更何况他还是个王爷!”
“小姐,所以您才让姑爷一起来鲁城?”盈芊低声问道。
楚一清缓缓的舒了一口气,“这一步,迟早要走的,顺利不顺利,就要看皇上的决定了!”
盈芊也忧心忡忡的点点头,“但愿皇上能想通!”
楚一清幽幽的叹口气,忍不住想起了阿宝,如果皇上能想通,那阿宝这一生……
此刻,距离九里沟十里之外的罗军总营帐,罗国皇帝瞿翼震怒,一脚将前来禀报的兵士踹在地上,眼中蓦的弥漫起了一阵薄薄的血色,“炮刀?你说朕的两万骑兵全都死在那炮刀之下?”
那兵士赶紧爬起来说道:“是,皇上,那炮刀威力大的很,会爆炸,还有飞刀,玉将军他们都……”
“一个朕从来都没有听说过的武器,怎么会……”瞿翼神色冷冰,又问道:“那饶军呢?不是说好一起夹攻的吗?现在人在哪里?”
“皇上,饶军停止不动,末将已经派人多次去推促,可是那带兵的辉南王连见都不见!”一位副将站出来赶紧说道。
“饶皇,你竟然言而无信,实在是可恶!”瞿翼眸色一寒。
“皇上,那饶军是不是想要坐收渔人之利?趁着咱们与那厉军斗得你死我活的时候,那饶军就从东面占领都城,捡便宜?”有副将提出来道。
瞿翼眸色一暗,的确是有这个可能性。
“你亲自去一趟,这次一定要见到那辉南王,讨要个说法!告诉他们,如果他们再不发兵,朕就退兵,朕与他们的协议就无效!”瞿翼冷声道。
那位副将赶紧听命。
昆仑城外的宿营地,柳毅坐在山坡上,嘴里咬着青草,慢悠悠的躺在草地上,虽然看似清闲,眉头却紧皱。
“王爷,罗军那边又派人来了,这次来人带来了罗皇的亲笔信,说是咱们再不发兵,罗皇就取消与皇上之间的协议!”阿轩走到柳毅的身旁,低声禀报道。
柳毅眉头一皱,眼睛并没有睁开。
“王爷,阿轩知道楚姑娘对您意味着什么,可是您也不能如此违抗皇上的命令,万一罗军真的撤兵,王爷真的没有办法向皇上交代!”阿轩低声劝道。
柳毅缓缓的张开眼睛,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王爷,王爷,鲁将军回来了,而且还带来了皇上的圣旨,要咱们即刻拔营前进,与罗军接应!”突地,有兵士急匆匆而来禀报道。
柳毅腾身而起,眸色一暗:“他倒是回来的正是时候!既然如此,那就请鲁将军带领将士前进吧!”
营帐中,阿鲁宣读了圣旨,将圣旨交给阿轩之后,然后跪在了柳毅的面前:“王爷,圣旨上说的很清楚,请王爷即刻拔营前进吧!”
柳毅躺在榻上,一动不动。
阿轩低声道:“鲁将军,您也瞧见了,王爷自从你离开那日就一病不起,如今已经病了几日了,主将病了,如何能拔营前进?”
阿鲁问道:“王爷得了什么病?”
“风寒,只是一直没有好!鲁将军,不是王爷不愿意与罗军汇合接应,实在是没有法子,要不鲁将军再跑一趟,将王爷的病情告知皇上!”
阿鲁一听,立即气的七窍生烟,他低声道:“这怎么可能,时间就是战机,从这里到饶京,就是日夜不休也要八天的时间,战机延误不得,更何况罗军的人就在帐外,等着见王爷,这怎么可能……”
“咳咳!”柳毅咳嗽了几声,挣扎着坐起身子,“阿鲁,本王病得实在是厉害,无法带兵前进,可是这皇上的旨意有违抗不得,不如这样,你亲自带兵前进,如何?”
阿鲁一怔,赶紧说道:“王爷,属下只是一个内侍,怎么会带兵打仗?王爷这么说,真是折煞属下了!”
柳毅摊摊手:“那就没法子了!”
阿鲁沉声道:“王爷,属下虽然只是个下人,可是属下还是劝王爷,一切以饶国的利益出发,不可延误战机啊!”
阿轩沉声道:“陆将军,你的意思是王爷故意装病了?”
阿鲁脸色涨红,猛地跪在地上道:“王爷是真病还是假病,王爷自己心里明白,阿鲁只是个下人,管不了王爷,阿鲁只是为皇上悲哀,为饶国千千万万的百姓悲哀!”
柳毅眸色一暗,冷声问道:“阿鲁,你为饶国百姓悲哀?你现在就去问问那些兵士,他们有谁是愿意打仗?有谁是愿意离开自己的故土的?”
阿鲁一怔,可是还是嘴硬道:“我们不打别人,别人也要打我们!王爷,皇上也是为了饶国的百年基业!”
柳毅点点头:“是,可是苦的是百姓!难道这厉国的百姓就不是人吗?”
阿鲁叹口气:“王爷这么想,阿鲁真的无话可说,也幸亏皇上早有准备!”
阿鲁说着,竟然又拿出一副圣旨。
柳毅眸色一暗。
“辉南王接旨!”阿鲁大声喊道。
柳毅只得又跪下接旨。
“辉南王抗旨,即刻除去征远大将军一职,几日起返回绕京,大将军之位由卡尔本接任,继续征厉之大业,钦此!”阿鲁大声念道。
柳毅眸色一暗,接过那圣旨。
“王爷,请赎阿鲁得罪了!”阿鲁单腿跪地,沉声道。
柳毅冷冷一笑。
九里沟十五里的小山村中,阿轩的到来打破了小山村的宁静。
“厉夫人,咱们王爷让属下来告诉厉夫人一声,王爷已经尽力了,饶军今日傍晚就会向都城推进,还请厉夫人做好准备!”阿轩沉声道。
楚一清点点头:“回去告诉你们王爷,我替厉国的百姓谢谢他了!只是你们王爷违抗圣旨,不会有事吧?”
阿轩低声道:“皇上虽然对王爷很是宠爱,可是这毕竟是军令,属下也不好说!”
楚一清担忧的叹口气,“多谢你们王爷了!”
阿轩抱拳,再次行礼之后离开。
“小姐,这可怎么办?如果饶军与罗军汇合……”盈芊低声道。
“盈芊,我写一封信,你让雷渊赶紧给爷送去!”楚一清低声道,“咱们手上还有一个蓝蝶,但愿蓝一顾念兄妹之情,虽然这种希望太过渺茫,但是能拖一时算一时,让咱们有时间做更多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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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7 擒贼先擒王
罗军营帐,瞿翼终于得到了饶军拔营北上的消息,当即受挫的士气恢复,正待要按照军的约定,带领着兵士全力攻打九里沟,却收到了上官宇的一封信,瞿翼看完那信,当即气的跳脚,狠狠的将那封信揉在脚下道:“上官宇,你当真以为朕会为了一个蓝蝶放弃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吗?传朕的旨意,全力进攻九里沟!”
厉煌带着人在九里沟挖了许多壕沟,因为九里沟附近的城镇已经没有了硝石跟硫磺等物,厉煌只得借助五大族的力量,从都城向外运送,准备在九里沟与罗军、饶军进行大战 ”“ 。
此刻,都城,皇宫,接到罗军、饶军同时进攻消息的厉皇,坐立不安,他迅速的下令,命令楚桓带领的大军不顾一切代价阻住饶军的大部队,不让他们与罗军汇合,同时派出城中所有能战斗的部队,接应厉煌。
一天之后,饶军已经突破了护城河,而与此同时,罗国大军再次发动了对九里沟的进攻。
九里沟,罗军刚刚到达,还没有歇息喘上一口气,就见无数个炮刀从前面的壕沟里丢了出来,因为先前已经见识过这些炮刀的威力,所有的将士全都吓得面无人色,阵脚大乱。待炮刀响过,原先罗国的五行战阵已经被瓦解,这会儿,就听得厉军一声呐喊,从壕沟里冲出来,挥着剑冲向了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的罗军,黑色与银白,在漫天的尘土中互相纠缠在了一起,到处都充斥着嘶叫声,喊杀声,兵器的相击声,铠甲,布料、皮肤、骨肉撕裂断开的声音……滚烫的鲜血如泉水一般飞溅出来,染红一大片一大片土地,像极了整整一山坡的红枫叶,又像是连绵的火焰在燃烧,凄美而惨烈……
厉煌带领的两万五千人,虽然人数少,可是大多数是武功高强的武林人士,他们武功高强,能以一敌五,再加上远处弓弩手的射击,厉军很快就占领了优势。
两里之外的山坡上,瞿翼一身黑甲,静坐在车辇上,冷冷的望着远处的嘶叫喊杀,面色一片冷暗。
与此同时,距离千米之遥的另外一个山坡上,楚一清一身白色戎装,小脸冰冷,她拉了拉手里的绳索,用铁链绑在腰身,宛如从天而降一般,迅速的滑向瞿翼所在的山坡。
“皇上,那……那是什么?”突地,有近身侍卫发现了侧面冲过来的白点,惊得大喊一声。
几乎在瞬间,就听得月明喊道:“护驾!”
所有的人转过身子,弓箭手更是对准了那空中急速漂移过来的红点。
瞿翼眯起眼睛,就见漫天的阳光正照耀在那个美丽的身影之上,绝美飘逸的女子对着她举起了手里的弓弩。
利箭在弦,甚至可以看见尖锐的箭头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微的银光,清晰的感知到其间隐藏着的狠厉杀气。
瞿翼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心在一瞬间就要停止跳动,嘴角却是微微一动,脱口说出了两个字:“清儿!”
“放箭!”蓝戟大声的喊道,几乎在瞬间,就见那白色的身影一个翻腾,似乎有什么发出耀眼的光芒。
“啊!”所有对准了楚一清,准备发箭的士兵,直觉的被那白光映照的闭上了眼睛,也就在此时,银光飞泻,就象迎面飞来的流星,瞿翼只觉着手臂一痛,人一下子从车辇上摔了下来。
“皇上!”蓝戟大声惊叫着,赶紧护卫在瞿翼的面前,也就在此时,一支利箭刺穿了他的心脏。
瞿翼眸色一突,看着蓝戟在他面前瘫软了身子,他抬眸,望向半空中,明晃晃刺眼的白光中,却清晰的看到了女人的那双眼睛,冷淡、平和,没有一丝的感情。
罗皇手上受伤,罗军大乱,无数的将士冲向那从天而降的女人,可是都还没有靠近,就被她手中的弓弩射穿了身体。
楚一清看着那些人,一个个的在她面前倒下,面无表情。
瞿翼瞪大了眼睛,这样的楚一清,他曾在海上对抗海盗的时候见过一次,那个时候,他就被她的另外一面所吸引,她的冷血,她的残酷,她的无情,曾经令他心潮澎湃,心神激荡,可是如今,也是那种冷血、残酷。无情,让他有一种绝望。
身前月明的尸体,似乎在告诉他一个事实,女人从来就没有将他放在心里过,一刻也没有!
有侍卫上来,将他搀扶着离开,他回眸,望着人群中厮杀,已经满身鲜血的女人,仿佛,在这一凝望中,他看到了很多东西,一些,这段时日内无法释怀的东西,这个女人,是他的大敌,虽然如此,内心的那种欲念却变得更加强烈……
他更加渴望这个女人!
此刻,正在带领将士们奋战的厉煌,接到雷渊的消息,突地抬起头来,阴鹜森冷的黑眸中迅速的弥漫上一种惊慌与担心,他一脚将一名罗军踢到在地上,回身一下子抓住雷渊大声问道:“你说什么?”
雷渊赶紧说道:“夫人单身一人去找罗皇了,夫人说擒贼先擒王!”
“胡闹!”厉煌抬起头来,远处似乎有人影攒动,他迅速的翻身上马,冷声吩咐道:“雷渊,现在本王命令你暂代将军一职,这里就交给你了!”他说完,纵马挥剑冲向罗军。
雷渊一怔,迅速的指挥厉军保护厉煌,为厉煌杀出一条血路来。
山坡之上,楚一清已经杀红了眼,她已经不记得在她的弓弩下死了多少人,她只看见有源源不断的黑甲罗军冲上来,她的弓弩里已经没有箭,她只能拔出剑,迎向一个个的罗军。
一层一层的黑甲军中,白色的身影就像是樱花漫天飞舞,又像美人脉脉涌动的秋波,妩媚、妖娆却又致命。
在那白影的周围,躺了一地的黑甲罗军。
厉煌带着人赶到的时候,也被眼前的情景震撼住,可是只是一瞬间,他仗剑上前,帮楚一清挡开了一个罗军的大刀,顺便一剑结果了他的性命。
“一清!”厉煌冷冷喊道,眸色中弥漫着一层薄薄的寒冰,薄冰之下隐隐有不知名的火星簇动,“你怎么可以……”
楚一清与他背对背,一脚踢飞一个黑甲将士,淡声道:“咱们先将这些罗军解决了!”
厉煌紧抿了嘴角,点点头,与楚一清并肩作战。
都城的城墙之上,厉閠远远的望着这一切,他看着那人群中厮杀的白衣女子与银甲男子的相互守望,眸色缓缓的沉下。
罗皇的受伤,让罗军阵脚大乱,厉军则越战越勇,终于在傍晚解决了战斗。
此刻,九里沟的厉军营帐中,厉煌暴怒的望向雷渊:“雷渊,你究竟知不知错?”
雷渊赶紧单腿跪地,敛眼低眉不语。
楚一清一怔,赶紧问道:“雷渊犯了什么错?”
厉煌冷冷的回坐在主位上,沉声道:“放任主子一人犯险之错!”
楚一清一下子就明白过来,赶紧示意雷渊出去,上前说道:“怪不得雷渊,全是我自作主张!”
厉煌转过脸,不去看她。
“我事先没有告诉你,是因为实在来不及,我要制作铁索还有银镜,需要大量的时间,再说你与罗军开战,分心不得,我不想你为我担心!”楚一清轻轻的握住他的手。
“你既然知道我会担心,为什么还要一个人去犯险?你可知道,你孤身一人面对那么多人,你……”
“擒贼先擒王,只要罗皇一死,那些人就会大乱,根本就不足为惧的!只是可惜最后我还是手软了一些,没有要了罗皇的性命!”楚一清低声道,“不过这次他伤的不轻,短时间之内,不可能再带兵!”
“你为什么到现在还不明白,我不想你去冒险,打仗,这些事情有我,为什么你……”厉煌沉声道,紧紧的环住她的腰际,“一清,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可是一想到刚才的那一幕,我的心里,如果你有什么差池,你让我怎么办?”
楚一清窝在他的怀中,“这是最快让罗军退兵的办法,两只老虎,必须先解决一只!”
“一清!”厉煌沉声道,她到底知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担心我,我保证以后不会了,好不好?”楚一清赶紧回眸轻轻的抚着他的胸膛,讨好道。
厉煌叹口气,满腔的愤怒却因为楚一清这几句好话,发作不得,只得闷闷的坐在一旁。
楚一清见此,只得倾身上前,用那软糯甜润的红唇封住了厉煌那泛白的唇,辗转舔允。
厉煌身子一僵,哪里经受的起如此引诱,可是还是将楚一清拉开,低声道:“你得答应我,以后不能再如此冒险,否则……否则就是你脱光了衣服在我面前,我也绝对不会看你一眼的!”
楚一清一怔,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双臂撒娇的揽着厉煌的脖子,亲昵的点着他的鼻尖,“你倒是会想,我怎么会……”
厉煌又板了脸,努力的抗拒住诱惑,低声道:“最后这句不是重点,重点是……”
“好了好了,我答应你,行动之前一定与你商量,如何?”楚一清撒着娇,丁香小舌再次贴上男子的唇,却在下一秒,那舌尖就被男子的唇含住,霸道的卷了起来,深深纠缠。
似乎是为了惩罚女子,男子的吻不温柔,也不是体贴的缠绵,有的只是冷酷的侵略,疯狂地占领着每一寸领地,唇齿之间的空隙被他毫不留情地夺走,他那全是眼里怒气,不留任何余地的进攻。
楚一清微微喘息着,知道他在怒头上,也不招惹他,只是跟随着他,沉沦。
罗军的营帐中,瞿翼躺在床榻上,两名军医正在忙碌着,为皇上清洗伤口,止血,上药。
伺候瞿翼的太监总管站在一旁,面上全是焦灼,“皇上的伤势到底如何?”
“皇上的伤口虽深,幸好不是要害,只是要康复,怎么也要半个月!”军医赶紧答道。
瞿翼摆摆手,示意军医下去,抬眸问道:“蓝戟的尸体处理好了吗?”
太监总管赶紧答道:“皇上,已经处理好了!”
“这次一战,朕已经损失了玉秉与蓝戟两位大将,如今厉国有厉煌、楚一清在,恐怕要攻下厉国不容易,如今朕又受伤,不如功厉之事就暂且搁置吧,夜奔,吩咐大军撤退回罗城!”瞿翼低声道。
“是!”一直守在帐篷外的副将听旨。
因为罗皇受伤,罗军很快就撤出了九里沟,在三天之后返回了罗国。
与此同时,得到得胜消息的楚桓大军,也是越战越勇,终于取得了几个月来的第一场胜利,后与厉煌大军汇合,终于将饶军再次逼到了昆仑城。
九里沟一战大胜,罗军撤退,再加上昆仑城战事稳固,终于让众人都松了一口气,而在这一战之后,楚一清飞身箭射罗皇的故事也被人们所津津乐道。
皇宫,杨歆与于翰林等人,纷纷上奏,请求皇上表彰厉煌的战功,而保守一派,却因为楚一清的身份,而与杨歆等人争执起来,双方争执不下。
“够了!”厉閠冷声喊道,“今日就商议到此,退朝吧!”
“皇上!”杨歆上前一步,大声道,“皇上,此次正是将修罗国判众收编的好机会,请皇上三思啊!”
“皇上,那修罗国余孽是逆贼,绝对不能姑息,请皇上三思!”保守派也大声喊道,跪在了地上。
厉閠眸色一暗,冷冷的甩袖离开。
后宫之中,太后也是寝食难安,见皇上下朝,赶紧上前问道:“皇帝,煌儿与那修罗国公主的事情……”
“太后也知道了?”厉閠眸色一沉道,“朕正是为这件事情烦心!”
太后与他一起段坐下来,叹口气道:“现在朝中所有人都在议论的是煌儿与那楚一清的战功,这个时候,你若是执意将修罗国列为逆贼,恐怕会招来民怨!更何况如今,饶军还没有退出厉国,随时有可能卷土重来!”
“母后,朕正是为这件事情担心,饶军是劲敌,如果修罗国余孽再趁机造反的话……”厉閠眸色一沉。
“既然如此,不如就答应煌儿吧,那楚一清已经与煌儿成亲,只要她愿意带着人归附朝廷,这不是不费一兵一卒就解决了吗?”太后也就劝道。
“母后,朕也想如此,可是那些修罗国余孽要楚一清的孩子楚翊继承皇位,这……”厉閠眸色一暗,“那孩子,朕虽然也喜欢,可是他的身上,终究留着一半修罗国的血统,如果他继承了这皇位……”
“恐怕这也是修罗国余孽肯归降的原因!”太后叹口气,“不然的话,他们隐藏五十年,养精蓄锐,哪里就肯这么轻易放弃复国大计?一定是楚一清那个孩子,在背后做了不少的工作!”
“母后,您怎么突然为那楚一清说话了?”厉閠一怔。
“当初我一心要瑞敏嫁给煌儿,别的女子怎么能瞧进眼里?如今瑞敏与煌儿已经不可能,煌儿既然能为了楚一清放弃帝位,皇帝难道就没有想过为什么?煌儿与你不同,或许是因为他从小缺乏温情,所以更珍惜感情而胜过那个皇位!”太后淡声道,“现在仔细想来,是咱们皇家对不起楚一清在前,想当年,楚一清一个人带着孩子远走楚寒,那楚寒是什么地方,可是一个囚犯流放之地,别说是个带着幼儿的女人,那就是成年男子,能在楚寒生活下来也是本事!你瞧楚一清,从流放犯人一路走到现在,步步是靠的自己的本事,如果煌儿有这样的女子辅佐,也是咱们厉国的幸事!”
厉閠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母后,您说的这些朕何曾没有想过,可是朕心里就是不甘心,煌儿是朕一手教习出来的,朕在他的身上倾注了那么多的期望,可是到最后,他竟然为了一个女人,放弃了朕对他的期望,放弃了百姓!朕的心里……”
“母后明白,皇帝的心里,与其说不甘心,应该说是羡慕吧,羡慕煌儿的真性情,羡慕煌儿为了感情可以放弃一切,而这些,正是你内心之中强烈渴望的!”太后缓声道。
厉閠脸色一白,太后的这些话才真正的戳中了他的内心。
“孩子,身在皇家身不由己,可偏偏煌儿是个异数,你若是不想失去这个儿子,你就必须放下你的不甘心!”太后幽幽的叹了一口气道。
厉閠沉而不语了。
入夜,厉煌将腾龙唤进了营帐,仔细的问了什么之后,突地在第二日,宣布要与楚一清离开九里沟,回楚寒。
“太子殿下,这是为什么?”胡图一怔,昨夜他与众多副将一起制定了许多方案,打算与楚桓大军一起,一举将饶国大军赶出厉国,却想不到第二天,厉煌就宣布要离开。
“父皇并没有同意本王的条件!”厉煌淡淡一笑,“更何况胡将军的手中有炮刀跟弓弩,跟楚桓联手,将饶军赶出去,应该指日可待!”
胡图似乎明白了厉煌的意思,叹口气:“末将虽然明白太子殿下的难处,可是末将还是希望太子殿下以天下为重,饶军一日没有赶出去,受苦的是百姓!”
厉煌低声道:“百姓,也是父皇的百姓!”
胡图只得叹口气。
对于厉煌突然要离开,楚一清真的意想不到,可是她也知道厉煌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再加上离开这么多日子,实在是想念家中的阿宝,当即也就准备离开。
如今白家军已经暴露,厉煌也就将他们一起带走,打算安置在楚寒与燕京四城,这样,就算是厉閠真的一意孤行,那么这五城也在他与楚一清的管辖范围之内,他们也乐得做一对逍遥神仙。
厉煌要与楚一清带兵离开的消息一传到皇宫,厉閠就有些坐不住,白家军数量虽然不多,可是他也是不放心任凭他们就这样离去,如果修罗国逆贼控制了燕京四城与楚寒,自立统治,自然是后患无穷。
“朕当真是培养了一个好儿子!”厉閠再次低声道。
“皇上,罪臣斗胆说一句,接纳太子与清儿,或许是最后的结果!”楚占天低声道。
厉閠还是冷沉不语。
过了两日,厉煌与楚一清就带着五千名白家军离开了九里沟,向着楚寒进发。
在离开九里沟之时,厉煌站在山峰之上,远眺那都城,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楚一清站在他身后,低声道:“你父皇想不通,谁劝也没用!”
厉煌点点头,问道:“你爹爹怎么办?”
“楚桓又打了胜仗,立了军功,相信皇上一时半会不会将他如何!”楚一清淡声道,“况且如果我再出面,皇上会更恼怒吧?”
厉煌点点头道:“你放心,我会让人在宫中对他照应的!”
楚一清点点头,轻轻的靠在厉煌的肩膀上,淡声道:“这些日子见的血腥多了,心累,真想好好的歇一歇!”
厉煌握住她肩膀,心疼道:“那就好好的歇一歇!”
楚一清回握住他的手,柔声道,“你别急,你父皇睿智,如今形势他应该看得清楚,只是他过不了自己那一关就是了!”
厉煌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不然咱们不会离开的这么顺利!”
“原本还想着让铃铛娘去都城将亲事定下来,如今兵荒马乱的,我瞧着怕是礼数周全不了了!还有昆仑几城的地,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按照我说的先将地种上!”楚一清忍不住唠叨起来。
厉煌转眸望着她,看她说起这些杂事来,眼睛却亮晶晶的,不似这几日冷沉的模样,心里也就知道这几日委屈了她,当即也就揽着她赶紧下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九里沟。
为了避开饶军,厉煌与楚一清另外取道一路先回到了鲁城,正好铃铛娘一直没敢上路呢,一见楚一清回来,总算是找到主心骨了,赶紧将事儿汇报了。
楚一清这会儿正忙里偷闲给花麟跟铃铛做蛋糕,满手都是面粉,瞧铃铛娘急得不行,也就笑道:“如今兵荒马乱的,徐家那边若是通情达理的,断断不会怪罪,你放心,这场战争就快结束了!”
铃铛娘这才放心下来,见楚一清忙活着脸上也是面粉,忍不住责备两个孩子道:“小姐刚回来,你们就缠着小姐弄吃的,怎么这么馋?”
坐在轮椅上的铃铛不好意思的低了头,花麟也是不好意思的伸伸舌头。
“你不要怪她们,是我提议的,找点事情忙就不胡思乱想了!”楚一清笑道,将鸡蛋打在面粉里搅拌了,又笑道,“阿宝是最喜欢吃这蛋糕的,可是因为太甜,我不准他多吃,他要是知道咱们偷偷的吃蛋糕,肯定又抱怨了!”
铃铛与花麟,似乎都想到了阿宝那嘴馋的样子,全都咯咯的笑起来,清脆的笑声在院子里飘荡。
有桃花飘落下来,楚一清眯眯眼,看着那蔚蓝的天气,舒口气,缓缓的勾起唇角。她还是喜欢这样的生活,这样,才觉着自己是真正的活着!
书房里,厉煌正在读书,听着院子里女孩子们清脆的笑声,他转眸透过窗子望出去,看着女子端着一个木盆,专心致志的搅着那面盆,绝美的小脸上沾满了面粉,他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次都城之行,本以为会很顺利,至少他如果是父皇一定会答应他们的条件,所以当腾龙禀报了宫中的形势之后,他心里满怀着失望,一怒之下这才与楚一清离开,为的是逼迫父皇迅速的下决定,只是他没有想到,父皇当真如此固执,竟然任由他们离开。可是回到鲁城,看着楚一清脸上的笑懿,他突然觉着,离开都城或许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这里的平静与幸福,他已经越来越喜欢,他真的担心自己到时候也不会愿意回到都城。
“爷,咱们离开之后,皇上曾经派人追赶咱们,只是因为饶军再次进攻,而延误了时机!”腾龙上前禀道。
“父皇可是想通了?”厉煌淡淡的扬眉,问道。
腾龙摇摇头,低声道:“据杨大人安排来的探子禀报,皇上还是犹豫不决,杨大人已经与那些保守派辩论了三天三夜,可是皇上只是听着,就是不做决断!”
“父皇骄傲了一生,到老了,让他屈服自然异常的困难!”厉煌幽幽的叹了一口气,问道:“白家军已经安置好了?”
腾龙点点头:“他们已经回到了楚寒与燕京四城!”
“他们也应该很失望吧?”厉煌眉角轻微跳动了一下,“也好,也算是给白娘子与白羽一个教训!如今,他们手里的筹码已经全部用光了,只得听从夫人的指挥了!不过父皇那里,还需要一个助力!”
厉煌低声在腾龙耳边说了什么,腾龙立刻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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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8 贼心不死
夜里,楚一清睡在厉煌的身边,迷迷糊糊似乎见到了小时候的自己,幼小的身子,拿着匕首,拼命练习着杀人的技巧,在她的耳边,师父的话冷冷的回响着,“做杀手,就要快狠准,取人性命只是瞬间,自然,被别人取去性命也是瞬间,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你们要牢牢的记住这句话!”
很快,刻苦训练的场景一闪而过,呈现的是罗皇瞿翼的一张脸:“楚一清,你记譿ww. ”“ 。?藁峄乩吹模?欢ɑ峄乩矗 ?br />
楚一清猛然惊醒,一下子坐起身来。
“怎么了?”厉煌赶紧起身,轻轻的环抱住楚一清呼呼喘气的身子。
楚一清摇摇头,摸摸额际的冷汗。
“是不是做噩梦了?”厉煌低声问道。
楚一清直觉的否认,“没有!我只是觉着有些热,天气热了呢!”
厉煌显然不相信,他的脸额轻轻的蹭着她的脸,低声说道:“是不是因为之前见了太多的血腥?”
楚一清淡然的笑道:“我真的没有关系!咱们赶紧睡吧!”
厉煌见她不愿意多说,也就不再逼她,只是紧紧的抱着她,见她睡着之后这才进入梦乡。
时间过得真快,一晃十几天过去,这一日,终于从平凉传来厉军大胜的消息,饶军节节败退,竟然退到了两国交界,看来这场战争很快就结束了。这会儿,楚一清端着刚出炉的蛋糕走进书房,一边走一边笑道:“尝尝我做的蛋糕,往常阿宝最喜欢吃这个,只是因为吃了这东西太甜,容易咳嗽,我就拘束着他,在他过生辰的时候才做给他吃!”
厉煌将书本放在一旁,站起身来迎了上去笑道:“怎么想起做这个?”
楚一清斜睨着眼睛看他:“因为今天有人过生日啊!”
厉煌一怔,问道:“谁过生日?”
楚一清笑道:“你不会连自己的生日也忘记了吧?雷渊说,就是今日啊!”
厉煌双眸瞪大,唇角一抖:“我的生辰?”
“是啊!”楚一清看他。
厉煌仔细的想了许久,这才说道:“你不提我都忘记了!”
楚一清笑着责怪道:“哪里有人将自己的生辰都忘记的?”
厉煌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我的生辰,许久都没有过了,听阿奴说小的时候有父皇宠爱,倒是热闹,哦,阿奴是之前伺候我的一个老太监,在我十岁的时候就死了,之前多亏他护着我!后来我搬进冷宫之后,也不想过,慢慢的也就忘了!”
楚一清眸色一湿,低下头说道:“你比我强,至少你还知道自己生辰呢!”
厉煌一怔,抬眸看她:“你不知道自己的生辰?怎么可能?”
楚一清这才觉察自己一时感慨说顺了嘴,只得笑道:“我的意思是,我就当忘记了,家都不要了,还要个生辰做什么!”
厉煌上前环住她,“之前你爹做的确实有错,可是这几年,他为了你却做了不少,我知道你嘴上虽然这般说,心里还是惦记他的!”
楚一清抬眸望着春暖花开的阳春三月,淡淡的扬扬眉,并不想多想这件事情,反正如今楚桓已经打了胜仗,又有她这里牵制,老皇帝不敢轻举妄动。
“我记得过寿辰是要吃面的,怎么吃蛋糕了?”厉煌轻轻的一句话,将楚一清的神思拉了回来。
“我这儿的规矩就是吃蛋糕,今天就是阿宝不在,阿宝在一定高兴坏了,他最喜欢了!”楚一清想了想,突地将一旁的红烛点燃,挖出热的蜡油来,重新熔铸了小蜡烛拿出来,插在蛋糕上,点上火,笑道,“来,赶快许愿吧!”
厉煌一怔,问道:“许什么愿?我又不是小孩子,折腾这些太可笑了!”
“过生辰的时候许愿是最灵的,你就试试吧!”楚一清却坚持,怎么说这也是她给厉煌过的第一个现代生日,就算是有些可笑,也一定要做足了,这样才不会遗憾。
厉煌没法子,只得学着她的样子抱拳在胸前,可是总觉着别扭,最后低声道:“我只希望咱们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在一起!”
楚一清眯眯眼,点点头,帮着厉煌将蜡烛吹灭了,这才说道:“这些日子我心里累的很,想阿宝了,咱们在这里停两日就回去吧!”
厉煌点点头,说道:“我这心里也挂念阿宝,只是父皇那里……”
“这次白家军暴露,迟早会成为你父皇的一块心病,所以你放心,等这场战事结束之后,你父皇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他总要有个决断!”楚一清淡声道,“咱们只管放心等着就是!”
“白娘子与白羽没有为难你吧?”厉煌低声问道。
“他们现在哪里还敢,如今我的身份暴露,他们手里已经没有了我的把柄,你与罗军那一战,那炮刀用的好,这会儿他们心里害怕着呢,敢说什么?”楚一清淡声道,将蛋糕切了放在厉煌的面前,“这次也算是杀鸡儆猴了!”
厉煌点点头,尝了一口那蛋糕,皱眉道:“太甜了!”
“你若是不喜欢吃,吃两口意思意思就是了,还有花麟跟铃铛两个,上次给她们做过一次,到现在还念念不忘呢,浪费不了!”楚一清笑道,将他剩下的吃完。
厉煌瞧着她,低声说道:“这些日子你终于不做噩梦了!刚回来那几日,你晚上常常做噩梦惊醒,都梦到什么了?”
楚一清一怔,转眸看他:“我做噩梦了吗?”
厉煌点点头。
楚一清笑道:“可能是因为前些日子太奔波了,所以才会这样吧!”
厉煌环抱着她的腰:“回来这十几天,回想那些日子的血雨腥风,我突然觉着更喜欢平淡的生活,所以如今,父皇做什么决定我已经不在乎,如果能够跟你这般平平淡淡到老也是幸福!”
楚一清心中一动,这些日子,她日日的梦到现代的生活,那充满血腥的杀手生涯让她一阵阵的冒冷汗,她猜想这与她一时手软放走瞿翼有关,当她将弓弩射向瞿翼之时,那个时候,男人眼中的震惊与痛苦,让她也心中也微觉苦涩,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与他合作的日子,不可否认,她有今天,也多亏那个男人,曾经,他们也算是朋友,只是因为风云变幻,往事悠悠,两人竟然在战场上相遇,而且一出手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在那瞬间,楚一清的手微微的一抖,弓箭发射出去,偏离了方向,只是射伤了他的手臂,可是在瞬间,她就知道自己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她是杀手,瞿翼已经是她的敌人,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所以第二箭,她丝毫没有留情,但是最终还是没有取了那人的性命。
从那日之后,她就开始做噩梦,因为自己的心慈手软。
如果真的能够与厉煌过现在的平淡日子……楚一清的心里充满着犹豫与矛盾。
第二日,因为不能按照时间前去都城向徐府提亲的事情,楚一清特地吩咐铃铛娘道:“你去把家里的账册拿来,我瞧瞧给程夫人送什么礼物!”
铃铛娘赶紧应着,不多时,便捧着好几本册子回来,放在楚一清面前说:“这都是这几年人情往来送来的东西,还有一些是小姐从楚寒带来的稀罕物件,都在这账上呢,小姐慢慢的看!”
楚一清点点头,翻开慢慢的看着,心里盘算着给程夫人送些什么礼物,这徐府里也没有什么人,又在都城,隔着远,以后徐云溪嫁过来,能依靠的也就是程志这一门亲戚,自然应该多走动走动,不过如今她的身份是厉夫人,又不能太过降低了身份,也就一边看一边掂量着,选了十几样吩咐铃铛娘道:“你让人将这些东西取来让我瞧瞧!”
铃铛娘赶紧应着,一会儿各色物件摆了一屋子,楚一清看了半天,挑了一套金丝的头面,几样首饰,算是给程夫人的见面礼,想起程家大公子正是读书的时候,又取了两块上好的砚台,几支上好的狼嚎毛笔,再加上一个紫檀木的笔架,最后又添了一些楚寒的特产,葡萄酒一箱,各色水果各一箱,让盈芊写了礼单,全都仔细的包好了,正好装了两个抬盒。
收拾好之后,楚一清带着铃铛娘就去程府,因为之前就递过帖子,程夫人早就亲自在门口等着,一见楚一清,也就赶紧应了上去。
楚一清笑道:“程夫人也不知道咱们什么时候来,难道一直在这里等着不成?程夫人真是客气了,派个丫鬟等着就是!”
程夫人赶紧说道:“厉夫人客气了,如今外面兵荒马乱的谁不知道,这亲事耽搁也就耽搁了,厉夫人还要亲自登门道歉,我这哪里受得住?”
楚一清笑道:“是咱们爽约在先,总不能这事儿没个交代就这么过去,云溪那孩子我远远的见过一次,也是喜欢的,我们重视这门亲事,可不能因为礼节不足,让亲家有所误会!”
楚一清与程夫人一边说笑着,一边进了程府,那身后,就有不少下人躲在廊柱后,门后偷看,见着女人和颜悦色的说着话,全都惊愣的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那位真的是厉夫人?就是那个射伤了罗皇的厉夫人?”许久,有人终于问出了大家心目中的疑问。
原来那些关于楚一清的传说早就从都城传到了鲁城,大家纷纷的将楚一清想象成拥有三头六臂的杀人魔头,却没有想到,今日却见到的是一位温柔、娇媚的小娘子,这反差也太大了!
“就是啊,真的看不出来啊!你们瞧瞧厉夫人那谈笑举止,哪里像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有人低声附和道。
“咳咳!”盈芊正吩咐人将礼物抬进来,听见这些闲话,忍不住冷冷的咳了两声,顿时,那些下人们立刻作鸟兽散。
这次程夫人见楚一清,除了客气还有一丝敬畏,说话之间不住的打量楚一清,似乎也在与那传说做比对。
楚一清则神色淡然,再次解释了不能前去都城提亲的事情,让程夫人一定与那罗夫人仔细的好好的说上一说,又说待战事结束,就会立刻前去提亲。
“厉夫人只管放心,云溪有福气,能攀上这么一门亲事,厉夫人又是个礼节周全的,我这里打包票,一定没事的!”程夫人再次说道。
楚一清一听这话也就放了心,又说了一些闲话,也就告辞出去。
站在大门外,看着楚一清的马车渐渐远去,程夫人身子一晃,差点倒在地上,幸亏被身后的丫鬟搀扶住。
“我的娘啊,如果不是早就认识厉夫人,光听那些传说,可真是要吓死我啊!”程夫人低声嘟囔道。
“夫人,奴婢瞧着,那些传说一定是假的,您瞧厉夫人是多么和气一个人,礼数又周全!”丫鬟忍不住说道。
程夫人猛地点头:“对,一定是假的,假的!可是老爷的同僚说,说是亲眼看见厉夫人杀人,这……”
这到底是真是假啊!
花麒的事情暂时解决了,楚一清就准备与厉煌一起先回楚寒,这心里总归是对阿宝不放心,正与厉煌商量着,就听见盈芊在外面训斥丫头,楚一清一怔,赶紧推开窗户,笑道:“盈芊,怎么这么大的火气?发生了什么事情?”
盈芊对着那两个丫鬟瞪了一眼,似乎示意了什么,赶紧上前说道:“惊到小姐与姑爷了,是盈芊的不是!”
楚一清笑道:“你不是那种没有分寸的人,到底怎么了?”
这会儿那两个丫鬟回过头来,楚一清才看清她们的样子,竟然是白兰与丹桂。
楚一清问道:“白兰与丹桂可是做错了事情?”
盈芊犹豫了一下,只得上前说道:“是白兰这丫头,一听说小姐要回楚寒,竟然求着奴婢向小姐求情,说是不回去,奴婢这一细问才知道,这白兰竟然好大的胆子,与人私通,那人还是个有妻室的!怪不得先前一从酒楼里回来就神不守舍的,奴婢还以为她是不适应,却没有想到竟然是在酒楼有有人了!”
楚一清一怔,抬眸望向白兰,就见白兰赶紧低了头,跪在地上哀求道:“小姐,白兰是真心喜欢那个人的,请小姐成全!”
花厅中,楚一清将白兰与丹桂叫来,守着盈芊一起,淡声道,“先前因为你们两个稳重,那鲜花宴的手艺我不放心交给别人,所以交给了你们,现在觉着你们年纪大了,总不能老让你们在酒楼里耽误了青春,正好盈芊怀了身子,有些事情兼顾不到,便打算我与姑爷在鲁城的这段日子,让你们回来照顾,前些日子我还与盈芊说了,你们跟了我几年,年纪不小了,自然是想办法给你们找个好的归宿。方才听盈芊说,你们提出不随我回楚寒,是因为想嫁人是不是?”
楚一清的话还没有说完,白兰就先跪了下来,低声道:“小姐,咱们知道小姐对咱们好,像盈芊姐姐、朱总管,如今都找到合心意的人,可是白兰喜欢的人不是小姐的人,怕小姐会不同意!”
楚一清微微的扬眉,笑道:“我并没有说要你们一定嫁给我的人,你喜欢的是什么人,倒是说说看!”
白兰犹豫了一下,这才说道:“那人是都城人,是个商人,奴婢与他是在酒楼认识的,他对奴婢很好,虽然家里他已经有妻室,可是奴婢还是愿意跟着他去,还请小姐成全!”
楚一清还没有开口,就听盈芊说道:“白兰,你不要以为小姐好说话,你就提这般无理要求,你别忘记,你可是卖身的,去留之事,什么时候轮到你自己做主?”
白兰咬咬唇,低声道:“发哥愿意为白兰赎身的,只要小姐出个数!”
盈芊气的脸色涨红,楚一清则示意她先不要说话,只是淡声道:“那就让他来见见我吧!”
白兰一怔,面上带着惊喜:“这么说,小姐是答应了?”
楚一清不动声色,“见过之后再说吧!”
白兰喜得赶紧磕头。
白兰与丹桂下去之后,盈芊低声道:“小姐,您真的答应?”
楚一清看着她,笑道:“我知道你担心白兰,所以才这般沉不住气,只是你怀着身子,情绪不易有太大的波动,况且你这般做,白兰也不会领你的情,还以为你这是为难她呢!”
盈芊低下头,一脸惭愧道:“小姐说的是,是盈芊莽撞了,只是如今外面兵荒马乱的,白兰却在这个时候突然提出来要嫁人,而且还是给人做妾,奴婢是担心她,这才失了分寸。”
“这些年白兰与丹桂两个人在外面,她们的感情一定好,你去悄悄的找找丹桂,问清楚白兰与那人是怎么认识的,那人的人品如何,咱们心里提前有个数!如果真的是良人,白兰愿意跟着他,做妾也是白兰自己的选择!”楚一清淡声道。
盈芊这才点头。
处理完这件事情,回到房间,厉煌就说道:“这些丫头们竟然让人如此费心!”
楚一清叹口气道:“府里的丫头们都到了该成亲的年纪了,自然是要多费点心,这选的是咱们的人,倒也省心,简单的办个仪式,凑到一起过也就罢了,若是外面的人,就怕这几年,咱们树大招风,遇到冲着咱们来的人,让她们白白的成为牺牲品!”
“有你把关也算是她们的福气!”厉煌笑道。
“就瞧瞧白兰说的那人吧,若真是好人,放了白兰也就是了!”楚一清说道。
“你做主便是!”厉煌点点头。
下午,白兰说的那男人终于上门来,只见他国字脸,眸色里全是商人的精明,一见到楚一清,也就赶紧行礼道:“经常听兰儿提起夫人,竟日终于得见,杨发见过夫人!”
楚一清点点头,让他坐下之后也就问道:“白兰说你与她两情相悦?”
杨发赶紧说道:“是,还请夫人成全!”
“你家中已经有妻室,白兰的事情你可与妻子商量过了?”楚一清不动声色的问道。
“我与家中发妻一向相敬如宾,再加上三年来,她一直没有所出,所以这件事情,她一定会同意的!”杨发赶紧说道。
“你家在都城十里巷,是做茶叶生意的?”楚一清继续问道。
“是,是家族生意,虽然不大,但是可以糊口!”杨发立刻答道。
楚一清点点头,再也没有问什么,也就让杨发回去。
晚上,楚一清又将白兰叫去,说道:“那人我见了,只是时间紧急,我没有法子查他的底细,你若是信我,便等上几天,等都城那边来信儿再做决定!”
白兰一怔,赶紧跪地道:“小姐,奴婢知道小姐是为了白兰好,可是如今白兰已经无法回头了,白兰已经是他的人了!”
楚一清一怔,眸色一暗:“你真是好糊涂,他不是本地人,他说什么你便相信了吗?万一他骗你,你竟然这么早就将自己交给他,你明明知道这楚府与花府在鲁城是树大招风,你们是我的人,自然就更应该多个心眼,你……”
“白兰相信发哥断断是不会辜负白兰的!”白兰再次磕头道。
楚一清叹口气,知道这会儿白兰是吃了秤砣铁了心,怕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了,只得说道:“既然你不听,我也不再说,只是我希望你心里有个数,多留个心眼儿,别只一门心思地对他好,自己毫无保留,知道吗?”
白兰赶紧再次磕头道:“白兰谢过小姐的提点,白兰记住了!”
楚一清叹口气,这白兰真的记住也就好了!
过了两日,那杨发就带了五十两银子来,说要给白兰赎身,当场就被楚一清挡了回去,楚一清说道:“你可知道,白兰虽然是我的丫鬟,可是我却一直将她当做妹妹看待,她既然愿意跟着你做妾,那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只是你若是对她不好,我定不会饶了你!”楚一清突地眸色一寒道。
杨发赶紧跪地道:“厉夫人,杨发明白,杨发多谢厉夫人成全,杨发一定会善待白兰!”
此刻,白兰就跟丹桂悄悄的躲在门外听,如今听了楚一清那番话,尤其是维护她的那番话,她一怔,猛地捂了嘴嘤嘤的哭出来。
丹桂怕被楚一清听见,赶紧将她拉走。
“你瞧见了,小姐对你多好,如今她已经同意你嫁给杨发,你应该高兴才是!”丹桂见她哭的厉害,赶紧劝道。
“丹桂,我走了之后,你要好好的伺候小姐,我……”白兰抽泣着,一把抓住丹桂的小手说道,“我辜负了小姐,以后就拜托你好好的报答小姐了!”
丹桂只得点点头道:“咱们这些年在鲁城相依为命,我还不知道你的心思,你是个心高气傲的,一心想着摆脱这为奴为婢的命运,可是我就怕,你就算嫁进那大户人家做妾,没有娘家支撑也要受气,如今有了小姐那些话,你杨家就不会小瞧你,你总算有了个依靠!”
白兰点点头。
因为战事平稳,商路开通,杨发急着去都城做生意,也就着急将白兰带走,白兰也央求,楚一清见已经留不住,也就点头让她离开。
白兰走那一天,杨发还雇了一顶花轿来,亲自抱着白兰上花轿,白兰笑的跟朵花儿似的,异常的美丽。
白兰走了之后,就只有丹桂一个人跟着盈芊伺候着楚一清,这样过了两日,楚一清也就准备与厉煌一起回楚寒,却没有想到竟然发生了一件大事儿。
都城,一座壮丽的庄园里,上官云逸满意的望着跪在地上的杨发,点点头:“做的好,这鲜花宴的配方也到手了?”
杨发赶紧点头道:“到手了,那白兰没有什么心眼,一哄就全说了!”
“你办事倒是得力,以后就留下来吧,跟着本公子!”上官云逸淡声道。
杨发赶紧道谢,又问道:“公子得到这方子,是要自己开店还是……”
“将方子抄上几千份在鲁城派发,本公子要看着楚一清的生意一点一点的倒闭!”上官云逸冷声道。
杨发赶紧点头。
杨发走了之后,上官云逸进了后院。在唯一亮这烛火的一个房间里,一个身形消瘦,神色憔悴的女子正在大口的吃着桌上的饭菜,她听见声音赶紧抬起头来,一见到上官云逸,她忍不住一愣,问道:“是你救了我?你到底是谁?竟然能从上官宇的手中救出我来?”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知道谁要救你,蓝蝶,罗皇的人已经等在外面,今晚本公子就将你送走!”上官云逸冷声道。
蓝蝶一听,满脸全是希望。
“公子,夫人来了!”突地,有人进来,在上官云逸的耳边低声说道。
上官云逸眸色一暗,一丝杀意迅速的从眸中闪过,可是很快,他便换上了一种绝世倾城的笑脸,转眸低声媚笑道:“告诉夫人,我这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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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9 上官云逸的反击
装饰华丽的房间中,楚鸳躺卧在男人的胸膛上,幸福的眯着眼睛。
上官云逸赤着上身,脸额之上隐隐的有一丝薄薄的汗水,可见刚才是多么的用力讨好身前的这个女人,他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指,慢慢的把玩着女子黝黑的青丝,唇角微勾,虽然在笑,可是那浅淡的笑意却没有渗入那冰冷的眸子中。
“你动了上官宇的人,会不会招惹麻烦?”楚鸳抬起头来,趴在他胸膛上,伸出白皙的手臂,轻轻的抚摸着他性感的下颌,“原本上官宇对咱们的事情就有所觉察,万一让他抓到什么证据的话……”
“怎么?你还怕慕容冷那个老匹夫知道咱们的事情?他不是快要入土了吗?”上官云逸缓缓的勾起绝美的双眸,眸色中全是讥讽 ”“ 。
“他的身体是越来越差,如今下床也困难,可是只要他一日不死,慕容家族就还不到我的手中!我知道你要等不及了,可是已经等了两年了,不差这些时间!”楚鸳低声道,话语中透出一抹讨好。
上官云逸将女子的小手抓握在手心中,低声道:“蓝蝶已经成为一步废棋,上官宇不会在意的,你放心,他找不到这里!”
男子说着,轻轻的亲了亲女子的小手。
仿佛在一瞬间,楚鸳的眸色中就全是媚色,她轻轻的低吟了一声,抬起螓首,修长光裸的脖颈向上,唇紧紧的含住男子的,身子就势坐在他的身体上。
男子眸色一暗,却带着笑,任凭她在他身上。
门外,刘风面无表情的站立着,任凭楚鸳的贴身侍女小芹说什么,他总是一句不吭。
两个时辰之后,得到满足的楚鸳带着小芹离开。
刘风赶紧吩咐了丫鬟准备热水。
“刘总管,两大桶热水还不够吗?”新来的丫鬟问道,还以为刘风是故意为难她。
“你这个小妮子,第一次到人家家里做事是怎么?主子吩咐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多问什么?主子的事情是你这个下人管得了的?”厨房里的婆子赶紧上前骂道,一边骂着,一边点头哈腰对刘风道:“刘总管,是不是照旧?”
刘风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距离刚才与楚鸳亲热缠绵的房间最远的一间房间里,上官云逸赤身仰躺在浴桶中,浴桶中的热水不断的冒出白色的蒸汽。
刘风取出丝瓜瓤来,一边蘸着水,一边为上官云逸擦拭着身子。
上官云逸紧紧的闭着眼,一动不动,面上的青筋却隐隐的跳动,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厨房中,新来的小丫鬟几次向外望,似乎想说什么,又不敢说。
“这会儿总管不在,你就说吧!”那烧火的婆子低声说道。
“大娘,这都中午了,公子不吃饭吗?”小丫鬟终于忍不住问道。
那婆子叹口气,“夫人一来,公子一日都不会吃饭的,所以不用准备了,一会儿主子要是没有别的吩咐,咱们就自己吃就成!”
小丫鬟进这大庄园,为的就是吃饱饭,这会儿一听说很快就能开饭,赶紧应了一声。
那婆子却叹口气,摇摇头,舀了一碗米放在锅里煮。
“大娘,这是不是传说中的大米?”那小丫鬟看着那又白又圆润的米粒,赶紧伸长了小脑袋问道。
“是,还是最出名的朱家嘴的大米呢,在这庄园里,只要你懂规矩,不该问的别问,不该说的别说,吃穿住用是不缺的!”那婆子点点头,用木勺搅了搅,盖上锅盖,又叮嘱道:“等开了锅再闷上一刻钟,我去炒个菜,一会儿咱们就可以开饭了!”
小丫鬟一想到可以吃那白白的大米,立刻点点头,卖力的烧起火来!
那婆子转过身,抬眸望向上官云逸的房间,叹口气。
夜深了,上官云逸已经将身子泡的皱皱起来,可是还是不肯起身。
“爷,水凉了,夜也深了,您饿了一天了,还是起来吧!”刘风拿了洁白的刺眼的浴巾站在浴桶边,小心翼翼的说道。
“滚出去!”猛地,上官云逸冷冷的开口,砰的一声,手臂狠狠的挥在水面上,那溅起来的水花撒了刘风一身。
刘风眸色一缩,可是还是开口道:“公子,您这样,伤害的是自己!不如快些了结慕容冷,这样慕容家族就在咱们的掌控之中,那公子就不会……”
刘风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上官云逸冷冷的转眸望向他,他迅速的低下头,咽了一口口水,退了出去。
夜色深了,初春的季节,到夜里还是很冷的,那厨房里的婆子又送来一桶热水。
“朱妈,谢谢你了!”刘风赶紧道谢。
朱妈低声道:“公子沐浴的时辰越来越长了!”
刘风点点头,也压低了声音,“不但这样,公子的反应也越来越大,如今喝水都能吐出来!”
朱妈叹了口气,摇摇头,背着手走了。
刘风也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这一晚上,上官云逸就没有离开过那个浴桶。
第二日,上官云逸只是简单的喝了一碗稀粥,人正懒懒的躺着,就见刘风进来低声禀报道:“公子,夫人差人送来了东西!”
上官云逸冷冷的说道:“老规矩,变卖之后交给柳掌柜,全力收购上官家族的铺子,若是上官宇还是不肯卖,那就在他铺子的pángbiān开一家,原本属于本公子的东西,本公子一定一点一点的全拿回来!”
“是,杨发那边也传来消息,说是鲁城那边也准备的差不多了,公子,您看……”刘风低声问道。
“既然准备的差不多就开始吧,本公子等这一天等的时间太长了!”上官云逸冷声道。
刘风正待应着,突地,“啪啪!”几声鼓掌声从外面响起来,上官云逸眸色一暗,就见刘风迅速的出去,一把将一个女人拽了进来。
“是你?”上官云逸冷哼了一声,“你不在房间老老实实的待着,等着罗皇的人来接你,出来干什么?”
“想不到当年叱咤风云的都城第一公子,真的沦落成女人的玩物,而且还是楚鸳,那个没有脑子的女人!”蓝蝶缓缓的抬起小脸,冷冷讥讽道。
上官云逸眸色一暗,几乎在瞬间,刘风手中的匕首抵在了蓝蝶的咽喉上。
“你敢吗?只要你动我一根毫毛,我大哥是不会饶了你的,而你处心积虑经营的这一切也会毁于一旦!”蓝蝶得意的昂了小脸。
上官云逸冷冷的挥手,刘风只得将匕首收回。
蓝蝶面上盛满了得意,正待要再说什么,突地,就见男子疾风一阵冲到她的面前,大手闪电一般扼住她的喉咙,瞬间,她觉着眼前一片黑暗。
“蓝蝶,你听着,本公子想要你的命易如反掌,本公子可以告诉罗皇,说见到你的时候,就已经是一具死尸!”一字一字,阴冷的字眼从上官云逸那白的毫无血色的嘴唇中缓缓吐出。
蓝蝶奋力的咽了口水,赶紧说道:“对……对不起,我……”
“公子,这种女人留着也是祸害,不如解决了她!”刘风上前道,将自家公子所受的屈辱全都撒在了不知好歹的蓝蝶身上,“这种女人,被关三年都没有得到教训!”
上官云逸眸色一暗,就在蓝蝶以为自己快要没命的时候,上官云逸却将手臂收了回来。
蓝蝶一下子瘫软在地上,呼呼的喘着气。
刘风不解的望向上官云逸,如果他是主子,早就要了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女人的命!
“将她带下去,严密的看管起来,别让她乱跑!”上官云逸低低的出声。
刘风赶紧应着。
蓝蝶呼呼的喘着气,再也不敢说什么,任凭刘风将她拉走。
上官云逸坐在桌前,面上的青筋缓缓的舒展开。如今的他绝对不会为了几句话而破坏整个大计!
“进去!”刘风狠狠的将蓝蝶推在地上,向着她吐了一口口水,“臭女人,你给我好好的待着,若是再出什么幺蛾子,老子要你好看!”
蓝蝶这会儿已经反应了过来,大声喊道:“你只是一个下人,你敢这么对我?你等着我的皇帝哥哥来,我诛你九族!”
刘风眸色一暗,大步上前,蓝蝶赶紧吓得躲在床上,大声喊道:“你干什么?我喊人了!”
“女人,别以为有个皇帝哥哥就了不起,现在你可是在老子的手里,若是再惹的老子心里不爽,老子让你这辈子都见不到你的皇帝哥哥!”刘风狠狠的碎了一口骂道。
蓝蝶不敢吆喝了。
刘风出门,低声吩咐在外面看守的侍卫:“仔细的看住了,她再跑了,老子要你们的命!”
那侍卫赶紧应着。
刘风又去了厨房,见朱妈已经准备好了给蓝蝶的食物,他想了想,从身上摸出一个纸包,将一些白色粉末倒在那粥里,用筷子随便搅了搅。
“刘总管,这是……”朱妈一怔。
“羞辱公子,我瞧那女人是活的不耐烦了,我不会让她好过的,拉死她!”刘风恨声道。
朱妈赶紧点头,端着食物去给蓝蝶送去。
鲁城,楚一清在做着离开鲁城的最后准备,因为花麒最近一直在学做生意,楚一清就打算将花府的几个生意交给他,一边看着账本,一边对他叮嘱着。
之前因为花笑棠骗走了十万两银子,花府下面的几个铺子几乎周转不动,楚一清将自己的私房钱拿出来周转,这两个月才隐隐的见了成效。
“最近雅集斋的生意似乎差了很多!”楚一清一边翻阅着账本,一边说道。
花麒赶紧说道:“我这几日只是在酒楼里学习,倒没有注意雅集斋跟林木堂,或许是因为这些日子兵荒马乱的,再加上都城封锁,影响了一些生意,毕竟雅集斋的声音,主要是针对那些达官贵人,如今兵荒马乱的,那些有钱人也没有这兴致了吧!”
楚一清合上账本说道:“做生意不能全凭想象,不如你跟我一起去瞧瞧吧!”
花麒赶紧应着。
楚一清带着花麒出了门,一直往南桥边那边去。南桥边是鲁城虽然不是最繁华的,但是因为周边住着一些大户,所以环境与管理都很规范,小桥流水,倒是清雅的很。
雅集斋就坐落在南桥边,前后两进,大约有十亩地,盆景都摆在院子里,地上铺了红毯,客人可以走着一边观赏,每隔十几米,就有一名伙计伺候着,客人若是问话,便赶紧跑过去,大多数到这里来的客人,都是懂一些的,自己欣赏,反正盆栽之下都有价格,喜欢了,便前往宅子里与老板谈好送货地址,不喜欢,左边有条不大的甬道,能够原路返回。
楚一清带着花麒一进入雅集斋,一一的看过去,到了宅子前,那端坐在大堂上的乐掌柜眼尖,一眼就看到了,赶紧迎了出来,笑道:“原来是厉夫人与小公子来了,快请进!”
楚一清则摆摆手,淡声问道:“这里一共多少棵?”
乐掌柜赶紧答道:“回夫人的话,这前院是主营树根雕与一些柳树、杨树的盆景,这后面则是果树与各种花卉,加起来大约有一百余种。”
楚一清点点头,又问道:“这负责打理的师傅是不是只有一人?”
乐掌柜赶紧说道:“怎么可能是一人呢,这么多的盆景,光要养护,修剪,都要费时日呢,又因为这白日里开店,客人在不好打理,所以都在后堂准备新的盆栽,这些,到了晚上才搭理,一个人根本就忙不过来!”
“既然不是一人,为何不管是根雕还是树木,风格全都一样?”楚一清皱眉道。
乐掌柜一愣,赶紧说道:“这两位之前都跟着一个师傅,自从管理的穆师傅退休之后,就他们两人打理,夫人不说我倒不觉着,这一说……”
楚一清淡声道,“客人来自五湖四海,自然兴趣、喜好也不同,你看这些盆景,一个个的都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似的,原本这根雕也好,树形也好,本就是根据他自然野生的状态,加上自己的一些创意,尽可能的保持他的原汁原味,又能将他的美好之处表现出来,这样才能引起客人的共鸣!要不然,一些木头,哪里值十几两银子,甚至几十两?”
乐掌柜一怔,恍然大悟道:“夫人一席话,真是惊醒梦中人,管不得这一年多生意清淡了不少,原先的穆师傅,最讲究的是保持原先的姿态,可是这大穆跟小穆,却是最喜花哨,说起这培养盆景来,我不懂,我只会与客人谈生意,却想不到原来是这里出了问题!”
楚一清正待要再说什么,就听见门外传来了争吵声,一个伙计匆匆的进来说道:“掌柜的,那穷酸又来了,非要将前些日子卖给咱们的柳树收回去,小的说不行,他却赖着不走!”
乐掌柜赶紧使眼色给那小二,示意他不要说了,这东家在呢,有什么事情,等东家走了再解决!
楚一清却偏偏问道:“是谁?”
乐掌柜赶紧说道:“是山上给咱们送货的柳生,之前是他爹给咱们供货,这些树根什么的,都是他家供应的,后来他爹瘫在了床上,不能上山了,就轮到他,前些日子,他送来一棵柳树,模样真不错,喏,就是这棵,大穆将那柳树修剪,又在根部铺了鹅卵石,最难得是那鹅卵石上全都长满了青苔,雕刻了鸭子等小人之物,组成一幅田园画。”
乐掌柜指着门边一棵比较大型的垂柳说道。
楚一清看了那垂柳,因为一般自然生长的柳树枝长叶长,用来制作盆景的效果并不理想,所以这种垂柳式,好多都是用其他树种代替,比如枸杞、六月雪、小叶女贞等,像这棵真的用柳树,又能保住其天然生长状态的柳树真的少见,这也是这么多盆景中,楚一清最满意的一盘。
“这柳树一摆出来,许多人都看中了,只是因为价格有些高,要一百两银子,所以有几个客户都在犹豫,可是一个月前,这柳生突然上门,非说这盆景是他所做,是大穆从他手上购买的,我已经找大穆问过,大穆说这盆景真的是他自己做的,与柳生无关,柳生只是将柳树卖给他而已,我已经赶走他几次了,可是他还来!”乐掌柜说完,也就吩咐那伙计道,“去告诉柳生,他再这样,咱们与他家的生意就算了,而且我还会报官拿他!”
那伙计正待要去,楚一清却淡声说道:“先不急,我想见见大穆!”
乐掌柜赶紧应着,吩咐伙计去找大穆。
一会儿,大穆出来,是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一身青布长衫,身上围着粗布围裙,似乎刚刚在后堂忙碌,看气质倒像是读过几年书,一见到楚一清便赶紧行礼道:“穆运升拜见夫人,小公子!”
楚一清让他免礼,笑问道:“穆师傅,我瞧着这垂柳下面的石头不错,这上面的青苔,是之前就长了的,还是做成盆景之后长的?”
穆运升赶紧答道:“是之后,先铺上鹅卵石,然后以水滋养,让其生出青苔。”
楚一清眸色一暗,声音突然冷下来:“是吗?可是掌柜的说这柳树是柳生几个月之前卖给你,这青苔生的如此整齐,没有一年是生不出来的吧?”
穆运升一怔,赶紧改口道:“回夫人,是小的想错了,好像是之前就生长了,小的是寻找的带着青苔的鹅卵石。”
“是吗?”楚一清眸色更冷,“既然如此,怎么看不到拼接之处?”
穆运升开始擦拭额边的冷汗了,他吭哧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乐掌柜,很明显,这盆景并不是穆运升所做,这样的伙计留不得,将他解雇了吧!”楚一清冷冷的开口。
乐掌柜一愣,赶紧说道:“夫人,这老穆是咱们铺子的老伙计,自从有这铺子,老穆就在,大穆与小穆是老穆的两个儿子,这解雇了大穆,老穆那里……”
“做错了事情就要处罚,不能因为是元老的亲人就手下留情,更何况穆运升根本就不知错,这样的人留不得!”楚一清看了一眼站在面前的穆运升,冷声道。
乐掌柜扯了穆运升一把,赶紧说道:“还不赶紧给夫人认错?”
穆运升却突然将身上的围裙向着乐掌柜一丢道:“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老子还不受这窝囊气了呢!”
乐掌柜一怔,大声呵斥道:“大穆,你这是耍的什么脾气?既然你做错了,东家指出来,你认个错也就行了,怎么这么固执?”
那大穆却头也不回的走了。
楚一清皱眉,就听乐掌柜赶紧说道:“东家,这大穆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您别生气,我去劝劝他……”
“不用了,这种人也留不得!你让那个柳生进来吧,我想见见他!”楚一清淡淡的打断乐掌柜的话。
乐掌柜赶紧点头,打发伙计去将柳生叫进来。
柳生二十多岁,一身打着补丁的布衣,跟着伙计进来,一看到乐掌柜就赶紧说道:“掌柜的,那柳树真的是我做的,你要相信我啊!”
乐掌柜赶紧说道:“好了,咱们东家已经证实了,那盆景不是大穆做的,那自然就是你做的,你想要什么条件,说吧!”
柳生转眸望向楚一清,不敢置信的眨眨眼睛。
“还愣着干什么,这就是咱们东家,厉夫人与花公子!”乐掌柜再次说道。
柳生赶紧跪下来说道:“柳生见过夫人与公子!”
楚一清淡淡的点点头,问道:“这盆景真的是你做的?”
柳生赶紧点头,“这盆景是一年前做好的,因为爹爹喜欢,就一直留在家中,大约三个月前,穆师傅到我家里收货,瞧中了它,说是花二两银子买,我爹不买,我爹一心想要我来城里谋个差事,就托穆师傅说,如果能将我介绍进雅集斋当师傅,这盆景就白送他!穆师傅一口答应了,可是我与爹在家里等了三个月也没有消息,后来一打听,竟然听说穆师傅竟然说这东西是他做的,根本就没有提我进雅集斋的事情,我爹因为这事儿,病情更加重了,眼看着就不行了,我为了偿还我爹心愿,这次想要与穆师傅讨要个说法,如今东家既然在,那就更好了,东家,要么你们让我进雅集斋当师傅,要么将盆景还给我!”
乐掌柜一听,额角直冒冷汗,他还真的没有想到大穆竟然在外面干出这种勾当。
“你要进雅集斋,不是不可以,只是这柳树盆景,你说你做的,我倒想要看看你的真本事!”楚一清淡声吩咐乐掌柜,“铺子里可还有没有成形的原料?”
乐掌柜赶紧说道:“前日刚送来一批,就在后堂!”
楚一清便说道,“让柳生住下来,三天的时间,你从里面挑选原料来做,成品我如果满意,你就可以留下!”
柳生赶紧应着。
从雅集斋出来,花麒低声说道:“咱们铺子里的伙计薪水一向是最高的,那大穆既然在铺子里干了这么多年,按照道理来说,楚姨要辞退他,他应该会求饶才对,为什么如此硬气?”
楚一清点点头鼓励道:“这次你倒是观察仔细,既然你有疑问,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你也瞧见了,乐掌柜虽然是老掌柜,可是终究不是自己的生意,不会刻意的上心,原先有单老二管着,倒也没有出什么纰漏,如今单二受伤,这一下子就没有头脑,掌柜跟伙计自然就会懈怠!”
花麒得了那鼓励,立即说道:“这件事情我一定会查清的,今日跟着楚姨出来,倒真的是长了见识!”
楚一清淡笑道:“可惜这几日我就要回去,不然的话,我倒想要带着你多看看,你在宅子里,永远不知道下面的人在忙活什么!”
花麒说道:“以后我会跟着单二叔多下去走走的!”
楚一清点点头,带着花麒刚刚走出南桥,就见前面不远处一家酒楼前挤满了人,因为自家也是做酒楼的,楚一清就起了好奇心,带着花麒上前。
“来瞧一瞧看一看了啊,咱们店里新上的鲜花宴与牛排,配方、做法、材料,可是与楚记酒楼一模一样的,可是价格只有楚记酒楼的十分之一,大家都进去尝一尝啊!”那小二搭着毛巾,站在门口卖力的大叫着,一会儿就喊了十几个人进去。
楚一清与花麒对望了一眼,也随着那人流进去。
“楚姨,连菜单都与咱们酒楼的一样!”花麒这些日子在酒楼,对酒楼里的一切都很熟悉,一见那菜单就说道。
楚一清示意他先镇定,就见小二上前来招呼,笑道:“两位客官要吃什么?咱们店里首推的是鲜花宴与牛排,保证这味道跟质量与楚记酒楼的一模一样!”
楚一清不动声色的笑道:“你们不是楚记酒楼,怎么会一模一样?我看只是个噱头罢了!”
听闻楚一清这话,那掌柜的赶紧上前道:“这位夫人,瞧您衣饰装扮,定也是知道那楚记酒楼的!”
楚一清点点头:“不但是知道,而且经常吃!”
“那就更好了,今日您就点两个招牌菜尝尝,跟楚记酒楼不一个味道,咱们不要钱!”那掌柜的胸有成竹道。
楚一清与花麒对望一眼,点点头,点了鲜花宴的两个招牌菜与牛排,也就等着。
一会儿,菜就上来,楚一清一看那形状与成色,倒也忍不住一愣,再尝味道,眸色便更深。
其实这些年,不管是楚寒的天地间,还是鲁城的楚记酒楼,有些菜的做法,一看就明白的,已经流传出去不少,不过很多人都只是学到形而没有学到本质,再加上楚一清不断的向酒楼里填补新菜,所以这么多年来,楚寒的天地间与鲁城的楚记酒楼,一向是餐饮业的翘楚,可是如今,在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酒楼里,竟然出现了与楚记酒楼味道一模一样的招牌菜……
“楚姨,咱们报官吧,这些人明明就是偷了咱们的配方!”花麒冷声道。
楚一清示意他稍安勿躁,将掌柜的叫来,笑道:“掌柜的,你这才的味道的确是跟楚记酒楼的一模一样……”
“是吧!咱们虽然是小店,可是也是老店,保证童叟无欺!”那掌柜的立刻得意的打断楚一清的话。
“可是我好奇的是,你们怎么拿到楚记酒楼的配方?”楚一清淡声问道。
掌柜的嘿嘿一笑,凑上去说道:“不瞒这位姑娘,如今这楚记酒楼的鲜花宴与牛排的配方,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您从这出去,向前走,但凡是家酒店,今天都上了这些新菜!咱们是实话实说,可是论起价格来,咱们这边是最便宜的,环境也是中等的,不信的话,您出去瞧瞧?”
楚一清一怔,赶紧付了钱与花麒起身,从南桥逛到东大门,果真随处可怜鲜花宴与牛排的招牌、
“夫人,夫人,不好了,出大事了!”两人正走着,就见单老二一路飞奔而来,气喘吁吁的正待要说话,就听楚一清说道:“我已经知道了!”
楚府中,楚一清听完十五的禀报,眸色忍不住一暗。
“夫人,我已经让掌柜将楚记酒楼的人查了一遍,如今能够接近鲜花宴与牛排方子的,除了先前的白兰与丹桂,就是木三与木五,他们是爷的人,没有任何的可疑,这……”单老二是百思不得其解。
这会儿,花麒急匆匆的从外面进来,急声道:“楚姨,我查到了,那大穆与小穆两人,如今投身到一家叫做雅菊斋的铺子,也是专门卖盆景的,而且价格上,比咱们要便宜一半,就开在雅集斋两条街那边,今日刚刚开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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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0 提亲
“雅菊斋?竟然与雅集斋一字之差!”楚一清眸色一暗道。<-》
“原来这大穆跟小穆早就接到了那人的邀请,只是因为那雅菊斋没有开业,两人也就没有动,想不到今日一开业,那大穆的事情又败露,兄弟两人就趁机请辞,去了雅菊斋那边!”花麒喘了一口气道,“如今雅集斋没有了师傅,这可怎么办?”
“为何雅集斋与酒楼同时出事?”盈芊忍不住低声说道。
楚一清点点头:“这些事情恐怕没有那么巧合,单总管,明日你带人去一趟花府下面的别的生意,将账目仔细的看清楚,看看还有没有别的问题!”
单老二赶紧应着。
半日之后,单老二就将各个生意的账本取了来,楚一清也就抓紧时间察看,如此一来,离开鲁城的计划就又搁置下来。
楚寒,楚府内,阿宝挑着面前的鸡汁豆干儿瞧了几眼,便百无聊赖的放下。
“怎么?不想吃?先前不是还吵吵着要吃么?”麦香俏皮的进了门,看了一眼阿宝问道。
“想娘亲了,也想爹爹了!”阿宝瘪瘪嘴角,趴在桌子上。
“瞧你那点骨气,先前姨跟姨夫要走,是你非要留下来,这才多少日子,就坚持不住了?”麦香故意拿话激他。
阿宝有气无力的靠在桌上,嘟着嘴,也不还口了。
阿宝不还口,麦香倒觉着没意思了,算了算,楚姨与姨夫也走了两个月了,是该回来了,莫不是鲁城发生了什么事情?
正想着,就见莲花急匆匆的进来,说道:“麦香小姐,牡丹她们遇到麻烦了!”
麦香一怔,赶紧吩咐莹润看好阿宝,自己则与莲花一起,带着阿树跟大森赶紧出门去。
距离楚府两条街的地方,牡丹跟芍药正提着篮子采买东西,偏偏的遇上了三个登徒子,不知道说了一些什么话,竟然将牡丹惹哭了。
麦香带着人出去的时候,正好远远的看见有三个书生模样的人挥着扇子,正对牡丹说着什么,而芍药则将芍药护在身后。
受到惊吓的芍药与牡丹,一见到麦香,便赶紧跑过去说道:“小姐,这三个人……”
那两名书生都穿了棉布儒袍,头上戴着方巾,手里摇着纸扇,全身上下都是书生的标准行头,面貌也还算清秀,但是另外一位公子打扮的人,却是面相奸诈,一双眼睛贼兮兮的,尤其是一见到怒中带俏的麦香,那眼睛根本就没有离开过。
一名书生认识麦香,一见是楚府的人,当即暗暗的叫了一声不好,赶紧上前说道:“小姐误会了,咱们同窗三人出来结伴游玩,正好遇见这位姑娘,见她模样俊俏,实在是楚楚动人,我这同窗一时忍不住,念了一首《美人赋》,原本是想要赞美一下这位姑娘,却想不到让这位姑娘误会了!”
牡丹吓得躲在麦香的怀中,芍药却说道:“你们撒谎,什么《美人赋》,你们以为咱们没有读过书是怎么的?明明是首不怀好意的酸诗,那个书生,还趁机动手动脚的,这里过路的人都瞧见了!”
被指到的书生眸色一暗,他爹可是八府巡按,只是到楚寒游玩而已,走在路上瞧着两个小丫鬟还算是有些姿色,就调戏了两句,这行为,别说是在天高皇帝远的这偏僻城市,就算是在都城,又能怎样?大不了花几个钱纳了妾,反正他家里也不缺侍妾!
那公子一这么想,便笑道:“原来你们识字啊,那更好,我那府里还真的就缺少识字的侍妾,不如你跟我回去吧!”
那公子这话一出,莲花几人就气的脸色涨红,麦香更是气的浑身颤抖,冲上去,朝着那公子模样的人,啪啪就是两个耳光,干脆又响亮。
那公子模样的人被打的眼冒金星,好半会儿才反应过来,怔怔的站在那里,摸摸又麻又痛的脸额,呸得一口,一看血水里面还混着两颗牙齿,他立刻就暴怒了,跳着脚捂着脸颊骂了起来,“臭婊子,你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谁吗?我爹可是八府巡按,你竟敢打我,我……”
一边那书生一看如今这情势,一下子也没有了主意,可是他心里终究是顾及楚府的声望,赶紧扯住那公子模样的人道:“周兄,她们是楚府的人,咱们……”
“管你是哪的人,打了本公子就要你们偿命,本公子让你们这辈子都蹲在大狱里!”那周公子大声叫嚷着,哪还有一点刚才风度翩翩的才子模样,简直就是一个市井泼妇。
麦香冷冷的望着那周公子,冷声道:“亏你还是读书人,简直糟蹋了那孔孟之道!”
那周公子气的跳脚,这会儿,马云飞带着梁捕头巡逻到这里,看着周围围满了人,当即让衙役将人疏散了,一见眼前的情景也是一愣。
“马云飞,你来的正好,给本公子将这个泼妇抓进大牢去,本公子要这泼妇关一辈子!”那姓周的公子,一见马云飞就大声叫道。
马云飞一怔,赶紧上前,走到麦香面前问道:“怎么了?”
麦香冷冷的看了那周公子一眼,问马云飞道:“这人你认识?”
马云飞点头:“曾经是我的同窗,这次他来,也是住在仙客来的!”
麦香一怔,怒道:“这样的人你也结交?真是让我太失望了!”
马云飞一怔,正待要解释,就听的那周公子喊道:“马云飞,你认识这小辣椒?怎么,是老相好?”
马云飞眸色一暗,可是看在这周狄是八府巡按的公子,只得回身抱拳道:“周公子,这位是下官的朋友,请周公子看在小官的面子上,就不要追究了!”
方才说话的书生,趁机说道:“周公子,您不知道吧,这位就快是马兄弟的妻子了!”
马云飞望向那书生,低声道:“原来陆公子也在!”
那陆书生皮笑肉不笑道:“如今马兄弟是镇府老爷,眼界高,自然是瞧不见咱们这些平头同窗了!”
那周狄冷声道:“不过是个小小的镇府,有什么稀罕?陆老弟若是喜欢,我让爹爹给你在刑部谋个一官半职,至少是个六品!”
陆书生赶紧道谢,一双眼睛却紧紧的盯着麦香瞧。
马云飞皱眉,可是还是顾及那周狄老爹的面子,说道:“今日的事情,就当做给下官一个面子,不要追究了!”
麦香在一旁瞧着马云飞如此低声下气,她皱眉道,“马云飞,不用你替我求情,我还要告这个人光天化日调戏女子呢!”
周狄狠狠的吐了一口血水喊道:“本公子是八府巡按家的公子,会看上一个小丫鬟?是你家丫鬟瞧着本公子富贵,想要攀龙附凤罢了!”
麦香一听,挽了袖子,恨不得上前再狠狠的揍了那周狄。
马云飞一把将麦香拉住,低声道:“这是在大街上,与这些无赖周旋也坏了你的名声,这件事情就交给我,你先带着人回去吧!”
麦香看看四周围上来的人群,全都对着他们指指点点的,她眸色一暗,冷哼了一声,也就带着牡丹她们赶紧离开。
“哎,小辣椒你别走,打了人就想走吗?”周狄大声喊道,不依不饶的。
“周公子,我劝你还是息事宁人的好,这楚府的当家,我怕就算是周伯伯,也惹不起!”马云飞低声说道。
陆书生则趁机说道:“周公子,马公子这话说的真对,您知道这楚姑娘是谁?这楚姑娘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农神娘子啊,据说是楚王府的大小姐,在这楚寒可是有势力的很,你还想跟这样的人斗?”
周狄一愣,脸上带了惊慌,低声道:“你们说的可是真的?这小辣椒就是那楚姑娘的亲戚?”
“可不是,是那楚姑娘的外甥女,据说这楚姑娘最心疼这个外甥女,你瞧,如今楚寒所有的生意,都交给这个外甥女在打理了,所以说,马公子好运气,攀上这门亲事,还有人说那楚姑娘嫁的齐公子,说不定就是当今太子,如果是真的,那就是皇亲国戚了,以后还愁不飞黄腾达吗?”陆生斜眼睨了马云飞,那眸色中是羡慕嫉妒恨。
“怪不得这次来,马公子对咱们若即若离,原来是找到了新的靠山!”周狄冷笑道。
马云飞淡声道:“周公子误会了,实在是因为衙门里有太多的事情要处理,没有法子陪周公子!”
周狄冷哼了一声,带着陆生跟另外一名书生,气鼓鼓的离开。
楚府的花厅中,马云飞给麦香陪着笑脸,“那周狄虽然是我的同窗,可是他来这楚寒几日,我也只是与他吃过一次饭,并没有过多的交往,我只知道他因为家里权大势大,秉性外露了些,却没有想到竟然如此荒诞,竟然做出这等事情来!”
麦香想起方才马云飞对着周狄点头哈腰的模样就生气,转过身子道:“你的事情何必跟我解释!”
马云飞叹口气,笑道:“我还以为你想知道呢!”
麦香咬咬唇,她知道马云飞的爹已经差媒人去上家村跟她家提亲了,那么多提亲的人之中,娘与爹也是最中意马云飞,这么多年,她与马云飞也最亲近,如果真的要嫁人的家,她也只能嫁给马云飞了!
“楚姨什么时候回来?”马云飞笑问道。
麦香一怔,说道:“问我姨做什么?她回不回来,与你有什么关系?”
“你娘说要楚姨回来才会决定你的亲事,我不是等不及么!”马云飞轻笑道,缓步上前。
麦香心中一紧,赶紧避开他,低声道:“我也不知道姨什么时候回来,你回去等着就是!还有,咱们都大了,没事不要见面,省得别人闲话!”
马云飞轻轻一笑:“谁敢说你的闲话?你瞧方才,朝着那周狄就是两个耳光!”
麦香冷声道:“那是他活该,还是读书人呢,简直禽兽不如!”
马云飞又道:“虽然是那周狄不对在先,可是那周狄长这么大,何曾受过这屈辱?我怕她对你不利,不如这些日子我让梁捕头带着人守护着宅子!”
麦香赶紧说道:“我这府里有初八、初九,还有阿树跟大森,哪一个武功比梁捕头差?不用了!”
马云飞却坚持道:“不管你手上有多少人,我让人来保护你,是我的心意!”
麦香一怔,转眸看着他认真的脸,低下脸,不再说话了。
马云飞见她没有再推辞,也就笑笑,低眸注视着女子,手指微动,想要伸手出来,却害怕唐突了佳人,只得忍住。
马云飞走了之后,莲花进来笑道:“小姐可真是好福气,马大人对小姐可是关心的很!”
麦香却坐在梳妆台前不语,一抬手摸耳朵,立刻惊得叫了起来。
“怎么了小姐?”莲花赶紧上前问道。
“我的蝴蝶耳环不见了一只!”麦香赶紧说道,急着低头在屋里寻找。
“可是小姐最喜欢的那蝴蝶耳环?”莲花也着急道,赶紧查看麦香的耳朵。
麦香点点头,弯身在梳妆台下找了几遍,可是还是没有找到。
“小姐别急,奴婢这就让人去院子里找,如果掉在家里,一定会找到的!”莲花赶紧说着,跑了出去。
颓然坐在梳妆台前,望着只剩下一只耳环的耳朵,麦香喃喃的开口:“难道连你送给我的最后一点东西都留不住吗?”
听说麦香丢了最心爱的蝴蝶耳环,全府里的人都出动了,将里里外外找了个遍,可是还是没有找到。
“小姐,会不会是掉在外面了啊?”芍药突然想起什么说道,“先前在外面,小姐掌掴那登徒子的时候,会不会……”
麦香一怔,赶紧急急的出门去寻找,可是大街上人来人往,哪里还找得到?
就在麦香带着人到处寻找那耳环的时候,不远处的仙客来客栈中,那周狄从怀中摸出一物,就见那纤细的银色坠子上面是栩栩如生的一只蝴蝶,正是麦香等人寻找了半天的耳环。
“这是……”陆生一瞧,眼前一亮,猛地拍手道:“这似乎是那个楚家小姐的耳环!”
周狄得意的点点头,眸色一斜,“你说那小辣椒是姓楚的亲戚?”
陆生赶紧点头道:“对,说起来这楚姑娘在楚寒那可是财大势力,按照周公子的说法,那齐公子如果真的会是当今太子的话,虽然皇上那儿不承认,可是就凭那楚姑娘在楚寒的势力,也不容小觑!”
“那正好,这小辣椒虽然打了我,可是我就喜欢她那泼辣劲儿,我那几房侍妾中就还缺这么一个有权势又泼辣的主儿,阿铭,你去给本公子找个媒婆来,本公子要去楚府提亲!”周狄转眸吩咐身边的小厮道。
陆生赶紧说道:“周公子,那楚家姑娘是断断不会答应的啊,先别说她对你印象不好,听人说,她与马云飞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这亲事已经在商议了,就等着那楚姑娘回来做主了,你这一下子插进去……”
“马云飞与那小辣椒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又能怎么样?他可有那小辣椒的定情信物?我这手上,可有那小辣椒的定情信物呢!”周狄卑鄙的举起手里的蝴蝶耳环。
陆生一怔,很快就明白过来,对着周狄竖起大拇指。
耳环丢了,麦香晚饭也没有吃下去,天色一黑,就躺在床上,准备睡觉了。
“姐姐!”阿宝端了托盘进来,麦香赶紧起身上前接过。
“怎么是你亲自来了?莲花与莹润这两个丫头呢?”麦香埋怨道,看了看那米粥,忍不住说道:“万一撒了烫着手怎么办?”
“有力气骂人才像姐姐呢,不过是一个耳环,丢了再让店家做副一样的就行,总不能不吃饭吧?”阿宝笑嘻嘻的说道,坐在椅子上,劝着麦香,“姐姐就吃些吧,石大娘做的这红豆饭,虽然没有娘亲做的好吃,可是也能勉强下咽的!”
麦香本想说吃不下,可是又怕辜负了阿宝的一番心意,也就就着那清淡小菜吃了几口饭。
“今天的事情我都听说了,那个人可真是可恨,欺负人竟然欺负到咱们家人头上来了,若不是莹润拦着我,不让我出去,我非好好的教训那个人不成!”阿宝晃着小拳头说道。
“哪里敢让你出去,咱们首先要保证你的安全呢,一般寻刑滋事的也就算了,就怕是冲着你来的!如今姨跟姨夫都不在这里,更要好好的看着你,如果出个什么事情,我可没法子跟姨交代!”麦香忍不住说道。
“有阿德跟雷霆呢,雷霆这几日直说自己要发霉了,早知道派他出去!”阿宝嘟囔道。
“雷霆是王爷的人,我可不敢用!”麦香将碗一放,说道,“好了,我实在是吃不下了!”
阿宝伸长了脑袋瞧了瞧,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让莹润进来收拾了,然后背着小手,离开。
阿宝刚出房间,就见阿德上前来,低声道:“方才屋顶上有个身影一闪而过,也不知道是过路的,还是冲着宅子来的,少爷以后小心点!”
阿宝点点头,吩咐了迟轩,让他带着卫宁等人好好的巡逻一番。
第二天一大早,宅子里的人还在沉睡,那周狄就迫不及待的带着媒婆上门来了。
“开门开门!”那小厮拍的大门咚咚的响,石大赶紧带着阿树来开门,一见是昨日调戏芍药的流氓公子,当即就堵着大门口喊道:“又是你们?有什么事情?”
周狄一摆脸,那打扮的夸张的媒婆就上前笑道:“哎呀,恭喜恭喜,是大喜事儿,你们小姐大喜了!”
石大一怔,一边让阿树去通知里面,一边自己堵着门口问道:“什么喜事儿?你说清楚!”
“你不过是个下人,有什么可跟你说的?你们小姐呢,让她出来,告诉她,我周狄带着人来提亲了!”周狄啪的一声打开纸扇,摆出一个自认为最潇洒的动作来,大声喊道。
麦香昨夜里一夜都没有合眼,早晨的时候,刚刚迷糊了一阵,就听得外面有人喧哗,忍不住抚着脑袋坐起身来,就见莲花急急的进来说道:“小姐,不好了,那个周狄,就是昨日里那个无赖,又找上门来了,还说要跟小姐提亲呢!”
麦香一怔,赶紧起身,穿戴整齐出去。
那周狄带着人在大门外大叫大嚷,立即吸引了外面的人驻足观看,那周狄就怕这事儿没人知道,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多越好,当即嚷嚷的更大声。
麦香从屋里出来,刚好见阿宝也揉着眼睛出来,她生怕阿宝有个闪失,赶紧吩咐莹润道:“一桩小事儿,阿宝,你不是还要晨练,赶紧跟着阿德去吧!”
阿宝正待要说什么,麦香又抬高了小脸吩咐隐藏在树上的阿德,待阿宝从后门走了,这才安心的去应对。
大门外,周狄在那里吵吵,石大带着大森他们,脸色早就气青了,他们还真的没有见过这样的无赖呢,还说自己是官家子弟,简直是给朝廷抹黑啊!
麦香带着莲花出来,那周狄一见就要扑上去,嘴里还喊着媳妇儿,人还没有靠近,就被初八一脚踢了过去。
周狄这次也是有备而来,很快就有两个小厮冲上来,挡在周狄的面前。
“媳妇儿,咱们有话好好说,何必动手呢?”周狄朝着麦香眨着眼睛,“你莫不是嫌弃我来晚了吧?”
麦香一个大姑娘,被人这样叫着,那脸色早就铁青了,她破口大骂道:“你个无赖,谁是你媳妇儿?你再喊一句我就报官!”
周狄哈哈笑道:“我知道马云飞那小子是你相好,可是这做人得讲信誉,你明明先答应了我做我的小妾,又怎么还想答应马云飞那小子的亲事?”
看着四周的人对她指指点点,麦香气的脸色涨红,大声叫道:“我昨日才见你一面,什么时候答应做你小妾?你不要含血喷人!”
周狄哈哈笑着:“你定情信物都送给我了,还想不承认?阿铭,将定情信物拿出来给赵小姐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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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1 柳毅回来了
那小厮赶紧应着,立刻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盒来,小心翼翼的打开。<-》
周狄站在那小厮的身边,脸上全是得意之色,仿佛已经是胸有成竹。
莹润到底是见过世面的,见周狄似乎是有备而来,忆起昨日麦香丢了那只耳环来,忍不住在麦香的耳边低声说道:“莫不是那只耳环?”
麦香一怔,赶紧摸向耳朵,那耳环虽然丢了一只,可是她也不舍得摘下,所以还在耳朵上戴着,若真的是那只耳环,那当真是说不清了!
麦香正待要将耳朵的耳环摘下来,就听得那小厮惊声叫道:“哎呀,公子,不好了,耳环不见了!”
周狄前一刻还得意洋洋的挥着扇子,一听说耳环不见了,赶紧回身,将那盒子仔细的翻找了一边,眸色一暗,一个响亮的耳光就扇在了那小厮的脸上。
“混账,这么重要的东西你竟然弄丢了,你不想活了?”周狄大声呵斥道,气急败坏。
麦香一听说耳环没有找到,当即挺直了腰板上前,冷声道:“周狄,就算你爹是八府巡按,是大官,可是你这样侮辱我一个未出阁姑娘的清誉,我也不会与你善罢甘休的,石大叔,去报官,今日我一定要讨回个公道来!”
梁捕头带着人昨夜里守护了一夜,大清早刚刚去吃早饭,一听说出了事,赶紧让人去衙门通知了马云飞,这边就带着人赶了过来。
那周狄丢了耳环只是满心的懊恼,他才不信就凭麦香一个小丫头能将他怎么样,所以等梁捕头带着人来的时候,他倒是大大方方的站在门外,还是刚才那一副无赖样。
“赵小姐,耳环虽然丢了,可是咱们的情分不能丢,你明明说好要当我的小妾的,可不能反悔!”周狄大声叫道。
“就凭你们家,想让我姐姐去做小妾,你也不瞧瞧你们家祖坟上有没有冒这个青烟!”突地,一声稚嫩的呵斥声响起来,麦香一怔,抬眸看去,就见阿宝坐在阿德的肩头上,小脸儿绷得紧紧的,一双眼睛都要冒出火来了。
麦香正奇怪阿宝怎么去而复返了,就听见阿宝吩咐身边的雷霆道:“你不是说闲得慌么,喏,来了几个人渣,给我好好的教训教训,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桃花开!”
雷霆瘪瘪嘴,虽然他堂堂一代鬼医,实在不屑做什么打手,可是这几日实在是闲得慌,耳朵也嗡嗡的响,好像谁老在念叨他,找几个人练练,活动活动筋骨也好!当下也就上前,一个光影就闪过那些挡在周狄面前的小厮,抓起那周狄的肩膀来,啪的一声就卸了下来,疼的周狄当场就惨叫了出来。
梁义与楚一清打交道多年,自然是知道楚一清的底细,当即直接就站着不动。可是新来的那些衙役,一见这情势,虽然知道楚府小姐与自家老爷的关系,可那周狄的老子毕竟是正四品的八府巡按,正打算上前去阻拦一下,千万别闹出人命来,就见雷霆一挥手,一块牌子就丢在了梁捕头的手里,梁捕头一看那牌子,立刻将冲上去的衙役叫了回来。
“梁叔叔,现在不用你出手,走,去府里喝点茶水,吃点点心,一会儿等雷霆收拾够了,你再带走就成了!”阿宝坐在阿德的肩膀上上前,居高临下的拍拍梁捕头的肩膀,倒像是多年的朋友。
梁义哪里敢担得起阿宝这一声叔叔,赶紧抱拳说不敢,也就带着衙役进了门。
大门外,雷霆咔嚓咔嚓几声,将那四五个人的手手脚脚都卸了下来,就连那媒婆也没有放过,一手抓过去,咔嚓一声卸掉一根胳膊,冷声道;“以后别眼里只看着钱,就你这样,也不知道毁了多少对新人!”
那媒婆杀猪般的嚎叫。
拍拍手,雷霆活动了一下脑袋,看着躺在地上哀嚎的一地人,这才满意的进了门。
梁义受宠若惊的坐在大厅里吃着茶,听得门外那些人的惨叫也不惊慌,只是问着楚一清的好。
雷霆从外面进来,恭敬的朝着阿宝一抱拳:“少主子,解决了!”
梁义正喝了半杯茶,一听雷霆唤阿宝为少主子,再瞧瞧那手里的令牌,那屁股也就坐不住了,赶紧起身。
“梁捕头,你将人带回去,就说本官说着,让马大人关他们一年半载的!他老子来了,让他来找本官!”雷霆上前从梁义手里拿出令牌,淡声道。
梁义哪里敢说一个不字,赶紧应着。
这会儿,马云飞终于赶到,一进门就先望向麦香,急声道:“你没事吧?”
麦香摇摇头。
“马哥哥,你来的正好,人你带走吧!”阿宝笑嘻嘻的说道。
梁义赶紧上前,在马云飞的耳边说了什么,马云飞赶紧朝着雷霆行礼:“不知道大人驾到,有失远迎!”
“咱们少主子都说话了,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雷霆冷冷的斜睨了他一眼。
马云飞赶紧又转向阿宝,低声说道:“下官遵命!”
马云飞带着梁义出来,那周狄那些人还在外面嚎呢,四周看热闹的人,听着那嚎叫那么惨,都不忍心去看。
“将人先带去牢房吧!”马云飞低声道。
“那这胳膊腿的……”梁义低声道。
“找大夫给他们按上!”马云飞说道。
梁义赶紧应着,又低声道:“公子,那真的是传说中的鬼医雷大人,他唤阿宝少爷为少主子,那楚姑娘嫁的齐公子真的就是传说中的……”
“不该问的别问,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吧!”马云飞冷声道。
梁义不敢再说什么,赶紧应着。
马云飞站在门口,却忍不住叹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他爹向麦香娘提亲之后,麦香似乎对他冷淡了很多,难道她心里不愿意这亲事?
大厅里,麦香担心的望向阿宝,说道:“雷大人的身份暴露了可怎么是好?万一楚姨责备起来……”
“我娘才不会怪我呢,这种人就应该好好的教训,否则任凭他胡说八道,污了姐姐的名声可怎么是好?”
麦香心中一动,赶紧的朝着阿宝点点头,可是对那只耳环的失踪,却有着疑虑。看周狄那样子,那只耳环是一定在他手里的,可是为什么不见了?
麦香正百思不得其解,就见莲花匆匆的进来说道:“小姐,方才有人送来了这个!”
莲花打开一个荷包,荷包里正是麦香丢失的那只蝴蝶耳环。
“送来的人呢?”麦香一怔,赶紧起身问道。
“是个小乞丐,他就说有人给他十文钱,让他送来的,那人是谁,他不知道!”莲花赶紧说道。
麦香握着那耳环,怔怔许久。
昨天夜里,从楚府中一闪而过的黑影跳到街上,顿了顿,就朝着远处的一所宅子而去。
宅子的书房里,阿轩正在焦急的等待着,见黑影进来,赶紧上前说道:“哎呀我的王爷,你可回来了,出去怎么不带着属下?”
黑影扯下面上的黑巾,正是柳毅,他在桌前坐下来低声说道:“这里我很熟悉,不会出什么事情的,你不用担心,只管歇着就是了!”
阿轩赶紧说道:“王爷,如今您的身份不比从前,况且您违抗圣旨不回却,这会儿皇上那边恐怕是已经知道了,说不定寻找您的人已经派出来了,您还是小心一些的好!”
柳毅点点头:“我知道,你放心,我没有泄露身份,我只是想要远远的看看她!”
阿轩叹口气,赶紧问道:“王爷怕是没有吃东西吧?我这就让人去准备!”
柳毅不回答,阿轩也就自己做主张下去。
坐在书桌旁,柳毅从怀中摸出一方帕子,打开来,躺着一只蝴蝶耳环,他幽幽的叹口气,待阿轩端着食物进来,就低声吩咐道:“明日你让人将这个东西送去楚府给她!”
阿轩一怔,低声问道:“王爷,既然咱们来了,不如您就见见赵小姐吧,见了面,说了话,您也就死心了,咱们就赶紧回去!”
柳毅沉声道:“我就怕见了面,我再也不想离开这里!况且她现在有自己的生活了,我不想去打扰她!”
阿轩叹口气,从他手上接过那耳环。
楚府,麦香望着桌上的一对耳环,突地站起身来说道:“是他,一定是他,是他回来了!”
莹润在外面听见麦香的自言自语,赶紧冲进来说道:“麦香小姐,怎么了?”
“莹润,是柳毅回来了,一定是他!”麦香一把抓住莹润大声叫道。
“麦香小姐,他若是回来,怎么会躲着不见小姐呢,小姐不要胡思乱想了!”莹润心里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劝道。
“不,一定是他,这蝴蝶耳环就是他送我的,他一定在暗处瞧着我呢,莹润,你带人去找找,一定要找到他!”麦香却不死心,坚持送来耳环的人就是柳毅。
“好好好,麦香小姐您别激动,奴婢这就让人去打听打听!”莹润赶紧说道,又道:“马公子来了,就在花厅呢,小姐要不要……”
“你跟他说,就说我身体不舒服,我现在谁也不想见!”麦香低声道。
莹润叹口气,只得点点头出去。
花厅中,马云飞正襟危坐等候着,见莹润出来,赶紧迎上去道:“麦香她……”
“今天那些人来一闹,小姐心里不痛快呢,这会儿歇下了。马大人不如先回去吧,等小姐缓过劲儿来,马公子再来!”莹润笑道。
马云飞顿顿,问道:“麦香可是生我的气?”
莹润笑道:“马大人严重了,那周狄与陆书生虽然是马大人的同窗,可是今天这事儿跟马大人一点关系也没有,咱们麦香小姐又怎么会生马大人的气呢!”
马云飞叹了口气,说道:“说到底是我结交的人人品不好,给麦香添麻烦了,如今她在气头上,让她冷静一下也好,明日我再来瞧她!”
莹润点头,笑着将马云飞送出门去。
莹润将马云飞送走之后,看看时辰也到午饭时间了,寻思着麦香这会儿一定没有什么胃口,也就亲自去了厨房,切了黄瓜丝跟西红柿,又烫了细粉条,捣了蒜拌了,又拿出晒好的萝卜干泡了泡,切上酸菜,加上肉末辣椒一起炒了,做了两个开胃的小菜,给麦香端了进去。
“马大哥走了?”麦香从桌子上抬起头来问道。
“走了,但是瞧着很伤心,怕麦香小姐责怪呢!其实麦香小姐,奴婢插句嘴,这事儿也不能怪马大人,那周狄的老爹是大官,马大人人在官场自然是身不由己,可是奴婢已经打听过,马公子只是在周狄来的第一天接待了一下,与他们吃了一次饭,以后再也没有什么交往,要怪就怪那周狄跟陆生,惦记小姐这份家业,一定想着娶了麦香小姐好沾光呢!”莹润一边将小菜摆出来,又将筷子取出放在麦香的面前说道。
“我没有怪他,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这心里不舒服!莹润姐姐,找柳毅哥的事情你吩咐下去了吗?”麦香抬脸问道。
莹润顿顿,低声道:“麦香小姐,您想想,若真的是柳毅来了,他为什么避而不见麦香小姐?奴婢觉着,是小姐多心了,说不定是哪个路见不平的,见不到那周狄如此糟蹋小姐的名誉,将那耳环捡着了送来!”
麦香一怔,垂下眼帘低声道:“你说的对,若真是他,他避而不见我一定是有他的理由,我去找他,只会给他添麻烦呢!”
莹润赶紧说道:“麦香小姐,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呢,奴婢就是好心办坏事,您可别伤心,这会儿若是小姐在就好了,小姐说的话,麦香小姐最听了!”
麦香却似乎像是没有听到一般,垂下眼帘,叹口气。
从房间里出来,莹润吩咐着莲花:“麦香小姐心情不好,你多费点心!”
莲花赶紧应着。
第二日,莹润见麦香心情还是不好,就赶紧说道:“小姐,奴婢瞧着城门那里刚开了一家胭脂店,新进了不少货品,不如咱们去瞧瞧吧!”
麦香正待要摇头,莲花也上前说道:“是啊,小姐,咱们去瞧瞧吧,奴婢也想要买盒胭脂呢!”
麦香无法,只得带着莹润与莲花上街。
走了两条街,麦香突地停住脚步,警醒的四处张望,可是触目所及,都是陌生的一张张脸。
“小姐,怎么了?”莹润赶紧问道,也顺着她的目光看来看去。
“莹润,你有没有觉着有人在跟踪咱们?”麦香低声问道。
“跟踪?”莹润皱眉,仔细的观察了四周,摇摇头道:“麦香小姐,没有啊!”
麦香顿顿,皱皱眉,“不知道为什么,总觉着有人在跟着咱们,你们两个真的没有这样的感觉吗?”
莹润笑道:“麦香小姐,咱们真的不觉得,是不是麦香小姐您想多了?放心吧,有奴婢在,没人敢伤害麦香小姐的!”
麦香笑道:“也是,莹润姐姐的武功比我高呢,你都没感觉,看来真的是我多心了!”
麦香说完,也就转身继续走着。
不远处的街道拐角,柳毅将身子贴在墙壁上,幽幽的叹口气。
鲁城,楚一清带着花麒、单老二还有铃铛娘,将花府这些年来的账本彻底清查了一遍,倒真的找出不少漏洞,所幸只是内部**,不是外人图谋,其中有两个掌柜做假账,被楚一清送官严办。
坐在桌前,楚一清伸伸懒腰,肩膀上就多了一双大手,轻轻的按捏着她的穴位,舒服的她忍不住愉悦的勾起唇角,淡淡笑道:“怎么,你的事情忙完了?”
厉煌一边为楚一清拿捏着肩膀,一边笑道:“炮刀已经运走了,不出意外的话,这场战争很快就会结束!”
楚一清点点头,“炮刀的威力的确是不容小觑,饶皇这一次,怕是没有讨到什么便宜!”
厉煌在她面前坐下来,笑道:“这要多亏你,若是没有你的黑火药,这次战争不会这么快结束,你才是这幕后最大的功臣!”
楚一清淡淡的扬扬眉,不置可否。
“不过这炮刀我研究了一下,或许加的黑火药再多些的话……”厉煌突地说道。
楚一清心中一紧,赶紧拦住他道:“炮刀的威力已经够大了,只要咱们严守住黑火药的配方,短时间之内,饶国与罗国不敢再来进犯的!煌,那黑火药威力太猛了,只会给人类带来灾难!”
厉煌顿了顿,似乎明白了楚一清的意思,点点头,握着她的小手笑道:“好,我听你的,就到此为止,而且会保证,以后万不得已,不会使用炮刀!”
楚一清点点头,这样才安心一些。
“娘去了燕京,也没有消息传来,也不知道如何了!”楚一清忍不住说道。
“或许有信到了楚寒,只是咱们在鲁城,收不到!”厉煌笑道。
楚一清点点头,说道:“等过些时候,风声过去了,就让娘回来,她一个人在燕京,会很寂寞!”
厉煌环抱住她笑道:“你就不怕她回来再给你脸色看?”
“怕也要让她回来啊,她一个人在那天澜院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找到你,总不能还让她一个人过,而且,她只是耿耿于怀当年你一声不吭就离开都城的事情,等以后你回去了,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她的心里自然就放开!”楚一清笑道。
“可惜母妃不在,真的应该让她听到这些话!”厉煌叹口气,将唇轻轻的落在她的鬓角上,“多谢你可以如此宽容!”
楚一清笑笑,说道:“好了,别说好听的了,既然你的事情忙完了,那就帮我做点事情吧!帮我查查这个雅菊斋背后的老板,不出所料的话,这个人是冲着咱们来的,不将这人揪出来,以后鲁城的生意难以安宁!”
厉煌笑道:“早就帮你留意了,不出意外的话,今天就能有消息!”
楚一清点点头,低声道:“雅菊斋一夜之间开起来,这个人肯定不是准备了一日,再加上酒楼秘方大肆外传,恐怕这人不是想要赚钱!”
楚一清正说着,就见盈芊敲门进来,面色凝重,先跟厉煌见了礼,也就上前说道:“小姐,查到酒楼秘方丢失的源头了,是白兰!”
鲁城下面一个小县城里,有一座不起眼的小吃店,是一座三间泥坯垒成的土房,看那房子的成色,应该在这里搭建了不少年,房顶上是刚刚新上的茅草顶,还顶着一抹绿色,门前用油布搭了一个棚子,棚里有简简单单的四张桌子,长条凳,虽然残破却也算干净,此时一位一身粗布青衣,用青色帕子包着头的少妇正在锅台前忙碌着什么,旁边竖着一张破旧的木板,木板上用土坷垃写着和乐、水饺四个字,那木板虽然破旧,可是字迹却清秀。
楚一清带着盈芊站在那小吃店外,那少妇见有生意上前,赶紧上前去伺候,但是一见到楚一清与盈芊,那脸色便一下子惨白了,手里的抹布一下子掉在面前的黄土地上,膝盖一软就跪在了楚一清的面前。
盈芊上前,用随身的手绢擦干净板凳,这才让楚一清坐下。
楚一清坐在那少妇的面前,淡声问道:“白兰,你不是跟着杨发去都城享福去了吗?怎么竟然到这里卖起小吃来了?”
跪在地上的妇人正是白兰,她吓得浑身颤抖,只是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的磕头,嘴里说道:“小姐,小姐,白兰知道错了,知道错了,白兰……”
不等白兰说完,盈芊就呵斥道:“你还有脸叫咱们小姐?当日小姐见你是一心一意要跟着那杨发,还自称是小姐的妹妹抬举了你,结果呢,你就是这么报答小姐的吗?”
白兰跪在那里呜呜的哭了起来,久久的抬不起头来。
“哭哭哭,你还有脸哭?小姐是怎么对你的,可你是怎么对小姐的?怎么,将小姐酒楼的方子给了那杨发,那杨发就不要你了是不是?怎么还放了你啊,要是我,就将你买到青楼去,好歹有几分姿色,能买上十两银子!”盈芊咬牙切齿的说道,真真的恨铁不成钢。
“你还哭,是不是想被乱棍打死?”见白兰还是哭,盈芊忍不住了,大声呵斥道。
白兰身子一抖,赶紧止了那哭声,哀求道:“小姐,盈芊姐姐,是白兰错了,白兰遇人不淑,被那杨发骗人又偏财,那方子也被她骗去,白兰……”
“白兰,你可记得你临走之时我说过的话?”楚一清眸色一暗。
白兰浑身一打哆嗦,赶紧求饶:“小姐,求求您饶了白兰一条命吧,白兰知道错了,白兰……”
“你走的时候我曾经说过,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是好是坏,你都要自己担着,但是有一条,你在我这里的一切不能多言,否则我饶不了你!如今你违背了你的誓言,应该知道自己什么下场!”楚一清的声音很轻,很淡,却很冷。
白兰吓得面色惨白,当年吉祥跟如意被发卖的事情她是知道的,虽说这些年,她没有在楚一清跟前伺候,可是对于这位主子的手段,她还是知道的,当即再次求饶。
楚一清闭上眼睛,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转眸对盈芊道:“交给你了!”
盈芊赶紧点头。
楚府的房间里,楚一清将头上的发钗卸下,看着镜中的自己,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
“不过是一个丫鬟,又做了那么大的错事,打死就打死了!”厉煌扶着她肩膀劝道。
“最近手上的血腥沾的太多了,尤其是白兰,她沦落到这一地步,也是因为咱们树大招风所致!”楚一清淡声道。
“是她咎由自取!”厉煌冷声道,“我知道你将她们几个当做姐妹,但是下人就是下人,就应该知道本分!”
“有了白兰这一教训,以后这些丫头们的亲事我更要上心了,那些不在重要位子上的,能打发就打发了,给她们一些遣散费,鲁城这边,再让铃铛娘上点心,从乡下找些年纪小聪明伶俐的来培养!”楚一清淡声道。
“这件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我来处理!”厉煌说道,“还有,雅菊斋那边有信了,你猜是谁?你绝对想不到会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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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年会投票哦,明日应该就要截止了哦,嘿嘿,最后的机会了,么么
552 春风吹又生
楚一清一愣,抬眸问道:“是熟人?”
“上官云逸!”厉煌淡淡的开口,“果真是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楚一清眸色一暗:“他还没有得到教训吗?在都城兴风作浪还不算,竟然将手伸到鲁城来!”
“他就是针对你与上官宇!”厉煌低声道,“这人留不得了!”
楚一清点点头,淡声道:“既然如此就处理干净吧,省得夜长梦多!”
厉煌点点头。<-》
都城,郊外宅院,杨发急匆匆的进入书房,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公子,出事了,白兰被姓楚的女人打死了!”
上官云逸回身,神色冰冷:“不过是死了一个丫鬟,值得如此大惊小怪吗?”
杨发面色发白,久久的跪在地上。
“怎么?你心疼了?”上官云逸回身坐在太师椅上,冷冷的勾起削薄性感的唇角,“你要记住,这个世界上最恶毒的就是女人,千万不要对一个女人动情,不然你会死的很惨!”
杨发跪在地上,低声道:“白兰是真心喜欢我,我虽然辜负了她,可是她对我的确是一心一意的,我这心里……”
“之前我还夸你办事得力,想不到你竟然如此婆妈,如果不是你没有将她看好,让她逃了出去,楚一清的人也就不会找到她!如今她死了,只能是怪你!”上官云逸冷声道。
杨发呜呜的哭起来。
“哭什么?男子汉大丈夫何患无妻?更何况你家里有那个善妒的妻子,你可别忘记,你能有今天全都靠了她,若是被她知道你在外面玩女人,恐怕你哭的更惨!”上官云逸冷声道。
杨发抹抹眼泪,不吭声了。
“好了,出去吧,鲁城那边还靠你呢!”上官云逸懒懒的挥手道。
杨发站起身来,一步一步的挨了出去。
杨发刚刚走到门外,一支利箭就穿胸而过,他一愣,眼神一顿,就见几个黑衣人朝着飞奔而来。
砰的一声,杨发趴在了地上,直到死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什么人杀了他。
书房内的上官云逸,一听到外面的异动,神色一暗,大手赶紧触摸了太师椅下的机关,顿时,书橱的后方就出现了一道暗门,他迅速的闪进暗门不见。
几名黑衣人进入书房,遍寻上官云逸不见,为首的黑衣人扯下脸上的面巾,正是腾龙。
“头领,那人逃了!”身后,有黑衣人上前说道。
“躲得了十五躲不过初一,让人密切监视这里!”腾龙冷声道。
黑衣人赶紧应着。
此时,有黑衣人上前低声禀报道:“头领,在后面院子里找到一个被关着的女人!”
腾龙顿顿,低声道:“带走吧!”
“是!”黑衣人赶紧应着。
慕容府,房间里,楚鸳坐在梳妆镜前,细细的梳着那青丝,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忍不住低头浅笑,满脸娇羞。
“小姐,老爷又咳血了,那边来请示说,要不要请大夫来瞧瞧!”小芹进来问道。
“老毛病了,瞧不好,不是还有药么,让老爷喝了药就好了!”楚鸳漫不经心的说道。
小芹咬咬唇,低声道:“白日里徽少爷又来闹了,因为铺子的事情,还要见老爷呢!”
“下面的人怎么回的?”楚鸳顿住,低眸问道。
“就按照小姐吩咐的,就说老爷身子不好,现在谁也不能见!徽少爷闹了半天,说了一些难听的话,让福叔赶了出去!”小芹赶紧说道。
“很好,对了,这老管家走了也有好些日子了吧?”楚鸳回眸问道。
“是,走了半年了,这府里都是福叔负责!”小芹赶紧说道。
“既然如此,就让福叔当管家吧,一月二两银子!”楚鸳淡声道,“告诉他,只要好好的为我做事,我亏待不了他!”
小芹赶紧应着退了下去。
重新回过头来,正待要继续梳头发,从镜中一看到那个身影,楚鸳一惊却又一喜,回眸笑道:“你怎么来了?是想我了?”
上官云逸懒懒的靠在床榻上,淡声问道:“徽少爷是谁?慕容徽?”
楚鸳上前坐在他身边,轻抚了他的脸:“可不是那个慕容徽,不过是慕容冷的一个本家,却不知道好歹的日日来闹,再不识相,连那几个绸缎铺子我也收回来!”
上官云逸任凭她抚摸着,低声道:“有人要杀我,可能是楚一清的人!”
楚鸳一怔,赶紧问道:“你没事吧?可有受伤?”
“我没事,书房里有机关,我从书房里走了,不过那座宅院不能回去了,你重新给我找个地方!”上官云逸低声道。
“好,你放心,明日我就给你安排,只是今晚……”楚鸳低眸看着他,手不老实起来。
“慕容冷身子不爽,说不定派人来找你,你还是另外给我安排一处地方吧!”上官云逸轻笑着,闪身起来,躲过楚鸳的双手。
“那你先住我隔壁,你放心,这院子里都是我的人,没有人会说出去,明日一早我再给你安排!”楚鸳有些失望,说道。
上官云逸点点头,正待要离开,却被楚鸳从后面抱住。
“又想干什么?”上官云逸声音虽然温柔,可是眸色却冰冷的骇人。
“有的时候,我真的觉着这是一场梦,我竟然与你在一起了,虽然我们整日里偷偷摸摸的,见不得人,可是只要这样我就满足了,真的!”楚鸳将小脸靠在男人的脊背上,听着男人的心跳,低声说道。
上官云逸眸色一暗,唇角讽刺的勾起来,说出的话却魅惑人心,“也是到现在,我才知道你的好,可惜一切都晚了!”
“不晚,只要慕容冷一死,我就可以改嫁给你,只要你肯娶我!”楚鸳板过他的身子,望着他的眼睛。
“我可是什么都没有了,现在还被楚一清的人追杀,如丧家之犬!”上官云逸眸色中全是嘲讽。
“你没有我有,我大哥又打了胜仗了,皇上已经封我大哥为武王,我爹是楚王,再加上如果我能怀孕,我生下的孩子能继承慕容府,到时候一切都是我的,只要你愿意……”楚鸳的眼睛里闪烁着渴望。
“怀孕?你不是说因为慕容冷打你,让你流产,你不能怀孕了吗?”上官云逸眸色一暗。
“之前大哥为我找过一个御医,据说之前是给宫里的娘娘们开药的,开的药很是灵验,我已经吃了两年了,那御医说,两年就差不多了,所以这些日子我们要经常在一起,说不定真的可以怀上孩子,到时候咱们的孩子继承了慕容府,那就是名正言顺,管什么慕容徽,谁也阻挡不了我们了!”楚鸳抱着希望说道。
上官云逸缓缓笑道:“好,很好!”
楚鸳心中一阵激动,将身子紧紧贴在上官云逸的身上。
另外安置的房间里,刘风从窗户跳进来,低声说道:“公子,蓝小姐不见了,应该是被那些人带走了!宅子里的人全死了,朱妈也……看手段,应该是龙堂的人做的!”
上官云逸眸色一暗:“楚一清、厉煌,你们好狠的手段,竟然想要本公子的命!”
“公子,那咱们……”刘风低声道,“这里安全吗?”
“慕容冷这个老匹夫已经快不行了了,这里自然安全,再说只是暂时住一晚上,明天我们就离开!”上官云逸低声道。
刘风赶紧点头。
“刘风,还有一件事情要你去办!”上官云逸又道,“你去找个大夫,问问有没有令男人不能生孩子的药!”
刘风一愣,瞪大了眼睛:“公子,您……”
“本公子的孩子,那个女人怎么配生!”上官云逸冷冷的开口。“她只不过是我利用的工具而已!”
“是,公子!”刘风赶紧应着。
上官云逸站在窗前,望着黑夜里的慕容府,表情讥讽,“小小的慕容府,本公子真的这么稀罕吗?”
另外一个房间里,楚鸳却在做着美梦,她梦见自己生了一个非常漂亮的小公子,就跟上官云逸一样漂亮,她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挽着上官云逸的胳膊回娘家,姚氏与楚凤都跑出来,望着她的目光全是羡慕。
唇角勾勒,楚鸳咯咯的笑出声音来。
这一夜,慕容冷又吐了两次血,伺候慕容冷的老家人也不敢打扰楚鸳,只得赶紧熬了药给慕容冷喝,慕容冷咽着那又苦又涩的草药,不断的捶打着自己的胸膛,“作孽啊作孽,想不到我慕容冷也有今天!”
伺候慕容冷的才叔低声说道:“老爷,或许是夫人睡着了,不是有意不来瞧您的!再说您这病是老毛病了,夫人来了也瞧不好!”
“滚,你给老夫滚,那贱蹄子给了你多少银子,竟然为那贱蹄子说话?别以为老夫病入膏肓什么都不知道,那贱蹄子趁着老夫病重,将家里外面所有的大权都独揽了过去,别以为老夫不知道……”慕容冷狠狠的骂道。
才叔叹口气,站起身来说道:“老爷,您还是歇着吧,这些话您说了也是白说,没人会听呢!”
慕容冷气的又一口血吐了出来。
慕容冷的情况不好,楚鸳也就着了急,生怕慕容冷在她没有怀上孩子之前死掉,第二日赶紧让人去请了大夫。
另一方面,楚鸳又另外给上官云逸安排了一处地方,正好楚桓打了胜仗归来,皇上赏了不少东西还有人,她趁机说自己家宅不宁,向楚桓要了四五十人,日夜守护着上官云逸,对外则声称是给慕容冷请的大夫,将上官云逸置于明处,一时之间,腾龙他们倒无从下手。
鲁城,鲜花宴与牛排的配方虽然外泄了,不过也只是轰动一时,毕竟这上好的鲜花都是花府出产的,一开始没有防备,卖出去不少,后来这方子泄露之后,楚一清就下令适合做菜的花卉不再大量向外批发,只做观赏用途销售,这样一来,那些铺子买不到做鲜花宴的食材,自然慢慢的消减了热度,再说那牛排,本来吃的就是个意境,没有红酒,没有意境,谁会吃那血呼啦的东西,最后也就不了了之。
这一日,楚一清带着花麒去了雅集斋,看着摆放在两旁的十几棵摸样各异的柳树盆栽,楚一清满意的点点头。柳生的盆景风格多变,有的两枝树干缠绕在一起,一高一矮,错落有致,清秀典雅;有的柳树与山石结合在一起,或雄浑大气、或古朴苍劲、或开阔壮观、或险峻陡峭;更有的将树木植在盆钵的一端,主干直伸或弯曲,树形舒展、虬枝横斜,潇洒飘逸,颇具山野老树之态;更有的是仿照大自然中生长在悬崖峭壁上各种树木形态制作而成的,其险峻苍古,势若蟠龙,老枝或横斜,或下垂,或先扬后抑……其坚强刚毅,不畏艰险,顽强生长的品格令人赞叹
可是不管是哪种风格,柳生都是在之物原先的形态之进行加工,尽可能的保持原先的姿态,所以这些日子,雅集斋的客户又多了起来。
楚一清与花麒正察看着,就见堂前有位女客,穿一身月白色的衣裙,淡雅非常,一看就是大家庭的小姐,她的身边两个紫衣小丫鬟跟着,另有两个紫衣小厮正跟掌柜争执着什么。
楚一清有心要考考花麒,也就低声吩咐道:“你去瞧瞧吧!”
花麒赶紧应着,带着小厮上前。
刚上前,就听见其中一位紫衣小厮说道:“你们既然是打开铺子做生意,就要讲诚信,这东西明明是我家小姐先看中的,你为什么又要卖给别人?你们这雅集斋也是老店,怎么能够为了一点银子连诚信也不要?”
那紫衣小厮嗓门大,数落的掌柜一脸汗水,只得赔笑道:“这位小哥,不是咱们不讲诚信,是方才你们小姐只是看看,并没有说要,这会儿就有人下了定,人家那下定在前,所以只能给那位公子,不是咱们不讲道理啊!”
“咱们小姐正瞧着,又没有说不要,你为什么就着急的卖给别人?你以为咱们小姐买不起吗?”那小厮更是大声喊道。
掌柜的正解释着,见花麒带着小厮上前,那脸上的汗水就更多了,心里直埋怨自己,这事情怎么都让东家赶上了,上次是那柳生来闹,这次是客户,他这个掌柜的,看来快做到头了!
“怎么回事?”花麒上前问道。
“东家,是这样,方才小姐在看一株盆景,正看着,就有人下定了,我只得按照规矩告诉这位小姐,说这盆景不能卖了,可是小姐不高兴了,这不就……”掌柜的赶紧解释道。
那小厮一听掌柜的唤花麒为东家,也就赶紧转过身子来说道:“你们摆出来,咱们小姐还在欣赏,为什么没有在咱们小姐决定之前就卖出去?是咱们小姐先看见的!”
掌柜的又想解释,就听那淡雅女子低声道:“阿武,别说了,既然那人下了定金,咱们也不要为难这店家,咱们出两倍的价格!”
阿武回身恭敬的聆听了,这会儿回过头来说道:“你们可听见了?咱们小姐雅量,如今也不跟你们计较,这东西,咱们肯出双倍的价钱!”
花麒上前笑道:“这位小姐,恐怕您出两倍也不行,所谓的定金,这东西就已经定下了,除非是那位客官不愿要,咱们才能继续向外卖,如今那位客官没发话,咱们也没有法子!若真是因为小姐出了两倍价钱,就将盆景卖给小姐,这才是方才这位小哥说的没有诚信呢!”
那小姐听闻花麒说话,抬起脸来静静的望着他说道:“我出两倍价钱都不行,你这店到底还做不做生意?”
花麒笑道:“咱们打开大门,自然是要做生意的,要不然这样,这位小姐,今个儿我做主,这店里的东西,您再瞧瞧,瞧见喜欢的,我让掌柜的半价给您,如何?”
那小姐气道:“我又不是差那两个钱,那盆景是我真的喜欢,你故意降价是个什么意思?”
花麒叹口气道:“这位小姐,这也是咱们店里的诚意,今儿个的事情是真的不凑巧了,掌柜的的确是做错了,作为弥补,咱们半价让小姐挑一件,于情于理都说的过去!”
那小姐紧紧的盯着花麒,许久,见他没有丝毫让步的意思,只得低声吩咐丫鬟道:“那就再瞧瞧吧,或许还有喜欢的!”
丫鬟赶紧应着,搀扶着那小姐四处又看了一下,花麒则亲自作陪,亲自讲解,那小姐最后看重了另外一盆松树,花麒赶紧将掌柜的,算了半价给她。
付钱的时候,那紫衣丫鬟将银票放在柜台上说道:“咱们小姐说了,看在你们东家亲自赔礼道歉又亲自作陪的份上,这事儿就过去了,原价收吧!”
掌柜的正待要接过那钱,花麒笑道:“说好了半价就是半价,这位小姐姐,咱们是讲诚信的!”
那丫鬟嘟起嘴巴道:“你这人好生奇怪,给钱还不要么,算了,不要拉倒!”
那小姐在那里等着,一直望着花麒,最后说道:“好了,咱们走吧!”
那丫鬟赶紧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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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3 简单幸福的生活
马车里,那丫鬟愤愤说道:“这店里的人真是不知好歹,小姐能看上他们家的东西,还愿意出双倍,他们竟然也不卖!”
那小姐听了,淡声道:“那东家不是已经赔不是了么,而且还半价让咱们买了,那东家瞧着年纪很轻,却是个重诚信的,实在是难得,这样的人少有,不多!”
那丫鬟一怔,笑问道:“小姐不生气了?莫不是小姐看上了那个年轻公子?”
那小姐淡淡的瞅了她一眼,斥责道:“云儿,你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若再这样,我就告诉娘,让你去洗衣房做杂物!”
那丫鬟赶紧低下头来,悄悄的吐了吐舌头,不敢说话了 ”“ 。
那小姐转眸,掀起帘幔望向窗外,思及刚才那东家的模样,只觉着他举止沉稳,模样俊俏,那心里也忍不住一动。
另外一位年纪稍长的丫鬟赶紧打了圆场说道:“小姐说的是,那东家年轻虽轻,可是却极会做生意,是个人才呢!”
这话说到了那小姐的心里,她忍不住点点头。
花麒亲自将那小姐送出门去这才进了后面的花厅。
楚一清虽然在后面的花厅里,可是前面发生的事情是一清二楚,她见花麒进来,也就笑道:“今日可是折了几十两银子呢!”
花麒赶紧抱拳,向着楚一清行礼,问道:“楚姨,麒儿可是做错了?”
楚一清摇摇头:“你做的很对,咱们做生意的,首先要先做好人,才能做好生意!你若是刚才贪图那几十两银子,果真不顾先前那个客人的定金,将那盆景卖给这位小姐,那才是真真的坏了咱们雅集斋的名声!咱们店里卖的是盆景,喜欢这些东西的人,都有高雅的情操,如果卖这些东西的人,只看到钱,没有诚信,没有节操,他们又怎么会进咱们的店呢!”
花麒赶紧行礼道:“麒儿多谢楚姨的鼓励!之前爷爷在的时候,铺子里的生意有爷爷照应着,麒儿从来没有向这方面想过,后来爷爷走了,麒儿原本以为爷爷会高兴看到麒儿光复花家,才会努力的读书,这么多年,麒儿读了很多书,却觉着与这个世界越来越远,这些日子,在酒楼学习了一段时间,麒儿才知道,真正的学问在生活里!从今之后,麒儿会努力的学习的,支撑起这些铺子,不辜负爷爷与楚姨的期望!”
楚一清点点头,笑道:“你能这样想就好!如今这里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我心里惦记你与徐家小姐的亲事,如今战事已停,你也该去都城提亲了!”
花麒恭顺道:“是,麒儿听楚姨的!”
“都城那边,我暂时不易露面,我会让你朱姨与你一起前去,希望你不要介意!”楚一清再次说道。
花麒赶紧说道:“麒儿明白!”
楚一清点点头,
夜里,楚一清将先前给徐家小姐的聘礼取出来,又酌情添了几样,这才嘱咐铃铛娘道:“去了之后记得先赔罪,是咱们耽误了小定的日子!”
铃铛娘赶紧说道:“小姐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楚一清点点头,又道:“花麒明年还要殿试,你告诉徐家,如果可以的话,咱们希望等明年花麒殿试之后,不论是否取得功名,都会在年底迎娶徐家小姐!”
铃铛娘一一的应了。
楚一清又道:“朱家嫂子,你跟单老二的亲事,你们打算怎么办?”
铃铛娘正听得认真,小心翼翼的记者全部的细节,突然听楚一清这般问,那脸就腾地红了,赶紧说道:“小姐,我都嫁过一回人了,还带着铃铛,还能咋办,我就想着,让小姐做个见证,我跟单老二搬到一处过就是了!”
楚一清笑道:“从简也好,花笑棠还在逃,简简单单的,也省得招惹不必要的麻烦!只是那单老二却是第一次成亲,你们这般简单操持,他家没有意见?”
铃铛娘赶紧点头,说道:“这事儿我们已经跟单老爹商量过了,也幸亏是小姐做主,他们心里虽然不情愿,可是也没有说什么,再说了,小姐,我一想到那个人,我的心里就发慌,我就怕……”
“你放心吧,我让十五多雇了一些人,程知府那里也打过招呼,衙门一直留意着,花笑棠为了混进花府,那张脸已经毁了,也好认,只要他一进鲁城就会露出马脚的!”楚一清安慰道。
铃铛娘点点头,说道:“那我就放心散,还有哦,小姐,我跟老二商量过了,就住在楚府里,您……”
“我自然高兴,我这几日想阿宝想的厉害,待不了几日,你跟单老二住在这里,一切也好有个照应!”楚一清笑道。
铃铛娘赶紧磕头说道:“多谢小姐了,多谢!”
“你瞧你,不过一点小事,你这是干什么!”楚一清将她搀扶起来说道,“铃铛的腿虽然还没有完全恢复,可是那御医说,复原的希望很大,我回去之后,会尽快找个名医过来瞧瞧,你放心,那人是闻名的鬼医,没有他治不了的病,铃铛的腿交给她,一定没有问题!铃铛还小,这腿是大事儿!”
铃铛娘一听这话,又要下跪,楚一清就假装怒道:“你再这么客气我可要翻脸了呢!”
铃铛娘也就憨厚的笑笑。
定下第三日铃铛娘与花麒启程,所以第二日,楚一清就做主,让人将后院的一处跨院收拾了出来,让铃铛娘与单老二搬了进去。虽然没有婚礼,可是那院门上还是贴了大红的喜字,挂上了大红的灯笼,简单的收拾了两个席面请大家吃顿饭热闹热闹,除去楚府与花府里比较熟悉的人,就是单家庄的人。
不大的跨院里,单老二一身红衣,异常的精神,笑的跟朵花儿似的,不断的给人敬酒。
铃铛娘今日也穿了一件大红绣着牡丹的新衣,盘了发髻,鬓边插了一朵红艳的绢花,整个人衬得年轻了不少。
楚一清今日特地让盈芊前来帮忙,与单秦氏一起,里里外外的照应着。
“铃铛娘,你这一打扮可真漂亮,怪不得引得我家老二心里挂念呢!”单秦氏瞧着铃铛娘娇俏的样子笑道。
铃铛娘忍不住摸了摸小脸,不好意思的笑道:“嫂子真是会取笑我呢!”
单秦氏故意说道:“哎呀,改口了,来来来,这是改口费!”
铃铛娘跟她笑闹了起来。
门外,单四姐与单五姐在帮忙,两人在外面听得里面的大笑声,那单四姐忍不住说道:“瞧这两人高兴的,这单秦氏现在算是露脸了,高攀上了楚府,以后自然是飞黄腾达啦!听说她还写信让在都城在生意的老大也回来,这一家人是要靠着楚家活了!难为了单老二这么好的男人,娶了这么一个残花败柳,还带着一个拖油瓶!”
单五姐赶紧劝道:“你啊,少说点,这么多人,你这是干啥?再说当日你将你那娘家表妹弄来,还不是想要要沾老二的光?这老二的光没沾上,心里就这么不平衡?不管老二娶了谁,都是咱家弟兄,以后不会亏待了咱们!”
单四姐冷声道:“你们都为自己着想,就我真是为老二着想呢,你看看这婚礼,这叫婚礼吗?那女人成果一次亲,可是老二却是头一回呢,这不是让咱们村里人笑话吗?”
“四姐若是觉着被人笑话,四姐就回去吧!”突地,单老二的声音冷冷的传过来。
单四姐一愣,抬眸就看到单老二正在门口站着呢,当即尴尬的笑笑,说道:“老二,我可是为了你好,你说放着大闺女不要,你娶这么一个女人……”
单五姐主意到单老二的神色已经阴暗下来了,她赶紧拉着单老四,可是单老四还在那儿嘚啵嘚啵的说,单老二就回头,冷声吩咐跟在身后的跟班道:“阿宇,送四姐回去吧,这儿不欢迎她!”
阿宇赶紧上前说道:“四姐,请吧!”
单老四一怔,低声骂道:“单老二,你没良心,你娘走的早,从小到大就我最疼你,弄到一口口东西也省给你吃,你就这么对待你姐吗?”
单老二转过身去,不愿意听她再叨叨,只是吩咐阿宇送客。
阿宇带着人将单四姐赶了出去。
房间里,铃铛娘听着,脸上全是尴尬。
“铃铛娘,你别听老四的,她以为她是谁,咱爹都没啥说法,她掺和什么!”
铃铛娘点点头。
虽然不是正式的婚礼,可是大家还是热闹了一天,到了傍晚这才散去。
夜里,盈芊将铃铛带到了花府,与花麟作伴,住上几天,特地让单老二与铃铛娘单独住在跨院里。
单老二今天因为高兴,喝了不少,走路歪歪斜斜的,在阿宇的搀扶下进了房间。
“怎么喝这么多?”铃铛娘上前,拉住他的胳膊,与阿宇一起,将单老二扶到床上躺下,又让阿宇瞧着,自己去厨房准备了一碗醒酒汤。
“行了,这儿有我,阿宇你去休息吧!”铃铛娘吩咐道。
阿宇赶紧应着,也就离开。
将单老二搀扶起来,铃铛娘低声道:“来,快喝了这碗醒酒汤,你也真是的,又不是不知道自己不能喝,还喝这么多!”
单老二一下子趴在铃铛娘的身上,含含糊糊的说道:“不管别人说什么……蕊儿,我喜欢你,就是喜欢你,别人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吧!”
铃铛娘叹口气,低声道:“既然不在乎,为什么还要喝这么多,跟自己过不去?”
“我是因为高兴,高兴终于能娶你了!”单老二哈哈一笑,一下子将铃铛娘抱在怀里,“你终于嫁给我了,啊哈哈,我高兴!”
铃铛娘被他抱着,勾唇轻笑,那心里的疙瘩也解开了。是啊,只要他们相爱就好,何必在乎别人怎么说呢,就算是在乎,她嫁过人也是不能改变的事实了,更何况,她从来没有后悔嫁给朱石头,是朱石头让她生存了下来。
前院,楚一清听着后院终于清静了下来,回眸对厉煌笑道:“铃铛娘总算是有了一个好归宿,单玉一定会对铃铛母女两人好的!”
厉煌躺在床上看书,听闻此话,抬起脸来笑道:“其实这种简单的幸福是我最渴望的!我很羡慕他们!”
楚一清一怔,笑问道:“怎么,你对我们的生活不满意吗?”
厉煌将书放在一旁,坐起身来,低声道:“我只是觉着委屈了你,成亲之后,我幻想着咱们幸福简单的生活,可是成亲之后,先是娘亲对你诸多挑剔,后来又帮我对付饶国跟罗国的入侵,咱们成亲这两个月,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楚一清上前坐在他身旁,轻轻的握住他的手:“不管发生多少事情,我却觉着有你之处就是桃源,跟你在一起就是幸福!”
厉煌忍不住将她搂紧,低声道:“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楚一清娇嗔道:“就知道说好听的话!如今事情处理的都差不多了,咱们准备两日就回去!”
厉煌点点头,头颅轻轻的顶着楚一清的小脸,慢慢的含住她的唇。
一夜旖旎。
早晨,单老二一下子从床上坐起身来,惊吓的铃铛娘也赶紧起身,连声问道:“怎么了?”
单老二突地瞪大了眼睛:“昨晚我是不是喝多了?”
铃铛娘假装怒道:“可不是,又吐又闹的折腾了一夜!”
单老二赶紧问道:“那咱们是不是没有那个?”
铃铛娘一怔,没有想到一早上醒来就问这个,一下子闹了个大红脸,赶紧骂道:“大早晨的说什么呢,我可是伺候了你一夜,你也不心疼我!”
单老二嘿嘿的一笑,说道:“对不对,对不起,昨晚是咱们的洞房花烛夜呢,我……你别生气,要不咱们……”单老二说着,就要拉着铃铛娘躺下。
“你做什么呢,这天都大亮了,你忘记我今日还要出远门,与花麒一起去都城提亲?”铃铛娘说着,赶紧扯开被子下了床。
“就是因为你今天要走,我才着急呢,你这一去,还不知道要耽误多少日子,我……”单老二一边喊着,一边猴急的拉住铃铛娘的衣角,说道:“我等了你这么多年,实在是等不及了……”
铃铛娘涨的脸色通红,赶紧说道:“从来不知道你这么不正经呢,圣贤书白读了!”
单老二被训,心里可委屈的很,怎么说他也二十好几了,追了铃铛娘这么多年,终于娶到手了,昨夜里却因为高兴喝过了头,这越想心里越恼火呢!
铃铛娘见他不说话了,咬咬唇,只得低声说道:“你等着我,花麒小定的事情了了之后,我会尽快回来!”
单老二只得点点头。
府门外,石大已经监督着,让人将聘礼搬上了马车,满满的一车,绫罗绸缎首饰玉器,再加上红酒、稀罕的水果蔬菜,聘礼十分的丰厚。
花麒带着两名小厮从花府那边过来,先去大厅给楚一清见了礼。
客厅里,楚一清正跟铃铛娘说着什么,见花麒前来,也就笑道:“麒儿,这是礼单,你瞧瞧可还有需要添置的?”
花麒赶紧说道:“一切全凭楚姨做主就是!”
楚一清点点头,笑道:“都要小定了,你就不是小孩子了,出门在外一定要注意安全,你单姨(铃铛娘嫁给单老二之后,就跟随单老二姓单)年纪比你长,阅历比你多,你还是要多听你单姨的话!”
花麒赶紧应着。
见时辰不早,楚一清也就让两人启程。
花麒骑马,铃铛娘坐马车,带着二十名家丁,一行人也就浩浩荡荡的上了路。
“大哥,早去早回哦!”花麟推着铃铛在后面喊道。
骑在马背上的花麒朝着众人挥挥手,一行人逐渐的远去。
花麟望了一会儿,突地冲到楚一清的面前说道:“楚姨,大哥不在家,我跟你一起会楚寒吧!”
楚一清一怔,知道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可是因为花麒要读书,还要学着做生意,花麟脾气又执拗,原本她也就没有打算让她一个人留在鲁城,也就笑道:“好啊,那你跟我们回去吧!”
楚一清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得阿宝的声音叫起来;“娘亲,我来了!”
楚一清一怔,赶紧转眸,就见街道那边过来两辆马车,坐在车前的正是阿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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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妖初步定下周五周六两天要出行,所以下周一天更六千哈,么么,请亲们理解,多谢了!
554 门当户对
阿宝一身宝蓝衣衫,一双黝黑的眸子里全是精明,一见到楚一清,也不管那马车有没有停下,一个起落就跳下马车来,冲着楚一清奔了过去,拦住楚一清的脖子就亲昵的磨蹭起来;“娘亲,可想死阿宝了,您怎么出来这么久也不回去啊!”
楚一清空落落的心瞬间因为阿宝的出现填满,她紧紧的抱着阿宝,忍不住亲了两口,低声道:“你怎么来了?一路上安全吗?”
阿宝一指阿德与雷渊等人,呵呵笑道:“有这么多人护送我,哪里会不安全?娘亲,您尽管放心,我好的很,能吃能睡,还长高了不少呢,娘亲,不信您瞧瞧?”
阿宝说着一下子从楚一清的身上滑下来,站在楚一清的身前,故意昂起了小脑袋,小脖子梗梗的 ”“ 。
楚一清被他闹得忍不住笑起来,正笑着,就感觉后面一阵风,厉煌惊喜的声音响起来:“果真是阿宝?乖儿子,你怎么来了?”
“爹爹!”阿宝再次扑到厉煌的怀里,撒娇的戏码再次上演:“想爹爹了,想的睡不着觉,见爹爹与娘亲忘记了阿宝,不要阿宝了,阿宝只能自己找来了!”
楚一清上前,轻轻的点了他的小脑袋:“小嘴儿吃了糖是怎么的?这么甜?是真的想爹爹跟娘了?没有别的事情?”
楚一清的话音刚落,就听见一个带着犹豫的声音响起来,正是麦香。
“姨,我有事找您,实在是等不及了,所以……”麦香低着头,一脸的为难。
楚一清一怔。
大厅里,阿宝喊着厉煌一起去踢足够,嘴里喊着:“爹爹,您走的这些时间,我可是日夜练习,这一次我一定会赢你的!”
厉煌懒懒的扬扬眉:“好啊,就让我看看你的进步吧!”
阿宝得意的扬眉,一挥手,阿德、雷霆、迟轩、于小雨等人,立刻待命。
厉煌一怔,指着雷霆问道:“这雷霆不是我的人吗?怎么到你队里去了?”
阿宝嘿嘿笑道:“现在是我的人了,爹爹的手下那么多,再找别人就是!”
雷霆也说道:“爷,少主子给的待遇高,属下只能叛变了!”
厉煌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大厅里,父子两人说的高兴,花厅里,麦香却是柳眉深锁,愁云惨淡。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楚一清赶紧问道,“麦香,你可别吓姨!”
麦香低着头,犹豫了一下才说道:“姨,我到底该怎么办?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
楚一清急道:“你倒是说清楚了,到底什么事情!”
“柳毅回来了!”麦香低声道。
十几天前,楚寒,麦香带着莹润她们逛街回来之后,总是心事不宁的,总觉着有人跟着她,所以第二日,她想了一个主意,让莹润穿上她的衣服,带上纬帽,带着莲花去了蔬菜铺子,而她则躲在暗处,悄悄的跟踪着,结果追踪了一路,也没有什么发现,就在她泄气的时候,背后却响起了马云飞的声音。
“麦香!”马云飞笑嘻嘻的上前,“你怎么在这里?”
麦香一愣,回眸笑道:“你只看我的背影就知道是我啊?”
马云飞勾唇一笑:“你可别忘记,我熟悉你男装的样子,比女装熟悉的多!”他环眸张望了一下,突地问道:“你怎么自己出来了?下人呢?”
“哦,我让她们在前面的蔬菜铺子等,我现在是男装,你放心,不会发生类似上次牡丹的事情的!”麦香摆摆手笑道。
“还是小心些吧,正好我衙门的事情了了,我也闲着,我送你!”马云飞自然的走在她的身旁。
麦香一怔,赶紧摆手说道:“就不麻烦你了,蔬菜铺子就在前面!”
马云飞眸色一暗,犹豫了一下,低声问道:“麦香,这些日子你总躲着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麦香赶紧摆手:“没事没事,就是因为姨走了,这镇子的生意还有府里的事情实在是太多,我有些忙而已!”
马云飞也就笑道:“没有就好,我还以为你心里不愿意见我……”
“怎么可能,我们这么多年的朋友了!”麦香尴尬的笑着,赶紧上前走着,刚转出街道,就被前面一辆华丽的马车吸引了眼神,倒不是因为那马车多名贵,而是那马车下来的一男一女,男的正是之前樱桃爱慕的丁书生,如今他扶着一位女子下车,看那女子的穿着打扮,应该是位世家小姐。
“怎么了?”马云飞见麦香瞧得目不转睛,也赶紧望了过去,笑道:“原来是方小姐与她的夫婿,你认识他们?”
麦香一怔,回眸问道:“方小姐?你认识那个女人?”
马云飞笑道:“当然认识,她爹是城西有名的大户方老爷,是做药材生意的,之前的时候,她爹经常在我们酒楼吃饭,那位方小姐也去过几次,据说是才貌双全!”
麦香突地笑道:“会不会你爹打算让她做媳妇的?”
马云飞缓缓一笑,倒没有否认,说道:“那是过去的事情,如今这方小姐已经嫁人了,那位模样清秀的书生就是他的夫婿,听说虽然现在家道中落了,之前也算是书香门第,如今只是个秀才,说不定明年就中举呢!”
“一位是有钱的商贾之女,一位是饱读诗书,说不定前途似锦的秀才,倒也般配!”麦香喃喃的说道,心里紧紧的,不知道是为了樱桃还是为自己。
“也算是门当户对,如今这丁书生一心读书,就等着明年高中!”马云飞转眸问道:“你是怎么认识他们的?”
麦香转过脸去,淡声道:“我不认识他们,只是觉着好奇,多看了两眼而已!”
马云飞轻轻的哦了一声,笑道:“咱们走吧!”
麦香跟着马云飞走出了小巷子,这一路,不管马云飞说什么,她也只是淡淡的应着,心里沉甸甸的。
回到府里,莹润见麦香郁郁寡欢,便细问了,得知那丁书生已经另外娶亲,当即忍不住骂道:“小姐当日就说,这个丁书生不是个良人,是不能托付的,可不被小姐说中了呢,樱桃与他好了一年,如今樱桃回到乡下,他不去找她,这转脸就娶了别人,可见就是个忘恩负义的,恼恨的是那樱桃,不知好歹,被个男人迷了心窍,白白的糟蹋了小姐对她的一番栽培!”
麦香怔怔的,低声道:“原本樱桃姐姐与那丁书生就是门不当户不对的,如今那丁书生也算找了个门当户对的!”
莹润一愣,这才意识到什么,低声说道:“麦香小姐可是伤心了?小姐别多想,那丁书生是丁书生,柳毅是柳毅,你忘记小姐说过的话吗?柳毅是那么多孩子里面,小姐最看重的,小姐看人的本领错不了!”
麦香这才缓和了一下,只是那心里还是有疙瘩,叹声道:“可惜他自己做不了主,我也自己做不了主了!”
莹润见她如此,忍不住问道:“麦香小姐,先前你不是说已经放下柳毅了吗?小姐这才让夫人给麦香小姐找人家的,如今你这样,让小姐知道了,小姐心里该难过了!”
麦香一听,立即打起精神说道:“是,是我糊涂了,这几天因为那蝴蝶耳环失而复得的事儿,心里乱乱的,净胡思乱想了,莹润,这耳环跟钗我都不想带了,明日你随我去首饰店里另外挑一副!”
莹润也就应了一声,见天色不早,也就让莲花进来,为麦香铺床。
第二日,麦香仔细打扮了一下,与莹润出了门去了首饰铺子,两人挑了半日,选定了一副珍珠发簪、一副翡翠发簪,让掌柜的包了起来。
从首饰铺子出来,麦香就说道:“莹润姐姐,反正闲着无事,咱们去衙门瞧瞧马公子吧!”
莹润自然是愿意,只要麦香别整日的胡思乱想就好。
麦香摸了摸头上的发簪,心里叹口气,从今之后她可要打起精神来生活呢,不能让娘跟姨失望呢!
马云飞这几日正烦恼麦香对他的态度,突然见麦香打扮的这么漂亮来见他,他心里自然高兴,也就先将衙门的事务一放,两人约着去了郊外踏青。
正是草长莺飞的季节,郊外聚集了不少的公子小姐,全都带着丫鬟随从,有的在湖边游玩,有的去爬山,公子小姐之间虽然彼此留心,可是是不敢靠近的,只是远远的有礼的打声招呼,说上几句话。
麦香虽然知道如此与马云飞出来,两人都没有嫁娶,怕招惹闲话,可是她决心要摆脱柳毅的阴影,想要重新生活,所以也就大胆了一些,再加上有丫鬟随从在,两人也不算孤男寡女,也就随意的走着。
马云飞是镇府老爷,官虽然不大,却是无名镇的父母官,因此认识不少人,一路走来,不断的有人向他打着招呼,因此两人也没有说上什么话。
终于离得那人群远了,两人坐在半山腰上一个简朴的小亭子里,莹润心细,打开从街上卖的一些吃食铺在石桌上,也就与马家的小厮守在亭子外,让两人好好的说说话。
马云飞今天心里高兴,也就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麦香有心想要配合,这相处下来倒还算是融洽。
隔着那亭子不远的一处山坡上,一身青衣的柳毅居高临下的望着亭子里有说有笑的两个人,再次深深的叹口气。
“王爷,您瞧,两人还有说有笑的呢,难为王爷您为了她违抗圣命!”阿轩闷闷的说道,言语之间有着对麦香的不满。
柳毅回身,低声道:“她有自己的选择,她若是真的幸福,我就高兴!”
阿轩只得低了头,不敢说话了。
就在柳毅再次准备回头的时候,突地,守候在十米之外的便衣侍卫突地喊道:“是谁?”
“王爷,属下是奉了圣上之命来请王爷回去的!”有人大声喊道。
那人走近了,身后带着十几名黑衣武士,阿轩眼尖,突地说道:“王爷,不像是皇上的人,好像是……不好,是大驸马的人!”
柳毅眸色一暗,这大驸马之前想篡权,被柳乾削了爵位,如今还是不死心呢!
亭子里,马云飞与麦香正说得高兴,突地一阵打斗声传来,莹润立即跳进亭子说道:“小姐,那边有人打斗,不如您跟马大人赶紧回去吧!”
马云飞则一撩衣袖道:“我是无名镇的父母官,有人打架斗殴怎能不管,石头,你带人去看看!”
那些便装的捕快赶紧得令,抽出佩刀上前。
麦香站起身来,望向那山坡,突地,一个熟悉的背影让她瞪大了眼睛,几乎在同时,她人箭也似的冲了出去。
“小姐,危险!”莹润赶紧抢了一个捕快的佩刀冲上前去,惊得那捕快在后面大叫:“莹润姑娘,使不得啊,这是官刀!”
麦香冲上前去,在看清那个人之后,眼尾灼热得无比湿润,摇晃中的视线逐渐变得朦胧,一瞬间,几乎占据整个意识的激动席卷而来……真的是柳毅,纵然是这样纷乱的环境下,她一眼就认出了那个人,只是一眼。
仿佛是感应到了她的存在,正在全力迎敌的男子突然转眸望向了这里,两人的视线正好撞在了一起,他的身子微微一震,脸上依旧是一片沉静,眼眸深处却涌动着深深的喜悦。
就在柳毅愣神之时,突然一人向着柳毅刺来,麦香急中生智,随手丢出楚一清交给她的飞针,一针刺瞎了那人的眼睛,因此那人的剑也慢了一步,被柳毅一脚踢飞。
麦香涨红了脸,飞身上前,将另外一个偷袭柳毅的人踹倒,朝着柳毅冷声喊道:“不要命了!?”
柳毅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全力迎敌。
莹润也加入战圈,时刻不离麦香左右,保护麦香。
石头带着捕快上前,一见这形势就大喊一声:“捕快,赶紧束手就擒!”
那大驸马的人,一听惊动了捕快,怕招惹来更多的麻烦,知道今日是完成不了任务了,当即领头的人便吹了一声口哨,那些人迅速的撤退消失。
阿轩正待要带着人追上去,被柳毅拦住,吩咐道:“别追了!”
阿轩这才将人喊了回来。
麦香望着柳毅,气的脸色涨红,许久,她问道:“送回耳环的人是不是你?”
柳毅站在麦香的面前,许久,他点点头。
“既然你回来了,为何避而不见?”麦香又冷声问道。
柳毅张张嘴,正待要说什么,就见马云飞急忙的赶了来,上前一把拉住麦香的手臂问道:“你没事吧?为什么……”突地,他身子僵住,在望见柳毅的瞬间。
楚府花厅里,麦香坐在椅子上,气鼓鼓的望着柳毅,柳毅则小心翼翼的陪着笑,看的阿轩心里一阵郁闷,忍不住嘀咕道:“这哪里像咱们王爷啊,这个赵小姐怎么就这么厉害呢!”
“王爷,这是菊花茶,麦香小姐说过,您最喜欢喝这个!”莹润端了茶进来,忍不住用了尊称。
柳毅赶紧起身说道:“莹润姐姐,你客气了,你还是像以前一样,喊我柳毅就好!”
莹润连说不敢,拿着托盘恭敬的站在一旁。
阿宝听说柳毅回来,赶紧冲进来,嘴里喊着:“柳毅哥哥回来了?”
柳毅赶紧上前行礼道:“柳毅见过阿宝少爷!”
阿宝笑眯眯的说道:“柳毅哥哥,虽然我年纪小,但是我什么都懂呢,如今你不是我家的奴仆了,不必行这么大的礼!”
柳毅低声道:“少爷永远是柳毅的少爷!”
阿宝嘻嘻的笑道,一转脸望到麦香愤怒的小脸,他伸了伸舌头,拉着柳毅到一边问道:“柳毅哥哥,你惹麦香姐姐生气了?”
柳毅忍不住苦笑一声。
“不要紧,麦香姐姐的心里不知道怎么惦记你呢,她不是真的生你气,你认个错就好了!”阿宝向着柳毅眨眨眼睛。
柳毅赶紧道谢道:“多谢阿宝少爷!”
阿宝则一扬眉,笑嘻嘻的说道:“别空口道谢啊,我听说饶国可是盛产血玉的,上次我得了一块,本想送给娘亲做礼物的,可惜被爹爹用来做药了,我瞧着你身上这块就不错……”
柳毅一听,忍不住勾了唇角,赶紧解了身上的玉佩来给阿宝,笑道;“这么多年,阿宝少爷这嗜好一点都没变!”
阿宝得了那血玉,笑的脸上放光,垫高了脚尖拍拍柳毅的肩膀道:“柳毅哥哥,你放心,我不白拿你的,娘亲听我的话,麦香姐姐听娘亲的话,你明白什么意思吗?”
柳毅笑而不语。
这边,阿轩见柳毅将随身带的血玉摘下来送给了阿宝,疼的心直抽抽,那可是饶国皇室的传家之宝,不但是万金难买,最重要的那是皇室的象征,在饶国畅通无阻的,王爷怎么就这么大方的送人了呢!万一这人是歹人,对饶国不利……
麦香见柳毅跟阿宝在哪里嘀嘀咕咕半天,实在忍不住就轻声咳嗽了两声,抬眸问道:“阿宝,你今天的功课完成了吗?”
阿宝立即笑嘻嘻的说道:“哎呀,差点忘记了,柳毅哥哥,既然来了就多住两天,我们都很想你呢,你先跟麦香姐姐好好的叙叙旧,我去写功课去!”
阿宝摩挲着那血玉,满意的出了大厅,转身就交给了于小雨,笑道:“好好的保存,以后说不定会用得着呢!”
于小雨赶紧应着。
柳毅转身望着气呼呼的麦香,有心说什么,可是守着这么多人,只得低声吩咐阿轩道:“阿轩,你先出去吧!”
阿轩赶紧应着。
莹润也趁机告退,大厅里终于就只剩下两人。
柳毅抬眸望着麦香,这么多年,麦香的确是长大了,比他想象中漂亮了很多。
柳毅打量麦香的同时,麦香也在偷偷的看着柳毅,可是越看,她的心就越沉。之前在上家村的时候,她倒没有觉着又黑又瘦的柳毅有多英俊,可是三四年不见,他的身高拔高了不少,一身银白衣衫,衣袖与衣摆上都绣了凸显富贵的紫色花纹,黑发用玉冠束着,整个人散发出完美无暇的冷静和高贵的王者之气。
麦香低眸,忍不住勾唇苦笑。四年不见,他已经是一人之的王爷,而她还是她自己,那个从乡下出来的麦香!
“麦香,你还好吗?”柳毅终于开口,声音里有着颤抖。
“你偷偷的跟了我这么多日子,能不知道我好不好吗?”麦香抬眸,反唇相讥。
柳毅一怔,陪着笑脸道:“我不是故意躲着你,只是因为……”
“因为什么?”麦香看着他,眼睛瞪圆,“知道咱们知道你是王爷,怕咱们占你便宜吗?”
柳毅一怔,低声说道:“你明明知道我心里不是这么想!”
麦香咬着唇别过脸,颤抖着声音冰冷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不想见我们,如果不是今日有人袭击你,说不定你根本就不会出现!”
柳毅垂下眼帘,这次没有辩驳。
麦香见他没有否认,那心里就更是难受,气鼓鼓的站起身来说道:“既然如此,咱们就不留王爷了,王爷请便吧!”
柳毅一怔,赶紧一把上前抓住她手臂,低声说道:“对不起,是我不对,我只是觉着你有了自己的生活,我不想再来打扰你,可是……”
柳毅一怔,赶紧一把上前抓住她手臂,低声说道:“对不起,是我不对,我只是觉着你有了自己的生活,我不想再来打扰你,可是……”
麦香是赌了气要离开的,一下子被柳毅扯住,一不小心就被扯进了柳毅的怀抱里,她抬起头,望着少年英俊的面孔,一下子呆住。
大厅外,马云飞怔怔的站着,双拳忍不住攥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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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菲菲的花花与打赏哦,感谢zuohongxia的钻钻哦!还有哦,亲爱的秋心,你咋还没回来啊,去国外定居啦,嘿嘿,太羡慕了!
555 我想娶麦香
大厅里,懵懂的少男少女你望着我,我望着你,对方的呼吸瞬息可闻,两人的眸光胶着着……
“咳咳!”突地,大厅外想起两声警告的轻咳声,麦香赶紧将手臂挣脱,向后退了两步,然后转眸看去,就见马云飞站在大厅门口,眸色幽暗。<-》
“马大哥……”麦香低低的开口,正不知道如何向马云飞介绍柳毅,就见马云飞笑嘻嘻的上前道,“柳毅,之前你们家的下人,我见过,不用介绍了!”
麦香哦了一声,一时尴尬,竟然不知道说什么了。
“听说你已经离开赵家了,怎么有空回来?”马云飞倒反倒像客人一般,拉着麦香在一旁坐下,笑着问柳毅道。
柳毅淡然道:“之前遇到失散的亲人,楚姨仁义,允许我与亲人团聚,这次是经商路过,却不想遇到了歹人,也幸亏遇见马大人!”
马云飞也淡淡的扬眉,轻声的哦了一声,说道:“可是我看那些歹徒个个武功高强,而且所用武器形状奇特,似乎不像是厉国人!”
柳毅笑道:“我不认识那些歹人,不知道他们的底细,不过做生意么,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得罪了人,这次我的人没事就好!”
听着两人似乎是闲谈,言语之间也客气,可是眸色相遇之时,却是火花四溅。
麦香坐在马云飞的身旁,两人说了什么她没有在意,她只是痴痴的望着柳毅,看着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那里正扬起了一抹恬淡优雅、妖魅惑人的笑容,美得简直是触目惊心。
不知道什么时候,麦香觉着自己的手被人握住,她怔怔的回眸,就见马云飞握着她的手正对着她笑道:“麦香,你说是不是?”
“什么?”麦香一怔,赶紧回神。
“我在说咱们的亲事,算算日子,楚姨也快回来了,不如请柳公子参加完咱们的婚礼再走!”马云飞淡淡的笑着,眸色却幽暗,深不见底。
麦香咬咬唇,本想挣脱马云飞的大手,可是最后她还是淡声说道:“也好!”
柳毅面上照旧带着笑,可是那眸子却愈发的黑暗了,他低声道:“麦香小姐要嫁人?”
麦香低下头,没有勇气去看那个人的眼睛,低声道:“是!”
大厅里突地一阵压抑,许久,柳毅淡然的声音响起来:“那就先恭喜小姐了!”
麦香幽幽的舒了一口气,逃也似的站起身来说道:“天色晚了,不如你们都留在这里吃饭吧,我让人去准备!”
说完,麦香便找了个借口冲出大厅,一下子冲出几百米,转过角门,确定远离了大厅,她这才停下,一下子靠在角门上,身子一软滑在了地上,呜呜的就低声哭了出来。
她以为她已经忘记了柳毅,可是今日再见到他,她才知道,小时候对他的依靠与爱恋,已经深深的埋在了心里,无法改变。
“姨,我该怎么办,怎么办……”麦香喃喃的抽泣道。
大厅里,马云飞抬眸望向柳毅,正午的阳光从厅外映射进来,落在那个临江照水一般的身影上,将那抹优雅温润的笑容映照得象春光一般明媚。不可否认,眼前这个男人,的确有着他无法相比的外形与气质,可是他坚信,最适合麦香的人还是他——马云飞!
“为什么回来?”麦香不在,马云飞也就不再客气,冷声质问道。
柳毅脸上照旧还是淡然的笑容,在饶国皇宫这些年,他已经深深理会了楚一清曾经教过他的喜怒不形于色,并没有因为马云飞的质问而流露出任何不悦的意思,他笑道:“马公子不欢迎我?”
马云飞低声道:“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之前你与麦香之间的关系,我也觉察到一些,既然你已经走了,就不应该回来打扰我们的生活,我与麦香相处的很好!”
柳毅缓缓的笑笑:“马公子是对自己不自信吗?”
马云飞一怔,眸色一暗,冷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要不然为什么介意我的出现?”柳毅缓缓的勾唇,“姻缘是上天注定的,若你跟麦香真的是天生的一对,又何必如此在乎我的出现?就算我不出现,你确定麦香真的愿意嫁给你吗?”
马云飞怒道:“你果真是不怀好意!”
柳毅缓缓的摇摇头:“对你来说或许是不怀好意,可是对麦香,我敢保证是真心实意,只是我身不由已,恐怕不能给她好的生活……”
柳毅的声音越来越低,面色也越来越为难。
“既然如此,你就不应该回来,我会给麦香安定幸福的生活,你既然做不到,为什么还要回来招惹她?”马云飞见柳毅承认了对麦香的心思,那怒气也更甚。
“我的心不听我的使唤,不论我的思想是多么的冷静,可是心却不听使唤!”柳毅低低的开口,“我的心不受我的控制,我也没有办法!”
“你!”这些话在马云飞听来,无意就是挑衅,他涨红了脸,握紧了拳头。
守在厅外的阿轩迅速的进来,守候在柳毅的身旁,莹润也进来打圆场道:“马公子请息怒,或许这里面有什么误会也说不定……”
“怎么了?”麦香从外面进来,一见两人剑拔弩张的样子,忍不住问道。
柳毅淡淡的笑道:“没事,马公子跟我开玩笑呢!”
马云飞气的脸色涨红,可是那些话守着麦香却说不出来,他只得上前,走到麦香的身边低声说道:“你出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麦香转眸望了柳毅一眼,点点头,跟着马云飞走出大厅。
前面花园甬道上,马云飞抬眸紧紧的盯着麦香,突地一把抓住她的手,低声道:“麦香,咱们的亲事还算数吗?”
麦香一怔,难道马云飞意识到了吗?她惊慌的抬起眼。
“麦香,这么多年来,我的眼里只有你一人,拼命的想要选官调回来也是为了你,我虽然没有什么大本事,只是一个小小的七品镇府,可是我答应你,我会努力上进,绝对不会让你吃苦的!我会让你一辈子幸福!”马云飞紧紧的抓着她的手,虔诚道:“所以请你不要犹豫,要一直看着我,坚决的看着我,眼里不要有其他的人!”
麦香慌乱道:“马大哥,你在说什么?”
马云飞双手托起她的脸,不让她犹豫,“麦香,从之前的时候我就知道,你的眼里没有我,可是我还是守在你的身旁等候着,如今,我终于等到你能看见我,求你,别这么残忍,要继续看着我,好不好?”
麦香被迫抬头望着马云飞,她无措的咬着唇,无法回答马云飞,也不能回答马云飞!
柳毅既然回来,自然要回去上家村瞧瞧,当即第二日,柳毅就与麦香一起启程回了上家村。
上家村,如今正是麦子抽穗的时候,也是病虫害最多的时候,金玉跟赵小麦正带着人挨拢检查着,远远的就见刘三跑了来,喜道:“夫人,员外,麦香小姐回来了,柳毅也回来了呢!”
金玉一听,那手里的家把什就一下子落在了地上,那木柄正好压在赵小麦的脚上,疼的他哇哇的叫。
“你这是咋了,回来就回来,等等,谁回来了?”赵小麦这会儿才反应过来,赶紧望向刘三。
金玉喃喃的说道:“柳毅回来了,他说柳毅回来了!”
赵小麦一愣,人也呆住。
回去的路上,村里人打招呼,金玉赵小麦也瞧不见了,两人忧心忡忡的,一路小跑着回家。
“这是咋了,出啥事了?”如今正是春暖花开的季节,温度最适宜,村里哄孩子的老人全都聚集在村头的老槐树下,现在老槐树下还特地修了一排石凳,专门供村里人乘凉用,这会儿见金玉赵小麦急急呼呼的向家里赶,全都好奇的打听着,还特别好事的,索性跟着去瞧,一瞧见门口那辆华丽大马车上下来的柳毅,全都睁大了眼睛羡慕道:“原来是柳毅回来了,要说这赵家走运,买个奴仆都能碰上落难的,听说这柳毅跟柳乾就是大户人家落难的,如今这两兄弟认了亲戚,不用卖身为奴了,可是也没有忘记主家呢,你瞧那几口大箱子,里面不定装了多少宝贝呢!”
“人家赵家这好命,咱们是羡慕不来的,哎,谁叫咱们祖上没有积德呢!”
众人在外面瞧了一会儿,见那马车进了院子,大门就闭上了,等了一会儿,见没有动静,也就慢慢的散了。可是这一天夜里,许多人一想到那一马车的东西,就眼馋的睡不着觉。
院子里,柳毅让人将东西搬进大厅,然后向着赵小麦与金玉恭敬的行礼道:“柳毅拜见员外、夫人!”
赵小麦赶紧说道:“怎么还叫员外、夫人,可不是折煞我们么,听说你大哥是那……”赵小麦压低了声音。
柳毅赶紧说道:“不管我与大哥是什么身份,员外与夫人,还有楚姨,都是咱们兄弟的救命恩人!”
“好好好,俺家妹子没瞧错你们两兄弟,是仁义的,这过好了也没忘记咱们!”赵小麦憨厚的笑笑,这会儿与柳毅叙着旧,早就忘记了麦香的事情了。
金玉见赵小麦越扯越远,只得低声道:“麦香爹,后院的柴还没有劈呢,你快去劈了!”
赵小麦一怔,赶紧应着。
柳毅转眸对金玉笑道:“员外老爷如今还亲自劈柴呢?”
金玉点点头,说道:“他整日里没活儿干,吃的又好,身子是越来越臃肿了,而且站起来的时候还头晕,去年的时候让许大夫瞧了一会,说是光吃不做落下的病根,这人还年轻呢,才三十,再这样下去可不行,所以就让他干点活,活动活动,反正他自己也闲不住!”金玉一边说着,一边打量柳毅的穿着笑道:“这皇族与咱们果真是不一样的,这衣裳一瞧就贵,那丝线是金丝吧?”
柳毅笑道:“夫人可别说这话笑话我,我还是之前的柳毅!”
金玉却笑道:“那怎么可能呢,你瞧瞧这一大箱子东西摆着呢,以前你有钱买这些东西?”
柳毅也不为意,笑道:“这都是孝敬老爷与夫人的,多谢老爷、夫人之前那么照顾我!”
“哪里说得上照顾,之前你一直跟着俺家妹子,咱们哪里照应你了,俺瞧着,这东西你就拿回去吧,再说那一年,你不是让人送过年礼来了么,心意到了就行了,当年你跟你大哥的卖身钱也没有多少,那年礼就全都还清了!”金玉笑道,“不用一再的送东西来了!”
麦香在一旁听着,微微的皱皱眉,她知道她娘不愿意柳毅回来呢,也就说道:“娘,这是柳毅哥孝顺你们的,你们就拿着,反正他如今也不缺这些!”
金玉却转脸望向麦香,冷声道:“无功不受禄,怎么平白收人家的东西?这些年,俺与你姨都是怎么教育你们的?你那书也白读了?”
柳毅低下头,忍不住叹了口气,笑道:“夫人,我听出来了,夫人这是不欢迎我呢!”
金玉却笑道:“哪里能不欢迎你呢,就是觉着你有交情也是与俺家妹子的交情,咱们真的与你没有多大关系,你这般劳师动众的来,真的没有必要,如今我们赵家已经是树大招风了,再招惹外国的人来……”
柳毅赶紧说道:“我知道了,那我这就走!”
见金玉这么对柳毅,麦香不乐意了,她上前说道:“娘,你这是干什么,柳毅哥大老远的来,连口水都没喝呢,你就赶人走?别说人家是拿着礼物来的,就算是空手来串门的,也不能这般待客呢!”
金玉一把将麦香扯过来,低声训斥道:“你给我闭嘴,你别以为俺不知道你那点心思,俺跟你说,俺心里中意马云飞,你别胡思乱想!”
麦香咬咬唇,心思被金玉戳穿,一下子无话可说了。
“柳毅,那俺就不留你了,麦香爹,快点,客人要走了,快送送!”金玉大声喊道,这会儿送客倒显得热情了。
赵小麦从外面进来,愣道:“咋的,这就走?就算不住几天也吃了饭呢,这都晌午了,咋能让人空着肚子回去呢!”
麦香赶紧说道:“是啊,这都中午了,这去镇子一路上又没有店家,去哪里吃饭呢,柳毅哥,吃了饭再走吧!”
柳毅小心翼翼的看了金玉那不悦的脸面一眼,还是大胆应着。
金玉气的脸色涨红,一把将赵小麦拉到厅外说道:“你这是啥意思?你明明知道麦香对柳毅的心思,你咋还留柳毅吃饭?你脑袋让驴踢了?”
皇甫老太听闻柳毅回来了,刚从外面回来,正见到金玉在训斥赵小麦,赶紧上前说道:“金玉,你对小麦这是啥态度?小麦让着你,你可不能蹬鼻子上脸,小麦是男人,是一家之主,你得给他留面子呢!”
金玉急道:“娘,你又不知道咋回事,别来掺和!”
“甭管啥事,也不能这么对小麦呢!小麦,你别跟她一般见识,这些年由着她,惯着不轻!”皇甫老太说道。
赵小麦赶紧说道:“娘,没事,金玉也是着急,这不柳毅回来了么,她怕……”
金玉这会儿一阵委屈,扭头就进了屋。
皇甫老太叹口气,赶紧让赵小麦去忙他的,自己跟着金玉一起进了屋。
“咋的,说你几句你就这样?娘还不是为了你们好?”皇甫老太在金玉的面前坐下来,“我知道你担心麦香,可是这儿孙自有儿孙福,再说这柳毅也没有说啥,麦香与那马大人的亲事就等着你妹子回来决定了,不能生出什么岔子来!”
金玉立即抬头说道:“娘,麦香是俺生的,这些年她什么心思难道俺还不知道么?这两年,柳毅没了信,眼看着麦香这心思淡了,也答应说亲事了,俺这心里高兴,咱家不是卖闺女的,不去贪图那王妃之位,那登天的荣华富贵。俺就想让麦香一生好好的就成,可是柳毅这突然就回来……娘,麦香不是妹子呢,她没有妹子那本事,再说就算是妹子,你瞧也不是一帆风顺的!难道你想让麦香一辈子受苦吗?”
皇甫老太叹口气,低声道:“我知道你是为了麦香好,可是这话要慢慢的说呢,你这暴脾气,一上来就向外赶人,只会让麦香更为柳毅说话是不?”
金玉这会儿也有些后悔,可是她本来就是个急性子,一想到麦香好不容易要定下亲事,这柳毅就回来……
“早知道这样,就别等着妹子回来,先订了亲,总好过这样!”金玉说道,急得来来回回的走。
“订了亲又如何,麦香若真的不愿意了,难道你还逼着她上花轿不成?这人跟人之间的缘分是有数的,你瞧你妹子跟五王爷,这兜兜转转这么多年,终于还是在一起!”皇甫老太叹口气道。
“就算麦香不愿意,俺也要逼着她嫁给马云飞,咱家与马家,如今也算是门当户对,而且云飞是当官的,没委屈麦香,可是那柳毅,是个王爷,咱们实在是高攀不起,俺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麦香王火坑里跳!”金玉坚声道。
皇甫老太叹口气,看来金玉是铁了心了,想想那年柳乾来做的事儿,麦香与柳毅,在一起,难啊!
为了怕麦香单独跟柳毅在一起,金玉拉着皇甫老太与赵小麦一起陪着吃着晚饭,还让阿金跟阿银这两个小鬼头也上了桌,两人从桌上打到桌下,这顿饭也吃的不消停。
柳毅淡淡的坐在一旁,任凭阿金跟阿银两个人闹,倒是稳如泰山,不断的说着菜好吃。
“柳毅,你都说说,在饶国皇宫里你都吃啥?”金玉故意问道,“是不是日日的吃鲍鱼、鱼翅?”
柳毅笑道:“饶国草原多,良田少,若论起富饶,如今都比不上楚寒,我大哥刚登基不久,一切都追求节俭,从来不奢侈挥霍,而且我喜欢吃厉国的食物,最喜欢的就是韭菜鸡蛋的水饺,我还记着,那一年过年,就在这堂屋里,我跟大哥跟大家伙儿一起吃团圆饭,楚姨给我们发红包,吃的就是韭菜鸡蛋的水饺,那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一顿水饺,如今这么多年了,我还一直记着,念念不忘!”
金玉笑道:“一顿韭菜鸡蛋水饺有啥好吃的,你那皇宫多少好东西!”
“这么多年,我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后来我才知道,其实好吃的不是水饺,是那个氛围,家的氛围!”柳毅抬眸环望,“这里是我的第一个家,不管将来我是什么身份,都不会改变!”
柳毅这话说的煽情,一时之间,金玉倒忘记了要为难他,喃喃的说道:“好孩子,俺妹子没白疼你……”
赵小麦见金玉如此,赶紧暗地里推了她一把,金玉这才反应过来,重新打起精神来说道:“如今这里都变了呢,妹子也成亲嫁出去了,等过两年,麦香也嫁出去!如今你与你大哥也有了新家,别老记挂着之前的事情,那时候不是享福的时候,现在才是享福的时候呢!”
金玉一说麦香要出嫁,柳毅的心就一紧,抬眸看了麦香一眼,就见她也是愣愣的,满腹的心事。
突地,柳毅似乎下定了决心,起身离座,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向着皇甫老太、赵小麦和金玉三人磕了三个头,高声道:“老夫人,老爷,夫人,我想娶麦香,请你们成全!”
“啪嗒!”一声,几双筷子落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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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没推荐小妖的旧书了,亲们书荒的时候可以去看看,滥情总裁、无盐王妃都很不错,还有个杀手俏妈咪,也是温情牌的,亲们可以去看看,么么大家
556 流言四起,麦香小定
“老夫人,老爷,夫人,我想娶麦香,请你们成全!”柳毅磕了头,挺直了腰身,直直的望着三人说道。<-》
金玉的筷子一下子落在了眼前的汤碗里,刚刚端上的热汤就溅在了手上,她也不觉着疼,只是嘴角抽搐着,啪的一下子站了起来,正待要说什么,却被赵小麦拦住。
“麦香娘,你让他说完!”赵小麦拉着金玉,表情严肃,第一次这么有主意。
“说什么说,他……”金玉正待要咆哮,就听赵小麦大声喊道:“你坐下,这家里有咱娘,还有我,你要想做主,还得轮上!”
金玉一怔,赵小麦啥时候这么吼过她,她脸色涨红,正待要发作,就听皇甫老太也说话了,“金玉,小麦说的对,你先坐下,听他说完!”
金玉只得恨恨的坐下,一抬眼,看见麦香仿佛失了魂一般愣在那里,忍不住紧紧皱起眉头。
“柳毅,你起来说吧!”赵小麦摆摆手说道。
柳毅赶紧起来,说道:“老妇人,老爷,夫人,这么多年,我心里想的念的都是麦香,我真的很喜欢她,我真的想要娶她!我知道你们心里顾及什么,可是我既然提出来,就一定会想方设法给麦香幸福,老妇人,老爷,夫人,求你们答应吧!”
赵小麦叹口气:“按理说,如果你还是咱家的人,哪怕是卖身的奴仆,你若是跟麦香真心的喜欢对方,咱家也不是那种嫌贫爱富的人家,怎么也成全了你们!可是如今,你是饶国的皇族,你大哥是皇帝呢,之前他来过一趟,也不知道说了什么,惹得麦香哭了好几日!柳毅,俺知道你稀罕麦香,可是俺家麦香是个乡下闺女,就算是去城里读了书,跟着她姨看管着宅子,也是个乡下姑娘呢,跟你这身份差的太远了!你也别怪俺们不成全你们,是没法子成全,你瞧俺家这点家业,在十里八村算是拔尖的,可是到了你们皇族眼里,那就什么都不是,你大哥一个不高兴,都城他都打了,还差俺家这么一个小宅院?再说了,你若是真的带着麦香去了饶国,麦香啥都没有,只是个乡下丫头,不是让人欺负么?俺们两个老了,想看闺女一眼都不成呢!”
金玉这会儿还恼火呢,一听赵小麦这些话,说的真是头头是道,她眨眨眼睛,似乎是第一次认识赵小麦似的,脸上又气又急的神色也慢慢的缓和。
皇甫老太则说道:“别说你们皇族,这嫁进大户人家的,家里没权没势的,哪个不是被婆家人欺负?更何况你大哥根本就不喜欢我家麦香,到时候跟着你去了饶国,你大哥一声令下,麦香连小命都丢了!”
皇甫老太一说这个,金玉赶紧点头,说道:“赵家屯就有个嫁给城里大户的,那男人一开始很喜欢那女子,可是后来那男人升了官,那女子只是个乡下女子,哪里帮得上他?那家的婆婆看中了一家大官家的闺女,要那男的去当上门女婿,可不就瞧着那乡下女子碍眼,一包老鼠药毒死了么,你说都是平头百姓,人家是官,咱们去哪里说理去?这亲事不成,说什么也不成!”
“老夫人,老爷,夫人,我会保护麦香的,麦香的命就是我的命,我是绝对不会让她出事的!”柳毅赶紧说道。
“这婚姻要讲究门当户对呢,你是啥人,是个王爷,将来说不定还是个皇上呢,麦香是啥人,就是个乡下丫头,这去城里读书做事,也是个乡下丫头,您们这身份差着太远了!柳毅,不是俺不想同意,是真的没法子同意呢!如今马家已经向咱家提亲了,麦香跟马家公子那才是门当户对呢,他家是个商贾之家,如今马家公子又是镇府老爷,要说起来,这马家咱们就算是高攀,可是还算是能够得上,你那天高大皇帝,实在是高攀不上!”金玉坚决道,“这事儿咱们就当做没听过,你吃完这顿饭也就快走吧,麦香先不回镇子里,在家住两天!”
柳毅见一家人都反对,忍不住就将眸光转向了麦香,麦香却只是望着他,愣愣的坐着,久久没有说话。
这一顿饭自然是吃的不安宁。
吃完饭,金玉就让赵小麦将柳毅送出门去,那礼物是死活都不收。
赵小麦一边与柳毅并排走着,一边宽慰道:“如今你身份不一样了,你是王爷呢,啥女子没有呢,俺家麦香就是个乡下丫头,以后你会将她忘了的!”
柳毅却一直低着头,不说话。
赵小麦又说道:“柳毅,你心里可别记恨咱们,咱们也没有法子呢!其实俺们知道,你如今是王爷,只要动动小手指,麦香早晚是你的人,但是你是个好孩子,这么多年,俺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什么秉性俺知道,你是不会为难咱们的!”
柳毅一怔,赶紧抬眸说道:“老爷,怎么可能呢,我将你们看做家人,怎么可能为难你们!您这样想我……”
赵小麦赶紧说道:“你瞧俺,真是胡思乱想了,那行,就送到村口吧,这阵儿没下雨,这路也好走,俺就不送了!”
柳毅站在村口的大槐树下,怔怔的望着正午阳光中的村庄,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儿。
赵小麦站在村口,伺候着,等着柳毅离开。
“老爷,不,大叔,我能求你件事情吗?”柳毅突地说道。
赵小麦一愣,说道:“如果是你与麦香的亲事……”
“我想亲口听到麦香说不愿意!”柳毅低声道,眸色幽幽,“就算是拒绝,我也希望是麦香亲自拒绝我,这样,我才能死心!”
赵小麦一愣,说道:“你这死心眼的孩子,刚才吃饭的时候,麦香啥反应你都瞧见了,为啥非要麦香说那话呢?柳毅,不是大叔不帮你,是没法子帮呢,你还是赶紧走吧!”
赵小麦说完,就向外赶柳毅。
“大叔,你听我说,我一定要亲自听麦香说……”柳毅一边喊着,一边与赵小麦争执着,两人抱在一起。
阿轩在一旁瞧直了眼,不知道到底应该上前还是不上前。
“爹,柳毅哥,你们这是干什么!”突地,麦香的声音响起来,两人的身子一震,赶紧松开向后望去。
麦香站在两人身后,紧紧的皱着眉头。
“麦香,你咋出来了?让你娘看见不得打死你啊,赶紧回去吧!”赵小麦赶紧上前说道。
“爹,我想跟柳毅哥说几句话!”麦香低声说道,望向赵小麦的眼中全是祈求。
“你也知道你娘的意思,万一让你娘知道……”赵小麦拉着麦香向村里走。
“爹,就几句,你放心,我不会跟他走的,我只是想说几句!”麦香拉着赵小麦的手向后扯着身子,两人形成了拉锯战。
有吃完饭下地的村里人路过这儿,笑嘻嘻的打招呼道:“喲,爷两个这么有兴致呢?”
麦香低声说道:“爹,你再拉扯,这村里人可全都知道了!”
赵小麦没法子,只得说道:“就几句,俺在这边等着你!”
他说着,就蹲在那石凳上,眼巴巴的望着麦香与柳毅。
麦香点头道:“爹,你放心吧!”
麦香走向柳毅,紧紧的盯着他,微微的咬咬唇道:“柳毅哥,你不是五王爷,我也不是我姨,我们两个与他们两个是不同的,所以,你还是走吧!”
柳毅一把抓住她的手,正待要说什么,就见赵小麦要站起来,他赶紧松开低声道:“我们不是他们,我们是我们,如今我已经下定了决心与你在一起,哪怕我在大哥面前跪上三天三夜,也要与你在一起!现在要看你的决心,麦香,你心里当真没有我吗?”
麦香垂下眼帘,久久不回答。
“既然你心里有我,为什么就不能相信我?难道你真的甘心要嫁给马云飞?你嫁给他,会幸福吗?”柳毅再次说道。
赵小麦在一旁听着,越听这心里越不得劲,怎这么说下去,怕是麦香会动心呢,他赶紧站起来说道:“行了行了,都说了好几句了,柳毅,你赶紧走吧,再不走,天黑之前可到不了镇子了!”
听着赵小麦的催促,柳毅更是着急,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抓住麦香的手臂说道:“麦香,你跟我走吧,我……”
“好你个小子,果真是蹬鼻子上脸了,你赶紧松开!”赵小麦一见,那眼睛都红了,赶紧冲上去,一把将麦香拉住。
柳毅一把拉着麦香的手臂,赵小麦拉着这边,两人一人一边,一下子僵持住了。
“小子,你松手,赶紧松手!”赵小麦气的鼓鼓的,“再不松手可别怪俺不客气,俺可不管你是什么人!”
“王爷,这……”阿轩在一旁瞧着也着急,因为事先柳毅吩咐过,没他的吩咐,阿轩只管做哑巴、木头,如今两人都开抢了,这可咋办?
“大叔,我不是这意思呢,我只是……”柳毅也不知道怎么就成这般了,想放手又不舍得,不放手吧,再瞧瞧赵小麦那吹胡子瞪眼的模样,这样下去,非得打起来不可。
“不管你啥意思,你这大街上拉拉扯扯算啥?被人笑话呢!”柳毅毕竟是有武功的,赵小麦拉不过他,他只得大声吆喝道,“你赶紧放手,要不麦香的名声得毁你手里!”
柳毅一听这话,赶紧放手了。
赵小麦气喘吁吁的麦香藏在身后说道:“柳毅,这里不欢迎你,你赶紧走,赶紧走!”
柳毅还想要说什么,就见赵小麦拖着麦香回家了。麦香一边走,一边向后望着柳毅,那大眼睛里全是眼泪。
这会儿,王喜扛了?头正打算要下地,远远的正好看见了这一幕,她赶紧将身子藏在草垛后,看了个仔细之后,绝更绝更跑回家,站在自家院子里,隔着墙头朝着隔壁的小毛媳妇说道:“哎,妹子,告诉你件大事儿!”
小毛媳妇是去年新嫁来的,原先跟王喜的娘是一个村的,再加上是邻居,所以关系格外的亲近,这会儿见王喜如此,便知道是又有八卦听了,将手上的碗一丢,也不洗了,赶紧搬了个板凳,趴在墙头上,问王喜道。
王喜立刻将刚才看见的说了,又添油加醋一番:“俺瞧着,那麦香是喜欢柳毅呢,可是赵家不答应,你说也是,那柳毅再是个落难公子,说到底是个平头百姓,人家马家是谁,那马家公子年纪轻轻就是镇府老爷了,将来说不定还是县府,知府,麦香就是大官夫人呢!”
那小毛媳妇兴奋的听着,两人叽叽喳喳的,很快,柳毅跟麦香的事情就在村里面穿的沸沸扬扬。
中午的时候,金玉是一定要陪着盼儿午睡的,她倒没有想到,一觉睡起来,这事儿会被穿成这样,傍晚的时候,她去地里,大老远的就看见村民李仁聚在一起嘀咕,见她来了,又赶紧闭上嘴巴,笑脸迎人,她心里郁闷,让夏至去打听了消息,一听到村里的传言,金玉就气炸了肺,地里的活儿也顾不上了,气呼呼的回到家里,对着赵小麦就说道:“你干的好事儿,让你去送个人,俺不过陪着盼儿睡觉的功夫,竟然有这样的流言传出去!”
赵小麦一愣,问道:“啥流言?又咋的了?”
“咋的了?你出去打听打听,如今将咱家说成啥样了,说咱家是冲着马家公子的镇府老爷去的,咱家王爷都比稀罕,稀罕个镇府老爷?”金玉气道。
“你瞧瞧你,又在外面听了那些媳妇儿们的闲话,人家说什么就说呗,说够了也就不说了!”赵小麦但是相当淡定。
“你懂啥,咱们早就跟马家说好,等妹子回来就定亲,如今却出了这事儿,咱们如何跟人家交代?俺瞧着,你这就去城里一趟,告诉马家,说这亲事咱们答应了,过几日就小定,这定下来了,麦香也就甭胡思乱想了!”金玉叹口气,“麦香爹,外面传成啥样俺不管,俺是怕麦香动摇啊!”
赵小麦只得点点头。
赵小麦赶着车去了城里,跟马家说了这事儿,马家自然是欢喜,取之不得,立即选了一个日子,将聘礼送过去,算是小定。
麦香自从那日柳毅走了之后,就一直闷闷不乐的,躲在房间里几日不出屋,这一日正伸了个懒腰,拿本书来看,就听得外面一阵敲锣打鼓,她一愣,将莲花叫来问道:“莲花,这是咋了?”
这小定只是,金玉吩咐家里人是瞒着麦香的,可是如今响仗都放了,马家的人都来了,这事儿怕是瞒不住了,也就说道:“小姐,今天是您小定呢,马家公子亲自带着人人来了!”
“啥?”麦香一愣,呼的一下子就站起身来说道:“不是说好要等姨回来吗?娘跟娘为啥这么急?”
莲花赶紧上前说道:“小姐,您跟柳毅公子的事情,村里都传开了,夫人也实在没有法子,夫人也是为您好呢!”
“为我好?说话不算数还是为我好?我……”麦香就要起身,被莲花紧紧的拦住,“小姐,您不能闹呢,今天是正经日子,您这样……”
麦香顿住,想了想,突地安静的回去坐下。
莲花一见如此,忍不住舒了一口气,又劝道:“麦香小姐,您既然已经决定不与柳毅公子在一起了,与马家公子定亲也是早晚的事情,其实马公子人很不错,这么多年来,一直对小姐很好……”
“好了,你别说了,我心里很乱,你出去吧!”麦香不耐烦道。
莲花只得叹口气,推门出去。
在房间里坐着,听着外面的动静,麦香趴在桌子上,呜呜的哭起来。
她真的要嫁给马云飞吗?他是对她很好,可是为什么,一想到要与他过一辈子,她的心里就紧张,就难受,就不甘。
马腾带着马云飞亲自上门,聘礼自然丰厚,喜得金玉合不拢嘴,这亲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下午,马家的人一走,李林氏跟虎子娘等几个相好的,就互相约着来了宅院,纷纷对那马云飞夸赞不绝口。
“妹子,你真是个享福的,你瞧你这女婿挑的,人才出众不说,还是镇府老爷呢,以后你可就是镇府老爷的丈母娘了!”虎子娘爽朗的笑声在厅里回响。
“可不是,这以后谁还敢惹咱们村子的人,咱村子的闺女嫁给镇府老爷了呢!哎呀,这想想就跟做梦似的,你说以前麦香多小,还是一个小丫头,扎着个羊角辫扯着你衣襟,小脸黑乎乎的,如今出落成大姑娘不说,还找了这样好的人家!”半支花笑道。
“孩子们都长大了,就连麦香也定亲了呢,俺这心里,又高兴又……”李林氏静静的说道。
金玉拉着她的手,低声道:“这些年,你将麦香当亲闺女呢,俺自然知道你的感受,可是这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如今这样也好,先小定,等明年大一些再成亲!”
李林氏点点头:“也好,如今铁栓跟枝儿这两个孩子也不省心,一个在衙门里,一个在镇子里开医馆,两人整日里都忙,俺都催了他们几次,他们只说不急,说不定啊,这亲事就又推到明年了,到时候咱们两家一起办,热闹!”
“你们倒是会想,一起办,我们交双份儿钱就吃一顿酒席?李家嫂子,你如今是越来越会过日子了!”虎子娘哈哈笑道。
“虎子娘,怪不得虎子整日的淘气,原来是随你呢,这心眼儿转的多快,俺这点心思,全让你瞧出来了!”李林氏笑道。
众人又哈哈笑起来。
众人待了一会也就走了,可是经过这一统闲话,金玉那是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觉着给麦香小定是没有错的,这亲事多好,门当户对,众人还艳羡,马云飞对麦香又上心,可不是十全十美么!
金玉这边高兴着,却不知道麦香心里却是另外一番滋味儿,从那日开始,夜夜的睡不着觉,一闭上眼睛就是柳毅,最后实在忍不住了,也就找了个由头,说是镇子里还有事情没有处理完,要回镇子。
见这几日麦香都安安稳稳的,金玉也就放了一半心,又让林掌柜在镇子里打听,确定柳毅不在镇子里之后,这才放麦香去镇子,临走的时候又是一阵叮嘱,说的最多的一句话无非就是——你如今订了亲,是大人了,可不能再耍那些小孩子脾气!
“娘,我知道了,你烦不烦?”麦香烦躁道。
“你瞧瞧你,娘叮嘱你几句你还烦,这纬帽你带上,在镇子里出门的时候就戴上,可别摘下来!如今你订了亲,是大人了,这些东西是要注意的,生意就别管了,都交给林掌柜,你少抛头露面的,马家在镇子里人脉广,消息灵通,你若是有什么不当的行为,人家责怪的是咱们做父母的没有教好!”金玉又说道,交给麦香一个黑色的纬帽。
“娘,你这是干啥,这大热天的,我戴这个干什么!再说别人也没有戴呢!”麦香一见那丑了吧唧的纬帽就不乐意了。
“别人订了亲,哪个不是在家里绣花,准备衣服嫁妆?你手艺不好,这衣服嫁妆让夏至她们帮你做了,你姨那府里还要靠你,俺这才让你出门,你若是不肯戴,不听娘的,那你就别出去了,省得惹来闲话,让夫家不满,给你爹娘脸上抹黑!”金玉说着,一把扯过纬帽,就拉着麦香回去。
“好了好了,娘,我听你的还不成?”麦香气恼道,一把抓过那纬帽戴在了头上。
“这就对了!还有,你孙家大娘想雷生了,这次去镇子里住上几天,就住妹子那宅子里!”金玉说着,扯了孙家的上前。
麦香一见,就明白金玉的意思了,感情是要孙家的监视她呢,可是这孙家的平日里也老实,她对孙家的十分的尊重,这会儿也不好说什么,只得应着。
到了镇子,正好阿宝整日里抓心挠肺的想娘,麦香就撺掇着阿宝去鲁城,两人这就踏上了鲁城之行,等到金玉得到消息,两人早出了楚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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