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2 托孤
花府门前停靠了一溜的马车,来瞧花老的人也全都非富即贵,更有的是千里迢迢专门从都城赶来。舒欤珧畱
花麒表情沉重的将大夫送了出来,顿时,就有几个人围了上去。
“戚伯伯,滕伯伯,鲁大叔!”花麒一看那几人,鼻子一酸,可是最终还是忍住那眼泪,恭敬的行礼道:“你们都来了?”
上前的三位都是以前朝中的重臣,与花海是多年的好友,如今也都是花甲的年纪,见花麒如此模样,也就上前拍拍他肩膀道:“你也别太伤心,走,去瞧瞧你爷爷!”
花麒点点头,带领三位进去,剩下不太相关的人则谢绝见客,因为现在花海的身子实在是不允许。
房间里,充斥着一股非常大的药味,向来精神抖擞的花海仰面躺在船上,皮肤松弛,面色苍白,双眼乌青,眼睛浑浊,哪里还有之前精神矍铄的模样?
“花大哥,你怎么会……”三位一瞧,便忍不住悲从心起,上前握住花海的手说道。
“你们……你们都来了?”花海一见三人,忍不住挣扎起身子说道:“是不是老夫时日不多了?怎么让你们三人千里迢迢的赶来?”
戚威,原威武将军说道:“花大哥,好好的怎么说这种话,咱们老哥几个许久没见你,也惦记你,这次专程来瞧你的,没想到你就病倒了,行了,赶紧将身子养好,咱们哥几个照旧下棋、钓鱼,切磋武艺!”
滕鸣意,原礼部侍郎,也说道:“是啊,老大哥,咱们这几个之中,就你最懂得养生,日日的鲜花宴,怎么说也应该比咱们命长,你瞧,咱们都活蹦乱跳的,你怎么可以躺下?”
鲁墨,原国子监大学士也上前笑道:“咱们还想品尝你亲自做的鲜花宴呢!”
花海欣慰的笑笑,叹口气道:“岁月不饶人,是人总有一死的,几位兄弟也别说这话如此宽慰我……咳咳……”
花海说着,便又剧烈的咳嗽起来,神志也有些不清醒。
“爷爷,爷爷!”花麒赶紧大声叫道,立即吩咐花根,“快去请大夫!”
三人一见花海的情形,也全都忧心的皱皱眉,也就趁机先告辞出来,聚在后花园的凉亭之中,窃窃私语起来。
“花海怕是不行了!”最先开口的是戚威,他眯着一双满是精光的眼睛,快的扫过滕鸣意与鲁墨脸上的表情,“花笑棠到现在都杳无音信,这么大的产业只剩下两个孩子,咱们身为花大哥的朋友,怎么也要伸手帮一把!”
滕鸣意赶紧点头道:“这个是应当,我与花大哥三十几年的朋友,两位兄弟放心,我会好好的照顾花家的两个遗孤的!”
鲁墨冷哼了一声,不悦道:“我与花大哥共同做事这么久,与花大哥最是投契,如果说道托孤,自然是我最是适合!花麒年纪已经不小,入国子监读书最是恰当,将来如果能考上文状元,那么花大哥在天之灵也会安慰!”
戚威冷笑道:“你不会忘记花大哥不希望自己的子孙在朝为官吧?再说你如今是学生满天下,还差这一个学生吗?说到底,我看你是贪图这花家的家产吧?”
鲁墨回唇反讥道:“你又如何?还不是看重花府的财势与朝中的人脉,你会这么远从都城赶来?”
“行了,都是多年的朋友,何必为这件事情伤了和气?咱们与老花都是几十年的朋友,老花真的有什么不测,咱们的确是应该伸手帮一把,这样,这两个孩子跟着谁,让他们自己选择好不好?”滕鸣意慢悠悠的说道。
戚威冷哼了一声,讥笑道:“老滕,这么多年,你还是这么虚伪!”
滕鸣意气的脸色涨红,可是却又作不得,只得低声道:“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这句话还真是没错!”
戚威一瞪眼骂道:“你说谁是小人?”
“行了行了,这是在人家家里,打成一团像什么话?”鲁墨赶紧上前打圆场。
……
花根手上端着一些水果与点心躲在不远的走廊处,将三人的对话听了一个清清楚楚,他跺跺脚,猛的将点心与水果全都倒在了花丛里又用脚狠狠的踹了两下,端着空盘子径直转身,嘴里狠狠的骂道:“这些人原来都是满嘴的仁义道德,心里却是打的这样的主意,老爷还没死呢,就开始图谋老爷的家产!”
花根气呼呼的到了前院,就见花麒从花海的寝房里出来,也就赶紧上前问道:“小少爷,老爷他……”
花麒叹了口气,说道:“大夫来瞧过,还是那句话,怕是……”
花麒忍不住眼睛湿润了。
“小少爷,您……”花根从小跟着花海长大,对花海的感情非同一般,见花麒这般,他也忍不住掉下眼泪来。
“花根,那三位客人是贵客,我这心里记挂着爷爷的病,顾不上他们,你帮着我好好的招待一下,有什么需要直接去库房支银子就是!”花麒伤心了许久,这才低声说道。
花根一擦眼泪怨声道:“小少爷,那些人不是好人,不过是想趁火打劫图谋咱家家产的,要我说,还不如早一点赶他们走!”
花麒一愣,呵斥道:“花根,你胡说什么?”
花根将刚才他听到的话说了一遍,又说道:“奴才没有胡说,刚才奴才去给他们送点心、水果,亲口听他们说的,如今老爷还活着好好的,他们就打这样的主意,小少爷,如果老爷万一有个什么不测,依奴才看……”
花麒脸色铁青,拳头紧紧的握起。
“小少爷,要不要赶他们走?”花根恨声道。
花麒紧紧的咬咬唇,摇摇头:“爷爷现在病重,不要让他担心了,你就当做不知道这件事情,尽力伺候好便是,其余的不要管!”
“可是小少爷,这些人……”花根还是有些不服气。
“花根,照我的吩咐去做!”花麒突地板了脸冷声吩咐道。
花根只能应着。
房间里,花麒看着还在昏迷中的花海,虽然用力的忍住,可是眼泪还是落了下来,伏在床头上哭的肩膀一耸一耸的。
花海奋力张开眼睛,看着这个一向坚强的孙子哭的泣不成声,他幽幽的叹了一口气,缓缓闭上了眼睛。
在第五天上,楚一清带着阿宝他们终于到了鲁城,一进鲁城的大门,阿宝就叽叽喳喳给于小雨他们讲解起鲁城好玩的地方,好吃的地方,尤其是孙雷生,一听说到有鲜花宴,两眼立即就放光,可是又怀疑道:“阿宝少爷,这花真的能吃?”
阿宝点点头道:“当然了,很多外地的人来鲁城,为的就是品尝一下我娘亲酒楼的鲜花宴呢,一会等下了车,我带你们去吃!还有哦,我在这儿还有一个好朋友,他叫做花麒,就是这鲁城花府的小少爷,他可是厉害呢,剑棋书画样样精通,于哥哥,你都不是他的对手呢!”
于小雨淡声道:“是吗?那真的要请教一下了!”
迟轩也说道:“我想跟他比剑,看看是不是真的这么厉害!”
阿宝拍拍小手道:“真是太好了,你们一定能与花麒哥哥成为好朋友的,只是他有个妹妹叫做花麟,实在是烦人的很,你们见到她的时候可以直接忽视掉!”
于小雨与迟轩赶紧应着:“是,少爷!”
阿宝得意的扬扬眉,这次他有左右两大护法在身边,看看那个花麟还敢来缠他不!
马车刚在楚府门前停下,花根就赶紧上前说道:“楚姑娘,小的有重要的事情找楚姑娘!”
楚一清打开帘幔一见是花根,也就下了车说道:“是你?莫非花老爷子有什么事情?”
花根眼睛一红,点点头。
楚一清一见他如此,忍不住轻皱眉头,看了看门前来来往往的人说道:“请里面说话吧!”
花根赶紧点头,跟着楚一清进了楚府。
楚一清直接将花根带到了书房中,一听说花海病重,也就说道:“我倒是认识一位神医,我现在就让人去请他,只是他远在都城……”
花根赶紧说道:“楚姑娘,咱们老爷找楚姑娘为的不是这件事情,总之,姑娘去了也就知道了!”
楚一清也就点点头,先将雷渊叫来低声吩咐了几句,也就带着盈芊跟着花根去了花府。
花府门前,已经比之前冷落了很多,只有两三辆马车停靠着,可是花根一出现,立即就有十几个人从角落里冲出来,围着花根密不透风,问的全都是花老爷子的病情。
花根不耐烦的吆喝道:“咱们老爷好着呢,你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
那些人明显的有些失望,低声嘟囔了几句,又继续在角落里蹲候。
楚一清一怔,正想要问花根这些是什么人,花根低声说道:“楚姑娘您也瞧见了,这些都是城里的牙纪,他们是在等着卖咱们花府的宅子呢!”
楚一清一愣,皱眉道:“怎么会这样?”
花根叹口气道:“都是姓戚的,姓滕的,还有姓鲁的三人捣的鬼,老爷还没有死,他们就在外散布谣言,说等老爷过世之后就会带着小少爷跟小小姐离开鲁城去都城,这城里的牙纪自然是闻风而动,整日的守在这里!”
楚一清冷笑道:“还真是世态炎凉,花老爷子只不过是身体欠佳,这些人就这般行事,如果让花老爷子知道……”
花根叹口气道:“如今才知道这人情淡薄,往常老爷就算是有个头疼脑热,那些人就闻风而动,又是送名贵药材又是帮忙找神医,如今一听说老爷这病再也没有起色,就……”
楚一清皱皱眉,也就带着盈芊跟花根进入花府。
“小少爷,楚姑娘来了!”花根进了大厅,见到花麒之后立即禀报道。
花麒一见到楚一清,便恭敬的抱拳道:“楚姨,爷爷一直说要见您,也幸亏您回来鲁城,不然的话……”
“好了,什么都别说了,带我去见你的爷爷!”楚一清赶紧说道。
花麒点点头,带着楚一清去了内堂。
寝房里,花海已经是骨瘦如柴,不过短短的几日早已经瘦的脱了相,眼窝深陷,皮肤灰白松弛,一听说楚一清来了,也就奋力的张开眼睛,哆哆嗦嗦的想要坐起来。
丫鬟赶紧上前搀扶着花海坐起来,又在他身后塞了枕头。
花海坐在床榻上,顺了顺气这才说道:“楚姑娘,你来了?”
楚一清想不到只是几个月不见,往日那精神矍铄的老人竟然会枯瘦成如此,心中也忍不住涌出一抹悲凉来,上前说道:“花老爷子,我来了,只是几日不见,你怎么……”
花海扯了扯干瘪的唇角道:“人老了就是这样,楚姑娘,我有些事情要跟你说,麒儿,你先带着人下去吧!”
花麒有些不情愿,但是见花海坚持,也就拜托楚一清照顾花海,这才带着人不放心的下去。
“楚姑娘,你能在这个时候赶来,咱们也算是一种缘分,如今我时日不多,有几句话想要告诉楚姑娘!”花海喘了一口气,缓慢的开口说道。
楚一清坐在他床榻前的椅子上,说道:“花老爷子,我已经让人去都城请鬼医雷霆,花老爷子您只要坚持上几日就……”
花海摇摇头笑道:“阎王要你三更死,没人能挨到五更,楚姑娘,老夫的身子老夫知道,老夫也活了大半辈子,值得了!只是老夫心中唯一的遗憾就是唯一的儿子笑棠,我虽然找到了他,可是他误入歧途,说不定将来会跟楚姑娘作对,老夫想请楚姑娘看在老夫的面子上,大善心,放过他……”
此时此刻,楚一清也不再瞒着花海,也就说道:“花老爷子,令公子花笑棠应该就是当朝的太子傅崇文是不是?”
花海一怔,拼命的瞪大那双浑浊的眼睛,惊讶道:“楚姑娘,楚姑娘都知道了?”
楚一清点点头:“前些日子有人袭击我的马车,幕后的人应该就是他!”
花海叹了一口气:“老夫最怕的一天还是到来了!”他顿了顿,再次提了气说道:“楚姑娘,如此这般老夫就没脸再要求楚姑娘什么,笑棠他执迷不悟,老夫也耐得不得,只是可惜了麒儿与麟儿也两个孩子,从小就没有父母亲,如果老夫再一走,他们……”
楚一清说道:“花老爷子有很多挚友,相信他们……”
花海忍不住摇头苦笑:“朝野之中全是利益关系,老夫有心有力,他们自然当我挚友,可是如今……楚姑娘,老夫并没有病糊涂,一些人一些事情还是瞧得清清楚楚!”
楚一清想起花根说的那姓戚三人做的事情,也忍不住皱皱眉。
“楚姑娘,老夫可否用最后的老脸拜托楚姑娘最后一件事情?”花海挣扎了一下,提高了声音说道。
楚一清点点头:“花老爷子尽管说就是!”
花海感激的点点头:“老夫一向知道楚姑娘不是池中之物,有朝一日一定会前途无量,我孙儿花麒与花麟,我想交托给姑娘照顾,花府的一切也交给楚姑娘,我相信楚姑娘的为人,一定会替我照顾好我的孙儿跟孙女!”
楚一清一愣,想不到花海竟然交托给她如此重要的事情,想想她与花海只不过是生意合作的伙伴,交情并不深,何以花海会如此信任她?
“楚姑娘可是不愿意?”花海见她不答应,忍不住着急道,这一急,神思就有一些恍惚。
楚一清赶紧上前搀扶住他道:“花老爷子,我不是不愿意,只是我只是一个外人,与花府非亲非故,花老爷子还有那么多至亲好友,让我接管花府似乎有些……”
花海喘了几口气,缓慢的说道:“想我年轻之时醉心功名利禄,也欠下不少孽债,楚姑娘,我虽然与你交言不深,但是足以相信楚姑娘的为人,我另外一个孙女铃铛已经托付楚姑娘照顾,这一个孙儿与孙女,自然也就不想再假借他人之手,最重要的是,我相信楚姑娘的为人,一定不会亏待麒儿与麟儿!”
楚一清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就见花海猛地挣扎的要下地,喘着粗气道:“楚姑娘是不是要老夫这个将死之人跪下来求你?”
楚一清赶紧说道:“花老爷子言重了,我答应就是!”
花海这才不再挣扎,躺靠在床上呼呼的喘着气,好一会,这才能出声说道:“楚姑娘,请帮我将麒儿与麟儿叫进来!”
楚一清点点头,也就去门口叫了花麒跟花麟。
花麒领着花麟进门,花麟虽然小,可是看到爷爷这般,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花麒紧紧的绷着小脸,低声哄着花麟,“别哭,你一哭,爷爷会心疼的!”
花海伸出干枯的双手来,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来,麟儿,来找爷爷!”
花麟似乎有些害怕这样形容枯蒿的花海,只是走了两步,就又回到了花麒的身边。花麒不悦的出声责备着。
花海叹了一口气,低身说道:“麒儿,麟儿还小,你不要怪她!爷爷怕是时日不多了,叫你来,是想要你认你楚姨为干娘,以后你就跟着你楚姨,你记住,你楚姨虽然不是亲娘,可是你对她要像亲娘一般尊重,孝顺,你能做到吗?”
花海这一番话,不光花麒有些吃惊,楚一清也惊得不行,她只是比花麒大七岁而已,做花麒的干娘?
“爷爷,我……”花麒也是满脸别扭的神情,他看了看楚一清,低声道,“爷爷,楚姨只不过比我……”
“麒儿,你是不是不听爷爷的话了?”花海的神情突然严厉起来,身子又忍不住的哆嗦。
花麒连说不敢,回身就噗通一下子跪在了楚一清的面前,伏地磕头道:“给娘亲磕头!”
楚一清尴尬的不知道如何是好,正待要将花麒扶起来,就见花麒又将花麟拉下来跪倒说道:“麟儿,给娘亲磕头!”
花麟大声哭道:“我不要,我不要认干娘!”
楚一清赶紧将两人扶起来,对花海说道:“花老爷子,你就不要为难两个孩子了,在他们心目中,娘亲只有一个。不过你放心,就算麒儿与麟儿不是我的干儿子与干女儿,我也一定会将他们当做亲人来看!我保证,我一定会好好的待他们!”
花海一听这话也就放心了,点点头道:“也好,有楚姑娘这句话,老夫死也算是瞑目了!”
花麒一听,赶紧上前扑在了花海的身上,哽咽道:“爷爷,您千万别说这样的话,麒儿不让你死,不让你死!”
这会儿花麟也上前,拉着花海的手摇晃道:“爷爷,你快起来,麟儿最喜欢爷爷了,麟儿还想要骑大马呢!”
花海眸色一湿,两行老泪忍不住滚落下来,“麟儿,爷爷也舍不得你,爷爷本想看着麟儿出嫁,给麟儿找一个好相公,可惜现在……爷爷看不到了!麟儿,以后你要听哥哥的话,与你哥哥好好的孝顺……”
“爷爷,你就放心吧,我一定会照顾好妹妹!”花麒抢先说道。
花海点点头,转眸对楚一清说道:“楚姑娘,请你先带着花麟出去,我还有些话要对花麒说说!”
楚一清点点头,带着花麟先出来。
在门外,花麟迫不及待的问楚一清道:“楚姨,阿宝有没有跟着你回来?我可想阿宝了!”
楚一清看着天真烂漫的花麟,忍不住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看来花海将花麟保护的太好了,到现在,花麟似乎还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难道她不知道,她就要失去最亲爱的爷爷了吗?
“楚姨,你回答我啊!”花麟见楚一清不回答,便忍不住上前拽了拽楚一清的衣角,昂起小脑袋来望着楚一清。
楚一清蹲下身子,摸了摸花麟那软软的头,低声说道:“阿宝在家呢,你有空便去找他玩!”
花麟高兴的点点头。
屋里,花海紧紧的握着花麒的手,老泪纵横。
“爷爷,您……”花麒见花海这般难过的模样,也知道花海舍不得他,也就一再的安慰花海道:“爷爷,您放心,楚姨已经让人去都城请鬼医了,您的病一定会治好的!”
花海艰难的举起手来擦了擦眼泪,摇摇头道:“麒儿,爷爷这辈子值了,从一个乡下的苦孩子只身到了都城,从一个守门的侍卫做起到皇上的恩师,护国公,这荣华富贵爷爷已经享够了,只是遗憾的是你爹不学好,为了一个女人,丢下你跟你妹妹……”
“爷爷,我与爹爹不一样,爷爷,我一会会好好的孝顺爷爷,将花家扬光大的!”花麒信誓旦旦道。
“好孩子,好孩子,爷爷知道麒儿是个好孩子,可惜爷爷没有福气,怕是看不到这一天了!其实花家能不能扬光大不重要,孩子,重要的是你跟妹妹要幸福快乐的过这一辈子,可惜这个道理,你爹爹怕是永远都不会明白了!”花海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道。
花麒紧紧的咬着唇,小小少年英俊的脸上全是坚强与倔强。
“我让楚姑娘照顾你们,也是为了有一天你爹闯下弥天大祸牵连你们,你要记住,爷爷死之后,你爹若是来找楚姑娘的麻烦,就将这封信拿出来读给大家听,记住了吗?”花海颤微微的从怀中取出一封信,郑重的交给花麒说道。
花麒点点头:“爷爷,麒儿知道了!”
花海这才舒了一口气,一再的叮嘱道:“你要记住,一定要听楚姑娘的话,爷爷……”花海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再次陷入了昏迷。
“爷爷,爷爷!”花麒焦急的喊起来,楚一清在屋外听见赶紧让人去叫了大夫前来,可惜大夫到的时候,花海已经辞世。
“爷爷!”花麒愣愣的站在床边,紧紧的咬着唇,他不能哭,如今他已经是花府唯一的男子汉,他还要照顾年幼的妹妹……
虽然大夫早就说明花海时日不多,可是花麒终究是个孩子,关于人的身后事并不懂,再加上他心里相信爷爷一定会好起来的,所以这棺材跟寿衣都没有准备,楚一清只得让人赶紧去棺材铺跟寿衣铺买了现成的来,让人赶紧给花海穿上。
花海将花麒兄妹与花府交给了她,她自然要帮着处理后事,于是也就先回家知会了一声。
楚府,皇甫老太听闻花海辞世,那脸上的表情竟然说不出的意味,她久久的坐着,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这人不管是富贵还是贫穷,不管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还是蝼蚁一只,都逃不过这一天!”
楚一清知道皇甫老太与花海的过节,也就说道:“娘,如今人已经死了,你就……”
“一清,我没有恨过他,事情过去这么多年,早已经是沧海桑田,你看,你不报仇,这人也熬不了多少时候,还不如趁着有时间,好好的享受一下晚年!”皇甫老太表情轻松道。
楚一清见她不像是说谎,也就点点头道:“可惜世间没有多少人如娘一般能够想得这么透彻!”
皇甫老太又道:“这身后事,你可是会处理?”
楚一清赶紧上说道:“我哪里懂得那么多,花麒也只是一个孩子,花海临走的时候,棺材与寿衣都没有,都是先从铺子里拿的,自然是不合身,只是没有法子!”
皇甫老太又叹口气道:“你瞧,一世荣华,到最后竟然落得一个光身子走的下场!”
按照乡下的说法,人死之前,棺材与寿衣都是要准备好的,不光是外面穿的衣服,从里到外,从帽子到袜子,还有棺材里铺设的一切都是要提前准备好的,没准备好的,就叫做光着身子走,所以皇甫老太才有这样的感叹。
“花麒这些日子一直在忙着找大夫,给花老爷子治病,虽然老管家提醒过他,可是城里人总觉着,人没走就准备棺材寿衣不吉利,所以这事儿就拖了下来!”楚一清叹口气道。
“只是花海临走之前将花家的两个孩子托付给你,你真的……”皇甫老太有些担心,“那两个孩子可都不小了,怕是很难培养感情!”
楚一清叹口气道:“现在也顾不上这么多,先将花老爷子送走再说!”
皇甫老太点点头,也就说道:“我让菊婶跟着你吧,她是个老人,关于这些事情,知道的总比你多一些!”
楚一清也就点头,将家里暂时安顿了一下,带着菊婶又回了花府。
花海的尸身已经搬上了灵床,灵床下还放了盏豆油照尸灯,一盘半生不熟,上撒着碎饽饽的倒头饭,老爷子的胸口上压着一把秤砣,是用来防止诈尸的。
尸体停放妥当之后,老管家就让人在门口上贴上了白纸,这样来告知乡邻,花老爷子已经辞世了!
花海这一辞世,鲁城就好似是塌了半边天,渐渐的,花府门外聚集了很多人,这些人有的是平日里花海接济过的穷人,有的是与花府有生意往来的商人,还有一些官府的人,花麒要忙活花海的身后事,还要接待这些人,一下子竟然憔悴了很多也长大了很多。
楚一清既然接手了花府,自然也就披麻戴孝表示对花老爷子的尊重,又以花府当家人的身份,与花麒一起接待前来吊唁的人,这样一来,就有很多人不服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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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3 送殡
虽然楚一清由菊婶提醒着,可是这丧事办起来还是零零碎碎,最后就跟花麒商量了一下,找了鲁城当地专门主持丧敛之事的人,叫做彭老的,让他来主持、安排。舒欤珧畱
花府管家急匆匆的进入大厅,抑制了悲伤禀告楚一清道:“楚姑娘,人来了!”
楚一清也就点点头,让老管家将人请到了花厅。
彭老是位五十多岁的人,祖上三辈都是做殓葬生意的,皮肤黝黑,看起来也稳重,他一见楚一清便恭敬的说道:“花老也是鄙人尊重的人,如今已经驾鹤西去,还请姑娘与小公子,小小姐节哀顺变!”
楚一清点点头道:“花老爷子走的急,小公子与小小姐年纪又太小,许多事情没有顾得上,怕是要麻烦彭老了!”
彭老说道:“能为花老尽心尽力是小老儿的荣幸,姑娘尽管放心,小老儿一定将花老的丧礼置办的妥妥当当!”
楚一清点点头,又说道:“小少爷与小小姐全都伤心过度,现在府里的事情暂时由我打理,你有什么需要就跟我说!”
花老管家赶紧趁机说道:“这位是楚姑娘!”
彭老赶紧说道:“原来是楚姑娘,小老儿失礼了,楚姑娘放心,小老儿手下还有四五个人,是专门帮着小老儿料理事情的,如果还有什么需要,自然会找姑娘!”
楚一清也就点点头,让彭老赶紧去安排。
按照规矩,人死之后十二个时辰才能入殓,所以就摆放在灵堂,灵堂前悬挂着白绫与丧幡,花麒带着花麟跪在一侧,待前来吊唁的人全都恭恭敬敬的跪地磕了头,他们再回礼。
花海是从都城搬来的,大多数亲戚、朋友都在都城,所以花海一辞世,花根就赶紧快马赶去都城,好通知亲戚、朋友知道。
下午,彭老得知亲戚们最早要大后日才到,也就说道:“楚姑娘,俗话说阎王老爷管生死,土地老爷管羁押,土地庙里停三日,阎罗殿里好报到,既然如此,咱们就不等了,先去土地庙报庙,晚了怕不妥当!”
楚一清也就点点头,让花麒捧着香纸盘子前去土地庙报道,接下来的五日,还要派人一日三次,到土地庙送由生水、面粉、小米混合而成的浆水,直到入殓为止。
到了晚上,彭老又上前说道:“楚姑娘,按照规矩,这孝子贤孙晚上是要守灵的,只是小公子年纪尚小,不如让贴身的小厮代替如何?”
花麒赶紧说道:“我来给爷爷守灵,我没有问题!”
楚一清皱皱眉,自从花海辞世之后,花麒就很少说话,只是默默的跪在花海的灵前,任凭彭老的指挥,如今见他这么坚持,怕他的身体受不住,也就说道:“你一日没有吃东西了,晚上怕是熬不住了,不如就让别人替你!”
花麒摇摇头低声道:“爷爷已经有一个令他失望的儿子,我不能再令爷爷失望,楚姨,你放心,我能坚持的!”
楚一清见他如此,也知道劝不得,只得吩咐厨房特地给他做了一些吃的,又早早的吩咐奶娘抱着花麟去休息。
“梆梆梆!”当三更的更声响过之后,花麒突地抬起头来望向楚一清道:“楚姨,阿宝还在家里盼着你回去呢,不如你就先回去吧,我自己可以!”
楚一清摆摆手道:“阿宝那儿我已经安排好了,我再陪陪你!”
花麒点点头,再次沉默。
楚一清望着少年挺直的脊背,似乎承载了太多的哀伤与倔强,她心里也忍不住一阵悲凉。
这一夜,楚一清陪着花麒坐在天亮。
第二日一大早,花管家就急匆匆的前来说道:“楚姑娘,程知府与几位大人来了!”
楚一清也就打起精神来迎接。
“楚姑娘?”程志在见到楚一清之时忍不住有些吃惊,赶紧上前问道:“楚姑娘怎么会在这里?”
楚一清肃穆道:“花老爷子临终前将花府的一切托付给我,所以这丧礼也是由我为花老办理!”
程志这才恍然大悟,他顿了顿,似乎有话要说,但是看着一旁默默跪在灵前的花麒,他将到嘴的话语咽了下去,也就带着几名官员上前参拜。
花麒低着头回礼。
程志行完礼,这才走到花麒的面前说道:“贤侄,你要节哀顺变,你与英儿是好朋友,我一向将你当做亲侄子看待,以后若是有什么困难,尽管来找我便是!”
花麒点点头,低声道谢。
程志也就站在了一旁。
慢慢的,鲁城各界来吊唁的人越来越多,楚一清就以当家人的身份进行接待,大家虽然有些吃惊,可是终究是外人,也不敢说什么,吊唁之后也就离开。
此时花府后院,戚威、滕鸣意、鲁墨三人一边听着外面的哀乐一边眉头紧皱。
“咱们千里迢迢的赶来,竟然什么便宜都没有得到,这花府这么大的产业,竟然落日了一个女人的手中,真不知道这花老头子是怎么想的!”最先开口的是戚威,如今如意算盘落空,他是满腹的怒气。
“原本以为花老头子与花家那些旁支的关系不紧密,儿子又失踪,两个孙子辈的还小,容易掌控,倒想不到如意算盘竟然落空!”滕鸣意也是满脸的懊恼。
鲁墨则缓缓笑道:“你不是派人去通知花翰苑的族人?怎么说花翰苑也是花老头的亲妹妹,有这个老女人在,花府绝对不会落入那个姓楚的女人手中!”
滕鸣意原本以为自己做的严密,却想不到还是被鲁墨这个老狐狸现,也就尴尬的笑着掩饰道:“真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鲁夫子的眼睛!”
“花翰苑已经与花老头几十年不联系,怕是那花麒从来没有见过她,现在花老头死了,她出来接收花府,怕那花麒不会同意!”戚威眯眯眼盘算道。
“再怎么说,花翰苑出面是名正言顺,原本老夫想与花翰苑合作,日后得到花府知州再分账,如今你们两个既然知道了,不如就一起合作如何?相信依我们三人在朝中的地位与影响力,再加上花翰苑这个至亲,那楚一清就算是有通天的本领,想要接手花府也难!”滕鸣意想了想,突地提议道。
戚威与鲁墨对望了一眼,他们早就有这样的打算,现在看来,单独私吞花府是不可能了,现在只要能分一杯羹也是好的,于是也就点头答应。
楚一清又在花府忙碌了一日,将鲁城各界的人送走之后,也就筋疲力尽,趁着下晌的时间,也就回府换了一身衣裳,顺便看看阿宝。
花海去世的消息,阿宝已经从皇甫老太那儿知道,这一日就盼着楚一清回来,如今一见楚一清进了大厅,也就赶紧上前问道:“娘亲,花爷爷他真的……”
楚一清只顾着忙活花海的丧事,倒忘记了阿宝与花海的关系,也就点点头,将他抱在怀里道:“花爷爷走的时候很慈祥,花爷爷已经快要七十了,这叫做喜丧,阿宝,你要知道,人老了总有这么一天的!”
阿宝点点头,可是嘴角还是向下垂着,似乎很委屈,很伤心,央求楚一清道:“娘亲,我想去见花爷爷最后一面呢!”
阿宝还小,楚一清是不愿意她沾染这些丧事的,可是想想花海与阿宝终究是师徒一场,也就点点头说道:“让莹润给你换一身黑色的衣服,你记住,到了那儿不准嬉笑,要严肃!”
阿宝赶紧点点头,跑去屋里让莹润换衣服。
楚一清伸了伸疲累的肩膀,刚进屋换上衣裳,皇甫老太也就端着一碗鸡蛋面条进来,看到楚一清疲劳的样子心疼道:“快吃个鸡蛋,补补营养,我怕你熬不住!”
楚一清让盈芊按着肩膀,端起那碗鸡蛋面条来吃了两口说道:“真的没有想到办个丧事竟然这么多的事情,其实更麻烦的事情还在后面!”
皇甫老太一听,赶紧坐下来问道:“过两日不就出殡了?还有什么麻烦事情?”
楚一清苦笑道:“花老爷子在都城还有亲戚,这次花老爷子将花府交给我这个外人,今日来吊唁的人,外人都是那样的表情,更何况是花府的老家人!过两日花府的老家人就到了,怕是不容易应付!”
皇甫老太也说道:“你与花海非亲非故,他将孩子与花府都交给你是有些意外,但是这是花海临走之前的意思,就连花府的管家与花府的子孙都能作证,那些旁支就算是不答应又能怎么样?”
楚一清叹口气:“其实我并不贪图花府的一切,只是觉着花麒与花麟可怜,花麒过分的成熟,花麟则过分的天真,他们两个都不是让人省心的,我怕花府落在别人手中,这两个孩子怕是要吃亏!”
“或许花海就是看出这一点,才将花府交托给你!”皇甫老太叹口气道,“花海一生老谋深算,他是不会瞧错人的!”
楚一清苦笑道:“别人怕是不会这么想,不管如何,我既然答应照顾花麒兄妹,这个担子怎么也要扛下来!”
皇甫老太点点头,这会儿就见阿宝身着一身青黑色的袍子站在门外,小脸上全是肃穆道:“娘亲,咱们走吧!”
皇甫老太一惊,问道:“也带着阿宝去?”
楚一清点点头:“怎么也是师徒一场,送送也是应该的!”
皇甫老太不放心道:“阿宝还小呢,回来怕是要做噩梦呢!”
阿宝立即说道:“姥姥,那是花爷爷,阿宝不怕的!”
楚一清也就说道:“娘,让他去吧,一日为师终生为父,阿宝是应该去的!”
皇甫老太也就不好再拦着,只是还是不放心的说道:“看一眼就赶紧回来,一清,你不懂,孩子太小呢!”
阿宝却一再的说道:“姥姥,我没事的!”
楚一清正准备带着阿宝要返回了花府,一出门就遇见了朱氏跟铃铛。
“小姐,老爷他真的……”铃铛娘低声问道,虽然她对花海这个人充满了恐惧,生怕花海会抢走铃铛,但是经过上次的事情之后,她的心里对花海也有感激,至少他还给了铃铛五百两银子,比花笑棠那个人面兽心的人要好上千倍万倍!
楚一清点点头,怕她为难也就说道:“你若是不愿意去就别去,反正没有人知道你们母女的存在,但是如果你想要铃铛去见花海一面的话……”
铃铛娘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道:“楚姑娘,我们不去了,我已经远离那种生活很久了,我跟铃铛现在很幸福,这些银子就当做给老爷的帛金吧,楚姑娘帮忙捎去就好!”
楚一清接过她的银子也就点点头,上前摸了摸铃铛的头,带着阿宝离开。
望着楚一清与阿宝的背影,铃铛娘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看了看一直瞪大眼睛望着她的铃铛,她蹲下来,轻轻的整理了铃铛的头笑道:“铃铛,你爹是朱石头,你要永远记住!”
铃铛郑重的点点头。
这两天,花麟有时让奶娘在屋里看着,有时陪着花麒在灵堂,楚一清与阿宝到的时候,花海正好到时辰入棺,花麟一见到花海睡到了棺材里,或许是意识到了什么,她突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非要花海从棺材里出来,闹得奶娘也没有法子。
“爷爷,爷爷!”花麟趴在黑色的棺材上呜呜的哭着,小手一直要去摸花海的脸,花麒则一脸沉痛的拉着花麟,眼泪也是啪啪的向下掉。
“花麟,来,来找楚姨!”楚一清赶紧上前抱住花麟安慰道。
阿宝望着睡在棺材里的花海也有些害怕,可是他还是上前,按照楚一清先前吩咐的,恭敬的给花海磕了三个头。
“阿宝,阿宝,爷爷睡着了,我怎么叫他他都不醒,阿宝,你快将爷爷叫起来吧!”花麟一见阿宝,立即上前抱着阿宝的小胳膊摇晃道。
阿宝抽了抽小鼻子,低声说道:“花麟,你爷爷不会醒来了,你爷爷会一直在这个黑色的床里睡下去呢!”
花麟一愣,急急的拽着阿宝的胳膊问道:“为什么?为什么?爷爷不要花麟了吗?”
阿宝望了望楚一清,其实他年纪虽然小,可是心智却比花麟成熟,早就知道死亡意味着什么,他拉着花麟小声说道:“花麟,你陪我玩去吧,我想去看我的玫瑰花!”
花麟呜呜的哭着,摇着头,就是不肯跟阿宝走,小手紧紧的把着棺材边沿,一声一声的叫着爷爷,叫的在场的人心都酸了起来,几个丫鬟跟婆子又哭出声来。
花麒上前,将花麟抱起来,沉声说道:“麟儿,爷爷走了,永远不会回来了,麟儿,你应该知道这样,也应该长大了!”
花麟止住哭声,瘪着小嘴望着花麒,大大的眼睛里全是彷徨。
楚一清赶紧上前抱过花麟,低声对花麒说道:“我知道你是为了花麟好,可是不要急在这一时,她……”
花麒低着头不说话,楚一清见他这般,也就不忍心再责备,让奶娘抱着花麟赶紧下去。
傍晚的时候,楚一清让雷渊跟阿德带着阿宝回去,又陪着花麒守了一晚上,第三日也是如此,到了第四日,花根终于匆匆的从都城赶了回来,同时,花海生前不少的朋友与亲戚全都赶来,可是出乎楚一清的意料,这些人并没有闹腾,似乎在等着什么似的。
花海的尸身在家里停了五日,也就打算盖棺出殡,可是就在要盖上棺盖的时候,就听的门外一声大喊:“住手!”
众人一愣,全都朝着门外瞧去,只见一个身材削瘦,面上颧骨高耸,样貌凶恶的老妇人,梳得高鬓,戴着叠翠金玉珠冠,穿着件遍地金云锦绣袍,通身彰显富贵气派,袖口露出的腕子上各戴着三四个金玉镯子,带领着一帮人进了花府的大门。
这老妇人一进来,那些从都城赶来的旁支亲戚也就全都兴奋了起来,全都自动的站到了那老妇人的身后,虎视眈眈的望着楚一清。
那老妇人环望了一眼大厅上的人,目光嗖的一下子定在楚一清的身上,眸色一暗,然后就朝着花海跪下,先给花海磕了三个头,沉声说道:“大哥,妹妹来迟了,竟然差点让人篡夺了咱家的家产!”
来人正是花海的妹妹花翰苑,她这一番话出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楚一清,还有人趁机窃窃私语起来。
“我就说么,花老爷子与这楚姑娘非亲非故,怎么将花府交给了她?原来是篡夺家产啊,如今正主儿上门来了!”
“瞧着楚姑娘不是这样的人,但是花老爷子将花府交给这位楚姑娘,是当真有些奇怪的!”
……
楚一清披麻戴孝与花麒、花麟站在一起,面不改色的望着声色俱厉的花翰苑,转身问花府的管家道:“老管家,这位是谁?没有请帖是如何进来的?”
“这位是……”花老管家偷眼看了那妇人一眼,似乎有些惧怕,低声说道:“是老爷的妹妹,只是当年因为一些事情分了家,已经许久没有来往了!”
楚一清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先前那些人不作,原来这才是正主儿,看来他们也是来帮这个正主儿的!
花翰苑一听这话,涂着鲜红豆蔻的手指一指花老管家,大声喊道:“花土,你既然还识得我,怎么不喊一声姑老夫人?”
花土闷不做声只是站着,那女人一瞧,也就上前抱住摸了摸花麒的脸说道:“你就是花麒吧?怎么不叫姑奶奶?”
花麒不说话,只是挣脱了那女人的手,回身握住了华麟的手。
楚一清淡声说道:“姑夫人,今日是花老爷子的大殓之日,已经到了吉时,姑夫人还是赶紧拜祭一下,别耽误了吉时盖棺!”
花翰苑一听这话,突地回身冷笑道:“我就是要大哥亲眼看看,你这个女人是怎篡夺花府家产的,今日这事不掰扯清楚,大哥是休想盖棺下葬!”
楚一清冷冷的皱眉,她原想先将花海下葬之后再解决眼前的事情,现在看来是不行了,当即也就说道:“既然如此咱们就去花厅,别打扰了花老爷子!”
鲁城知府程志也在送殡的人当中,也就说道:“姑夫人,本官是鲁城的父母官,别惊扰了花老爷子,有什么事情就先到花厅里边说吧!”
花翰苑赶紧对着程志行礼道:“原来是知府大人,还要知府大人为花府的孤儿讨个公道!”
程志连说不敢当,众人也就到了花厅,盖棺之事暂时放下。
花翰苑一进花厅就占了主人的座位,又一手想要拉扯花麒跟花麟,却被花麒与花麟将手甩开。
“你们这两个孩子,虽然咱们走动的少,没有见过面,可是这骨血是里亲的,我终究是你们的姑奶奶不是?”花翰苑不悦道,又让身旁的婆子上前拽花麒。
花麒挣脱开那人,绷着小脸道:“爷爷从来没有提起过我们有个姑奶奶,你不要随便冒认!”
花翰苑气的瞪圆了眼睛道:“你也被猪油蒙了心是不是?你问问花土,我是不是你姑奶奶!”
花土这才不情愿的上前说道:“小少爷,这位的确是姑奶奶,不过……”
“不过什么?”花麒转眸看着花土,“有话就说!”
花土犹豫了一下也就说道:“当年因为一些事情,老爷与姑夫人早已经没有了往来,平日里老爷也说过,与姑夫人早已经是桥归桥,路归路,没有什么瓜葛了!”
“你不过是一个奴才,知道什么?”花翰苑不悦道,她见花麒不听她的话,也就转而又望向楚一清,冷笑道:“我说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非亲非故的,大哥为什么要将花府这么大的摊子交给你?还在花麒与花麟面前挑唆,令他们不认我这个姑奶奶!”
从今日的架势可以看出这个花翰苑是有备而来,楚一清也就淡声道:“我与花老爷子认识的时间虽短,但是是知己,是朋友,而且花老爷子信任我,临走的时候托我照顾花府,照顾花麒与花麟,关于这一点,花府上下都能作证!”
楚一清这一说,花土与花根等人也就赶紧点头。
花麒也上前环望了大家一眼说道:“爷爷临走之前,的确是拜托楚姨照顾我们!”
戚威突地冷笑道:“麒儿,你年纪还小,不知道人心险恶,这个女人一定是趁着你爷爷病重,迷惑你爷爷呢!你放心,我与你藤爷爷、鲁爷爷都是你爷爷生前最好的朋友,你不要怕,若是有什么苦衷尽管说出来,咱们为你做主!”
花麒在心里冷笑一声,如果是平时,他不知道戚威这三人的嘴脸,一定也会奇怪爷爷为什么会将花府交给楚一清,如今他知道这三人的真正嘴脸,哪里还能受他们蒙骗,也就高声说道:“爷爷将花府交托给楚姨的时候很清醒,戚爷爷,我也不小了,分得清谁是好人谁是坏人!”
戚威一愣,吹胡子瞪眼道:“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
花麒也没有与他争辩,而是直接从怀里取出一封信来交给程志道:“程叔叔,这是爷爷临走之后要我交给您的,这上面是爷爷亲笔所写,要将花府与我们兄妹交托给楚姨!”
花麒这信一拿出来,花翰苑就嗖的一下子站起了身子,大声喊道:“我不相信,这信一定是假的!”
程志双手接过那信来,仔细的看了上面的内容之后,又对比了笔迹,抬头说道:“这上面的确是花老爷子的笔迹,上面清清楚楚的写明了花府的一切,包括十五处店铺与三千亩的地,还有两处宅院都交托给楚姑娘代为照顾,等花麒与花麟成年之后,再交还给他们,上面还写明,在这些年中,铺子与土地所盈利,全都归楚姑娘所有!具体的我就不说了,不过本官可以证明,这封信的确是花老爷子的真迹,上面花老爷子还按了手印画了押!”
花翰苑一听,脸色立即苍白了,她狠狠的说道:“花翰轩,你真是老糊涂了,老了老了,让一个狐狸精狐媚了,白白葬送了花府大好的产业!”
楚一清眸色一暗,慢慢起身站立起来,一步一步的逼近花翰苑,清冷一笑问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不知为何,面对女子清冷至极的笑懿,她的心底竟然窜出一抹寒冷,只是她飞扬跋扈惯了,冷声笑道:“我说你是个狐狸精,竟然连我大哥也勾引,你……”
“啪啪!”两个清亮的耳光顿时响起来,在场的人全都愣住。
花翰苑震惊地站在原地,若非是脸颊上传来的刺痛,打死她都不会相信,这个女人,这个女人竟然对她这个老人动手!
“这是我替花老爷子教训你的,你怎么骂我说我不要紧,可是花老爷子的清誉不容许你诋毁,你若是识相,就赶紧离开,否则的话……”楚一清的话语很轻,很淡,可是那周身的寒意竟如严冬里的冰霜,与此同时,花翰苑身后的太师椅一下子碎为两半。
“咔嚓!”一声,椅子倒地的声音让在场的每一个人心中一紧。
“你这个女人,你以为你有武功我就怕你了?你……”花翰苑气的跳脚,她伸出手来就要回楚一清一个巴掌,却被楚一清伸手牢牢的握住,她缓缓的逼近花翰苑,冷声道:“我看在你是花麒与花麟姑奶奶的份上才饶过你,你若是一直闹,可别怪我不给你老人家面子!”
花翰苑几乎要气疯,刚才这个女人还狠狠的甩了她两个耳光,现在竟然还说是给她面子,她……
“姑夫人,如今花老爷子的亲笔信与花公子都能证明花老爷子是自愿将花府移交给楚姑娘,你就无权再干涉,还是走吧!”程志突地大步上前说道。
花翰苑气的浑身颤抖,她千里迢迢的赶来,就是为了花府的家产,却想不到一分钱没有得到,还被人打了两个耳光,如此羞辱。
“好,姓楚的,你等着,今日之仇不报,我誓不为人!”花翰苑指着楚一清大声道,再也支撑不住,让她的儿子们抬着离开。
花翰苑这一走,那些所谓的旁支也赶紧如猢狲散,竟然连花老爷子入殓也等不及。
戚威三人一看这光景,知道也讨不到什么好处,只得悄悄的趁着没人注意离开。
楚一清回身对着程志行礼:“多谢程大人主持公道!”
程志摆摆手道:“本官也是尊重花老爷子的遗愿,楚姑娘,但愿你不要辜负了花老爷子的一番信任!”
楚一清点点头。
一番闹腾下来,盖棺的吉时早已经过了,彭老只得又寻了一个时辰,这才继续盖棺盖。
花麟还是哭,看着人要将花海盖在棺材里,突地挣脱了奶娘的手,利落的爬上棺材就要伸手进棺材里,赶紧被彭抱开,赶紧说道:“小小姐,你这样花老爷子会走的不安心的,你就让他安安稳稳的走吧!”
楚一清上前将花麟抱在怀里,花麟还是闹腾,直到闹得累了,只是趴在楚一清的肩膀上呜咽。
棺盖盖上之后,花麒拿了锤子,按照彭老说好的位置,将钉子砸下去,没砸一下,彭老就喊道:“花老爷子,躲钉!”直到将棺材盖与帮全都铆合在一起。
棺材盖好之后,彭老大喊一声起棺,众人上前抬起棺材,花麒抱着那香纸盆子在门前摔了个粉碎,花府上下的男人女眷分别排成两排,男人在前,女眷在后,一路哭着将花老爷子送走。
楚一清抱着花麟,将花老爷子送出城门之后,也就跟其他女眷一起停住,看着花麒带领着府里的男人,将花老爷子的棺材抬到了郊外的墓地去掩埋。
“姨娘,爷爷他真的不回来了吗?”花麟呆呆的望着那越走越远的白色的一片人影,突地紧紧的抱着楚一清的脖子问道。
楚一清点点头,抚摸着花麟的头说道:“好孩子,以后我就是你的亲人,以后你就跟着我吧!”
花麟哽咽着点点头。
454 花府的势力
将花老爷子送走之后,因为花府里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处理,楚一清也就暂时让阿宝与皇甫老太住进了花府,一来好照应,二来也让阿宝好好的陪陪花麟,但是一想到花笑棠的存在,楚一清就有些放心不下,只得让雷渊跟阿德两人日夜守护着阿宝。舒欤珧畱
又过了三四日,花府的事情逐渐的走上了轨道,这一日,花土带着十几个掌柜模样的人进了花府,那些人一见到楚一清,也全都恭敬的行礼,然后一一的自我介绍。
“楚姑娘,小的是雅集斋的掌柜,姓乐,这是雅集斋今年的账目,如果姑娘相看之前几年的,小的也让人准备!”一个身材矮小,看起来非常精明的四十多岁的汉子先开口道。
楚一清看着账簿上的“雅集斋”三个大字,忍不住就问道:“这‘雅集斋’可是在南桥边那所大宅院?”
乐掌柜赶紧说道:“是的,就是那个宅院,因为雅集斋里大多是卖各式树根雕塑还有一些造型奇特的花草,这些东西不像一般的物品,不仅需要大场院放置,还需要专人精心打理,客人基本上都是城里的达官贵人,所以也不需要铺面在街市上,老爷就选了南桥边一处宅院,现在生意已经开了四年,这喜欢这方面的人都知道这个铺子,再加上老爷侍弄的这些花草树木都透着乡野的气息和天然质朴的味道,并未精雕细琢,弄得精致、高雅,但在客人中却很有些口碑,还有许多客人是从都城慕名而来!”
楚一清点点头,原来花老爷子还有一个这样的铺子,当即就来了兴趣,说道:“那改日有时间一定去看看,先前几次从门前过,还以为是个书院,想不到竟然是个卖盆景的铺子!”
“盆景?”那乐掌柜一愣,突地拍手笑道:“好名字,这个名字好,一直以来老爷都想取个统一的名字,可是想了很多年也没有找到合适的,楚姑娘这盆景两字,当真是应景!”
楚一清淡淡的笑笑,看得出这个乐掌柜不但精明,还是个善于逢迎拍马的,这种人虽然圆滑,能收为己用的确也是一个不小的助力。
又有人上前说道:“楚姑娘,小的是林木堂的掌柜,小的姓郝,这林木堂主要是经营一些品种优良的果树,比如桃树、李树什么的,都是城里人家买回去自己种在院子里的,生意也还算是不错!”
楚一清也就接过账本来瞧了一眼,又问了另外几个掌柜,现花府的生意大多是与花草树木有关的,有卖盆景的,有卖果树的,还有两处卖花的铺子,再加上与楚一清合作的酒楼,总共是十六处生意,一个月盈利能有万两银子,再加上三千亩的田地与几处宅院,楚一清初步估算了一下花府的财产,大约在百万两银子上。
楚一清看完这些账目,心中自然是喜悦,也就更想不通花海为什么肯将这么多的家产留给她照看,花海对她似乎太过信任了!
花土又上前说道:“楚姑娘,花府在地方上的势力还有三百多人,他们的头目八人也已经等候在门外,想要见过楚姑娘!”
“地方上的势力?”楚一清一愣,不解的问道。
花土赶紧解释道:“是这样的,老爷在鲁城也二十几年,也收了不少学生,有很多学生都是在朝为官的,他们每年来看老爷,都会送一些精心挑选的奴仆,这些奴仆也都是有些本事的,后来老爷说家里用不了这么多人,也就将他们去打理那三千亩园林,这样一来,这么多年繁衍生息下来,也有三百人左右,后来老爷对这些人慢慢的提携,这些人有的当了镇府衙门的衙役,有的是一个镇子的地主,这也是程知府对老爷客气的原因!”
楚一清听完花土的解释,这才恍然大悟,这样说来,花海虽然隐居在鲁城,势力却遍布鲁城,怕是知府程志的势力也未必有他的大!
“花管家,其实小少爷年纪也不小了,这些事情也能应付,不如你让他们见见小少爷,这么多的事情,我也管理不过来!”楚一清虽然有些眼热花府的势力,但是花麒年纪也不小,又稳重成熟,也应该放一些权利给他。
花土脸上立即闪现出一抹为难的表情来,他犹豫了一下说道:“楚姑娘,其实那八人今天来不是来认主子的,是想要回卖身契,与花府脱离关系!”
楚一清一愣,疑惑道:“为什么会这样?”
花土赶紧说道:“当年别人送来的奴仆也就只有七八十人,他们签的的确是死契,可是他们的老婆、孩子却是活契约,以前有老爷的照顾,他们在各处也有个依靠,展的自然是顺风顺水,如今老爷一走,花家老家人再这么一闹,他们便生了二心,再加上如今生活也都如意,自然不想再卖身为人,为别人卖命,所以他们就想要赎身!楚姑娘,这是他们的花名册!”
楚一清皱皱眉,人走茶凉,果真是这个道理,花海在朝堂上有一定的地位,连皇上也给几分薄面,如今花海一走,花麒只是一个黄口小儿,没有半分势力,这些人自然不会将他看在眼中!看来花海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天,才会将花麒兄妹托付给她!
“花土,你去告诉他们,就说花老刚走,府里的事情还很多,他们的事情先不急,等过几日,我自然会亲自召见他们!”楚一清沉吟了一下说道。
花土赶紧应着前去。
花土走了之后,盈芊也就上前说道:“花老爷子这一走,这些人自然对小姐这个当家人不服气,这些人自然趁机想要要回自由身!”
楚一清看着那花名册,现很多人都在鲁城各县城与城镇担任要职,的确是像花土说的那般,这二十年来,花海的确是花了不少的心里去布置,这或许也就是花府在鲁城屹立二十年不倒的原因。
“盈芊,将这份花名册交给雷渊,让雷渊……”楚一清低声在盈芊耳边低声吩咐,盈芊赶紧点头,也就赶紧去办。
第二日,那些人再次上门,正好雷渊也从外面回来,在楚一清的耳边低语了几声,楚一清便满意的点点头,吩咐花土道:“花土,你去请公子来,我与公子要见见这几个人!”
花土赶紧应了一声去安排。
花麒满脸沉重的进入大厅,见到楚一清也就恭敬的行礼道:“拜见楚姨!”
楚一清拍了拍她身旁的位子道:“过来坐下吧!”
花麒点点头,恭敬的坐在一旁。
花土带领着那八人前来,为的是一个师爷打扮的人,五十多岁的年纪,他看了看楚一清跟花麒,也就淡淡的抱抱拳道:“石阡率领众家兄弟给楚姑娘与小公子请安了!”
楚一清点点头,也就说道:“石老不必客气,快请坐吧!”
石阡也没有客气,与其余七人也就分成两排落座。
有丫鬟奉上刚沏好的新茶。
花土低声在楚一清的耳边说道:“这位就是知府衙门的石师爷,他能坐上这个位子,也是多靠老爷的提携!他身边的是县府衙门的凌捕头……”
花土一一的介绍了这八人的身份,职位最高的就是那个石师爷,最低的则是那个叫做彭大山的,也是鲁城直属镇子的捕快。
石阡见花土不断的在楚一清的耳边嘀咕着什么,也就抱拳笑道:“楚姑娘您刚刚接手花府,怕是不认识咱们,咱们跟随了花老爷二十年,一向是尽心尽力,如今花老爷仙游,咱们也老了,想趁着花府换了新主人,咱们也求个新生,不知道楚姑娘意下如何?”
楚一清笑道:“石老,花府没有换新主人,花府还是姓花,花家的小公子就在这儿坐着,我不过是暂时替花小公子打理花府!至于几位的事情,花老临走之际也留下遗言,还是希望几位带着你们的人能够继续为花府效力,自然,依照几位今时今日的地位,还听命于人的确是不舒服,只是中国有句老话,叫做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几位都是签了死契,花老待人宽厚,没有将几位当做下人看待,还多方打点,说句不中听的话,几位能有今天的地位,也多亏了花老,如今花老虽然远游,可是花小公子还在,你们也应当继续帮衬花府!”
石阡缓缓一笑道:“楚姑娘,花老是为咱们本走过,可是咱们也为花老尽心尽力了二十年,咱们也说句不好听的话,这主仆之义也差不多了,如今咱们只想赎身,楚姑娘尽管开个价吧!”
花麒一听,脸上忍不住有了焦急之色,楚一清抬眼看他,暗示他稍安勿躁。
拿起杯子来喝了几口茶,花根就前来禀报道:“楚姑娘,衙门来了人,说是有急事找石师爷跟凌捕头几位的!”
石阡一愣,与凌捕头对望一眼,也就抱拳说道:“楚姑娘,实在是不好意思,咱们去瞧瞧是什么事情!”
楚一清淡淡一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石阡与凌捕头等人一走,楚一清也就淡笑着对花麒说道:“你不用担心,你爷爷辛苦栽培了这些人这么久,这些人想要赎身没有那么容易!”
花麒咬着唇点点头。
楚府院子里,石阡与凌捕头看了衙门的人带来的书信之后,脸色全都是一遍,几人聚在一起商量了一下,一进门便给楚一清与花麒跪下:“是属下等人不知天高地厚,让楚姑娘与小主子失望了,属下从今之后一定会尽心尽力的为楚姑娘与小主子办事!”
花麒一愣,狐疑的抬眸望向楚一清,楚一清则淡声笑着,起身让雷渊将石阡等人搀扶了起来笑道:“石老,你们言重了,以前花老没有将大家当做下人看待,我与花小少爷自然也不会,只是以后花家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几位照旧尽心尽力就是!”
石阡等人赶紧应着,再也不敢说赎身的事情,战战兢兢的坐了半天,也就各自回去。
石阡等人一走,花麒就迫不及待的问道:“楚姨,这些人怎么突然改变了主意?”
楚一清笑道:“这些人是怎么爬上来的,我自然有法子让他们下来,他们奋斗了二十年,最看重的就是今时今日的地位,如果我让他们知道花府现在照旧有能力将他们打成原形,他们自然就不敢再轻举妄动!”
花麒这才恍然大悟,起身给楚一清行礼道:“多谢楚姨了!”
楚一清笑道:“你爷爷信任我,我自然不会让他失望,你也是,不要让我失望,知道吗?”
花麒一愣,似乎觉着楚一清这话中有话,他顿顿,也就赶紧点头。
来到鲁城,楚一清一直在忙活花府的事情,朱家嘴的泉眼一直没有开挖,这一日,趁着有时间,楚一清带着找来的一些打井人,与单老二与铃铛娘坐车去了朱家嘴。
朱家嘴这一年因为种莲藕在鲁城已经是小有名气,原本不大的村子已经向外扩建了不少,原本向外走打工的人也全都回来,各家努力打理着自己的小家,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在去的路上,单老二说了收地的艰辛,最后说道:“还有一户叫做朱铁头的,房子跟地都不买,那村长也拿他没有法子!”
铃铛娘一听,忍不住拍了大腿道:“你瞧瞧我可是苕了,当年为了一口气,将房子跟那地都给了他,谁知道竟然给小姐添了这么多的麻烦!”
铃铛娘一听朱铁头不肯卖地,当即有些急眼道。
楚一清赶紧说道:“朱家嫂子,他一家也就几亩地而已,不妨碍的,咱们找到泉眼,将这一片地打造成水田,这才是大事!”
铃铛娘点了点头,转身望着车外,看着越来越熟悉的景象,内心之中也越来越感慨。
单老二在外面坐着,听了铃铛娘的话,忍不住大声问道:“朱管事,这就是你原来的家?”
铃铛娘在里面应了一声。
单老二看着不远处那个小村子,一想到铃铛娘跟铃铛在这儿与一个男人过过日子,他心里就闷闷的。
朱家嘴的村长朱永一听说楚一清跟铃铛娘回来了,带着乡亲们在村头上迎接。
“哎呀,楚姑娘,可是好久不见了,这些日子过的好散?”朱永上前,脸上全是讨好的笑。
楚一清点点头,看着还算是熟悉的乡亲们点点头。
有几个女人凑到铃铛娘的身前,不断的问道:“铃铛娘,咋自己回来了?铃铛呢?这大半年不见,铃铛应该长高了一截吧?”
铃铛娘点点头,笑道:“铃铛跟着夫子读书呢,今日是跟着小姐干正经事的,也就没有让她回来!”
“可惜了,我家辉子还念叨你家铃铛呢!”又有人说道。
铃铛娘也就笑了笑,正待要跟上去,就听楚一清说道:“朱家嫂子,你先说着话,行李让盈芊收拾就成了!”
铃铛娘赶紧道谢。
楚一清与朱永走了,嘴子里的女人就更活泼了,拉着铃铛娘说个不停,说来说去,无非就是一些羡慕的话。
“哟,管家娘子回来了?”朱铁头的媳妇朱氏,照旧穿着一身旧红段子袄,手上拎着一个竹筐,似乎是刚从地里回来,看着站在村头与女人们说话的铃铛娘,也就阴阳怪气的叫道。
“铃铛娘,别理他,一个窑子出来的娘们,专门搞破鞋,见着个男人就抛眉眼,怎么不将那对招子挖下来!”有女人拉了铃铛娘低声骂道。
“你说谁是破鞋?”朱铁头媳妇耳朵那个尖,立即就跳脚骂了起来,“自家的男人管不住,还怪老娘,老娘就是生得美你能么得?也不散泡尿照照自己的丑样子,你家男人对着你这个丑八怪,不找老娘才怪呢!”
那女人气的不行,嗷得叫了一声就跟铁头媳妇叉把了起来,两个人在地上滚了一身的泥土。
“铃铛娘,你还不知道吧,你这弟媳妇可不是什么正经女人,经常勾引村里的男人,你瞧,辉他爹就据说跟这铁头媳妇不正常呢,辉她娘见着铁头媳妇就骂,经常打,咱们都习惯了!”那些女人也不去拉仗,就在边上瞧热闹,一边瞧着还一边说道:“走走走,上我家去,别让这些肮脏事情脏了你的眼睛跟耳朵!”
铃铛娘也不想管朱铁头家的闲事,也就跟几个女人进了村子,快要进村子的时候,看见朱铁头穿着一件破丢丢的褂子跑出来。
“铁头,你家那女人又跟人干仗了,快去瞧瞧吧!”村里的女人幸灾乐祸的说着,拉着铃铛娘就向村里走。
朱铁头看到了铃铛娘,顿了顿,仇视的瞪了她一眼,也就赶紧出了村子。
很远了,铃铛娘听见了朱铁头打女人的声音……
中午,楚一清跟铃铛娘一起在朱永家吃了一顿饭,如今朱家嘴除了朱铁头家的那二亩地,全都让楚一清买了来,所以也就不用隐瞒,直接说了泉眼的事情。
“么?泉眼?”朱永一听,也有些震惊,“怪不得咱们村子的地这么湿润么,原来地下有泉眼呢,只是楚姑娘,你要这泉眼干啥用?咱们村子又不缺水!”
楚一清笑道:“我想要将这里的三千亩地改造成水田,大量种植水稻!”
楚一清将自己的计划一说,朱永忍不住说道:“怪不得楚姑娘要收购咱们嘴子的地呢,原来是这样!”
楚一清见他语气酸酸的,也就笑道:“村长,我楚一清不是那种赶尽杀绝的人,我的确是看上了你们村子的土地,也买了下来,但是不会将你们赶走,相反,你们只要跟着我,对我忠心,我保证以后你们的生后比现在还要好!”
朱永虽然觉着给人当奴仆的确是没有自己来的自由自在,但是看铃铛娘如今穿金戴银,一副阔太太的来头,心里也就忍不住有些心动,赶紧问道:“楚姑娘可否说一下你的打算?”
楚一清笑道:“这泉眼如果挖掘成功,这儿的地,我会派几个得力的人来看管,带着大家种植,大家还可以在自己原先的地里劳作,到时候按照收成分成,种的好自然就分得多!”
朱永顿顿,小声问道:“那万一姑娘说的那水稻中不成功么办?这水稻可是罗国的特产呢,咱们这地从来都没有种过……”
楚一清想了一下也就问道:“你们现在种莲藕,一家一年一亩地能收多少银子?”
一问这话,朱永立即说道:“现在最多的一亩地能有十五两,就是少的也有十两呢!”那脸上分明有着自豪,“要说这些地,乡亲们都是不舍得卖的,只是因为听说是楚姑娘要,咱们朱家嘴的人那是讲良心的,说到底,没有楚姑娘,这些地一直种着红薯还不是不值钱?所以我就带头卖给了楚姑娘!”
楚一清缓缓勾唇一笑,来之前她早就让单老二做过调查,也知道这朱永是故意的夸大事实,也就不疾不徐的说道:“村长,咱们的莲藕都是分成的,怎么你给我的分成,似乎不到这个数?”
朱永立即尴尬的不行,心虚的笑笑,连声说道:“差……差不多,去年上半年……”
楚一清笑道:“去年上半年,那时候莲藕第一次在鲁城上市,再有我有路子帮忙售卖,你们只管种地,自然赚的多,可是从下半年开始,五大家族乱市,莲藕的销售情形早已经不如从前,根据你给我的分成情况,如今一亩地一年到头能收个五两就算不错,村长,我想问一下,是你吞了我的银子还是……”
朱永赶紧摆手道:“不不不,我哪里敢吞姑娘的银子,这莲藕的生意的确是大不如从前,不过总是比种原先种红薯要赚的多!”
楚一清点点头笑道:“所以这朱家嘴的三百亩良田收购价已经是五十两一亩,我并没有亏待你们!”
朱永已经是满头大汗,他心虚的笑道:“楚姑娘,您对咱们仁义,咱们心里有数,可是将地全都卖给姑娘之后,咱们就没有收入了,原想着这三百亩良田买了还可以自己去开垦别的地,可是后来一打听,原来朱家嘴朝东这一片,全都让楚姑娘买了下来,咱们没有地,会坐吃山空,所以……”
朱永的话只是说对了一半,一家二亩地,这一下子就能卖一百两银子,朱家嘴的那些人,早就受够了这两国的边境之苦,原本拿着这些钱道鲁城买个小院子住下做点小生意,这一百两银子,节省着花,一家人一辈子也就足够,如今听说楚一清会雇佣他们,这才心思一动,故意讨价还价起来。
“说起来咱们也算是有缘,我也急需要一些人帮忙打理这些地,这样,不如按照每家原先的亩数,一亩地六两银子,如何?”
“楚姑娘,你可说话算数!”朱永急声道,这朱家嘴的人,每家差不多有两亩地,这一年就是十二两银子,那可真不是一笔小数目!
“我自然是说话算数!不过这样,你们在管理好自己的二亩地之时,还要为我另外管理一些地,这些地按照一年一亩一两银子的价格,也就是说,如果一家肯多管理十亩地,加上自己的二亩地,算起来就是一年二十二两银子!”
朱永立即伸出手指头来算数,那脸上的表情是越算越兴奋。
楚一清又道:“不过村长可别高兴的太早,我这个计划的前提是找到泉眼,如果泉眼找不到,或者是开不成功的话,那你们村的地只能照旧是种莲藕,不过这关系就翻过来了,如今这地是我的,你们只是佃户而已,我会按照咱们先前说好的,顶多与你们五五分成罢了!”
朱永一听这话,立即就提心吊胆起来,这样一来,那一家一户,也就能收个五六两银子,虽说也可以,但是跟二十多两的天价比起来那可真是……
“楚姑娘,您放心,只要咱们嘴子下面真的有泉眼,咱们就是将嘴子的房子全都拆了,也给姑娘挖出来!”朱永赶紧说道。
楚一清也就点点头道:“既然如此,村长不如将村里的青壮年召集在一起,咱们事不宜迟,下午就去找泉眼,只要能找到泉眼,这些人全都有赏!”
朱永一听,那是连饭也不吃了,吩咐自家堂客道:“你陪着楚姑娘跟铃铛娘,我去嘴子转一圈,通知一下大家,这可是大好事呢!”
朱永的堂客是不大多话的,幸亏与铃铛娘还算是熟悉,也就赶紧点点头。
朱永将消息在嘴子里一说,大家伙儿全都精神抖擞起来,有几家已经收拾好准备向镇子里搬家的,这会儿也停了下来,立即就将朱永围了起来,问道:“村长伯爷,真的有这样的好事?”
“可不是,换做别人我也不相信呢,可是那人是楚姑娘,楚姑娘能骗咱们?”朱永直了直佝偻的背,眯着眼睛,脸上全是兴奋,“咱们村子风水好呢,这地底下竟然有泉眼,要我说,咱们就跟着楚姑娘去找,如果真的找到了,真的能将地变成水田,种上水稻,那可是天大的喜事!”
“行,反正这搬家也不着急,去镇子里也要现找活计,不如就等等看看吧!”有人大声说道。
这样一来,村里的几十户大都同意,那些心里含糊的,也就先不走,留下来瞧好戏。
铁头媳妇依着院门磕着瓜子,看大家脸上全是兴奋,忍不住冷笑道:“一群傻子,让人家耍了还不知道!有这样的好事,人家自己雇人干了,找你们?”说着也就转身进了家门,看朱铁头还在床上躺着,上前踹了一脚说道:“还不赶紧去下地?如今这些人都不种莲藕了,就咱家种,以后这莲藕的价格不就咱家说了算?真不知道这些人是真傻还是假傻,泉眼,我还说这地下有宝藏呢!”
朱铁头一听说是宝藏,赶紧一骨碌爬起来道:“你可真别说,我爹说过,咱们村子之前来过一个神人,说咱们村子地下有宝藏,那人给了我爹一张图,说是藏宝图,可是我爹看不懂呢,在村子里找了几次也没有找到,就当做传家宝给了我哥,后来我哥也不知道丢在哪里去了,上次本想着趁着我大哥死,要回来的,谁知道被那姓楚的女人一搅合,也没有要成!”
铁头媳妇一听,赶紧问道:“当真有宝藏?”
“也就那么一说,这么多年,谁也没找到过!”朱铁头倒下,想要继续睡觉。
“行了,你别睡了,你去找村长,就说跟着去挖泉眼,你想想,楚姑娘咋知道咱们村子有泉眼,那肯定是你嫂子跟她说的,说不定那宝藏就在泉眼里呢!”铁头媳妇一副精明相。
铁头愣了愣,也就赶紧下地,但是还有些顾虑说道:“咱们同村长一直闹得不好,万一不让我去么办?”
铁头媳妇自作聪明道:“你就说要卖地,那楚姑娘想要买咱们的地,自然不会拒绝你!”
朱铁头想了想,也就披上褂子出去。
有钱能使鬼推磨,更何况是人,一会儿的功夫,朱家嘴就聚齐了三十几个青壮年,按照楚一清的吩咐到了村后大约两里地的位置,在那个山坡后,找到了那处比较潮湿的地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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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5 真的有宝藏?
“楚姑娘,就是这里?”朱永望了望山坡上的那片地问道。舒欤珧畱
“对,就是这里!”楚一清确定的说道。
“好,那咱们开挖吧!”朱永朝着大家伙儿摆摆手。
楚一清赶紧说道:“还不知道这泉眼到底有多大,不能盲目的下手,我从城里带来几个打井人,你们听他们的指挥吧!”
楚一清说完,朝着一个脸色黝黑的高个男子挥挥手道:“毛师傅,这里就麻烦你了!”
那毛饼上前,脸上挂着憨厚的笑道:“楚姑娘,您放心,这儿就交给咱们兄弟几个就成了!”
楚一清点点头道,看看天色不早,惦记着阿宝也就吩咐雷渊道:“你与单老二守在这里,若是打出泉眼来就赶紧让人通知我,天色不早了,我不放心阿宝与花府的两个孩子,先跟朱家嫂子回去了!”
雷渊也就点点头,让单老二先带着人挖着,自己亲自将楚一清与铃铛娘她们送出村子。
见铃铛娘又走,村里的女人全都拿了自家的特产出来,有晒的红薯干,地瓜糖等,非要让铃铛娘带回家去吃。
“也不是啥好东西,这以后说不定还要去城里多多的麻烦你呢!”有女人说道。
铃铛娘也就收下,再三与村里人告别之后坐上车离开。
车上,铃铛娘看着满车的土特产,忍不住笑道:“以前在村里的时候,我为了一只鸡都能骂人家三天三夜,过的是锱铢必较的生活,人家表面上不说,心里还不知道怎么骂我,如今能有这样的待遇,真的要多谢小姐,是小姐将我们母女带出了生天!”
楚一清笑道:“这都是你自己的本事,你若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我如何帮也不成,像潘家那些人,里里外外给我添了多少麻烦!”
铃铛娘点点头,保证道:“小姐,您放心吧,我是不会忘记小姐的恩情的!”
楚一清淡淡一笑,想到花府那两个可怜的孩子,也就与铃铛娘商量道:“这些日子我在花府住着,白日里还好,花麟由阿宝陪着玩耍,倒也正常,可是到了晚上总睡不踏实,奶娘也束手无策,我跟阿宝也不能在这儿住长久,等泉眼挖出来,水稻种上也就要回楚寒,要不你费费心,让铃铛多跟花麟玩玩,这两个孩子你也多费点心?”
铃铛娘咬咬唇,最后点点头道:“小姐,说到底铃铛与花麟也是姐妹,只是花麒与花麟怕是对我有些误会,我怕……”
楚一清想了想,也点点头道:“花麟似乎是不太喜欢铃铛,只是……”
“小姐,这样吧,我与铃铛尽心便是!”铃铛娘赶紧说道。
楚一清也就点点头,“花麒与花麟还小,由你照顾我也能放心一些!”
铃铛娘也就点点头。
回到花府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楚一清也就嘱咐铃铛母女明日搬过来。
“娘亲!”“楚姨!”阿宝与花麟一看到楚一清,便赶紧粘了上来,两人一手拉着楚一清一边,非要楚一清做个裁判,看看两人谁写的字儿好看。
楚一清将两张大字放在桌上瞧了半天,最后说道:“阿宝的字粗狂,虽然有几分大家之气,但是还欠写火候,麟儿的这张就不同,又干净又秀气,就像麟儿一样,漂亮纯净的很!”
花麟一听非常的得意,朝着阿宝小脑袋一扬,可是却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楚一清皱皱眉,见花麟的奶娘快手快脚的端了四碟精致的点心和四碟鸡爪猪耳猪蹄之类的熟食上来,也就问道:“小小姐平日里就喜欢吃这些东西?”
奶娘赶紧答道:“回楚姑娘的话,这些都是小小姐最喜欢吃的,每日里都要吃这些的!”
“这几日晚上还是睡不踏实?”楚一清又问道。
奶娘点点头道:“半夜里还是惊醒,可是白日又完全没事了!”
楚一清也就说道:“将这些油腻的东西全都撤下去吧,小姐这几日睡不安稳,再吃这些油腻之物怕是该上火了,刚才听见咳嗽了两声!”
奶娘一愣,立即抬眼望向花麟,果然,花麟一听说不准吃这些东西,立即小嘴巴就撅了起来,大声说道:“不许撤,我想吃呢!”
花麟喊完了,这才又小心翼翼的看了楚一清一眼,小声哀求道:“楚姨,这是我最喜欢吃的东西,你别让人端下去!”
楚一清笑道:“麟儿,这些吃了要上火的,不如吃一点水果!”说完,她径直吩咐盈芊道:“你去老夫人那儿瞧瞧,看看可还有苹果与梨子,若是有就拿一些过来,我给麟儿熬些汤水喝!”
盈芊赶紧应了,赶紧前去。
奶娘将东西端了下去,花麟委屈的瘪瘪嘴角道:“楚姨,我不喜欢吃苹果,也不喜欢吃梨子,我喜欢吃猪脚!”
楚一清摸着她头笑道:“等你身体好了再吃也不迟!”
花麟不情愿的嘟嘟唇,突地站起身来脾气道:“坏人,你是坏人,你霸占了爷爷那么多东西,还不准我吃东西,你是坏人!”
楚一清一愣,面色一寒,抬眸就见伺候花麟的两个丫鬟赶紧低下头,一下子跪在地上赶紧说道:“楚姑娘,不是咱们,真的不是咱们!”
楚一清顾不上责问丫鬟,就见花麟突然起脾气来,小身子在地上滚来滚去,那一身新换的碎花粉裙上全是泥土。
“起来,不然让牛魔王抓了你去!”楚一清板了脸吓哄道。前些日子给阿宝跟花麟讲西游记,花麟是最害怕牛魔王的!
花麟一怔,小脸儿一白,立即乖乖的从地上爬起来,可是那小鼻子还是一抽一抽的,满脸的委屈。
阿宝见花麟脾气,乖巧的上前拉了拉花麟的手道:“娘亲是为你好呢,我咳嗽的时候,娘亲也不准我吃这些东西的,只能吃清淡的!你放心好了,娘亲用梨子跟银耳熬得糖水最好喝了,每次我都能喝一大碗呢!”
花麟紧绷着小脸,大大的眼睛里还全是泪水,就是不肯开口说话。
楚一清叹口气,花麟这孩子平日里的确是乖张、任性、淘气了些,可是这话一听就是有人挑拨的,若是阿宝,她说也说得,打也能打得,可是如今,她住进花府来已经是名不正言不顺,如果再让人抓住把柄说她虐待花麟,那就更麻烦了!
奶娘端着几个碟子急匆匆的去了书房,书房里,花麒正在读书,他是卯足了劲想要考科举的,如今离着科举还有半年,自然是奋读书。
“小少爷,不得了了,那个楚姑娘在教训小小姐呢!”奶娘推开门就上前喊道。
花麒一愣,赶紧站起身来问道:“生了什么事情?”
“小小姐说要吃这些东西,可是楚姑娘不让,小小姐都哭了呢!”奶娘说道,“小少爷,您快去瞧瞧吧!”
花麒赶紧放下书本出了书房。
奶娘站在书房里,唇角一勾,面上全是得意的冷笑。
花厅里,花麟还是那样闹着别扭站着,一双眼睛瞪得圆圆的,似乎与楚一清对抗上了。
“小姐,水果拿来了!”盈芊从外面进来,手上挎着一个篮子,都是从皇甫老太那儿拿来的水果,因为这些苹果与梨子都是楚一清用特殊的方法存放的,所以看起来很是新鲜,就像刚从树上摘下来的一样。
楚一清先取了一个又大又红的苹果小心翼翼的削了皮,递给阿宝,朝着阿宝眨眨眼睛。
阿宝立即会意,拿着苹果在花麟的面前晃晃,问道:“花麟,你瞧,这苹果可好吃了,我最喜欢吃!”说着,就露出小虎牙,咔嚓一声咬了一小口,大眼儿幸福的眯着,嚼了嚼,含糊道:“又脆又甜!”
花麟不服气的冷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但是很快就被阿宝吸引的又斜了眼睛看。
楚一清也不急,又拿了一个梨子,削了皮,削成一块一块的,放在盈芊递过来的碗中,顿时,那苹果的香味与梨子的香味也就在花厅里蔓延。
花麟听得阿宝吃的咔嚓咔嚓的响,不自觉的咽了两口唾沫,听楚一清在那边径直说道:“阿宝,一会吃完苹果再喝一点梨汤,将身体养得好好的,娘亲再给你讲孙猴子三打白骨精……”花麟终于忍不住,转过头喊道:“你是阿宝的娘亲,又不是我的娘亲,他们说了,你是坏人,你是坏人!”
花麟喊着,那眼圈儿又红了,嘟囔道:“爷爷死了,爷爷不会回来了,爷爷变成牌位了,花麟只有哥哥了,哥哥!”
楚一清放下手中的梨子,将花麟抱在怀里说道:“爷爷是走了,可是爷爷走的时候托付楚姨要好好的照顾你,楚姨说过了,以后楚姨就是你跟哥哥的亲人,楚姨一定会对你好的!”
花麟抽泣着,这会儿抬起眼睛来问道:“真的?你不会拿了爷爷的钱将我跟哥哥赶出门去?”
楚一清皱眉,忍不住要火,可是怕吓着花麟还是说道:“楚姨不会的,楚姨会将花麟与哥哥抚养长大成人的!”
花麟虽然年岁长,可是心智不如阿宝成熟,还是个孩子,哪里懂得这些话,也就愣愣的,最后指了指阿宝手上的苹果说道:“楚姨,我也要吃苹果!”
楚一清这才笑了,给花麟削了一个苹果,又吩咐盈芊将梨子拿下去煮,又叮嘱道:“多放些银耳,煮的浓一些,糖就少放些,花麟有些上火,吃太甜不行!还有告诉厨房,中午的饭菜清淡一些,少放一些盐!”
盈芊赶紧应着,也就下去。
花麒急匆匆的前来,本想是帮花麟解围,远远的看见听见这些,也就虎了脸转眸警告那奶娘道:“麟儿有些上火,你怎么还让她吃这些东西?幸亏楚姨拦下了!”
奶娘赶紧说道:“小少爷,您也知道小小姐的脾气,这府里,除了老爷,谁敢违背小小姐的意思?”
花麒皱眉,低声道:“如今比不得从前,麟儿也该懂事长大了,以后不能这么惯着她!”
奶娘赶紧点点头说道:“是,小少爷,奴婢知道了!”
花麒也就径直转身离开。
奶娘望着花厅里的楚一清与花麟的笑脸,忍不住皱皱眉,最后嘟囔了一声什么,也就离开。
坐了一会儿,有丫鬟来说是饭菜做好了,楚一清也就带着阿宝跟花麟去饭厅用饭,又让盈芊去喊花麒。
花海生前就不喜浪费,所以花府的吃食一向是以雅致为主,银丝鱼,又香又浓的荷叶粥,还有桂花饼丝,看上去全都是又精致又美味。
楚一清与三个孩子坐在一起,那些平日里伺候花麒、花麟的丫鬟、婆子就全都挤了上来,不是给夹菜就是给端粥,挤挤插插的在眼前,瞧得很不自在。
“你们都下去吧,让他们自己吃饭!”楚一清淡声吩咐道。
那些伺候花麒与花麟习惯的婆子与丫鬟皆都一愣,然后全都站在一旁,看着花麒与花麟。
“阿宝也是自己吃饭呢!”阿宝举着一双筷子说道。
花麒点点头,示意丫鬟、婆子下去。
“楚姨,我不会夹菜!”花麟不悦的嘟嘟小嘴道,望着面前的银丝鱼咽口水。
“麟儿,你都六岁了,怎么还不会用筷子?阿宝都会了!”楚一清柔声道,上前帮她将筷子夹在手中,一点点的握紧,说道:“对,就是这样,慢慢的夹,慢慢的也就习惯了!”
花麟一开始觉着拿筷子稀奇,可是时间长了就烦了,干脆将筷子一丢,小手抓了那饼子就放在了嘴里。
“花麟,丢丢!”阿宝用筷子夹了鱼丝,指着自己的小脸说道。
花麟气的脸色涨红,冷哼了声,只得又拿起了筷子。
花麒则一直吃饭,并不理会花麟的别扭,最后将筷子一放说道:“楚姨,我吃饱了,回去读书了!”
楚一清赶紧说道:“将粥喝了,是清热解毒的,你读书辛苦,注意一些身子!”
花麒赶紧点点头,喝了粥也就行礼出去。
花麟原本还想依仗一下花麒,如今见花麒就这样走了,就将筷子一丢,立即不干起来:“哥哥是大坏蛋,哥哥不帮我!”
花麒已经走在了院子中,听到花麟的哭闹,顿住步子,咬咬唇,继续抬步离开。
书房中,花麒坐在书桌前,拿起书本来却还是无心读书,他从贴身的衣服里拿出一封信,再次看了一遍,咬咬牙,大声朗读了起来:“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可离非道也。是故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所不闻。莫见乎远,莫显乎微。故君子慎其独也……”
被花麟折腾了一天,楚一清算是筋疲力尽,待阿宝睡着,才有时间安排水稻育种的事情。
“小姐,奴婢已经去查问过了,花麟小姐身边平日里有四个人伺候,一个奶娘,一个嬷嬷两个小丫鬟,那两个小丫鬟是这两年刚进府的,倒是机灵,怕是不敢说什么,那个嬷嬷与奶娘却是府里的老人,做了十几年的,怕是她们在花麟小姐的面前嚼舌根!”盈芊上前禀报道。
楚一清淡淡的合上账本说道:“你去跟花麒知会一声,就说明日地里要育种,郭管事那儿还缺一些人,我打算让他与花麟身边的丫鬟婆子全去帮工,问问他是否同意!”
盈芊一怔,不解楚一清的用意,可是还是应了,一会儿也就回来说道:“小少爷说听小姐的安排!”
楚一清也就点点头,说道:“既然如此,就这么安排吧!”
楚一清命令一下,那些丫鬟婆子全都聚在一起,然后跪在了花麒的门外。
花麒出门,一见这阵势也就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可是生了什么事情?”
花麟的奶娘赶紧说道:“小少爷,楚姑娘要咱们几个明日去地里帮工,咱们哪里做过哪些粗活,还请小少爷帮咱们求求情!”
“是啊,小少爷,如今小少爷与小小姐眼前的人都走了,谁来伺候小少爷与小小姐?小少爷,您就说句话吧!”一直伺候花麒的花枝嬷嬷也赶紧跪地求情道,“老奴都五十几了,这样的身体,哪能受得了那些苦?”
花麒赶紧将花枝嬷嬷搀扶起来说道:“嬷嬷,你别这样,这件事情楚姨已经实现问过我的意见,我也同意了!如今春光明媚,你们就当做是去春游了,锻炼锻炼身体也好!”
那些丫鬟婆子一愣,原本以为花枝是老嬷嬷,从小将花麒带大,花麒一定会为其说句话,却没有想到花麒竟然推得如此干净,那心里当下便知道这次是无法逃避了,也就不敢再多说什么,各自散去了!
花土看着众人散去,忍不住上前说道:“小少爷,可真是为难了你,竟然这般沉得住气!”
花麒沉下眼帘道:“这是爷爷的吩咐,我不会违背,我也相信爷爷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老管家,府里现在还有一些人不服气楚姨,你帮忙多劝劝,实在劝不听的就卖,这样家里也清静一些!”
花土赶紧应着。
躲在不远处的那些丫鬟婆子一听花麒这般说,全都惊吓的花容失色,再也不敢乱嚼舌根,乖乖的回去收拾东西准备明日去地里干活。
郭槐在朱家村选了一百亩的良田,用水先浇灌好了,搭起暖棚来,准备做水稻育种。
那些丫鬟婆子见马车出了城门一直向西,越走越荒凉,那心里也就越来越紧,一路上不停的问盈芊到底还有多远,等到了朱家嘴,看到远处那两国分界的界碑之时,全都惊恐的睁大了眼睛,更有的人喊道:“妈呀,咋到了这里来?”
盈芊则冷冷一笑,将那些丫鬟、婆子带到郭槐的面前说道:“小姐吩咐了,让她们前来帮工,你有什么活计就尽管使唤她们,不必客气!”
郭槐早已经得了楚一清的话,也就故意大声说道:“姐儿带人来得巧,这许多地垄还没有拢,正好让她们下地拢地垄!”
那些丫鬟婆子一见泥瓦瓦的地垄就忍不住叫道:“这么多泥巴,怎么拢?”
郭槐笑道:“这是要进行水稻育苗,自然要在水田里!”
那些丫鬟婆子各自看看自己身上的绫罗缎子哪里肯下地,最后被盈芊一个个的推了下去,弄得满身的泥泞。
初春,天气咋暖还寒,更别说那泥地里,那些丫鬟婆子一进去就大声喊叫,可是无奈盈芊手握佩剑守着,也只能强挨着,这样坚持不到半日就倒下三人。
第二日,楚一清再次到了朱家嘴,一进嘴子,那花麟的奶娘就一身泥泞的跪在了楚一清的面前,赶紧磕头道:“楚姑娘,是老奴糊涂了,竟然嚼起舌根来,教坏了小小姐,楚姑娘责罚老奴干别的吧,老奴实在是受不住了!”
楚一清看着她冻裂的手脚,淡淡的扬眉道:“你是麟儿的奶娘,麟儿将你看做娘亲一般,你说的话她自然全信,我替花老爷子支撑这个家已经非常辛苦,自然不愿意再让麟儿伤心,你若是还识趣,以后就老老实实的,若还是不改,也就别怪我无情!”
那奶娘赶紧跪地求饶道:“楚姑娘,老奴知错了,是那花翰苑故意引得老奴的孩儿输了钱,老奴没得法子,才只得这般做,老奴心里也是疼小小姐的,小小姐从小就没有了爹娘,老奴……”
“花老走了,以后觊觎花府家产的人有的是,他们自然多的是招数,你们若是一个个的屈服,全都想出法子来祸害花府,你们怎么对得起花老的在天之灵?”楚一清冷声道。
那奶娘赶紧磕头,身后站立着的婆子丫鬟也全都黯然的垂下脑袋。
“行了,起来吧,今日就回去吧!”楚一清冷声道,也就径直离开。
那奶娘跪在地上,许久才被人扶了起来,可是从那之后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路上,盈芊忍不住冷笑道:“这些婆子丫鬟就是欠调教,你瞧瞧,小姐只是罚了她们不到两日,她们就知道小姐要问什么,果真一个个的是老油条了!”
“高门大户的奴仆,如果不是亲自训练的,那藏心眼的多的是,如果不是看在那人是花麟奶娘的份上,我早就卖了,省得看着添堵!不过经过这次的事情之后,她们也应该知道我的厉害,以后一定会收敛一些!”楚一清淡声道。
盈芊叹口气道:“这高门大户果真是麻烦,真的不如咱们宅子里清静!”
楚一清点点头:“水稻种上咱们就回去,你这一说,我也想家了呢!”
盈芊正待还要再说什么,突地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欢呼,楚一清赶紧打开帘子向外望去,嘴里说着:“莫不是泉眼找到了?”
泉眼真的找到了,在打井工事先挖好的大坑里,有一股清泉从地底下源源不断的涌出来,有人上前接了那冒出来的水喝了一口,啧啧声道:“又凉又甜,很好喝呢!”
那人一说,大家伙也都伸了手去接,竟然全然忘记了泉水的冰冷。
楚一清带着盈芊下车来看到的正是这样的情形,她缓步走进那泉眼,村里人也就赶紧给她闪出一条路来。
“小姐,咱们成功了呢,这地下果真是有泉眼的!”单老二抹了抹脸上的泥巴笑道,白白的牙齿亮亮的。
楚一清也难掩了激动,看着那清亮的泉水不断的涌出来,顺着山坡向着山下的那些田地留去,她心里忍不住一阵激动——看来这次种水稻有望了!
“哎呀,快看,这是什么?”突地,又有人大声叫道。
单老二赶紧去瞧,回来说道:“楚姑娘,前面有一个好大的山洞呢,黑漆漆的,瞧得好像还很深呢,别又是一个泉眼啥的!”
“宝藏,宝藏,我爹说的宝藏,这宝藏是我家的,谁也别跟我家抢!”突地,朱铁头从人群里窜了出来,向着那山洞就冲过去。
“宝藏?真的有宝藏?”村里的老人,以前是听朱铁头的爹说过那神人的事情,如今听朱铁头一喊,也全都失去了理智,纷纷的冲向那个黝黑的山洞。
楚一清皱眉,大声喊道:“大家冷静一点,或许那黑洞里有什么怪物,还是离得远些的好!”
朱铁头不服气的大喊道:“我看你是想独吞这些宝贝吧?我可告诉你,这些宝贝可是我家的,谁也别想抢!”
朱铁头这一喊,村里的一些男人就不服气了,纷纷将他向后拉,一边拉还一边吆喝道:“么都是你家的,你小子七八岁就出门去了,这两年才回来,对嘴子没有做过什么贡献,怎么什么都是你的?”
盈芊见他们已经打做了一团,赶紧问道:“小姐,现在怎么办?”
不等楚一清说话,就听得朱永大喊一声:“打什么打?这都啥没有看见,都打成这样,如果真的有宝藏,还不出人命?”
大家伙儿也就慢慢的安静了下来,那朱铁头一扯衣服道:“反正这宝藏是我家的!”
朱永不理他,转身问楚一清道:“楚姑娘,你看这……”
楚一清也就上前,看着那黑漆漆的山洞也觉着渗人,就低声吩咐雷渊道:“你进去看看!”
“不行!”朱铁头大叫道:“要进去,咱们一起进去,万一你们将宝贝拿走了怎么办?”
雷渊不理他,径直拿着火把跳下山洞就不见了人。
朱铁头赶紧抢过火把也要进去,紧接着,又有几个贪财的人跟着一起进去。
楚一清却不相信那里面有什么宝贝,转身吩咐盈芊道:“先别管他们,继续让人挖泉眼,看看水流有多大!”
盈芊有些担心雷渊,可是还是点点头,吩咐挖井人继续操作。
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渐渐的有人从山洞里出来,一处来就呼呼的喘气道:“里面……里面黑的很,什么都看不到……好像还很深……闷……闷得慌!”
铁头媳妇已经听到信赶来,一见那黑漆漆的山洞也兴奋,听说铁头已经进到了山洞里,她就坐在山洞门口等着,顺便拦住再想进去的村民。
楚一清不想理会那边,看着泉水越来越多,顺着山坡向下一直流下去,心里也就安慰,又将挖井人召集到一起,要求在山坡之上修建出一条沟渠来,将水有规则的引到山脚下。
又过了半个时辰,进去山洞的人66续续的出来,都说里面很深,都没有走到头,只是越走越深,不敢再进去了而已。
最后只剩下朱铁头跟雷渊没有出来。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盈芊越来越着急,不安的在山坡上走来走去,最后对楚一清说道:“小姐,我也进去瞧瞧!”
这会儿铁头媳妇也等不了了,着急的想里面喊道:“铁头,你死在里面了?你说话散!”
“呸,怎么这么不吉利?这女人是不是盼着自己男人死啊!”嘴子里的老人全都不悦的说道。
楚一清上前拉住盈芊道:“雷渊武功高强,应该是没有事情的,咱们再等等,如果黑天再不回来,我跟你一起进去!”
盈芊紧紧的抓住楚一清的手臂点点头。
这样一来,大家伙就对那黑洞没有兴趣了,全都去修建沟渠,那黑洞前,只有铁头媳妇一声一声的唤着。
天色渐渐的黑下来,铁头媳妇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边哭边骂道:“你个死铁头,早知道你这么短命,我就是在窑子里老死也不会嫁给你,这好日子一天没过,眼看着就成了寡妇!”
盈芊本就心焦,听铁头媳妇这一哭,那眼睛也湿润了,楚一清也就一把抓住她说道:“走吧,我跟你一起进去看看!”
盈芊也就赶紧点头。
不远处,有个黑影闪过,他一见那黑洞,便脸色一变,趁着没人现赶紧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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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6 龟神
黑影出了朱家嘴,一直向着鲁城而去,在一所僻静的宅子里找到了一个掌柜的人,低声禀报了刚才生的事情,那掌柜模样的人也是脸色一遍,不敢置信的问道:“可是真的?”
那黑影点点头,低声道:“木堂主,要不要禀告主子?”
那掌柜模样的人立即点点头:“这是自然,主子等了这么久,等的就是龙穴重见光明的这一天!”
黑影一听,脸上也全是兴奋。舒欤珧畱
“你跟我来!”掌柜模样的人说道,带着黑影径直进入宅子后院,后院有一条通往宅子外面的通路,从通路出去转了几个巷子,便是郊外,有一座小小的庵堂。
木堂主打开大门,就见堂中只是供奉了一尊观音的脚踏莲花的雕像,摆设十分简朴,案上点着一对蜡烛,燃着三株清香,那木堂主带着黑衣人进入之后,径直走向右侧的小门。
人还没走进小门之内,门内就传来一声紧紧压抑的咳嗽声,细微却深沉,可以听得出此人已经病了好久。
“主子!”木堂主站住身子,声音里难掩了兴奋,“龙穴重见天日了,主子,咱们等的人来了!”
也就在瞬间,那人的咳嗽猛地停止,几乎在同时,里面传出一阵器皿破碎的声音。
“主子,您还好吧?”木堂主紧张的问道。
里面再次没有了声音,寂静的可拍。
木堂主与黑衣人对望一眼,就在两人犹豫着要不要打开面前这扇小门之时,一个苍老的声音幽幽的响了起来,“那个人真的来了?”
木堂主赶紧说道:“是,主子!”
里面再次沉寂。
这一次,木堂主却再也不敢上前,他打了一个眼色给黑影,两人也就恭敬的退了下去。
仿佛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那扇小门终于打开,一个女人缓步走了出来,纤细的腰肢,玲珑有致的身段,猛地一眼瞧去还以为是位妙龄少女,却偏偏有着满是皱纹的一张脸与一头华。女人身上是一件洗的白的裙袍,她走到观音像前,慢慢的跪下来,就在她的双膝接触到蒲团的瞬间,脚踏莲花的观音像就猛然向后仰倒,缓缓的升上来一排金漆的灵位,上面书写的全是厉国前朝修罗国的皇帝,最前面的一位正是修罗惠帝修罗夜。
女人跪在榻前恭敬的磕头,从胸前衣襟垂下一条金丝为带,雕成五龙相缠形状的玉佩,女人望着那玉佩,喃喃道:“当真天佑我修罗?龙穴重现,修罗复兴,预言真的能实现?”
……
鲁城朱家嘴,就在楚一清与盈芊拿着火把打算亲自进入的时候,单老二突地望着对面界碑的方向喊道:“小姐,您看,那不是雷大人么!”
楚一清与盈芊赶紧抬头去看,果真是雷渊,他从对面过来,面无表情道:“小姐,里面是一个很长的山洞,里面又深又高,积聚了很多乌龟,大大小小密密麻麻的全都是!”
正说着,就听见朱铁头的声音从里面响起来,那铁头媳妇赶紧冲到洞口,就见朱铁头脸上身上沾满草屑与苔痕泥土,模样甚是狼狈的爬出来,手里赫然抱着一只磨盘大小的老乌龟,龟壳上全是古朴的花纹,那只老乌龟被朱铁头抱在怀里,没有将头缩进去,反倒张着一双黝黑的眼睛四处打量着外面的一切,瞧起来颇有些灵性。
“真是倒霉催的,里面啥都没有,就全是乌龟了,我找了最大的一只抱出来!”朱铁头狠狠的敲了敲那乌龟的硬壳,眼睛一亮道:“这么大个家伙,怕是也值不少银子呢!”
铁头媳妇还没有说话,村子里年纪最长的朱阿婆就大声叫道:“铁头,这龟要成精了,要放生呢,可买不得!”
朱阿婆这一说,大家也就全都附和,朱永上前说道:“铁头,这乌龟这么大,又不怕人,怕是有灵性的,你就不怕报应?”
朱铁头却全然不听,与媳妇一起抬着那乌龟说道:“报应?能有么报应,我就怕没银子过生活!”
朱永却径直拦住朱铁头,“不行,你不怕报应,咱们还怕呢,你看咱们这方圆百里,别的村子全都是干旱的草都不长,就咱们嘴子的土地一年四季湿润,如今又有楚姑娘的帮助挖出了泉眼,眼看着就要赚大钱了,又挖出这个一个黑洞,黑洞里有这么多的乌龟,说不定是这些乌龟保佑着咱们呢,你将老乌龟卖了,万一得罪了龟神,降灾祸给咱们嘴子,咱们的子子孙孙不都被你害了?这洞在咱们嘴子里,那就是大家伙的,如今大家伙来的也比较齐,咱们就都表个态,说说我的意思对不对?”
朱永这般一说,村里的人全都点点头,那朱阿婆更是说道:“铁头,你年纪轻,不懂事,这龟是千年的龟,咱们惹不起的,快放了吧,如今泉眼挖出来了,咱们嘴子里的人眼看就赚大钱了,这嘴子是福地呢,若是因为你一个人破坏了这块福地,咱们嘴子里的人跟着你倒霉,你于心何忍?”
“就是,你不怕报应咱们怕,赶紧放了!”有人大声叫道,嘴子里的人全都愤怒的盯着朱铁头。
趁着村里人闹腾的功夫,雷渊快步走到楚一清的面前低声说道:“这个洞有些蹊跷,小姐,咱们回去再说!”
楚一清见雷渊神色凝重,也就点点头,反正天色不早了,她也要尽快赶回鲁城,只是吩咐单老二跟工匠们继续留下来修建沟渠,灌溉良田。
楚一清转身的时候,还听见朱铁头与他媳妇跟村里人争吵的声音。
回去的马车上,雷渊坐在帘幔外恭敬的禀告道:“那座山洞透着些诡异,属下虽然没有现什么,但是那些乌龟以一种奇怪的行列排列着,似乎是一个符号,也似乎是守护着什么东西……因为时间太短,属下不敢查看的太过仔细,怕小姐担心,所以就暂时退了出来,如果有机会的话,属下想再进去看看!”
楚一清点点头,说道:“既然如此,想办法封住村民的嘴,尤其是那个朱铁头,山洞里的乌龟,怕是也会引起贪婪人的觊觎!”
雷渊赶紧应着,也就在半路下车赶回朱家嘴。
回到鲁城的时候已经是亥时,花麟还在缠着阿宝玩,楚一清让奶娘前来将花麟带回去睡觉。
一会儿,盈芊前来禀报,说是花麒求见,楚一清也就让莹润看着阿宝睡觉,自己去了外屋。
“楚姨,今日怎么回来的晚?”花麒连忙从椅子上站起来行礼道。
“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完,耽误了一些时候,这么晚,你还没安寝?”楚一清让他坐下,盈芊端上一些吃食来,楚一清也就边吃边与花麒聊着天。
“楚姨,我是为了奶娘她们的事情来得,这些奴才平日里不好好干活伺候主子,就知道在背后嚼舌根,让楚姨生气了,我代她们向楚姨请罪!”花麒说着,也就郑重的弯身行礼。
楚一清赶紧将他扶住道:“麒儿,她们做错了事情不关你的事,你不必如此,不过你也放心,奶娘是花麟最亲的人,我会顾及到花麟,暂时不会将她如何,但是她若果不肯改正的话,恐怕……”
花麒赶紧说道:“楚姨尽管放心,经过这件事情,她们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再惹是生非,花麒在这里谢过楚姨了!”
楚一清抬眼看了一下花麒,总觉着他对她十分的恭敬,十分的客气,她倒有些奇怪,他就那么听花老的话,甘心受自己的约束?
“楚姨,如果没有别的事情花麒就告退了,您也早些休息!”恍惚中,楚一清听到花麒说道。
楚一清点点头,看着花麒走出去。
盈芊一边向下撤着饭食一边说道:“一定是那些奴才怕小姐责罚,去找花小公子求情的!”
“她们在花府这么久,已经将这里当做家,如今干出这错事来,自然心里害怕,去求花麒也情由所原!”楚一清淡淡的说道,伸了伸腰身,今日明明出去了一天,很晚才回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身上并不疲累,相反却非常的精神。
“给我准备水沐浴吧!”楚一清说着,先回房看了看阿宝,见阿宝睡着,也就打坐练功,等盈芊准备好洗澡水,这才沐浴更衣上床睡觉。
这夜里竟然睡得无比的踏实,一觉便到了天亮,抬眼就看见阿宝已经自己穿好了衣服,还朝着楚一清笑。
“娘亲,昨晚你累坏了!”阿宝乖巧的上前,为楚一清捶了捶肩膀道,“这几日娘亲总是早出晚归的,阿宝都见不到娘亲了!”
楚一清被阿宝撒娇的语气哄得心里软软的,也就将他抱在怀里亲一亲道:“等水稻种上娘亲就陪你玩几天好不好?”
阿宝不干道:“娘亲,画儿阿宝都看完了,等着看呢,娘亲先画画吧!”
楚一清这才知道阿宝是想等着看《西游记》,也就忍不住轻轻的点了点阿宝的小鼻子道:“原来想娘亲是假的,想孙猴子了才是真的!”
阿宝抱着楚一清撒娇道:“阿宝是真的想娘亲了呢!”
楚一清被他的甜言蜜语哄的心软,这一上午也就没有在出去,而是转心的帮阿宝画画儿,花麟也来了兴趣,围在身边,一脸的兴味儿。
鲁城离着都城近,但凡有些新鲜的玩意儿很快就传到都城,这《西游记》的故事也是,原本只是在几个孩子间传阅,大人为了哄孩子,也都照着描绘,慢慢的,《西游记》这个话本子竟然传到了都城。
又过了两日,从泉眼到山坡下的沟渠已经基本上建成,这时候也已经进了三月,天气越来越暖和,楚一清也就想趁着风和日丽,将地全都灌溉一遍,然后将水稻移栽。
皇上这一撤人,倒是剩下了不少技术精湛的农人,以郭槐为,楚一清也就趁机又签了百名长工,专门的用来打理鲁城的菜地与水稻田,再加上花府的势力,鲁城已经全部在楚一清的掌控之中。
这一日,距离现老龟已经过去了六七日,楚一清就打算再去朱家嘴看看,谁知刚刚进朱家嘴,就见朱家嘴人人脸上露出一抹惊恐的表情,那朱永更是上前说道:“楚姑娘救命啊!”
楚一清一怔,抬眸望向雷渊,雷渊也是表情凝重,他快步走到楚一清面前说道:“昨天晚上朱铁头一家让人杀害了,看手段,应该是江湖人!”
朱永点点头道:“一定是朱铁头不听咱们嘴子里人的话,还想要进山洞找那个老龟卖钱,得罪了龟神,得了报应!”
朱永这么一说,村里人也就围上来,七嘴八舌的说着,说昨晚的确是有人看见朱铁头拿了火把又要进山洞,最后进没进去不知道,不过早晨的时候,隔壁邻居见他们其上三杆都没有起来做饭,就去叫门,结果就看见朱铁头夫妇两人死在了床上,一地的鲜血,惨不忍睹。
“楚姑娘,那老乌龟咱们是放了的,你说,它不会连咱们也记仇吧?”
“楚姑娘,咱们挖出那老乌龟的家来,会不会得报应啊?”
不断的有人问着,脸上全是惊恐不安的表情。
雷渊上前低声说道:“自从今天早晨现朱铁头夫妇的尸之后,已经有两户人家已经连忙搬走了,就是怕这个乌龟的报仇!”
朱永也说道:“楚姑娘,咱们就怕没命赚楚姑娘的钱呢,现在嘴子里的人全都人心惶惶,好多人想要离开嘴子呢!”
楚一清皱皱眉,也就说道:“村长,这事儿我会调查清楚,请乡亲们先不要着急离开!”
朱永说道:“咱们也不愿意离开,这样的好生计哪里去找?可是楚姑娘,您可真的要找到凶手,不然的话……”
楚一清点点头,也就示意雷渊上前,两人一边沿着去泉眼的路一边说着话。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楚一清低声道,想不到眼看着这边的事情就要安排妥当,却突然又出了岔子。
“本来乌龟的事情属下已经解决妥当,村里的人都相信那些乌龟是有灵性的,山洞的入口也暂时用石头封了起来,没有人敢靠近,可是那个朱铁头被财迷了心智,偏偏的不信邪,那日被逼着放了老乌龟之后,之后几次三番的想要进入,我本想取了他的性命,但是又怕惊扰了村民,正想着法子,想不到他与他妻子竟然都被杀了,而且……”雷渊眸色一暗,低声道,“这人的武功怕是不低,他进入朱家嘴,我竟然一点都没有觉!”
听雷渊这么一说,楚一清也觉着事情似乎并不简单,杀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难道是那个山洞吗?
“那个山东你有再进去过吗?可有什么现?”楚一清低声问道。
雷渊摇摇头:“我又进去了两次,除了那些乌龟之外,没有其他的现,好像就只是一个山洞而已!”
楚一清皱皱眉,正在考虑要不要亲自进去看看的时候,突然见盈芊急匆匆的从嘴子里出来,走到楚一清面前急声道:“小姐,又有两户人家搬走了,剩下的人也全都人心惶惶的,怕龟神报复呢!”
楚一清顿顿,低声吩咐了雷渊,雷渊也就赶紧进了山洞。
“盈芊,你将他们都叫来,就说我有法子让龟神不降罪与他们!”楚一清低声说道。
盈芊赶紧去办。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朱家嘴的村民全都从嘴子里出来,有几个的身上还背着行李,似乎是打算离开的,忍不住,也就先来瞧瞧热闹。
楚一清见人来的差不多,也就站在洞口,伸出双手,慢慢的,就听见洞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你们听,什么声音?”朱永先叫道,紧接着就有人惊叫道:“不好了,莫不是乌龟全都跑出来了吧?”
那人一叫,所有的人就有些惊慌,楚一清皱皱眉,挥手示意他们安静。
所有的人好不容易安静下来,就见渐渐的有乌龟从山洞里爬出来,后来就越来越多,大约有一百只左右。
看着密密麻麻的乌龟从山洞里跑出来,一些担心的女人孩子连忙就躲在了自家男人的身后,更有小胆的,已经吓得哭出声音来。
那些爬出来的乌龟慢慢的向楚一清爬去,可是在距离楚一清三尺远的地方却突然停下来,再也不敢上前。
“哎呀,你们瞧,这些乌龟害怕楚姑娘呢!”有人惊叫道。
那人一叫,大家就都觉着是这样,这会儿,盈芊就说道:“咱们小姐是农神娘娘下凡,这些乌龟自然害怕咱们娘娘!”
盈芊这一说,朱永突然想到了什么,突地先跪了下来,大声喊道:“农神娘娘啊,龟神爷爷显灵了!”
朱永也一跪,大家也全都一愣,也就都想起这农神娘娘的传说,原来就是眼前这位楚姑娘,顿时也七零八落的跪下来。
“农神娘娘,您可一定要保佑咱们嘴子呢,咱们这些老家伙走不动了,不想离开嘴子呢!”有一位花甲之年的老伯说道,也跪了下来。
楚一清赶紧上前说道:“你们先起来吧!”
朱永也就带着人站了起来,问道:“楚姑娘,你可一定要跟龟神爷爷通融一下啊!”
楚一清说道:“其实这挖泉眼是我的主意,就算是得罪龟神,也是我得罪,与大家无干,再说那朱铁头,贪心不足咎由自取,就算是上天的报应吧,这出了人命自然最好是报官,可是这一报官,这山洞里的乌龟自然就会被人知道,到时候说不定会真的激怒龟神!”
朱永正犹豫着,这时就有人叫道:“只要鬼神爷爷不降罪,这朱铁头死了就死了,他家也没有别人了,咱们就各家凑点银子,给葬了算了!”
那人一说大家也都附和同意,朱永也就说道:“那就这样吧,以后这事情不要再提,有楚姑娘在,咱们什么都不怕!”
大家亲眼看到了乌龟成群出没却不敢靠近楚一清的景象,自然也就深信不疑,全都点点头,那几个背着行李的,见事情解决了,也就回家放下行李决定留下来。
待大家都散去,雷渊也就从山洞里出来,又将乌龟全都赶进去,那脸上就忍不住露出一抹笑容来:“小姐这招真是高,竟然接着他们害怕龟神的想法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楚一清将藏在身上的蛇摸出来笑道:“还要多靠你将乌龟都赶出来!”
盈芊上前说道:“小姐真是聪明,这蛇是乌龟的天敌,他们闻到味道自然就不敢靠前了!”
楚一清点点头,可是还是不忘叮嘱雷渊:“朱铁头的事情还是要继续查下去,我怕是有人已经盯上了这里!”
雷渊赶紧点点头。
朱家嘴的事情暂时安顿了下来,楚一清就将雇佣的那一百多人也安置到朱家嘴,给了他们一些安家费,一方面用来守护那三千亩的水稻与泉眼,另一方面则是那个山洞,不知道为什么,楚一清总觉着那个山洞有些奇怪。
鲁城郊外的庵堂里,白女人听着木堂主的禀告,忍不住皱皱眉,低声说道:“这么说,朱家嘴的那些人不离开了?”
木堂主点头道:“他们已经决定留下来,不过这样一闹,那些人也都坚信龟神的存在,怕是以后再也不敢进那个山洞了,除了……”
“除了谁?”白女人回过脸来看着木堂主。
“除了那个楚姑娘与她的手下!”木堂主赶紧说道,“主子,属下已经查过,那个楚姑娘是都城楚王府的人,也就是之前的护国公府!”
白女人脸上立即呈现出一副复杂的表情,她颤巍巍的站起身子来说道:“是时候见见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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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7 不安
“要你管,走开,你这个臭婆娘!”楚一清一进入花府大厅,就听见里间传来花麟又哭又闹的声音,她赶紧进入里间,就见花麟的寝房外,奶娘与几个丫鬟、婆子站在门口瞧着热闹,屋里传出花麟哭闹的声音。舒虺璩丣
“怎么回事?”楚一清皱皱眉冷声问道。
奶娘与几个丫鬟、婆子瞧见了,赶紧跪地说道:“小小姐又闹脾气了,管事娘子说了小小姐几句,小小姐就闹腾了起来,咱们也说不听啊!”
楚一清一听,赶紧进入房间内,就见花麟衣服上蹭了许多的笔墨,已经完全看不出样子,在地上撒泼打滚,铃铛娘为难的站在一旁,伸着手,似乎要扶花麟起来,可是花麟却不肯,见她靠前就越闹腾的厉害。
“小姐……”一见楚一清进来,铃铛娘惭愧的上前,低声唤了楚一清,双手不安的在身前绞着衣服。
“没事,你先出去,将铃铛叫来!”楚一清安慰似的拍拍她的手,低声吩咐道。
铃铛娘一愣,似乎有些犹豫,可是还是转身出去。
铃铛娘刚出门,就见阿宝拉着铃铛气呼呼的前来,铃铛娘赶紧低声说道:“小少爷,您这是……”
阿宝气的小脸红红的,不睬铃铛娘,径直进入花麟的房间,朝着花麟大声吼道:“坏蛋,以后我也再也不会跟你玩了!”
花麟本来在地上哭闹,见楚一清进来也就收敛了一下,可是还是赖在地上不起来,这突然见阿宝闯进来喊了这句话,她立马就从地上爬了起来,上前抓住阿宝的手说道:“你别不理我,我不闹就是!”
阿宝恼怒的甩开花麟的手,大声道:“你只管闹你的,我才不管,可是你将铃铛姐姐的脸抓成这样,我就是不准!”
听阿宝这一说,楚一清这才注意到铃铛的脸上果真有一条两寸长的血痕,从眉角一直到耳边,甚是扎眼。
铃铛娘进了门,低下头,抹了抹眼泪。
花麟看着铃铛脸上那伤痕,不但不知错,还冷冷的哼了一声:“我偏要抓她,自以为是我的什么人,多管闲事!”
阿宝一把拉着铃铛说道:“好,那就从今之后你都不要跟我说话,我再也不理你!”
花麟一听,忍不住瘪了嘴角眼睛里全是委屈:“阿宝,你为了这个丫头竟然这么对我,我恨你,恨你,以后再也不跟你玩了!爷爷,我要爷爷,哥哥,我要哥哥!”
铃铛赶紧扯了扯阿宝的手臂说道:“阿宝少爷,小小姐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就别责怪她了!”
花麟一抹眼泪,朝着铃铛冷哼道:“哼,要你假好心!”
阿宝气的小脸通红,拉着铃铛就走了出去。
铃铛娘急急的上前,对着楚一清解释道:“小姐,小孩子们闹别扭,一会儿也就好了,只是我对不起你,一点小事都办不好!”
楚一清摆摆手,让她别再说了,只是冷声吩咐奶娘与那些丫鬟婆子道:“你们将屋里收拾一下吧!”
奶娘与丫鬟婆子赶紧应着。
楚一清带着铃铛娘离开。
房间里,伺候铃铛母子的小丫鬟翠鸟正在给铃铛擦着药,一边擦着一边说道:“幸亏伤痕不深,万一留下疤痕可就不好了!”
阿宝气的小脸鼓鼓的,赌气道:“我再也不跟花麟说话了!”
楚一清带着铃铛娘进来,身后盈芊端上一盒上好的珍珠粉。
“给铃铛小姐擦这个吧!”楚一清低声吩咐道,“这是珍珠粉,擦了不容易留下疤痕!”
铃铛娘上前说道:“小姐,小孩子恢复的快,以前铃铛让阿猫阿狗的抓过几次,什么事情都没有,这乡下的孩子,哪里有那么娇贵!”
楚一清说道:“我瞧铃铛为干女儿一般,哪能让她脸上留下疤痕,你就别推辞了!”
铃铛娘赶紧道谢。
铃铛一边任凭盈芊擦着脸,一边说道:“楚姨,花麟不是有意的,她只是因为花爷爷走了,她心情不好……”
楚一清上前抱着铃铛笑道:“难为你这么懂事,花麟虽然年纪比你大,可是若是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
铃铛羞涩的笑笑。
楚一清看着铃铛脸上的抓痕,忍不住皱皱眉,花麟这样子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总要治一治才行!
书房里,花麟眼泪汪汪的跑了进去,拉着花麒的手臂就说道:“哥哥,阿宝是个大坏蛋,他竟然帮着铃铛欺负我!”
花麒捧着书,淡声道:“事情我听管家说了,是你动手在前,若是铃铛只是个小丫鬟也就罢了,可是在楚府里,铃铛也算是个小姐,那一应用度与你是一样的,你这样欺负她,楚姨心里自然不舒服,阿宝也怪你,你做错了,还来跟我告状?你还是自己好好的想一想吧!”
花麒说完也就又将目光转回到书本之上。
“大哥也是坏蛋,自从爷爷不在了之后,大哥也不疼麟儿了,你们都是坏蛋!”花麟苦闹着,一把推开花麒跑出房间去。
花麒唤住正要追出去的奶娘,低声说道:“上次是我帮你求情,你才能留下来,应该怎么做你心里有数!”
奶娘赶紧应着,急急的追了上去。
第二日,阿宝听了楚一清的话,故意拉着铃铛的手一起去楚府上早学,而不是像之前那般,留在花府与花麟一起读书。
“坏蛋!”花麟隔着窗户看着,狠狠的将书桌上放着的那三四本书丢到窗外,小脸儿气的鼓鼓的,可是等了半天都没有人来哄她,就连平日里最疼她的奶娘也只是冷眼站在一边。
“奶娘,我要吃猪蹄子,我要吃点心!”花麟不悦的大声叫道。
奶娘赶紧上前说道:“楚姑娘一早就让人送来了水果,吩咐说,这几日小小姐火气大,还是照旧吃清淡一些好,等小小姐火气消了,能心平气和了,再吃也不迟!”
“连你也听她的话了?”花麟气的咬牙切齿的,
奶娘站着不语。
花麟又了一顿脾气。
中午的时候,本是午睡时间,花麟却偷偷的从屋里溜了出来,趁着没人注意,跑到了阿宝的书房中。
书房中,阿宝刚刚睡醒,正开始练字,练了一会儿也就累了,就将于小雨喊过来道:“咱们去铃铛那里吧,一个人背书写字也没有意思的!”
于小雨笑道:“少爷,是这些您都背熟了吧!?”
阿宝呵呵的笑笑,带着于小雨出了门。
花麟不死心的跟了去。
阿宝跟于小雨在前面走,阿宝用余光瞥了一眼那不远处的小影子,嘴角一勾,径直带着于小雨到了铃铛所住的西厢房。
“阿宝少爷来了?”翠鸟迎出来接过于小雨手中的包袱。
阿宝径直进入房间说道:“铃铛姐姐,咱们两个一起背书写字吧,一个人怪没意思的。”
铃铛点点头,让翠鸟去泡茶,两个人又说了一会儿话,阿宝也就去过铃铛影的字仔细看了看,转头看着铃铛夸奖道:“铃铛姐姐,你的字写得很不错了,就是,这里的用笔不对,你应该这样子……”
阿宝拿过毛笔来一点一点的示范着。
铃铛俯身看了,笑道:“果真是这样,我如果写字能有阿宝少爷好看就好了!”
阿宝笑道:“你才开始学,写的多了一定会比我写的更好看的!你瞧,这里,要这样顿一顿,起笔要慢一些,字才能有骨,才好看。”
铃铛认真的学起来,两个人一边写字一边说着话儿,倒是和谐的很。
花麟蹲在窗下半天,一双腿都蹲麻了,听见两个人有说有笑的,气的小脸上的五官都皱在了一起,心里狠狠的骂道:“大笨蛋,连字都影不好!”
这会儿,就听铃铛又说道:“这下子云夫子留的字倒是写完了,就是书,还没背好,阿宝少爷,云夫子虽然每次只给我留一篇文章,可是背完了,还要解书,很难的!”
阿宝拉过铃铛的书翻了翻说道:“这些书不多的,你理解了,自然背得快,我跟你一起背吧!”
铃铛急忙点头答应着。
阿宝一字一句的给铃铛解释着,铃铛也认真的听,渐渐的,铃铛的兴致也高了起来,两个人一边解着书,一边说说笑笑的,直气的窗外偷听的花麟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铃铛姐姐,你像我这般,现在背成这样,然后等会儿,再背两遍,过上大半天,再背一遍,就再不会忘了!”阿宝说道。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你的书背了那么多,过了几天还记得呢,不像我,我都是一下子全都背出来的,过两天,也就忘得差不多了!”铃铛欢喜的叫道。
窗外,花麟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一边骂着铃铛笨蛋,一边向自己的房间走。
楚一清坐在亭子里笑嘻嘻的对花麟摆摆手道:“麟儿,来这里!”
花麟一抬头看到楚一清,觉着自己方才在窗外偷看的样子一定是被她看到,她脸色一涨,别别扭扭的向着楚一清走去。
“楚姨……”花麟到了楚一清的面前,突地高声说道:“我可没有偷看她们,我只是出来走走!”
楚一清笑道:“楚姨知道呢!来,坐下,奶娘说你中午没有怎么吃饭,我给你做了几个蛋挞,你尝尝好吃吗?”
“蛋挞?”花麟伸长了脖子向桌子上一瞧,就见精致的白色瓷盘里有四只圆圆的小点心,外皮焦酥,里面软软的,看起来是似乎是鸡蛋,微微的一靠近,一阵香味就扑鼻而来了!
“快吃吧!”楚一清笑着,将盘子向她面前催了催。
花麟犹豫了一下,也就拿着吃起来,只是咬了一小口,便眼睛一亮,几下子就将一只蛋挞吃完了。
“楚姨,可真是好吃!”花麟笑道,又拿起另外一只来。
楚一清笑道:“你喜欢吃便多吃些,这是蜂蜜水,你也喝一点!”
这蜂蜜是楚一清让人去郊外的树林找的,这里比不上在楚寒的乡下,蜂窝不好找,就弄了一点,所以就格外的珍贵。
“楚姨,你还心疼我?你不气我挠了铃铛?”花麟看着楚一清的笑脸,忍不住低声问道。
“我当然心疼你,你与铃铛我都心疼!”楚一清温柔的一笑,“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不喜欢铃铛?”
花麟放下蛋挞,垂下眼睛,低声说道:“以前爷爷跟大哥说话,我偷听过一次,是那个女人害死我娘亲的,我不喜欢那个女人,也不喜欢铃铛!还有就是,阿宝对铃铛比对我好!”
楚一清摸了摸她的脑袋轻声道:“麟儿,你听好了,你还小,不应该让仇恨蒙蔽了你的眼睛,你娘亲的死与你朱姨无关的,更不关铃铛的事情!”
花麟虽然听着,可是那嘴角却紧紧的撅着,显然不服气。
“阿宝喜欢铃铛是因为铃铛乖巧,你瞧,这是铃铛送给阿宝的小荷包,你瞧,多精致!”楚一清从怀里取出一只棉布素荷包出来,递给了花麟,笑着说道:“你瞧这荷包做的极好,针脚也细密,如果换做是你,你能做出来吗?”
花麟不稀罕的丢在一旁,“让嬷嬷做就是,我家的连嬷嬷手艺好的很,从小就做针线的,比这个可是做的好多了!这个荷包这么丑,还拿得出手!”
花麟的话刚说完,阿宝就从外面跑过来,一把从地上捡起荷包来说道:“你家嬷嬷再会做也不是你自己做的,我才不稀罕呢!”阿宝说着,便小心翼翼的吹干净了荷包上的尘土,拉着铃铛的手说道:“铃铛姐姐,咱们走,我想去看桃花,你不说后院的桃花开了?”
铃铛赶紧应了一声,与阿宝一起离开。
“不准去,那是我家的桃花!”花麟气的直跺脚。
楚一清叹口气,这个花麟,想要懂事怕是还早呢!
花麟气鼓鼓的回了房间,奶娘赶紧上前问道:“小小姐中午不睡觉跑去哪里了?可吓死奴才了!”
花麟大声道:“连嬷嬷呢?你让她来,我要学绣荷包!”
奶娘一愣,也就赶紧去叫人。
接下来的日子里,花麟就跟赌气似的,每天早上跟着夫子念书习字,然后就是学针线,下午再习字、看书,这中间,不时的去瞅瞅阿宝回来没有,见到阿宝却也不说话,只是堵着气走了,晚上吃了饭,又学针线,这样老实了三日,这一日,就在阿宝与铃铛要去楚府上早课的时候,花麟将两人拦了下来。
“怎么了?”阿宝看着花麟继续装作不悦的皱皱小鼻子,“我说过,你不跟铃铛道歉,我不会再理你的!”
花麟一把拉过阿宝的手说道:“那个铃铛笨死了,背书慢,写字也丑,你跟她一起还不学笨了?阿宝,你不要生我气了,大不了以后我陪你一起背书,一起写字……还有,这是我做的荷包,为了这个荷包,你看看我的手,上面全是针眼了!”
花麟拿出一个真丝翠柳的荷包来,放在阿宝的手里,然后举着伤痕累累的小手给阿宝看。
铃铛见花麟跟阿宝说话,也就低着头自动退到一边。
阿宝看着那丑丑的荷包,忍不住笑道:“这么丑,可惜了这块料子!”
花麟一怔,涨红了脸,眼看着就要脾气。
“这样好了,以后你跟我们一起背书,看谁背的最好,最快,但是你不准再欺负铃铛姐姐!”阿宝只得哄道。
花麟这才破涕为笑,虽然还是有些介意跟铃铛在一起,不过这几天她实在是闷坏了,暂时也就不计较,以后的日子,花麟的日子就开始忙碌起来,每天早早起来与阿宝他们一起上早学,与阿宝、铃铛一起做功课,有时候还会取笑铃铛的书法,她要取笑别人,自然自己也格外的用功,背书的时候,也是想尽办法比铃铛背的快一些,以显示自己的年长和聪明。
花麟有事情做,不再闹腾,楚一清也就放心,随着日子一日一日的过去,水稻全部移栽到了大田里,算算日子,正打算要回去的时候,却又生了一件事情。
这天夜里,楚一清刚刚睡下,就听得房顶之上有轻微的脚步声,她也不急,只是警醒的坐起来看顾着阿宝,一会儿也就听见阿德与雷渊的声音响起来,似乎是追着那贼人远去。
阿德临走之时故意惊动了护院,一会儿花府便灯火通明起来,阿宝也醒了,迷迷瞪瞪的揉着眼睛问道:“娘亲,什么事情?”
楚一清见他这般样子,突然有心训练于他,也就故意说道:“怕是有刺客,阿宝,你可听见了什么声音?”
阿宝刚刚睡醒,哪里听得到什么声音,也就摇摇头。
“阿宝,记住,以后睡觉警醒一些!”楚一清低声说道。
阿宝眯着眼睛一笑撒娇道:“不是有娘亲么!”
楚一清怜爱的摸摸阿宝的脑袋,让他躺下继续睡觉,也就起身。
外面,花管家已经带着人将府里上上下下搜了一遍,没有现什么可疑,也就前来禀报道:“楚姑娘,贼人怕是走了!”
楚一清自然知道那贼人走了,也就说道:“让大家以后睡觉警醒一些,轮流巡逻,老爷这一走,许多宵小之辈怕是会盯上咱们花府,让大家多尽点心!”
花管家赶紧应着。
一个时辰后,阿德与雷渊全都回来,一无所获。
“那人轻功不错,一有动静就不见了!”雷渊低声道,神情有些愧疚,似乎是在责怪自己办事不利,没有抓到贼人。
“不要紧,那人没有得到他想要的东西,怕是还会出现,让下面的人警醒一些就好!”楚一清说道,正打算入睡,却见盈芊急急的前来说道:“小姐,方才奴婢瞧着花小少爷提着一盏灯笼从后门出去了,自己一个人,谁都没让跟着!”
楚一清一皱眉,雷渊立即明白,低声说道:“属下去跟着!”
楚一清点点头,低声道:“不要打草惊蛇!”
雷渊赶紧点头,转身不见。
城外一见破庙中,花麒提着一盏灯笼,疾步的走了进去,站在破庙里观察了一周,正在踌躇着走还是留,就听得神像后传出声音来:“好儿子,你终于来了!”
花麒提起灯笼来照清了眼前的男人,神色冰冷道:“你就是我爹?”
花笑棠皱眉,似乎有些不满意花麒的态度,沉声道:“你这是什么态度?难道连亲爹也不认了吗?”
花麒冷笑道:“你呢,你又认你亲爹吗?爷爷走的时候,你连一炷香都没有给他上过,现在回来干什么?莫不是跟花家的那些人一般,想要回家产?如果是这样,你就别做梦了,爷爷走的时候,将花府托付给楚姨,你怕是一分钱都拿不到!”
花笑棠冷笑道:“你以为我稀罕那几个钱?我现在有身份有权势,不缺那几个钱!”
“是吗?”花麒的笑容更冷,“不是为了家产,那就是为了阿宝,是不是?”
花笑棠一愣,惊讶道:“你竟然知道?”
“爷爷临走的时候什么都告诉了我,爷爷走了,我就是花家唯一的男子汉,我有权利知道这些,保护花府,保护妹妹!”花麒冷声道,“今日我来见你,我本想看看,你对爷爷,对我,对麟儿,是不是还有感情,但是现在看来,你果真如爷爷说的一般,已经完全没有了人情味,好了,天色很晚了,我怕楚姨会现我不在家,我也该回去了!”
“花麒!”花笑棠上前冷冷的拉住他,“我这次来只是警告你跟那个姓楚的娘们还有那个叫做阿宝的孩子远一些,不管怎么说,你与花麟是我的孩子,我不想你们受牵连,有什么损伤!”
花麒一愣,转眸看着花笑棠,“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还要伤害阿宝?你可知爷爷为什么临走的时候将我们托付给楚姨照顾?”
花笑棠冷笑道:“我怎么知道那个老东西哪根筋不对!花家的老家人与朋友那么多,选谁不好,竟然选姓楚的女人!”
“就是因为你,爷爷说,你会给花府带来祸事,会毁了花府,爷爷还说,只有楚姨才可以保全我们,所以不惜送上花府来保全我与花麟!”花麒大声说道。
花笑棠一怔,面色狰狞:“这个老东西,真是老糊涂了!”
花麒沉声道:“现在你还不肯罢手吗?你一定要祸延花家你才满意吗?”花麒狠狠的抓住花笑棠的手臂说道。
“够了,我已经警告过你,你若是聪明,就尽快与花麟与那个姓楚的女人撇清关系,不然的话……”花笑棠冷冷的将花麒的手臂甩开。
缓缓的勾起唇角清冷一笑,花麒取过地上的灯笼慢慢的走出了破庙,清朗而坚定的声音缓缓的响起来:“花笑棠,从此花家与你一刀两断,你出了任何事情,都与花家无关,自然,你要做事,也不必顾忌我与花麟!”
春寒料峭,寒风一阵阵的吹过,花笑棠站在破庙里,脸上突地呈现一抹痛苦,但是很快,他皱皱眉,大步离开。
破庙的房顶上,雷渊将一切都听得清清楚楚,崇文,他自然是见过几次,心里也就有了数,悄悄的跟上花笑棠。
楚一清等了半夜也不见雷渊回来,却等来了花麒回来的消息,楚一清知道雷渊一定是现了什么,于是也就不再等,安寝休息。
第二日一大早,雷渊浑身伤痕的从外面回来,看门的家丁一见这般,就赶紧通知楚一清知道。
“什么?”盈芊正在伺候楚一清吃饭,一听这话,夹菜的筷子啪的一下子掉在了桌上,她惊慌失措的跑了出去,这会儿,雷渊已经被抬进了房间。
“这到底是怎么了?”盈芊急急的上前,看到雷渊的伤势忍不住哭出声音来。
“没事,只是受了一点点伤!”雷渊见她这般,赶紧扯了嘴角笑道,却因为身上的伤势,那笑容显得很牵强。
楚一清将阿宝他们安顿好也赶来,一见雷渊的伤势这么重,也就赶紧让人去请了大夫。
“小姐,没事,我平日身上都带着雷霆研制的丹药,这点小伤没有关系,只是我肚子饿了,昨夜跟崇文打斗了一夜……”雷渊低声道。
楚一清赶紧让莹润去准备饭菜。
饭菜来了,盈芊赶紧接过来,先将汤吹凉了,一点一点的给雷渊喝了。
雷渊喝了一碗参汤的确是精神了不少,也就说了昨晚的事情。
昨晚,他一路跟踪花笑棠,没有想到被他现,两人就动了手,花笑棠的武功的确是不低,雷渊拼尽全力,也只能与他打个平手而已,两人激斗了三个时辰,直到天快亮的时候,雷渊才找到花笑棠剑法的破绽,给了他一剑,虽然没有此种要害,但是至少要了花笑棠半条命,而他也因为身上的伤痕太多,体力不支,让花笑棠跑掉了!
雷渊又将昨晚在破庙见到的事情说了,楚一清一听,心里的疑虑也就解开。原来花海早就知道花笑棠会再次对她与阿宝不轨,他怕花笑棠会牵连到花麒与花麟,也就将花府让她照顾,看在她与花麒、花麟的情谊上,保花麒与花麟的平安!
“花小公子似乎早已经知道了整个事情的经过!”雷渊低声说道。
楚一清点点头,这样就不难解释一直以来花麒都帮着她料理花府的原因,虽然花麒是有目的,可是说起来,花麒与花麟的确是无辜的,而且花老爷子已经给了她花府,也算是互相低过吧!
“你好好的休息吧!”楚一清也就说道,站起身来吩咐盈芊道:“这些日子你不用去我屋里,专心伺候雷渊就是,我那里有莹润照顾!”
盈芊赶紧的点头。
从房间里出来,楚一清心情有些沉重,看来花妃是不肯放过她与阿宝了,既然如此,她也不必手下留情!
“莹润,去城里找来最好的打铁匠,我有笔生意要交给他们!”楚一清淡声吩咐道。
莹润赶紧去办。
书房里,阿宝爬上楚一清的腿,看着图画上貌似一种草帽样子的东西问道;“娘亲,这是什么?”
楚一清缓慢的将东西收起来笑道:“娘亲随便画的,不重要!对了,你要的西游记我又画了两本,快拿出去看吧!”
阿宝一听,连忙从楚一清的身上爬下来,拿了那《西游记》高兴的跑出去与孩子们一起看。
打开手中的画图,楚一清忍不住皱皱眉,血滴子,这个只在传说中存在的东西,其构造如何只有她在天使组织的师父知道,因为师父的祖上曾经是雍正“血滴子”的成员,这种杀人于无形的武器,在客人有特殊要求之时格外的好用。
“小姐,人来了!”莹润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来。
楚一清起身,带着那副画图出去。
将打铁铺的掌柜送走之后,楚一清心中还是不得安宁,其实崇文已经被雷渊打成重伤,短时间之内恐怕不会再回来,那她这心中的不安是来自何处?
“小姐,外面来了一位老妇人,自称夫家姓白,想要求见小姐,说是要重要的事情!”莹润快步前来禀报道。
“姓白?”楚一清顿了顿,在记忆中似乎没有姓白的人,也就说道,“可说了是什么事情?”
莹润摇头道:“问了,可是不说,只是说小姐见了这东西就一定会叫她的!”
莹润说着,将一块金丝为带,雕成五龙相缠形状的玉佩双手呈给楚一清。
将那块玉佩放在手心里细瞧,古代楚一清的记忆突然浮现出来,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古代楚一清的脖子上曾经有这么一块玉佩,只是那次观音庙出事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那姓白的娘子,怎么会有这块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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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8 五龙与油荒
“小姐,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妥?”盈芊赶紧问道。舒虺璩丣
楚一清抬起眼来说道:“请她去花厅吧!”
莹润赶紧应了一声,也就走了出去。
仔细的摩挲着手心中的五龙玉佩,楚一清想要极力回忆起关于这块玉佩的事情,但是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她只得站起身来,走出房间。
花厅中,白娘子坐着打量着四周,见楚一清出来,苍老的脸上挤满了笑意:“楚姑娘,你好!”
楚一清打量了她一眼,不知道为什么,有着妖娆身段满头华的诡异女人竟然给她一种熟悉感,她微微的皱眉,问道:“请问你是……”
“我的夫家姓白,你可以叫我白娘子,今天我来,是为了一件事情,我相信楚姑娘会有兴趣的!”白娘子缓缓笑道。
“可是我好像不认识你,而且这块玉佩……”楚一清将手中的玉佩递了出去,“我好像记得以前我也有一块一模一样的玉佩,不知道白娘子这玉佩是从何而来的?”
白娘子笑道:“这块玉佩是我们白家的家传之宝,至于楚姑娘要想知道这个玉佩的故事,怕是要听我说完要楚姑娘帮忙做的事情!”
楚一清见她似乎是有意卖关子,也就只得说道:“你说吧!”
“我听闻楚姑娘买下了朱家嘴的地,而且还挖出了泉眼?”白娘子微微一笑道,“在挖出泉眼的同时,也现了一个山洞是吗?”
楚一清缓缓的勾起唇角,淡淡的望着白娘子,笑道:“白娘子知道的倒很多!”
“难道楚姑娘就不想知道那个山洞的秘密吗?楚姑娘不打算亲自进去瞧瞧?”白娘子缓缓一笑。
楚一清笑道:“我买下朱家嘴的地,带着人挖泉眼,只是为了种水稻,至于其他的事情我没有兴趣!”
“是吗?难道连贵公子的安危,楚姑娘也不放在心上吗?”白娘子突然笑道。
楚一清眸色一暗,冷冷的盯着白娘子,低声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楚姑娘想不要着急,听我说完!”白娘子抬抬手,示意楚一清稍安勿躁,“或许你进那山洞一趟,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也说不定!”
“你怎么知道我想要什么?”楚一清很快的静下心来,冷冷的望着白娘子。
“一席之地,楚姑娘想要的是在厉国的一席之地,既然你非池中之物,这俗人的嫉妒与恨意自然会伴随姑娘,还有贵公子的身上流着不平凡的血脉,姑娘想要与贵公子平平静静的生活,先就要让自己够强大,我可以保证,楚姑娘一定不会后悔山洞之行!”白娘子说完,也就起身站了起来,指着那盘中的糕点说道:“这糕点的确是很好吃,我下次还会来吃的,到时候希望楚姑娘已经猜出了我的身份!”
白娘子说完,径直离开。
“小姐,要不要拦住她问个明白?”莹润低声上前说道。
楚一清摇摇头:“她是想要引我进那个山洞的,未必有什么恶意!”
莹润皱眉道:“那个山洞姐夫已经进去过几次,除了老龟,并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她为什么一定要小姐您亲自去一趟呢?”
“我也想不明白!”楚一清皱皱眉,顿了顿道:“收拾一下,明日咱们就去朱家嘴!”
莹润赶紧应了一声,又问道:“那洞里的情景,姐夫最是熟悉,要不要……”
楚一清摇摇头道:“雷渊身上有伤,还是别惊动他了,你跟我一起去就是!”
莹润也就应着。
将家里暂时安排了一下,第二日,楚一清就带着莹润去了朱家嘴。
朱家嘴的泉眼在挖掘出来之后就在四周修砌起一座深七尺的墙壁,将其围了起来,留下一个两尺见方的出口向外流水,而之前挖出来的山洞,早已经被雷渊用石头堵上。
楚一清到达的时候,朱永正在那儿丈量地面,一见到楚一清,也就笑着上前说道:“楚姑娘,您来了?”
楚一清见他带着一些人又搬又抬的,也就问道:“村长,你这是……”
朱永嘿嘿一笑,压低声音说道:“不瞒楚姑娘,昨夜里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那死去的老爹托梦给我,说这里是福地,让我将祖宗的坟迁过来,我这一想,这里有龟神,可不是福地么,只要我祖宗的坟移过来,说不定能保佑我家世代昌盛也说不定,所以,这不就打算……”
楚一清淡声道:“这迁坟是大事儿,朱村长可不能单凭一个梦就做决定,还是请专人来瞧瞧才好!再说,这些乌龟在山洞里爬来爬去,哪一天万一爬到村长祖先的坟里,冲撞了,怕是不好吧?”
朱永一愣,赶紧拍了大腿说道:“可不是,你瞧我,竟然糊涂了,忘记了这件事情,罢了罢了,我看还是为我祖先重新选块地方吧,谢谢楚姑娘的提醒!”
楚一清也就淡淡的一笑,看着朱永带着人下山。
莹润上前说道:“这山洞里有乌龟的事情一传开,这些人果真将这里当做是福地了,也幸亏是死了一个人,不然的话,这里还不知道成了什么样子!”
楚一清淡声道:“现在看来,朱铁头的死可能与那个白娘子有关,为的就是让人们敬畏这里,不敢靠前!”
莹润点点头,看着被石头堵住的山洞口,凝聚真气在胸间,双手扶在石头之上,慢慢的将其移开。
随着石头的移开,山洞里一股潮冷的空气就渗了出来,莹润忍不住摩挲了胳膊说道:“幸亏有准备,不然的话,怕是身体要受罪!”
莹润说着,将随身的包袱取下来,从里面取出两件披风斗篷与楚一清一人穿上一件,又取了火把,这才继续背上包袱。
“进去吧!”楚一清低声道,领着莹润猫腰进入山洞。
山洞里很是潮湿,有一股腐烂霉的味道,借着火把影影绰绰的火光,可以看出石壁之上全是暗绿色的苔藓,可能是因为靠近泉眼所致。
山洞很深,地上也有些湿滑,楚一清与莹润一边走,一边仔细的观察着这个山洞,渐渐的,越向里走,里面竟然出奇的宽阔,不远处就有一个拐角,虽然黑洞洞的。转过拐角之后,就见洞顶之上悬挂着很多钟乳石,脚下更是高低不平,形势不一,有嶙峋怪石突出,有湿润泥沙沃土,渐渐的,竟然传来了水声,借着火光的反映,楚一清见到前面竟然是一条清浅小溪蜿蜒曲折而去,泉水激石,泠泠作响,直向远处。
“小姐,外面瞧着洞口不大,想不到里面竟然真的别有天地,只是奇怪,怎么走了这么久,没有看到姐夫所说的乌龟?”莹润一边在前面小心翼翼的开路,一边说道。
楚一清看着那溪水,再看看嶙峋的怪石,低声说道:“可能不到地方吧,咱们再向前看看!”
莹润也就点头,沿着小溪继续向前走,突地,她叫道:“小姐,看到乌龟了!”
楚一清赶紧向前一步,就见不远处小溪边的一块空地上,密密麻麻的乌龟以一种特有的图案排列着,最中间却是一只比朱铁头那日抓到的老龟还要大一倍的乌龟,看起来就像是一块巨大的山石,所有的乌龟见到了火光,不但不害怕,而且全都伸长了脖子望这,那些黑黑的眼珠,瞧起来让人忍不住起一身鸡皮疙瘩。
“小姐,这些乌龟怎么不怕人啊?”莹润虽然大胆,可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乌龟,而且一个个还都伸长脖子瞪人的模样,那心里也忍不住有些打怵。
楚一清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可是你没有有觉着,这些乌龟排列的方式似乎……”楚一清不说话了,只是远远的看着那一圈一圈的图案,突地,她低声叫道:“是那块玉佩上的花纹,白娘子给我看的五龙玉佩!”
莹润经楚一清一提醒,也赶紧抬眸看去,忍不住大叫道:“果真是呢,小姐,你瞧,那老乌龟似乎就是那五龙纠缠的龙珠!”
楚一清点点头,越过莹润慢慢的上前,小心翼翼的越过那些乌龟,朝着最大的那只乌龟走去。
“小姐,你可要小心!”莹润想要上前,那些乌龟突地动了起来,全都伸长了脖子虎视眈眈的望着莹润,莹润低声惊呼了一声,身子忍不住一歪,脚下也一滑。
楚一清正好已经走到最大的那只乌龟跟前,就见那只巨大的乌龟等着圆溜溜的眼睛望着她,楚一清正不知道下一步应该怎么办的时候,突地就听莹润低声喊叫了一声。
“哎呀!”莹润身子一歪,一只脚正好滑倒水中,她低声喊叫了一声,这个时候,楚一清也就关心的回头去看。
一直腥气迎面而来,楚一清直觉的举臂阻挡,也就在同时,她感觉到了疼痛。
楚一清一掌拍了下去,只觉着着手的坚硬,与此同时,她转眸看到了眼前的情景,手背之上,有了一道血痕,而她的一掌,正好拍在了乌龟那坚硬如石的龟壳上,而乌龟早已经将头缩了进去!
“小姐,您没事吧?”莹润从水里捞出小脚来,赶紧唤道。
楚一清皱眉,将受伤的手掌举起来,就在这时,有鲜红的血渍顺着手臂边缘落在龟壳之上。
轰隆一声,脚下的山石突然之间松动,楚一清凝神提气,身子迅的提高,攀爬在洞顶上的山石上,只见龟壳随着山石颤动,所有的乌龟都不安的将脑袋缩了进去。
“小姐!”莹润高声大叫一声,也施展轻功攀住洞顶上的岩石,看着那巨大龟壳突然如一把钥匙一般嵌入地下。
也就在瞬间,山洞停止了摇晃,一切恢复了正常,就好像方才的晃动从来没有生过一般,只是那巨大的龟壳已经深深的嵌入地底。
“小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莹润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诡异的画面,吓得脸色惨白。
楚一清摇摇头,她也不知道到底生了什么,她与莹润从洞顶上的岩石跳下来,突然见那巨大的乌龟突然慢慢的从那大坑里爬出来。
乌龟虽大,可是爬行的度并不慢,很快,他的身下就出现一个七八尺见方的大坑,坑中,有一副精致的水晶棺材,而那棺材之上,雕刻的正是五龙花纹!
“有人躺在里面!”莹润低声说道,与楚一清警惕的上前,但是在看清棺材之中平躺着的人之时,莹润惊吓的捂住了嘴巴。
那是一个女人,虽然躺在棺材中,可是还是让人感觉到她身体的玲珑,她有着白玉一般的肌肤,如瀑一般的青丝,她的五官像极了楚一清,可是与楚一清相比,却是截然不同的另外一种气质,是妖娆,是魅惑,是让人心荡神怡,就算莹润与楚一清是女人,也听到了心动的声音。
如果女人还活着,是怎样的倾国倾城!
“小姐,这个人……”莹润低低的开口,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楚一清低声喝问道:“是谁?出来吧!”
“呵呵!”一个苍老而怪桀的笑声响起来,一个人影从前面的拐弯处缓慢的走出来。
同样妖娆的身段,只是那女人有着一张苍老的面皮与满头的华——正是那个引诱楚一清来山洞的白娘子!
“果真是你!”楚一清皱皱眉,似乎早已经料到了藏匿的人是她,“你引我来这里,找到这个躺在棺材中的女人,到底是何居心?”
白娘子缓步走近,她没有回答楚一清的质问,而是直接走到棺材前,慢慢的俯身跪了下来,向着棺材中的女人参拜。
莹润越的觉着诡异,紧抓着楚一清手臂的手也越来越紧。
楚一清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沉静下来,又冷声道:“你若是不回答,我也没有时间与你耗下去,莹润,我们走!”
白娘子突地回眸问道:“你难道不想知道这棺中女人的身份?”
楚一清冷笑道:“与我何干?”
楚一清的清冷,似乎出乎白娘子的意外,她转身低声道:“是你的血打开了这道机关,难道你不想知道为什么?你当真以为自己是楚家的大小姐?”
楚一清的笑容更冷,“是不是楚家的大小姐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现在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不管这棺中的女人是谁,我只是想要过我自己的生活,我自己做主的生活!”
白娘子望着眼前冷漠的女人,突地轻笑出声:“你果真与她一模一样,心里只有自己,从来不管别人,你可知道,就是她,让修罗国灭亡,也是因为她,天下大乱!可怜我天真的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会不同,原来……”
楚一清冷漠的站着,根本不为白娘子的话所动。关于她的身世,她之前就听厉煌说过,她不想去探究,现在她是现代的楚一清,她有阿宝,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在乎的人,前朝旧事,她不想牵连太多,所以她宁可选择什么都不知道!
“莹润,走吧!”楚一清低声道,没有理会白娘子,径直拉着莹润离开。
莹润的心里却盛满了疑虑,她回眸,见那白娘子一直远远的看着她们,直到她们拐过弯,再也看不见。
“小姐……”回去的马车上,莹润的心里七上八下的,今天诡谲的事端让她心里难以平静。
“就当做是一场梦!”楚一清沉静的垂下眼帘,“什么都没有生过!”
“小姐,您是不是意识到什么才会……为什么不听那个白娘子说完呢?”莹润低声说道。
“我说过,就当做一场梦,以后不准再提起,对任何人!”楚一清突地张开眼睛,冷冷的瞪着莹润。
从来没有见过楚一清如此狰狞的模样,莹润赶紧低头点头。
“我累了,睡一会,到了叫我!”楚一清缓缓的闭上眼睛,将身子轻轻的歪在枕头上。
莹润赶紧应着,紧紧的咬着唇。
盈芊听说楚一清带着莹润去了山洞,便一直担心不已,这会儿正在府门口走来走去,正好看见楚一清回来,也就赶紧上前问道:“小姐,怎么不叫着奴婢一起去?无恙吧?”
楚一清摇摇头,淡笑道:“叫你专心伺候雷渊就是,有莹润呢!”
盈芊还是不放心道:“小姐可有什么现?”
“什么都没有,或许是有人恶作剧而已!”楚一清淡笑道,抬脚上了石阶,又问道:“府里可有什么事情?”
盈芊赶紧说道:“一切顺利,小少爷与花麟小姐都在夫子那里上课,还没下课呢!”
楚一清点点头,“没事就好!如今已经进了三月,油菜花怕是要开花了,咱们也该回去了!”
盈芊赶紧说道:“是啊,奴婢听厨房的婆子说,如今的豆油都涨到五百文一升了,已经没有几户人家吃的起了!”
“五百文?”楚一清皱眉,这价格升的真快啊,这普通人做工,一个月的工钱高的也就五百文,一升豆油都要五百文,这……
“奴婢还听人说,各地接二连三生叛乱,已经上报到皇上那里!”盈芊更是压低了声音说道。
楚一清皱皱眉,如今油菜籽油还没有下来,也不知道厉国还能不能坚持,上官云逸这一招,的确是狠毒!
都城上官府,上官云逸一身洁白的白衣站在窗下,抬手逗弄着笼中的鸟儿,他的身下,白色的蔷薇迎风盛开。
“公子,好消息!”欧阳管家喜悦的上前,禀报道:“油价已经到了五百文一升,各地因为油价又出现了叛乱,距离黄豆下市还有半年,依老奴看,这次皇上是再也撑不过去了!”
上官云逸缓缓的勾起无痕的唇角,雪白修长的手指轻轻的触弄着鸟儿那翠绿的嘴角,轻轻一笑:“是吗?那楚一清哪里可有什么动静?”
“楚一清人正在鲁城,鲁城的花老爷子去世了,据说将花府交给了楚一清,楚一清正在忙着整治花府哄孩子呢!”欧阳管家赶紧说道。
“花府?可是花翰轩那个老家伙的府邸?”上官云逸突地问道。
“正是!以前那老家伙仗着自己是皇上的恩师,在朝中作威作福,如今死了,皇上连提都没提,老奴瞧着,这花府是要逐渐没落了!”欧阳管家赶忙说道。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竟然让楚一清捡了这么一个便宜!”上官云逸冷哼了一声。
“也是,对于楚一清那小门小户来说,突然捡着这么一个大便宜,一定是高兴坏了,再说公子,那楚一清虽说屡出奇招,可是这节令不对,就算她能中暖棚,种上黄豆,那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公子尽管放心就是!”欧阳管家得意的笑道。
上官云逸点点头,也就冷冷一笑。
皇上的脾气最近越来越差,就连伺候皇上几十年的老公公苏公公也不敢多说一句话,就怕触动了皇上的怒意。
“皇上,农司大夫百元增求见!”有侍卫前来禀报。
苏公公赶紧示意侍卫小声,低声问道:“可有说是什么事情?”
“好像又是油价的事情!”侍卫低声说道。
苏公公回眸看一眼支着额头打瞌睡的厉閠,低声道:“让他明日早朝再议!”
侍卫更加压低了声音道:“可是百大人说紧急,还说因为油价,各地又有了叛乱……”
“什么事情?”里间突然传来厉閠的声音,苏公公责备的瞪了侍卫一眼,赶紧回身禀奏道:“皇上,是农司百大人,还是为了油价的事情求见!”
“让他去见五王爷吧!”厉閠不悦的摆摆手。
苏公公赶紧应着,一边责怪着侍卫一边走了出去,看见百元增还在大殿外等着,也就上前说道:“皇上乏了要休息,百大人要有事去找五王爷便是!”
百元增赶紧说道:“本官已经去过煌王府,五王爷说事关重大,让本官来找皇上,这……”
“百大人,皇上的确是没有那个心情,你就再回去一趟吧,反正皇上如今指明要你去找五王爷,一切事情五王爷做主也就是了!”苏公公不悦的说道。
百元增只得点头,又从宫门返回去了煌王府。
“父皇真的这么说?”厉煌端坐在主位之上,淡淡的问道。
“是,王爷,此事不可再拖了,再拖下去恐怕……”百元增赶紧说道。
“百大人!”厉煌缓缓的打断他的话,“你爱国爱民的确是忠心可嘉,不如就派你做钦差,到处的去瞧瞧灾情如何,你如今是农司大夫,天下的农事已经尽在掌握之中,应当能有解决的法子!”
百元增一愣,正不解厉煌何意,就见厉煌盯着他微笑,他心一动,立即点头道:“下官明白了,下官这就启程!”
厉煌点点头道:“好!”
百元增回到府邸,百夫人听说他要远行,赶紧带着丫鬟上前问道:“这是去哪里?怎么从来没有听你说过要出门?”
“突然定下来的,你是个妇道人家,只管管好内宅便是!”百元增一边让丫鬟收拾着行李,一边说道。
“那你至少也应该告诉我要去哪里啊?”百夫人上前扯住他的手问道。
百元增顿了顿,将丫鬟婆子打出去,低声说道:“五王爷派我为钦差,视察各地油荒,我想趁机去楚寒一趟,见见楚姑娘,问问她可有什么妙计!”
百夫人一听,立即说道:“皇上为人奸诈,之前用着楚姑娘之时,便和颜悦色,一旦时过境迁,就过河拆桥,我看这次就算楚姑娘有法子,也未必肯出手!”
百元增赶紧捂住了百夫人的嘴巴低声警告道:“你想死吗?竟然背后议论皇上?”
百夫人垂下眼睛闭上嘴巴,嘟囔道:“我只是为楚姑娘抱不平而已!”
百元增叹口气道:“自古君王,哪一个不是如此?刚才我在煌王府,见煌王爷并不着急,我猜想,煌王爷心中一定有数,或许……”
“你的意思是,煌王爷想要趁着这次油荒,想要楚姑娘进府?”百夫人喜道,“哎呀,如果是真的那就太好了,这样你在朝中也就有了依靠,看谁敢再排挤于你!”
百元增笑道:“排挤怕什么,想我原本只是一介只会读书的农夫,也幸亏祖上一本农书才混个一官半职没有饿死,如今已经是农司大夫,我也不奢望更高,自古以来伴君如伴虎,这一生能独善一身也就没有什么所求了!”
百夫人点点头,紧紧的靠着百元增低声道:“不如我陪你一起去吧,楚姑娘是女人,这女人之间也好说话!”
百元增想了想,摇摇头道:“这样一来,怕是会引人注目!”
百夫人想想也是,只得恋恋不舍的为百元增收拾行囊。
赫连府中,四大家族的掌门人正焦急的坐在一起。
“如今油荒,连带着其他的生意都萧条,长此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最先开口说话的慕容冷,他说这话之时,目光一直盯着赫连卓,意思很明显,如今赫连卓是上官宇的岳丈,这四大家族自然是以赫连家族为,拿主意自然也是赫连家族。
“是啊,赫连老弟,这说起来,受影响最大的是你的生意,你是不是应该尽快拿出个主意来?”司徒南也赶紧说道。
“你们以为我不想有个主意?只是现在上官云逸那个臭小子明摆着是以本伤人,难道咱们跟他斗?你们放心,油价如此夸张,朝廷比咱们还急,咱们就等着朝廷拿主意便是!”赫连卓径直说道。
“什么都靠朝廷,你在朝中也有眼线,比谁都清楚,如今皇上身体不好,经常不早朝,也不知道他知不知道这件事情,咱们怕的是,不能朝廷出面,咱们就被上官云逸连累死!”公玉澈不悦的说道。
“的确是,上官云逸不要命了,咱们还要这条老命是不是?总要有个办法啊!”司徒南也沉不住气说道。
上官宇淡淡说道:“既然你们这么心急,不如就跟上官云逸谈判吧,五大家族本来就是同气连枝,上官家族如果有个什么损伤,咱们也不好过,不如趁着这次机会吸纳上官家族加入!”
“贤侄,你这不是说梦话么,上官家族弄到现在这个样子,怎么肯会再与咱们合作?我看你这是痴人说梦呢!”慕容冷冷笑道。
“他不肯,难道上官家族的人也都先要跟着他拼命?”上官宇冷笑道,“如今正是吸纳上官家族势力的好时候!”
赫连卓眼睛一亮道:“对啊,我早就听说上官家族的那些族老们早就对上官云逸的行事颇有微词,这次他又以本伤人,就算让他赢了又如何,咱们已经已经重新建立了商路,他想要抢回去怕是也没有那么容易,更何况天险蛤蟆岭在咱们的手中!只要能说服上官家族的族老们,说不定能扭转眼前的局面!”
慕容冷与公玉澈他们一听,也觉着有道理,现在已经没有其他的办法,只能是死马权当活马医,走一步看一步了!
“只是这就要贤侄出面了,贤侄总是姓上官,也是上官家族的人!”司徒南老谋深算的笑道。
上官宇冷冷的勾勾唇角,笑道:“好,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司徒南与慕容冷、公玉澈他们对望了一眼,眼睛里全是算计。
鲁城,楚一清已经定下了要回楚寒的日子,原本让铃铛娘留下照顾花麒与花麟,可是花麟硬是要跟着阿宝一起回去,结果就又闹个不停。
房间里,楚一清正卖力的说服花麟留下来,盈芊急匆匆的进入房间禀告道:“小姐,那个白娘子又来了,说是一定要见小姐,如果小姐再不见她,她就去都城拜访楚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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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9 楚一清的身世
楚一清皱皱眉,不悦道:“这个白娘子到底想要干什么?”
盈芊低声道:“小姐,不见她,怕她是不会死心的,不如就当面说个清楚如何?”
楚一清沉默了一会,也就起身,吩咐伺候花麟的奶娘道:“好好的劝劝小小姐,我很快就回来!”
奶娘赶紧应着。舒虺璩丣
楚一清走出去之后,花麟还是不断的闹脾气,奶娘怎么说都不听,奶娘没得法子,只能去书房请花麒。
花麒听说花麟又在闹腾,忍不住皱眉道:“愿意来消停了几日,竟然又闹起来了!罢了,我去瞧瞧!”
奶娘赶紧在前面带路。
房间里,花麟将玩具丢的满地都是,一见花麒前来,也就只着亵袜奔到花麒的面前撒娇道:“哥哥,我要跟着阿宝一起去楚寒,听说那里有山有水还有烤鱼吃呢,很是好玩,不如哥哥也随我一起去吧!”
花麒低声说道:“哥哥要读书,今年就是大比之年,哥哥怕是没有时间!”
花麟一听,立即说道:“那也好,哥哥就在家安心读书,我跟着阿宝去玩,要不然,我日日的在家里扰烦哥哥,让你读不进书去!”
花麒一听这话,顿时觉着头疼,阿宝这一走,花麟没有了玩伴,再加上没有了爷爷的约束,怕是真的闹腾个没完,如今距离大比之期还有半年的时间,他要尽快读书才是,可没有那么多的精力陪着花麟。
见花麒皱眉,花麟就知道这一招奏效了,又忍不住软声细语撒娇道:“哥哥,你就跟楚姨说说,让我跟着回去吧,我保证会听话的!”
花麒皱皱眉,最后只得说道:“好吧,我跟楚姨说一下,但是我不敢保证真的能行!”
“只要哥哥开口,楚姨一定会答应的!”花麟笑道。
花麒无奈的点了点花麟的小鼻子,叹口气,吩咐她不得再闹腾了,也就回身问道:“楚姨呢?”
“来了一位姓白的老妇人,去见客了!”奶娘赶紧回答道。
“好,一会儿楚姨见完客人禀报我一声,我先回房读书!”花麒淡声道,又叮嘱了花麟,也就转身离开。
“太好了,终于可以跟阿宝一起去楚寒了!”花麟喜得蹦高,又吩咐奶娘道:“快帮我收拾行李,要带着最漂亮的衣服,我最心爱的布偶也要带着!”
奶娘看她这般高兴,忍不住说道:“小小姐,这楚姑娘还没有答应呢!”
“她一定会答应的!”花麟笃定道,径直让丫鬟婆子将她四季的衣服都带着,最后又道:“算了算了,还是少带一些,去了那里现卖也一样!”
丫鬟婆子只能听她指派,忙来忙去。
花厅中,白娘子正襟危坐,身后跟着一个丫鬟、一个婆子,一眼看去,仿佛大富之家的老妇人,可是那一双犀利深沉的眼睛却让人不敢小觑。
楚一清带着盈芊进了花厅,白娘子一见,便唇角一勾笑道:“想见楚姑娘一面还真是不容易!”
楚一清冷声道:“那日我已经与你说的很清楚,你又何必苦苦纠缠?”
白娘子缓缓笑道:“可是我的话还没有说完,是楚姑娘不给我机会而已!”
楚一清沉声道:“好,现在你可以说了,但是听不听,相不相信,是我的权利!”
白娘子缓缓一笑,看了看楚一清身侧的盈芊说道:“此时关系重大,咱们还是单独谈的好!”
楚一清皱眉,但是还是让盈芊退下。
白娘子也屏退了她的人。白娘子紧紧的盯着冷漠的楚一清笑道:“楚姑娘冰雪聪明,一定是猜到了一些什么,只是不想相信是不是?”
楚一清冷笑,“不要卖关子了,直接说吧!”
白娘子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慢慢的抬起那张皱褶叠叠的脸,苦笑道:“你的性子虽然与你娘不同,可是血液里流淌的都是冥泉孕育的灵性。”
“冥泉?”楚一清皱眉。
“就是你在朱家嘴找的那个泉眼,它叫做冥泉,在一千年前,它是五龙族的母亲之河,它孕育了这个世界上最优秀的五龙族传人,男的俊绝非凡,女的妖媚天下,可是随着人类的繁衍生息,五龙族的血脉越来越不纯,最后就只剩下水龙族一族血脉,因为水龙族的女人都拥有着洁白、闪耀着缎子般光泽的皮肤,纤细的腰肢,一头浓密及地的乌,玲珑有致的身体和绝美容颜,最重要的是,她们都有着一颗坚硬如铁的心,从来不会为男人动心,而是将男人玩弄在股掌之间!”
楚一清冷笑道:“这种传说望望总会夸大事实,只要是人,就会动心!”
白娘子看了她一眼说道:“你说的对,水龙族的祖先以为水龙族的女人都铁石心肠,却没有想到,的确是出了一名异类,她就是你的母亲水冰儿!”
楚一清不耐烦道:“你别口口声声我的母亲,或许你搞错了也说不定!”
白娘子笑道:“我不会搞错,冥洞的天龟阵只有水龙族最纯净的血液才能打开,是你不想接受现实而已!”
楚一清不想跟她辩驳下去,示意她继续。
“你母亲与修罗国惠帝偶然邂逅,那惠帝就好像着魔一般爱上了你的母亲,虽然惠帝的年龄足可以做你母亲的爷爷,而你母亲为了水龙族的将来,也同意族长嫁给惠帝,却没有想到,这一切竟然是一段孽缘的开始!”白娘子叹了一口气道,“惠帝后期残暴不仁,引得贼人入城,也就是后来的厉国的开国皇帝,想不到他也被水冰儿的美丽所吸引,他将你母亲藏在了后宫之中,也就在这时,你母亲现她有了身孕,她知道厉帝一定不会放过你,就将你交给了她的结拜义兄楚占天来抚养,却没有想到,在以后的岁月里,你母亲竟然爱上了那个男人,罔顾族长的命令,还想与那个男人白头到老,结果到最后,竟然换来男人的负心!那个男人,为了巩固自己的势力,迎娶戴国公主,为了堵住戴国使臣的嘴,他将你母亲赐死!可怜的水冰儿,在临死之际才明白爱错了人,可是因为她的一时软弱,一直守护冥泉的修罗国再也不能复国,之后的几十年,厉帝对水龙族的人大肆砍杀,水龙族族长用最后的力量引得山坡崩塌,将冥泉与冥洞全都藏在了地底之下,又用最后的力量给水龙族的后人留下预言,如果有朝一日冥泉与冥洞能够让人现,那么水龙族与修罗国都能重见天日!”
“想不到我偶然得到的地图竟然藏着这么一个惊天秘密,还真是讽刺呢!”楚一清慢慢的端起茶杯来品茗着。
“你还是不相信?”白娘子低声说道。
“相信又如何?不相信又如何?你不会天真的以为我会真的按照你们的预言光复水龙族与修罗国吧?在我看来,那个水冰儿只是被修罗惠帝这个老男人强行霸占了而已,至于她与厉帝的爱情,你可以说她遇人不淑,但是至少她是真心喜欢那个厉帝,总比被一个老男人糟蹋的强!”楚一清淡声道,满脸的不在乎。
“你……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修罗国一直以来守护着水龙族,与水龙族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是水龙族的传人,怎么可以……”白娘子气的浑身颤抖。
“我并不承认自己是什么水龙族的传人,而且我也不想是!现在我只想过自己的生活,拜托你别拿这些古老的传说来哄骗小孩子!”楚一清淡声道,缓缓的站起身来,“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你可以走了!”
“难道你不想保护你的孩子?难道你不想想,如果你的真正身份被人揭穿的话,现在的厉帝能放过你?”白娘子大声说道。
楚一清缓缓的转身,冷冷的盯着白娘子:“多谢你的提醒,既然如此,不管这个传说是不是真的,今天,你休想活着离开这里!”
“你……你说什么?”白娘子目瞪口呆的望着楚一清,她不是害怕,而是受到了打击,原本一心以为,拯救水龙族与修罗国的人终于可以出现,可是却想不到……
冰冷的五指狠狠的撅住白娘子干枯如柴的脖颈,楚一清目露狰狞,白娘子的这句话提醒了她,不管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存在,但是如果有什么留言传出去的话,也一定会为她招惹来不少的麻烦,不过她想不明白,为什么是她,她已经不想做一个杀手,可是现实却还是逼迫她一次又一次的杀人,仿佛宿命一般,她拼命想要逃脱的怪圈,一直在追随着她,怎么逃也逃不开!
“你真的想杀我?”白娘子低声的问道,直到现在她还是无法相信。
“只有死人才会永远保守秘密!”楚一清低低的开口,清冷的目光中全是狠绝。
“老夫人!”追随白娘子的丫鬟与婆子破门而入,与此同时,盈芊也跟随着进来,站在楚一清的身侧,对阵那两个丫鬟婆子。
“你以为你能杀得了我?”白娘子缓缓的勾起唇角,问道。
“你可以试试看!”楚一清冷冷的开口,手下猛地用力。
“你果真是六亲不认,楚占天将你教的很好,竟然连自己的姨婆也敢杀?”白娘子喘了一口气,冷冷笑道。
楚一清眯眯眼,她只是借用了楚一清的**而已,她的灵魂是现代那个无亲无故的杀手,只有真正对她好的人,才会珍惜!
楚一清的手指没有一丝一毫松懈的意思,白娘子最后一点念想也在慢慢的瓦解、崩溃!
“住手!”那随行的丫鬟、婆子竟然是练家子,一个鹰爪就要上前,被盈芊拦下,三人顿时混战在一起。
白娘子眸色一暗,身子在楚一清的面前滴溜溜打了一个转,几乎在瞬间,她就站在了三米之外。
“住手!”白娘子低声喊道。
那丫鬟与婆子赶紧向后退了一步,盈芊也退到了楚一清的面前。
“楚一清,我相信有一天,你会心甘情愿的来找我!”白娘子冷冷的一勾褶皱的唇角,低声道:“咱们走!”
“是,主人!”丫鬟、婆子赶紧低身道,三人转身离开。
“小姐,要不要追?”盈芊急声道。
楚一清紧紧的握住了手指,“这女人的武功很高,恐怕我也不是她的对手!”
“怎么可能!”盈芊不敢相信道。
楚一清皱皱眉,缓缓的抬起手指,“我明明按住她的死穴,可是却被她轻而易举的挣脱开来,这个女人的武功真的不容小觑!”
“可是小姐,如果那个女人真的在外面胡说八道的话……”盈芊不放心的说道。
“要来的总是要来,挡也挡不住!”楚一清轻轻的舒了一口气,“好了,咱们快回楚寒吧!”
盈芊赶紧应着。
因为花麒的求情,楚一清到最后只得同意带着花麟走。
花麟一听说只有她跟阿宝回楚寒,铃铛并不跟着,那小脸上就更是得意,早早的就上了马车,焦急的等待着阿宝。
“阿宝,来,跟我一辆马车吧!”花麟见阿宝出来,赶紧挥挥手叫道。
“我才不呢,我还要跟小雨学下棋!”阿宝皱皱眉,径直上了于小雨、迟轩等几个孩子的马车。
“坏蛋!”花麟不悦的嘟囔了一声,就见阿宝跟于小雨他们说说笑笑的上了马车。
“孙雷生,别吃了,再吃你就变猪了!”卫宁不悦的拉着一直落在后面的孙雷生,这次鲁城执行,收获最大的算是孙雷生,短短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就长高了两寸,身子也胖了一圈,再加上他嘴甜,哄得花府里的小丫鬟团团转,临走的时候,那些小丫鬟给他做了许多好吃的,他一个人就背了四个包袱,其中三个包袱里是吃食。
“桂花糕,可好吃了,卫三哥,你尝尝!”孙雷生一边走着,一边拿着糕点向卫宁嘴里塞。
“我才不吃!甜死了!”卫宁一边嫌弃的躲避着,一边将孙雷生拽上马车。
“就是一头猪!”魏天也嫌弃道。
孙雷生却不介意,他只觉着自己现在过的是神仙般的生活,吃喝不愁,还有书读,真是比在家要舒服太多倍。
“阿宝少爷,这是你喜欢吃的茶叶蛋,我让翠鸟准备的,可好吃了,你留着在路上吃吧!”孙雷生突地想到了什么,从包袱里摸出五六个鸡蛋来,放在阿宝的面前。
阿宝笑道:“你连翠鸟姐姐也收买了?”
孙雷生嘿嘿的笑道。
铃铛娘带着铃铛恋恋不舍的见楚一清送出门去。
“小姐这么快就走?”铃铛娘说道,“不再多留一些日子?”
楚一清笑道:“楚寒那边还有重要的事情,我就先回去,只是这一下子花府与楚府都要你照顾了,你多尽点心!”
铃铛娘赶紧说道:“小姐放心,奴婢一定尽心尽力!”
楚一清点点头,又在铃铛粉粉嫩嫩的小脸上亲亲道:“要听你娘的话,知道吗?”
铃铛赶紧点点头:“楚姨你就放心吧!”
楚一清又对站在一旁的单老二说道:“朱家嘴那边虽然有郭槐他们瞧着,可是你也要费点心,经常过去瞧着点!”
单老二赶紧点头。
最后,楚一清走向花麒,轻轻的将手臂搭在他削瘦却坚硬的肩膀上笑道:“你想上进是好事,可是一定要爱惜自己的身体,遇到难事就让花根去楚寒找我!”
花麒赶紧点头:“楚姨,我会的!”
楚一清也就拍拍他的肩膀,转身上了车。
雷渊最后从府里出来,见各处都妥当了,正待要上马,楚一清就说道:“雷渊,你还是上车吧,你的伤刚好,可别挣了伤口!”
雷渊赶紧说道:“谢小姐的关心,这点小伤不算什么!”
楚一清却坚持让他坐马车,让莹润将花麟抱在她的马车里来。
组后在楚一清的一再要求下,雷渊只得坐上马车。
一切安排就绪之后,马车缓缓的驶动,楚一清望着渐行渐远的鲁城,忍不住问盈芊道:“在鲁城这些日子,你瞧着那几个孩子如何?”
盈芊想了想,也就说道:“那几个孩子中,于小雨最是稳重,心也最细,迟轩武功最高,魏天、卫宁都听他的话,至于孙雷生,这孩子虽然好吃,可是嘴甜,跟什么人都混的熟,算是各有长处!”
楚一清点点头说道:“清辉班的这几个孩子,也就这几个还有些潜质,以后要好好的培养!”
盈芊赶紧应着。
慢慢的出了城门,楚一清突然想到了什么,吩咐初五道:“经过容县的时候停一停,我想移栽容县的桃树回楚寒!”
初五赶紧应着。
盈芊看着白娘子的那件事情似乎对楚一清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也就放心,也就逗着花麟说起话来,却不知道楚一清此时的心里是一场的沉重,白娘子的出现就像是一枚定时炸弹一般,她还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炸!
思来想去,楚一清突地觉着异常想念厉煌,她在鲁城这么长时间,厉煌也没有来瞧她,这都城一定是又生了什么大事,想想现在上官家族又挑起事端来,也的确是够他忙的,可是她心里却还是希望厉煌这个时候能在她身边,至少她的心会安定一些!
“楚姨,楚寒是不是特别好玩?我可以下水捞鱼吗?”花麟兴奋的不行,扯着楚一清的衣襟问个不停。
皇甫老太见楚一清似乎有心事,也就将花麟扯过来说道:“你姨想事情呢,奶奶告诉你好不好?”
花麟嘟嘟唇,她与皇甫老太相处时间不长,并不是很熟悉,但是如今被楚一清管教的也知道察言观色,也就只得点点头,不敢再去烦楚一清。
厉煌在都城的确是遇到了棘手的事情,戴国公主要来朝,这件事情就连吃斋念佛终日不出门的太后都惊动,专门从宫外赶回来。
初春,微熏的阳光暖洋洋的洒落在宫廷的后花园中,几株粉色的桃花开得正娇艳,细薄透明的花瓣犹如蝶翼一般随风飞舞。
年事已高的太后被随身的嬷嬷搀扶着,凝望着花园中的无边春色,忍不住赞叹道:“多少年没有回来了,这花园里还是这么热闹,你瞧着花儿开的多好!”
随身的嬷嬷赶紧说道:“太后这次回来也是为了公主,这可是婚姻大事,马虎不得!”
太后点点头道:“敏儿这孩子,虽然哀家没有见过她,但是听说是个知书达礼的,可惜哀家这几个皇儿,成亲的成亲,生病的生病,倒没有几个能配得上的!”她顿了顿,又问道:“可听说皇上要将敏儿配给哪个皇子?”
嬷嬷赶紧答道:“听说人选就在太子与五王爷之中,只是这太子已经已经有了正妃……”
太后点点头:“总不能委屈敏儿做个侧妃,这煌儿倒是皇上一直偏爱的,只是因为许多事情没能表现出来而已,如今既然已经证明了他的身份,晴妃又西去,以前的事儿也算是了了,敏儿跟着煌儿也不委屈,更何况将来这皇后之位是谁的还难说!”
嬷嬷点点头道:“说到底,太后想让谁做皇后,不过是从后推一把的事情,更何况皇上一直都有这个心思,只是……”
“只是什么?”太后侧身问道,描画的威严的凤眉隐隐的上挑。
“这次回来,奴婢听说了一些事情,与五王爷有关的,说五王爷喜欢楚王家的大小姐,可是那个大小姐却……”嬷嬷赶紧低声说道。
“楚王?可是那个楚占天?”太后皱眉问道。
“是!就是他,如今他已经贵为楚王,俸禄待遇位同亲王,说起来,五王爷当年也差点娶了这位楚小姐,只是……”嬷嬷低声将听来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一回,又道:“听说那个楚小姐如今还在楚寒不肯回来,不肯让楚王这个亲爹!”
“冥顽不灵,做错事情还不知羞,煌儿这孩子怎么喜欢那样的女子!?”太后不悦道。
“就是说啊,如今这人选真的不好选。其实这太子妃废了也就废了,可是偏偏又有了身孕,这孩子生下来,怎么也是皇族的嫡子长孙……”嬷嬷又低声说道。
“行了,这件事情哀家还是先问过皇上的意见吧!”太后烦躁的皱皱眉,捻着手中的佛珠,带着嬷嬷向着御书房而去。
御书房中,因为戴国公主要来朝之事,厉閠继续向厉煌施压,只是可惜,每次厉煌只是垂眼聆听,从来不表任何的意见。
好不容易可以脱身,厉煌坐在马车上,忍不住揉了揉眉角。
“爷,这逼婚的滋味不好受吧?”雷霆忍不住开玩笑道。
厉煌不理他,眉头紧皱着问道:“让你办的事情如何了?”
“正在联络中,已经差不多,只是真的要这么做吗?皇上他……”一说到正事,雷霆连忙收敛了笑容,低声说道。
“你在怀疑吗?”厉煌冷冷的眯眯眼,“是他教导我要成为一个出色的帝王,一将功成万骨枯,自古以来就是这样的道理!”
雷霆赶紧说道:“属下不敢!”
厉煌突地缓缓一笑:“他那么对母妃,这也是他应该付出的代价!”
雷霆紧紧的低着头。
进入三月之后,由于油价不断的上涨,各地叛乱的事情越来越多,逐渐的,这些叛乱力量由一个叫做蔽日晴天的组织领导起来,逐渐的形成一股力量。就在各地纷乱不堪的时候,楚寒照旧一片宁静,因为进入三月,正是一年之中播种希望的季节,田地里随处可见忙碌的农人,城镇里也是一片祥和,虽然豆油缺货,可是无名镇的王记却能以二百文价格来供应,可惜是限量,一个人一次只能买两升,以防止商人倒卖。
王记的这一行为受到了楚寒人的敬重,很快王记就成为油坊界的龙头老大,将附近几个镇子的油坊都收购了过来,而王记黄豆的来源,却一直秘而不宣,却没有因为这样,引来了一场祸事。
从容县买来二百棵精品桃树果苗之后,这一路上,楚一清就马不停蹄,就怕耽误了这些桃树,而且还让下人快马加鞭回去通知赵小麦他们,让他们选一处土质轻松、排水通畅的沙质壤土来栽培这些上好的桃树树苗。
“小姐,您可真有办法,据说这容县的桃子可是贡品,别说是要棵果树,那就是要个桃子都难,想不到小姐一出马,就买回这么多的桃树苗来!”盈芊打开车窗,向外探了探脑袋,看着后面十辆马车上拉着的桃树苗,忍不住说道。
“这些只是嫁接好的幼树,恐怕要一年半载才能结果呢,不过这也算是容老给我的面子!”楚一清笑道,一想到楚寒的山地要变成桃园,心里也十分的高兴。
马车刚进入无名镇,镇子上的梁捕头赶紧上前说道:“楚姑娘,你可回来了,王记出事了,王掌柜托我在这儿等你,你快跟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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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小妖这儿停电,所以这两天打算存出周五的文了,只能更七千了,么么大家
460 楚一清想妙计再保楚寒
一进入镇子,梁义就拦住最前面的马车问道:“可是楚姑娘的马车?”
有人答应了一声,梁义赶紧说道:“快带我去见楚姑娘!”
初五见过梁义几次,见他如此焦急,便知道一定是出了大事儿,也就赶紧将马车停在一旁,向梁义招呼了,带着梁义来见楚一清。舒虺璩丣
楚一清在车里听见梁义的呼叫,也就赶紧打开帘幔,就见梁义急急的上前说道:“楚姑娘,你可回来,你再不回来,那王掌柜一家老小怕是回不来了!”
楚一清一听与王光明有关,也就赶紧问道:“到底是生了什么事情?”
梁义四处看了看,也就低声说道:“楚姑娘,咱们去隐蔽的地方说!”
楚一清点点头,又挂心车上的桃树苗,也就吩咐初六先带着桃树苗回上家村,阿宝与皇甫老太则先留回楚府,她自己带着盈芊跟着梁义去了天地间。
在天地间的二楼,梁义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楚一清一听,忍不住一惊。
话说这些日子一来,别的镇子的油坊不是没有豆油就是抬高了价格,只有王光明按照事先与楚一清订立的合约,只是稍微的上挑了一些价格,保持在二百文一升,这样一来,虽然得到了人们的尊重,也借机接手了几个做不下去的油坊,但是也招惹了不少仇人,那些倒闭或者频临破产的油坊老板,不断的来王记捣乱,也幸亏楚一清事先早就拜托了梁义,代为保护王记,所以那些人也只能是小打小闹,王记也没有什么大的损失。事情生在三天前,王光明的媳妇桃丫抱着孩子带着奶娘去王记给王光明送饭食,半路上的时候,孩子哭闹,桃丫也就让奶娘先抱一会孩子,谁知道刚刚将孩子交给奶娘,就冲过来一辆马车,将奶娘连孩子一起抱上车疾驰而去。
别看桃丫只是一个弱智女流,可是母亲的天性让她丢了那饭盒就追上去,一边追一边大声喊道:“是拐子,我的孩子,孩子!”
那日正好是中午,大街上虽然有不少的人,但是都被这突然的变故惊吓住了,一时之间谁也没有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马车快的向着码头驶去。
“快拦住那马车啊,我的孩子在里面吗!”桃丫一边快的跑着,一边喊,奇怪的是,那马车竟然慢慢的放慢了度,就在桃丫心中欢喜要追上去的时候,从车上伸出一个男人的半个身子来,他一把拉住桃丫,狞笑道:“正好,小美人,既然你这么舍不得哥哥我,就连你一起带走吧!”
桃丫这才反应过来马车为什么会放慢了度,原来是想要连她一起拐走,她本能的摸了头上的簪子,可巧的是,今日正好戴了一直木簪,她也不管,一边小跑着一边将那簪子向那歹人的脸上狠狠插去。
或许那歹人没有想到桃丫看着文弱,手上又是一支木簪,也就没有什么警惕,一下子被桃丫插中了左眼,立即刺痛了他,他狠狠的将桃丫拽上马车,一脚就踹在了桃丫的身上,可怜桃丫被踹的差点晕了过去。
“夫人,夫人……”奶娘抱着孩子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一个劲儿的跪在地上求那歹人放过他们,那歹人瞎了一只眼睛,怨气没地儿撒,也就冷声说道:“我放你回去报信,你告诉你们掌柜的,想要赎人,行,一万两银子,否则就等着收尸吧!”
那歹人说完,一下子就将孩子从奶娘的怀里夺了出来,狠狠的丢给不停呻yin的桃丫,又将奶娘狠狠的丢下车去。
那奶娘身子肥胖,马车又跑得快,一下子被丢在地上,当时就丢了半条命,摔得不成人样,四周的人一瞧,这才明白真的是出了大事,报官的报官,找大夫的找大夫,这样一折腾,那马车早就不见了。
王光明听到消息感到的时候,奶娘已经醒了过来,抓着王光明哆哆嗦嗦的将事情说了一遍,又说了那歹人要五万两银子的要求。
“一万两?我这是小本生意,哪里来的那么多钱啊!”王光明一听这个树木就傻了眼,他卖臭豆腐虽然赚了几个钱,最近也合并了几个油坊,可是资金却有限,手上也就只有几千两银子的先前,五万两这个数目,简直是天方夜谭!
“生了什么事情?”梁义带着小石头过来,一见奶娘浑身的擦伤也忍不住皱皱眉,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了?”
王光明一见到梁义,便像看到救星一般,赶紧说了歹人抓人的事情,梁义一听,冷声说道:“还真是无法无天了,在我的地头上都这么猖狂,石头,你带着人到处搜,尤其是码头,向李掌柜的打听,也有人带着孩子跟女人从水路离开,不管如何,一定要找到人!”
王光明心里虽然感激,但是还是害怕梁义这样带着人大肆的寻找,会激怒了那些贼人,万一那些人对桃丫与孩子不利就……
“梁捕头,能不能让衙役换上普通百姓的衣服悄悄的找,我怕那贼人……”王光明赶紧扯住梁义的手臂说道。
梁义点点头道:“你说的对,为了打草惊蛇还是小心行事,石头,你让人换上普通百姓的衣服悄悄的找,记住,一定要保证大人与孩子的安全!”
王光明见梁义如此仗义,也就赶紧跪下磕头。
“王掌柜,你这是干什么,楚姑娘临走的时候托我照顾你,我自然是尽力找回你的妻儿!”梁义赶紧将王光明扶起来道。
王光明赶紧点点头,油坊暂时也不营业了,让所有的伙计都出去找人。
第二日,就在王光明着急了一夜寝食难安的时候,油坊门前突然现了一封信,上面除了写明一万两银子一分也不能少之外,还写了交钱的法子,那就是将银子分成十批放在水流最湍急的码头南侧,还讲明不要官银,否则的话,桃丫与孩子的性命就要不保。
王光明看着那信浑身颤抖,他已经将全部的家产都拿了出来,总共才两千两银子,剩下的八千两简直是个天文数字,也就在他不知道如何办好的时候,竟然来了一位姓常的掌柜,想要高价买王光明的豆油,一升有五百文,王光明算了一下,将手中全部的豆油出手,正好可以筹得八千两银子,只是这样一来,楚寒的百姓没有油吃,恐怕会辜负了楚一清的期望。
就在王光明犹豫的时候,绑匪的第二封信到了,里面还有桃丫那枚带血的木簪与孩子的一条小裤子,王光明一瞧便差点崩溃,再也顾不上什么,赶紧将豆油卖给了那姓常的掌柜,好不容易凑齐了一万两银子,按照指示放在水里。
虽然梁义带着人在码头两岸埋伏,可是最后还是一无所获,而奇怪的是,水里的银子却不见了,从那之后,王光明就再也没有得到桃丫与孩子的消息,他就跟疯了似的到处寻找,如今已经枯瘦的只剩下半条人命!
楚一清听梁义说完了事情的经过,忍不住皱皱眉,问道:“那个姓常的掌柜你们可查过?”
“那人出现的那么巧,自然是调查过,而且我还将那人扣在衙门不放,可是查来查去,都只是普通的生意人,没有什么可疑!那人的随从与伙计整日的在衙门外闹腾,刘大人都快要坚持不住了!”梁义赶紧说道。
楚一清赶紧起身道:“现在那人是唯一的线索,绝对不能放,咱们现在就去衙门!”
梁义赶紧应着,几人出门,赶紧朝着衙门赶去。
镇府后衙,程师爷将一张一千两银子的银票笑嘻嘻的奉到刘成的面前,“老爷,这是那姓常的家人送来的小意思,您看……”
刘成看着那银票,自然是眼睛亮,但是还是说道:“换做别人早就放了,但是这件事情牵扯到楚姑娘,这楚姑娘万一回来,这事情不好交代!程师爷,你也知道,如今咱们已经成为了太子的一枚废棋,良禽择木而栖,自然趁着这个时候好好的巴结一下楚姑娘!”
程师爷笑道:“这个是自然,可是那姓常的掌柜,不是查了都没有异常么,既然是正派的生意人,总这么扣着也不是个法子,恐怕会引起民怨沸腾啊!”
刘成沉吟了一下,再次确认道:“真的没有什么异常?那掌柜的不会跟绑匪是一家的?”
“哎呀,我的老爷,这件事情梁捕头都确认过了,难道你连梁捕头都不能相信?”程师爷赶紧叫道。
刘成犹豫了一下,再瞧瞧那一千两银子的银票,最后也就说道:“那就放了吧!”
程师爷赶紧应了一声,前脚将姓常的掌柜放走,后脚楚一清与梁义也就到了衙门。
楚一清一听衙门里已经将姓常的掌柜放了,心里更是焦急,赶紧让盈芊带人去追,自己则赶紧去了上官宇的名剑山庄与寺庙,利用上官宇与龙堂的势力全面寻找。
人已经放了出去,楚一清见暂时没有什么消息,也就去了王光明的家,如今王光明已经搬家,早已经不是原来那个破旧的小院,而是在东街买了一座不算大的宅院,原本幸福的一家人,如今因为这件祸事,家里的丫鬟婆子全都愁眉苦脸的,一见到楚一清,就好像见到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一般,赶紧去禀报王光明知道。
在客厅了等了许久,王光明这才由伙计搀扶着出来,短短时间不见,王光明已经由原先意气风的年轻掌柜变得形容枯槁,眼睛里灰灰的一层,全是绝望。
“王掌柜,你不要这样,不是还没有消息么!”楚一清也是有孩子的,自然也明白他的心情,低声安慰道。
“楚姑娘,楚姑娘你可一定要救救桃丫跟仔仔啊,楚姑娘,我求求你了!”王光明听见楚一清的话,紧紧的盯着楚一清好久,仿佛终于反应过来,一下子滑在地上大声哭道。
楚一清赶紧让初五将他搀扶起来,沉声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找回你的家人!”
王光明放声大哭起来。
天色渐渐的暗了,楚一清见天色不早,也就又安慰了王光明几句,让王宅的人好好照顾着,回楚府等待消息。
楚府里,晴妃一见到阿宝自然是欢喜的不得了,又抱又亲的,又将各式好吃的拿出来给阿宝吃,阿宝吃了个肚子圆,晚上就吵闹着肚子痛,让阿德陪着出去散步好久这才消停。
晴妃躺在坑上陪着阿宝睡觉,瞧着阿宝那又白又滑的小脸,就忍不住总想亲近一下,可是阿宝睡意正浓,不喜欢被打搅,也就不耐烦的翻过去身子。
晴妃笑笑,拿起一边给阿宝亲手做的小衣服来,满眼中全是温柔。
“姨夫人,小姐回来了!”莹润的声音在外面轻轻的响起来。
晴妃轻轻的应了一声,给阿宝掖了掖被子,也就出去,见楚一清脸色并不是很好,也就问道:“王掌柜的妻子有消息了吗?”
楚一清喝了一杯茶,摇摇头,低声道:“我现在担心的是不是人贩子这么简单,如果真的是我连累了王生,害了桃丫与那个孩子,我这心里……”
“别胡思乱想了,只是意外!”晴妃上前拍拍她的手道,“人活这一生,什么事情都能遇到,这就是道坎,过去也就好了!”
楚一清点点头。
“这次去鲁城可见到煌儿了?”晴妃笑着问道,“我这又想他了!”
楚一清摇摇头道:“没有,可能在忙吧!”
“这孩子,就算是在忙,鲁城离着都城能有多远,他总该是去瞧你们一眼的,不管怎么说,阿宝也是他的……”晴妃说了一半也就不说,只是问了有没有吃饭,让厨房去准备宵夜。
楚一清一个人静静的坐在花厅里,正在思虑着这件事情的解决办法,就见雷渊一身黑衣从外面进来,“小姐,王氏与孩子有消息了!”
楚一清一听,赶紧起身问道:“真的?可是找到了她们?”
“有人看见昨天一早有艘船从码头开了出去,到了柳叶镇就进了镇子,如今名剑山庄与龙堂的人都去了柳叶镇,相信只要王氏母子在柳叶镇,就一定能找到!”雷渊低声说道,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你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先下去休息吧,有名剑山庄与龙堂的人也就足够了!”楚一清怕他辛劳,赶紧说道。
雷渊也就点点头,也就先行告辞。
楚一清看了看着急不安的盈芊说道:“你也去休息吧,好好的照顾雷渊,我一会也就安寝了!”
盈芊赶紧应着。
这一夜,楚一清几次被噩梦惊醒,不知道为何,总梦到是她的阿宝被人绑架,每次醒来,摸着身边睡睡的阿宝的小手,她才能长长的舒一口气。
第二日天不亮,楚一清就起床更衣,让莹润照顾着阿宝,正打算一个人出去探探消息,谁知道刚打开府门,就见府门外停着一顶轿子,打开,里面赫然是桃丫母子,两人都在沉睡,看情形,似乎是吸入了迷烟!
桃丫母子蹊跷的出现,让楚一清的一颗心虽然放下,可是也更加的不安,她赶紧让人将桃丫母子抱进房间,又让人去通知王光明。
听着里屋王光明一家团聚的声音,楚一清忍不住放眼眺望窗外,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多少年的暗黑生活告诉她,她已经被人盯上了,只是这背后的人是敌是友,一时之间她还无法分清。
“楚姑娘,我们一家三口给你磕头了,你就是我家的大恩人啊,我跟桃丫商量过了,回去之后一定给楚姑娘供奉长生牌位,早晚三炷香!”王光明抱着孩子拉着老婆出来给楚一清磕头说道。
楚一清赶紧将他们扶了起来,说道:“只要大家没事就好了!王掌柜,我看你还是多找几个护院吧,免得以后这种事情再生!”
王光明赶紧应着,只是一想到这次因为要赎人,将豆油已经全部卖光,也就忍不住说道:“只是辜负了楚姑娘的希望,我……”
“钱财是身外物,没有了再挣,现在只要人没事就好!”楚一清笑着安慰道。
“相公,是我跟仔仔拖累了你,我……”桃丫忍不住低声哭道,她的脸上还有被虐打过的伤痕。
“只是我有件事情想问嫂子,你可知道那些绑架你的人是什么人?还有,是什么人救你们出来的?”楚一清问道。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那些人将我跟孩子关在柴房里就是两天,本来说好第三日要将我们活埋了的,我惊吓的睡不着,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相公了,可是第二天醒来竟然就在楚姑娘的府上了,我……”桃丫一想到当时的情景,就吓得浑身颤抖。
“好了好了,现在已经没事了!”楚一清赶紧安慰道,让王生带着她们回家。
王光明一家刚告辞,龙堂与名剑山庄同时来了消息,说是已经在柳叶镇的一处年久失修的旧宅子里现了绑匪的尸,其中一人的眼睛正是被桃丫用木簪戳瞎的,只是可惜,他们被找到的时候,已经全都咽气,看杀人的手法,干净利落,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好像是高手所为。
“那就是这些人的来历也无法查清了?”楚一清问道。
来人点点头。
楚一清也就只能让他们回去,这桩案子也成为了无名镇的悬案。
王光明的油坊关门之后,楚寒也像其他的城镇一般出现了油荒,其中最受影响的就是酒楼与蔬菜的生意,好不容易复苏的蔬菜市场,再一次遭受打击。
“晴姨,我要回上家村一趟,看看油菜的情况!”楚一清再也坐不住了,决定回去上家村一趟,想要利用现有的自愿解决目前遇到的难题。
“我跟你一起回去,这些日子不见阿宝,我可舍不得再与阿宝分开!”晴妃赶紧说道。
楚一清只得同意,第二日也就回去了上家村。
如今才是三月份,满目全是黄黄的油菜花,虽然美丽,但是距离能成熟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楚一清真怕等不及楚寒已经大乱!
花麟家里虽然有很多的话,可是看着这一片金黄的景色也忍不住雀跃,与阿宝在油菜地里打闹、嬉戏,你追我赶的,欢声笑语响彻在天边。
“妹子,你瞧瞧这些孩子,可真是好,无忧无虑的!可真是眼馋他们!”金玉一边看着阿金跟阿银这两个小调皮捣蛋在地上打滚,一边抚摸着还没有隆起的小腹笑道。
楚一清将心神收回,也笑笑,又大声嘱咐阿宝道:“阿宝,你们玩归玩,可不能给我踩坏了油菜,不然我可打你屁屁!”
阿宝跟花麟正疯着,哪里还能听得见。
“阿宝,阿宝!”一会儿,虎子带着村里的孩子前来,指着花色花丛中一身粉裳嬉戏的花麟说道:“你们瞧,就是她,长的可漂亮了,跟仙女似的!”
这几年生活好,村里的孩子也偶尔跟着父母进城见个世面,但是对城里来的孩子还是新奇,尤其是那些小姑娘们,看着花麟飞扬的粉裙,头上戴的珠钗,再瞧瞧自己粗布衣裤,头上俗气的红头绳,顿时就自惭形秽了!
“可真是漂亮!”男孩子们都出赞叹声来。
“虎子,你跟阿宝少爷熟,领着咱们过去玩玩呗,也见识见识!”有孩子低声怂恿着虎子。
虎子看着花麟的笑脸心里也砰砰的跳,可是想想爹娘平日里对自己的叮嘱,只得小声道:“不行,这油菜地不让乱进的,这都金贵着呢!”
“咱们不踩坏油菜就是,顺着地垄走!”孩子们自然不死心,不断的催促着。
“那你们一定顺着地垄走,踩坏了油菜你们爹娘要打你们的!”虎子咽了口水只得说道。
“知道了!”孩子们答应着,也就一个挨一个,顺着地垄向前走。
其实农村长大的孩子,谁都为破坏粮食挨过打,大家都知道种地的不容易,所以全都小心翼翼的,慢慢的朝着阿宝与花麟走过去。
“阿宝,这是什么花,好漂亮!”花麟咯咯的笑着,想要跟家里一般,采了一大把的花让奶娘做花冠,阿宝一回身见到,就忍不住叫道:“这花可不能采,是要打种子的!”
花麟本来兴致正浓,一听见阿宝这么说,也就不愿意了,嘟着小嘴说道:“不就几朵花么,采了能怎么样?我家里的蓝玫瑰,那可是几两银子一朵的,爷爷还不是照样让我采?”
阿宝知道花麟霸道惯了,说不通,只得带着她向外走道:“走吧,咱们去划船,不在这儿玩了!”
“哼,不玩就不玩,这花是好看,可是味道不好闻,我才不稀罕!”花麟将花踩在脚底下碾了碾,转身就走。
阿宝叹口气,只得无奈的跟上。
那边,虎子带着村里的孩子正走过来,本想着与阿宝跟花麟打个招呼,刚好看到了这一幕,村里的几个孩子全都面面相觑,有几个男孩子更是立即就打了退堂鼓,“虎子,咱们不去了!”
“为啥?”虎子奇怪道。
几个孩子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个孩子说道:“以前俺跟爹娘进城的时候,也看见过这种城里的小姑娘,傲气的很,说不定还嫌咱们脏呢!”
“就是,上次一个小女孩还放狗咬俺呢,俺爹娘上去理论,那跟班的还打俺爹娘!”有孩子附和道。
“俺也觉着她是不会跟咱们玩的,算了,咱们还是回去躲猫猫吧!”听男孩子们这么一说,村里的女娃们立即就有了优越感,也是,城里的小姐长得漂亮,可是脾气差的很,才不会稀罕跟他们这些乡下孩子玩呢,当即也就提议道。
大家一听全都同意,也就呼啦啦的走了。
花麟还照旧气鼓鼓的向着河边走,却不知道从那里之后,村里的孩子看见她都饶路走,所以她在上家村住了一段时间,却还是只有阿宝这一个朋友!
楚一清看着阿宝跟花麟去了河边,也就让刘三赶紧去照看着点,阿宝她倒是放心,只是那个花麟,别看这年纪大,到了乡下之后对什么都好奇,生怕她再不小心掉在水中。
“妹子,俺咋瞧着你似乎有心事啊,是不是还是为了王掌柜那事?这老婆孩子都平安比啥都强!”金玉见楚一清一直紧皱眉头,也就忍不住问道。
楚一清笑道:“我只是愁这油菜怎么还不结籽儿,眼看着这楚寒就要断油了!”
“这也急不得不是?再说这以前,一年也吃不了一罐子油,不也照样能过了?人的胃口就是被养叼了呢!”金玉一听,忍不住笑道。
突地,楚一清灵机一动,对啊,以前的时候,这豆油也少,大家不也都是割个肥膘炼猪油的么?虽然猪身上能炼油的地方不多,但是至少比起现在惊人的油价来,也划算的多!
楚一清赶紧站起身来,吩咐盈芊道:“你派人去养猪场说一声,从明天起,大量向附近几个镇子运新鲜的猪肉,要最肥的那种,记住,肉价还要降低一成,快去吧!”
盈芊赶紧应着离开。
“妹子,你这是咋了?前几天嘎子还让人捎信回来说,说是豆油贵了之后,这猪肉、鸡肉、鸭肉也涨价了呢,你这怎么不升反而降啊!”金玉也赶紧站起身来问道。
“金玉姐还记得当年因为蔬菜缺少而引起的恐慌吗?所说乱世才能大财,可是如果引起民怨,就是再多的钱财怕也存不住!”楚一清低声说道。
“妹子是怕有人还像上次一般来捣乱?”金玉惊声问道。
楚一清倒不是怕有人捣乱,而是怕好不容易维持的楚寒大乱,但是又怕解释不通,也就只能点头道:“只要买的人多,咱们这生意还是有赚头的,薄利多销吧!”
金玉也就点头。
本来出现油荒之后,人们已经将目光转向了用猪肉炼油,可是因为最近猪肉也涨价了不少,换算下来也不便宜,大家也就有些犹豫,没有想到楚家铺子一贴出猪肉降价的通知之后,猪肉销售情况一片大好,紧跟着,蔬菜危机也就平安度过!
都城,上官府,上官云逸在听说楚一清用猪油又稳住了市场之后,气的差点摔碎了他手里的宝贝——银镜,最后只得骂道:“一群废物,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欧阳管家担心的说道:“幸亏大部分的猪羊鸡的饲养都在咱们手中,如果其他地方效仿楚寒,用动物油代替豆油的话,咱们的计划……”
上官云逸冷笑:“你以为我想不到吗?在实行这个计划之前,我早就估算过一切可能性,除去楚寒,不管是猪牛羊还是花生,只要是能炼油的东西,大部分都掌控在我的手中,一小部分,不足以影响大局!”
“只是这楚寒如今是铁板一块,真的是……”欧阳管家叹口气道。
“铁板一块?真的吗?”上官云逸冷笑,“总有一天我会找到占领楚寒的办法!”
欧阳管家点点头。
油荒的情况暂时解决了之后,楚一清的一颗心算是放下了大半,就在她专心致志伺候油菜结籽儿的时候,厉煌突然来到了楚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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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小妖算错年数了,上章修改了下,不想回头看的,小妖说一下,水冰儿是楚一清的祖母,楚一清的母亲是个凡人,没有继承水龙族的最纯净的血液,本来那白娘子已经放弃了的,只是守护着那冥泉与冥洞,没有想到楚一清竟然无意中找到而且打开了冥洞,又打开了盛放水冰儿身体的水晶棺,所以她觉着楚一清是上天派来拯救水龙族与修罗国的,也就是说,楚一清是水龙族的传人,是修罗国公主的女儿,是修罗国现在唯一的皇族!这几天因为要赶明天停电的稿子,虽然来不及回复大家留言,晚上抽时间回复,多谢支持,小妖抱歉了,只算计到了水冰儿的年纪吗,忘记厉国如今已经建国五十年了……抱歉!
461 冲动
三月底,戴国瑞敏公主终于到了厉国都城,因为太后的特意嘱咐,皇族在欢迎仪式上可谓是下足了功夫,光是烟花就连着放了三天三夜,在这三天中,皇宫之中夜夜笙歌,简直比过年还要热闹。舒虺璩丣
这次的宫宴大多设在了卿云楼,是太后年轻之时居住过的地方,大厅周围,好多用细竹篾条编制的熏笼,一连串在殿檐下摆了十多个。竹熏笼罩放在大木盆的上面,盆里面盛满冒着热气的水。底下,有炭炉煨烤,水里面的香饼消融,香气氤氲,把四周的一切熏濡得香气扑鼻。
那些达官贵人们身处在熏香中,就好像坐在云端一般,场中所有参加舞乐的伎人,都衣锦绣缯彩。灯光照耀下,他们的服装千奇百怪,五光十色,让人眼花缭乱
一曲唱罢,太后便带头鼓起掌来,向着坐在她身侧异国服饰打扮的俊美女子说道:“真是好久没有见过家乡的舞蹈了,敏儿,真是谢谢你,竟然为哀家如此费心!”
太后这般一说,在场的王孙贵族也全都赞不绝口。
有着如花容颜的瑞敏公主轻轻的垂下那如白缎一般细腻的脖颈笑道:“皇姑婆,我就知道你会喜欢,所以特地从戴国带来!”
太后喜爱的拍了拍瑞敏的下手,转脸对自己左侧的皇上说道:“皇上,你瞧敏儿多么懂事!”
厉閠淡淡的点点头,有些不满意的望了望不远处空置出来的座位,低声问苏公公道:“煌儿怎么还没到?”
苏公公只得说道:“一早就派人去接了,可能是有什么要事耽误了!”
厉閠皱皱眉,将目光转向场中。
瑞敏公主得了太后的夸奖,心中正欢喜着,突地,“砰!”一声巨响划破了长空,她惊讶地抬起头,只见一丛明媚的焰火在在空中宛如金菊一般绽放,又好似流星一般缓缓坠落,紧接着,接二连三的焰火此起彼伏地被点燃,一支接一支地飞上了天空,整个天空瞬间充满了神奇的、绚丽的、无法用语言描述的明亮彩色。飞跃于夜空中的烟花砰砰地爆闪着,从一个图案幻化出另外新的图案。而本来还沉浸在暗影中的庭院地面,顷刻之间亮如白昼。
“好美……”瑞敏低声赞叹着,就在此时,她看到了门外庭院中信步走来的男子,光如水月,皎若琉璃,在他的身后,烟花慢慢的陨落……
“父皇,儿臣来迟了!”厉煌信步走入大厅,向着厉閠淡淡的行礼。
瑞敏紧紧的盯着眼前的男子,他的笑容虽然很淡,可是却很明媚的笑容,仿佛潋滟了天地间的所有颜色,而与之相反的是那双深沉如幽潭的眼睛,她觉着男子那明媚清淡的笑容之后,一定有着精彩的故事!
“怎么来的这么迟?”厉閠不悦的皱皱眉,但是还是指着瑞敏公主向他介绍道:“这就是瑞敏公主!”
厉煌淡淡的笑笑,目光转向瑞敏,向着她点点头。
“五弟,来的这么迟,真的要好好的责罚三杯才是!”厉煜突地说道,让宫人端了酒前去。
厉煌幽幽一笑,接了那酒一饮而尽,对着厉煜笑道:“大皇兄,这样五弟可以坐下了吗?”
厉煜冷笑道:“自然!”
厉煌随性的坐下,与身边的皇子大臣低声说着话,欣赏着烟花,再也没有看过瑞敏一眼。
太后皱皱眉,显然有些不满意厉煌的表现,可是有没有其他的法子,只得笑道:“敏儿,哀家记得你父皇的信里提起过,说你受到你母后的影响,深谙琴艺,三岁便识得音律开始习琴,这琴艺一定是了得,今日也来了不少大家闺秀,不如大家就切磋一下吧!”
在场的还有许多大人家的千金,自然也明白太后的意思,不管怎么说,这瑞敏公主是客人,又是太后的皇侄女,如果真的赢了这位皇侄女,怕是在太后面前也讨不得好,所以大家谁也没有人上前。
其实厉煌在进来的时候,还有一个人在紧紧的盯着他,那就是楚凤,今日楚凤好不容易央求楚占天带她来赴宴,她自然就是满心思的想要见厉煌一面,方才瑞敏公主对厉煌的心思,她也瞧得明明白白,这个时侯,太后提出来切磋琴艺,自然是有心捧瑞敏公主,让她入厉煌的眼,她心思冷沉,自然一眼就看出这其中的端倪,可是就算是这样,就算是甘为绿草,她也想要出现在厉煌的眼中,哪怕是一瞬间也好,至少让他知道,她在这里!
楚凤俏生生的站起身子来笑道:“太后,小女楚凤愿意!”
楚凤这话一出口,其余的千金小姐面上全都露出一抹得意与嗤笑来,楚凤则淡淡的朝着大家一笑,最后将目光停在了厉煌的身上。
男子静静的坐着,连眼睛都没有抬,宛如那月影化生一般,光如水月,皎若琉璃。
太后笑道:“甚好甚好,既然如此那就开始吧!”
楚凤福了福身子笑道:“瑞敏公主是客人,自然是瑞敏公主先!”
瑞敏偷偷的看了一眼厉煌,也就起身笑道:“那我就献丑了!”
太后与皇上全都微笑的点点头。
公主的古琴由随身的侍女抱了上来,只是那把琴,大家就忍不住惊叹一声,那些武将,就算是不懂琴,但是看那琴面之上镶嵌的宝石,也是价值连城。
“果真是好琴!”皇上笑道,转身故意问厉煌道:“煌儿觉着如何?”
煌儿淡淡的看了那一眼古琴,只是微微的勾勾唇角,淡淡点头道:“宝石果真很美!”
一把古琴也镶嵌的如此华丽名贵,可见这瑞敏公主是个浮华之人,看事情往往只看到外表吧!
皇上见他答非所问,隐隐的有些不悦,也就转过脸,望向瑞敏。
瑞敏却觉着厉煌这是在夸赞自己的琴漂亮,那眉角便笑开了花儿,在大殿中央坐下来,素手轻弹,一阵带有戴国特色的琴声就响奏起来,像高山流水,像万马奔腾,的确是千古难寻的好琴声,一时之间引得在座的人全都凝神静听。
厉煌把玩着眼前的酒杯,眸中的笑意越来越深,他倒是小瞧了这个瑞敏公主,以为只是徒有虚名,却想不到还算是有两下子。
随着公主的琴音越来越高亢,越来越华丽,那些千金小姐看向楚凤的目光也越来越鄙夷,最后就连楚凤的贴身丫鬟也紧张的抓住了楚凤的小手。
楚凤的神色却越来越放松,这瑞敏公主的琴艺越高,她越是不怕,可以将她的琴声也挥到极致,说实话,她还真的怕这个瑞敏公主是个绣花枕头,到时候为了要迁就她,故意降低自己的琴艺,弹得太过难听的话……她有悄悄抬眸望了厉煌一眼,见厉煌只是敛眼低眉把玩手中酒杯,并没有如其他人一般双眼亮、精神抖擞,她心里也就更加放心。
一曲罢,瑞敏公主的琴声获得了全场的掌声,厉煌也抬起头来,象征性的轻轻拍了双手。
瑞敏鼻尖之上已经是略有薄汗,小脸红粉菲菲,她起身向着太后、皇上、厉煌,逐一微笑,又回身朝着楚凤笑道:“楚小姐可以用本公主的琴!”
楚凤笑的甜美毫无心机道:“小女子不敢,公主的琴那么名贵,小女子怕错手弄坏就不好了,小女子随便借一把用就好!”
瑞敏公主也就淡淡的点点头,让侍女将那把名贵的古琴搬了下去。
楚凤的贴身丫鬟从丝乐处借了一把古琴来,照旧摆在了大殿中央,楚凤也就朝着大家一边微笑着一边缓步走近古琴,优雅的坐下来,然后弹奏起来。
或许是因为瑞敏公主的琴声太高亢,太撩人,大家这会儿心思还非常的澎湃,所以当楚凤那如小溪流水一般温柔的琴声响起来的时候,大家的心里虽然没有震撼,可是也耳目一新,刚好可以缓解一下刚才激动的情绪,所以一时之间也听得入神。
楚凤只是微微的抬眸,注意到大家脸上专注的表情,便知道自己这一计已经成功,她并没有取胜之心,只是想要引一个人的主意,心里想着那个人,那琴声也就越的温柔,如河水呜咽,蝉过别枝,紧紧的抓在了在场所有人的心。
楚占天缓缓的点着头,他一向知道楚凤聪明,如今家中就只剩下楚凤,或许楚凤会是他最好的帮手!
一曲终,大家还有些意犹未尽,也忍不住鼓掌叫好。
皇上笑道:“原来楚爱卿府上还有这样一位才艺双全的女子,楚爱卿,朕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楚凤似乎没有婚配,要不要朕牵线搭桥,为如此一位女子觅得贤婿?”
楚占天站起身来笑道:“有皇上这句话,那小女的亲事就交给皇上了!”
在厉閠开口提起自己的婚事之时,楚凤的心中一惊,她紧紧的咬着唇,心中忍不住忐忑,见皇上只是提了一句,再也没有多说之后,她也就放心,行了礼退了下去。
太后笑道:“瑞敏公主的琴声高亢、澎湃,有戴国之风,楚凤的琴声温柔,婉约,两人都有各自的风格,哀家觉着,两位的琴艺都属一等一的,那就是平手,如何?”
楚凤赶紧起身诚惶诚恐的说道:“小女子哪里敢跟瑞敏公主比,只是凑兴而已!”
“好了,你就别自谦了,好孩子,以后常来宫里走走,敏儿来这里也没有什么朋友,你们也算是一场缘分!”太后笑道。
楚凤心中一喜,赶紧应着,想不到今日歪打正着,竟然得到了自由进出皇宫的机会。
如此一来,那些千金小姐全都恨得牙痒痒,恨自己失了先机。
宫宴结束之后,太后将瑞敏叫到寝宫之中,两人坐在榻上促膝谈心。
“你瞧着煌儿如何?”太后笑道,“虽然是联姻,但是也要你心甘情愿才行,皇姑婆可不是那固执霸道之人!”
瑞敏害羞的垂下脸额,心中自然是一百个愿意,但是一想到整场宴会,厉煌似乎都没有抬眸看她一眼,她心里就堵堵的,低声说道:“姑婆,谢谢您的关心,我能否过些日子再做决定?”
太后点点头道:“也好,反正不急,你瞧清楚了,确定自己的心意再说也不迟!”
瑞敏赶紧应着,又上前帮太后按摩,说了许多戴国的事情,哄得太后笑容满面的。
回楚王府的路上,楚凤的心还一直兴奋着,太后准她可以随时进宫,那不就是可以随时有机会见到五王爷?这次还真的来对了!
前面的马车上,楚占天面无表情,就听得管家莫江在马车外说道:“老爷,今日三小姐可是为您争了光,就连皇上也赞不绝口呢!”
楚占天点点头说道:“凤儿是这几个孩子之中最聪明的,但本王就怕她只是假聪明!”
“怎么会呢,三小姐从小就机灵,如今大小姐在外面不肯回来,二小姐又嫁了人,大公子他也常年在外,家里就剩下三小姐一人,老爷,如果三小姐能嫁给五王爷的话,哪怕是做个侧妃,那也……”莫江低声道。
“你可真是痴心妄想,你没有瞧得刚才在宫宴之上,那瑞敏公主如此卖力演出,五王爷都没有瞧他一眼,更何况是凤儿?”楚占天冷冷的哼了一声。
“只是如今皇上有意撮合瑞敏公主与五王爷,老爷,您觉着五王爷还会像之前那般抗旨吗?”莫江低声说道,“五王爷要坐上那个位子,怕是终究要牺牲一些什么吧!老爷,您也知道,虽然五王爷对大小姐一往情深,可是大小姐终究是……更何况又不认老爷,这……”
“闭嘴,别再说了!”楚占天冷声叱喝道。
莫江只得闭嘴,不敢再说什么。
从那日宫宴之后,太后就总是有事没事招厉煌去宫里说话,自然瑞敏是陪伴在侧的,过段时间,太后就找借口离开,总是让瑞敏与厉煌单独相处。
瑞敏虽然心中喜欢厉煌,但是也总是矜持着,希望厉煌主动些,但是厉煌与她在一起,脸上的表情总是淡淡的,常常是坐了一会,那个叫做雷霆的跟班兼大夫就来捣乱,这不,太后刚一走,还没有说上两句话,那个叫雷霆的,又远远的悠闲的逛了过来,到了两人的面前这才装作焦急的说道:“爷,您该吃药了!这身子刚好,要按时吃药才行!”
厉煌点点头,正待要起身告辞,瑞敏突然站起身来说道:“既然如此,我同你一起回府去吧,说实话,我来厉国这么多日子,就只是闷在皇宫里,还没有出去走走呢,不如王爷就陪我走一圈如何?”
厉煌一愣,想不到瑞敏突然改变了战略,也就只得幽幽一笑:“好啊!”
都城的大街上,瑞敏看见那些小玩意稀罕的不得了,这个要买那个也要买,自然也就苦了雷霆,成为了免费的脚夫,浑身上下挂满了东西。
“哎呀,这个好漂亮呢,这个叫做什么?”瑞敏指着一架呼呼而动的风车喊道。
“我说公主,这是风车,风车,你们那儿不会连风车也没有吧?”雷霆一见连风车这种级幼稚的玩意儿都要买,简直是疯了,想他雷霆,那也是都城之中的名流贵公子,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鬼医圣手风流郎,全身挂满东西已经是非常的难看,再跟个傻子似的举着风车满街的走,他的脸面还要不要?以后怎么在都城立足?
“你说对了,我们那儿还真的没有!”瑞敏莞尔一笑,立马指着其中一盏最大个的说道:“我就要这个了,掌柜的!”
“哎,好嘞!”那掌柜的自然高兴的应着,收了钱,将风车交给瑞敏,瑞敏则闪身指着雷霆说道:“让他拿着吧!”
雷霆叫苦不迭的望向厉煌,厉煌则缓缓勾唇一笑,径直向着王府而去。
“拿走吧,可要小心,这些玩意儿一会儿我还要带回皇宫去呢,尤其是这风车,是给皇姑婆的,万一弄坏了,我让皇姑婆砍你的脑袋!”瑞敏笑嘻嘻的说道,不管如何,她总算是报了心头之仇,看以后这个什么狗屁鬼医还敢来捣乱不!
雷霆只得全身挂满香袋、香粉、钗簪等全部是女人家的东西,一手又举着风车,一会儿又举着两根糖葫芦,跟个傻瓜似的跟在后面。
煌王府中,雷霆也顾不上利益,一下子瘫倒在软榻上,直愣愣的躺着,叫苦不迭道:“这个什么臭公主,简直就是戏弄我,竟然让我……”一想到今天招摇过市的那啥样,雷霆就恨不得全城的人都得了失忆症!
厉煌坐在一旁拿过一本书慢慢的看着,淡淡笑道:“谁叫你不敬业,去找本王那就赶紧,还要跟宫里的宫女勾勾搭搭,还要故作潇洒的走来走去,是傻子都能看出你让我回来喝药是借口!”
“属下是想,反正爷是想要气走这个公主,让她知道爷根本不喜欢她,让她知难而退也好!”雷霆忍不住抱怨道,“属下做了这么多都是为了爷,适才在街上,爷不但不帮属下,还看着属下出丑,实在是……”
雷霆不悦的嘟囔了两声,那心底的话自然不敢说出来。
厉煌却笑道:“本王总不能让她不买东西吧?那瑞敏公主说了,她觉着逛街很好玩,等明日还要约本王一起逛街呢!”
“什么?还来?”雷霆惊得哇哇大叫,“爷,您自己陪着去,属下也不陪,要不就让二文陪着,反正属下不陪!”
“可是怎么办呢,公主指明要你跟着,说是怕本王的身子万一有什么不适,有你鬼医在,也可以保万全!”厉煌淡淡笑道。
雷霆听了这话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谁叫他说厉煌这些日子身子不好,动不动就要吃药呢,这次可真是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厉煌见他满脸懊悔的样子,也就忍不住笑道:“其实这些日子本王也非常的想念一清,如果本王病得实在是厉害,无法见人的话……”
“好,爷想要什么,属下都照办,只要别再让那个变态公主欺负、使唤,属下就给爷磕头了!”雷霆赶紧求饶道。
厉煌缓缓一笑,“很好!那本王明日就下不了床要闭门休息了!”
雷霆咬咬牙,“交给属下去办就好!”
“那都城的事情……”厉煌又眨眨眼。
“爷尽管放心,属下一定尽心尽力,绝对将这里的事情处置的妥妥当当的,如果爷见到阿宝少爷的话,顺便问问阿宝少爷,这血珠到底在哪里,为何属下找遍了王府都没有找到呢?”雷霆腆着脸上前问道。
厉煌看他,“阿宝说将血珠放在了王府?”
“是啊,他说要属下去找,找到了就算是属下的!”雷霆忍不住摩拳擦掌,一想到那疗伤解毒圣品血珠就快成为他的囊中之物,他就格外的兴奋,要不然他岂会这么容易放厉煌离开?
“哦,原来如此,好,本王一定帮你问问,只是阿宝说不说,就是他的自由了!”厉煌幽幽一笑。
雷霆一听,立即瞪大了眼睛,哀怨的较着衣襟,撒娇道:“爷,其实属下要那血珠也不是要独吞,那血珠说不定可以去爷的病根,那爷以后就不必受这沉咳之苦了!”
“是吗?”厉煌笑的更美,“好,本王知道了!”
“那好,就这么说定了,现在属下就去准备!”雷霆赶紧闪身出去。
厉煌得意的一笑,想不到这次倒是瑞敏帮了他!
第二日,厉煌沉疾复的消息就传了出去,厉閠自然不相信,派了御医前来,厉煌有雷霆这个鬼医圣手在,自然是任何人都瞧不出破绽,于是厉閠也无法,只能让厉煌在家卧床休息。
御医一走,厉煌就服了雷霆的解药,坐起身来,脸上忍不住兴奋道:“马匹可备好了?本王现在就走!”
雷霆皱眉道:“爷,这药不能常用,是药三分毒,是有害处的!”
厉煌听不得他啰嗦,赶紧说道:“好了好了,知道了,记得帮本王顶着!”厉煌赶紧起身,登上靴子,拿了行礼,趁着天黑,与腾龙从后门出去,一路向着楚寒而去。
厉煌去楚寒的艰辛自然不会告诉楚一清,如今他身在无名镇的楚府,一边抱着阿宝,一边与楚一清轻声说着话,一会儿,晴妃也就被请了过来。
“有空来了?这几日惦记你,以为你不来,一定是很忙!”晴妃笑道,上前紧紧的握着厉煌的手,仔细的上下打量了,说道:“似乎是瘦了些,可是又咳嗽了?”
厉煌笑道:“没有,只是国事繁忙,操劳了一些,再加上连夜赶路,不碍事,休息一晚也就好了!”
晴妃看了楚一清一眼,叹气道:“你这般总是连夜赶路也不是个法子,你……”
厉煌生怕晴妃又说一些让楚一清误会的话,赶紧说道:“母妃,这点辛苦算什么,只要咱们一家人能够在一起,我不怕辛苦!”
楚一清也就趁机起身道:“我去厨房准备晚饭,你这一路上一定没有按时吃饭,今晚上给你准备些有营养的,好好的补一补!”
阿宝赶紧叫道:“娘亲,你要**蛋羹,放鱼肉的那种!”
楚一清宠爱的点了点阿宝的小鼻子笑道:“行,小馋猫!”
阿宝立即一指厉煌,“不是我自己吃,爹爹也喜欢吃的!”
厉煌见他赖在自己的头上,也就上前笑道:“是啊,爹爹也喜欢吃,让娘多做些!”
楚一清笑道:“你就惯着吧,你一来,他连说谎也会了!”
厉煌笑道:“这不叫说谎,是叫撒娇,是不是阿宝?”
阿宝赶紧点头:“还是爹爹最懂阿宝了!”
阿宝这古灵精怪的,连晴妃也忍不住笑起来。
看楚一清出去,晴妃再也忍不住问道:“煌儿,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都城的事情可有进展?”
厉煌笑道:“一切顺利,母妃,你也知道,这事急不来,一旦心急说不定回功亏一篑,而且父皇那个人城府颇深,就连我也猜看不透……”
“母妃知道,母妃不是催你,只是看你这般跑来跑去实在是辛苦,其实只要一清愿意,哪怕是先没有名分的跟着你,那也……”
晴妃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厉煌打断,“娘亲,我说过了,一清有她自己的想法,她是一个很有主见的人,我不想为难她!”
“可是你们这样……”晴妃叹口气,“罢了罢了,你好不容易来一趟,母妃也不说一些让你心里不愉快的话,只是这事情,你们两个心里要有数才是!”
厉煌笑道:“母妃,你放心吧,孩儿心里有数!”
清妃只得笑笑,可是心里还是叹口气。
门外,楚一清听得,忍不住皱皱眉,顿了顿,回身进了厨房。
晚上的饭菜格外的丰盛,水晶肘子、烤鸭腿、红烧鱼还有楚一清各式的那手素菜,直吃的厉煌一个肚儿圆,喝了两杯消食茶这才舒服一些。
“瞧你,这么大了还跟个孩子似的!”晴妃心疼的说道。
“母妃,是因为实在是太好吃了,孩儿那府里的厨子,跟一清学了半个月,可是还不及一清手艺的三分之一,真是气死人!”厉煌笑道。
“好吃也要悠着点才是!”晴妃照旧责备道,又忍不住说道:“你这是好不容易来吃一次,若是日日的吃这饭,怕是也不会如此没数!”
厉煌看了一眼楚一清忍不住笑道:“想不到今日因为吃撑了饭让母妃训斥了,孩儿还真的跟阿宝一般,长不大了!”
晴妃笑道:“你在母妃的眼中,那就是八十也是个孩子!”
阿宝嘻嘻笑道:“爹爹是孩子,是孩子!”
楚一清赶紧让阿宝闭嘴,又挑了他最喜欢的鸡蛋羹吃了。
厉煌笑道:“还是这般最幸福,有的时候想想,人这一生不过短短几十年,荣华富贵,权势地位,等到死去的那一天,还不全都是过眼云烟?”
晴妃一听,低声道:“身在其位就有其必须要担负的责任,男子汉大丈夫,总不能沉溺于温柔乡吧?”
厉煌面色一红,低声说道:“母妃,您言重了,孩儿只是感叹而已!”
清妃笑道:“母妃也是感叹,随便说说而已,你别放在心上!”
厉煌在心里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深夜,楚一清将阿宝哄睡之后到了外间,厉煌上前,紧紧地将她抱在怀里笑道:“终于就只剩下咱们两人了,真好!”
楚一清任他抱着,低声道:“这一路你辛苦了,你这般奔波……”
厉煌赶紧将唇凑上去堵住她的唇,深深一吻道:“我母妃的话你别在意,她是个老人家,不会理解我们,说实话,我现在有些后悔,当日因为事情紧急,实在找不到安置我母妃的地方,当时能想到的,能信任的人只有你,所以将母妃让你代为照顾,一定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
楚一清轻轻的靠在他的怀中笑道:“哪里麻烦,或许是我太自私,我只是不喜欢约束,而且也希望自己能保护自己!”
厉煌拿着她的手到嘴边轻轻一吻,“我知道!”
楚一清缓缓的摇摇头,“人生在世本来就有很多无奈的时候,更何况这条路是我自己选择的,或许有一天,我也会抑制不住内心的冲动跟着你去都城!”
462 阿宝长大了保护爹爹
“我倒真的希望你冲动一回,因为你太冷静,太自制,冷静自制的有时候甚至让我怀疑你的心里有没有我,如果不是我对你的心够笃定的话!”厉煌轻轻的笑着,吻轻轻的顺着一清的耳边慢慢的向下滑。/
楚一清只觉着痒,心里软软的,一边躲避着一边说道:“这么说来,你喜欢上我,倒是让你辛苦了?”
厉煌将温热的唇凑到楚一清的耳边,低声道:“不是喜欢,是爱,是想要一起走下去,一直到我们老去的地老天荒!”
或许是因为冷清惯了,总觉着男女之间的情话是最窝心,最华而不实的,随着时间的流逝,万物都在改变,人的感情也一样,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地老天荒,只想要顺其自然而已,但是当真正听到这些话,虽然只是简单的一两句的时候,那所带来的冲击与震撼,是楚一清绝对没有想过的!
厉煌将楚一清紧紧的抱在怀里,继续说道:“只是我身在帝王之家,有太多的身不由己,我对你无法做到完全的不欺不瞒,但是我对你的心是真的,你若是肯相信我,对我不疑不问,一清,那我们就一定会永远的在一起!”[弃妇之盛世田园] [] 弃妇之盛世田园462
楚一清微微的皱眉,厉煌的这些话似乎暗示着什么,她想问个明白,可是厉煌却不给她机会,那唇带着炙热,已经深深的含住她的,与她痴痴纠缠。
男人粗重湿热的呼吸轻轻的喷在楚一清的脸上,一双大手悄悄的从楚一清的身下滑入衣底,抚上心心念念许久难以抗拒的柔滑肌肤。
感受到男人的手心中的温柔,楚一清的身子忍不住变得僵直,她突然一下子变得不知所措,一颗心砰砰的跳着,甚至比她第一次杀人都要跳得强烈的多,她只觉着全身的感觉都集中在那柔软上,一丝丝的颤栗从柔软处逐渐的向身体各处扩散,直到四肢八骸……
“煌……”楚一清低低的喊着男人的名字,那软糯喑哑的声音更是刺激的厉煌心猿意马,他突地一手捏住一清小巧的下巴,狠狠地吻上红唇,两具身体也结合的更加紧密。
楚一清的身子突然变得异常的紧绷,在现代,她因为不相信感情,所以并没有恋爱过,她不像组织里的那些女人,为了欢愉可以跟不喜欢的男人在一起,她只想一心攒下足够的钱,足够离开她组织的钱,到乡下过她平淡的生活,她喜欢那站在黄土地上,嗅着土腥气,只有那样,她那颗浮躁太久的心才能踏实。可是现在,被男人抱在怀中,她全身上下却充满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不自觉的,楚一清紧紧的攀住了男子的脖颈,她听着男人悠长而粗重的呼吸,她知道,厉煌明显是在忍耐……
“煌……”楚一清轻轻的唤着男人的名字,热烈的与他激吻着,互动着,与此同时,她的心里却越来越紧张。她是现代人,绝对不会像古代人一般,一夜便是一生,可是她还是害怕将自己交出来,如果将身体完全的交出来,那也就是完全的交出了自己的心,将来,或许也会伤的更彻底!
“清……”厉煌觉察出了楚一清的异样,他蓦地抬起脸来紧紧的盯着楚一清,那一双平日里水波不兴的眼中满是绵绵不绝的情意,他粗哑着声音说道:“一清,我是个男人,也会有需要,你……”
“你想要我?”楚一清轻轻的说道,吐气如兰,几乎在冲击厉煌最后的意志。
“我自然是想要你,你可知道,我连做梦梦见的都是你,可是我怕你……”他没有继续再说下去,只是用那灼热的唇轻柔地吻着女子的眉眼、鼻梁,最后轻轻地贴在唇上,大手也从衣下抚上了女人的脊背。
楚一清瞪大眼睛看着他,眼中仍然如水般荡漾——她虽然紧张,可是也在犹豫,是放纵,是冲动,还是严守住自己的心?
厉煌的手指在迅的解着楚一清身上的盘扣,一双眼睛却紧紧的盯着楚一清,他知道自己已经情动,恐怕很难控制,可是还是在心里命令自己,如果楚一清有定点的不愿意,他绝对不会勉强,虽然他有些怀疑自己到那时能不能控制住自己。
楚一清突地紧紧咬住了唇,她没有出手阻止,而是任凭男人解着她胸前的扣子,她感觉到那白色的丝衣随着男人的翻动散出来的香味,看着男人俊绝的脸渐渐地凑过来,她的心突然一软,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她想要承受,哪怕是放纵、冲动一晚!
楚一清今日穿的是盘扣的紧身白衣,并不容易解开,厉煌的性子越来越急,真恨不得就这样粗暴的撕烂。
“别急……”楚一清闭着眼睛,轻轻的握住他有些狂躁的手指。
“你这是什么衣服,真是……”厉煌低声嘟囔道,真恨不得出口骂人,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又忙活了半天,还是不得要领,最后索性又伏到她身上,两手再次紧紧抱住她,将脸埋入她的肩窝,闷闷地说道:“你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
楚一清忍不住轻声笑起来,她扯过被子,盖住两人的身体,说道:“阿宝还在里面,难道你就不怕吵醒他?”
厉煌闷声道:“我会轻轻的,真的!”那眼中还是急切。[弃妇之盛世田园] [] 弃妇之盛世田园462
楚一清低声一笑,突地抬起如兰的手指放在胸前,斜睨着男人调皮的问道:“需要我帮你吗?”
厉煌赌气道:“不要,连扣子都揭不开,我还是男人吗?”
他的手又摸索了上去,只是这一次,他一边摸索着解扣子,一边亲吻着楚一清。
楚一清渐渐地沉陷在越来越激烈的亲吻中,舌尖与他缠绕追逐,脑中只觉天旋地转,根本没注意姿势的变化,楚一清涨红了脸,正待要从他身上滑落下来,就听得门外突地响起一阵动凌乱地脚步声,随之而来的是雷渊的低呼:“谁!”
榻上的两人同时身子一僵,厉煌更是满脸恼怒,嘴中低咒出声:“该死的!”
楚一清迅推开厉煌的手臂,低声道;“我要出去瞧瞧,你照顾阿宝!”
厉煌这会儿欲火焚身,楚一清这一走,简直是要他的命,他一把抓住楚一清低声道:“可能是几个小贼,有腾龙跟雷渊在,跑不了!”
楚一清才不理他,径直穿戴好,人已经冲了出去。
厉煌哀怨的嘟囔了一声,只得爬起来,疾步进了里间,守护着阿宝。
出了门,风一吹,楚一清的心头一松一紧,忍不住握住胸前的衣襟,一时之间竟然很难说清楚此时的感觉,只是觉得今晚,她的确是有些太过冲动。
楚一清刚走出房门,只见雷渊就迎了上来,低声道:“小姐,是个白影,很快就不见了,看身形似乎有些像……”雷渊终究还是有些不确定,不敢再说下去。
“像谁?”楚一清沉声问道。
“白娘子!”雷渊吸了口气,低声道。
楚一清心底一沉,白娘子?真的是她,她竟然从鲁城追到了这里来?而且刚才还……难道她是故意破坏她与厉煌的事情?
“小姐,白娘子的事情是不是告诉爷?”雷渊低声道。
楚一清摇摇头:“无稽之谈,有什么好说的?”
雷渊只得退到一边。
“你身子还不大好,下半夜就去休息吧,让阿德值班就好!”楚一清见他脸色似乎有些不好,也就关心的说道。
雷渊低声道:“属下无碍……”
“行了,去休息吧!”楚一清叹了一口气,转身进了房间。
“怎么回事?”厉煌从里屋出来,见楚一清神色有异,赶紧问道。
楚一清沉默,许久问道:“你先前说,你身在皇族,有时候无法做到不瞒不骗,是不是?”[弃妇之盛世田园] [] 弃妇之盛世田园462
厉煌缓缓一笑:“为什么突然又说起这个?”
“没有,我只是有些感慨,或许我也有不想让你知道的事情!”楚一清淡淡一笑。
厉煌一怔,立即眯眯眼环顾房间一周笑道:“难道你除了我,还有第二个男人?”
楚一清赶紧瞪他:“你竟然也会开这种玩笑!”
厉煌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要不然是什么?只要不是有别的男人,无论你有什么欺瞒我的,我都可以接受!”
楚一清被他的呼吸弄得痒痒的,忍不住笑道:“好吧,我也答应你,只要你不背叛我与阿宝,如果有什么瞒骗,我也可以原谅你?”
“真的?”厉煌眸色一喜。
楚一清见他这般模样,低声问道:“莫非你这次来就是想要我这句话?到底生了什么事情?”
厉煌赶紧转移了话题道:“我们要不要继续?”他将楚一清压在榻上。
楚一清赶紧说道:“天色不早了,你赶了几天的路,还是早些休息吧!”
“我睡不着!”厉煌轻轻的吻着女子的唇,是啊,这么旖旎的夜晚,他能睡着就真的不是一个男人了!
“乖,听话,明日我还有事情要做呢!”楚一清低声道,轻轻的推着他。
厉煌见楚一清是真的不想,也就叹口气,心里就恨雷渊恨的牙痒痒,既然是无关重要的事情,为什么要打扰他的好事!不过,雷渊不让他睡觉,他自然也不能让雷渊沉浸在温柔乡里!
厉煌出了房门径直朝着雷渊的房间而去。
正准备就寝,却被主子拉到屋顶上来吹冷风,雷渊忍不住抱怨道:“爷,属下的身上还有伤,楚小姐可是让属下早点休息的!”
“说吧,刚才到底是什么人?一般的小贼不会连你都抓不住!”厉煌冷声问道。
雷渊叹了一口气,低声道:“爷,您将属下调派给楚小姐,您说属下应该听谁的话?”
厉煌一瞪眼,“有什么区别吗?”
“区别就是,刚才小姐明令禁止属下不准说出生的事情,可是爷却偏偏要问!”雷渊低着头面无表情的说道。
厉煌皱眉:“想不到你离开本王不过数月,竟然开始违抗本王的命令!”
“爷还不是也有瞒骗小姐的事情,其实只要是为了爷与小姐好,属下做什么都可以!”雷渊敛眼低眉道。
“是腾龙多嘴?”厉煌眸色一暗。
雷渊点点头,“爷真的要这么做?”
厉煌幽幽一笑:“你知道本王必须这么做,只是以前,一个人的时候,不会像现在这般为难,但是本王的生命中不止有一清和阿宝,还有母妃,还有厉国的百姓,或许本王这么做,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这样,小姐或许会误会爷,难道爷就不怕……”雷渊皱皱眉道。
“怕!可是这是唯一的法子!雷渊,本王已经等不下去了!”厉煌眸色一暗,眼中流转着一丝无奈,“所以,有些事还是不让一清知道更好。”
雷渊没有说话,半晌,又问了一句,“那么爷,您打算何时动手?”
厉煌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你只管做好你的事情就是,本王有雷霆与腾龙已经够了!你不必分心!”
“爷……”雷渊欲言又止,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这真是爷真正想要做的吗?或许爷的心里也是无奈吧?”
“本王的出身已经决定了这一切,本王别无选择!”厉煌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雷渊沉默,只是随着厉煌的目光,两人静静地望向天空中那一轮皎洁的明月。
琉璃夜,月色迷离……
“爹爹,咱们去跑山!”一大早,阿宝已经换好了衣衫,一头冲进厉煌的房间,欣喜的叫道。
“跑山?这里又不是上家村,去哪里跑?”厉煌懒懒的支撑起身子,看着一身宝蓝色劲衣、精神抖擞的阿宝。
“城外也有山啊,不过比上赵山矮而已,不过这是娘亲布置给阿宝的任务,不管是刮风下雨都要锻炼的,爹爹,快起来吧,别赖床了,我的朋友都等着呢!”阿宝上前拉起厉煌来。
“你的朋友?”厉煌看着门外那一二三四五个小鬼头,忍不住揉揉眼睛。他可是诡谲冷沉的五王爷,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和蔼可亲了,竟然要他跟一群孩子一起去跑山?
“爹爹,你不会是不愿意吧?”阿宝眨巴着大眼睛看着他。
厉煌就知道他回来这一招,只得投降道:“好!”
“爹爹万岁!”阿宝立刻又跑又跳的,连忙回身朝着于小雨等人甩甩小胳膊道:“这次我一定会赢你们的!”
迟轩看了于小雨一眼,信心满满道:“这可不一定,不过少爷,咱们可说好了,如果我们赢了,你可一定要小姐给咱们一人画一本《西游记》哦!要全套的!”
“一言为定!”阿宝得意的昂昂头,“不过你们输了也不准耍赖哦,一人哄这花麟玩一天,别让她来烦我,不然的话……”
“好啦好啦,知道啦!”卫宁跟魏天赶紧说道。
“少爷,俺……俺可不可以不参加?”孙雷生嘿嘿的笑道:“俺认输,俺跑不过少爷!”
“懦夫,你可是比少爷大五六岁呢,没比怎么就知道跑不过?”卫宁不悦的等着孙雷生道。
“嘿嘿,俺天天跟在少爷身边会不知道少爷的脚力?俺决定站在少爷这边,给少爷背水拿吃的,是不少爷?”孙雷生晃着大个子站在阿宝的身后。
最近这些日子,孙雷生那可是敞开了怀吃,比来之前,高了不少,虽然只有**岁,但是瞧着像是十多岁的孩子,一向阿宝身后站,比阿宝高出一大截来。
“好,雷生哥,如果我赢了,我让娘亲给你做最喜欢吃的葱油饼!”阿宝踮起脚尖大力的拍拍孙雷生的肩膀道。
“嘿嘿,其实不用小姐做,那个……让樱桃姐姐做就好,樱桃姐姐做的也好吃!”孙雷生嘿嘿的笑道。
“哦,原来你小子喜欢樱桃姐姐啊,真是不害羞呢!”魏天打趣道。
“胡说,俺将樱桃姐姐当亲姐姐看待的,你们别瞎说!”孙雷生一下子就红了脸,忍不住争辩道。
“就是就是,还不承认!”魏天也不示弱道。
厉煌坐在炕头上看着五六个孩子在他眼前吵闹,换做以前,早就让腾龙一个一个的丢出去,不过看在阿宝的份上,算了,爱屋及乌吧,谁叫他们是阿宝的朋友呢!
在阿宝进屋的时候,腾龙已经进屋伺候,这会儿听见这几个孩子也觉着头疼,可是没有厉煌的命令,他不能轻举妄动,只得运用眼波功狠狠的盯着这几个大清早就扰人清梦的小鬼头。
“呃……”最先闭嘴的是魏天,他一接触到腾龙那要杀人的目光便吓得赶紧乖乖的闭上嘴巴,然后就是跟他争得眼红脖子粗的孙雷生,他直接自动的站到了于小雨的身后,惭愧的低下头。
于小雨与迟轩也注意到腾龙的眸光,不知道为什么,这位齐公子身边的人似乎都有一种气质,那就是冰冷,这腾龙的眼光跟当初阿德看他们的眼光一模一样,只是现在与阿德混的久了,他们也没有当初那么胆小,但是现在接触到这种冻死人的眼光,心里还是会打鼓。
他们对望了一眼,赶紧恭敬的对阿宝说道:“少爷,咱们在外面等您……”
说完,一个个的全都溜走。
“爹爹,好了吗?快一点!”阿宝才不怕腾龙呢,他上前扯了扯厉煌的手臂说道。
厉煌只得点点头,无精打采的跟着阿宝出门,但是一见到同样一身宝蓝劲装早已经等候的楚一清之时,那眼中光芒又大盛,这个阿宝,娘亲一起去也不提前说声,他也好准备一模一样的衣裳,这样才像三口之家么!
“娘亲,咱们赶紧走吧!”阿宝一见到楚一清就赶紧上前,一手拉着厉煌,一手拉着楚一清,那眉眼之中全是得意。
平日里见于小雨他们的爹爹娘亲一起来无名镇瞧他们,他自然羡慕,这次终于可以在伙伴们面前炫耀一番,他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这么早去哪里?”晴妃今日也起的很早,见这么多人浩浩荡荡的向外走,忍不住问道。
“奶奶,我们要去跑山,您去吗?”阿宝立即盛意拳拳的邀请,太好了,奶奶也去,那他就差个爷爷啦!
晴妃赶紧摇头:“我老了,怎么跑得动,快去快回,我让厨房准备你们的早餐!”
“晴姨,不用了,我让盈芊跟莹润带了肉跟菜,一会儿我们在山上烧烤就是!”楚一清笑道。
厉煌立即对着晴妃眨眼睛:“是啊,您就不用操心了!”
晴妃见厉煌这般高兴,也就不拦着,只是叮嘱了几句,看着一群人离开。
“姨娘,这天才蒙蒙亮,要不再回去歇息一下吧?”绿萍看了看时辰说道。
晴妃摇摇头,她一向觉少,醒了就很难睡着!她看到厉煌这般高兴,心里也自然高兴,如果厉煌不是皇子,一家人在楚寒,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两辆马车驶离了楚府,向着镇外而去。
阿宝这次没有跟于小雨他们做同一辆马车,而是径直爬进了楚一清的马车内,赖在厉煌的身上,缠着他讲故事。
厉煌一手轻轻的搂着楚一清柔软的腰肢,一边给阿宝讲着他之前驰骋沙场的故事,听得阿宝热血沸腾,可又忍不住问道:“爹爹,你杀人的时候害怕吗?看着血喷溅出来的时候不会害怕吗?”
厉煌一怔,看了楚一清一眼,有些后悔不该给阿宝这么小的孩子讲这些血腥的故事,只得说道:“爹爹是没有法子,在战场上,不是敌人死就是爹爹死,阿宝如果是你,选择哪一个?”
阿宝的小脸立即紧绷了起来,脑海中忍不住浮现那日被人袭击掉落马车的画面,他冰冷起小脸说道:“爹爹,阿宝答应过娘亲会好好的练功保护自己的,以后阿宝长大了,也保护爹爹好不好?”
厉煌一怔,内心中突地变得异常的柔软,这个意外得到的孩子,竟然会这么懂事,这么让人心疼……他紧紧的抱住阿宝说道:“好,等爹爹老了,就由阿宝来保护爹爹!”
阿宝忍不住得意的笑。
马车在西山下停了下来,孩子们都从马车里钻出来,先做热身运动,然后全都跃跃欲试。
“少爷,您可一定要赢啊,俺看好你!”孙雷生不断的为阿宝加油打气。
于小雨与迟轩对望一眼,两人对阿宝笑道:“少爷,咱们可不会让你的哦!”
阿宝得意的一昂小脑袋:“谁要你们让,我才不稀罕呢!”
卫宁与魏天也对望一眼,他们虽然没有把握赢阿宝,可是他们相信迟轩绝对会赢阿宝,迟轩从五岁就开始练功,如今已经练了六七年,绝对会赢过阿宝少爷的!
楚一清先看着他们,说道:“既然说好了是比赛,那就不能拘泥于身份,迟轩,于小雨,我希望你们拿出真正的本事来跟阿宝比一比!”
于小雨跟迟轩连忙答应着。
五人站在了起跑线上,阿宝转头朝着厉煌笑道:“爹爹,如果我赢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情,好不好?”
厉煌想也不想的点点头:“好!”
阿宝欣喜的跳了起来:“好哦,爹爹,那可要说定了!”
“你先赢了再说吧!”厉煌笑道,方才他看迟轩的步伐,武功应该不错,阿宝的师父就算再好,可是毕竟才是三岁半的孩子,不能跟十几岁的孩子相比!
“爹爹,你就等着吧!”阿宝信心满满的说道。
随着楚一清的一声令下,比赛终于开始了,五个孩子立即各自施展轻功,向着山上而去。
楚一清担心他们有事,赶紧让阿德跟着。厉煌也让腾龙跟上。
抬眸望着孩子们越跑越远,厉煌忍不住握住楚一清的手,在山下慢慢的散起步来,望着这春天的漫山遍野的鲜花绿草笑道:“这倒是一个好地方,每日你都要带着阿宝他们来这里?”
楚一清点点头道,也自然的跟着厉煌一起散步,“阿宝很乖,虽然累,可是还是咬牙坚持了下来,有的时候我总在想,让阿宝这么辛苦对不对!”
厉煌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是我让你们这么辛苦,不过很快,一清,你等我,我很快就会解决掉都城的事情,到时候只要我坐上那个位子,掌控天下,到时候你跟阿宝就不会如此辛苦!”
楚一清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与厉煌手挽着手,一起散着步,听着鸟叫,闻着花香。既然不知道将来如何,何不珍惜现在呢!
半个时辰之后,山坡上逐渐出现了两个小黑点,孙雷生忍不住大声叫起来,“小少爷,是小少爷!小姐,少爷回来了!”
楚一清与厉煌全都抬眸去看,就见阿宝以及其娴熟的步伐从山上冲下来,与他差不多一起的就是迟轩,而腾龙与阿德两大护法护卫左右。
厉煌咪咪眼睛,低声道:“阿宝的轻功又进步了!”虽然他不知道这山有多高,但是看阿德与腾龙下山的步伐,阿宝那么短的两根小腿,应该是摆动的很快!
楚一清也没有想到阿宝竟然与迟轩可以持平,迟轩的武功是清辉班这些孩子中最好的一个,阿宝不到四岁便已经有这样的造诣,那将来真的是不可限量!
远远的看到楚一清与厉煌,阿宝就格外卖力的奔跑起来,虽然他已经觉着很累,小脸上也全是汗水,但是为了听到楚一清与厉煌的称赞,阿宝是卯足了力气。
迟轩有些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这一路上,他的确没有故意让过阿宝,阿宝飞的进步让他觉着很是恐怖,但是看到阿宝渐渐有些不支的身子,他还是悄悄的放慢了脚步,原本想着让一下阿宝,却没有想到阿宝根本就没有看他,整个人飞也似的跑下山去!
“娘亲,爹爹!”阿宝一下子扑在楚一清与厉煌的怀里,忍不住亲昵的蹭了又蹭,“阿宝厉不厉害?”
楚一清与厉煌同时暗地里给他渡气,让阿宝气喘的没有那么辛苦,两人相识一笑,同时弯下身来,在阿宝的两边脸额上,印下鼓励的吻。
“阿宝是最棒的!”楚一清由衷的赞叹着。
厉煌也说道:“阿宝是真正的男子汉!”
阿宝咯咯的笑出声来,抱着楚一清与厉煌不停的亲着。
迟轩大汗淋漓的追上来,对着阿宝也竖起了大拇指。
就在厉煌在无名镇享受美人在抱,父子团聚的乐趣之时,都城,煌王府,雷霆一惊有些坚持不住。
管家急匆匆的步入内庭低声禀报道:“雷大人,那个瑞敏公主又来了!”
“什么?”雷霆立即从座位上惊得跳起来,看看天色,不相信的问道:“你可瞧清楚了?不是上午才来过?”
管家苦笑道:“雷大人,老奴虽然年纪大了,可是还不至于老眼昏花吧?老奴桥的清清楚楚,千真万确,就是瑞敏公主,这会儿怕是已经到了大厅了,您看这……”
雷霆气恼道:“这个什么公主,家教都到那儿去了,不知道爷重病不能打扰吗?这一日几次的来,是什么意思?”
“雷大人,这次公主来指名要见的是您!”管家赶紧说道。
“什么?见我?见我干什么?告诉他,本鬼医忙的很,正在伺候王爷,没空见她,让她走吧!”雷霆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得门外响起一个女子的声音:“知道你很忙,所以本公主亲自来了!”
雷霆一愣,转身就想从窗户逃走,却被管家一把拉住:“我的雷大人,你藏了,爷的事情不就露陷了?”
雷霆立即顿住,可是一想起那个令人头疼的瑞敏公主,他就从心里打怵,他一向最是怜香惜玉的,要他对一个如花似玉的美娇娘下手真的不忍心,可是她日日的这么来烦他……
正想着,瑞敏已经带着侍女进来,一眼就看到正欲爬窗离开的雷霆,也就笑道:“雷大人这是想躲着本公主?是不是做了不可告人的事情?比如替王爷隐瞒病情?”
雷霆大眼一瞪,反身坐在窗台上,冷笑道:“公主怕是误会了,属下只是在吹风而已,这屋里实在是有些憋闷!”
瑞敏轻笑一声:“好吧,就当做你在吹风,本公主问你,王爷的病可好些了?让本公主瞧上一眼总可以吧?”
雷霆坐在窗台上纹丝不动,径直说道:“爷重病期间不能见客,尤其是这种肺痨,怕是会传染的,过病气给公主就不好了!”
“肺痨?当真这么严重?”瑞敏忍不住低声叫道。
雷霆点点头:“爷这个病不是一日两日了,这两年刚刚见好,这几日可能总是向宫里跑,有些劳累,也就病了!”
“那还能治的好吗?什么时候能好?”瑞敏忍不住有些着急起来。
“这个么,有我鬼医圣手在,自然是没有问题,不过需要时间,公主还是先回去,等爷好一些,自然会见公主!”雷霆低声说道。
瑞敏公主这会儿已经没有了先前的傲气,眼巴巴的望着雷霆道:“不管如何,请你一定要救救他……你缺少什么药材就说,我戴国地大物博,什么都有!”
雷霆照旧敛眼低眉说道:“王府里什么都不缺,就不必公主烦心了,不过公主对王爷的心意,雷霆一定会带到!”
瑞敏只得点点头,这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呼!”终于等到瑞敏走了,雷霆忍不住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道:“这个公主虽然有些心烦,但是看得出对爷是真心的,如果不是爷早就心有所属,娶她应该也不错!”
管家担心的问道:“这个瑞敏公主不会再来了吧?”
雷霆点点头道:“瞧着今日应该不会来了,不过还是不要松懈,除去这个瑞敏公主,许多人都盯着这个煌王府呢!”
管家赶紧应着。
瑞敏走出王府,进了停在外面的马车,对着里面坐着的女子径直说道:“你不会是骗本公主吧?那个鬼医明明说了,王爷得的是肺痨,哪里那么容易会好?”
一身侍女打扮的楚凤缓缓的抬眸,没有回答瑞敏公主的质问,而是问道:“公主可见到了王爷?”
瑞敏摇摇头道:“说是害怕过病气给本公主,不让本公主见!”
“既然如此,公主为什么不相信我的话?”楚凤淡淡一笑,“公主,不如这样,反正公主也闲来无事,不如跟着楚凤去游山玩水如何?”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我戴国虽然民风开放,可是终究是女子,不能擅自离家……”瑞敏不悦道。
“难道公主不想知道王爷究竟是真病还是装病吗?”楚凤笑道越的可爱。
瑞敏沉默了,她自然想知道,比任何人都想,可是……“好,我跟你去,但是我要先跟皇姑婆说一声!”
第二日,借口要去城郊皇家寺庙为厉煌祈福的瑞敏公主,从后山带着侍女与侍女与等在山脚下的楚凤会和,向着阴冷之地楚寒而去。
楚凤怕厉煌会在她们赶到之前离开,从上路第二天开始就换乘马匹,这样一来,瑞敏那娇贵的身子就有些坚持不住,一路上总是叫苦,惹得楚凤是心烦气躁,最后又只得换乘马车,这样一折腾,等她们到达楚寒无名镇的时候就已经是五天之后,也就是厉煌到达无名镇的第四天。
在这四天中,厉煌每日里与晴妃、一清还有阿宝在一起,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简直是有些乐不思蜀,在腾龙的一再提醒下,厉煌不得不准备离开。
房间里,楚一清将脖颈上的血珠取下来,放在手心中递给厉煌,“阿宝说这颗血珠你有用,虽然是阿宝第一次送给我的礼物,可是我还是忍痛割爱!你的旧伤过了这么多年,也应该痊愈了!”
厉煌看了看那血珠,笑笑,收在手中,“为了你跟阿宝,我也会健健康康的,放心吧!”
楚一清点点头,正待要弯身再次查看行李中的东西,却被男人从背后抱住,“一清,你那晚说的话是真的吗?为了我,你真的可以冲动一回,跟着我回都城?”
楚一清一顿,其实那晚她真的有些冲动,冷静下来就觉着有些不可思议,她竟然动了那样的心思,那就说明,她真的很爱这个男人了吧!
厉煌的拥抱的更紧,低声道:“你怎么不回答?是不是后悔了?”
楚一清缓缓的点点头:“没有,我没有后悔,厉煌,我等着你来接我跟阿宝的那一天!”
厉煌兴奋的板过楚一清的身子,紧紧的吻住她的唇。
这句话一旦说出去,楚一清也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她不知道自己将来会不会后悔,可是现在,她不后悔!
463 赐婚
楚府门外,腾龙早已经备好千里马等着了,厉煌却有些恋恋不舍的一一与楚一清、阿宝还有晴妃告别。使用阅读器看千万本小说,完全无广告!
“路上注意安全,若是累了就换乘马车,至少可以休息一下!”晴妃有些心疼的一再叮嘱道。
厉煌点点头,笑道:“放心吧,我会注意自己的身子的!”
说的再多,可是儿行千里母担忧这是不变的事实,晴妃只得叹口气,点点头。
厉煌回眸含情脉脉的望向一清:“一清,我走了,你与阿宝多多的保重!”[弃妇之盛世田园] [] 弃妇之盛世田园463
楚一清点点头,将阿宝抱在胸前,跟厉煌告别。
“爹爹,你什么时候回来?”阿宝认真的问道。
厉煌握着阿宝的小手亲了亲笑道:“很快,很快我就会来看你们的,因为爹爹想念阿宝呢!”
阿宝乖巧的点点头。
“爷,天色不早了!”腾龙上前低声提醒道。
厉煌这才转身上马,坐在马背上,回眸深深的凝望了那三人一眼,回过头来,径直乘马远去。
腾龙紧紧追随。
楚一清抱着阿宝忍不住上前走了一步,默默的看着厉煌远去。
在楚府对面的茶楼上,瑞敏公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精神抖擞飞身上马的人的确是五王爷厉煌,而且他对那抱着孩子的女子微笑之时,是那么炫目,那么迷人,就像是天上的明月……那个女人难道就是他心中所属意的人?
瑞敏突地转身就向楼下走,却被楚凤拦住,“公主,您要做什么?”
“本公主要拦住他问问,为什么骗本公主?本公主有什么配不上他的吗?他竟然……”瑞敏气的跺脚,她是戴皇的掌上明珠,从小到大听到的都是赞美的话,自然心气也高,从来都是别人追着她,喜欢她,何曾这样被人嫌弃过?一想到这些,瑞敏就要失去理智。
“公主到底喜不喜欢王爷?”楚凤低声问道。
瑞敏紧咬着唇瞪着楚凤,“你说呢,本公主不喜欢他为什么跟着你来这个破地方?对了,你一定早就知道王爷跟那个女人的事情是不是?你认识那个女人?她到底是什么人?”
楚凤冷冷一笑:“我自然认识那个女人,她就是我的好大姐,楚一清!”
“楚一清是什么人?”瑞敏冷冷的哼了一声,“模样儿还算是过的去,可是看装扮既不是姑娘又不像嫁人的,到底是什么来路?还有那个孩子,那个孩子是谁?”
楚凤低声道:“那就请公主冷静下来如何?听我说完这个故事,等公主听完再去找王爷算账不迟!”
“怎么会不迟,现在咱们下去,还能追的上他,我要堵着他,看他怎么解释!再晚了,怕是追不上了!”瑞敏冷声哼道。
“那公主要的是王爷那没有任何用处的解释还是要王爷这个人?”楚凤低头斜睨着她,唇畔带着算计的笑,“如果公主只是要跟王爷当面对质,更加惹怒王爷的话,公主尽管去就是!”
瑞敏一愣,咬咬唇,只得重新坐下来,说道:“行了,你说吧,我们戴国可是马背上打下的江山,俗话说的好,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现在本公主想知道,这个楚一清到底是什么来路!”[弃妇之盛世田园] [] 弃妇之盛世田园463
楚凤也就缓缓的坐下身子来,望着街道对面还在翘望着的楚一清,冷笑道:“说起我大姐,那可是厉国响当当的人物,还差一点成为煌王妃呢!”
“什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瑞敏公主一听,更是着急了,赶紧问道。
楚凤当即将当年的事情说了,自然将楚一清贬的一文不值,将她说成一个不知羞耻,专门会勾引男人的狐媚女子,瑞敏公主听完,忍不住皱皱眉道:“你说的可是真的?王爷竟然喜欢这样的女人?”
“所以说,才要公主您去拯救啊!”楚凤一笑道,“现在王爷只是不知道公主的好而已,时日长了,王爷看到公主的优点,难道心里还会记挂着一个生过孩子的不洁女人吗?”
瑞敏点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只是我该怎么办?”
楚凤见她言语和软了许多,也就知道她已经动心,也就说道:“其实在这个世界上,能命令王爷的只有皇上,公主是太后与皇上中意的人选,还怕王爷敢抗旨吗?”
瑞敏点点头,立即说道:“你说的对,我这就回去跟皇姑婆说,让皇姑婆要皇上赐婚!”
“公主,您先别着急,咱们既然来了,自然要给楚一清这个下马威才能回去,不然可是白跑了这么长的路,受了这么一些的罪了!”楚凤冷笑道。
楚凤不说还罢,一说,瑞敏就赶紧捂了自己的小脸,这些日子风餐露宿的,她总觉着皮肤粗糙的很,当下也就对楚一清更是恨得咬牙切齿,也就问道:“你说,你可是有什么好法子?”
楚凤点点头,附耳在瑞敏的耳边低声说了什么,瑞敏一听,犹豫了一下,但是一想到厉煌对那女子刺目的微笑,她就心里烦躁,点点头道:“好,就这样!”
楚凤眼睛一眯,点点头。
楚府门前,直到厉煌的身影再也瞧不见,楚一清这次转身对晴妃说道:“晴姨,进去吧!”
晴妃点点头,由绿萍搀扶着,正待要进门,就听见身后有女子大声叫道:“你就是楚一清?”
楚一清听来着不善,也就赶紧转身,就见眼前站立着一位一身红色劲装的美丽女子,手上是一条带着白色狐毛的皮鞭,她的身后还站立着四名面目凶恶的侍卫,看身形,应该是武功高强。
楚一清打量了那女子一眼,淡淡笑道:“这位姑娘是……”
“就凭你这种**女人也配知道本小姐的名讳?本小姐只是来告诉你一声,少狐媚男人,不然的话,本小姐踏平你这宅子!”瑞敏冷声吼道,那手中的白狐鞭子摔得啪啪的响。
“原来是来找茬的!”楚一清冷笑一声,将阿宝交给晴妃,让绿萍赶紧带着两人进府。
“娘亲,阿宝保护你!”阿宝才不进府去,挣扎着下地,站在楚一清的身侧,宛如小战士一般,狠狠的瞪着瑞敏。
“阿宝,听话,进去!”楚一清低声说道,让晴妃赶紧抱着晴妃进府。
盈芊直觉的站在了楚一清的身份,冷冷的望着瑞敏与她的手下。
“就这几个人?怕是经不起本小姐一鞭子的!”瑞敏冷笑。
“这位姑娘,咱们互不相识,或许是有什么误会,将话说开就好了!”楚一清还是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淡淡说道。[弃妇之盛世田园] [] 弃妇之盛世田园463
“你怕了吗?也是,你这种女人,勾引了那么多的男人,如今没有男人为你撑腰,自然是害怕的不行,这样,如果你肯认错,跪下来给我磕三个响头,本小姐今日就放了你!”瑞敏冷笑一声。
楚一清皱皱眉,她对人客气,并不代表着她任人欺负,目色倏然一沉,黝黑的眸低划过阴鸷,那是仿佛能将一切吞噬的森冷。
瑞敏一愣,不知为何,她竟然感觉到了一阵阵冷意,可是现在明明是一个艳阳天,娇艳似火。
她眨眨眼,再次望向楚一清,就见她仍是淡淡然地站立于原处,就连唇角那淡冷的笑意,似乎从来都没有改变过。
因适才的错觉怒火突起,瑞敏手上的鞭子啪的一声就甩了出去,说时迟那时快,一个黑影从大门里冲了出来,一把抓住瑞敏的鞭子,就势狠狠的一扯,瑞敏身子不稳,差点摔倒在地上,那四个侍卫赶紧去搀扶。
“混蛋,滚开!”瑞敏气的大叫,待抬头看清眼前的黑衣男子,更是气的暴跳如雷,“楚一清,你这算什么本事?又依靠男人?有本事咱们单打独斗!”
雷渊低声朝着楚一清恭敬的说道:“小姐,这里由属下来解决!”
楚一清点点头,虽然她觉着这红色劲装女子出现的蹊跷,但是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没有多余的时间与这种找茬的人闲聊,也就转身进府。
楚一清的离开,无疑是对瑞敏最大的侮辱,她冲着楚一清的背影叫道:“楚一清,你别走,你……”
雷渊赶紧上前拦住瑞敏,见瑞敏再次出手,也就毫不客气的一只手夺下她的鞭子,一只手将她的手臂扳到身后,将她压在身前。
“小姐!”四大侍卫一见瑞敏被制,赶紧上前,却被盈芊与莹润拦住。
“你放开我,你知道我是谁吗?你听着,我要让太后砍你们的头,抄你们的家!”瑞敏气的大喊大叫。
雷渊皱眉,迅的想到了一个可能性,他微微的犹豫,一下子将瑞敏放开推了出去,冷声说道:“我劝你还是走吧!”
“哈哈,你害怕了是不是?”瑞敏站在台阶下,朝着雷渊摆出公主的架子,“识相的就给本公主将楚一清抓出来,不然的话……”
雷渊大步上前,低声道:“你若真的是什么公主,就应该注意自己的身份,你这般大吵大闹,是想让人笑话吗?”
瑞敏一愣,皱皱眉,看看四周围着瞧热闹的人,忍不住大声吼道:“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
瞧热闹的人带着嗤笑,一边指着说着什么,一边离开。
雷渊上前一步道:“姑娘还是离开吧,不要中了别人的奸计!”
瑞敏眯眯眼看着雷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雷渊冷声道:“其中意思姑娘自己去参透吧,请姑娘离开!”
瑞敏知道自己不是雷渊的对手,在转眸看那四大守卫,早已经被盈芊与莹润打的落花流水,她是微服偷跑的,自然没有带很多的人,知道今日算是赚不到便宜了,只得冷哼了一声,上前低声对雷渊说道:“告诉那个楚一清,最好老实点,不然真的踏平这宅子!”
雷渊冷笑:“恐怕不是姑娘想的这般容易吧?”
“你说什么?”瑞敏气的脸色涨红,这会儿侍卫纷纷的倒在她身后,她顿顿脚,骂了一句废物,气的径直离开。
雷渊眯眯眼,警醒的四处查看,在望到对面茶楼上那一闪而过的粉色身影之时,忍不住皱皱眉,低声与盈芊说了一声,径直追了出去。
“走了?”房间里,楚一清看着桌上的账本,见盈芊进来淡声问道。
“是,小姐!”盈芊点点头,气道:“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疯女人,小姐根本就不认识她,竟然这般诋毁小姐!”
楚一清淡笑道:“既然知道是诋毁,那还气什么?船队明日就回来,十五在信里说过,这次在罗国那边找到了不少的虾苗与蟹苗,今日要回上家村一趟,看看池塘准备的如何了!”
盈芊赶紧说道:“先前早就给家里去过信,李管事做事认真,怕是早就准备好了!”
楚一清点点头,“也是,有李二哥在,他办事我也放心,那这样,你让初五回去一趟,看看具体的情形,也让李二哥他们做好准备!”
盈芊赶紧应着。
盈芊从厅里出来,正好碰到雷渊从外面回来,也就赶紧上前问道:“如何?查清楚了吗?到底是什么人?”
雷渊顿了顿,低声道:“你进屋,咱们细说!”
盈芊赶紧跟随雷渊进屋,“到底是什么事情?怎么这么神秘?”
雷渊低声道:“这件事情怕是要瞒着小姐!”
“你说什么?为什么要瞒着小姐?”盈芊忍不住将声音提高。
“那名红衣女子,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戴国公主,方才我在对面茶楼上看到一个身影,应该是楚凤,看来这次又是楚凤捣鬼!”雷渊低声道。
“戴国公主?她怎么到了楚寒?还有那楚凤,怎么哪儿都有她啊,找机会,一定好好的教训她才是!”盈芊愤声道。
“戴国公主与楚凤应该是跟着爷来的!”雷渊低声道,“据说皇上有意将戴国公主许配给爷!”
“什么?”盈芊一听,立即惊叫道,看着雷渊向她打暗示,她连忙又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压低声音道:“这么大的事情,咱们能瞒着小姐?如果被小姐知道……不行,我要告诉小姐去!”
盈芊站起身来就要向外面走。
“你等等!”雷渊赶紧抓住她的手臂,“现在事情还没有到那最坏的一步,爷已经在想法子,你现在告诉小姐,说不定会打乱爷的计划!”
“可是如果皇上坚持,爷能抗拒吗?你们男人就是这样,说不定心里巴不得美女在抱呢!刚才我看那个公主模样儿也俊俏,说不定……”盈芊一想到王爷要辜负自家小姐,就忍不住眼睛一酸。
雷渊皱皱眉,低声道:“在你眼中,爷是那样的男人吗?我是那样的男人吗?”
盈芊瞪了雷渊一眼,低声道:“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你一向对我冷冰冰的……”
雷渊低声道:“爷不是,我也不是,所以,暂时不要告诉小姐,给爷足够的时间来安排,如何?”
盈芊低咬着唇,“我能相信吗?”
雷渊上前,轻轻的捧起盈芊的小脸,顿了顿,突地吻住她的唇,“相信爷,也相信我!”
盈芊一怔,这可是雷渊除了在床上第一次亲她,她脸上全是娇羞,在雷渊的怀中忍不住点点头,“就这一次,如果爷辜负了小姐,我也定不会饶了你!”
雷渊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初五回了一趟上家村,说是李老二跟芫斗已经将养虾跟蟹子的池塘隔了出来,准备好了,楚一清也就放心,专心等着商船的归来。
第二日,天气似乎格外的清朗,站在无名镇的码头上,春风吹起裙摆,格外的惬意。
“小姐,您看,是商船!”当演出出现小黑点时,盈芊兴奋的叫道。
楚一清点点头,搭了手棚去看,这次是她的商船第一次回航,她的心里自然也难掩了激动。
“楚姑娘,还早呢,先坐下歇会!”李掌柜笑吟吟的过来,让船工搬了凳子前来。
楚一清点点头,道了谢,也就坐下。
果真还需要好久,大约一个时辰之后,商船终于渐渐的靠岸。
“楚姑娘!”乌老大与李大勇全都笑嘻嘻的下船,但是在看到对方之时,却互不理睬,一前一后到了楚一清面前笑道:“楚姑娘,这次出海虽然时间长,可是还算是顺利,货物也平安运到了!”
楚一清点点头,就见十四与十五也上前说道:“小姐,我们回来了!”
楚一清打量了两人一眼,一个多月不见,十四与十五经过这次历练,似乎长大了很多,皮肤也黝黑了很多,看起来更像个男子汉了!
“辛苦你们了,快带我去看看蟹苗与虾苗!”楚一清赶紧说道。
十四与十五赶紧应着,带着楚一清去了最后面的两艘商船,这上面盛放的就是楚一清要的虾苗与蟹苗,楚一清一看到那些到处爬着的小龙虾跟小螃蟹,也就喜得合不拢嘴道:“很不错,这一路上死伤多吗?”
十五赶紧说道:“就按照姑娘吩咐的照料,虽然有死伤,但是并不多!”
楚一清满意的点点头:“这次你们做的很好,一会跟着押送回上家村,接下来几日不会分配给你们任务,你们也就趁机好好的休息几日!”
十四、十五赶紧应着,因为得了楚一清的夸奖,脸上也全是满足的笑容。
楚一清正在查看着虾苗与蟹苗,蓝一从距离不远的商船上下了船,站在码头上朝着楚一清挥手叫道:“楚姑娘!”
楚一清也就吩咐十四、十五看着人卸船,带着盈芊下船去了码头。
“蓝公子,可是着急结账?”楚一清笑道问道。
蓝一扬扬眉,唇角一勾,“除去结账,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春小麦已经成活了,我来的时候已经有膝盖这么高,楚姑娘,这次你可是帮了我的大忙,楚姑娘,你说,我该如何感谢你才好?”
楚一清笑道:“蓝公子不用客气,我也得到了我想要的,咱们以后好好合作也就罢了!”
蓝一点点头,说道:“也好,这样,明日你来我府上,我会将这些的余款结清,顺便请姑娘吃个便饭!还有,下次出海时间定在十天后,楚姑娘要准备什么就赶紧准备吧!”
楚一清点点头,看着蓝一带着蓝戟离开。
楚府中,楚一清仔细的问过宋老大(厉煌送来的船工头目)这一路上的事情,也就点点头道:“这么说来还算是顺利,那些孩子学习的如何?”
宋老大恭敬的说道:“这一路上要过五个海峡,最险峻的是那漾龙峡,也是海盗常常出没的地方,那海鹰峡却是避风的好场所,以属下来看,楚姑娘日或许能用上那海鹰峡!”
海鹰峡……楚一清记起上次避风就是在那地方,与海盗坐在的漾龙岛隔海相望,的确是一个攻击的好地方,只是现在,还不是想那些的时候。
“你只管跟着乌老大他们好好学就是,以后有你大展拳脚的时候!”楚一清淡淡笑道。
宋老大赶紧应着。
第二日,楚一清因为要去上家村管理虾苗与蟹苗的事情,于是也就让麦香带着樱桃与十四、十五等人去了蓝府。
“楚姑娘没来?”蓝一在看到麦香之时,忍不住有些吃惊。
麦香向着蓝一行了行礼,恭敬的说道:“姨回上家村了,因为要管理虾苗跟蟹苗,蓝叔叔这里,让我来,蓝叔叔不会因为我年纪小就小瞧我吧?”
蓝一笑道:“哪里会,楚姑娘的手下还能有弱兵?”
麦香笑嘻嘻的上前说道:“不过蓝叔叔,这真的是我第一次上门收账哦,我姨说了,因为是蓝叔叔,所以她格外的放心!”
蓝一心中本来还有些失望,听见这话也有些喜滋滋的,忍不住笑道:“是吗?看来楚姑娘非常的信任本公子!”
“那是自然,要不然怎么会放心让我这个小孩子来收账呢!”麦香郑重的点点头道。
蓝一也就笑着吩咐手下给麦香结了帐,让人送麦香出去。
蓝蝶从里间出来,得意的笑道:“大哥,是不是很失望?想不到楚一清竟然派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来,还真的没有将咱们蓝家放在眼中!”
蓝一皱眉道:“她那么紧张那些虾蟹,自然会亲自去安置,你不要在这里说这些阴阳怪气的话!”
“大哥还真是体贴呢!”蓝蝶冷笑道,“恐怕那个女人不是那么想的吧?”
蓝一不悦的站起身来,低声道:“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在家里待着吧,我要去看余老板的那批货!”
“走吧,走吧,你眼里就只有你的生意,何曾将我放在心上?”蓝蝶猛地打脾气,将面前的茶盅全都挥在地上。
蓝一皱眉,转眸冷冷的望着蓝蝶,沉声道:“现在弄成这样都是你自找的,我说过会寻找机会,可是你偏偏去骚扰那个赫连冰霜,现在弄得上官宇连我对不肯见,你让我如何帮你?”
“你若是相帮,还有办不到的事情吗?”蓝蝶气的大叫。
蓝一冷笑一声:“蓝蝶,你清醒些,我不是为你一个人而活着,我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你知不知道,咱们蓝府的生意已经被人抢了大半,你知不知道,这海上的航行权说不定……”
蓝一在看到蓝家二老之时,猛地住口。
“一儿,蝶儿,这又是怎么了?这一日日的怎么就没个消停日子?”蓝老夫人赶紧上前问道。
蓝一皱皱眉,低声道:“爹,娘,没什么,是我不小心打碎的……我还有生意要谈,我先出门了!”
蓝一说完,径直转身离开。
蓝蝶一见蓝一走了,也跺跺脚,什么话也不说,径直跑回了自己的房间里躲起来。
“奴妈,快去瞧瞧,这又是怎么了?”蓝老夫人赶紧说道。
奴妈妈点点头,立即追了上去。
“都是你跟一儿两人惯的,好好的亲事,说和离就和离,我这张老脸算是被这个女儿丢尽了!”蓝老爷子大声脾气道。
“老爷,这事情都是一儿做的决定,我哪里会知道?这……”蓝老夫人委屈的说道。
“够了,家门不幸,真是家门不幸,这一儿也不知道在搞什么,好好的将一半的商船让给那个楚一清,如今咱们还要租借那个楚一清的商船,这真是……”蓝老爷子气声道。
“老爷,您不是早就将生意交给一儿了吗?一儿很能干,他这样做,一定是有自己的想法,你就别操心了,咱们也老了,操不起那个心!”蓝老夫人赶紧劝道。
“这家虽然在一儿的手中扬光大,可是怎么也是蓝府的心血,如果果真像外界传言那般,一儿是被那个楚一清迷住了,才做出这样的事情,我看,也该是时候给一儿找个媳妇了!”蓝老爷子叹口气道。
“这事儿我早就想了,先前在都城的时候也瞧过几家小姐,最中意的就是楚王府的三小姐楚凤,虽是庶出,可是人家是官,咱们是商,也算是般配,就是不知道一儿他怎么想?”蓝老夫人赶紧说道。
“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容的他?你瞧好,就托你表姐去办就是!”蓝老爷子说道。
蓝老夫人也就赶紧点点头。
此时正在路上陪伴瑞敏回都城的楚凤,绝对没有想到,她的命运会跟蓝一牵扯在一起。
回都城的路上,瑞敏一直气鼓鼓的,没有讨到便宜的她连楚凤也一起怨恨上:“越看你越像那个狐媚子,你一定是故意的,故意让本公主出丑是不是?说到底,那个女人也是你大姐!”
楚凤赶紧说道:“我怎么会帮她?是她抢走了我的一切,我小的时候,想要一串珠子都要对着她陪笑脸,她才肯给我,可以说我是这个世界最恨她的人,我巴不得她永远留在楚寒做个农妇!”
“想不到你这么恨她,不过照你所说,你是庶出,想要东西陪个笑脸也不为过!”瑞敏冷笑道。
楚凤眸色一寒,忍住心中的怒气,继续挑拨道:“公主难道就这么放弃了?”
“谁说本公主会放弃?原本本公主对那厉煌也不过略微中意罢了,如今本公主是志在必得!本公主回去之后就跟皇姑婆说,要皇上赐婚!”瑞敏公主大声道。
“那就先贺喜公主就要成为煌王妃了!”楚凤眸色一暗,阴沉笑道。
瑞敏脸上全是得意。
楚凤心中忍不住冷笑,她知道自己不可能成为厉煌的正妃,不过对付这个蠢公主总比对付楚一清要容易的多,只要楚一清进不了王府的门槛,她就有希望嫁给厉煌!
太后寝宫中,瑞敏靠在太后的身侧,哭哭啼啼的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忍不住擦了眼泪道:“皇姑婆,敏儿真的这么让人讨厌吗?”
太后怒道:“敏儿这么乖巧,怎么可能让人讨厌,要怪就怪那个楚一清,都被配到楚寒去了,竟然还不忘狐媚人!你放心,现在知道煌儿是装病,没有痨病,哀家一定让皇上给你们赐婚!”
瑞敏赶紧擦了眼泪,欣喜的跪在地上给太后磕头道:“多谢姑婆成全!”
“好了好了,快点起来吧,姑婆也只能帮你这些,要抓住煌儿的心,还是要靠你自己!”太后爱怜的抚摸了瑞敏的青丝说道。
“姑婆请放心,王爷一定只是暂时鬼迷了心窍而已,假以时日,他一定会现我的美好,会喜欢我的!”瑞敏笑道。
“但愿是这样!”太后点点头,又道:“说起来,这次要多亏楚家那老三,敏儿,事成之后你可要好好的谢谢她!”
瑞敏嘟了嘟嘴道:“姑婆,不知道为什么,敏儿不喜欢那个楚凤呢,说到底,就算楚一清不好,也是她的亲姐姐,她竟然那般说她,而且听她偶尔透露的意思,敏儿觉着她一定是个小鸡肚肠之人,怕是没有表面上这般乖巧、可爱!”
太后一愣,问道:“是吗?你竟然有这样的感觉?”
瑞敏笑道:“不管她,还是要皇上尽快赐婚才是最重要的!”
“瞧你急的!”太后忍不住低笑。
瑞敏脸上一阵羞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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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妖要累死了,因为是周末,小妖要看孩子,还要去参加孩子学校组织的活动,呜呜,累死了累死了,明天少更写,多谢大家的支持了!
464 图谋
夜凌天合眸,下一刻,重新抬起脚步,朝着卓星辰躺着的房间走去。舒虺璩丣
涔薄沁冷的唇是深邃的蔓延……
房门被打开,男人的视线扫射进去,却意外的现卓星辰的脸颊额头上是沁出的一颗颗豆大的汗珠。
仿若是极度的不舒适导致。
又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所造成……
床上躺着的卓星辰秀美蹙起,出一声声的呜咽,是极度不安的声音,仿佛在做着一个噩梦——
一个极致痛苦的噩梦!
终于,破碎的呜咽陡然转为‘啊!’的一声尖叫。
五指几乎是嵌入被单里面,白皙的肌肤因为恐惧呈现出一粒又一粒的汗珠,还有竖起的毛孔……
眼泪也随着汗水滑落了下来。
夜凌天朝着里面走进,这轮廓间倏尔令卓星辰吓了一跳,仿佛梦里与现实分不清楚了。
更像是噩梦来到了现实中一般的惊悚——
“你不要过来,不要……!”
因为太过突然,而卓星辰的动作也过于猛烈了些,完全没有注意到在弹跳起来的瞬间肩头的吊带睡衣滑落了下去。
细腻如沙的肌肤在昏暗的光亮下泛着光泽,如牛奶一样的润滑美丽,美丽的高峰赫然挺立,美丽的弧度尽显那抹骄傲的资本,深深的沟壑完全暴露在男人深邃的眸子中。
而因为女人身上的恐惧,造成了她娇躯的颤抖,柳条一样柔软的细腰显得纤弱且楚楚可怜,这种效果更是制造了一种令男人疯狂的视觉感受!
感受到男人要走进的欲-望,依然分不清噩梦与现实的卓星辰显出更大程度的颤抖,眸间是深深的恐惧,划出一抹求饶的弧度:“求你……!”
噩梦中的男人与眼前的男人实在是太像了。
即使,她曾在清醒的时候感觉到这两个人绝对不是一个人。
但是,显然现在的她因为噩梦的惊吓程度过度尚未完全清醒。
女人这更深一度的颤抖终究是使得男人的眸渐渐生了变化,原本静如止水的眸光变得暗沉深邃,折射出来的是危险的信号。
下一秒——
“啊……!”一声尖叫声骤然响起。
卓星辰被男人紧紧禁锢于身,不得动弹,在凝到怀中女人这股子惊恐以及看他的眼神时,眉头似乎整得更深了,一股生猛之气倏然袭来,冷酷的眸子暗沉了很多,冰冷光芒一闪,低沉沙哑的声音透着一丝危险一一
“你在害怕什么?还是我令你想到了什么?!”
伴随着话音落下,他修长的手陡然拧过卓星辰的下巴,令她看着他。
敏锐的话语投射进卓星辰的内心,在惊恐下她一点点慢慢苏醒,恢复了理智,眼前男人这张轮廓与梦里太像。
可是他的问话却充分表明了他不是她梦里出现的那个男人。
因为,他的语气是全然的不知情。
可是,世间会有如此相像的两张轮廓吗?
莫不是这个男人的父亲?
“不要挑战我的耐心,回答我!”凝着女人的沉默,夜凌天冰彻般低沉的声音像鞭子一样抽打环绕在室内。
仿若下一秒便是更加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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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5 油菜籽丰收引贼人
朱老相爷瞧着眼前的情景,想了片刻,这才道:“今儿个朱家祭祖,闲杂事情莫要坏了咱们家的兴致,是不是米囊,自然有官府勘察清楚,莫要耽搁了锦好丫头祭祖的吉时。舒虺璩丣”目地已经达成,何必再和这两个渣废话,不过总得要给自家的孙女好好的抬抬轿子。
看了一眼面色苍白的祖孙二人,朱老相爷对着朱清道:“持我的帖子,将这两位送到衙门去。”
有了他的帖子,相信这两位疯妇会受到极热情的招待。
剧情急转而下,众人还真有些不习惯,朱老相爷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刚刚不还要打要杀,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又要送人去官府了——也太不象他平日的行事风格。
不过,此时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莫家的老夫人居然食米囊,实在是令人震惊啊。
莫老夫人和莫锦冉听到朱老相爷要将她们送到衙门,吓的魂飞魄散,尤其是莫锦冉,她更是惧怕莫名,莫老太爷刚刚给她指点了一条明路,她说不得要飞黄腾达,日后会有漫天的富贵,若是进了衙门,只怕这到手的富贵就要打水漂了。
此时不是逞英雄的时候,千万不能进衙门,那可是半点脸面都没有的,她心里盘算,她弑母这么大的事情,莫老太爷都能容得,就是这米囊之事被查了出来,莫老太爷想必也不会怪她,毕竟那他是要将自个儿送给贵人的。
看来,此时也只有忍下漫天的委屈,求锦好这贱丫头给她们祖母一条活路了,人挪活,树挪死,只要今儿个她能避过去,这些屈辱,日后她一定会找锦好这个贱丫头十倍,百倍的讨回来。
莫锦冉想通了,忙鼓起涌起,跪在锦好的面前,恳求道:“五妹妹,我知道我们错了,您大人大量就饶过我们一次吧,毕竟……毕竟曾经到底是一个屋檐下生活的,你难道真的忍心看着祖母……”
锦好挑起眉头看她:“休要再叫什么五妹妹?以前的事情,我不想计较,可是莫二小姐也休要当天下人都是傻子,我既已和莫家断了血脉之情,就再不是莫家那个傻傻的莫五小姐,什么委屈都自个儿往下咽。”
她的声音带着凉气:“现在莫二小姐张嘴闭口说什么一个屋檐下生活,怎么就没想过,我宁愿不曾在一个屋檐下生活过。”长长一叹,虽然没有丝毫悲苦的滋味,却不知道怎么的,就打动了所有人的心,众人都是高门大户里出来,这里面的道道,谁不清楚,再说,莫家这些年闹出来的事情,众人多少有些耳闻,原本还以为是以讹传讹,不过到了此时,心中倒是有些信了。
锦好既然已经得到了心中想要的结果,也不愿意再拖拉下去,这对祖孙多看一眼,心中都觉得难受,于是对着一旁的朱老相爷道:“祖父,官府还是莫送了,让人送她们回莫家吧!到底……哎……”
一副往事不愿意回的模样,朱老相爷自然不会反驳锦好的意思,于是点头:“也罢,你这孩子就是个心软的。”挥了挥手,吩咐道:“送回莫家吧,告诉莫老太爷,这后院也该整理整理了,我这里不说,御史那里,怕是不会缄默。”
见朱清亲自送了送了莫老夫人和莫锦冉离去,莫锦好这才整理了一下衣裳,不惊不怒的站到朱老相爷的身边,垂下眸子,众人无法看到她眼底的情绪,不过都从她身上感受到一种落寞。
其实也是个可怜的人,刚刚那番话,虽然说得隐晦,想来这小姐在莫家的日子过得太过艰难了。
经过莫老夫人这么一闹,吉时已经过了,场面得以控制之后,众人寻思着是不是要改日再续祭祖认亲之事,只是朱老相爷,朱三爷早已盼星星,盼月亮了,哪里肯改期,这爷两个态度异常强硬的表示,继续将祭祖大典举行完再说。
朱老相爷的语气很是坚决:“有人不让锦好祭祖,我非要,反正前头的事宜都在吉时,现在也就是差磕头上香了,一并做了就是,省的还要劳师动众的麻烦大家过来。”
既然朱老相爷这般说话,观礼的人谁会不长眼睛,提出反对意思。
于是朱老相爷拉着锦好,走到蒲团边上,示意她跪下,总算是将祭祖的活动完成了。
祭祖之后,那就是宴请宾客,
举箸寻辣,细嚼慢咽,浓烈的辣意充溢口腔,麻麻地刺激着锦好的感官,满足地扬了扬嘴角,从今以后,莫家终于与她再无瓜葛,举目望向四周,只见各桌拼酒的拼酒、划拳的划拳、寒暄的寒暄、激辩的激辩。一时之间觥筹交错、人声鼎沸,热闹非凡,似乎刚刚的闹剧从未曾生过一般。
眼眸一转,忽地与那双温和如玉的眸子对上。金翰林优雅地举杯,挑了挑眉,眼角眉梢全是笑意,锦好愣了一下,心头一片温暖,刚要回礼,却见叶若铭潇洒地拿起酒杯,冷冷地与金翰林对视,二人目光相对,黑瞳中跳跃的明晃晃的火花,似乎空气中都有了焚烧的火焰。
锦好心中微叹,面上却不动声色的打量二人,过了半响,见二人同时收敛了容色,叶若铭似乎轻哼了一下,眼眸流转,似是有些不善,而金翰林也好不了多少,温和的眸中寒光闪烁,凤目微眯,二人像是商量好的一般,一同仰,香醪入喉。
看来有些事情,也是到了非说不可的时候,虽然伤人,可是若是这般下去,对三人总归是不好。
锦好的心情显然不高,在众人看来,是受了莫老夫人闹场的影响,朱老相爷一向宠爱锦好,只是让她给众人道谢了一番,就让她回他精心准备的院子,反正这喝酒应酬是男人的事情,根本不需要一个小姑娘来敬酒。
只是锦好回了院子,却一改颓废的神色,只是神色静谧的坐在院子的秋千上,等候着谁的样子。
听得身后传来脚步声,她身子不动,摇荡着双腿,轻轻的开口:“义兄,你来了?”
“义妹是在等我?”男子的声音多了几分温润,却也彰显出几分紧张。
锦好回身,但见叶若铭正扬着眉尾瞧着他,一袭蓝色衬得他丰神毓秀,倒是让她一怔,以前见他,多是黑色,随即收敛心神:“咱们兄妹多日未见,今日如此好日子,我想义兄应该回来。”
他这般慎重的样子,倒是让她心中对即将说出口的话,有些不忍,不过即使不忍,却还是要说,长痛不如短痛,拖下去,对他的伤害更大。
锦好以前总以为,叶若铭对她,或许是一时的迷惑,总会有淡忘的一天,可是到了此时,若是她再这般想,只怕连自个儿都要鄙视自己了。
既然不能给对他想要的,若是再让他这么期盼下去,对他何其不公。
下人们早就给她打出去了,她指着一旁的木石,笑道:“咱们兄妹也莫要客气,义兄就以木石为座吧。”斜视了叶若铭一眼,似有顽皮之意:“义兄喜爱自然,这也算是应和了义兄的喜好。”
叶若铭顿时有些飞舞了起来:她知道他的喜好,是不是,在她的心中,对他也是不同?
不由得听从她的话,坐在一旁的木石上,笑问:“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自然?”
锦好含笑道:“听若秋说过。义兄真是好福气,若秋端庄大方,又对义兄关怀备至,这人还没进门呢,就将义兄的喜好,打听的清清楚楚,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若秋都牢牢的记得,想来日后义兄和若秋定然是一对神仙眷侣。”
人心都是肉长的,若是以前,她还能毫不遮拦的说出伤人的话,可是,今时今日,她怎么还能将刀,血淋淋的插进他的心口,也只能这般旁敲侧击了。
叶若铭的神色微变,不由自主的,拳头握紧了一下,锦好担心弄巧成拙,不敢再替宁若秋说话,只笑着问:“义兄今日是与叶三爷一起来的吗?”
叶若铭笑了一声:“你怎么不继续替宁若秋说好话?”
锦好见他虽然在笑,可是眼中却露出冷峻之色,心中有些不安,强打着微笑着喊了声:“义兄。”
声音还未落下,就见叶若铭忽然站起身子,逼近锦好,一双冷漠如冰的眼睛,此时却能噬人一般,只咄咄的鄙视着她:“锦好,你莫要逼我太甚,今日我来,就是要找你将话说清楚,我从头到尾根本就没想过要当你什么义兄,当日会应了结义,也不过是为了守在你身边,期望细水长流,打动你的心。我喜欢你,当日破庙相救,我就动了心,而叶家别院再次相遇,我就告诉自己,你是我的,否则哪里来的那么多的缘分,我这人一向淡漠,可却对你生了痴,入了魔。”
“你休要再说,使君即将有妇,罗敷即将有夫,你这般说话,岂不是陷我于万劫不复之地。”
锦好不防他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就见他眼中的一片灼热,似是熊熊的火苗一般,让她的声音不由得有几分颤抖,目光更是不敢与他相遇。
叶若铭的眼睛骤然亮:“锦好,你是不是介意赐婚?只要你愿意,我就有法子解决我们的赐婚,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带你回边城,在那里,没有人认识你,不用介意别人的眼光,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去担心,不用算计,只去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若是你觉得这样还不好,那我就舍了这荣华富贵,咱们找一个幽静的地方,日出而出,日落而归,坐看花落,可好?”
他攥紧她的手:“锦好,我爱你,我可以为你放弃所有,我可以让天下人知道,我是世间最爱你的男人,我自问这么多年来,从未对人用过如此心情,只要你一句,我可以舍弃一切,带你远走高飞,过你想过的那种平静悠然的生活。”
他看着她,眼中有着希翼:“我知道你心中有他,可是锦好若是他真的爱你,怎么会不知道你的性子,你本性淡然,不喜欢争权夺利,只奢望平淡的生活,他明明知道这些,却要将你拉近许家那一团漩涡中。锦好,我比他更爱你,只要你愿意,我们离开这里,去你想去的地方,好不好?”
“不好!”锦好扬声,心中却像是沸腾了一锅水一般,无数的气泡不停的向上涌了起来,她却生生的压了下去,像是对他,又像是对自己说的一样,一字一句,说得极重:“义兄,不好!”
她不是不感动,不是不心酸,她从来不知道眼前的男人对她情根深种,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愿意为她舍弃所有。
眼前的这个男人是天朝少女梦中的良人,理想的夫婿,爱慕的对象。
虽然性子极冷,可是为人正直,年轻俊朗,位高权重,他三番四次救她性命,对她关怀备至,现在居然愿意为了她舍弃一切,皇帝的恩宠,泼天的富贵,而他的身后,还有着一个美丽勇敢的女人,一心一意候着他转身,全心全意讨好他,只盼望能分得他一份的感情。
可他,却连一丝半点的空隙都不肯给她,而把所有的温柔深情都给了她。
若不是今日亲眼所见,亲耳所听,她又怎么会知道在他淡漠的外表下,有这样一颗灼热的心。
锦好真的非常的为难,拒绝的话说出口之后,心就哀痛了起来,她对这个男人不是没有好感,只是她已经有了表哥,就只能辜负了他。
这样的深情男子,女人能遇到一个,那是天大的幸运,而遇到两个,就成了天大的悲惨。
叶若铭的手心骤然冰冷了起来,骨节僵硬的捏着她的手,那手劲就像是骤然之间失去了控制一般,疼痛瞬间传入心头,就仿佛依靠这疼痛,让她知道他这一刻的痛不欲生。
“原来,你——终究是不愿意。”其实在他开头的时候,他其实不就已经知道答案了吗,只是不甘心啊,不甘心就此错过,想要为自己争上一争,可是明知道无望,真的亲耳听到的时候,他却是这般的痛彻入骨,就像是一锅的沸水全部的倾泻了出来,灼痛了他的神经,全都是麻木不堪,明知道麻木过后,会是怎样的入髓之痛,却依旧戒不掉,放不开。
她是他心口的朱砂痣啊!
锦好看着眼前像是忽然被人抽掉灵魂的叶若铭,慢慢地将手抽了回来,一点一点的脱离,低头,泪已经落下:“我们,总是在不对的时间相遇,我遇到你的时候,你已经有了婚约,而我一心脱困。义兄,就当我负了你吧!”
“别再叫我义兄了。”叶若铭吼了起来,跳起来掐着锦好的肩,摇晃道:“你真是残忍,明知道我喜欢你,却要和我结拜,你是不是想要告诉我,这辈子我只能当你的兄长。你是不是让我一辈子担着兄长的身份,却在心中爱着你。”
锦好摇了摇头,一把推开叶若铭的:“好,我不叫你兄长,我就你叶大公子好不好。你怪我,可是你也不想想,我们初遇时,我是什么身份,叶二公子去莫家是为了什么,你又是叶家的大公子,我能怎么想?我当时就想着保护好母亲,守住自己的家,根本就没有心思去喜欢一个可能会成为自己大伯的人,何况还是有了婚约在身的,再后来,你虽然解除了婚约,可是我已经有了婚约,心中也渐渐刻上别人的名字,哪里还有心思喜欢你。”
锦好说着,长叹一声:“不是你不好,而是我相遇的时间,从来就不对,我爱上了一个愿你一辈子牵着我的手的男人,我不想错过。”
她看着他,眼中闪过决绝:“谢谢你救过我,一次又一次,可是此生注定了无缘,还请你放开心胸,怜惜眼前人。”
感动不是爱,心酸也不是爱,不是对方不好,而是她的爱情已经给了别人,她从来就知道自己要什么,眼前的这个男人很好,是真的好,可是他们终究无缘,在曾经心思懵懂的岁月,在英雄救美的情怀下,她也曾有过涟漪,只是到底没有缘分。
而今,她即将嫁给自个儿的心上人,而他,亦有如花美眷在等着他,再纠缠下去,不过是害人害己。
她说什么?
她要他怜惜眼前人?
他淡淡苦笑,她以为他不想吗?她没有试过吗?若是可以,他比她更想放过自己,可是,不管怎么试,都不行,不是她,真的就不行啊。
他怎么都压不住胸膛深处腾起的阵阵酸楚:“我也想,可是身不由己,心不由己。”
锦好紧紧地闭着嘴巴,眼中却依旧决绝如斯,眼神却有些散乱,而没有焦距,整个人如同雕像一般,没有丝毫松软的痕迹。
叶若铭忍不住恨了起来:“你这个狠心的女人!我恨不得掐死你……跟恨不得掐死自己……”
他的声音透着凄凉,低沉婉转的之中带着绝望,到了这一刻,他终于清楚的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眼前的女子,她不爱他,对他的好,不过是感念他几次三番的救命之恩。
他宁愿这一刻她能出言欺骗他,告诉他,她爱他,只是现实无法让她爱她,这样,他的心会得到一丝安慰,他会痛并快乐着离开,而不是此刻这般,心如死灰。
然而,她心狠的连欺骗,都不愿意,冲口而出的话,比利剑刺在他身上来的更痛,更让他的心阴寒刺骨,原来,这世间能打倒他的不过是她的一句话。
眼中的世界顿时失去了色彩,叶若铭看着眼前淡然的少女,双手紧紧的握着,双目渐渐地染成了红色,咬牙切齿道:“他就那么好吗?就因为他比我先遇见你,所以你就看见了他的深情,你感动了,你觉得他是你要的那个人。为什么,你就不能看看我,为什么你就不能想想我对你的心思。你爱他,那么我问你,每次你遇见危险的时候,为什么他不在,这样的一个男人,你真的要爱吗?”
叶若铭一声紧着一声的逼问着,锦好咬着唇,慢慢的说道:“是,我真的要爱。或许之前,我有危险的时候,他不在,可是日后,他会在。”
她抬眼凝视着他,声音缓慢而幽远:“我这个人其实最是胆小怕事,最受不得半点伤害,其实从我懂事一来,看尽莫二老爷的无情,对婚姻,我其实根本无心,一心想着能过上安稳的日子,对男人根本无意。一开始,我没有喜欢他,只是将他当成可以依赖的兄长,可是渐渐的,后来一切都变了,他慢慢的,一点一滴的感动我,他的耐心,他的细致,让我不知不觉之中就喜欢上了他。”
“他感动了你,所以你喜欢上他,而我呢,我做了那么多,你就没有一丝一毫的感动吗?”他气的颤,失去了一贯的冷静,怒瞪着她:“你为何不能公平点?我做的不比他少,为何就不能想想我对你的心?”
“义兄……”她哽咽出声:“我顾不了……”
软软的声音,如同一把利剑刺进他的胸膛,这四个字比千言万语,还能伤人,叶若铭后退一步:“你……是没心的女人……你没有心。”他猛地摇头,呵呵笑了起来,可是那笑容却比哭,还难看:“不,你有心,只是你的心已经都给了他,所以你再也看不见我的痛,我的苦,是我活该,活该对你动了真情。”
他的心空空的,是一种比难过还要难受的滋味,仿佛谁将他的心掏出了一般,却还非要硬塞着一颗什么过硬的石头进来,他本能的抗拒这种硬的难受的僵直来。
他忽然觉得再也无法面对眼前这张白生生,崔嫩嫩的脸来,只想着,这辈子再也不要见她,再也不要见她,只要不见,他还是那个生龙活虎的叶若铭,还是那个无坚不摧的叶若铭,而不是眼前这个卑微的求着这个神色冷淡而疏离女子,施舍敢情的懦夫。
只要不见她,他就不用这般无措,这近二十年的人生经历,早已经告诉他,没有什么事情,是他放不下的,只要他能恨得下心来,就能放下。
只要不再见她,就不用想起今日自己的懦弱,他还是那个雄心万丈,俯瞰一切的叶若铭,可是,只要想到日后再也看不见这双美眸,再也瞧不见他心底的这张脸,他就无法开口。
阳光璀璨美丽,落在人的身上,是温温的热,可是落在人的身上,却平添了一份莫名的烦躁,燥的他有种毁灭一切的冲动,这种冲动慢慢的聚集在心田,在哪里生出无可抑制的疼痛来。
不过,即使疼的要死,他都没有再去逼迫他,无法细想,却是本能的清楚,若是再逼她,只怕今儿个她真的要折损在这里了。
她的性子,他也知晓,今儿个还肯在这里听他说话,说到底不过是因为他的救命之恩。
好,既然她如此不待见他,既然她的心里没有他,自个儿何必作践自己,不如就此了断吧!
他看着她,哑着嗓子说道:“你狠,我不如你!”他猛的撩起自己的衣袖,一道寒光闪过,一片衣袖飘落下来,如同他的心一般,飘到了离恨天外,再也回不来,从此就做个无心的人,就再也没有这般爱恨纠缠,求而不得的烦恼。
“今日割袍断义,前尘往事一笔购销,他日陌路相逢,只做未见。”
他转身而去,不再看锦好一眼,脚步飞快,似乎在惧怕什么,他不能慢一秒,因为他怕,若是慢下一秒,他就会忍不住跪在那个女子的面前,求乞她的爱情,卑微而没有丝毫尊严。
他感觉到无法喘气,咬着牙,狠狠地想道:叶若铭,既然人家从头到尾,就不曾看上过你,你又何必纠缠不休,徒惹人生厌呢。
锦好泪盈于睫,抬头看他的背影,喃喃自语:“对不起,对不起……”
叶若铭没有错,错的人是她,是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被搂入一个熟悉的怀抱:“傻瓜,这不是你的错!”
虽然看着自个儿的心上人,被其他男人惦记,是件非常令人不快的事情,可是比起她的眼泪来,他倒是宁愿自个儿委屈,吃醋,嫉妒,难受自己也不忍她难受。
金翰林看着自个儿怀里,眼泪鼻涕一把的少女,搂着她的手臂,又紧了紧,他们相识多年,彼此的心意早就清清楚楚,因为熟悉,所以他早就知道她今日是要和叶若铭做个了断,却没有想到,叶若铭会割袍断义。
他怀里的这个小傻瓜,看似淡然,其实最重情义,也难怪会这般伤心,他是明白,锦好是当叶若铭真的是义兄,都怪他当年未能守在她的身旁,否则哪里轮到叶若铭一再相救,自然也就不会有今日的伤心。
金翰林的眼中掠过一抹清晰可见的柔和,随后又恢复成那仿若海水般深不见底的眼色。
幸好,她钟情的人是他,否则这一日,肝肠寸断的人就是他了。
不管世间如何变化,她是他的,他亦是她的,永不悔改!
锦好哭倒在金翰林的怀里之时,莫锦冉也正哭倒在地,只是她没有温暖的怀抱,可以取暖,更没有人软语轻声的在她耳边诱哄着她,说什么错得不是她。
因为这一刻,莫家的人都瞪着眼睛,怒视着她。
“你个贱人,枉费我掏心掏肺的对你,你居然如此害我。”
莫老夫人的眸光化为千刀万箭,恨不得将她剁成碎片,喂狗了才好——狼心狗肺的东西,喂狗了也不解她心口之气。
居然是米囊!
她们母女给她吃的好东西,居然是米囊。
莫老夫人目光扫过顾嬷嬷手里的米囊,差点就背过气去,她是怎么都没有想到,自个儿最疼的孙女,居然一直这般算计她。
今日回来之后,莫老夫人越想越不对劲,心中不由得对莫锦冉起了疑心,就叫了顾嬷嬷而来,让她默默的到锦冉的房间,好好的搜查一下,谁知道,这么一查,还真的就查出了可疑的东西来——还真是米囊。
莫二老爷已经气的踹了莫锦冉几脚:“孽障,孽障,你是要害死全家啊!”越想越气,又狠狠地踢了她一脚:“你个孽障,你告诉我,你这是图什么?”
事到如今,莫锦冉倒是不怕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挨了打,面上却是笑意盈盈,只是这笑,瞧着怎么看,都有些扭曲:“我图什么?哈哈……,我图什么,我落得现在这样的下场,是谁还害我的,凭什么我现在一文不名,而她却成了朱家的嫡小姐,她害我,害的如此惨,我怎么能轻易的放过她……我不服,我不服……”
莫老太爷此刻却连怒气都没有了,只是面色苍白看着眼前的莫锦冉,他的嘴唇紫,像是不敢置信的一般:“你……你……”
他怎么都想不到,将一家人送上绝路的会是眼前的这个孙女,莫家的孙女,怎么能这么笨,这米囊是什么东西,她居然都敢碰,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胆子?
原本这事若是在家里被揭开来,还能有回旋的余地,直接打杀了,然后来个“病故”,这事情倒还能藏下去,可是这两个笨蛋,居然脑子开花,去朱府闹事,这事情就给揭穿了过来。
到这一刻,莫老太爷坚决的相信,自家的这两个蠢货,是给人阴了,也不想想,朱府那是什么门庭,就是今儿个人多热闹,也不是普通人能够轻易混进去的,她们却能进去,还不是人家故意放她们进去,可恨这两个笨蛋,就这样钻进别人张好的口袋里,不但自个儿不保,还牵累整个家族。
莫老太爷这一刻,连怒骂都没有力气了,只怕皇帝的人已经在路上了,这么一想,猛地跳起来,他还什么呆,赶紧在皇帝的人来之前,将这米囊处理了,到时候没有了这物证,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只是他刚刚站起身来,就听见东伯慌乱的声音中伴随着嘈杂的脚步声,响起来:“大人,大人,您怎么能冲进去……”
莫老太爷等人,听得这话,顿时脸色大变,黄氏身子颤抖,心中恨死了莫锦冉,她可怎么办?她的孩子可怎么办?
莫老太爷也顾不得什么,顿时给顾嬷嬷一个眼色,让她将米囊给藏起来,顾嬷嬷倒是临危不乱,快的离开。
来的人,是府尹大人,他大步的踏进莫家,心情特别的好,因为只要他做好今儿个这事情,他就不用在做这个府尹大人了。
虽说这些年,他这个府尹大人做的还颇有清名,可是说真话,他做的实在是窝囊死了,这京城里什么不多,就是高官多,随便拉一个出来,都是皇亲贵族,哪里是他一个小小的府尹大人能够得罪的,这些年,他为了保住头上的这顶乌纱帽,为了保住自个儿的清名,连睡觉都都睁开着一只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自个儿上辈子作恶太多,这辈子才被配到这个位置。
而,今天,他终于可以摆脱这个这个位置了。
因为太高兴了,府尹大人进来之后,也不用人招呼,自个儿就找了位置,坐了下来,用手扇了扇,道:“给本官上杯茶来,这一路快马扬鞭的,渴死了。”
“府尹大人驾临,未能远迎,还请大人见谅。”莫老太爷给了下人一个眼色,自个儿就上前寒暄,只是后面的话,说得就有些不那么入耳了:“大人保一方平安,应该知晓,私闯民宅可是大罪,我莫家虽然门庭低微,大人这般闯进来,是不是有些不妥?”
府尹大人闻言呵呵笑了起来:“莫老太爷见谅,本宫这也是没法子,有人说莫府窝藏米囊,这可是大事情,本官是不信的,可是这米囊事情非同小可,皇帝一向注重,本官若是不走这趟,实在是愧对皇恩浩荡啊,食君之禄,忠君之忧,老太爷也是朝廷重臣,定然还会理解的,是不是?”
将皇帝搬了出来,莫老太爷满腹的话,都咽了下去,莫二老爷只是傻傻的呆着,根本不知道说什么好,整个人已经吓傻了的样子。
府尹大人见茶都没得喝,也不气恼,只是站起身子,抚掌道:“既然莫老太爷连茶都舍不得给下官的喝,那下官也只好先办事了。”
他说到这里,看向身边跟来的侍卫:“去,给本官好好的看看,千万仔细点,莫要冲撞了府里的女眷。”
说完,又打了一个哈哈,很是不好意思的模样:“实在是职责所在啊!不过本官是信任莫府的,怎么会有米囊这样的东西,查看也番,也算是还你们莫府一个清白。”
“大人慎言。”莫老太爷心中虽然惊骇不已,不过面上却做出一副恼怒的模样:“无凭无据如此诬陷朝中官员,可是大罪一桩,若是没搜出米囊来,本官就要去敲景阳钟了。”
府尹大人的脸上也没了笑意,冷冷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张院正亲自诊脉,又怎么会错的了?本官原本还想着莫老夫人是不是被人陷害,可是瞧老太爷这般推三阻四的,本官倒是排除了这份怀疑。”
随即挥手:“给我搜。”他自然不怕,事情该做的早就做好了,只等着走这一遭,就能圆满了,所以翻脸不翻脸,真的是半点不重要。
府尹大人有备而来,这搜查之事,自然很快手到擒来,没多久,这米囊就被搜了出来,被一起带出来的,还有顾嬷嬷。
莫家众人,顿时瘫软一地:弥天大祸啊!
心中则是将惹恼的莫老夫人和莫锦冉恨得死死,只恨不得将这两个祸害挫骨扬灰了——她们想死,何必拖上大家,这样一来,她们这些无辜的人都要受累了。
……
夜色浓浓,一道身影飞快闪入一座小楼,月白色的身影,静立夜中。
“主子。”黑色的身影,跪在月白衣衫之前:“皇上震怒,莫家上下流放三千里。”
黑影不明白,为什么主子算计了莫家,依照莫家的罪名,那是要斩立决的,皇上最对米囊深恶痛绝,从不姑息,莫家本该判斩立决,可是主子却又放过莫家,只是流放三千里。
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他跟了主子这么多年,越不知道自家主子的行事了。
金翰林显然没有解释的打算,头也不回的挥手,那黑影也不敢多问,低着头,恭敬的退了出去。
“小傻瓜,你一向心软,虽然极力摆脱莫家,可是我怕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若是继续留在京城,日后怕是还会谋算你。”
他的眼底是水柔般的情意:“既然如此,我就替你彻底的除了他们。”
他其实不介意什么斩立决,可是担心流言伤了锦好,毕竟锦好刚刚脱离了莫家,莫家就家破人亡,这到底说出来不好听。
流放三千里,其实也很不错,这漫漫长路,谁知道会生什么?
而,莫老太爷等人都是文弱之人,有个什么疾病的,也实在正常。
466 再也不会手下留情
章节名:466 再也不会手下留情
那人突然死了,在场的村民都吓了一跳,这在民风淳朴的村里,死人可是件大事儿,他们担心是自己逼死了这个人,全都吓得向后撤了一步。%&*";
“楚姑娘,这人咋死了?”孙明终究是跟着楚一清这么久,也算是比较镇定,赶紧问道。
“这……”金玉一见这情况也吓了一跳,这男人死了,她的阿金怎么找回来?也就赶紧上前拽住那男人试探了鼻息,确定真的死亡之后,一屁股就蹲在了地上。
“金玉姐,先别着急!”楚一清眸色一暗,立刻明白这人不是简单的人贩子,为了不出卖主子竟然会服毒自杀,怕是经过一些训练的,当即正想着办法,却听见有人一边跑一边向这边喊着:“楚姑娘,不好了,刚才俺瞧见有十几辆马车出了村子,那马车上有个麻袋漏了,俺一瞧,正是您刚收的油菜籽呢!”
“不好!”楚一清眸色一暗,迅的就明白了这是调虎离山之计,阿金丢了,全村所有的人都在这儿找阿金,而那些人则趁机偷走她的油菜籽……
“你说啊,你不要死,俺的阿金哪去了?”那边,金玉还在摇晃着那男人的尸体哭嚎着,楚一清此时也顾不上油菜籽,赶紧上前扶住她,低声说道:“金玉姐,你冷静一点,阿金会没事的!”
金玉只是紧紧的靠着楚一清的身子说不出话来。
“雷渊,你带着人去追油菜籽,赵武,你的人全部留下来,继续跟村民一起找阿金,既然这人是在后山找到的,说明阿金就在这附近,没有运出村子,赵武,你们上山,就是将这座上赵山全部翻一个遍,也一定要找到阿金!孙大哥,你带着你的伙计去河边找,一定要仔细些!赵大哥,你先别着急,带着人继续把守住村口,提防这人有同党将孩子转移出去!”
众人赶紧应了,全都分散出去找,这会儿村长富贵带着村里的老人也来了,一见躺在地上已经死去的男人,也吓得不轻,总觉着这事儿不小,忍不住上前说道:“楚姑娘,要不咱们报官吧,这都出了人命了!”
楚一清冷声道:“出人命又怎的,这人就算是不死,我也能要了他的命!村长叔,你放心,这事儿有我担着,现在重要的是找到阿金,你也让村里的老人想想,咱们村子周围,有没有能藏人的地方!”
富贵见楚一清一脸冷煞,别的话也不敢说了,只得回头跟老人商量着,努力的回想着。
阿金丢失,阿德心中自然紧张,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阿宝,生怕阿宝也出事,突地见阿宝上前跑到那男人尸体面前,他赶紧上前低声道:“阿宝少爷……”
阿宝则不听,径直蹲下身子,突地滑了那人的腿部,猛地大叫道:“娘,娘亲,我知道阿金在哪儿了!”
楚一清正在安排着人出去寻找,一听这话赶紧回头问道:“阿宝,你说什么?”
阿宝指着那人小腿上划出的一根白痕道:“娘,你看,这就是虎子哥跟我说过的白膜,这人进山之前一定下过水,说不定阿金在河里呢!”
阿宝这话不说还好,一说,金玉双眼一翻就差点晕过去。
阿金这么小,哪里会游水,那人将阿金放在河里……
楚一清心中也是一紧,这人若是人贩子也就好了,偏偏这般不要命,楚一清现在就怕阿金有个不测,但是现在这话她不敢对着金玉说,也就赶紧说道:“金玉姐,阿宝的意思是,有可能贼人是用水路将阿金运出去,你别胡思乱想!”
阿宝赶紧点头道:“对对对,姨娘,你别怕,阿金没事的!”
金玉紧紧的抓住楚一清的衣袖道:“妹子,妹子,阿金真的没事吗?俺的天,阿金如果有个三长两短的,俺……”
楚一清赶紧说道:“不管如何,先去河里瞧瞧!”
皇甫老太比起金玉来要镇定的多,她上前抱住金玉说道:“金玉,你别拉着一清了,让一清赶紧去找!”
金玉这才松开手,眼巴巴的看着楚一清。
楚一清朝着她点点头,赶紧亲自赶去河边。
先前李老二跟芫斗带着人一直在河边的,听说阿金丢了,也就帮忙去找,这会儿听说有可能从水路走的,也就赶紧赶回河边,一瞧,那船筏子的确是少了一条,楚一清也就赶紧带着人沿着河边追下去,也幸亏开了春之后就没下雨,水位低,那栏闸坝修的高,将那竹筏子挡住了,阿金就那样直挺挺的躺在竹筏子上。
“快,快上船过去看看!”李老二赶紧让人去拉船。
楚一清这是却已经顾不上什么,纵身一跃整个人飞起,在空中换了一口气,稳稳的落在了拦在坝上的船上,一把抱起阿金的小身子,一摸还是软的,还有气息,小脸红红的,好像是中了迷药睡着了,悬了半天的心终于放下,那眼睛里忍不住一湿。如果阿金出了事,她真的不知道如何跟金玉交代,一次一次,这些人向着这些孩子下手,这一次,她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将阿金抱在怀中,回身飞到岸边,岸上的人早已经惊得目瞪口呆。
将阿金交给盈芊,楚一清低声吩咐道:“盈芊,快抱阿金去许大夫那儿,要许大夫全力施救,知道吗?”
盈芊赶紧点头,施展轻功而去。
“哎呀,原来不光楚姑娘会飞,连盈芊姑娘也会飞啊!”有人惊声道。
楚一清此时却已经完全顾不上这些,她飞身上马,径直朝着村外而去,这一次,她一定要那些人付出应有的代价,让他们知道,她楚一清并不是任人宰割的!
雷渊已经截住了那十几辆偷走油菜籽的马车,只是这次押送油菜籽的都是练家子,一二十个人将雷渊挡住,另外几个马车夫继续驾着马车逃跑,看情势,是下定决心要偷走这些油菜籽。
就在马车夫驾车奔跑之时,突地,从后面射来一道寒光,马车夫纷纷倒地,那些马匹没有了人掌控,疯了似的向前跑,正好遇到前面是条拐道,拐弯不急就摔在了沟里。
前面一辆马车倒了,后面的马车挤在了一起,纷纷的摔倒在后面。
一道白光闪过,楚一清冷冷的居高临下的踏在车帮上,望着这些丧心病狂的人,缓缓的抽出了手中的寒剑,阴鸷从眼底划过,萧杀之气顷刻间将其紧紧地笼罩。%&*";
一个不怕死的攻了上来,只是一招,那人的剑就被挑落在地上,还没等反应过来,咽喉之上早已经被女人的手指紧紧的勒住。
“以后有什么事情冲着我楚一清来,如果胆敢再碰我的人,我要你们死无全尸!”楚一清望着那男人,每吐出一个字,目光杀气便浓郁一分,力道加重一层。
那人只觉得呼吸在一点点被挤压出腹腔,到最后无法呼吸的他,只觉得双眼疼痛,血流不止,视线模糊中只觉得那取他性命的楚一清在一点点扩大,几乎撑爆了他整个视野。
女人唇角含着残忍的笑意,就听见男子一道挤出喉间的惨嘶声传来,然后音量在迅减弱,再是一声仅可听闻骨折肉裂的声音,嘶叫嘎然而止。
冷冷的将男人的尸掼在围斗在雷渊周围那些人的面前,一瞬间,所有的人都停住了招式,惊骇的瞪大眼睛看着居高临下站着的女人。
一身白衣,上面鲜血斑斑,女人面容肃杀,白衣飘飘,逼人的美丽之中带着一抹嗜血的残忍。
雷渊也是一惊,他的思绪似乎回到了那个雨夜,女人也是这样的表情,这样的气场,这样的……他知道,这一次楚一清是真的怒了!
女人瞬间移动了身形,所有的人只觉着是一团白气在移动,但是下一刻,有人66续续的躺在了地上。
一种恨意喷薄而出,楚一清已经不想控制,她挥舞着手中的剑,看着那鲜血将路边已经黄的小麦染红,唇角却含笑。
楚一清冷冷的站在唯一的活口面前,还没有开口,那人已经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有的时候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等待死亡,地上同伴的残肢就是他一会的下场!
“小的只是奉命行事,是上官公子,是上官家族的上官公子让咱们干的!”那人大声叫着,不断的磕着头。
缓缓的举起剑,鲜血再次喷薄而出,楚一清眸光嗜血而残忍,“多谢你!我不要你的命,是要你留着一口气回去告诉你们家主子,这个仇我记下了!”
那人捂着一双眼睛痛的在地上打滚,然后痛晕了过去。
四周一下子静下来,有鸟儿扑棱着翅膀飞过,空气中那最原始的土腥气混合着血腥气,扑鼻而来。
地上躺着二十几具尸,惨烈好比边境的战场。
女人冷冷的站着,手上的剑还在缓缓的滴着血,衣裙随风飒飒。
“小姐……”雷渊快步上前,“这是乡下,杀了这么多人……”
楚一清冷冷的回眸,“这些人该死!”
雷渊低下头:“请小姐先离开,这里由属下收拾!”
楚一清点点头,跨马离开。
一阵风吹来,雷渊呆呆的望着女人的背影良久。
阿金的确是中了迷药,吃了解药也就醒了,这会儿金玉正抱着阿金亲呢,一想起差点就失去阿金,金玉的一颗心就会再次揪在一起,她一把又揽过阿银,亲了亲喃喃的说道:“阿金、阿银,你们都是娘的宝贝,娘以后会好好的保护你们的,再也不会让你们有什么危险!”
赵小麦虽然是个男人,这会儿也抑制不住心里的情绪,上前摸了摸阿金的脑袋。
皇甫老太正在给皇甫渊上香,一边念着谢天谢地,一边要皇甫渊好好的保佑这几个孩子。
“夫人,小姐回来了!”盈芊前来禀报道。
金玉赶紧起身,就见楚一清已经换了一件干净的衣衫前来。
“妹子,那油菜籽咋样了?可追回来了?”金玉赶紧问道,她知道楚一清是十分在乎那油菜籽的。
“金玉姐,阿金如何了?”楚一清没回答,先问阿金。
“没事没事,就是受了点惊吓,刚才还吃了点野莓子,早就没事了,这不,跟阿宝、阿银玩呢!”金玉赶紧说道,还是对那油菜籽念念不忘,“那油菜籽到底如何了?”
楚一清笑道:“金玉姐,放心吧,没事,再说那些都是身外之物,只要人平安就没事了!”
金玉这才放了心,回身一边抱着阿金一边说道:“这次真是对亏了阿宝,阿宝,你可真聪明,竟然猜到那人将阿金藏在筏子上想要送出去!”
阿宝嘿嘿的笑道:“这也是虎子教我的,没想到竟然用上了!姨,弟弟没事就好,要不然阿宝会伤心的!”
楚一清也上前摸摸阿宝的脑袋道:“这次表现不错,没有让娘亲失望!”
阿宝得了夸奖,笑的眼睛弯弯的,一个劲儿的贴在楚一清的怀中。
“可是妹子,这出了人命呢,那人是死在咱村里的,你说别人不会说是咱们让人逼死他的吧?”金玉虽然觉着那人该死,可是这死了人终究是大事。
“没事,金玉姐,你放心吧,那人是自己服毒,就算是官差来了,也与咱们没有关系,你尽管放心就是!”楚一清赶紧安慰道。
皇甫老太赶紧说道:“行了,这事儿过去就过去了,折腾了一天也累了,快赶紧吃饭,一会儿一人喝一碗定惊茶!”
楚一清点点头,看看阿金没有什么大碍,也就先进了屋。
盈芊急匆匆的从外面进来,低声禀告道:“小姐,雷渊回来了,说是事情已经办妥了,油菜籽也拉回来了!”
楚一清点点头,低声道:“盈芊,替我写信给上官老板,告诉他,说我有法子治油荒,上官云逸,这一次,我一定让你付出惨痛的代价!”
看来姑息养奸只会越来越麻烦,上官云逸,看你这次怎么收场。
上家村出了人命的时候,第二日镇府就派了梁义前来,村里人都忐忑着,毕竟他们不知道什么叫做服毒,只以为是那人受不住打才死的!
村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村长一夜都没有睡好,听说镇里这次派了梁捕头来,更是不敢怠慢,正打算前去迎接,却听说梁捕头径直去了宅院,他只得在外面等,等了许久,才见梁捕头带着两个小衙役满脸笑容的从宅院里出来。
“哎呀,梁捕头,我可是等了您好久了,这昨日的事情……”富贵赶紧上前说道。
“哦,连村长,这事你就不用操心了,楚姑娘早就跟我解释清楚了,你放心,那人是自己畏罪服毒似的,与村民无关,我将尸体带走这事就算是了了!”梁义笑道。
富贵一听,这才一颗心落地,赶紧道谢。
“谢什么,连村长,你们村子有楚姑娘在,是沾了大光了!”梁义哈哈的笑着,带着两个衙役离开,后来又有衙役来将那男人的尸体抬走,这件事情也就算是圆满结束。
这天晚上,楚一清又让楚一清送了两匹上好的料子去村长家里,说村长跟着受惊吓了,富贵自然高兴的接了,可是以后,也知道楚一清如今早就在楚寒站稳了脚跟,也就赶紧嘱咐自己的儿子看好张氏,再也不准去找赵家的麻烦。
出了这件事情之后,楚一清更是让人加紧了村子的治安,过了几日便亲自带着人押送油菜籽进镇子。
王光明的油坊里,楚一清悄悄的低声吩咐王光明道:“这个油菜籽含油量极高,但不容易榨出,你先用让人把菜籽轧扁,然后倒入锅里炒,火要不大不小,操作的人动作要快,做到上下翻动均匀。值得注意的是锅里加热以后,每一锅油菜籽要加上两碗清水,以利增加炒菜籽时的蒸气,促使菜籽快熟,还要记住还可以将渣滓再多榨上几遍,这样才能提高出油率!”
王光明赶紧点头,待第一碗菜油榨出来,他看着那油亮的颜色喜道:“楚姑娘,果真能出油,而且这一斤油菜籽就能出一碗油,哎呀,可是比黄豆高太多了,真是神奇!”
楚一清点点头,又低声吩咐道:“管严这些师傅的嘴,榨出油来的事情谁也不能告诉,这些油只留下一成留在楚寒,其余的我都有大用处!”
王光明虽然有些舍不得这财的大好机会,但是经历过桃丫跟孩子被掳走的事情之后,也知道这树大招风,如今全国都是油荒,一下子有了这么多油,不定又招惹来什么祸事,于是也就不敢声张,点点头,只是留下了几十升,每日里限量供应一些,维持着楚寒需要的最低水平也就罢了。
这两日,楚一清有时间便待在油坊中,监督着工人榨油,将油菜籽的出油率提高到最高,这三千多亩的油菜,亩产量差不多是五百斤,榨出的油有七万多升,按照现在一两银子的价格,那可就是七万多量银子,如果不是要对付上官云逸,楚一清这才真能大一笔。
几日之后,上官宇日夜不停的赶路,一到楚寒,连家都没有回,直接就到了楚府。
“楚姑娘,你真的用油菜榨出了油?”上官宇风尘仆仆的冲进大厅,此时也顾不上什么,一把抓住楚一清问道。
楚一清见他这般急切,也就赶紧说道:“上官老板,你别急,来,先坐下来喝杯茶,咱们慢慢的说!”
上官宇握着女人柔滑的小手,这才觉着失了礼,也就不自在的将手赶紧收回道;“你瞧我,一接到你的信就向这儿赶,一见到你,竟然兴奋的什么都忘记了,楚姑娘别怪罪!”
楚一清淡淡一笑道:“再心急也不差这一时,看你这气喘的,还是先坐下喝杯茶吧!”
上官宇也就笑笑,这才沉了一口气坐下来。
喝过茶,上官宇终于能将气喘匀了,赶紧问道:“楚姑娘,你就别卖关子了,赶紧说说,这油菜是怎么榨油的?还有,你这手里到底有多少油?现在都城可要大乱了,这油价都到了一两半银子了!”
楚一清笑道:“你先别急,我问你,只是这都城,这三个月大约能用多少油?”
上官宇想了想,也就说道:“之前上官家族控制着这油坊的时候,全都城有五大油坊,每个油坊出五千升,那就是两万五千升,所以如果是三个月,七万多升也就够了,再说这东西贵了,大家也就省着吃,只是楚姑娘,这距离黄豆下市还有五个月的时间,怎么计算三个月的呢?”
楚一清笑道:“三个月之后,我自然还有别的法子,既然如上官老板说说,只要七万多升油就能将都城的油业复苏,那上官老板,你跟我来!”
上官宇赶紧跟随楚一清出门。
在另外一所宅院里,楚一清带着上官宇参观了后院厢房里的油桶,当初五将油桶打开,一阵清香便扑鼻而来,上官宇赶紧用指头蘸了一下试了,忍不住回眸喜道:“一清,还真的是油呢!这么多?这里全都是?”
上官宇见着那几千个油桶兴奋的不知道如何才好,竟然一下子直呼了楚一清的名字。
楚一清也不点破,她也知道上官宇这时真心高兴,也就上前点点头道:“都是,正好七万五千升!”
“啊?一清,哦不,楚姑娘,你可真是本事,这么多的油,都是那个油菜榨的?这可得需要多少油菜啊!”上官宇欢喜的脸色都涨红了。
“上官老板,那些你都别管,我现在只管问你,三个月,可够了?”楚一清笑道。
上官宇赶紧点头:“够了,够了!”
“那好,上官老板,你听着,这些油哪怕一分钱都收不回来,但是有一件事情你一定要帮我做到,我要上官云逸垮台!”楚一清突地眸光一暗冷声道。
上官宇一怔,看着女子阴冷的俏脸,低声问道:“是不是表哥他又……”
楚一清缓缓一笑:“油我已经给了上官老板,接下来就要看上官老板的了!”
上官宇赶紧点头道:“你尽管放心,这一次,上官云逸怕是要栽了!”
楚一清点点头。
楚寒上官府,赫连冰霜摸着隆起的腹部不断的向外张望着,忍不住一再问道:“常妈,你不是说管家接了信儿,说是爷已经到了镇子了吗?怎么还不回来?”
常妈赶紧说道:“是啊,这晌午就说到了,这天都黑了,怎么还不见人呢?小姐,您别着急,身子要紧,要不老奴再差人去问问!”
赫连冰霜点点头,赶紧差了常妈去问,一会儿常妈也就回来,脸色有些不太好,吞吞吐吐的,欲言又止的。
“常妈,你这是怎么了?到底管家是怎么说的?”赫连冰霜赶紧问道,生怕别是上官宇出了什么事情。
“小姐,管家一开始还不肯说,是老奴向刘二打听这才打听出来的,说是姑爷一大早就到了镇子了,只是没回家,也没去咱们府里的铺子,是去了……”常妈犹豫了一下,上前伏在赫连冰霜的耳边道,“说是去了楚府,这一待就是一天,到现在都没有出来呢!”
赫连冰霜手中一抖,那茶杯也就打翻,常妈赶紧问道:“哎呀我的小姐,可烫着了?都怪老奴,这什么话都跟小姐说……”
赫连冰霜很快就镇定下来,低声说道:“没事,我只是一时不小心,相公他这次一定是有急事呢,很快就会派人过来了!”
常妈张张嘴,可是想起之前吃的亏,也就不敢说话,正收拾着,就见上官宇的贴身近侍在外禀报道:“夫人,爷让属下来告诉夫人一声,爷今日就到了镇子了,让夫人勿念,只是还有些事情要跟楚姑娘商议,所以还不能回来,让夫人勿等,爷办完事情会尽快回来!”
赫连冰霜赶紧笑道:“好好好,你去转告爷,这事情再忙,饭还是要吃的,我已经让厨房准备他最爱吃的饭食,若是一会儿有空,就回来吃个饭,没空也就罢了!”
寒武赶紧应着,也就匆匆前去。
赫连冰上如释重负的回眸瞪了一眼常妈说道:“都是你,急急慌慌的,你瞧,我说的吧,相公是有重要的事情呢,看着天色晚了,怕我等,这也不是派人来传话了?”
常妈笑着赶紧赔不是道:“是是是,都是老奴不好,人老了,净给小姐添乱!”
赫连冰霜拉住常妈的手笑道:“常妈,你是我家的老人了,自然也知道娘亲跟爹之前的事情,娘亲嫁进赫连府,不也是家族利益?爹的心里有别人,娘也知道,可是娘经常跟我说一句话,那就是人心总是能捂热的,我相信总有一天,相公的心里会只有我一人的,就像爹对娘一般,娘走了这么多年,爹还不是照旧一个人吗?”
常妈点点头,拍了拍赫连冰霜的手说道:“小姐说的对,老奴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竟然忘记夫人是怎么熬过来的了!”
赫连冰霜笑道:“常妈,别用熬这个字,其实相公对我也挺好的,我相信,只要我能为上官家生下一儿半女的,相公对我会更好的!”
常妈点点头:“好好好,小姐能够幸福,老奴那就是死也心甘情愿了!”
赫连冰霜笑道:“常妈,我还想让你帮我带小少爷呢,你可不能死!”
常妈顿时乐得合不拢嘴。
上官宇在楚府商量了一天,终于决定明日就将这些菜籽油运到都城,但是怕路上出现什么差池,与楚一清一起想出了一招妙计,将油桶混在酒桶中,决定从明日开始实行。
寒武匆匆的走进楚府花厅,低声在上官宇的耳边说了什么,上官宇点点头,向着楚一清笑道:“既然已经商议好了,明日一早咱们就按照这计划进行,你放心,我明日回让酒窖的师父运一百桶啤酒来,正好这天气也热了,正好运到都城去,也给都城的人尝尝鲜!”
楚一清点点头,又道:“只是路途遥远,上官老板还是用冰块镇着吧,这样也能多存放几日!”
上官宇笑道:“放心,这次回去我带着几位师傅去,一定将楚姑娘的啤酒也推销到都城去,楚姑娘,你就等着收银子吧!”
楚一清也就点点头。
“那这样我就先回去了,明日又要离开,总归要回家打个招呼!”上官宇有些不自在的说道。
楚一清点点头,笑道:“正好我这里有一些桃干与苹果干,酸酸甜甜的味道很好,上官老板就带给上官夫人吧,这有了身孕的女人,是喜欢吃这些东西的!”
上官宇赶紧道谢。
上官府,赫连冰霜听说上官宇真的回来了,那喜悦之情自然是无法言表,赶紧让常妈搀扶着迎了出去。
“你瞧你,这么大的肚子还出来干什么!”上官宇忍不住责怪道,赶紧从常妈手中将赫连冰霜接过来,扶着她进去。
“想早一步看到你!”赫连冰霜笑道,昂着头望着上官宇那俊绝的脸额,忍不住伸出手来,轻轻的抚摸着。
“嘻嘻!”橘儿低声羞涩的笑着,借故赶紧去准备开饭,常妈也带着另外两个丫鬟进去。
房间里,上官宇说了菜籽油的事情,忍不住喜道:“楚姑娘可真是个能人,天大的事情说解决就解决了,本来先前在都城,慕容、司徒跟公玉那几个老家伙对我跟你爹施压,我们都快坚持不住了,想不到竟然柳暗花明,事情有了这么大的转机!”
“怪不得你与楚姑娘商议了一天才出来,这的确是件大事儿!”赫连冰霜笑道。
“是我不好,忘记让人来通知你了,可是等了我一天?”上官宇抱歉道。
“没关系,你是忙大事儿,是为了这个家,我只恨自己没有楚姑娘的本事,不能帮你,如果能帮你就好了!”赫连冰霜黯然道。
“傻妞,你为我上官家传宗接代可不就是帮了我?”上官宇忍不住轻轻的刮了赫连冰霜的小鼻子。
上官宇第一次这般亲热的唤赫连冰霜,她心中一喜,忍不住将身子轻轻的靠在了上官宇的身上,叹气道:“可惜你明日就走……”
“这次是紧急情况,我答应你,等这件事情了了,我有空就会回来看你如何?”上官宇怔了怔,终于抬手环抱住女子的肩膀,轻声笑道。
赫连冰霜点点头。
接下来上官云逸要栽了哦,亲们可是对这厮的下场期盼已久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