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2 五王爷不是皇上所生
赫连冰霜掀起轿帘,不悦的说道:“常妈,不要大吆小喝的,姑爷有事就让他去忙吧!”
赫连冰霜说着,踩着马车夫安置好的凳子下了马车,又吩咐常妈将一包东西交给十五,柔声道:“既然你们也要去县城,那就劳烦你们将这包东西带去送给上官公子,他走的急,没有带换洗的衣服,还有,这几天他有些咳嗽,记得转告他让他多喝水!”
十五赶紧应着。
正说着话,上官宇的随从牵了马从镇里出来,盈芊跟十五赶紧上马向着都城而去。
赫连冰霜站在镇子门口望了好久,这才转身上马车。
从无名镇到县城大约一百里的路程,这一路上楚一清跟上官宇一刻也不敢耽误,终于在黎明时分赶到了县城。
县城外,在县城通往运城的路上,上官宇的人跟楚一清的人在路边扎了几十个草棚子,草棚子外面支着十几口大锅,现在天色刚明,已经有人开始生火做饭。
“公子!”上官宇的随从寒武一接到消息立即从草棚子里出来见过上官宇。
“楚姑娘!”一直追随单雄的张扬也来见过。
“你们两个跟我们进来!”上官宇冷声吩咐道,两人赶紧应着,跟随楚一清与上官宇进了草棚。
“楚姑娘,您可以一定要救救单大哥啊!”一进草棚,张扬就低声求道。
楚一清皱皱眉,冷声问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我临走的时候不是吩咐过你们,一定不要去招惹衙门的人,怎么会好好的伤了衙门的人呢?”
张扬脖子一缩,不敢说话了。
上官宇望着寒武冷声道:“寒武,你说吧!”
寒武抱抱拳,恭声道:“公子,是这样的,单雄也不知道是县衙的人,那些人没有穿官衣,又不说明自己的身份,他们运了一大宗的粮食跟蔬菜,单雄以为是五大家族的人,不让他们通过,结果就打了起来,将人打伤了之后才知道带头的是将熊蕴的小舅子!据属下猜测,熊蕴也应该在暗地里经营买卖,可能这次咱们封路,他没有来得及通知他的人,结果造成这样的误会!”
楚一清与上官宇对望了一眼,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糟了,单雄误打误撞不但破坏了熊蕴的好事,而且熊蕴怕事情败露还有可能杀人灭口!
“一清,我看咱们还是赶紧去县衙!”上官宇低声道。
楚一清点点头,两人赶紧上路。
县衙后院,熊蕴着急的走来走去,而吊着一只胳膊的尤条一边疼的兹兹的倒抽气,一边诉苦道:“姐夫,你就不要走来走去的了,如今事情已经是这样,依我看先将那些人杀了灭口,这样什么事情就都没有了!”
“你闭嘴吧,你知道他们的主子是谁?是楚一清!先不说她是出身楚王府,就说现在她与五王爷的关系,别说是我,就是太子爷也不敢动她一根手指头!”熊蕴气的大叫,“我早就派人送信给你,让你先暂停生意,你偏偏的不听,现在怎么办?他们一定是猜想到那些货是我的,你知不知道,现在朝廷正查的严,一经查实可以就地处斩的!”
“接到你信的时候,货品已经在路上了,姐夫,我们千里迢迢运来的,难道不要眼睁睁的看着几千两银子烂在路上吗?原本以为说不定可以侥幸通过的,谁知道那个傻大个那么认真,一定要追着查问仔细,我没有法子才动手的!”尤条忍不住叫苦,指了指受伤的手臂说道,“姐夫,我为了你,可是豁上了一条手臂!”
熊蕴叹口气,只得狠下心来说道:“现在一不做二不休,只能是杀人灭口了,不过一定要做的干净利落,上次县衙门不是爆鼠疫死了一个童生吗?那现在再死十几个犯人也很正常!”
尤条一听立即喜道:“好啊,姐夫,就这么办,不过要快,不然等到上官宇与楚一清来了,咱们就不好动手了!”
熊蕴立即点点头。
两人正商议着,衙差就进来禀报,“老爷,上官公子跟楚姑娘在外面求见!”
尤条一惊,赶紧站起来说道:“姐夫,一定先拦住他们,我这就去办事!”
熊蕴只得挥挥手,现在不管如何,他一定是要拖延时间好让尤条下手。
楚一清与上官宇被请进了后堂,衙门的师爷哭丧着脸上前说道:“上官公子,楚姑娘,你们来的真的不巧,咱们大人的小舅子伤势太重,大人去照料去了,暂时不在衙门,不过我已经让人去请了,请两位等一等!”
上官宇赶紧说道:“那就有劳师爷了!”
衙门师爷连说不敢当,也就退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楚一清与上官宇在衙门里已经等了两个时辰,眼看着已经到了午饭时间,两人因为赶了一夜的路,早饭都没有吃东西,如今更是觉着肚子格外的饿。
“师爷!”上官宇实在是没有耐心了,起身唤道。
“是,上官公子!”衙门师爷赶紧进来,恭敬的问道:“上官公子有什么吩咐?”
“你们大人怎么还不回来?”上官宇冷声道,如今等了一上午,他已经明白熊蕴是故意躲着他了!
“上官公子,刚才大人已经派人送来消息了,说是尤公子的伤势加重,危在旦夕,大人走不开,这样,反正时辰也已经晚了,不如上官公子与楚姑娘在这里用了午餐再说,说不定大人一会儿就能赶回来!”衙门师爷赶紧说道。
楚一清缓步上前说道:“师爷,尤公子受伤,是我的下属的错,不如这样,你告诉我们尤府在什么地方,我与上官公子亲自去探望一下!也好顺便给尤公子赔罪!”
衙门师爷赶紧说道:“不瞒楚姑娘说,大人已经吩咐过了,说是害怕尤公子的家人见到楚姑娘会激动,万一伤了楚姑娘就罪过了,楚姑娘还是在这儿等等吧!”
“那我们能不能先见见单雄他们?”楚一清挂心单雄的安全,也就问道。
衙门师爷立即作出一副为难的表情说道:“楚姑娘,你也知道,大人不在府里,这样大的事情我一个小小的衙门师爷怎么做的了主?楚姑娘还是等着大人回来再说吧!”
衙门师爷说完,便退了出去,一会儿就有人将桌子抬了进来布菜。
待布菜的人出去,楚一清便低声对上官宇说道:“看来这个熊蕴是故意拖着我们,他不回来,我们就根本无法要求见单雄!”
上官宇也觉察出事情的不对劲,可是如今两个人都在衙门,又找不到熊蕴,这事还真的不好解决。
楚一清想了想,突地说道:“上官老板,不如咱们先回去想想办法再说吧!”
上官宇点点头,也就跟楚一清一起将衙门师爷叫进来。
“师爷,既然大人不回来,我们就不麻烦你了,我与楚姑娘暂时住在街头的龙兴客栈,如果大人回来,请一定派人去通知我们!”上官宇抱拳说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留上官公子与楚姑娘了,两位放心,只要大人回来,我一定派人去通知两位!”衙门师爷一边说着,一边将两人送了出来。
衙门外,盈芊跟十五早就等候在外,见两人出来,也就赶紧上前问道:“小姐,上官老板,事情解决了吗?”
楚一清摇摇头,有些话在这儿说不方便,也就带着盈芊与十五去了龙兴客栈。
龙兴客栈算是上官宇的产业,刘二早就准备了几间上房。
刚到客栈,寒武便快马而来,在上官宇的耳边低声说了什么,上官宇面色一变,连龙兴客栈的门都没有进,直接告辞而去。
楚一清带着盈芊、十五进了客栈,随便吃了一点东西,天色也就渐渐的暗了,衙门还没有人来通知,楚一清便让十五去问了一遍。
“小姐,那个师爷还是说大人没有回来呢!”十五很快就回来,擦着脸上的汗水急声道。
“小姐,以奴婢看,那熊蕴一定是在背后搞什么鬼,现在最糟的是,上官老板也不知道忙什么去了,单雄他们被关进去两天了,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事情!而且伤得那人也不知道情景如何了!”盈芊有些着急。
楚一清则非常的淡定,吩咐十五出去守着,见天色暗下来了,便换上夜行衣,悄悄的从龙兴客栈的后门出去。
县衙的高墙外,楚一清一个起落便翻身进了后衙,按照白日里暗暗记下的路线,很快就找到了熊蕴的书房,此时书房里还亮着灯光,隐隐的传出说话之声。
四处观察了一下,楚一清一个翻身便将双脚勾在了房梁之上,将身子倒吊了下来,正好贴在窗户上,然后用手戳开一个小洞向里面看去。
书房中,熊蕴坐在太师椅上,面前坐着尤条,两人似乎在焦急的等着什么。
“尤条,怎么这么慢?这都整整的一天了!”熊蕴急道,“如果我所料不错,明日上官宇与楚一清还会来,如果那些人还活着的话,那咱们的事情就败露了!”
尤条也着急,“姐夫,是你嘱咐我不能让他们看出破绽的,自然是慢一些,你放心吧,我已经让人抓了几百只老鼠放进了监牢里,那些老鼠都饿了一天了,又让人在他们十几人身上抹了剩饭,那些老鼠不咬死他们才怪!”
楚一清听到这里,眸光一寒,倒想不到熊蕴如此狠毒,竟然想要杀人灭口,既然如此,她也就不必光明正大的来了!
从腰间摸出一把闪亮的小刀,楚一清透过先前戳开的小洞嗖的一声就挥了进去,伴随着里面一声惨叫,楚一清已经破窗而入,手中的另外一支匕已经指在了熊蕴的脖子上。
尤条另外一只好手被订穿在椅背上动弹不得,疼的哇哇大叫,但是当楚一清破窗而入之时,他便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
“好汉饶命啊好汉饶命啊!”熊蕴一边叫着一边将身子滑到椅子下。
从怀里摸出汗巾塞住两人的嘴巴,楚一清用白绫将两人绑在椅子上,环望一周,径直走到书桌前寻找了一下,不禁微微的皱起眉头。
熊蕴既然私自押送货物做生意,一定会有账本,既然他约尤条谈重要的事情都在书房,那账本就一定在书房中才是。
熊蕴见黑衣人在书桌前找来找去吓得面色惨白,楚一清一见他的神情便知道自己的猜想是正确的,于是再次从头细细的搜查了一遍,终于在书桌下找到了一个暗格,打开里面便是一本账本。打开账本,简单的扫了两眼,楚一清便知道这是自己需要的,当即将账本向熊蕴的面前晃了晃,然后扯下脸上的面巾幽幽一笑转身便飞出了书房。
待衙差赶到的时候,熊蕴与尤条一惊吓得说不出话来,两人只是望着那大开的窗户只喘气。
楚一清回到客栈换下衣服倒头就睡,待睡到第二日早上,盈芊就敲门进来,喜声道:“小姐,单雄他们回来了,现在在下面吃早饭呢!”
楚一清不慌不忙的起身到梳妆台前拿起梳子来轻轻拢了拢青丝笑道:“是吗?只有他们吗?”
盈芊笑道:“小姐真是料事如神,还有熊大人,一早就跟单雄他们一起在下面等着了,那熊大人眼圈黑,似乎是一晚上没有睡呢!”
楚一清淡淡一笑:“他自然是睡不好,做了亏心事的人怎么能睡好觉?”
盈芊虽然不知道楚一清话中是何意,但是也知道昨晚上楚一清出去过,回来之后就高枕无忧的睡到天亮,看来这件事情是已经解决了。
“盈芊,帮我梳头换身衣裳,可别让熊大人等的太久!”楚一清淡声道。
“是,小姐!”盈芊赶紧上前忙活。
熊蕴抬眸看了看女子绝美冰冷的小脸,一想到昨晚的惊魂一幕,全身就吓得哆嗦,如果是以前,楚一清只是一个流放到楚寒的犯人,他早就派人来抓她,绝对不会让账本外流出去,可是如今楚一清深受皇上的宠爱,又恢复了楚府大小姐的身份,就凭他一个小小的七品芝麻官,他哪里敢动楚一清!
楚一清淡淡的笑笑:“熊大人,怎么,你小舅子的伤好了吗?今日怎么有空亲自拜访?”
熊蕴赶紧笑道:“楚姑娘,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的人我已经放了,那账本……”
“账本?什么账本?”楚一清故意装作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示意盈芊上茶。
盈芊赶紧恭敬的端上一杯茶。
熊蕴一听楚一清并不承认,立即板起脸来说道:“楚姑娘,你想要我做的我已经做了,那么你也应该将账本完璧归赵了,你放心,以后你的事情我不会再插手!”
楚一清淡淡的抿了茶笑道:“既然熊大人保证了,这件事情就算了,只是账本还是不能给你,如果熊大人以后出尔反尔的话,我也可以让人拿着账本来警告熊大人一下!”
熊蕴一听,脸色一白,想要作却又作不得,只是低声道:“楚姑娘还有什么吩咐?”
楚一清笑道:“关于上次童生收买试题舞弊的事情,我想熊大人还是查清楚一点好,可不要冤枉了好人!”
熊蕴的脸色已经是苍白了,上次的事情的确是有人关照过他,一开始装作收到消息将一干童生抓进牢里,然后趁机敛财,有钱有势的,他就做个顺手人情将人放了,没钱没势的,他就借机取消了考试资格,这样许多人没有了资格,那他的儿子高中举人的几率就大了一些!楚一清这样一说,他就知道自己的事情败露了,赶紧点点头道:“下官一定会彻查清楚,请楚姑娘放心,只是不知道楚姑娘有没有特别关照的?”
楚一清冷笑:“没有,不过你记住,不能冤枉一个好人,如果被我知道你冤枉了好人,熊大人,这本账本五天之后就会送到都城,你信不信?”
如今楚一清财大势大,熊蕴自然是相信,赶紧点头应道:“楚姑娘尽管放心,下官绝对不会冤枉任何一个人!”
楚一清点点头笑道:“那就不送熊大人了,以后我的兄弟在这地段上还要熊大人多多的照顾呢!”
熊蕴是有苦说不出,自然不敢再说什么,也就垂头丧气的退了下去。
关上房门,盈芊喜道:“小姐,这次您可真是威风,一下子就将事情解决了,而且还能令熊蕴为我们所用!”
楚一清无奈的笑笑:“我本来是想要做一个普通人,想不到最后还是要用这样的手段!好了,跟我下去看看单雄他们!”
盈芊赶紧点头,随着楚一清下了楼。
客栈的大厅里,单雄等十几人全都蓬头垢面的,身上散出阵阵恶臭,不要命般的抢着食物,而客栈掌柜虽然嫌弃,却因为上官宇的命令,敢怒不敢言。
楚一清站在楼梯上看着眼前的这副场景,忍不住皱皱眉,拿了十两银子给盈芊,低声吩咐道:“去给他们一人换身衣服,洗个澡,然后去楼上见我!”
盈芊赶紧应着。
一个时辰之后,单雄带着那十几个兄弟干净利落的站在楚一清的门外。
盈芊将房门一打开,单雄便赶紧带头跪下:“楚姑娘的救命之恩,小的们没齿难忘,这次小的们办事不利,给楚姑娘惹麻烦了!”
楚一清冷冷的扬眉,让单雄进来,单雄赶紧进入。
“单雄,我早就说过,你暴躁容易冲动的个性一定会惹出麻烦来,如何,你现在信了吧?”楚一清冷声道。
单雄知道自己错了,只是垂着脸不敢反驳。
“好了,既然出来了就好,兄弟们身上有伤的,赶紧请大夫救治,这里是五十两银子,就当做兄弟们的医药费!”楚一清说完,盈芊立即端过来一个托盘,里面放着五个十两的银锭。
“楚姑娘,小的……”单雄看着那钱,惭愧的垂下眼。
“好了,起来吧,只是希望你以后多多的用心!”楚一清说完,便望向盈芊,盈芊点点头轻轻咳嗽了一声,就见刘福从隔壁的房间出来,也进了门拜见楚一清。
“单雄,这是刘福,以前是一位绿林好汉,有勇有谋,你以后要跟着他多多的学习!”楚一清淡声道。
单雄一愣,明白他这一把手的椅子要禅让给别人了,换做以往他一定是不服,可是如今他一而再再而三的犯错误,楚一清又救过他几次,当即也就只能心服口服,赶紧转身向刘福见礼,“刘大哥,小弟单雄这厢有礼了!”
刘福赶紧抱拳回礼:“单兄弟客气,以后咱们就是兄弟,万事有商有量,兄弟齐心为楚姑娘办事!”
单雄赶紧点头。
楚一清见单雄并没有太多的怨言,当即也就放心了,又叮嘱了他们几句,也就让他们回去,有伤的养伤,没有伤的继续守护楚寒。
熊蕴从客栈出来之后脸色就青,一出门,尤条就迎了上去,“姐夫,怎么样,账本要回来了吗?”
熊蕴摇摇头,低声道:“这事儿恐怕麻烦了,那楚一清故意让我们知道是她,就是想用那账本要挟咱们为她做事!现在她要要求我将童生收买试题的案子重申,看来这次是凶多吉少了!”
尤条一听赶紧说道:“那怎么办?姐夫,咱们难道以后都要受制于她?”
“她爹是楚王,现在又受皇上的器重,而且最重要的是,她与五王爷关系匪浅,你刚从都城来,不是也说这都城要变天,太子要换人?咱们还怎么敢得罪她?现在能做的就是为她办事,说不定以后还能看在咱们忠心耿耿的份上给点好处!”熊蕴越想越害怕,赶紧拉着尤条上车走人。
下午的时候,上官宇才回来,听说事情解决了,当即有些吃惊,他赶紧去找楚一清,听楚一清说完前因后果之后也就点点头:“你也是时候拉拢一些自己的人了,都城就快要变天了!”
楚一清一听便问道:“昨天你一夜没回,可是生了什么事情?”
上官宇点点头,低声道:“都城传来消息,有人在暗地里传言五王爷不是皇上所生,当年滴血验亲之时有人做了手脚,如今那人已经被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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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3 混淆皇族血统之罪
楚一清一怔,厉煌不是皇上的亲生子?这怎么可能?这个消息对楚一清来说真的太过震撼,饶是平日里冷静比过常人,那双黑眸中也有了一丝慌乱。
上官宇望着楚一清眸中的慌乱,一种黯淡的无奈,夹杂着郁闷在他心中缓缓升腾蔓延,他叹了口气,尽量的忽略掉自己的这种情绪,低声道:“是有人举报,说是当年滴血验亲之时,皇上身边的万公公授受了晴妃的好处,水中加了清油,结果令两滴血相溶,那万公公已经承认了!”
楚一清紧紧皱起眉头,心里虽然着急但是还是没有打断上官宇的话,让他继续说下去。
“皇上知道之后勃然大怒,再次滴血验亲,结果真的不相溶,五王爷已经被皇上打入了天牢!”上官宇低声道,说完便担心的望向楚一清。
楚一清愣愣的坐在那里,时间的流走都变得不明确了,缓慢而黏稠。清风无声地在四面八方荡漾,空气中亦是迷离,气流盘旋犹如暮晏。
厉煌被打入了天牢?他努力算计的一切就会都成为泡影,他想要的皇位,他想要救的人……
上官宇担心的望着楚一清,柔声道:“五王爷运筹帷幄,他一定会化险为夷的,你不要担心!”
楚一清摇摇头,低声道:“他再运筹帷幄,他依仗的只是他皇子的身份,如果这个身份不成立不存在,他还能做什么?”
上官宇沉默了,的确,这次的事情对于厉煌来说,的确是釜底抽薪,就算厉煌再厉害,他不是皇子,就失去了与太子决战的筹码,现在皇上也不会放过他!
“上官宇,楚寒的事情就拜托给你了!”上官宇在心思恍惚间,突然听到楚一清的话语。
上官宇赶紧抬头,一把抓住楚一清的手臂:“你要干什么?难道你想去救五王爷?你应该知道,现在没有人能帮得了他!”
混淆皇族血统是大罪,就算是平常的男人都不会容忍,更何况那个人是雄霸天下的皇上,天下苍生只在他一念之间,他不会放过厉煌的!
“我总要试一试!”楚一清的脸色有些苍白,但是神情却很坚定,“请你一定帮我照看阿宝!”
上官宇拉住她的手不放,“一清,你别傻了,你根本帮不了她,而且现在五王爷变成这个样子,还有可能连累于你!”
楚一清神色坚决:“我不怕什么连累,我总要试一试,只求你帮我照看好阿宝!”
上官宇摇摇头:“你太高看你自己了,你只是一个女人,为什么要冒这么大的险?”他将双手放在楚一清的肩膀上,“你不要忘记,你还有阿宝,还有上家村的人,这些都是你要守护的人!”
楚一清抬起眼眸看着他,“我没有忘记,阿宝,上家村的人,我要守护,厉煌,我也一定要帮!”
“为什么?为什么?楚一清,你不是一向很冷静一向很自私的吗?你不是说你的心里只有阿宝吗?现在为什么要为一个男人去冒险?楚一清,你清醒一点!”上官宇狠狠的摇晃着楚一清的肩膀,“你以为为他做了太多了,你为他上阵杀敌还不够,难道连皇族也要作对吗?”
楚一清冷静的望着上官宇:“你不用劝我了,我已经下定了决心,你如果不答应我看护阿宝,那么我现在就带着阿宝去都城!从此之后,我楚一清没有你上官宇这个朋友!”
上官宇身子微微的摇晃,不敢置信的向后退了两步,他知道她在乎厉煌,可是没有想到她会如此的在乎,如此的不顾一切!
“上官宇,如果你在乎的人有危险,你会不会不顾一切去救他?”楚一清尝试着说服上官宇,毕竟现在,上官宇是她唯一托付阿宝的人!
上官宇抬起脸,望着女子绝美的脸,突地缓缓一笑,“会,自然会!”
“我也是!”女子笑的极美,她郑重的抓住男人的手臂,“上官宇,这是我第一次求你,请你帮我照看好阿宝,你放心,我会平安回来的,因为我不舍得阿宝!”
望着女人黝黑明亮的眼睛,上官宇鬼使神差的点点头,等明白过来的时候,眼前已经不见了女人的踪影。
上官宇怅然的坐在椅子上,许久,他低声唤刘二进来,“给我准备一下,我要回无名镇!”
“是,爷!”刘二赶紧应着,四处看了一眼问道:“爷,楚姑娘呢,楚姑娘是不是跟您一起回去?”
上官宇缓缓的摇摇头:“她去了她想去的地方,不会跟我走了!”
刘二不解,想要再问,但是见上官宇神思恍惚只得闭上嘴巴,赶紧出去安排。
此时盈芊跟十五还不知道楚一清已经踏上了去都城的路。
都城万寿宫中,羞花皇后正剪裁着一盆青龙卧墨池,想到高兴之处,忍不住愉悦的抿了唇角。
“娘娘,如今您可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您瞧瞧,您的气色比前几天可是好了很多!”魏嬷嬷赶紧上前奉承道。
羞花淡淡一笑,“那是自然,想不到二十年前的棋子留到今天还能用,幸亏当时没有斩草除根!”羞花说着,手中剪刀寒光一闪,一枝斜出来的枝叶便落在了桌上。
“娘娘您才智过人,连老天都帮娘娘!”魏嬷嬷喜道。
“煜儿呢,煜儿这些日子都在忙什么?”羞花突地问道。
“太子这些日子都闲在宫中,不过今天早朝之时,皇上已经让他开始上朝,如今世道很乱,皇上正是用人之时,娘娘如今已经帮太子除掉了心腹大患,相信太子以后一定会万事顺利!”魏嬷嬷笑道。
“是吗?”羞花冷笑,“二十年前本宫没有斩草除根才留下今日的祸患,本宫怕皇上早有一日会知道其中的真相,这个厉煌还是留他不得!”
魏嬷嬷立即说道:“那是不是让闪电与追风……”
“这次本宫要亲自出手,这样本宫才能高枕无忧!”羞花冷声道。
魏嬷嬷赶紧点头。
此时天牢之中,厉煌披头散,身穿囚衣坐在阴暗潮湿的地上,墙上一个碗口大的窗子照出外面幽暗的天光。
“爷!”雷霆进入天牢,一见到厉煌困顿的模样,忍不住低声叫道。
厉煌抬眸看他,神色倒十分的平静:“事情办得如何?”
雷霆赶紧说道:“爷,果真如您所料,那碗水的确是被人做了手脚,只是属下不明白的是,爷既然一早就想到,为什么不在当日就揭穿这个伎俩,如今落到下大狱这么凄惨!”
厉煌不答,只是吩咐道:“你尽管按照本王的吩咐去做就好,赶紧离开吧,免得让人怀疑!”
雷霆赶紧点头,忍不住又说道:“爷,您说楚姑娘知道这个消息会不会赶来救您?”
厉煌望向外面幽暗的天光,“这一次,本王宁愿她不来!”
雷霆缓缓的叹口气,只得退下。
厉煌的事情一出,皇上虽然不敢昭告天下,可是几个近臣是全都知道的,再加上太子又得势,梁文的脊背就又挺直了起来。
下了早朝,有的官员摇摇头,满腹心事的离去,有的围拢在梁文的身边极尽所能的巴结,梁文全都是笑脸相对,抬眸一瞧见楚占天,忍不住凑上前说道:“楚王,今天怎么心事重重的?是不是害怕五王爷的事情牵连到楚王?”
楚占天冷哼了一声,挥挥衣袖离开。
“老夫早就说过,你得意不了多少日子,如何,让老夫说中了吧?”梁文哈哈大笑起来,突地,有宫女慌慌张张的来找梁文,“梁大人,太子妃她……”
“娘娘怎么了?”梁文一愣,赶紧问道。
“太子妃今天一天都不舒服,吃什么吐什么,还说心口疼,太子妃娘娘让奴婢来瞧瞧大人是不是已经回去,如果没有回去,就想请大人准许老夫人进宫看看太子妃娘娘!”宫女赶紧说道。
“好好好,你赶紧去回太子妃,我这就带着她娘进宫瞧她!”梁文说着,赶紧出了宫门。
两个时辰之后,太子的景仁宫中,传出梁文得意的笑声,“天不负我,乐儿,你真是争气啊!”
“爹,您快坐下歇歇吧!小心您的身子!”梁靖乐也是满脸笑意,忍不住摸了摸肚子。她真的没有想到她竟然真的能有了身孕,也希望太子在看在孩儿的份上对她好一些。
“你放心吧,知道你有了皇家的子嗣,爹那点头疼脑热的小毛病早就没了,对了,还不赶紧去禀报太子,还要禀报皇上跟皇后,这可是一件大喜事!”梁文喜得合不拢嘴。
“是,梁大人!”宫女赶紧领命前去禀报。
梁夫人坐在床榻上握着梁靖乐的手忍不住说道:“这次真是太好了,如今娘也放心了,你有了子嗣,以后在这皇宫里就有了依靠,就算是太子当上了皇上,这皇后的位子也是你的!”
一番话说得梁靖乐心里喜滋滋的,这个孩子来的真是时候,也不枉费她如此作践自己。
“真是太好了,如今五王爷已经没有翻身之日,朝廷之中再也没有人可与太子抗衡,太子继位只是早晚的问题,乐儿,以后咱们全家都要依仗你了!”梁文捋了捋胡子哈哈笑道。
梁靖乐笑着点点头。
楚王府中,楚占天得到太子妃有喜的消息之后更是心烦气躁,大手重重一拍,上好的梨花木桌就崩塌在地上成为碎片。
楚凤站在书房门口瞧见这一幕忍不住有些心惊,可是犹豫了一下还是进房来,怯怯的唤了一声:“爹……”
“你来干什么?不好好的在屋里绣花,乱跑什么?”楚占天冷声道,狠狠的甩了衣袖转过身去。
“爹,五王爷他真的……”楚凤小声道。
“怎么?现在五王爷已经成为阶下囚,有可能连性命都保不住,你还想嫁给他?”楚占天冷厉的望向楚凤。
楚凤一惊,低声问道:“爹,那坊间传闻都是真的?五王爷他真的不是……”
“好了,你没有其他的事情就回屋好好的待着,如今你的年龄也不小了,是时候给你挑个好人家了!”楚占天冷声道。
楚凤一怔,赶紧跪在地上说道:“爹,女儿不嫁,女儿想留在府中帮爹,爹,如今府中就只剩下凤儿,凤儿不想这么早离开爹!”
楚占天连看她一眼都不曾,“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这京城之中这么多的王孙公子供你挑选,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好了,退下吧!”
楚凤还想再说什么,但是见楚占天只是背对着她,她心中委屈,只得退下。
楚凤一出书房门,姚氏就立即迎了上来,赶紧问道:“如何?那传闻是不是真的?”
楚凤点点头。
“啊呀,幸亏你爹还没有跟五王爷提你要做小的事情,不然的话,咱们家也要被五王爷拖累!哦,对了,现在他已经不是什么五王爷,应该叫什么?孽种才对!”姚氏忍不住大声叫道。
“娘,你胡说什么!”楚凤气急败坏的望着姚氏,“五王爷有事,爹也好过不了哪儿去!我刚才听莫叔叔说,宫里传来消息,太子妃已经怀有身孕,太子与梁府的势力会更上一层楼,你说咱们楚府以后还会有出头之日吗?”
姚氏一听,啊呀的叫了一声,惊呆在那儿,“那怎么办?咱们一向与那梁府是死对头,你说他们会不会趁着这次机会落井下石?”
楚凤冷哼了一声:“你知道就好!还有啊,二姐小产身子一直没有修养好,恶露不断,你如果没事,就经常去看看二姐,不要四处的胡说八道!”
楚凤说完,立即转身离开。
“你你你,你这个孩子,怎么跟娘说话?没大没小的!”姚氏气的浑身颤抖,可是想想楚凤的话也有道理,赶紧回屋取了各种补品准备第二天就去看楚鸳。
此时慕容府中,楚鸳的贴身丫鬟小芹捧着楚鸳的贴身衣裤出来,忍不住捏了鼻子抱怨道:“小姐也不知道怎么了,这秽物的味道这么大,怪不得老爷再也不愿意踏进小姐的房里半步!”
另外一个丫鬟小玉也说道:“是啊,小姐已经每日里洗澡了,可是味道还是这么大,那大夫说小姐唤了带下露重之病,看来是上次小产留下病根了!”
“如今老爷不来小姐房里,那些姨太太的下人们愈的猖狂起来,这次的月例就少了很多,胭脂水粉更是给调换成劣质的,咱们的日子是越来越难过了!”小芹叹口气。
“咱们不过是个丫鬟,少吃一些,少用一些也就罢了,可怜的是小姐,老爷不问也就算了,就连娘家也不管不问,您瞧,自从小姐病了,夫人跟三小姐就来过一次,老爷一次也没有来过,想想还真的可怜呢!”小玉压低了声音说道。
房间里,楚鸳下了床,听见外面两个丫鬟的谈话,气的脸色铁青,恨不得出去拔了这两个喜欢嚼舌根丫鬟的舌头,但是一想也的确是如此,如今她已经成为一部废棋,还有谁能记着她?
转脸看着镜中蜡黄的脸色,再看看腿上的旧疾,楚鸳气的趴在床沿上就哭了起来。
“小姐,小姐,您怎么了?”小芹跟小玉在外面听见哭声赶紧进来。
楚鸳抄起床榻上的枕头就丢了出去:“滚,你们都给我滚出去!”
小芹跟小玉互望一眼,只得躲避着出门,可是还是不放心的守在外面。
这会儿,打扮妖娆的十二姨太带着她的丫鬟从房前经过,一边摸着头上的髻一边问道:“如儿,你瞧瞧我这个型漂亮吗?能不能见人?”
那丫鬟赶紧答道:“夫人您年轻貌美,梳什么样子的髻都好看!”
那十二姨太呵呵笑道:“你就是嘴甜,不过我听说那个上官公子可是比女人还要爱美,这次可真的是要看看眼界!”
丫鬟如儿立即答道:“是啊是啊,夫人您一定要瞧个仔细,换做别人,还没有这个荣幸呢,奴婢听说,老爷只让夫人您一人作陪呢!”
“那是,这后院的女人有谁能比我漂亮?”十二姨太说着,高高的昂着头,带着丫鬟嚣张的从楚鸳的门前经过。
楚鸳在听到上官公子四个字之时就已经停住了哭泣,赶紧直起身子,竖起耳朵,将十二姨太的话一字不落的听在耳中。
上官公子?能来慕容府的只能是上官云逸,他终于来了?楚鸳站起身来,赶紧冲到梳妆台前,看着镜中蓬头垢面的自己赶紧吆喝道:“小芹、小玉,赶紧帮我梳妆!”
小芹、小玉正对着十二姨太跟如儿的背影吹胡子瞪眼呢,一听见楚鸳的吩咐也就赶紧进门来,现楚鸳已经开始自己上妆了。
“小姐,您这是要去哪儿?”小芹赶紧上前问道。
“小姐,您的病还没好呢,大夫要您卧床休息!”小玉也上前说道。
“废话少说,快将我最好看的衣裳拿出来,还有最名贵的饰,我要到前厅去见客人!”楚鸳一边说着,一边快的打散自己的头。
“见客人?听说今日老爷宴请上官公子呢,只是夫人,老爷没有让您作陪啊,刚才奴婢瞧见十二姨太已经带着丫鬟过去了!”小芹赶紧说道。
“是啊是啊,小姐,您这样冒冒失失的去,老爷说不定又要大脾气呢!”小玉也劝道。
“够了,你们说够了没有?让你们做正经事的时候就唧唧歪歪的,到底我是主子还是你们是主子?”楚鸳冷声骂道。
小芹与小玉一见楚鸳真的生气了,也就不敢再说什么,于是一个梳妆,一个配饰跟衣裳,一刻钟的时间也就将楚鸳打扮了起来。
“好了,随我出去!”楚鸳伸开双手,两个丫鬟就立即上前一左一右的搀扶着,这样楚鸳腿上的残疾就显露不出来了!
前院大厅,慕容冷让人准备了丰盛的晚宴,正在宴请上官云逸。
上官云逸着件月白色丝绸长衫,浓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扬起,长而微卷的睫毛下,那双像朝露一样清澈的眼睛,黑亮惑人,嘴角挑着丝冷笑,轻轻的抿着像玫瑰花瓣一样粉嫩的嘴唇,端坐在桌前,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折扇,瞧着桌上的丰盛饭菜笑道:“叔叔真是客气,怎噩梦会想起请我吃饭?而且还这么丰盛!”
慕容冷呵呵笑道:“贤侄真是说笑了,贤侄照顾我慕容家族这么多年,请贤侄吃顿饭算什么,请,请!”
慕容冷连声的说请,那浓妆艳抹的十二姨太就一个劲儿的劝酒,还时不时的朝上官云逸抛着媚眼。
上官云逸冷冷的看了那十二姨太一眼,只见她眉若青黛,唇似涂丹,一头乌梳成时新的垂云髻,斜插一对滇红凤钗,耳畔垂着明晃晃的玳瑁耳珰,打扮的是明艳照人,再加上体态丰腴,的确算是一个美人儿,只是可惜动作做作,美则美矣,毫无气质!
或许见上官云逸正在打量自己,那十二姨太更是扭捏作态起来,不时的劝上官云逸饮酒,更是趁着慕容冷不注意的时候,身子若有若无的轻轻蹭着上官云逸的手臂,极尽挑逗之能事。
“混账!”上官云逸突地将酒杯一摔,吓得那十二姨太浑身一个哆嗦,酒壶也差点摔在地上,那酒流淌了出来溅到他的衣衫之上,上官云逸嫌弃的站起身来。
“贤侄,怎么了?”慕容冷赶紧问道。
“叔叔,您的小妾太不规矩了!”上官云逸说着,冷冷的哼了一声转身就要离开。
十二姨太已经吓得面无血色跪在了地上。
“混账,给我拉下去杖毙!”慕容冷厉声喝道,上前一步拉住上官云逸,“贤侄别走,叔叔还有话没说呢!”
上官云逸冷冷一笑,看看身上已经弄脏的衣衫笑道:“叔叔,今日恐怕不能与叔叔说话了,你也知道我的脾气,最是容忍不了脏秽之物,看来我要回府洗个澡换件衣衫才成!这顿饭咱们还是以后再吃吧!”
慕容冷好不容易将上官云逸请来,目的还没有达成,哪里肯让他走,立即拉着他说道,“我府里也有新的浴桶,新衣衫,不如在我府中沐浴更衣之后咱们再吃如何?贤侄,你也知道,叔叔是有重要的事情想要请贤侄帮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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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4 活不过明天
上官云逸想了想,他实在受不了身上有任何的异味,只得说道:“衣服就不需要了,幸亏我喜欢随身带着换洗的衣物,那就麻烦叔叔准备一个崭新的浴桶了!”
慕容冷一听自然是求之不得,赶紧让人准备热水为上官云逸准备沐浴。
“老爷,老爷,求您饶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十二姨太一边哭着一边求饶。
慕容冷转眸看了一眼上官云逸远去的背影冷声道:“混账玩意,婊子永远都是婊子,留着你迟早给老夫戴上绿帽子,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给我推出去杖毙了!”
楚鸳正精心打扮的前来,刚好看到十二姨太被拖了出去,她惊得愣在了那儿,听着十二姨太的惨厉之声,许久才回过神来。
“小姐小姐,好消息!”小芹打听到消息立即前来禀报,“哈哈,真是太解气了,那十二姨太以后再也甭想耀武扬威了,已经被老爷杖毙了!”
楚鸳低声问道:“到底是为了什么?”
小芹笑道:“还不是那个贱蹄子想要勾引上官公子,被上官公子当场戳穿,老爷就勃然大怒,那贱蹄子自然是甭想活了!”
楚鸳立即笑容满面,太好了,这些日子受了那十二姨太的鸟气终于出了,也就低声问道:“那上官公子呢?可还在厅里?”
“没有,听管家说,上官公子的衣裳脏了,本想着回去,可是老爷硬是拉着上官公子不让他走,这会儿正在厢房里沐浴更衣呢!”小芹许是想到了什么,脸色红红的说道。
楚鸳一听,觉着这是一个好机会,她爱慕上官云逸那么多年,可是从来没有真正的向他说出过心事,如今她心中愁苦,又有机会见到自己的心上人,当即也就咬咬牙横横心低声说道:“你们先回去吧!”
小芹讶异道:“小姐不去前厅了?”
楚鸳摇摇头,“你们先回去吧,我想自己走一走!”
小芹与小玉只得点头,两人转身离开。
楚鸳站在花园里许久,终于下定了决心,转身朝着厢房而去。
厢房里,管家已经为上官云逸准备好了热水,更是按照上官云逸的吩咐,取了上好的玫瑰花瓣泡在里面。
“上官公子,您瞧瞧可还满意?”慕容管家陪着笑脸献媚道。如今家族的生意还要求着上官云逸,他自然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关系,所以事事亲为。
上官云逸一直捏着鼻子,身上的酒味实在是太熏人了,这会儿见了那雕花的浴桶,热气腾腾中飘着的玫瑰花瓣儿,也就摆摆手道:“将就吧!”
慕容管家赶紧应了一声,又问道:“上官公子,要不要找人帮您搓背?”
上官云逸冷哼了一声:“我只不过想要洗掉这熏人的酒味儿,你以为我要干什么?准备好了就赶紧出去,别妨碍我洗澡,这味儿可真是熏死了!”
慕容管家热脸贴了个冷屁股,也就不敢再说什么,赶紧将房门关上,守在门外。
听着里面传来哗哗的水流声,慕容管家冷哼了一声暗自嘀咕道:“哼,一个大男人洗澡还要玫瑰花瓣,跟个娘娘腔似的!”
正嘀咕着,小厮来财气喘吁吁的跑过来,低声在慕容管家的耳边说了什么,那慕容管家暗暗的骂道:“这个贱女人,死了也这么麻烦,快走吧,早点处理了早点干净!”
来财点点头,又看了看里面正在洗澡的上官云逸说道:“那这里……”
“让上官公子的贴身侍从来!”慕容管家冷声道,“如果不是看在有求与他的份上,还以为这些人愿意伺候他呢!”
来财赶紧点头。
慕容管家去料理十二姨太的后事,来财去找欧阳明轩,这空挡,楚鸳就来到了厢房门前,正有些犹豫,正好上官云逸也换好了衣衫,打开房门。楚鸳一看到眼前的男子,整个人就呆在了那儿!
一身洁白的丝绸衣衫将男人那流畅有力的腰部曲线收得恰到好处,头没有擦干,随意的披在肩上,水珠慢慢滑过他那紧致光滑的白皙肌肤滑进衣襟中,在淡淡银光下闪烁着晶莹的色泽,恍若钻石般令人目眩神迷,勾勒出了一种无与伦比的性感。俊绝的脸庞,黝黑的眸子,削薄的嘴唇,男人美的让人移不开视线。
楚鸳愣愣的站在门前望着门里的男子,只觉着一颗芳心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脸色涨红,就连呼吸也变得困难。
上官云逸一开门看到门外的楚鸳也有些愣怔,似乎没有想到有个女人会站在门外,其实算起来他与楚鸳也有个几面之缘,不过从来没有说过话,他是个有洁癖的人,这种庶出的女人他是从来不会放在眼中的,更何况现在楚鸳身形消瘦脸色青黄,早已经不是以前那明媚少女,所以上官云逸一时也没有认出!
“你是?”上官云逸冷声问道,“你是谁,怎么站在门外?”
楚鸳一怔,想不到自己日日夜夜思念的男子竟然都不认识她,她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身子有些哆嗦,许久,她终于平定了心情,正待要回答,就见上官云逸已经从房里出来,经过她身边,向外望了一眼,似乎在寻找他的侍从。
这时,一阵凉爽的微风吹过,掀起楚鸳的衣衫,紧接着,一股恶臭的体味传到了上官云逸的鼻子中。
“什么味道!”上官云逸立即捂住了鼻子,嫌弃的望着楚鸳冷声问道:“大婶,你不洗澡的吗?身上怎么这么臭?”
楚鸳一怔,臭?她的身上臭?她中午才洗了澡,怎么会臭?对了,一定是那恶露的味道……楚鸳涨红了脸,只觉着浑身冰冷,抬眸绝望的望着眼前绝美的男子,慢慢的,双眸之中的亮光一点一点的陨灭。
“先是一个淫荡不自重,现在又来一个又丑身上又臭的,慕容冷的嗜好还真的特别!”上官云逸才不理睬楚鸳受伤绝望的表情,径直向着大厅而去。
夜风一阵阵吹过,楚鸳的身子摇晃了两下终于晕倒在地上。
大厅中,慕容冷再次请上官云逸入席,“贤侄,饭菜是新作的,看看合不合你的胃口!”
上官云逸淡淡一笑:“慕容叔叔,你有什么事情还是尽快说吧,不然一会儿又有什么事情就说不成了!”
慕容冷皮笑肉不笑道:“贤侄也会说笑话了,真是好笑!”
上官云逸缓缓勾唇:“我不是说笑话,你三番四次的去府中请我,不就是为了那批货?你想要运出都城是不是?”
慕容冷赶紧点头:“贤侄,咱们慕容家族与上官家族一直合作无间,可是自从贤侄听从大哥的遗言集散五大家族之后,我慕容家族的生意就一直不顺,相信贤侄的生意少了慕容家族的生意也少了不少吧?”
上官云逸点点头:“最近生意是不好做!”
慕容冷一听,立即笑道:“既然如此,不如咱们两大家族再次合作如何?如果贤侄对以前合作的条件不满意,可以重新拟定条件,如何?”
上官云逸淡淡一笑:“看来慕容叔叔倒是很有诚意!”
慕容冷讨好道:“那是自然,这五大家族之中,算起来我与大哥的情意最重,你也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贤侄,你不会看着叔叔不管吧?”
上官云逸突地讽刺一笑:“慕容叔叔娶填房帮助朝廷的时候怎么不这么说?”
慕容冷冷哼了一声:“贤侄,你快别说那个楚鸳了,老子真是后悔娶了她!贤侄如果还怀疑我与朝廷交好,那我就休了她如何?”
上官云逸笑道:“叔叔舍得吗?”
慕容冷原本只是说个玩笑话,却想不到上官云逸竟然当真,正待要下定决心,就见小芹慌慌张张的进老大厅禀告道:“老爷,不好了,夫人晕倒了!”
慕容冷冷冷的站起身来:“晕倒就晕倒,你大呼小叫的干什么?来人,将这个不知道尊卑的丫头拖出去大打三十大板!”
慕容管家赶紧挥手让侍从上前。
小芹没有想到她来报信也能触怒慕容冷,结果被打的去了半条命,休养了两个月才敢下床。
楚鸳房中,楚鸳拿起自己的贴身衣裤一再的细闻,又不停的问小玉:“小玉你说,我身上的确很臭吗?你再闻闻!”
小玉赶紧上前抓住楚鸳的衣裤劝道:“小姐,您都洗了十次澡,衣裳也是新换的,哪里还有什么味道?小姐,现在您在意的不是这个,是您的地位啊,小芹因为一点小事就被打的半死,老爷还说要休了小姐,小姐再不想办法的话,真的会被休回家去啊!”
楚鸳却恍若未闻,一直不停的问小玉衣裤上有没有味道,在房里闭门不出,整日的洗澡,将整个人都泡掉一层皮。
姚氏第二日来看楚鸳,瞧见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她问小玉,小玉自然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只是说了小芹被打的半死的事情,那姚氏心中虽然不满,可是也不敢去找慕容冷理论,只得劝道:“鸢儿,都怪你将那个孩子丢了,如果孩子不丢,你主母的位子早已经坐的实实的,管他是十二小妾还是十五小妾,谁还能动摇你的地位?”
楚鸳哈哈大笑:“娘,你还不知道吧,那十二小妾早被慕容冷打死了,死的真好,也算是为我那孩儿报了仇!”
“既然那十二小妾死了,那你就要抓紧机会再次争取到慕容冷的心,只有这样,你在这家里才有地位!”姚氏赶紧说道,又拿出两瓶药来嘱咐道,“这是你爹跟太医那儿取得灵药,你混着水服下去,不出半个月恶露自然会清,到时候再好好的打扮打扮,你还年轻,还怕将来没有机会生儿育女吗?”
楚鸳看了看那两瓶药,一把抢在怀里问道:“真的有效?”
姚氏点点头,又嘱咐道:“你爹怎么也是楚王,慕容冷不看僧面看佛面,不敢将你如何的!再说现在朝廷死死的盯着五大家族,慕容冷的日子不好过,这回你就趁着这个机会将慕容冷拉拢过来,就算是替你爹立了大功!”
楚鸳置若罔闻,现在她只想将身上的恶露治好,一想到那晚上官云逸鄙夷不屑的神情,她就浑身冰凉宛如置身冰水之中,她一定不会放过上官云逸的,一定不会,她会让他永远的记住她,这辈子想要忘记都难!
姚氏说的很对,慕容冷虽然说要将楚鸳休弃,但是现在楚占天好歹也是楚王,他还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可是又怕上官云逸再趁机找茬不肯帮慕容家族,也就寻了个由头将楚鸳关到了后院的柴房,一切吃穿用度全都免了,让她自生自灭。
楚鸳这一次倒不哭不闹,仿佛逆来顺受一般,顺才的搬到了柴房,倒是让慕容冷好生的意外。
入夜,皇上寝宫,蜀锦流苏斗帐,四角的纯金龙头,即使昏暗中,也烁烁出幽光。黄金龙头衔叼的五色流苏,低垂飘逸,帐顶巨大的金莲花中,挂悬着金箔织成的纨囊,囊里盛满奇彩异香。床榻上,厉国当今的皇帝厉閠紧紧的闭着双眸,他清晰的听见自己的心脏寂寥地跳动,房间里所有的一切瞬间被绷得紧紧的,像要撕裂开来,他清楚的感到自己心中的枷锁在瓦解,那种崩塌的痛苦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很痛很痛。
“皇上,您……”觉察到厉閠面上的痛苦,苏公公端着炖品进来,赶紧上前搀扶起厉閠,“皇上,您就不要再想了,难道过去了这么多年,您还是不相信晴妃娘娘吗?”
厉閠的眼皮轻轻的一跳,一听到那个女人的名字,心中的感情便水潮般的涌出,他是那么喜爱她,可是到头来却现她做出如此不堪的事情……这种绝望的感觉令他的心再次撕裂,那种痛已经深入骨髓,植入血中……
“休要提那个女人!”心中的痛苦再也无法承受,厉閠突地挥出手来,将那盅炖品狠狠的挥在地上,面容变得狰狞扭曲,“朕这一生都不会原谅她,不会!”
苏公公顾不上撒在地上的炖品,赶紧上前搀扶着厉閠,“皇上,您要做什么?皇上,您可一定要想清楚啊,晴妃娘娘不是那样的人,您……”
“带朕去见她,朕要问个明白,一定要问个明白!”厉閠低声喝着,紧紧地抓着苏公公的手。
“是,皇上!”苏公公赶紧点头。
皇宫后山的天澜院,一向是皇族中人用来上香祈福的地方,但是自从二十年前,这座天澜院就被当今的皇上厉閠下旨封了起来,如今别说寺院周围已经被野草弥漫,就算是上山的小路也早已经不见踪影,抬起头,只见一座十二层的古塔孤零零的矗立。
“皇上,您小心!”苏公公一边搀扶着厉閠,一边厉声催促着侍卫,“快点,怎么这么慢?”
那十几名侍卫赶紧应着,手中挥舞着镰刀与棍子等物,一边提防有蛇虫出没一边披荆斩棘开道。
厉閠一路上没有说任何的话,越是接近那天澜塔,那目光越是寒流幢幢,却又烈火炽炽,胸臆之中,他苦心经营的遗忘和努力,他倾尽心力的克制和意志,和着难言的愤怒,滚滚直下,一瞬间便土崩瓦解,溃不成军。牵挂和思念,心痛和痴狂,早已经被一种愤怒所代替,他这次一定要问个明白,当年她誓死都不肯原谅他,是因为他不相信她,还是因为她的确是做了亏心事,没法子面对他!
察觉到厉閠身体的颤抖,苏公公低声劝道:“皇上,保重您的龙体,就快到了!”
厉閠点点头,一步一步,朝着那天澜塔而去。
山顶的天澜院中是与外面满目的荒山相反的一幅场景,古塔前,十几条被整理的干净整齐的地垄上新鲜的菠菜刚刚出嫩绿的小苗,一米宽的地垄里,整齐的麦茬还没有收拾,青青的苞米苗儿已经露出小小的脑袋,唯一的甬路两旁更是有两个小小的菜园子,里面种了一些葱姜蒜等物,一边用树干架起的架子上爬满了央子,似乎是扁豆、芸豆等物,才刚刚盛开黄色的小花。
青石板铺就的甬路上晾晒着一些麦收剩下的碎粒子,甬路尽头是一棵枝繁叶茂的桃树,主干只有四尺来高,上面被剪去后,生出三叉或者四叉的枝干,横向生长;枝叶间青白的桃子,已经小孩子的拳头那么大了,不过还未泛红,夏风一吹,空气中淡淡花香夹着青草气息,甚至有桃李的青涩味道,好一个世外桃源。
桃树下,一个用青色头巾蒙着头的女子正在树荫下乘凉,眉眼如画,肤如凝脂,虽然身上是一件灰色的尼姑袍,却完全没有破坏掉女子的美丽,相反,女子神情平静,眸色明亮黝黑,她整个面部线条都非常的柔和,眼睛和嘴角都呈现出一个完美的弧度,虽然没有华丽衣饰,却还是气质高贵宁静。
“洛姨娘您快看看我跟爹爹给您带什么来了!”突地,一个清脆的女孩子声音响起来,打破了天澜院的宁静,那女子缓缓的回头,就见一个红袄绿裤的**岁左右的女孩蹦蹦跳跳而来,头上两个髻束着的红丝带飘啊飘得,很是可爱。
一个黑衣男子站在不远处,两只手交握在身后朝着女人不好意思的笑笑,似乎想要上前,却又不敢。
女人远远的朝着男人点点头,那男人更是不好意思了,黝黑的面皮微微现出一抹红晕。
“姨娘您瞧,是牡丹糕,爹说你最喜欢吃了,特地让我买来!还有一些蔬菜跟粮食我已经放在小厨房了!”小女孩跑到女人的面前,打开手中的帕子,小心翼翼的将牡丹糕捧到女人的面前。
“绿萍,你来瞧我我已经很高兴了,不用每次都带什么东西!你看我这里什么都不缺!”女人轻声说道。
“姨娘,你这里也有牡丹糕吗?”绿萍笑问道。
女人轻轻的点了女孩的小鼻子笑道:“如今你也学会抬杠了!你爹的伤势如何了?”
“爹,姨娘问你的伤势呢!”绿萍立即大声的朝着刁三喊道。
刁三赶紧点点头,却还是不敢上前。
“姨娘,我爹的伤好多了,如果不是爹受伤离开神仙窟,我还不能认识姨娘呢!”绿萍说道。
“也多亏有了你,我还能有个人说话,你爹之前都是放下东西就走,从来不肯见我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模样太可怕!”女人轻轻笑道。
“那是我爹害羞呢,怕亵渎了姨娘这般天仙般的人物!”绿萍嘿嘿的笑道,取了牡丹糕给女人吃。
女人接过,轻轻的笑着,用那朱唇咬了小小的一口,“这些年还多亏你爹,不然我这生活还不知道怎么过呢!”
刁三远远的站着,突地说道:“绿萍,好了,不要打扰晴妃娘娘了,快走吧!”
绿萍点点头,将牡丹糕全都塞在女人的怀中说道:“姨娘,我下次再来瞧你!”
女人脸上露出一抹不舍的表情,但是还是点点头:“好!”
绿萍蹦蹦跳跳的而去。
一刻钟,天澜院的后山,绿萍无奈的望着刁三,“爹爹,是你想要开瞧姨娘的,来了你又不上前,还催着我走,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刁三板了脸道:“你还小,懂什么!”
“谁说我不懂,爹爹你一定是自卑,不好意思见姨娘呢,也是,姨娘那么高贵圣洁的人,而你满手鲜血,就算是你每次来都换衣服,洗澡、理头,可是你都配不上姨娘呢!”绿萍幽幽的叹口气。
“你胡说什么,晴妃娘娘可是你随意出言玷污的?”刁三眸色一寒,冷声道。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爹爹,我不是小孩子了!”绿萍幽幽的叹口气,“我知道爹爹是怕姨娘问起五王爷的事情,爹爹,既然您见过五王爷就应该告诉姨娘,姨娘很惦记五王爷呢!”
“好了,你再这么多话,以后你就不要跟着我来了!”刁三冷哼道。
绿萍再也不敢说什么了,跟着刁三从小路下山。
绿萍跟刁三刚走不久,洛晴就站起身来打算去小厨房瞧瞧刁三送来的东西,这么多年,她拒绝了皇宫送来的东西,自己一个人自力更生,虽然有两个宫女侍奉,可是她已经习惯了自力更生。
突地,一阵冷风吹起,她猛地站住不动,然后突地回身,在望见不远处的男子之后,眸色中涌出一抹冷意,但是缓缓的,她扭身就走。
厉玥不敢置信的望着面前灰色尼姑衣袍的女子,逐渐的与脑海中那个绝色的美人重合,曾经这个女人玉鬓花簇,翠雀金蝉,罗衣何飘飘,轻裾随风还,虹裳霞帔步摇冠,钿璎累累佩珊珊,秋剪瞳人波欲活,春添眉妩月初分,而如今却……
洛晴只是走了两步手臂就被人拽住,她没有回头,因为她这一生都不想再看这个男人一眼。
“厉玥,如今我已经被你害的如此下场,难道你还不满意吗?是不是要我死在你的面前?”女人的面上已经失去了方才的平静与温婉,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怨愤与仇恨,都是因为他,令她与厉煌分开二十年,都是因为她,她的美梦在一夜之间全部破碎。
“晴儿!”面对女人满腔的仇恨,厉玥艰难的喊出女人的名字,“我来是想要你跟我走的,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你也应该想明白了,他不会来了!”
“够了,厉玥,二十年前我不会跟你走,二十年后更不会!你不用痴心妄想了!”女人奋力的就要挣脱开男人的钳制。
“我不是痴心妄想,如果那个人连你的孩子都不放过,你还会等在这儿吗?你告诉我,还会继续等待吗?”厉玥紧紧的握着女人的手臂不放。
“你说什么?你……”女人终于回头,忽然一把揪住了他的衣襟,胡乱摇晃起来,“你不要动他!不要动他!”
厉玥一言不地看着女人,她的表情他很熟悉,二十年前就是这般,瞳孔呈现出充血一般的红色,像一只了狂的小兽,那样的愤怒,那样的悲伤,就是因为这个表情,他在二十年前一念之仁,放手离开,却没有想到二十年后,他还是回来。
对这个女人的爱,太刻骨铭心,这二十年,没有消亡,却相反的更加热烈。
捧起女人的脸,厉玥一字一句的开口:“今晚,将会重演二十年前的一切,你相不相信?”
女人震惊的望着他,这时,她听见院门外传出苏公公的声音,“皇上,咱们到了!”
女人的眸中盛满了绝望,二十年前,就是这样一个场景,让那个多疑的男人怀疑她与厉玥有染,不分青红皂白的将她打入冷宫,二十年后,当她清心寡欲准备就这样过完一辈子的时候,这两个男人再次出现,而且还是这样的情景。
不,她绝对不会让二十年前的事情重演!就在男人的脸要落下来之时,女人猛地将他推开,头狠狠的撞在一边的石凳之上。瞬间,她只觉着眼前一片红色,耳边响起男人焦急的呼唤,她已经分不清那人是谁……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起来,重楼叠甍的庙宇里,后半夜的穿堂风颇大,加上已下着小雨,所以黑得不见五指,只有屋里的一点点昏黄的烛光摇曳着给人一点温暖。
厉閠坐在简朴的床榻前望着床上憔悴昏迷的女人,乌黑如丝绸的长从枕头上流泻而落,苍白的面容就像一朵白色的梅花。这张脸庞,虽然每晚上的梦里都会瞧见,可是当真正呈现在他面前的时候,却有着一种梦境的恍惚。
“皇上,御医说晴妃娘娘没有什么大碍,只是需要休养上一些时日,只是六皇子他……”苏公公上前低声说道。
有逼人的杀气在厉閠的眼底迅的涌现,那些遥远的记忆如细长的流水汩汩注入,愈久愈痛,愈痛愈恨!
厉閠迅的起身,床上女人苍白的手却紧紧的拉住他,他一怔,有些惊讶地看着女人苍白的面庞,她没有张开眼睛,神情却无比温柔无比忧伤。在瞬间,他鬼使神差的慢慢坐回到床边,他实在是不忍心挣脱她的手!
“不要!不要!”她的声音中带着祈求,带着无辜,带着无助。
“晴儿!”不自觉的,厉閠轻轻的吐出女人的名字,他的大手温柔的抚摸着女人的脸庞,雨夜的宁静,女人的无助,让他暂时忘却了这个女人对他的伤害,他上前抱起女人,唇轻轻的印在女人冰冷的脸额之上。
苏公公知趣的退了出去关上了门窗。
饶是夏季,山顶的雨夜也很清冷,厉閠抱紧了怀中瑟瑟抖的女人,在这一刻,他宁愿什么都不要去想。
皇宫,万寿宫中,羞花听完追风的禀告之后,眸中有着一种狂乱的兴奋,“你可是看清楚了?六皇叔与皇上真的都去了天澜院?”
“是,主人,属下瞧得清清楚楚,两人还是一前一后的进去,时间算起来刚刚好!”追风立即禀道。
“好,很好!”羞花冷声笑道,“既然如此,那厉煌也是时候上路了!”
“主人,要不要属下帮忙?”追风立即问道。
“不用,你们下去吧!”羞花冷冷的摆摆手,追风立即下去。
“魏嬷嬷,替本宫更衣!”羞花冷笑一声,吩咐道。
魏嬷嬷赶紧上前。
雨夜,天牢,厉煌窝在角落中紧紧闭着眼睛,突地,一阵冷风吹过,他张开眼睛,看着已经被人打开的牢门。
“你终于来了!”厉煌抬眸望着黑暗冷声道,鼻间充斥的是黏糊糊的,带着腥涩的泥土味,就好像草根腐烂了一样。
黑夜中没有人回答他,只有一道剑光映着那突然响起的惊雷。
厉煌徒手迎了上去,迅即的还击,他忍辱负重,等的就是这一刻,他一定要揪出那个幕后黑手。
来人剑招凌厉,招招想要取他性命,厉煌的面上却带着一抹笑懿,有条不紊的分解然后再还击。
黑衣人裸露在外的一双眼睛中逐渐盛满了惊奇,似乎没有想到这个平日里弱不禁风的男子竟然有这般高深的武功。
趁着黑衣人走神的空挡,厉煌徒手一抓,黑衣人脸上的面纱突地被抓了下来。
女人的头散落了下来。
厉煌望着面前的女人冷笑:“果然是你!皇后娘娘,你就这么着急要本王的性命?”
羞花急急的遮住面部,不做任何的回应,现在她只想将男人置之死地!
牢门外突然响起脚步声,雷霆、腾龙打伤了侍卫进入,一眼看到刺杀厉煌的黑衣人,立即纷纷的攻了上去。
以一敌三,羞花渐渐的有些力不从心,可是她还是瞅准了一个机会,剑尖刺向厉煌的胸前。
厉煌眸色一暗,迅的躲避,可是那手臂之上还是被划伤,他反手一搏,掌风狠狠的击在她的胸膛之上。
羞花只觉着喉口咸甜,身形一顿,这时,天牢外脚步声纷杂错乱,有侍卫大声喊了起来,“有人劫天牢,来人啊!”
羞花眸色一暗,迅的抛出一颗丸药,顿时白烟四起,趁此机会,羞花冲出了天牢。
“爷,您有没有受伤?”雷霆与腾龙冲进天牢。
“你们怎么会来?”厉煌眸色一暗。
“有人给我们通风报信,说有人要杀爷,我们……”雷霆急声道。
“你们中计了,快撤!”厉煌冷声道。
“是!”雷霆与腾龙赶紧蒙上面巾向外冲去,此时天牢外,几百人的御林军已经纷涌而至。
“分开走!”雷霆与腾龙低声道,两人分头离开。
天牢中,厉煌狠狠的击了牢棂,面上一片懊恼。想不到竟然让羞花跑了,不过她的武功也确实在他意料之外!不管怎么说,这次能够将羞花引了出来,至少能够让他放心,他的敌人只有羞花一个而已!
万寿宫,羞花跳进寝宫,在看到宫中的男人之后,眸色一寒,“是你将御林军引来的?”
崇文回身,恭敬的说道:“皇后娘娘,您实在不应该冒这个险!想要杀厉煌,有的是法子,根本不需要您亲自动手!”
羞花冷冷的哼了一声:“是吗?既然你这么有办法,厉煌为什么到现在还活着?”
崇文有些心虚,可是还是说道:“如今皇上已经知道厉煌不是皇上的亲生子,厉煌迟早会命不保,皇后娘娘又何必急在这一时?”
“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本宫,行了,没事就出去吧!”羞花冷声道。
崇文只得退下,在万寿宫外,他转身望了里面,幽幽的叹口气,摇摇头,这才离开。
羞花这才捂住胸口,忍不住皱皱眉,想不到这次厉煌是早有准备,他的皇子身份已经不保,还能如此沉得住气,一定是有所依仗,难道他知道了什么?羞花越想越害怕,这个厉煌,她要趁早解决了才是,可惜这二十年来她藏在深宫之中,武功早已经荒废,如果她还是早年的毒娘子,厉煌那三脚猫的功夫又怎么会是她的对手!
“母后,母后!”突地,寝宫外响起厉煜的声音。
羞花眸色一暗,赶紧上床,将床两边的帘幔拉上,只是露出一个脑袋,冷冷的望着闯进来的厉煜。
“太子,皇后娘娘已经就寝了,您不能闯进去!”魏嬷嬷想要拦住厉煜,却拦不住。
“好了,魏嬷嬷,你先下去吧!”羞花冷声吩咐道。
厉煜望着羞花,这才舒了一口气,“母后安好就好!方才孩儿得到消息,有人刺杀天牢中的厉煌,孩儿担心母后……”
“怎么,你也会担心本宫吗?”羞花冷声道,“你这样冒冒失失的闯进来,是不是想要昭告天下母后就是刺杀厉煌之人?”
厉煜有些心虚,只是低声道:“母后,如今厉煌已经没有翻身之日,您就手下留情不要伤害他的性命!”
“你倒是仁慈!对你的母后你却为什么这么残忍?”羞花恨声道,怒气攻心,那胸口更是疼的厉害。
“母后,孩儿只是不想您再多杀戮!”厉煜低声道。
“够了!你下去吧!”羞花冷声道。
厉煜似乎还想要说什么,但是见羞花脸色不善,他只得离开。
羞花颓然的坐在床榻之上,幽幽的叹口气,厉煜妇人之仁,他总有一天会后悔!
此时,天牢之外,接连赶了三天三夜的楚一清终于到了,她抬眸打量了一眼天牢高大的城墙,目测了城墙的高度,脚尖一点,伸手矫健的攀爬了上去。
天牢外,此时已经集结了大批的侍卫军,他们正在四处搜查劫杀天牢之人,将整个天牢映照的亮如白昼。
楚一清将身子伏在城墙之上,自然不敢妄动。
一队侍卫军从城墙下经过。
“头,那五王爷没事吧?”有侍卫小声的问道。
“就剩下一口气了,我看活不过明日早上了!已经有人去禀报皇上了,可惜皇上不在寝宫之中!”那人答道,“现在除了皇上,谁也不能做主!”
“那咱们今晚上不将那刺杀五王爷的人抓住……”那侍卫惊呼了一声。
“你们知道就好!今晚上都别想睡了,将天牢四周搜个遍,连只蚊子都不要放过,知道吗?”侍卫领冷声喊道。
“是,头!”侍卫们赶紧应着,行动也迅起来。
伏在墙头上的楚一清一颗心如坠冰渊,厉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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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5 我跟阿宝都会陪着你!
动作敏捷,悄无声息,楚一清像只狸猫似的趴在城墙之上,望着火光中不断走来走去的侍卫军,再瞧瞧草丛与树木之后的暗卫,忍不住暗暗的皱皱眉,方才她已经去过煌王府,本想着先找雷霆打听一下厉煌的消息,也好做到心中有数,却想不到在王府外看到雷霆与腾龙急急忙忙的向皇宫赶,她这才跟了来,却想不到还是晚了一步,难道连雷霆与腾龙都不能救到厉煌?
此时楚一清心中挂念厉煌的安全,已经无法再考虑很多,她神色警惕的打量了四周,终于趁着一队侍卫刚刚巡逻过去,便急的顺着墙壁滑下,身体轻盈的宛如狸猫一般,快的空中交换双脚,人并没有落地,而是落在了距离城墙六尺开外的一座二层小楼上,小楼并不高,似乎连接着下面的地下室,所以楼顶之上并没有巡逻,正好让楚一清可以落脚。
单脚跪地,一双黝黑的眸子不住闪著美丽的银亮光芒,随着草丛中的一队暗卫经过之后,楚一清一个起落,将身子倒挂在屋檐下,正好撞开一侧一个一尺见方的小窗户,将身子一缩,成功的反身而入,着地之时更是就地打滚,利落的将身子贴在了墙壁之上。
几乎同一时间,有一队侍卫的脚步声在外面响起,楚一清眸色一暗,抓紧了手中的暗器,全面戒备。
“头,您是不是瞧错了?这里没有人啊!”有侍卫疑惑的问道。
“是啊,这是天牢的入口,那个人伤了人,已经达成了目的,应该是向外跑的嘛,干嘛还回来,这不是找死吗?”另外一人也附和道。
那侍卫领似乎是在外面四处搜查了一番,地区是没有瞧见蛛丝马迹也就说道:“也对,看来我是真的太紧张瞧花眼了,来啊,你们继续搜,趁着那贼人没有来得及离开天牢!”
楚一清在里面听着,忍不住皱皱眉,难道劫杀厉煌的人真的没有离开天牢?可是她刚才在外面瞧了一圈并没有瞧见有人!
心里正想着,就听见脚步声逐渐的远去,楚一清忍不住舒了一口气,也幸亏那些侍卫坚信劫杀厉煌的人已经达到目的,不可能再重新回到天牢,不然的话,一定会进来搜查的!
其实那些侍卫不进来搜查,一方面是坚信那贼人已经得手,不可能再回来,另外一个原因则是天牢之内也派了重兵把守,毕竟五王爷不是龙子之事,在宫中的人知之甚少,所有的人都以为五王爷是犯了什么错处,惹怒了皇上而已,他终究还是龙子,虎毒都不食子,何况是人,所以看守天牢的吏官一点都不敢大意,找不到皇上,他们就一边加强守卫,一边去找御医,楚一清进来的时候,正好是天牢的吏官刚刚布置完出门,此时天牢之中全是新换上的侍卫,所以外面的侍卫相信就是如果有人进入天牢里面的侍卫一定会现!
楚一清贴身的墙壁正是天牢最阴暗的地方,所以天牢内的侍卫并没有那么快现,但是楚一清借着微弱的火光看清不远处的侍卫之后,心中忍不住有些绝望。
不远处的通道是通往天牢里的唯一通道,光是通道口就站了四个侍卫,楚一清将身子贴在墙壁上缓缓的移动,很快透过牢棂看清了侍卫人数,大约有二十几人,因为是新加的侍卫,全都是精神抖擞,别说打瞌睡,竟然还不停的走来走去变幻着位置,就算是偷袭也不好下手!
楚一清咬咬牙,她摸了摸身上的暗器迅的计算了一下,她最快可以在一秒之间出六枚小刀,那就是六人,就算她迅的上前,也只能在瞬间干掉四人,加起来就是十人,那还剩下一半,这样一来必然会惊动外面的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那些侍卫不断变幻着位置,相信很快也就会巡逻到她藏身的地方,就在楚一清打算硬拼的时候,天牢的大门突然响了起来,似乎是有人进来,其中有两个侍卫前去从里面开门。
很快,天牢的门打开,进来的似乎是御医,楚一清心中一动,立即有了一个计划,从角落中捡起一枚石子向着门口的灯火迅即快的打了出去,瞬间,房门处一片黝黑。
“谁?有刺客!”侍卫大喊,几乎在瞬间,所有的人都拔出了刀剑涌向门口,就趁着这个机会,楚一清迅的闪身进入甬道,按照先前看清的位置,用刀子刺在天牢顶部。
“别怕别怕,是外面的风吹熄了火把,快点点上!”有人大喊起来,很快,火把点燃起来了,大家互相为了一眼,并没有现什么破绽,也就不再追究。
“御医,您快请,救人要紧!”史官慌张的说道,“这个人可是当今的五王爷,出了任何的差次咱们都付不起责任啊!”
“是是是,老臣这就去!”老御医一边答应着一边跟着史官前去。
楚一清趴在上面,看着老御医跟史官进入了一间牢房,她悄悄的下来,紧跟在身后。
史官与老御医绝对没有想到他们身后还跟着人,只是急急的打开了牢房的大门进入。
一个身穿白衣披头散的男人趴伏在稻草上,整个牢房充斥着阴冷潮湿的味道。
“老御医,你快瞧瞧吧!”那史官回头,却猛地看清眼前的楚一清,刚要大叫,楚一清决然的上前抹了他的脖子,一瞬间,那史官就躺在了地上。
那老御医似乎还要出声,却被倒伏在地上的男人制伏。
“刘大人,别叫!”厉煌低声道,看着眼前只露出一双眼睛的楚一清,就算是一双眼睛,他也认得出她!
“是是是,王爷,您没事?”刘大人赶紧点头,回眸望着厉煌低声问道。
“不,本王伤势严重,那劫杀本王的人剑上有毒,恐怕活不过今日了!”厉煌的话虽然是回答那个老御医,一双眸子却紧紧的盯着眼前的楚一清。
“可是老臣瞧着王爷您……”老御医低声道。
“那就看你会不会办事了!”厉煌冷声道。
那老御医似乎一下子明白了,赶紧点点头,“王爷放心,老臣知道怎么做了!只是皇上不在宫中,老臣想王爷的伤能够撑到明日早上!”
厉煌点点头:“刘大人的医术果然是高明!”
老御医不敢再说什么,可是望着眼前的黑衣人还是有些不知所措。
“劳烦刘大人出去等一会,本王与人说完话,你就送她离开!”厉煌低声道。
老御医终于明白过来,赶紧点点头站在门外为厉煌望风。
待老御医出去,楚一清就扯下了脸上的面巾,望着厉煌的伤口低声问道:“你真的没事?”
厉煌幽幽一笑:“能够见到你,天大的事情也是没事了!”
这个时候厉煌竟然还有心思说笑!楚一清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上前看过他手臂上的伤口,那干涸的血迹果然是黑色!
“这……”楚一清抬眸看着他,“你真的是中毒?”
“放心吧,这毒是我事先准备好的,以防万一,想不到真的能用上!”厉煌低声道,“御医也是我安排好的,却想不到正好一会可以将你送出去!”厉煌很平静的笑笑,虽然置身天牢之中,可是还是像以前那般轻松。
“你虽然一切都安排好了,可是……”楚一清还是担心,厉煌不是龙子,安排的再天衣无缝又如何!可是见厉煌这般平静,楚一清忍不住心中一动,低声问道:“难道滴血验亲的事情也是你安排的?”
厉煌摇摇头,“你太高看我了,我不会冒这么大的险,是有人故意的陷害我!”
楚一清本来已经放心了,可是听厉煌这样一说,心忍不住再次悬起,的确,厉煌不会拿皇上对他仅有的这点信任冒险,那么就是说,厉煌真的不是皇上亲生!
“厉煌,跟我走!”思考了一路,在见到厉煌的瞬间,楚一清终于还是下了这个决定,“既然这里已经不属于你,跟我走!”
厉煌抓住她的手臂问道:“去哪儿?”
“跟我回楚寒!”楚一清压低声音道,“如今你已经不是什么王爷,这里的一切也都不属于你,那你就要从新开始!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痛苦,可是也不失为是个解脱!厉煌,你说过你喜欢上家村,你希望永远留在那儿过与世无争的生活,既然如此,不如就向后退一步!我跟阿宝都会陪着你!”
厉煌抬眸望着楚一清,内心之中再次被温柔所触动,离开这里,与阿宝、一清过着世外桃源的生活……他的脑海之中忍不住浮现出一幅唯美的画面,上家村的宅院中,他身上只穿着一件楚一清做给他的布褂子,肩膀上顶着阿宝,来回的在院子里转圈,而厨房中,正出剁剁的声音,楚一清不时的探出头来朝着他跟阿宝微笑。
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虽然辛苦却很简单!
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内心之中竟然如此渴望这样的生活!尤其是当楚一清亲口说出来的时候,他几乎有了一种将全部放弃的冲动,这种冲动与渴望,是他二十年来从来没有过的!
从小,面对着冷宫的四面墙壁,他的心里就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想方设法得到父皇的宠爱,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再次见到母妃,才能吃得饱,穿得暖,才能不受那些宫女、太监的欺负!他刻苦读书,他勤练武功,从很小的时候,他就学会了用手段得到他所需要的一切,他过誓,要成为天下的主宰,要陷害他与母妃的人付出血的代价,可是当他尝试过另外一种无忧无虑简简单单的生活之后,他却感觉到了疲累,就像是现在,他一向的决心竟然在动摇,在瓦解,他有了一股就这样离开的冲动。
现在父皇已经相信他不是龙子,如果就这样离开,或许真的能摆脱皇族,真的可以与楚一清、阿宝过上简单的生活,可是……
楚一清紧紧的望着厉煌,他似乎在挣扎着什么,一双黝黑的眼睛闪烁不定,她知道他不能放弃现在的一切,可是他已经没有与太子斗下去的筹码,留在这儿只有死路一条!
“王爷,请快些,再晚恐怕就来不及了!”在外面把风的刘大人突地说道,他已经听到有侍卫在向这边走来。
“一清,你先离开这里!”厉煌突地上前利落的翻过史官的身子,将外面的官服与帽子交给她,“你先去煌王府,雷渊会跟你说明一切!”
楚一清接过衣裳,不确定的问道:“你真的不跟我一起走?”
厉煌缓缓的摇摇头,“我想跟你走,可是不能……”
“王爷,那些侍卫来了!”老御医冲进门来。
厉煌点点头,对那老御医道:“你就说医术有限,让一直追随本王的雷霆前来医治,明白吗?”
此时楚一清已经穿上史官的衣服,戴好史官的帽子,她望着虽处困室却依然淡然若定的厉煌,总觉着有哪里不对劲。
他仿佛是有所依仗!
“王大人,马侍卫来禀告,天牢外没有现贼人的下落!”侍卫上前恭敬的禀报道。
楚一清装作烦躁的挥挥手,在昏黄的烛光下,低着头,是看不出什么破绽的!
那些侍卫赶紧退下。
“王大人,王爷的伤势不轻,老夫才疏学浅,还是让一直追随王爷的雷大人前来瞧瞧吧!”老御医赶紧说道。
扮作史官的楚一清点点头,与老御医一起走出天牢。
皇宫外,楚一清下了马车,那老御医抱拳道:“这位姑娘,老夫就只能送姑娘到这里了,姑娘保重!”
楚一清点点头,趁着夜色赶紧去了煌王府,她现在内心中有太多的疑问要问雷渊!
天牢中,厉煌呆呆的坐着,环眸望望四周,突地苦涩一笑,他现在竟然有些后悔了,如果跟楚一清一起离开,或许,他以后面对的人生会不一样,可是母妃……
“王爷如何了?”雷霆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来,紧接着有人开门。
“回禀雷大人,刚才刘御医来瞧过,说是无能为力,请您瞧瞧吧!”侍卫赶紧答道。
雷霆点点头,带着三个小厮进入天牢。
“你们都出去吧!”进入牢门之前,雷霆冷声吩咐道。
侍卫赶紧退下。雷霆进入天牢,一眼就看到躺在地上已经死去的王大人。
“爷!”雷霆低声上前,“怎么回事?”
“一清来了!”厉煌低声道,“我让你来,就是要你处理了王阔的尸,省得惹人怀疑!”
雷霆赶紧应了一声,从随身的药箱中取出一个白色的瓶子,倒出一点白色的粉末,地上王阔的尸就立即慢慢的融化。
一股刺鼻的味道在牢房中弥漫,雷霆忍不住捂住了鼻子。
厉煌却恍若未闻,只是望着外面紧紧流泻进来的天光愣。
“爷,您怎么了?一切都十分的顺利,已经朝着爷预期的方向进展了,属下已经将毒药放在了万寿宫,等明日一早禀报了皇上就会去搜宫,到时候爷您再与皇上滴血验亲,那么皇后的阴谋就会大白于天下了!”雷霆赶紧说道。
“腾龙呢?母妃那方面可有进展?”厉煌收回心神问道。
“皇上的确是出了宫去了后山,腾龙怀疑晴妃娘娘还没有死,说不定就一直被皇上关在后山的天澜院中!”雷霆赶紧说道。
听到这个消息,厉煌立即坐正了身子,急声道:“真的?”
雷霆点点头,“爷这招将计就计真是妙,不但可以将皇后一党一网打尽还可以找到晴妃娘娘,爷这么多年的苦,总算没有白受!”
厉煌眸光幽深如水,是啊,就差一步他就可以成功,他不能放弃!
“雷霆,你回去吧,按照本王的计划行事!”厉煌瞬间打起了精神。
“是,爷!”见厉煌恢复了正常,雷霆也就放心了,赶紧转身离开。
待牢门关上,手臂上的毒性也一点一点的开始作,厉煌逐渐的昏迷。
做戏自然要做的逼真一点,这一次,他要讨回皇后加诸在他身上的一切。
昏昏沉沉中,洛晴觉着自己似乎又回到了二十年前的那个夜晚,那晚月下的藤花开到尽头,风过处,花瓣在风中寂寥飞舞,她身穿皇后的衣饰,头上戴着凤冠,对着镜子巧笑盼焉,脸上洋溢着幸福。
突地,身后笸箩里的婴孩大声的哭起来,她赶紧放下凤冠,看着襁褓中白白嫩嫩的婴儿忍不住勾唇轻笑。
“煌儿,是不是又饿了?你可真是贪吃,来,母妃抱你去让奶娘喂奶!”洛晴正待要弯身,突地,房门被人踹开,她一喜,以为是皇上,却没有想到看到的竟然是一直纠缠她的六皇子厉玥!
“晴儿,我不会让你做他的皇后,不会!”厉玥扑向她,想要将她压在身下,她大力的挣扎,大声的叫着皇上的名字。
“閠,閠,救晴儿!”她大声的喊起来。
厉閠已经醒了,他低眸望着在睡梦中大声呼救的女子,她是那么无助,那么惊慌……
366 接托付上官宇携妻住上家村
厉閠已经醒了,他低眸望着在睡梦中大声呼救的女子,她是那么无助,那么惊慌,她在喊着他的名字,那就说明,在梦中,她想依靠的人还是他!
“晴儿,晴儿,是我,是閠,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厉閠突然紧紧的握住洛晴的手,呼唤着她,看她微微张启的嘴唇露出皓齿的微光,他心中一动,慢慢地俯下头,真要将自己的嘴唇覆盖在她美好的唇形上,房门就轻轻的响了起来。
“皇上,您醒了没?老奴有重要的事情禀报!”苏公公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来。
苏公公的声音似乎惊醒了洛晴,看着怀中女子眼睫轻动,厉閠静静的等着女子醒来。
头好疼,洛晴抬起手臂抚着恶际慢慢的张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熟悉的刻骨铭心的双眸,她怔怔的望着厉閠,似乎有些不相信,但是很快,她流露在外的情绪就全部的隐藏。对于这个男人,她已经没有任何的留恋,在二十年前,她就对这个男人死了心!
洛晴望着厉閠,十分冷静的开口:“你怎么在这儿?”
厉閠眸色一寒,女人清醒后的冷静与疏离让他极度的厌恶,也因为如此,这么多年来他都不肯再上天澜院看她一眼,他是一国之主,他没有必要求一个女人,更何况当年的事情是他亲眼所见,她竟然连一个解释都不愿意给他!
厉閠缓缓的抽出手臂起身,声音也是十分的平静,“你自然不愿意看见朕,只是朕不明白的是,你既然不想朕,为什么知道朕来了还要装模作样的碰破额头故意要朕可怜你?”
洛晴摸摸额头,缓缓抬眸凝视着他,眼眸内闪动着陌生的光芒,一个笑容,忽然在脸上浅浅绽开,若流年光错般的眩目,如残翅的伤蝶,美轮美奂,却又盛满讽刺,“要你的可怜?皇上,我如果要你的可怜,在二十年前就会求你!”
厉閠面色一暗,埋藏了二十年的刺痛在瞬间蔓延全身,他上前一把抓住洛晴的手臂,那瞳孔中浮着一抹妖冶的血红色,似乎将一股几乎无法抑制的深重怒气和怀疑隐藏起来,隐隐又流转着一抹诡谲阴沉,“你不需要,那么厉煌呢?你与厉玥的野种,难道你也不在乎了吗?”
洛晴面上的平静在瞬间瓦解,她突地反手抓住厉閠急声问道:“你胡说什么?厉閠,厉煌是你的孩子,是你的!”
“当年朕就是相信他是朕的孩子,才会对他加以器重,甚至,朕甚至想忘记他的母妃是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想要将皇位传给他,可是,他真是让朕太失望了,他跟你一样,都是野种,这血液里的劣根性是永远没有可能改变的!”厉閠恨声道,整张脸几乎狰狞。
洛晴一愣,突地冷笑起来,那笑声明明清脆却冷入骨髓!
“原来一直以来你都在乎我的身份!没错,我是野种,当年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你就知道,我的娘亲是妓女,我的身体里本就流淌着不干净的血液,所以你根本不需要我的解释,就先入为主的认定我已经背叛了你,你在我的身上泄,全然不顾我的哭喊,我的痛苦,你故意在我的面前与其他的女人寻欢作乐,故意的羞辱我,你狞笑的表情我会永远的记住!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来?你让我自生自灭好了,为什么还要来?你口口声声的说要听我的解释,你摸摸自己的心,就算我解释,你会相信我吗?”
厉閠的面色微微的有些涨红,他愤怒的望着面前这个让他爱入骨髓也恨入骨髓的女人,原来他的心思,她早就看穿,所以她根本就没有想过解释!眼前这个女人,她比任何人更了解他,也更看穿他,所以,她离开了他,自己独守在这一方小天地,当他看到那些整齐的菜畦与挂在墙上的苞米的时候,他的心里突然充满了嫉妒,原来这么些年,一直耿耿于怀的人只有他,只有他!
“厉閠,你怎么想我我都不会在乎,我只想告诉你,煌儿是你的孩子,你如果不信……”洛晴突地站起身来笑的凄凉,她从枕头下摸出一把剪刀,那是她准备裁制冬衣的,自从被关在这里以后,她的衣食起居习惯了自己准备,她甚至想着就这样简简单单的到老,却没有想到这把剪刀成为送她一程的工具。
厉閠神情冷漠的望着洛晴,“这一招,你在二十年前已经用过,那时我终于想再相信你一次,所以肯滴血验亲,可是,却没有想到还是被你骗,如今万齐已经完全的交代,你还有什么好说?”
洛晴拿着剪刀的手在微微的颤抖,“你说什么?万齐交代什么?你到底想说什么?”
厉閠步步紧逼,“自从你进宫,一直是万齐侍奉你,他做了什么你不知道?水中加清油,这样的法子你也想得出来,真是太好了,晴儿,你又让朕刮目相看了!”
“我不是痴心妄想,如果那个人连你的孩子都不放过,你还会等在这儿吗?你告诉我,还会继续等待吗?”脑海中突然迸出厉玥的话,洛晴猛地浑身颤抖。
是他,一定是他,他回来就是为了摧毁她唯一的希望!
洛晴浑身颤抖脸色苍白的表情再次让厉閠的心沉入谷底,一个人的话语可以骗人,可是一个人第一反应是不能骗人的!
“皇上……”门外再次响起苏公公的声音。
厉閠冷冷的站在床下命令道:“进来吧!”
苏公公赶紧进门,他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厉閠的表情低声禀告道:“侍卫已经将天澜院搜了个遍,并没有瞧见六亲王的影子……”
苏公公在回话的时候,厉閠一直紧紧的盯着洛晴的面容,只是可惜,从刚才开始,她就一直在呆。
“继续搜,既然他已经回来,他就想拿回他想要的东西!”厉閠的声音冰冷。
“是,皇上!”苏公公赶紧应着,想了想又道:“皇上,刚才侍卫来禀报,昨夜里有人夜闯天牢刺伤了五王爷,那剑上有毒,现在五王爷已经昏迷不醒危在旦夕……”
“你说什么?”不等苏公公说完,洛晴一个箭步冲上前紧紧的握住苏公公的手臂大声问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苏公公吓得浑身颤抖,赶紧望向厉閠。
厉閠转身就向外走,“派人看好她,让她老老实实的在这里待着!”
“是,皇上!”苏公公立即挥手,两个侍卫立即上前,一左一右钳制住洛晴。
“厉閠,你会后悔的,你总有一天会后悔的!”厉閠走出天澜院,身后响起女子悲怆的大喊声。
厉閠眸色一暗,脚步只是一顿,头也不回的离开。
煌王府,楚一清在听雷渊讲明厉煌的整个计划之后,心中忍不住有些恼怒,原来这一切都在厉煌的计划之内,就连有人去天牢劫杀他,他都已经计算好反扑之计,可笑她竟然将阿宝托付给上官宇千里迢迢的赶来,这还不算,她昨夜里还在天牢中说出那般肉麻的话,现在一想起来,楚一清就觉着脸额突突的热。
雷渊见楚一清的脸色不好,忍不住低声说道:“楚小姐,您怎么了?王爷没事您应该高兴啊,可是怎么属下瞧着……”
“既然你们王爷没事那我就告辞了!”楚一清站起身来冷声道,“楚寒还有很多事情,再说我也不放心阿宝!”
“楚小姐,这一切虽然都在爷的估计范围之内,可是如果楚小姐肯帮爷,那爷就有了依仗,可以事半功倍!”雷渊赶紧说道。
楚一清摇摇头,现在的厉煌根本就不需要她的帮助,通过昨晚来看,他连御医都可以买通,可见他如今在朝中有一定的势力,那幕后的人想要动他恐怕也没有那么简单!
雷渊又道:“至少等爷渡过这个难关安全了之后小姐再离开,如何?小姐的心里难道真的放心的下?”
楚一清犹豫了一下,只得点头。
上官宇连夜就回到了无名镇,他受了楚一清的托付,自然不敢怠慢,回府之后就赶紧让人收拾东西准备去上家村。
赫连冰霜轻移莲步而来,身后的跟着常妈,手里端着一个托盘,托盘里是一炖盅,两人一进门就看到上官宇的贴身丫鬟在收拾衣裳,忍不住都有些愣。
“相公,你刚刚回来,这是又要去哪儿?”赫连冰霜赶紧上前问道,又示意常妈将炖品放下。
常妈放下炖品退到一旁。
上官宇新换上衣衫,系上腰带回头说道:“我有点事情要去乡下一趟,可能要主上几天,你若是觉着闷,就让常妈陪你出去转转,这镇外的寺庙与湖水都不错,值得一瞧!”
赫连冰霜微微的皱眉,“你不在这些日子,我早已经将无名镇里里外外逛了个遍,这街上有哪个铺子我都记得清清楚楚了!”
上官宇一愣,也就笑道:“也是,这无名镇就这么大,比不得都城,一天也就能逛个来回!”
“是啊,不如这样,我跟着你去乡下如何?我还从来没有去见识过呢!”赫连冰霜赶紧说道。
上官宇微微的皱眉,但是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份,也就点点头道:“这样也好,我虽然是受楚姑娘之托,没有什么不能对人言的,但是她终究一个人带着个孩子,宅院里虽然还有其他人,但是也难免惹人闲话,只是我先提前跟你说一声,这乡下地方比不得城里,现在又是夏天,蚊虫多,你能习惯?”
赫连冰霜一听上官宇要去楚一清的宅院,那更是打定心思要跟着了,赶紧点头道:“相公,你就放心吧,俗话说,嫁鸡随鸡阿嫁狗随狗,有相公之处就是穷山恶水也是桃园,蚊虫算什么,我让常妈多带一些驱蚊草跟香包也就是了!”
上官宇点点头,也就说道:“那你就快去准备吧,一会儿咱们就出,可不能耽误了!”
赫连冰霜望望外面炽热的太阳皱皱眉,“现在就出?何不等着下午凉爽了之后再……”
上官宇笑道:“你有所不知,那上家村离着无名镇有几十里,就算是马车快马加鞭也要一个多时辰,更何况我还要将消息尽早给楚姑娘的家人送去,免得他们担心!”
赫连冰霜只得点头,将炖品向上官宇面前一推笑道:“那相公先喝了这盅大补汤吧,你不停的跑老跑去实在是辛苦,我这就跟常妈去收拾东西!”
上官宇一边坐下一边点点头。
赫连冰霜带着常妈出了房间。
“小姐,您真的要去那种乡下穷地方?老奴过去听人说,那乡下地方女人都跟男人一起下河洗澡的,还有那茅房用两块木板搭起来就是,而且只盖脑袋不盖屁股,还有哦,那乡下到处是牛马的粪便,哎呀,一踩上就……”常妈忍不住叫道。
“好了常妈,你就别说了,本来我这心里就七上八下的,被你这一说心里就更难受了!可是你也听相公说了,他要去的是楚姑娘的家,我能放心让他自己去吗?反正我留在这儿也无事,去瞧瞧那个女人生活的地方也好!”赫连冰霜赶紧拦住常妈继续说下去。
“那好吧,不过这胭脂水粉跟驱蚊的香囊是要多带一些的,换洗的衣裳也要多带几套,那乡下风沙大,出一次门就要换一套,还有这床单被褥也要带着,还不知道咱们住在哪里,丫鬟也要带上两个,也不知道那些人做的饭菜是否合小姐的胃口,对了对了,这洗头的皂角跟上茅房的玉扣纸也要带着,听说乡下人都是用土坷垃擦屁股的!”常妈一边说着,一边指挥着丫鬟收拾东西。
“哎呀常妈,照你这么说,光东西就要装一车了!”赫连冰霜说道。
“对对对,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让刘二再多备一辆车,小姐的东西都要拉一辆车的!”常妈一边说着一边出门去找刘二。
赫连冰霜没有去过那种乡下地方,被常妈一说,就觉着那乡下一定是脏乱不堪,到处是牛马粪,那乡下人浑身散着屎臭味儿……一想到这里,赫连冰霜就觉着恶心,可是为了能培养与上官宇的感情,她怎么也要忍耐下去。
上官宇坐在马车上已经等不及,天气太热,静止的马车里密不透风,打开上面的天蓬吧,阳光又太毒,上官宇只得又下了车,站在树荫下,让刘二再次进去催一催。
“来了来了!”刘二一只胳膊上两个大包袱,一边喊着一边装在后面的马车上。
上官宇转身,就见赫连冰霜走了出来,身后跟着常妈还有两个丫鬟、一个煮饭的婆子,每个人的身上都是大大小小的四五个包袱。
“你这是干什么?咱们不过是去住几日,那里什么都有,不用准备这么多的东西!”上官宇忍不住上前说道。
“相公,这都是我平时要用到的,反正有马车,随手丢上去便是!”赫连冰霜笑道。
“是啊,姑爷,您看这都收拾好了!”常妈一边说着,一边给另外几个人使眼色,那些人赶紧带着行李上了后面的马车。
“她们也要跟着去吗?”上官宇指了指那两个丫鬟一个煮饭婆子说道。
“是啊,相公,我喜欢她们的服侍了,如果没有他们,我吃也吃不好,穿也穿不好……”赫连冰霜又开始叫苦。
“好了好了,时辰不早了,咱们还是赶紧上路吧!”上官宇不想听她啰嗦,赶紧摆摆手道。
赫连冰霜一喜,赶紧踩着刘二的脊背上了马车,然后又坐在一旁等着上官宇上车。
上官宇刚才在里面坐了半天,觉着里面十分的闷热,也就说道:“我还是骑马吧,骑马凉快一些!”
赫连冰霜将头探出帘幔来幽怨的看了上官宇一眼,只得点点头,让常妈进来陪她。
加上两个车夫,八人终于启程。
刚坐上马车出了城,看着城外的景色赫连冰霜还觉着新鲜,不时的探出头来与上官宇说说笑笑的,可是很快她就觉着脸上晒得疼,赶紧收回头让常妈拿出铜镜来一照,就忍不住惊叫一声。
“怎么了?”上官宇也觉着燥热难耐,在马车外问道。
常妈掀着帘幔,赫连冰霜却再也不敢将脑袋伸出去,只是指着自己的脸说道:“相公,你瞧我的脸,晒红了一片呢!”
上官宇摇摇头,反正他也觉着晒得慌,也就下了马进了马车。
上官宇进来,赫连冰霜也就让常妈出去,将身子轻轻的依靠在上官宇的身上,与上官宇说着闲话。
一开始一段官道还算是好走,越向上家村走,那路就越不好走,再加上前几天刚下了一场雨,道路有些泥泞,几次马车都陷进了泥坑中爬不出来,车上的人只得下来,那马车才能过去。
赫连冰霜望着崭新绣花鞋上的泥泞忍不住抱怨道:“这路怎么这么难走?不是说楚姑娘那儿有许多商贩前来拉货吗?这样的路怎么能行?”
上官宇点点头说道:“怪不得有几次楚姑娘说想要修路,原来这些路一下雨真的这么难走!”
上官宇说完,也就打开车帘望着车外,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赫连冰霜小心的问道:“难道你要帮楚姑娘修路?”
上官宇一愣,转身笑笑:“修路这么大的事情一般要官府批准,我只是瞧瞧这路难走到什么地步,做到心中有数而已!”
赫连冰霜轻轻的应了一声,这会儿路难走,马车里又闷热,便越的觉着困顿,一会儿就将头倚在上官宇的腿上昏睡了过去。
上官宇望着睡在自己怀中的女人,本想着将她的脑袋放下,可是那马车颠簸的实在厉害,他也只能强行忍着,直到到了上家村。
“冰霜,到了!”上官宇轻轻的拍了拍赫连冰霜的肩膀,顺势动了动已经被压的麻木的双腿。
“嗯?到了?”赫连冰霜赶紧起身,却觉察到原来自己是在上官宇的腿上睡的,那脸上忍不住就飘起一抹殷红,赶紧帮着上官宇揉着压麻的双腿道:“你累了就叫醒我,或者将我放下就好,何苦自己硬撑着?”
上官宇淡声道:“你睡的香,我又怎么忍心叫醒你,再说这路也不好走,你靠在我的腿上还舒服一些!”
上官宇的一番话让赫连冰霜的心里比吃了蜜还要甜,立即娇羞的低下头不说话了。
“公子,夫人,咱们到了!”刘二来过几次宅院,自然是知道路的,一直将车赶到宅院外这才叫道。
赫连冰霜赶紧向外望去,就见一座红瓦绿墙的宅院后靠山前依水,黑色大门,从墙上望过去,还可以看到爬到墙上面的爬山虎与开着小黄花的丝瓜央子,宅院大门的两旁,十几柱香椿已经过了采摘的季节,生长的茂盛,还有十几棵桃树与李树,上面的桃李还没有熟,个头小小的,带着白色的绒毛。
原本以为他们这样浩浩荡荡的而来,村里一定有人出来瞧热闹,如今也不过是几个因为放假闲的无聊的孩子跟过来看热闹,偶尔过一两个大人,也全都扛着铁锨,看一眼就走,并不驻足。
赫连冰霜下了车四处眺望,清山绿水,倒也是一番不错的景致。
刘二已经去敲门,一会儿大门就开了,有个小丫鬟赶紧进去禀报,很快,金玉与皇甫老太也就迎了出来。
“上官老板,今个儿怎么有空来了?俺家妹子去镇子里了,你不知道?”金玉一见是上官宇忍不住说道,“她可是接了你的信儿才去的不是吗?”
上官宇赶紧上前笑道:“知道知道,如今楚姑娘有要事要忙,拜托我来看看阿宝,顺便照顾你们,所以我就……”
自从楚一清走了之后,金玉与皇甫老太就觉着心绪不宁,如今一见上官宇亲自来照看他们,便明白一定是生了什么大事,皇甫老太也就说道:“上官公子,这大热的天,有什么话进来再说吧!”
上官宇点点头,也就招呼赫连冰霜一起进了门。
去大厅的路上,金玉就暗暗的打量赫连冰霜,见她一路走一边好奇的瞧来瞧去,就忍不住心里犯嘀咕。
在大厅里坐下之后,金玉就让梨子切了西瓜端上来,又端上在井水里冰镇了好久的绿豆汤给上官宇他们降暑。
赫连冰霜早就渴了,进了大厅之后觉着凉快了不少,看着那绿豆汤,虽然没有喝过,但是瞧着颜色红红的很是有食欲,也就端起来准备尝尝。
“小姐,还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呢,千万别喝!”常妈在一旁小声说道。
赫连冰霜一愣,也有些犹豫,这时常妈赶紧拿了一块西瓜换下赫连冰霜手中的绿豆汤,低声道:“还是吃西瓜吧,西瓜干净些!”
那常妈的声音虽然不大,金玉与皇甫老太却是听到的,两人当即交换了一个眼神,皇甫老太就笑着问道:“上官老板,这位是……”
上官宇咕嘟咕嘟灌了一碗冰镇绿豆汤,心满意足的打了个嗝,这才想起忘记介绍赫连冰霜了,也就笑道:“这是我的娘子,赫连氏!”
上官宇这一说,皇甫老太与金玉全都一愣,两人异口同声的问道:“上官老板成亲了?”
上官宇点点头:“是,上个月刚刚成亲!”
赫连冰霜放下西瓜朝着金玉与皇甫老太点头示意。
或许是因为觉着刚才的问话有些失礼,皇甫老太与金玉赶紧站起身来与赫连冰霜打招呼:“上官夫人有礼了!”
赫连冰霜也起身笑道:“两位客气了,不知道两位是……”
上官宇赶紧说道:“这是皇甫大娘,是楚姑娘的干娘,这位是赵夫人,是楚姑娘的姐姐!”
赫连冰霜一一行礼,笑道:“原来是皇甫大娘与赵夫人!”
皇甫老太与金玉赶紧摆摆手说不敢当,两人坐下,心中忍不住一阵唏嘘。
“大娘,赵夫人,楚姑娘临时有事情要去趟都城,所以就拜托我来家里住几天,你们也知道,最近楚寒不太平……”上官宇简单的解释道。
金玉一听,赶紧问道:“可是出了什么大事儿?妹子咋好好的跑去都城了?”
“这……”上官宇微微的有些犹豫。
皇甫老太赶紧打圆场道:“金玉,你妹子一定是去做大事了,你就别问了,总之你妹子安全就好!”
上官宇笑道:“大娘跟赵夫人放心,楚姑娘她吉人天相,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皇甫老太点点头,也就赶紧吩咐梨子跟芍药将客房收拾出来。
“小姐,老奴带着浣纱、流碧前去帮忙!”常妈自然不放心,也就赶紧躬身说道。
赫连冰霜点点头:“也好,也省得给人家添太多的麻烦!”
皇甫老太淡淡笑道:“上官夫人说到哪里去了,是咱们家一清麻烦了上官老板与夫人才是,让你们大老远的赶来屈居在乡下穷地方!”
上官宇摆摆手笑道:“皇甫大娘客气了,我与楚姑娘合作多年,帮这点忙算什么?”
皇甫老太正待要再说什么,突地听见后院传来阿宝的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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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7 委屈的阿宝
皇甫老太跟金玉一愣,也顾不上跟上官宇客气,赶紧跑去后院。
上官宇也拔腿就走。
“相公,相公!”待赫连冰霜站起身来,三个人早不见了踪影,她气的跺跺脚,紧接着高声唤着常妈。
“来了来了!”常妈一连声答应着进了大厅,一见大厅里只剩下赫连冰霜,奇怪道:“咦,小姐,姑爷哪里去了?”
赫连冰霜气道:“刚才也不知道是哪个孩子在哭,那楚一清的干娘跟姐姐拔腿就跑,相公也跟着过去了!”
“孩子哭?莫非是楚姑娘的孩子哭?”常妈赶紧说道,“小姐,老奴听说楚姑娘有个两岁多的孩子,是不是就是那个孩子在哭?”
赫连冰霜这才明白过来上官宇为什么这么着急,也就赶紧说道:“那咱们快去瞧瞧吧,别是那孩子生了什么事情!”
常妈冷哼了一声:“出事了才好呢,那公子就没有完成楚一清的托付,那楚一清就会记恨公子,以后也就不会与公子往来了!”
赫连冰霜赶紧左右瞧了一眼训斥道:“常妈,那只是个小孩子,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是不是太过狠毒了?”
常妈委屈道:“小姐,老奴也是为了您好……”
“够了,别再说了,赶紧去瞧瞧吧!”赫连冰霜赶紧带着常妈去了后院。
上官宇会武功,自然先一步到了后院,就见后院的廊檐下,有个一身粉色衣裤的小女孩端着个小筐子,一边转着圈一边躲避着一个两岁多的孩子,那两岁多的孩子一边伸着手够着,一边尖声的哭着,还不时的打着小女孩,另外一边,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在看着热闹。
“怎么回事?”上官宇呆的功夫,皇甫老太跟金玉也进来了,一见这情景赶紧吆喝那小女孩:“麦香,你咋回事,怎么惹阿宝哭?”
阿宝平时都不怎么哭的,尤其是像今天这么哭的厉害还是第一次。
“阿宝想要小狗,麦香姐姐不给呢!”虎子在一边告状道,他也想玩小狗呢!
麦香赶紧举起篮子大声叫道:“姥姥,娘,咱家的那只大花狗生了小狗了,阿宝非要玩,这小狗刚生下来,身上都血糊糊的,哪能让他那么玩,这不就闹脾气了!最近阿宝这脾气越来越大了,等楚姨回来,得告诉楚姨好好的教训教训他!”麦香一边说着,一边将篮子递给金玉,金玉低头一瞧,就见筐子的底部铺了一层厚厚的稻草,稻草上垫了块破布,几只拳头般大小的小狗挤在一块蠕动着,纤弱柔软,眼睛都没有睁开,很是让人心疼,显然是刚生下来不久。
阿宝一边抱着麦香的小腿一边昂着小脑袋犟嘴道:“告诉吧告诉吧,我正好想娘了呢!”
麦香被他气得直跺脚,“姥姥,娘,你们看看阿宝,怎么这么不听话?”
阿宝才不管,还是哭闹,非要玩小狗。
皇甫老太赶紧上前将阿宝抱起来:“阿宝,这小狗还小玩不得,你瞧这身上血糊糊的,再说现在还小,一玩就死了,这小狗死了,老狗要伤心呢,她找不到自己的儿女了呢!”
阿宝抽泣着,瘪着小脸这才点点头道:“嗯,我不玩了,小狗死了,它娘亲会伤心的呢!”阿宝说着,就又趴在皇甫老太的肩膀上撒娇道:“阿宝死了,娘亲也伤心呢!”
“呸呸呸!说些不吉利的话!”皇甫老太赶紧呸了几声道,“咱家阿宝长命百岁呢,你娘也长命百岁,怎么会死?”
阿宝趴在皇甫老太的肩膀上点点头,又问道:“姥姥,娘亲怎么还不回来?你不是说很快就会回来的吗?”
皇甫老太这才明白阿宝是想楚一清,正待要哄哄他,就听见上官宇在身后问道:“阿宝,你喜欢小狗,那你喜欢麻雀吗?”
阿宝这才看到上官宇,他歪着脑袋想了想点点头,“喜欢!”
“那叔叔带着你去抓麻雀好不好?”上官宇挽了挽袖子,做跃跃欲试状。
“可是现在天气暖和抓不到麻雀呢!”阿宝说道。
“就是,俺爹说了,那麻雀在冬天下雪的时候才能抓着呢,找个筛子,里面放上点麦子,找个竿子撑着,待麻雀来吃食了,一扣一个准儿!”虎子也挤上前说道,说到这麻雀,他是最在行的,去年冬天才学会自己捉,捉了十几只呢,捉到了先玩,等玩够了就让爹给烤着吃,味道可真不错,这一想,虎子就流口水了!
阿宝虽然没有抓过麻雀,却是听虎子说过的,前几天他还专门去问了赵小麦,可是赵小麦说只有冬天麻雀天冷没有东西吃才会钻筛子底,现在抓不到,为这他还觉着有些失望呢!
“就算是夏天,叔叔也能抓!”上官宇得意道,一歪脸看到墙根边上的一颗杨树上正停着一只麻雀,他纵身就跳了起来,一个恍身,那麻雀就被他抓在了手中。
“唧唧!”小麻雀张着一双黑豆似的眼睛无助的环望着四周,弱弱的叫着。
阿宝一开始很是欢喜,但是见那麻雀叫的可怜,立即上前一把抓住上官宇的手臂就大叫道:“坏人,你这个坏人,我不要麻雀了!”
上官宇一愣,不解的看着阿宝,这孩子,刚才明明是他要的!
“阿宝,为啥不要了,这麻雀多好玩!”虎子凑上前羡慕的说道,“你不要俺要!”
虎子说着就要上前抓那麻雀。
“才不给你呢!”阿宝一把将那麻雀抓过来,随手就放了,然后别扭的歪着小脑袋看着虎子。
“你……你这是干啥,你不愿意跟俺玩就直说,用得着这样吗?”虎子气的脸色涨红,转身就走,一边走一遍说道,“哼,俺再也不稀来了!”
皇甫老太与金玉也觉着阿宝今天的事情做得有些过分,金玉更是板了脸说道:“阿宝,你这是干啥,上官叔叔好心帮你抓麻雀,你说的是啥话?再说你不是最喜欢跟虎子玩吗?今天这是这么了?”
阿宝气呼呼的嘟着嘴不说话,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泪光在眼圈里打转,他自己倒很委屈呢!
皇甫老太也赶紧向上官宇赔罪:“上官公子,您别介意,孩子还小,不知道个好歹!”
上官宇还没有说话,赫连冰霜就带着常妈上前问道:“相公,这个就是楚姑娘的孩子?”
上官宇点点头,又转身对皇甫老太笑道:“大娘,阿宝还小呢,我不会跟你一般见识的!”
“那就好,那就好!”皇甫老太赶紧说道。
常妈看着阿宝皱皱眉,阴阳怪气道,“这小孩子就要从小管教呢,这么小就这么反叛,长大了还不一定怎么样呢!”
常妈的话一出口,赫连冰霜就皱眉,低声道:“常妈,你多什么嘴?”
常妈赶紧装作知错的模样不敢再说话了。
皇甫老太赶紧为阿宝打圆场道:“说的也是,这小孩子是要管教的,可是阿宝以往不这样的,不会无缘无故的闹脾气,可能是因为他娘不在家,他心里委屈熊呢!”
“皇甫老夫人,您别在意,这是我的老家人,跟着我时间长了,被我惯坏了,总喜欢说些有的没的,小孩子么,一时不愿意也就这样,过会儿高兴了就忘记了!”赫连冰霜赶紧说道。
赫连冰霜都替自己的老奴道歉了,皇甫老太与金玉自然就客气了两句,也就让孙家的来将阿宝扯进屋去。
常妈再也不敢说什么了,只是瘪瘪嘴站在一旁。
金玉看看天色,也就笑道:“这天色不早了,房间也应该准备的差不多了,上官老板、上官夫人,咱们一起去瞧瞧,看看还有什么需要的!”
上官宇笑道:“你们去看就成,我想到处走走!”
金玉尴尬的笑道:“也是也是,这种事情我们女人管就行了,那上官老板,俺让刘三带着你四处瞧瞧,。去看看河里的鱼还有这后山的果树,这会儿都结了小果子,可好看了!”
上官宇点点头,“赵夫人就忙吧,不用管我,这上家村我也不是来了一次两次了!”
金玉听上官宇这么说,也就点点头,吩咐刘三照顾着,这边就跟皇甫老太一起,带着赫连冰霜去了前面的客房,就见赫连冰霜带来的那两个丫鬟与婆子还在清理,将房间里所有的家具,包括床都抬了出来,正一人拿着一块抹布将桌子、椅子、床头仔细的擦拭,就连床腿与床底下都不放过,那床上的帘幔与蚊帐全都卸了下来丢在一边,而梨子跟芍药正无措的站在一旁,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金玉一怔赶紧上前笑道:“这房间是前几天刚刚打扫出来的,帘幔、蚊帐还有被单被褥都是新换的,不脏的!”
赫连冰霜笑道:“不好意思,我……”
赫连冰霜话还没有说完,常妈立即接过去说道:“咱们小姐要干净,这房间一天都要打扫两边的,您瞧瞧这椅子腿,多脏,还说这是刚刚打扫过的?”
常妈抬起椅子腿抹了一把,搓着手上的灰尘说道。
金玉尴尬的笑笑,心里话,那椅子腿搬出来放在宅院里,那宅院是土地,自然是有土,再说了,谁家坐椅子坐在腿上?
皇甫老太上前笑道:“我们这里是乡下,风大,虽然打扫的还算勤快,可是还是免不了风沙。梨子、芍药,你们都愣着干啥,赶紧帮忙打扫!”
梨子跟芍药也就赶紧上前,扯出抹布来擦着椅子腿。
赫连冰霜笑道:“老夫人,夫人,真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那下人虽然难伺候,可是赫连冰霜看起来也算是和气,金玉只得摆摆手道,“上官夫人说哪里话,是俺们家脏,委屈上官老板与夫人了,只是这帘幔跟蚊帐……”
常妈又上前道:“咱们小姐来的时候自己带了帘幔跟蚊帐,连传单被褥也带着呢,不用你们操心了!”
金玉的脸色再次一僵,正待要说什么,皇甫老太也就拉住她向着微笑的赫连冰霜说道,“那也好,上官夫人一定是用习惯了自己的东西,梨子、芍药,你们将床单被褥都拿下去吧!”
赫连冰霜点点头,见还没有打扫好,也就跟皇甫老太、金玉先进大厅说着闲话,只留下那常妈在院子里指挥。
常妈踩着四方步单个桌椅抹了一把,又进屋看了一眼,立即就上前指挥着丫鬟道:“浣纱,用纱布将窗户都订好,省得那灰尘跟蛇虫鼠蚁的进来还有这些是墙角旮旯也要全都打扫干净,俗话说的好,扫地不扫边,扫了也白扫,有些人扫地就扫房子正中间一块,那床底下、柜子底下都不伸笤帚,碰见家什杂物也不搬开,你说,就这样的,一天扫再多遍又有啥用?这些墙角旮旯里积了灰尘,一有风,自己蓬起来飘的到处都是,不是白扫了吗?”
金玉在大厅里听着,这话说的真的不是十分悦耳。
“老夫人,赵夫人,你们多担待,这常妈是从小伺候我长大的,就是这样的脾气,心直口快,眼睛里是揉不下一粒沙子的,我说过她多次,可是这毛病还是改不了,不过说到底,她也是一心为了我好的!”赫连冰霜再次笑道。
皇甫老太与金玉对望了一眼,两人只得陪着干笑。
一会儿,常妈又让丫鬟将旁边的小厨房也打扫出来,将碗柜、案板仔细地擦拭,装腌菜的坛坛罐罐全都搬出来丢在墙下不要,砧板、蒸笼、锅盖等物也拿去井边洗刷了放在太阳下暴晒。
“浣纱,你赶紧将厨房清洗干净将补品炖上,这饭前小姐是习惯喝上一盅燕窝的,得赶紧炖,要不然赶不及!”常妈又大声嚷嚷道。
“是!”浣纱跟另外一个小丫鬟赶紧进厨房去炖补品。
常妈进了大厅笑道:“小姐,房间终于打扫出来了,炖品也炖上了,您走了一路也累了,要不回房间去休息一下?”
赫连冰霜点点头,也就转身跟皇甫老太,金玉告辞。
“是啊,上官夫人还是先休息一会,距离吃晚饭还有一段时间,可以先睡一会!”皇甫老太笑着,将赫连冰霜送出大厅。
看着赫连冰霜跟那个常妈进了客房,金玉这才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气的呼呼的喘气,“娘,你说那个常妈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一个下人的派头比主子还大?俺看这个上官夫人还是个好相处的,那个下人……”
皇甫老太示意她小声,低声道:“如今一清请上官老板来帮忙的,你就忍一忍,反正她自己带着的丫鬟做事,不用麻烦咱们!我这心里只是觉着可惜,如今一清跟五王爷还不知道将来如何,你说当初如果一清肯听我的话,嫁给上官老板的话,也就专心做上官夫人,不用丢下阿宝跑来跑去的了!”
“娘,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俺当初也不知道齐公子就是五王爷,自从上次妹子私自回家让皇上召回去的事情,俺就知道娘您的话是对的,这伴君如伴虎,还真的跟不上嫁个平民百姓过简简单单的日子,如今妹子又不缺钱!”金玉也唏嘘感叹道,原本想着不管如何,至少还有上官宇对楚一清好,谁知如今连上官宇也成亲了!
“如今你妹子一声不吭就走了,定是又因为那五王爷有什么事情了!丢下阿宝一个人……你看阿宝,今天这就是脾气呢,平日里哪里这样淘气?哎,说到这里,我还是赶紧给你爹上一炷香吧,让你爹保佑一清平安无事,赶紧回来!”皇甫老太说着就赶紧转身去上香。
“可是娘,爹认识妹子吗?上香管用吗?俺看还是去镇子里拜拜观音吧!”金玉也跟上去说道。
“现在家里这么多事情,哪里走得开,还是先求近便的吧,一清为咱家做了这么多,你爹自然会保佑她的!”皇甫老太一边说着一边点了香。
“我不要!我不要!”突地,阿宝大叫的声音又传过来,皇甫老太叹口气,赶紧让金玉去瞧瞧。
屋里,阿宝一边踢着腿上的小裤子一边着脾气,另外一边,孙家的跟麦香劝着阿宝。
“阿宝,你裤子湿了就要换,你这是干啥,再这样,俺不喜欢你了!”麦香不悦的说道。
阿宝却不听,只穿着个一清做给他的小裤衩在炕上跑来跑去,就是不肯穿。
“阿宝,你怎么变得这么不听话了?我不喜欢你了!”麦香也生气了,气的将裤子一丢,拉着孙家的就向外走,“婶子咱们走,才不管他呢,让你光着屁股去!”
孙家的却有些犹豫,她不敢走呢,可是还是被麦香拽了出来。
麦香拉着孙家的到了门外,对着孙家的使了个眼色,等了等,不见阿宝有什么动静,也就不放心的偷偷向里面张望。
阿宝在麦香跟孙家的走了之后,委屈的垂着眼帘,自己拿起小裤子来套上,也不说话,自己趴在炕上想了一会儿也就赤着脚下地出门。
麦香不放心阿宝,也就赶紧跟着出去。
站在后院的大树下,阿宝向上面的鸟窝望了望低声嘟囔道:“也不知道小麻雀回家了没,麻雀娘一定担心了!”
在大树下站了一会,阿宝又去狗窝瞧,一边将抛在远处的一块干饽饽给狗吃,一边说道:“狗娘狗娘,我不会玩小狗狗了,你要对小狗狗好哦!”
那母狗只是懒洋洋的趴在地上,热的伸长了舌头喘着气,他的身下,四只小狗正供着肚子吃奶。
阿宝坐在树荫下,望望树上的鸟窝,望望一边的狗窝,无精打采的耷拉着小脑袋,一会儿也就靠着树干睡着了!
麦香远远的跟着,这才知道自己误会了阿宝,她叹口气,眼睛有些湿,心里很不是滋味儿,等了一会见阿宝没动静了,也就赶紧过去瞧瞧,见阿宝竟然睡着了,自己也是一愣。
金玉追到了院子里,见阿宝在树下睡着了,赶紧上前抱起他送到炕上,一边嘀咕着,一边拉了一个小被子一角给阿宝盖住小肚子。
麦香示意金玉出来,两人在外面坐在小板凳上一边摘着菜一边低声说着话。
“娘,俺看阿宝是真的想姨了,刚才他不要麻雀是害怕麻雀的娘担心呢!”麦香将听来的话跟金玉学了一遍。
金玉一边摘着油菜理顺在木盆里一边叹口气,“你姨这次走的太急,阿宝不在家,也没见着你姨的面。说到底,是你姨总觉着阿宝比其他孩子成熟,太过放心了!所以就没有跟阿宝说,阿宝这孩子,人小鬼大,他这是撒娇呢!”
麦香想了想也就说道,“娘,要不明日我就不回学堂了,就在家陪着阿宝玩上几日,有我在,阿宝也不会这么闷,或许明日就能好起来了!”
金玉想了想也就点点头:“也行,反正你也不考秀才,耽误几天就耽误几天,最重要是阿宝,如今天气热,容易上火,可别憋出病来!”
一说到考秀才的事情,麦香也就问道:“娘,我这回来咋没有瞧见铁栓哥呢,铁栓哥的事情有着落了吗?”
“有了,这不前天,学院就来消息了,说是县府老爷已经彻查,恢复铁栓的学籍能继续考举人了,不过今年这次考试算是废了,恐怕又要等三年了!不管咋的,能考就好,也省得铁栓胡心思!”金玉想起前段时间的事情来就叹口气,“幸亏没喊你回来,不然再加上你,这外面好传话的,还不知道传的多么难听呢!”
一说到这事,麦香想起那些传言来也就问道:“那赵妮最后嫁给周掌柜了没?”
368 为了我们两个好
一说到这件事情,金玉就叹口气:“你那个大娘你还不知道,眼里就只看着钱,除了钱她能看着啥?铁栓只是闹了那么一出,又没有真的请媒人去提亲,你大娘在家里等了些日子听说铁栓又能考举人也就死心了,这不,说是下个月就成亲!可怜妮子那孩子,不随她娘,是个不多话的,最后落得去给人家做小妾的下场!”
麦香有些愣怔,她跟赵妮没见过几次面,所以也没有什么感情,但是说到底也是亲戚,觉着赵妮年纪轻轻的就去给人做小也实在是苦。舒残颚疈
麦香说道:“大娘就是个各路的,这村里的女娃子那么多,哪有去给别人做妾的?哪有一开口就要那么多礼金的?她也不想想,以后赵妮过的不幸福,她这心里咋就过意的去!”
金玉一边摘着菜一边说道:“你大娘是白活了那么多年,这见识还没有你这个女娃子多呢,向来这儿亲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要听,但是也起码也要听听自家闺女的心意不是?妮子也是个苦命的!但是咱们也不能管,一管,你大娘就跟赖上咱们似的,提一些条件!”
麦香也就应了一声,正打算起身去瞧瞧阿宝,就见许枝进了门。
“麦香,你来!”许枝站在不远处偷偷的招呼了麦香。
麦香赶紧点头,跟金玉说了一声也就跑了去。
金玉抬脸看了看,疑惑道:“这许枝今个儿怎么神神秘秘的?”
宅院外,许枝手上提着个篮子,篮子里放着一副没有绣完的帕子,低声对麦香说道,“你能陪我去个地方吗?”
麦香一愣,看看天色,虽说还有一个时辰黑天,可是今晚上有客人呢,家里做饭忙不开,她要帮忙呢!可是许枝一向不会要求她干什么,既然开了口就是有重要的事儿的。
“那行,我跟娘说一声!可是晚饭之前是要回来的!”麦香说道。
“好,绝对让你赶上回来吃饭!”许枝点点头,一双眸子幽幽的饿,似乎有什么心事。
麦香赶紧回宅院跟金玉打了声招呼,也就出门。
许枝带着麦香向着赵家屯走去。
“许枝姐,咋来赵家屯了?你找谁?”麦香望着赵家屯的屋子忍不住问道。
“你别管,跟我来就成了!”许枝不许麦香问,提着篮子就向村里走,很快就在一户人家门前停下。
麦香打量了几眼,这赵家屯她不常来,可是也知道这是她大爷家,她来给赵苞米送过几次东西呢!
“许枝姐,你咋到这儿来了?你找谁?”麦香顺着篱笆向里看去,就见门口的阴凉里,赵妮穿着一件半旧的红褂子正在呆,一听见声音望出来,一见是许枝跟麦香,赶紧喜得站起身来跑出来。
“许枝姐,您来了?”赵妮小声道,又看了麦香一眼,咬着嘴唇轻轻的点点头。
“你爹娘不在家吧?”许枝一边打量一边问道。
赵妮摇摇头,“他们下地去了,今天给麦地浇水,济着浇完,不黑天是不会回来的!牙子也没有散学,家里就俺一个人呢!”
许枝点点头,“那就好!”说着就拉着麦香进了院子。
“许枝姐,你什么时候跟妮子姐这么好了?”麦香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两个人,一个聪明有学识,一个怕见人,平日里连话也不怎么说,怎么凑到一块的?瞧起来两人还很熟稔!
许枝坐在小板凳上,将篮子放在一边说道:“这个说起来话就长了,你也知道赵妮要嫁给那个周掌柜做小妾,她不愿意,总是想不开,我有空就过来劝劝她,省得她憋出毛病来!而且她也喜欢我做的针线,偶尔会给她送个绣样过来!”
麦香这才点点头说道:“原来是如此,妮子姐,你不愿意就跟大娘说呗,抗争呗,你总不说话,大娘咋知道你不愿意呢!”
赵妮低着头许久才小声道:“俺如果有你的一半的勇气就好了,从小到大,哪里有一件事情是俺说了算了,原本俺想着,逆来顺受也就算了,能找个老实人嫁了也是福气,谁知道俺娘竟然会让俺去做小……俺不想呢,那周掌柜都五十了,比俺爹都大呢,俺可真不想活了!”
赵妮说着就蹲在那儿捂着脸哭起来,许枝赶紧在一旁劝慰着。
麦香一愣,觉着赵妮也实在是可怜,也就问道:“那你想着咋办?你这样哭也不是个办法,这事情总要解决的!要不你逃走吧!”
许枝只是觉着赵妮可怜,她从小读得是圣贤书,在高门大院里长大,就算是觉着不公,可是也没有勇气劝赵妮离家出走,麦香则不同,她会武功,如今又装成小子在外面读书,什么都敢想,所以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赵妮一下子抬起头来,一双受惊的小鹿似的眼睛挂在那黝黑并不出奇的脸上,她呆呆的看着麦香,似乎从来没有敢想过这种事情。
“麦香,你胡说啥,她一个姑娘家能逃到哪里去?”许枝赶紧扯了一把麦香,生怕麦香惹出什么祸事来,万一赵妮真的离家出走了,马氏找不到人,还不将宅院掀翻了!?
“我没有胡说啊,你既然不愿意就离开呗,你走了,你娘没有闺女嫁给周掌柜,这亲事自然就黄了,到时候你再回来!”麦香却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只是去外面躲上几天么,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可是……可是俺能去哪呢?”被麦香这一说,赵妮的心思倒活泛了不少,她想到了郑芫斗,如果能在他家躲着,她娘应该找不到她的,就是不知道芫斗哥有这个胆量不!
别看赵妮平日闷不吭声,那可是敢一个人去山上检拾柴火的,俗语说的蔫人有熊胆,就是说她这种性格的!麦香只是说了一句话,倒是让在困顿中的赵妮看到了曙光。
麦香还想再说什么,就被许枝一把拉住了,“麦香,时辰也不早了,我将绣样给赵妮咱们就回去吧,宅院里不是来客人了!”
许枝这一说,麦香也想了起来,也就说道:“是啊,今天是要早些回去呢,可是刚来……”
赵妮满腹的心事,真的想跟人说说,可是见许枝跟麦香忙,也就说道:“你们有事就回去吧啊,许枝姐,这绣样俺描下来再给你送去!”
许枝点点头,也就扯着麦香出了村。
“许枝姐,是不是我说错什么了?”麦香有些疑惑的问道。
“是啊,你可不说错话了,你这样说,万一赵妮真的离家出走了,你觉着你大娘那脾气能不找你算账?”许枝低声道,“怎么说这也是人家的家事,咱们不能管!”
许枝这话,麦香可不赞同,忍不住皱皱眉道:“既然不能管,枝儿姐姐干嘛还去给她送绣样,宽慰她?”
许枝一愣,说不出话来了,似乎有些为难。
麦香一想到前些日子赵妮要嫁铁栓的传闻,突地睁大了眼睛道:“枝儿姐,莫非你是害怕赵妮姐要嫁给铁栓哥?”
许枝脸色一红赶紧说道:“你想到哪里去了,先不说我跟铁栓没什么,如果真的有什么,为了铁栓看着她跳火坑不管,那我成了什么人了?怎么,你是这么想我的吗?”
麦香立即摇摇头,“枝儿姐你别生气,我知道你不是这种人,可是你咋不能帮帮赵妮?这自己的幸福是要自己去争取的!”
麦香的话似乎触动了许枝心底的某一处,她垂下眼帘低声道:“我如果有你的勇气也就行了,我也想抗争,只是……”
麦香一愣,她们明明是在说赵妮的事情,为什么许枝的神情这么黯然,倒像是她自己的事情似的!
“枝儿姐,你到底是咋了?”麦香疑惑的问道。
“没事,没事,这天色不早了,你不是还要回去帮忙,咱们快走吧!”许枝并不想说,拉着麦香也就出了赵家屯,沿着山路回了上家村。
宅院里,金玉正带着梨子、芍药忙活着,怎么说上官宇与赫连冰霜可是贵客,所以就不敢怠慢,鸡鸭鱼肉全都齐了,想起上官宇最喜欢吃苞米面饼子,虽说这夏天热的时候苞米面放不住都是现磨的,金玉也不嫌弃麻烦,从柱子上挑了一串颗粒又大又饱满的下来,用手把好了,亲自用小石磨磨粉,一边磨着就一边嘟囔道,“这个麦香,知道家里忙还到处的乱逛,还说要陪阿宝玩呢!”
金玉正念诵着,上官宇就兴冲冲的从外面回来,一双眼睛亮亮的,似乎很是兴奋。
“上官老板,怎么这么高兴?”金玉赶紧擦擦手上前笑问道。
“你们这上家村变化可真是大,不过短短两年的时间,简直是变了个样儿,河里有大鱼成群,山上有果树满山,还有那一眼望不到边的棚架子跟绿油油的蔬菜,瞧着就赶紧心里憋着一股劲儿,可真是青山翠绿如画,田野一片辽阔,这种景致是任何美景都代替不了的!”上官宇忍不住扬了扬眉道,再一瞧那新磨出来的黄橙橙的苞米面更是笑的合不拢嘴,“再配上这人间美味,美哉美哉!”
金玉呵呵的笑道:“上官老板过奖了,你是城里人,没在这乡下住过,所以觉着稀罕,俺们乡下人还觉着城里好呢,那高门大院的多么阔气!”
上官宇摆摆手,“高门大院有高门大院的麻烦,不要羡慕!”
两人正说着热闹,赫连冰霜已经起床经过仔细梳妆之后也就碎步走出房间来,“相公,在屋里就听见你说笑了,可是有什么好事儿?”
“说这上家村的景致呢,美的很,不如明天我带你到处去逛逛瞧瞧,你一定会喜欢的!”上官宇那股兴奋劲儿还没有消下去,忍不住说道。
赫连冰霜一听上官宇要与她把臂同游,那心里自然是高兴,赶紧点点头。可是上官宇一瞧她身上用金线做绣的百花衣,亮红绣彩的厚缎长裙,还有那双锦缎杭绸的绣花鞋就又摇摇头道:“可是你这身上的衣裳实在与这景致不相配,如果有一身布衣就好了!”
金玉正将磨好的苞米面扫在笸箩里,一听上官宇这般说,也就说道:“上官老板,布衣布裤咱们都有,都是新作的,只是恐怕上官夫人穿不习惯!”
上官宇一听,立即问道:“那这乡下汉子穿的那种露手臂的布褂子你们家里可有?”
金玉也点点头道:“有的有的,我妹子在家里最喜欢穿这种棉布的衣服,所以就多做了好几身,俺瞧着妹子的身材与上官夫人差不多,俺去给夫人拿身新的!至于上官公子,这布褂子也是有的,平日里男人干活费衣裳,所以俺总是让后院的丫鬟多做几身放着预备着!”
“那就劳烦赵夫人拿两身来,我与冰霜都换上,这样才有这乡下人的味道!”上官宇兴奋道。
赫连冰霜一听说要穿那些给下人准备的衣裳,神色微微的有些迟疑,可是也只是笑了笑。
金玉让梨子将苞米面拿进厨房,也就亲自去了后院取了那棉布的衣裳来送到了上官宇的房间中。
望着那锻扣的布褂子,上官宇非常的喜欢,一拿来就将身上已经有些汗湿的长袍换下来,穿上布褂子布裤,顿时觉着清凉了不少。
赫连冰霜坐在一边,看着那叠放整齐的布衣布裤有些迟疑,那常妈更是径直上前,嫌弃的用两根手指夹着到鼻前闻了闻,然后露出一副非常不屑的表情来。
“小姐,您的肌肤娇嫩,这些布太粗糙了,怕是要将小姐您的皮肤都要磨坏的!”常妈回身低声说道。
常妈一句话,将上官宇满腔的热情全都打压了下去,想起自从赫连冰霜来到楚寒之后,这常妈总是在背后嘀嘀咕咕,有时候更是过分的乱插嘴,实在是没有规矩,当即也就冷声道:“常妈,我与娘子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
常妈一愣,赶紧低了头道:“姑爷,老奴不是有意的,只是老奴看这些衣服实在是粗糙,我家小姐身娇肉贵,从小娇生惯养的,哪里能穿这样的衣服?”
赫连冰霜赶紧给常妈打眼色,低声道:“常妈,你就少说两句吧!”
上官宇看着赫连冰霜问道:“你与她也一般见识吗?觉着这些衣服粗鄙?”
赫连冰霜见他突然就拉下脸生气,当即也就赶紧说道:“常妈是怕我穿不惯这种衣服,所以多了两句嘴,相公,你别生气,我穿就是!”
上官宇皱皱眉低声道:“听你的意思似乎是不想穿呢,算了,不穿也罢!”
上官宇摆了衣袖就走了出去。
赫连冰霜本想追出去,可是这终究是在人家的院子里,怕别人笑话,也就只能咬咬唇,在桌前坐下来,埋怨的瞪着常妈:“常妈,你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你再这般,可别管我不念及多年的情分将你送回都城去!”
常妈一听,赶紧屈膝跪在地上道:“小姐,老奴是为小姐好啊,您看相公,一到这个女人的家里就笑口常开,还要小姐穿这种粗鄙的衣服,小姐您也听到了,那赵皇甫氏说这衣服是做给那个楚一清的,就这样,公子还要小姐穿,这……”
“够了!”赫连冰霜是越听越烦躁,“你是我的人,你的话会让相公误会我,以后这种话你少说,相公与楚一清,咱们又没有证据!”
常妈继续跪在那儿道:“小姐,您临走的时候老爷吩咐过老奴,要照看好小姐,不管是谁,给小姐一点委屈,老奴也是要跟他拼命的!”
“醒了,相公是我的夫,他说什么便是什么,你再多嘴就是害的我们夫妻不合了!”赫连冰霜冷声道。
常妈委屈的瘪瘪嘴,不敢再说了。
“上官夫人,饭菜好了,快请入席吧!”两人正说着,就听见金玉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来,赫连冰霜应了一声,也就低声对常妈说道:“好了,快起来吧!”
常妈赶紧起身伺候赫连冰霜出门。
大厅中,实木的大圆桌上摆满了饭菜,有碟子有碗,不论是碗还是碟子,都是装的满满的,乡下人待客讲究实在,所以每碗每碟都是分量十足。赵小麦也从地里干活回来,上前与上官宇见过之后,也就一起坐下。
“哎呀,这么多菜,怎么吃得完?”赫连冰霜一看这满桌子的饭菜就笑道,“皇甫夫人、赵夫人,可真是客气!”
皇甫老太笑道:“也没有什么好菜,都是自家养的、种的,就怕上官夫人吃不习惯!”
赫连冰霜笑道:“皇甫老夫人客气了,入乡随俗,没有什么不习惯的!”
上官宇坐在那里一声不吭,只是淡淡的笑笑,在皇甫老太客气了几声之后,也就应声举起筷子夹了一块新鲜的鱼肉,微微的犹豫之后就放在了身旁赫连冰霜的碗中。
赫连冰霜心中一喜,偷眸斜睨了上官宇一眼,知道上官宇这是在关心她,当即也就赶紧抬起筷子夹了一块鸡肉给上官宇。
金玉笑道:“上官老板与上官夫人真是恩爱啊!”
赫连冰霜羞涩的低眸轻笑。
上官宇也淡淡的笑笑,环望了一圈问道:“怎么不见阿宝?”
皇甫老太赶紧说道:“阿宝还有另外两个小鬼头都在里面的屋里吃饭呢,孩子小,不能上桌!”
上官宇淡淡的笑笑:“无妨的,俗语说的好,金不笑银不笑,抱着孩子哈哈笑,小孩子到处乱跑是福气!”
皇甫老太点点头:“上官老板说的正是,这几个小鬼头真是太调皮了,下晌的时候阿宝有些失礼,上官老板别见怪!”
上官宇摆摆手道:“说过不见怪了,老夫人不用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我看不如就让阿宝他们出来吃吧,也热闹一些!”
皇甫老太一怔,有些为难,这小孩子是自家的,吃饭的时候捣乱,弄得脏兮兮的,还能忍受,可是有贵客在……
金玉忍不住问道:“上官老板喜欢孩子?”
上官宇笑着点点头
“那就好,娘,就让他们出来吧,反正在里面也是作,在外面由俺看着还能放心些!”金玉圆承道。
“是啊是啊!”上官宇笑道。可能是因为他心里还是有楚一清,所以看着阿宝就觉着格外的亲切,他总是忍不住想跟阿宝搞好关系。
“那就让他们出来!”皇甫老太说着,让夏至跟梨子将小桌子抬了出来,一会儿三个小家伙就都跑了出来。
阿宝在后面追,阿金跟阿银在前面跑,三人一放出来,大厅里就热闹了很多。
“别跑了,快乖乖的坐下吃饭!”夏至与芍药分别看着阿金与阿银,麦香看着阿宝,好不容易将三人拉下来坐下。
赫连冰霜望着三个可爱的孩子转眸看了上官宇一眼,看他被三个孩子逗得合不拢嘴,忍不住想道,如果她跟上官宇有个孩儿就好了!
常妈站在赫连冰霜的身后,不悦的瞪着一旁的三个孩子,她没有成过亲也没有过孩子,自然对孩子没有什么耐性,见三个孩子吵闹的厉害,心里也就十分的烦躁。
“娘娘,我要尿尿!”突然,阿金站起身来,晃着圆圆的身子朝着金玉说道。
“哎呀,这小家伙,就喜欢吃饭的时候撒尿!”金玉朝着上官宇与赫连冰霜不好意思的笑笑,赶紧让夏至抱着阿金去撒尿。
“娘娘,臭臭!”看阿金要尿尿,阿银也有样学画葫芦,站起来说道。
“哎呀,又拉又尿的,怎么这么脏?”常妈忍不住低声说道。
皇甫老太与金玉正在忙活两个孩子自然没有听到,上官宇却是听见的,忍不住皱皱眉,冷冷的哼了一声。
赫连冰霜赶紧瞪了常妈一眼,常妈也就不敢再说话了。
吃完饭回到房间,上官宇冷冷的盯着常妈说道:“常妈,你明天还是回都城去吧,以后我们不用你来伺候!”
赫连冰霜一愣,赶紧起身问道:“你这是为什么?怎么突然打我的下人?”
上官宇抬眸望着赫连冰霜低声道:“这也是为了我们两个好!”
369 解脱
房间里,常妈已经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打击的说不出话来,待反应过来,她赶紧跪在地上朝着赫连冰霜哭诉道:“小姐,老奴不走,小姐是老奴从小伺候长大的,老奴走了,谁来伺候小姐?”
赫连冰霜也惊呆了,她与上官宇成亲这些日子以来,上官宇对她还算是彬彬有礼,只是不知道上官宇这次为什么突然作。
“相公,你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我们两个好,却要送我用了十几年的老奴,这到底是何道理?”赫连冰霜轻轻的喘了一口气道,“莫非相公是对我有什么不满?”
上官宇摇摇头:“我不是对你不满,是对你这几个下人不满,在上官府里也就罢了,那是我的地方,也叹苦常妈是你的老奴,不会在意,可是这终究是别人的地方,你看常妈从一进了宅院的们就诸多的挑剔,不时的挑拨我与你之间的关系,如果不将她送走,我与你之间迟早会有间隙!”
常妈赶紧叩头道:“小姐,老奴做的所有的事情全心全意为的都是小姐跟姑爷,老奴并没有做错什么事情啊!”
上官宇冷声道:“到了现在你还不知道悔改,看来将你送走是对的!”
上官宇说完,再也不愿意听常妈的苦苦哀求,立即将刘三进来将常妈拖出去,明日就送。
常妈被拖了出去,房间里终于清静下来,赫连冰霜那眼里也就有了泪光。
“你……你这是怎么了?”上官宇看着她眸中的泪光一愣,问道,“不过是个老奴,我府里奴仆无数,你再挑个称心的用便是!”
赫连冰霜摇摇头:“一个老奴不算什么,可是你这样做是打我的脸子,怕是要做给我瞧得吧?”
上官宇一怔,无奈的笑道:“你怎么会这么想?”
赫连冰霜咬咬唇,本来她还不相信楚凤说的话,虽然常妈一直在旁边唠叨,可是她对上官宇还是想要信任的,如今见上官宇竟然将自己的老奴打走,所有的种种全都涌上心头,忍不住说道:“你来到上家村之后便心情愉快,还让我穿楚姑娘的衣服,就连看楚姑娘的孩子的眼神也是那么温柔,你……”
上官宇眸色一暗,低声道:“你胡说什么?我只所以要将常妈送走就是因为她常常在你耳边嘀咕,生怕你想歪了!我的爹娘死得早,我从小就自力更生了,家里的人相对也单纯,最不喜欢的就是女人的那点小心眼,既然我娶了你,我自然是想要真心对你,这种多事的下人只会给我们两个心中添堵!”
赫连冰霜似乎有些相信了,低声道:“你跟楚姑娘真的……”
“冰霜,你误会我不要紧,怎么能误会楚姑娘?你这样想,以后我与楚姑娘怎么一起合作?”
赫连冰霜这会儿也觉着自己错了,最后低着头道:“相公,是我不好,是我多想了,可是常妈在我身边惯了,没有她的服侍我会不习惯……”
“慢慢的习惯就好了,明日我让刘三送她回去的时候顺便再让他带个得力的下人过来,咱们慢慢的调教一些听咱们话的下人,也省得费力气!”上官宇上前轻轻的揽住赫连冰霜的肩膀柔声说道。
被男人抱在怀里,赫连冰霜小脸一片娇红,也就回眸含羞带怯的望着上官宇低声问道:“你是不是真的喜欢小孩子?如果我们能生一个小孩子的话……”
上官宇心中一动,如今他已经娶了赫连冰霜,自然要担负起一个男人的责任,他温柔的一笑缓缓的点点头,“好,咱们有空就生个像阿宝那般聪明的孩子玩玩!”
赫连冰霜见他答应了,这时也顾不上在乎他还是挂心阿宝,娇羞的点点头依偎在他怀中。
第二日一大早,常妈就找了个单独的机会去求赫连冰霜。
“常妈,你还是回去吧,爹爹年纪也大了,我娘亲死的早,他一个人在家我也不放心,有你照顾着,常常的将爹爹的消息写信告诉我,我也放心!”赫连冰霜刚刚起床,或许是因为昨晚上官宇对她说了好多体贴的话,她的心情看起来不错。
“小姐,您……您也赶老奴走?小姐,您莫不是被姑爷下了**汤不成?”常妈只是以为昨日是姑爷气话,她有小姐维护,自然不可能真的将她送走,所以一大早就赶来求情,却想不到得到这样的结果。
“常妈,你真是越来越放肆了,竟然这样说你的主子,看来相公将你送走是真的,你在这儿,整日里喋喋不休的唠叨,对我与相公并不利,你还是回去吧!”赫连冰霜的心中原本对常妈还有些不舍,如今见常妈连上官宇也不尊重,便觉着上官宇昨日里那些话是对的,她既然嫁给了上官宇,喜欢上官宇,那就要全心全意的对他,希望与他和和美美的过下去的!
常妈惊愣的说不出话来,还想要上前求情,那赫连冰霜却是转身不理她了!
常妈终于被上官宇的人送走。
一大早,金玉就在张罗早饭,平日里家里没有客人,早饭随便吃点就算了,如今有了客人,这早饭也要花心思,香香的大米稀粥,各式的小咸菜,酥炸馒头片,见赫连冰霜进了大厅之后就赶紧命人摆上桌。
“上官夫人,昨夜里睡得可还好?”金玉一边笑着一边问道,又看了看赫连冰霜身上的衣裳笑道,“想不到上官夫人的身量跟俺家妹子差不多,这身衣裳正好合适呢!”
赫连冰霜拽了拽身上的衣裳有些不好意思,她是第一次穿这般简单单调的衣服,凉快倒是凉快,只是浑身不舒服,现在她就盼着上官宇来瞧一瞧,说些好话。
“上官夫人,上官老板怎么不出来吃早饭?是还没起床?”金玉一边摆着碗筷一边问道。
赫连冰霜低声笑道,“他习惯早起,可能是去练功去了,一会儿也就回来!”
两人正说着,就听见上官宇爽朗的笑声从后院传来,上官宇上身穿着露出双臂的布褂子,下身布裤子,黑色单鞋,与赵小麦有说有笑的进了前院。
赫连冰霜远远的瞧着朗笑的上官宇不禁瞧呆了眼,她认识他那么久,见他这般笑还是第一次,难道这乡间真的有这般的魔力?
上官宇跟赵小麦一起在井边洗了脸,一进大厅就看到布衣布裤的赫连冰霜,他一愣,有些惊喜的点点头,赞道:“这衣服穿上多简单,最适合在田野里行走,一会儿我带你四处走走瞧瞧,咱们或许还要在这儿住上好几天,你也要尽快适应这里的生活才是!”
赫连冰霜点点头,看金玉拿着毛巾给赵小麦擦脸,两人低语商量家事的模样让她心里也是甜丝丝的,或许这次来乡下,她与上官宇之间的感情能有个进步也说不定!
上官宇携妻安住上家村,自然是其乐融融,可是在都城,楚一清与厉煌却面临着艰难的选择。
皇上的寝宫之中,厉閠凝望着躺在床榻上的厉煌,脸上的表情变化莫测。这个孩子,这个倾注了他太多心血的孩子,难道还不够强大?他还记得十五年前,他在晴沁殿见到厉煌,那是他将厉煌关进晴沁殿之后的第一次见面,他没有想到当年那个刚刚学会走路的孩子已经成长的如此好,炎炎烈日下,他拿着一根树枝蹲着马步锲而不舍的重复着冲刺的动作,一看就是毫无章法,自己乱练,可是脸上的神情却是那么认真。从那之后,鬼神神差的,每当他晚上有空的时候,总会不自觉的走去晴沁殿,而那个身影总是在,日复一日。
“武功不是这样练的!”他还记得自己跟他说的第一句话,是抛开血缘关系之后说的第一句话。
“你知道?”那孩子斜着眼睛看着他,眸色倔强而狡黠。
“当然知道!”他笑着上前,从树上折下一块树枝,轻松的比划出一套剑法,然后他看到他的眼中盛满了渴望。
“你想学吗?”他笑道,“想学就喊我师父!”
他想都不想的跪下来磕头,“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
他故意逗他,“你既然做了我的徒弟,那就要知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的话你要听,哪怕是杀人放火伤天害理!”
他一愣,可是还是点点头,说出的话语他至今记得清清楚楚,“师父,我想要活下来,我想要找母妃,我想要问问父皇,为什么不喜欢我,为什么不喜欢母妃!”
厉閠缓缓的闭上眼,幽幽的叹了一口气。他竟然想到了十五年前,他讽刺的一笑,当日的一念之仁让这个孩子变得强大,后来滴血认亲,他确定了他是他的孩子,原本以为这一生,他终究是无所憾,却想不到,原来水中加清油,就算是不是父子的人血也能相溶……一个错误,让他这么多年来的心血功亏一篑!
“皇上……”苏公公低声上前,“按照王爷昏迷前所说,昨晚劫杀五王爷的人是皇后娘娘,暗卫也的确在皇后的万寿宫找到了解药!”
厉閠眸色一暗,缓缓的站起身来,“既然找到解药,就给他服下去!”
苏公公赶紧应着,出去吩咐御医进来。御医品尝过那解药之后点点头,俯身上前给厉煌服下。
待厉煌的脸色稍微好转,御医便转身说道:“皇上,五王爷已经没事了,只是还需要休养几日!”
厉閠点点头,御医也就不敢多说,赶紧退下。
“皇上,皇后娘娘那儿……”苏公公低声道,“娘娘这般迫不及待,恐怕这件事情另有蹊跷啊!”
厉閠沉默不语。
偷瞄了一眼厉閠,苏公公的心里忍不住紧张起来,虽然他与皇上一起成长,可是长时间的高高在上,权倾天下,皇上已不自觉的有着一种独特的傲慢的优雅.当他沉默不语的时候,他实在让周围的人深深感觉到这个身体本身的可怕。可是一想到对自己有恩的晴妃,苏公公的心里就幽幽的叹口气。
就在苏公公忐忒不安的时候,忽听皇上冷冷开了口,“苏公公,随朕去万寿宫!”
“是,皇上!”苏公公赶紧应道。
万寿宫,厉煌中毒昏迷的消息一早也传来,羞花正疑惑重重。她的剑上有没有毒,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可是厉煌为什么会中毒?她知道昨夜里,厉煌是看到了她的脸,可是如今他已经是混淆龙种的阶下囚,就算是知道她要杀他,他也无处申诉!而且皇上昨夜里去了天澜院,如果厉玥顺利的话,就算传出他中毒昏迷的消息,皇上对他还有一点仁慈之心,也会让昨夜里的那一幕刺激到,说不定皇上会更加的杀厉煌泄心头之恨!
“厉煌,你这是困兽之争!”羞花冷笑道。
“皇上驾到!”突地,宫外想起苏公公尖利的声音,羞花一愣,赶紧跪地迎接。
厉閠强压住心中的怒气,面无表情的走进万寿宫,没有让羞花起身,而是径直坐在了那高高在上的位子上。
“皇上,生了什么事情吗?”羞花心里有些恼怒,皇上竟然这么快就回来了,为什么没有人通知她?最近她的人做事越来越懒了,有机会她一定要好好的惩戒一下!
“厉煌在天牢里被人刺杀,昏迷前说那个人是你,你如何解释?”厉閠沉声问道。
羞花赶紧笑道:“皇上,不会是厉煌眼花了吧?那个贱种的话,皇上也信?”
厉閠冷声道,“老七落水遇难之后,朕就说过,朕不希望这几个孩子再出任何的事情,就算是意外都不行!皇后可还记着当年是如何答应的?皇后说会替朕好好的守护这几个孩子,如今又怎么会流出你要杀厉煌的消息?”
“皇上,您这样说是怀疑羞花?”羞花的脸色苍白,似乎非常的震惊与失望。
厉閠给苏公公使了一个眼色,苏公公将一个白色的瓶子呈上,“这是在你宫中找到的解药,正好可以解厉煌身上的毒,你有什么解释?”
羞花一怔,很显然她没有料到厉煌还有这一招栽赃陷害,一来她坚信自己的计划周密,厉玥在天澜院出现,她坚信厉閠会失去理智,绝对不会再见厉煌,二来她这万寿宫里里外外都是她的人,没有人能栽赃陷害,可是如今,不但有人将东西放在了万寿宫,皇上的暗卫来过又离开,她也不知道!
“皇上,羞花没有做,这绝对不可能!”羞花羞愤的站起身来高声道,“这一定是厉煌栽赃陷害!”
厉閠的神情倒很平静,他淡淡一笑,“凭你现在的势力,厉煌已经是阶下囚,自身都难保,他能陷害你?”
羞花被厉閠问的哑口无言,不过好在厉煌还是混淆龙种的囚犯,她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就算是她做的又如何!
“皇上,昨夜羞花是去过天牢,羞花是想要那个人的性命,因为他一死,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人知道皇宫里的这段丑事,皇上您也可以解开这个心结!”羞花低声道,言辞恳切。
厉閠眉峰一挑,双瞳中迸出一丝森寒。
厉閠眸中的微妙表情没有逃过羞花的双眸,她再次低声道:“皇上,您已经被晴妃与厉煌骗了二十年,您也痛苦了二十年,为什么不能给自己一个解脱?您不忍心下手,那么羞花替你来!”
厉閠坐在那儿,明明高高在上,却显得极为的孤独,初升的阳光透进来,将他的影子拉的拉得很长,孤零零地伏在地面上,阴恹恹地,一种乖戾的姿态,几乎辨不出轮廓。
“皇上,羞花只是想帮您解脱!”羞花上前,轻轻的抓住了他的手,冰冷。
厉煌醒转之后就挺身坐了起来,他环望了四周一眼,富丽堂皇的装饰让他恍如在梦中。这个房间他进来过几次,自然记得,这是父皇的寝宫,而他的身下,正是父皇的龙床。
“爷,您醒了?”雷霆站在床前低声道,“皇上已经去了万寿宫,皇后这次放松警惕让我们抓到把柄的确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厉煌却只是问道:“一清走了吗?”
雷霆一怔,但是还是答道,“楚小姐还在府中,爷您没有正式脱险,她不会离开的!”
厉煌坐在床上沉默着。
“爷,您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生了什么事情?”雷霆担心的说道,“现在已经到了关键时刻,爷您可不能犹豫不决!”
厉煌还是沉默。
雷霆这会儿已经急了,“爷,请您快做决断吧,这次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晴妃娘娘还等着您呢!”
厉煌终于回神,他低声问道:“你可看清楚了?的确是母妃?”
雷霆点点头,“绝对不会错!”
厉煌紧紧的抿起嘴唇,“好了,按照原先计划的去做吧!”
“是,爷!”雷霆得到厉煌的命令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现在他终于放心了!
皇上从万寿宫出来,神色冷沉,一双眸子黝黑冷漠,不知道在想什么。
苏公公随侍在一旁,想了想还是壮胆上前说道:“皇上,不如咱们再验一次如何?既然第一次能做手脚,那第二次也说不定……”
厉閠突地转身,眸中所有的冷沉与怨恨在这一刻全都沉寂了下去,上升起来的是希望,但是很快便又压制了下去,“你说什么?”
“皇上,老奴的意思是……”苏公公正要解释,厉閠就冷冷的打断了他的话,“你认为朕愚蠢到会让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让人愚骗吗?朕的皇宫,难道到处都是尔虞我诈,没有一个可以相信的人吗?”
苏公公惊愣的说不出话来,现在他也无法再次开口。
厉閠大步向前走进寝宫。
厉煌在看到厉閠之后就立即从床上下来跪倒在地上,“父皇,请您相信母妃,相信孩儿,母妃绝对不会做出对不起您的事情!”
厉閠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径直上前,从侍卫手中拔出长剑,一步一步的走向厉煌。
厉煌心中一紧,他惊吓的望着厉閠,双拳紧紧的握起。难道父皇想杀了他?
苏公公也被吓了一跳,却又不敢上前,只是急得在原地转圈。
厉煌抬起头,突地闭上了眼睛。他只能赌!
厉閠停在了厉煌的面前,慢慢的挥起了手中的剑。
“皇上,您要三思啊!”在苏公公的大喊声中,厉閠的剑挥了下去!
“厉煌!”楚一清突地从睡梦中惊醒,她张开眼睛环望四周,迅的穿戴好出门。
“楚小姐!”雷渊赶紧上前,“早饭已经准备好了,请楚小姐到花厅用膳!”
楚一清却摇摇头问道:“可有你们爷的消息?”
雷渊答道:“雷霆一早就进宫了,目前还没有什么消息,我的人就守在宫外,一有消息就会传回来的!”
楚一清还是有些不放心,她是不经常做噩梦的,今天却被一个那样的梦惊醒,她不是迷信,可是心中的确有些惊慌、烦躁,心绪不宁。
“雷渊,我还是去瞧瞧吧!”楚一清低声道,虽然白日里闯皇宫实在不是个好主意!
“那属下陪小姐一起去!”雷渊也压低了声音道,“进宫的路属下倒是熟悉一两条!”
楚一清点点头,两人整装出。
370 废后
“楚小姐、雷总管,爷回来了!”两人还没有出门,煌王府的管家就喜滋滋的来报信。
“回来了?”楚一清一喜,此时也顾不上想不想的清楚,赶紧跟雷渊一起迎了出去。
厉煌从轿子里出来,脸色虽然有些苍白,可是精神很好,见到楚一清,也忍不住伸出手来紧紧的抓住她的手臂。
“你没事了?”楚一清低声问道,声音里抑制不住惊喜。
厉煌点点头,看看四处低声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进去说!”
楚一清点点头,与厉煌一起进入王府。
房间中,厉煌将所有的人都差遣了下去,与楚一清单独面对。
“事情顺利吗?你找到晴妃娘娘的下落了?”楚一清忍不住问道。
看楚一清不再置身事外,而是真真切切的关心他的事情,厉煌的心情也有些激动,想起刚才在皇宫中的惊魂一幕,他还是有些心有余悸。幸亏他沉得住气,这次也算是赌赢了!
一个时辰前,厉閠的长剑挥了下来,厉煌紧紧的咬住唇闭着眼睛不做任何的反抗。
雷霆说过,他的母妃还活在世上,为了母妃,他怎么也要支撑下去!
“皇上,皇上,使不得啊!”苏公公声音响起来的时候,厉煌只觉着质检一痛,有人将他的手指按在了一碗冰凉的水中。厉煌倏忽张开眼睛,望见厉閠的眼中全是惊喜。
“哎呀,皇上,太好了,五王爷是货真价实的龙子!”苏公公欣喜的声音在同时响起来。
厉煌低眸望向眼前的白瓷碗中,两滴血在清澈的近乎透明的手中逐渐的慢慢相溶。
厉煌缓缓的抬起眼,望向厉閠,就见厉閠眸色中也是狂喜,他紧紧的握住厉煌的手,一双黑眸很深很深,就像无限寂静的深海深处,所有的一切都以极缓慢的度在流动,震惊,愤怒,欣喜,难以置信,怀疑……更多更多的情绪交缠在一起,可在同时,又仿佛有带着毒的藤蔓在那双黑眸中蔓延。
“父皇,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虽然已经猜到这个结果,厉煌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皇上,这次可是天山雪莲圣水,是至纯至净的,绝对不会有任何的杂质,而且圣水是皇上一直带在身上的,没有人可以动手脚,皇上,这次一定是千真万确的了!”苏公公有些激动,在一旁说道。
的确,这是天山雪莲圣水,一直盛放在他随身所携带的玉葫芦之中,是用来压惊保平安的,这葫芦,就连一直服侍他的苏公公都不能碰触,他可以相信这次绝对没有人做手脚……厉煌真的是他的儿子,他紧紧的盯着厉煌,额际青筋淡淡浮现,似乎隐忍着什么,但是很快,他的眼神软了下来,有一抹深深的心痛稍纵即逝
“委屈你了!”厉閠终于开口,声音异常的平静。
厉煌缓缓的摇摇头,厉閠的表情让厉煌也捉摸不透,现在他只能以不变应万变。
“苏公公,送五王爷回宫吧,让御医将宫中最好的药材送去煌王府!”厉閠转身背对着厉煌,望着窗外淡声道。
“是,皇上!”苏公公赶紧应道。
厉煌却没有道谢,只是低声问道:“父皇难道不应该给孩儿,给母妃一个公道?”
“你想要什么?”厉閠缓缓半眯起眼睛,照旧望着窗外耀眼的阳光。
厉煌冷声道:“儿臣要父皇给儿臣与母后一个公道!”
厉閠转身,那冰冷的眼神犹如一把利刃,紧紧的盯着厉煌,“你放心,朕自然会给你一个公道,这件事情朕会彻查,至于你母妃的事情,以后不要再提!”
“父皇,儿臣……”厉煌一怔,想不到事已至此,厉閠还是不肯放母妃,他正好再上前说什么,却听厉閠淡声道,“你先出去吧,朕想静一静!”
……
“事情就是如此!”厉煌将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眸色有些低抑,“这次皇后露出了狐狸尾巴想要收回去怕是没有那么容易了!”
楚一清听完也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轻轻的握住他的手低声道:“你没事就好!我就知道你能逢凶化吉的!我看我也是时候离开了,我很挂心阿宝!”
厉煌一愣,惊呆的望着楚一清:“你要走?为什么你不能留在都城?如果你愿意,我现在就立刻派人去接阿宝!”厉煌紧紧的抓住她的手,“在天牢之时你说过的,会与阿宝陪在我的身边!”
楚一清抬眸看他:“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如今你已经脱离了困境,就当做那些话我从来没有说过!”
厉煌却不放她的手,“我知道你不舍得楚寒的一切,可是在都城,也有你要做的事情,如今虽然没有扳倒皇后,可是相信父皇心中已经有数,太子已经不是我的对手,我有能力保护你与阿宝的安全!一清,既然你心中有我,为什么不能与我同舟共济,一起面对困难?虽然我暂时还不能给你跟阿宝一个名分,可是我对你的心是永远不会改变的!”
楚一清心中一动,在听到厉煌有难的消息,从楚寒到都城的这些路上,她已经想的很清楚,如果厉煌真的不是龙子,她就会带厉煌离开,他们两人与阿宝,在楚寒的乡下过着男耕女织的生活也不错,可是……楚一清不知道是应该用天不从人愿还是好人终究有好报来形容这件事情,不过面对厉煌的深情,她只能依偎在他怀中,静静的听着他的心跳,“厉煌,我承认我的心中有你,只是可惜我不能抛弃楚寒的一切,并不是在意那几亩地,几座宅院,而是那简单自由的生活!这都城,虽然繁华,可是却有的是尔虞我诈,根本不适合我与阿宝生存。厉煌,你原谅我的自私吧!”
厉煌环抱着楚一清,许久才叹一口气,“一清,我让你为难了,原谅我的自私!”
厉煌越是这般说,楚一清的心中越的不是滋味,其实说到底,是她自私,是她害怕没有能力保护阿宝,是她害怕不能适应这都城的生活!她与自己打的那个赌,终究是她赢了,可是虽然赢了,心中却十分的难受。
“我不强留你了,都城里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我去解决,恐怕不能送你走了,我会让雷渊送你出城!”厉煌轻轻的将她板离怀抱。
楚一清点点头,她不敢去看厉煌的双眸,生怕自己会改变决定。
“爷,腾龙来消息了!”雷霆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难道有了母妃的消息?厉煌赶紧打起精神来,轻轻的拍了拍楚一清的肩膀,叹口气,转身离开。
楚一清站在房门前看着男人的背影逐渐远去,她的心微微的疼痛起来,她追出去几步,在庭院里将他喊住:“厉煌,等等!”
厉煌顿住步子慢慢的回身,庭院里不知道何时起了风,风吹起他的长袍,飞舞。
话到嘴边,却怎么都吐不出来,楚一清只能低低的开口,“你小心!”
厉煌轻轻的笑了起来,唇边的笑容似春水一般温柔,“我知道!你放心,我不会死心的,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没有后顾之忧的住在这都城!”
楚一清的心蓦然跳快了几拍,她知道厉煌误会了,她不是不肯与他患难与共……罢了,这样也好,她在暗中助他总比摆在明面上安全!
“好,我等着你!”楚一清也是勾唇一笑,点点头。
或许因为有了与楚一清的约定,厉煌离开之时,脚步不再那么沉重。楚一清幽幽的叹了口气,至少她已经做了她应该做的!
天澜院中,布衣钗裙的洛晴不安的走来走去。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今个儿怎么这么心神不宁?”伺候她的宫女婉儿忍不住上前问道,又将新磨的豆脑端了上来,“这是昨个绿萍姑娘送来的黄豆,奴婢知道娘娘喜欢吃豆脑,特地磨了一碗,娘娘尝尝吧!”
“绿萍?”洛晴一怔,赶紧吩咐婉儿道:“你快将我房里的风筝拿出去放,放的越远越好!”
那风筝是绿萍第一次来天澜院送给晴妃的,她在山下看到风筝飞起来就一定会上山。
婉儿看看外面炎热的天气,忍不住奇怪道:“娘娘,如今是正午呢,天气热,为什么要放风筝?”
洛晴不愿意跟宫女解释,自己取了风筝出去,提着裙子衣角在后院里小跑一阵,可是无奈没有风,那风声飞了一会也就扑在了地上。
宫女打着把伞出来遮挡在晴妃的头顶之上急道:“娘娘,您这是怎么了?这大热的天,又没有风,风筝是飞不上去的,只能等到傍晚的时候起风才能放上去呢!”
晴妃却不听,她现在必须要刁三帮忙去探听厉煌的消息,这么多年,她知道厉煌平安无事才能偏安在这里,如果厉煌出事……晴妃一遍遍的扯着风筝,热的满头大汗,可是那风筝就是不肯飞上去!
“娘娘,奴婢帮你!”婉儿见晴妃执意如此,也就只能将伞丢在一旁,上前捡起风筝一遍遍的试飞,最后功夫不负有心人,那风筝终于飞上了天。
下晌的时候,刁三一手夹着绿萍从后山上了天澜院,他继续守在院外,让绿萍一个人进去。
“姨娘!”绿萍急匆匆的进入院子一见到晴妃就问道,“姨娘可是有什么事情要我帮忙?”
“你帮我去打听当朝五王爷的消息!”晴妃紧紧的抓住绿萍的手说道,“我怕他有危险!”
绿萍点点头,赶紧安慰晴妃:“姨娘,你放心吧,这件事情交给我跟爹爹,我们这就去打听,一有消息就上山来告诉姨娘!”
晴妃虽然心中焦急,可是如今除了等也没有其他的好法子,只得点点头,叮嘱绿萍一定要小心!
绿萍也不敢随便耽误工夫出了天澜院。
刁三一边剔着牙一边树荫下的石头上坐着等,一见绿萍出来也就上前问道:“如何?晴妃娘娘有什么吩咐?”
“姨娘要五王爷的消息!”绿萍说道,“爹,就算你不将见过五王爷的事情告诉姨娘,姨娘的心中还是会记挂着五王爷!”
刁三愣了愣,望着那天澜院叹口气,又夹着绿萍下了山。
皇上将五王爷放走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万寿宫,本来以为厉煌这次是必死无疑的羞花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惊得浑身颤抖。
“皇后娘娘,崇夫子来了!”魏嬷嬷进来禀报。
羞花赶紧说道:“请他进来!”
崇文来的正好,她正想找人商量!
崇文急匆匆的进入万寿宫,行礼之后就立即说道:“皇上已经亲自证实厉煌是龙子,咱们这一次的心血算是白费了!”
羞花一怔,不敢置信道:“不可能,已经两次滴血认亲,皇上怎么可能还会验?崇文,你这消息是否可靠?”
崇文低声道:“绝对不会错!是咱们小瞧了厉煌,原来他一早就在皇上的身侧安插了眼线,你的人早就被他的人监视起来,这次你牺牲了一个万公公,质疑他的身世,却想不到被他将计就计的利用!”
羞花这才明白为什么她的人最近送来的消息都会那么迟,原来这一切都是厉煌在搞鬼!这个厉煌,他深藏不露的本领还真的不小!竟然连她也欺瞒了过去!
“皇后,如今您夜入天牢的事情已经败露,皇上的心中怕是已经有数,您还是小心一些!”崇文低声道,这才是他今日来的关键!
羞花狠狠的咬咬唇,本以为昨日她故意做出一副痛心疾的样子挑起厉閠的伤心事,还以为他会杀了厉煌图个眼不见心不烦,却想不到竟然会弄巧成拙!如今她的话已经说出,无法收回,可是她与厉閠这么多年的夫妻,相信他也应该不会对她太过绝情!
羞花皇后正思量着,就听见苏公公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来:“圣旨到!”
羞花皇后赶紧起身前去接旨,崇文也跟着跪下。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皇后失德,残害皇上龙脉,贬为贵妃,移之长春宫,钦此!”苏公公念完圣旨,便将圣旨一合面无表情道,“花贵妃,还不接旨?”
羞花愣愣的跪在当场,想不到她处心积虑得来的皇后之位竟然就这样被人除去,她不甘心,实在是不甘心!
“花贵妃,您是想抗旨不成?”见羞花不动,苏公公冷冷的秘密眼睛尖声问道。
崇文在身后低声劝道:“娘娘,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您不为自己也要为太子!只要太子坐上皇位,这皇太后的位子不还是您的?”
羞花勾唇讽刺一笑,她抬眸扬声道:“本宫不接旨,这根本就是莫须有的罪名!”
苏公公皱皱眉,冷声道:“贵妃娘娘,您有什么冤屈就去跟皇上说,杂家只负责传旨,您若是不接,杂家就回去禀报皇上,说您抗旨不尊,到时候恐怕太子也会受牵连!”
羞花眸色一寒,冷声道:“你敢?”
苏公公轻轻一笑:“贵妃娘娘,杂家是秉公办事,有什么不敢?”
羞花握紧了双拳,正与苏公公对抗着,厉煜与梁靖乐赶到。
“母后,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厉煜急声道,这些日子他一直在处理乱市的事情,宫中的事情根本就没有顾上。
梁靖乐跪在羞花身侧,不敢吭声。
“煜儿,你父皇要废后!”羞花一字一句道,“他说本宫残害龙种!”
厉煜面色一白,他咬咬唇,无话可说了。
羞花做的事情,别人不知道,他比任何人更清楚,厉閠并没有冤枉她!
“母后,您接旨吧!”厉煜低声道。
羞花转眸望向厉煜,眸色中全是失望,“你说什么?”
厉煜紧紧咬唇,低头不语。
苏公公趁机将圣旨放在羞花的身前,“贵妃娘娘,请您即刻搬到长春宫去!”
苏公公说了什么,羞花没有听见,她只是冷冷的盯着厉煜,方才厉煜的话,无疑是默认她残害龙种的事实!
苏公公转身离开。
羞花站了起来,冷声道:“你们先下去!”
“是,娘娘!”崇文与魏嬷嬷等人赶紧退下。
偌大的宫殿之中就只剩下羞花与厉煜。
“厉煜,你真是让本宫失望!”羞花的心里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绝望,她为了厉煜计划了大半生,如今却换来厉煜对她的猜忌与废后的下场!
“母后,儿臣会登上大宝之位,绝对不会让母后失望!”厉煜慢慢的跪下来叩头。
羞花冷笑:“就凭你?你的才能不及厉煌的一半,你如何跟他斗?”
厉煜坚声道:“母后,儿臣是不及五弟聪明,可是儿臣是太子,只要儿臣没有什么大错,父皇就不能废太子重立!”
羞花一听,强打起精神,的确,只要晴妃没有回来,皇上对厉煌心中的芥蒂就难消,她并不是没有机会的!厉煌这个被质疑过两次血统的王爷,她倒要瞧瞧如何在朝廷里立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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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1 与晴妃的第一次见面
苏公公低着头进入御书房,“皇上,奴才回来了!”
“如何?”厉閠从桌上的奏折中抬起头来。
“贵妃娘娘已经接了圣旨,即日就会搬到长春宫!”苏公公低声道。
厉閠点点头:“这是她罪有应得!”
苏公公站在一旁不说话了。
“厉玥有消息了吗?”厉閠眸色一转,冷声道。
苏公公赶紧说道:“回皇上,大内侍卫已经四处搜罗了,可是您也知道他的武功,恐怕……”
“都是一群饭桶!”厉閠气急,忍不住低声咳嗽了起来。
“皇上息怒,龙体要紧!”苏公公赶紧上前仔细为厉閠轻轻的拍着肩膀。
厉閠咳了许久这才停下,他喘了口气苦笑道:“岁月不由人,看来朕不服老是不行了!”
“皇上,您正值壮年,怎么说这样的话?”苏公公赶紧说道。
厉閠淡淡的笑笑,望向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下起了雨,一时间烟斜雾横,唯一的看得清只有窗前那枝半凋零的红叶。鲜明的色彩,在雨水的滋润下,弥漫出一种病态的红艳,悲哀得,悲哀得无法忍受……
天澜院门外,厉煌在朦朦细雨中望着黑色斑驳紧闭的院门,心忍不住颤抖。母妃真的在这里吗?他寻找了十几年的母妃……
“爷,进去吧!”雷霆低声道,看看阴沉沉的天气忍不住埋怨,“中午的时候还是艳阳高照,这会儿就下雨了,可真是鬼天气!”
厉煌没有心情听他骂天,只是伸出手臂来触了触那院门。
“爷,这院门早就被皇上下令锁住了,咱们从墙上进去!”雷霆提醒道。
厉煌似乎已经不能思考了,只是点点头,与雷霆从墙头闪身而入。
院子的屋檐下坐着一个妇人,她一边焦急的看着天一边嘀咕着什么,似乎在等什么人。或许是因为太专注,她身上的襦裙已经拖拉在地上淋湿弄脏,她却丝毫没有注意。
厉煌愣愣的站在那儿,雨丝迷蒙中,他只看清妇人的一双眼睛,那么温柔,那么美丽,就像他记忆中一般……
“爷……”雷霆低声的唤道。
厉煌只是呆呆的站着,直到那个妇人现他们站起身来。
晴妃怔怔的望着远处细雨中的两个男人,不知道为何,她的目光一下子就被那个一身锦袍英姿卓绝的男子吸引,她远远的站着,似乎已经忘记了这是禁地,闲杂人等不会出现在这里……
“是谁,竟然这么大胆……”有宫女从身后的塔里出来,晴妃想要拦住她已经来不及。
宫女的声音惊动了隐藏在四处的暗卫,几乎在瞬间,十几把寒剑刺穿雨滴向着厉煌与雷霆而来。
厉煌眸色一暗,只是轻轻的伸出手,那刺到胸前的剑尖就被他轻松的接住,然后手指轻轻一弹,剑身一斜,厉煌趁势抓住暗卫的脖子,轻轻的一扭,那暗卫就去见了阎王。
“爷……”雷霆一惊,这些人可是皇上的人,爷杀了他们……
“全都杀光!”厉煌冷冷的启唇,眸露凶光。
“是!”雷霆得了命令,如今也顾不上什么,招招杀招,很快,天澜院的院子里就横七竖八的躺满了尸。
“娘娘!”宫女与嬷嬷已经吓坏了,她们赶紧拉着晴妃向塔里走,塔里有机关,可以暂时抵挡一阵子!
晴妃却挪不动脚,她直直的盯着那细雨中俊美绝伦的男子,那细致的五官,那俊俏的眉眼,似乎似曾相识。
“娘娘,快走!”宫女急得不行,二十几名暗卫已经全都躺在了地上,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母妃!”突地,晴妃她听见了那男子的一声呼喊,她愣愣站在了那里,心好像被什么揪了起来,一股热流瞬间涌过,烙铁一样,涨得心口都是灼烫。仿佛被什么牵引着,她紧紧的盯着那站在雨中的俊美男子,一步一步地向前走,突地,那男子扑通一声跪在了他的面前,像小时候那样,将小小的脑袋埋在了她的怀里,拉住了她的衣袖,喃喃道,“母妃,我是煌儿,是煌儿,我来救你了!”
晴妃全身颤抖。
不大的房间里,晴妃点亮了蜡烛,再次拉着厉煌的手,一遍一遍的端详着厉煌的模样,有的时候还用手摸摸,似乎不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的!
厉煌的心里也抑制不住激动,他真的没有想到,他找了十几年的母妃竟然就一直被关在皇宫的后山天澜院中,只是短短的几里地之遥,他却与母妃十几年没有见面。
“你真的是煌儿?”晴妃痴痴的问道,“我不是在做梦?”
“母妃,是我,我是煌儿,我来救你了!”厉煌抓住她的手紧紧的贴在自己的脸额之上,低声道,“你没有做梦,我真的来了!这十几年,让母妃受委屈了!”
突地,晴妃似乎想到了什么,猛地一把将厉煌推开,“你走,你给我走,我不认识你,不认识你!”
厉煌一愣,赶紧上前抓住晴妃的双手道:“母妃,你怎么了,我真的是煌儿,不信你瞧,我的手臂上还有一块红的胎记呢!”
厉煌卷起衣袖就让晴妃看。
晴妃望着那块红色的胎记,身子微微的颤抖,她相信眼前的男子就是她的孩儿,可是她不能认他,厉閠是不会放过他的!
“你快走吧,这是皇宫禁地,这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晴妃低声道,“如果皇上知道了,你会没命的!”
厉煌眸色一暗,上前紧紧的抱住晴妃,冷声道:“母妃,这么多年来,我忍辱负重为的就是寻找到您的下落,好不容易找到你,我是不会留下你不管的!”
晴妃被厉煌紧紧的抱着早已经是泪如雨下,她又何尝舍得赶厉煌走,她以为这辈子她会老在这天澜院中,永远不可能再见到她的煌儿,想不到老天有眼,在她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她的孩儿!
“你有这份孝心就足够了,这么多年来,母妃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如今能亲眼看到你,母妃也就放心了,煌儿,你赶紧走吧,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你的父皇会杀了你的!”晴妃低声道。
“母妃,当我确定您就是我的母妃之时,我就已经想到了后果,所以才会动手杀那些暗卫!如今父皇派来看守你的人已经全部死了,母妃,你跟我走吧,离开这个地方重新生活!”厉煌低声道,紧紧的握住晴妃的手。
“离开这里?”晴妃一怔,她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还会离开这里,就是因为死了离开的心,所以她才会在这小小的天澜院中自娱自乐,找到属于自己的平静的生活方式。离开这里,她能去哪儿?况且……
晴妃摇摇头,“我不能走,我一走,你父皇就会怀疑到你的身上,到时候你就自身难保了!”
“母妃,你放心,我现在已经有完全自保的能力,只要找到您,我就不会再怕父皇!”厉煌冷声道,这么多年来,压抑在心底的怨气仿佛一下子涌了上来。
晴妃望着厉煌那眸中的不满与怨恨,她赶紧摇摇头道:“煌儿,他终究是你的父皇,你不要怨他!”
厉煌只得点点头:“那母妃你就跟着我离开这里,你放心,我会安排好一切,父皇绝对不会再找到你,也不会怀疑到我的身上!”
晴妃喜道:“我的孩儿,你终于长大了!”
见晴妃愿意跟他走,厉煌的心中也是喜悦,他抓住晴妃的手说道:“母妃,等天一亮我就带你去见一个人,她这个世界上,除了母妃之外最重要的一个人,她会带着您离开都城,走的远远的,过另外一种生活!”
※
既然决定了要离开,楚一清很快就收拾好了行李,却想不到傍晚的时候竟然下起了小雨,她只得再住一夜,准备明日一早再启程。
既然闲来无事,楚一清就坐下来,一边练功打坐一边等着厉煌回来,却想不到厉煌一夜未归!
第二日一大早,楚一清只得自己上路,那心里却充满了对厉煌的牵挂。
“小姐您就放心吧,今日一大早从宫里传来消息,皇后已经被废了,王爷也算是为晴妃娘娘出了口气!”雷渊见楚一清不放心,一边送她去城外一边说道。
“是吗?”楚一清沉吟了一下,这皇后废了,可是太子还在,厉煌想要坐上那个位子怕是不容易。
“娘,娘!”突地,一阵哭声惊醒了楚一清的沉思,可能是心中惦念阿宝,楚一清忍不住一愣,抬眸望去,就见街边有一夫妇躺在街边,一个三四岁的孩子在嚎啕大哭。
“造孽啊!”路过的人全都无奈的摇摇头,“这何氏夫妇以前多富贵,如今却突然破了产,一下子想不开,两个人都喝了毒药归西了,他们也不想想,只留下一个三岁的孩儿怎么办?”
“如今买卖不好做,破产的又岂止他们一家,是他们想不开而已!你瞧,那个要饭的,以前是这都城的大户,如今却沦落到这步田地!”
“可不是,怪不得最近多了这么多的乞丐呢,难道他们都是做生意的?!”人们一边议论着,一边摇着头。
“娘,爹!”孩子的哭声让楚一清揪心,这都是五大家族乱市的后果。
“哎!”雷渊也叹了一口气,“那孩子也真是可怜!一下子就成为了孤儿!”
楚一清突地转身说道:“雷渊,找纸墨笔来,我忘记重要的事情告诉你们爷了!”
雷渊一听,赶紧带着楚一清去了路边的茶馆,向掌柜的借了纸笔。
楚一清想了想,提笔就写,足足写了两大张纸这才停下。
“好了,让人将这封信送去王府给你们爷吧!”楚一清低声道,但愿她出的法子有效,如果厉煌能止住这乱市之祸,立下大功,那么在朝中也就会更有地位。她不能留在都城帮他,可是会尽可能的帮他出谋划策。
“是!”雷渊接了信出了门,站在门口吹了个口哨,立即有人前来街头,雷渊低声细细的吩咐了,那人赶紧向着王府而去。
心事已了,楚一清没有了牵挂,也就与雷渊两个人走出茶馆,正打算出城,却听得一个身后一个带着揶揄的男子声音响起,“这不是楚大小姐么,能在都城看见楚大小姐,真是难得!”
这声音……楚一清皱眉,冤家路窄果真是不错,想不到都要离开都城了,都能遇到上官云逸。
“楚大小姐,你不守着那一亩三分地,怎么有空来都城?”上官云逸甩着扇子上前,走到楚一清的面前细细的打量了,眸色冷沉,然后又看了雷渊一眼,这才笑道,“原来是为了五王爷的事情而来,倒果真是郎有情妾有意!”
雷渊眸色一沉,正待要上前,却被楚一清拦住。
“上官公子,别来无恙啊!”楚一清淡淡的笑笑,“上官公子没有其他的事情,就请上官公子让开,我要出城!”
上官云逸淡淡的笑笑:“楚大小姐这么快就走?说起来咱们也算是曾经谈婚论嫁,看在这情分上,本公子就送楚大小姐两句如何?”
楚一清冷笑着看着他,“上官公子什么时候开始学人算命了?我看还是免了吧!”
上官云逸却啪的一声打开扇子冷笑道:“你是不想听还是不敢听?”
楚一清冷冷的瞪着他,“好狗不挡道,你不会连狗也不如吧?”
上官云逸薄唇一勾,“既然你不想听那就算了,我可是好意!”
上官云逸说完,竟然不再纠缠,将路让开,只是站在一旁。
楚一清冷哼了一声上马离开。
城门内,上官云逸望着女子娟秀婀娜的背影眸色忍不住一暗,“楚一清……”他默念着这个让他又爱又恨的名字。
“公子,谭老爷已经等了很久了!”欧阳明轩低声提醒道。
上官云逸将心思收回,点点头,带着欧阳明轩返身进了距离城门不远的一座酒楼内。雅间中,一位身穿异族服装的中年男子早已经等候。
“上官公子!”一见上官云逸进了雅间,那男子就热情的站了起来,手捧在心口行礼,“百闻不如一见,久闻上官公子大名,今日一见果真是英俊非凡,果真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
换做往常,有人这样夸赞上官云逸,上官云逸一定会拿出随身带着的银镜好好的欣赏他那俊绝天下的容颜不可,如今,他却只是淡淡一笑道:“谭老爷过奖了!”
欧阳明轩见他们两人要谈正事,立即去门外把风。
一个时辰之后,上官云逸与中年男子皆都面带笑容出门。
“上官公子,预祝咱们合作愉快!”中年男子笑道。
上官云逸点点头,吩咐欧阳明轩将人送走。
一会儿,欧阳明轩从外面进来进入雅间,问道:“公子,顺利吗?”
上官云逸点点头,“据他的说法,饶国公主新选了驸马,他十分愿意与我合作,扩充他们国家的经济,在我看来,这也算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们可以借助饶国的力量对付皇帝老儿!”
欧阳明轩喜道:“那就是连老天也帮助我们了,竟然找到这么好的同盟军!”
上官云逸点点头,双拳忍不住攥紧。
城外三十里路的凉亭中,楚一清停下马匹,与雷渊稍作休息。
“楚小姐,喝点水吧!”雷渊拿着水袋恭敬的上前。
“多谢你!”楚一清笑笑,正待要拿起水袋来喝,就听见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而来。
现在天气炎热,赶路的人很少,那阵急促的马蹄声格外的引人注意。
楚一清喝了一口清水,举目望向来人,突地,就听见雷渊低声叫道:“楚小姐,是王爷的马车!”
楚一清心中一动,难道是厉煌赶回来送她了?她赶紧站起身来,就见那马车越来越近,最后距离凉亭十米的地方停下来。
车帘并没有打开,只是雷霆赶紧下马跑到凉亭中低声道:“楚小姐,爷请您马车里详谈!”
楚一清一怔,不解厉煌为何这么神秘,但是还是上前踩着板凳上车。
一打开车帘,楚一清就望见了坐在马车里的厉煌还有他身旁的秀美妇人。
“一清,我给你引见一个重要的人!”厉煌一见她进来,就一把拉住她的手将她拉到身旁坐下,压低声音道,“她就是我的母妃,我终于找到她了!”
楚一清一愣,吃惊的望着秀美的妇人,难道她就是传说中的晴妃?她真的没有死?楚一清抬眸再次细看晴妃,想来应该是三十出头的年纪,却看起来似乎是二十**,样貌出众,眉眼之间倒真的与厉煌有几分相似,眼神倒十分的柔和,也正在缓缓的打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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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了,小妖就少更些哈,亲们新年快乐,呜哈哈
372 丑媳妇见婆婆
“晴妃娘娘好!”楚一清赶紧说道,因为是坐在马车中,也无法行礼,所以也就只是尊敬的点头。
“我早已经不是什么晴妃了,你唤我晴姨就好!”晴妃温柔的笑道,转眸问厉煌道:“这就是你跟我说的一清?”
厉煌点点头,“母妃,就是她!”
晴妃也就上前轻轻的拉住一清的手笑道,“模样儿倒真的出挑,看言谈也十分得体,是个好女孩儿!”
楚一清不知道厉煌之前跟晴妃说了什么,可是见晴妃和气,还满意的朝她点头,想不到与厉煌母妃的第一次见面就这么突然而简单,于是一下子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可惜我们是在这种情形下第一次见面,我这身边也没有拿出手的东西,这样吧,这个白玉镯子虽然不值什么钱,却是我一直带在身边的,你也不要嫌弃,收下吧!”晴妃说着,将手臂上的一只白玉镯子撸下来放在一清的手里。
“晴妃娘娘,这这么好意思,第一次见面不能收你这么重的礼物!”楚一清赶紧推辞道。
厉煌则笑道:“你就收下吧,我母妃给你你就尽管拿着,你若是不收,倒真的见外了!”
楚一清也就只得收下。
厉煌见她还有些尴尬,也就紧紧的握住她的手笑道:“你不用怕,我母妃很和气,而且这次我还要请你帮忙!”
楚一清一怔,赶紧问道:“帮什么?”
厉煌看了一眼晴妃,也知道现在时间紧迫,他无法说得详细,只是低声道:“我想母妃与你一起回楚寒待上一些时日!”
楚一清更是一怔,但是厉煌开了口,她不好拒绝,只得点头道:“这个自然是没有问题,只是楚寒地远偏僻穷困,我怕晴妃娘娘住不习惯!”
厉煌握着楚一清的手更是温柔,“我母妃这么多年来也是自力更生,没有什么不习惯的,现在时间紧迫,我来不及与你解释,你相信我,等我有机会就会前去楚寒找你!”
楚一清点点头:“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待你照顾好晴妃娘娘!”
厉煌点点头,正待要再嘱咐什么,就听见雷霆在外面说道:“爷,时辰不早了,如今也到了城外四十里,咱们该回去了!”
晴妃轻轻的握住厉煌的手臂道:“你快回去吧,免得让你父皇生疑!”
“是,母妃,你等着儿臣,儿臣很快就会去看你!”厉煌知道他还必须要做场戏,不能让父皇将母妃的失踪怀疑到他的头上,他的确是应该回去了!
“你放心吧,我会带你照顾好晴姨的!”楚一清低声道。
厉煌点点头,赶紧下车带着雷霆,骑着楚一清与雷渊的马离开,这样一来,楚一清就只能做马车,在晴妃坐在一起。
晴妃的突然出现是楚一清始料不及的,或许是因为心中有了厉煌,一想到晴妃是厉煌的娘亲,楚一清就总有一种丑媳妇见了婆婆的不自在。
或许是因为这么多年都没有离开过天澜院,再加上与厉煌重逢,晴妃的心情很好,不断的问楚一清与厉煌之间的往事,又道:“煌儿很小的时候我就离开他,他过去做了什么事情,见了什么人,我都很想知道,一清,你可不要嫌晴姨烦才是!”
楚一清赶紧摇头道:“哪里回,不过从现在开始我真的要唤晴妃娘娘为晴姨了,请娘娘不要见怪的好!”
晴妃拉着楚一清的手笑道:“我知道,这次突然出现,还要麻烦你帮忙,你这心里一定是没有准备,不光你,我到现在还总觉着跟做梦似的,前一刻,我还在那天澜院中过着暗无天日的时光,还在为煌儿的安危担心,想不到下一刻他就出现在我的面前,他叫我母妃,我这心里真的是用千言万语都不能表达这其中的感觉!我十三岁便入宫,原本想着这一辈子永远都不会离开那个宫门,想不到今日不但有机会跟煌儿重聚,还能离开那天澜院……”
晴妃说的激动,那眼眶就忍不住湿了,楚一清也就赶紧劝道:“晴姨,这好日子还在后面呢,王爷以前也帮过我不少,如今能帮晴姨是我的荣幸,快别说麻烦不麻烦的!”
晴妃一怔,笑道:“只是帮忙的关系吗?这来的路上,煌儿可是夸了你一路,将你说的天上有地上无的,煌儿什么心思我能看得出来,而且你望向煌儿的眼神,我也明白!”
楚一清被晴妃说的不好意思起来,幸亏这会儿已经到了一个镇子上,眼看着天色也暗了,楚一清便吩咐雷渊找家客栈住下来。
晴妃第一次出宫,瞧着什么都是新奇,一下马车就直奔路边卖小吃的摊子而去,瞧着什么都稀罕,三十多岁的人倒像个小孩子似的,指着那吃食问道:“一清,那是什么?”
楚一清一瞧,忍不住笑道:“晴姨,那是红豆碗糕,这个是冰水果子,还有这个是豆腐脑!”楚一清一边说着,也就让那小摊贩各自包了一份,笑道,“晴姨,咱们去客栈吃吧,外面人多眼杂不方便!”
晴妃也就点点头,跟着楚一清进了客栈房间,笑道:“一清,你可别笑晴姨,这些小吃在我进宫之前还没有呢,我这出来,瞧着什么都稀罕!”
楚一清笑道:“哪里会,晴姨是真性情,一看就是好相处的,只是这里我也不熟悉,再加上离着都城近,要提防皇上的耳目,等到了楚寒,那里是我的地盘,到了晚上有夜市的,很是热闹,到那时候我就可以带着你出去逛逛了!”
晴妃一听,立即对楚寒这个地方盛满了期待,也就点点头道:“好,我听你的,咱们歇息一会吃个饭就赶紧赶路,坐马车也不算辛苦!”
楚一清见她这么着急,也就忍不住一笑,不过想想也是,现在他们还不到安全的地方,连夜赶路也不错,省得招惹太多的麻烦,当即也就吩咐雷渊照顾着晴妃,楚一清出去买了两床新被子,垫在马车里,又买了一些小吃跟零食,省得晴妃路上嫌闷,安排的差不多之后,时间也差不多到了亥时,三人简单的吃了一些东西也就连夜赶路。
马车里铺了棉被不管是躺着还是坐着都舒服了许多,晴妃十分的喜欢,一连的夸赞楚一清心思细腻。
这半日处下来,楚一清现晴妃倒不像她想象之中那般难以相处,相反,她的性子柔软,说话带笑,瞧着倒是极好说话的,这样心中的芥蒂一除,两人相处的倒十分的融洽了。
楚一清带着晴妃日夜兼程的向楚寒进,而上官宇与赫连冰霜却喜欢上了住在上家村。
青山翠绿如画,田野辽阔,河边清清河水流动,杨柳随风舒展,再加上荷花迎风稻儿香,夏季的上家村的确是有一番别样的美丽。
上官宇带着和良冰霜沿着堤坝走着,一边走一边谈天,再配上四处的景致,赫连冰霜只觉着自己也融入了这一片田野之光中。
“相公,你真的没有骗我,这朴实的农家景色,如果真的穿着绫罗绸缎,带着满头的珠翠,就算是来欣赏,也欣赏不到这朴实的田野之美!”赫连冰霜笑道,或许是这几日两人的单独相处让她放大了胆子,进入主动的拉住了上官宇的手。
上官宇笑道:“那是自然,这乡的景色不比郊外的美景,你穿金戴银,又带着一堆的丫鬟婆子,哪里还有那意境?要我说,咱们这样瞧来瞧去也不过瘾,如果能买块地亲手种些吃食,看着自己亲手种下的庄稼一日一日的长大,等到丰收的时候再来采摘,真是其乐融融!”
听上官宇描绘的这么有趣,赫连冰霜也就有些动心,立即说道:“相公,那我们就买块地种点吃食吧,只是不知道这个季节能种什么?”
赫连冰霜是城里的大小姐,对农事是一点都不懂的,她抬眸望去,见田野里有农人在给地施肥除草,也就想着上前去问问。
见赫连冰霜真的当了真,上官宇也就拉住她笑道:“咱们就在这儿住一段日子,等楚姑娘回来,我的任务完成也就离开了,哪里还等得到作物成熟,再说如今这上家村周围的地都是楚姑娘的,你瞧着全都种的满满的,哪有闲地给你,你若是真的想干农活,不如跟我一去去帮着摘西瓜,那日我在边上瞧了半日,摘西瓜这活计还是很有趣的!”
赫连冰霜觉着与上官宇在一起,做什么都是好的,当即也就赶紧答应,两人手牵着手,踩着凹凸不平的地垄去了西瓜地。
今年的西瓜照旧丰收,一开始因为受乱市的影响,卖的并不好,如今市场稳定了,来收西瓜的人就增多了不少,孙光明跟赵小麦带着十几个人天天的泡在西瓜地里,有的摘西瓜,有的装车,虽然天气热,但是看着那圆滚滚的大西瓜,心里也是美滋滋的。
这会儿大家正在休息,刚刚打开一个偏头的大西瓜,这西瓜偏头的,虽然价格卖不上去,可是那膨大出来的一部分格外的甜,所以瓜农一般吃的都是这种偏头西瓜。
“上官公子,上官夫人,来,快来吃西瓜,可甜了!”赵小麦大老远的看见上官宇跟赫连冰霜就招呼道。
上官宇一笑,也就牵着赫连冰霜深一脚浅一脚的走过来,进了瓜棚。
赵小麦赶紧拿了一个干净的麻袋铺在板床上让他们两个坐,然后又切了西瓜给两人品尝,憨厚的笑道:“上官老板、上官夫人,您别看这西瓜样子不好看,却是最好吃的,这种偏头西瓜,糖分全集中在这一边膨大的部分,格外的清甜!”
赫连冰霜尝了,也觉着与她在城里吃的西瓜不同,当即也就多吃了一块。
西瓜吃饱了,上官宇就挽挽衣袖道:“西瓜也不能白吃,我就帮你们摘西瓜吧,这会儿看着倒简单!”
赵小麦赶紧说道:“哪里敢劳烦上官老板,这天气热,日头晒,上官老板还是跟夫人坐在瓜棚里歇着吧,再说就这点伙计,下晌也就干完了!”
上官宇板着脸道:“赵大哥是嫌弃我的活计不好?”
赵小麦赶紧摆手道:“上官老板说的是哪里话,俺是生怕累坏了上官老板!”
“既然不是那就行了,我跟内人都是新手,赵大哥您要多多的教教我们!”上官宇正说着,就见赫连冰霜已经上前摘了一个大西瓜,抱着笑的合不拢嘴。
“哎呀,上官夫人,这个西瓜还没熟呢!”赵小麦一见忍不住上前说道。
赫连冰霜一愣,疑惑道:“这西瓜还有熟与不熟之分?”
赵小麦一愣,被赫连冰霜的话逗得哈哈大笑起来,“上官夫人,这西瓜自然是有熟与不熟之分呢,这摘西瓜,不能只看大小的,您看这个,虽说个头大,但是瞧起来是很清脆的声音,一听就是个没熟透的,不信俺这就割开给你们瞧瞧!”
赫连冰霜点点头,她才不相信呢,这一地的西瓜,就这个个头大,怎么可能会不熟?
赵小麦拿了砍头来,随手一劈就将西瓜劈开,果然,那西瓜只是粉红瓤子,尝了一口也不甜。
“呵呵,娘子,你可是丢人了,竟然摘了个不熟的西瓜!”上官宇忍不住上前取笑道。
赫连冰霜也是尴尬,可是听见上官宇的取笑那心里却是甜滋滋的,也就撒娇道:“你还说我呢,你会吗?”
上官宇笑道:“你别忘记我的店铺之中有蔬菜瓜果铺子,如果不懂挑西瓜,怎么能进货?”
上官宇说着,径直走到地瓜地里,左挑挑右捡捡,挑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西瓜摘了下来拿过来。
赵小麦拍着听了听笑道:“果真是熟透的,想不到上官公子也懂得如何挑瓜!”
赫连冰霜却皱皱小鼻子道:“又没有切开,我才不信呢!”
上官宇说道:“这西瓜种起来很辛苦,你若是还想吃,那我就割开,如果不想出就不要浪费了!”
赵小麦赶紧说道:“上官公子丢下生意帮俺家妹子的忙,俺家哪能连个西瓜都不舍得呢,割开割开!”
赵小麦一边说着,也就一边将西瓜割开,果真是红红的瓤子,尝一口又沙又甜!
经过这轮比试,赫连冰霜也就服气了,专心一意的跟着上官宇跟赵小麦学起挑瓜来,忙的竟然连回家吃饭的时间都忘记了!
“哎呀,上官老板、上官夫人,你们怎么在这里呢?”金玉带着梨子在村子周围找了半天这才找到两个,赶紧上前说道,“午饭早就做好了,左等右等你们都不来,还以为你们走迷路了呢!”
上官宇这才直直腰看看天色,忍不住笑道:“刚才只顾着干活计,倒是忘记了时辰!”
赫连冰霜也直直腰,浑身活动了一下笑道:“是啊,从来没有觉着时辰过的这么快过,这摘西瓜还真的有趣!”
金玉忍不住上前说道:“上官老板,上官夫人,你们第一次摘,自然是觉着有趣,可是你们没有干过粗活,这手臂跟腰到了晚上一定会痛的,还是赶紧歇着吧!”
“是吗?”赫连冰霜半信半疑的,她只觉着自己的精神很好,与上官宇在一起也十分的有趣,倒没有想过这手臂跟腰事后会痛。
“那是自然,不如现在就赶紧回去歇着,一会儿俺去许大夫那里抓几贴舒筋活络的药,喝了会好一些!”金玉赶紧说道。
赫连冰霜点点头:“多谢嫂子了!”
金玉一听赫连冰霜叫她嫂子,顿时心中欢喜,再瞧脱去华服没有带着丫鬟婆子的赫连冰霜,一身的布衣倒顺眼了很多,也就热络起来,一边走一边与赫连冰霜说着这村里的风俗,两人还不时的轻笑。
以往吃了晚饭,赫连冰霜就会回房休息,今日虽然累,可是赫连冰霜都十分的有兴致,拉着金玉听村里生的趣事,还跟着学方言,倒忘记了随身婆子被送回去的事情,适应了上家村的生活。
阿宝在那日闹了一天脾气之后也就乖了很多,一看见上官宇边缠着他,不停的问楚一清什么时候能回来,上官宇被他问得烦了,也就说道:“好了好了,阿宝,你娘亲办完事情自然就会回来了,对了,我还记得你小时候最喜欢玉佩的了,不如我拿玉佩给你玩好不好?”
阿宝得意的一扬眉:“我才不要你的玉佩,因为我有好多,还有一块最大的!”
说起玉佩,阿宝是最得意的,上次跟雷霆要了一百块之后,再加上厉煌送的那块,他的玉佩装了整整的一个小箱子。
“是吗?那拿出来给我瞧瞧吧!”上官宇故意逗他。
阿宝点点头,带着上官宇进了房间,将箱子搬出来,打开给上官宇瞧。
望见那躺在箱子中的煌王腰牌,上官宇一怔,想不到厉煌竟然将代表五王爷的信物都给了阿宝,可见这厉煌也算是有情有义,也总算没有辜负一清,以前他还担心厉煌的龙子身份,如今厉煌已经不是龙子,这也算是个解脱,可以与楚一清双宿双栖了!
373 闻阿宝晴妃震惊
上官宇想到这里,也就幽幽的叹了口气,这些日子他与赫连冰霜相处下来,觉她也不是个难相处的,只是耳根子软,被那些下人挑拨了而已,如今送走了那个常妈,他与赫连冰霜之间相处也算是融洽,等着楚一清有了好的归宿,他也是时候功成身退了!
金玉见天色晚了也就来找阿宝,一见上官宇在房里,当即就有些不好意思笑道:“上官老板,阿宝是不是又不听话缠着你了?这孩子越大越难弄了!”
不等上官宇说话,阿宝就不服气的皱皱小鼻子道:“姨娘,阿宝才没有捣蛋呢,阿宝给叔叔看阿宝的宝贝呢!”
上官宇也笑着站起身来说道:“是啊,今天阿宝还算是听话,并没有缠我!赵夫人,时辰不早我就先回去了!院子里我都安排了岗哨,你尽管放心便是!”
金玉赶紧答道:“多谢上官老板了!”
上官宇摆摆手,也就出了房间,一阵夏风出来,他望着宅院里的一切有些呆。如今他虽然已经成亲娶妻,可是毕竟是情根深种过,有些放不下过去的心思,想着过几天,楚一清就会与厉煌回来了,住在这上家村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
“相公,这晚上凉,你身上衣服单薄,小心着凉!”赫连冰霜手上搭着一见外衣从房间里出来,细心体贴的给上官宇披上。
楚寒的夜晚的确是很凉!上官宇点点头,也就与赫连冰霜一起进了房间。
“相公,这是炖品,我看你晚饭吃的很多,就让丫鬟炖了一点清淡的,你喝了便歇息吧!”赫连冰霜将一盅炖品向赫连冰霜面前一推。
上官宇点点头,抬眸看着烛光中女子娇俏的容颜,心中再次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曾经他口口声声的说不会出卖自己的婚姻,可是如今,他已经做出了选择,既然已经选择了,就不管多么艰难困苦,坚持做到最好!
“相公,今晚你还要熬夜看账本吗?”赫连冰霜低声问道,他们成亲这么多的日子,一到晚上睡觉的时间,上官宇总推说有账本要瞧,如今他们已经成亲半个多月了,最亲密的也不过是靠在一起说说话而已。
“不了,账本已经看完了,咱们就寝吧!”上官宇淡淡笑道,起身站起让赫连冰霜为他更衣。
赫连冰霜脸色娇羞,为男子脱衣的手指都有些颤抖了。
上官宇微笑着看着她笑道:“你不用紧张,如果你不习惯,我照旧打地铺就好!”
“不,不是!”赫连冰霜赶紧说道,“我实在庆幸相公幸亏将常妈送走,过去,的确是我误会相公了,我见相公不愿意与我同床共枕,还以为……”
上官宇淡淡的笑笑,看着这个已经跟他拜堂成亲的女人,“嫁夫从夫,从今之后你就只能听我的话,不要再受别人的挑拨了,我也会尽力去做一个好丈夫!”
赫连冰霜听了这话心中更是感动,也就娇羞的点点头。
虽不是红鸾喜帐,却也是春色无边,暖意融融。
楚一清带着晴妃日夜兼程,等到第六天到了楚寒的县城。
“楚姑娘,您回来了?”刘福正带着人盘查过往的车辆,盘查到楚一清的马车,一见楚一清的面,刘福就赶紧带着人行礼。
“快起来吧,人来人往的,不方便!”楚一清坐在车上说道。
刘福赶紧带着人起来,又说道,“楚姑娘,盈芊姑娘跟十五兄弟一直在客栈等着您呢!”
楚一清看看天色,今日要赶到无名镇去不可能的了,这一路上舟车劳顿日夜兼程,也确实辛苦了,既然已经踏上楚寒的地界,她也就放心了,于是对那刘福说道,“今晚我会留下住一晚,刘福,一会忙完你去客栈找我,我想听听这几日的情况!”
刘福赶紧点头。
雷渊赶着车到了客栈,盈芊跟十五早就得到了消息,赶紧迎了出来。
“小姐,您可回来了,奴婢担心死了!”盈芊一见楚一清回来,赶紧上前问道,“爷他……”
楚一清笑道:“都没事了,对了盈芊,这次我带了一个亲戚回来,是我的姨娘,你快去请她下车扶到客栈里休息,要好生伺候着,知道吗?”
盈芊一愣,赶紧应了一声,赶紧去请晴妃下车。
晴妃打开轿帘,四处打量了一眼,也就在盈芊的搀扶下,踩着板凳下了车。
“晴姨,这就是楚寒的县城了,我所住的镇子离着这里还有五六十里地,今个儿是不能回去了,不如今晚就在这儿留宿一晚,明日再走!”楚一清笑道。
晴妃点点头,“好好好,听你的安排便是!”
楚一清点点头,几人一起进了客栈,让小二准备了几个精致的小菜,又烫了一壶酒,各人少喝了一点解解乏。
楚一清见晴妃困顿,也就吩咐盈芊伺候晴妃先去睡下,她则等着刘福前来,想要听听这几日楚寒的情况。
“小姐,刘福来了!”十五敲了敲门,在外禀报道。
楚一清应道,“让他进来吧!”
刘福推开门,恭敬的行了礼这才进门。
“坐吧!”楚一清让他坐下,笑道:“这些日子辛苦你了,你与单雄相处的还算融洽吧?那些人听不听话?”
刘福赶紧答道:“楚姑娘,那单兄弟也是个爽快人,对我的性子,有些话说开就也成了,如今我带人守外面,单兄弟带人四处查探,我们两人配合很是默契,这半个月来,五大家族的货物都被拦在外面!”
楚一清点点头,不过这封锁自闭也不是什么好的法子,现在就但愿朝廷能尽快的解决这次的乱市之难!
“小姐,熊大人来了!”十五在外禀报道。
楚一清缓缓的扬扬眉,这熊蕴的消息倒灵通,她刚刚回来,他就得到了消息,看来他是真的在乎那本账本!既然如此,她倒想着利用他能为她做更多的事情!
“刘福,你先回去吧,继续严密监控着,同时也要小心,楚寒封锁五大家族货物的消息相信已经传到了都城,五大家族说不定已经开始想法子对付咱们,这接下来的日子你们更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知道吗?”楚一清叮嘱道。
“是,楚姑娘尽管放心,我一定会加倍小心的!”刘福赶紧说道。
楚一清知道他稳重踏实,自然也就比较放心,也就让他先回去休息。
“楚姑娘,您可回来了!”熊蕴一进门脸上就带着献媚的笑意,“按照楚姑娘的吩咐,童生那件事情已经彻查清楚了,真正牵连在案的只有三人,其余的全都恢复了童生的身份,而且还为了公平,今年的举人一人也没有取,等三年之后再考。不知道楚姑娘满不满意?”
楚一清淡淡笑道:“我满不满意倒在其次,只要熊大人对得起天地良心就行了!”
熊蕴立即誓道:“楚姑娘,本官可以誓,这次的事情确确实实已经水落石出了,绝对没有冤枉一个好人,也没有放过一个坏人!”
楚一清点点头:“那就好!”
“既然如此,楚姑娘,你看那个账本……”熊蕴低声道。
楚一清淡淡一笑:“账本还是留在我这里吧,熊大人放心,绝对安全!”
熊蕴一愣,似乎有些不满,楚一清则从怀中取出两张银票放在桌上,“上次令熊大人的货物损失,这些是赔给熊大人的,熊大人,我只是想与你合作而已!”
熊蕴赶紧取了那银票,五千两,虽说不够填补那车货物的损失,但是起码也算有个交代,熊蕴也就拱手道:“楚姑娘做事的确是公正,我熊蕴愿意追随楚姑娘!”
楚一清淡淡的点点头;“那就好。熊大人,天色不早了,你还是快点回去歇着吧!账本的事情你放心,放我这儿绝对比放在你那儿更安全!”
熊蕴只得点头,退了出去。
客栈外,尤条一见熊蕴出来就迎了上去,一见熊蕴的脸色,便知道这次又没有要到账本!
“姐夫,怎么办?”尤条有些气急败坏,想不到堂堂的县衙七品官竟然被一个农妇治的服服帖帖的,他这心里实在是不甘心。
“还能怎么办,我看太子那边是靠不上了,不如就靠着五王爷,说不定皇上废太子重立也说不定!”熊蕴被人抓到了痛处,自然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看来也就只有这样了!”尤条也无计可施,他的许多生意都在楚寒,他还要急着铺货呢,如果真的得罪了楚一清,那他就血本无归了!
十五在身后偷听熊蕴与尤条的谈话之后,得意的一笑,赶紧去禀报楚一清,“小姐,您的计策真不错,这次一下子抓住了熊蕴的软肋,有熊蕴做靠山,咱们在楚寒做事也方便一些!”
楚一清点点头,“如今正是用人的时候,虽然这种手段之下,熊蕴不一定对咱们忠心,但是只要他能做事就好!”
十五点点头,“小姐说的对,如今楚寒的形势不比从前,像熊蕴这种人抓住把柄之后是最能掌控的!”
这会县城的事情处理完了,楚一清也觉着劳累,也就吩咐十五下去换盈芊进来,细细的问了晴妃的情况。
“小姐放心,奴婢亲自去烧了一锅热水,伺候姨夫人沐浴过后,换上干净衣裳才服侍她睡下。奴婢看小姐也乏了,还有热水,不如小姐也沐浴一下解解乏如何?”盈芊体贴的说道。
楚一清点点头,盈芊也就赶紧去准备。
躺在热气腾腾的浴桶中,懒洋洋的拨弄着玫瑰花瓣,楚一清一想到明日就能见日思夜想的阿宝,那脸上就忍不住笑意。
第二天一大早,楚一清就起来了,让盈芊跟十五准备好行李,照旧将马车铺的舒舒服服的,待晴妃起床吃完早点之后也就上路。
晴妃坐在马车里,一边望着外面的景致说道:“以前在宫中的时候,只是听说这楚寒是寒凉之地,百物不生,所以才用来流放犯人,今日一见,竟然不是想象中一般!”
楚一清笑道:“最繁华的地方不是县城,是那无名镇,晴姨你去看了便知道,繁华程度虽说比不上都城,可是人们却能安居乐业,气氛祥和!”
“哦,是吗?被你这一说,我倒真的想瞧瞧,四处的转转!”晴妃忍不住笑道。
楚一清知道晴妃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出门,对这外面的世界自然是充满了新奇,也就说道,“咱们去了无名镇就停一停,我带着晴姨到处的瞧瞧,逛逛!”
晴妃一听,便如小孩子一般兴奋道:“真是太好了!”
楚一清只得按捺下思念阿宝的心思。
下晌的时候,马车终于到了无名镇,楚一清见晴妃精神很好,也就让雷渊跟十五先去天地间送消息,让人去通知金玉一声,明日就回去,也好想给晴妃收拾出一个房间来,自己跟盈芊则陪着晴妃逛街。
今日的阳光并不强烈,懒懒散散的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人来人往的街道熙熙攘攘,如同一轴天然描就的水墨画。晴妃今日换上了一身云锦蔷色上裳,下着月色长裙,虽说不是上等的绫罗绸缎,却能恰如其分的称出她高贵、淡雅的气质,与同是美人的楚一清走在一起,更是一个温柔、端庄,一个冰冷、高贵,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楚一清带着晴妃在大街小巷里东穿西走,将自己平日里喜欢的店铺都逛了一个遍。因为楚一清在无名镇也算是家喻户晓的人物,一路走来,许多人都恭敬的唤声楚姑娘,楚一清也点头示意。
“一清,我瞧着这镇子的人对你都很尊敬,可见你也为他们做了不少的事情!”晴妃低声笑道,望着楚一清的眼神格外的温柔。
厉煌曾经跟她说过,说这楚一清是位奇女子,她这一路上也在观察,的确是不论是谈吐还是人品,她都是满意的,如今再看她有这么多人尊敬,可见果真是位好女子,那心中就更加满意。
晴妃的态度让楚一清有些不好意思,也就赶紧说道:“没什么,只不过我在这镇子上有几间铺子,有些生意,乡邻们认识罢了!”
楚一清谦逊的态度更是让晴妃赞赏,她心满意足的笑道:“这次能见到你,知道煌儿身边有你这样一位可心的人儿,我就算死了也能瞑目了!”
楚一清更是觉着羞涩,赶紧找别的话题岔开。
宫外的东西对关了接近二十年的晴妃来说,自然是十分新奇,再加上今日正好是初五,是无名镇的集市,这卖狗皮膏药、大力丸的,看相卜卦的,走江湖卖艺的.耍猴戏的,变戏法、火球的,走高索、玩空中接刀的,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十分的热闹,再加上各种吃喝摊子加上各形各色的点心糕饼,无所不有、无所不包,瞧得晴妃是笑眯眯的。
盈芊在身后跟着,负责提东西,一会儿也就抱不下了,只得雇了一辆车跟着。
逛完了一条街,晴妃回头一看,忍不住惊叫道:“哎呀,我竟然买了这么多的东西?要不少钱吧?”
楚一清又从绸缎庄挑了两匹布放在车上笑道:“晴姨,你刚来楚寒怕是住不习惯,多买些东西以备不时之需也好!”
晴妃点点头,心中越的高兴,一路上都笑的合不拢嘴。
“小姐,您看前边那两位,似乎是小小姐与马公子,哎呀,还有莹润!”盈芊突地叫道。
楚一清抬眸看去,果真是女扮男装的麦香与马云飞,两人正站在一处货担前,兴趣盎然的望着货架上挂着叮叮当当的货物。莹润在身后跟着。
“你看这个小老虎香袋多精致!”麦香看了一圈,从货架上挑选了一个小老虎香袋摘下来在自己的身上比划着。
“你喜欢我就买来送你!”马云飞笑道,从腰间取了一块碎银子给了那买东西的母女。
“我自己有钱,哪里要你送!”麦香赶紧也从怀里取钱。
那母女已经找钱给马云飞。
“只不过一个香袋,你又何必分的这么清楚?”马云飞轻轻一笑,又从那摊子上取下一块玉佩来,放在手心道,“你若是真的觉着过意不去,不如就送我这块玉佩,我们互送礼物好了,就当做信物!”
马云飞眸光一转,暧昧的望着麦香。
麦香一愣,低声道:“什么信物,你乱说什么?”
马云飞轻轻的在手心敲着扇子,“朋友的信物,你我都是男人,难道还是定情的信物不成?瞧你想到哪里去了!”
麦香气结,被他说的哑口无言,心中直懊恼自己想的太多,被他取笑!
楚一清在不远处站着,马云飞那暧昧的眸光她瞧得一清二楚,她皱皱眉,心道,“这个马云飞或许已经知道麦香女儿身的身份了!”于是赶紧带着晴妃与盈芊上前。
“麦香!”楚一清扬声叫道,走到三人的面前,“今日散学这么早?”
“姨?”麦香一喜,赶紧上前拉住她的手,“自从你走了之后我就没去学堂,阿宝不省心,想姨呢,一直要找姨,这不,今日娘让我来镇子里瞧瞧,看看有没有姨的消息,可巧就遇见了!”
楚一清一听阿宝不听话,也就赶紧问道:“阿宝还好吗?可有生病?”
麦香赶紧说道:“好得很,姨不用担心,就是天天的要娘,姨回来就好了!”
楚一清放心的笑笑,正待要转身将麦香介绍给晴妃,却见晴妃的脸色有些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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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y1f菲 打赏了14oo潇湘币(花花那就不用说了,从一天五朵上升到六朵鸟!么么么!),1382211o821 打赏了888潇湘币,angqangz 打赏了1oo潇湘币,我的梦你知道 打赏了188潇湘币,感谢9299的十颗钻钻跟绿羽绒的花花,哇哈哈,多谢几位亲啦,群么!
374 血浓于水?
三人继续逛街,晴妃看见新奇的,总要瞧一瞧,看一看,盈芊在身后跟着,负责提东西,一会儿也就抱不下了,只得雇了一辆车。
晴妃回头瞧了一眼,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我看见什么都觉着新奇,是不是买的太多了?”
楚一清摇摇头笑道:“你初来楚寒,什么都不习惯,多买些东西预备着也好,虽然村里也有集市,但是比不上镇子里的齐全!”楚一清又拿出从绸缎庄挑的两匹布出来笑道:“晴姨,这两匹布料是给晴姨做衣裳的,看看可还喜欢?”
晴妃点点头,一副心满意足的模样,“只要是你买的,我都喜欢!”
楚一清不好意思的笑笑,正待要继续逛街,就听见盈芊叫道,“小姐,您看前边那两位,似乎是小小姐与马公子,哎呀,还有莹润!”
楚一清抬眸看去,果真是女扮男装的麦香与马云飞,两人正站在一处货担前,兴趣盎然的望着货架上挂着叮叮当当的货物。莹润在身后跟着。
“你看这个小老虎香袋多精致!”麦香看了一圈,从货架上挑选了一个小老虎香袋摘下来在自己的身上比划着。
“你喜欢我就买来送你!”马云飞笑道,从腰间取了一块碎银子给了那买东西的母女。
“我自己有钱,哪里要你送!”麦香赶紧也从怀里取钱。
那母女已经找钱给马云飞。
“只不过一个香袋,你又何必分的这么清楚?”马云飞轻轻一笑,又从那摊子上取下一块玉佩来,放在手心道,“你若是真的觉着过意不去,不如就送我这块玉佩,我们互送礼物好了,就当做信物!”
马云飞眸光一转,暧昧的望着麦香。
麦香一愣,低声道:“什么信物,你乱说什么?”
马云飞轻轻的在手心敲着扇子,“朋友的信物,你我都是男人,难道还是定情的信物不成?瞧你想到哪里去了!”
麦香气结,被他说的哑口无言,心中直懊恼自己想的太多,被他取笑!
楚一清在不远处站着,马云飞那暧昧的眸光她瞧得一清二楚,她皱皱眉,心道,“这个马云飞或许已经知道麦香女儿身的身份了!”于是赶紧带着晴妃与盈芊上前。
“子龙!”楚一清扬声叫道,走到三人的面前,“今日散学这么早?”
“姨?”麦香一喜,赶紧上前拉住她的手,“自从你走了之后我就没去学堂,阿宝不省心,想姨呢,一直要找姨,这不,今日娘让我来镇子里瞧瞧,看看有没有姨的消息,可巧就遇见了!”
楚一清一听阿宝不听话,也就赶紧问道:“阿宝还好吗?可有生病?”
“好得很,姨不用担心,就是天天的要娘,姨,既然你回来了,那咱们就赶紧回家吧,阿宝可想你了,上官叔叔怕是要支撑不住了!”麦香上前紧紧的抓住麦香的手臂说道。
“一清,既然这般,我瞧着咱们就不要逛了,反正我想买的东西都已经买了,不如咱们就赶紧回去吧!”晴妃立即说道。
楚一清早就归心似箭了,原本以为晴妃是贪图镇子里的热闹,才会陪她闲逛,却想不到晴妃是想要给阿宝买礼物,如今既然没有什么事情,也就顺势说道:“晴姨,那咱们就今日回去!”
晴妃点点头。
“姨,这位是……”麦香好奇的望着晴妃,楚姨去她们家那么多年,还从来没有见过她的家人呢,对了,听说楚姨的家是王府,那她的家人那也是有权有势的!
楚一清赶紧介绍道:“子龙,这是我的姨娘,是……是我娘亲的妹妹,以后你就叫她姨姥姥吧!”
麦香赶紧唤道:“姨姥姥好!”
晴妃向她温柔的点点头。
“可是赵兄弟,我……”马云飞在一旁不甘心的开口。他好不容易偶遇麦香,还没有聊够呢,刚才也正说到关键的时候,就这里分开实在是……
麦香这才意识到身边还有个马云飞,一下子就忍不住有些愣,也不知道自己刚才高兴过头,有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暴露自己女儿身的身份,也就赶紧说道:“马公子,我要跟我姨娘回家了,看来今日我就不能陪马公子了,后会有期吧!”
马云飞叹口气,也就抱抱拳道:“那就后会有期了!”
马云飞说完,也就先行离开。
“哎呀!”马云飞一走,麦香赶紧拍拍自己的胸口,小声对楚一清说道,“好险啊,姨,刚才我太高兴了,也不知道有没有露出什么破绽,万一让马云飞知道我是女儿身的话……”
楚一清缓缓的摇摇头,笑道:“你不用担心了,这个马云飞怕是早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
麦香一愣,不敢置信道:“不会吧,那以后……”
在大街上,楚一清自然不好再说什么,也就拉了拉麦香的手道,“这个事情咱们以后再说,既然决定要回上家村,那就要快些,不然天色就黑了!”
麦香赶紧点头,几个人赶紧回天地间收拾着回上家村。
回去的路上,楚一清这才将麦香介绍给晴妃,“晴姨,这是我那干姐姐的闺女,因为读书方便男扮女装的!”
晴妃这才明白过来,也就温柔的拉了麦香的手,问了年龄,最近在读什么书,神情很是慈祥。
马车赶了两个时辰终于到了上家村。
“姨,我先回去告诉娘去!”一进村口,麦香就急急的从车上跳下来向着宅院跑去。
楚一清唤她却来不及,只得笑道:“这个麦香,还真是沉不住气!”
晴妃却笑道:“我倒是羡慕她的活力,看到她我便想起一个与她一般大的女孩子来,也是这般充满活力!”
※
宅院里,金玉先前得到镇子里送来的消息,说是楚一清明日会到,也就赶紧让人将被褥拿出来晾晒,又按照楚一清的吩咐,另外收拾了一间客房出来。
上官宇见金玉在收拾客房,便更加确定了自己心中所想,也就准备告辞离开。
“娘子,咱们明日就回去,这些日子委屈你了!”上官宇一进房便说道。
赫连冰霜正在梳妆,虽然身着布衣布裙,头上不能佩戴那些夸张的金银饰,可是赫连冰霜还是喜欢将头盘的别致美丽,绝对不会像村里的那些女人一般,随便挽个纉,连簪子也不插一根的。
“要走?”一听上官宇说要走,赫连冰霜就赶紧回过头来问道,“可是楚姑娘要回来了?”
上官宇点点头,“已经来了消息,说是明日就会到!”
“这么快?”赫连冰霜语气中忍不住有些失望。
上官宇奇怪的看她,“快?你不是早就想离开这里?”
“谁说的?”赫连冰霜斜了他一眼笑道,“我很喜欢这里,这里天地朗阔,没有那道围墙阻隔,让人心生自由畅快之感,似乎与清风流云山野相触。以前我过的是锦衣玉食、奴仆成群的日子,自小见识惯了豪门的虚情应酬那一套,也觉着那城里很美,代表的是身份与地位,可是如今在在这里住习惯了,倒喜欢上了这种返璞归真的美丽!再说,这里是你我美好开始的地方,我怎么舍得这么快就走?”
上官宇似乎没有想到她能说出这一番话来,当即轻轻的握住她的手笑道:“你当真这么想?”
赫连冰霜点点头,“要我说,不如咱们就在上家村这里买上一套房子……不不不,买的不合心意,那就盖一套,就跟楚姑娘这宅院挨着,背靠着大山,前面挨着上河,等你有了时间,咱们就过来走一走,也这样穿着布衣布裤,过过普通人的生活,没有奴仆,没有锦衣玉食,就咱们两个人,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也过过之中村野生活!”
上官宇听了心中十分的感动,只是要在楚家宅院旁边盖宅院,这主意似乎有些……
“既然咱们明日就要离开了,那今日就要尽情玩了,对了,相公,你上次说带我去抓鱼兜虾的,我们现在去好不好?”赫连冰霜赶紧问道。
“啊?”上官宇一愣,他只是随便许诺一下,难道赫连冰霜真的当真了?
“怎么,今天不行吗?”赫连冰霜一愣,赶紧问道。
“不,不是,只是咱们的东西还要收拾……”上官宇笑道。
“让浣纱她们收拾就成了,走,咱们还是赶紧走吧!”赫连冰霜生怕明天离开之后就不能再玩了,当即拉着上官宇就出了宅院,一边走还一边遗憾的说道,“真是可惜,本来我还想让你带我去后山玩呢,想不到这么快就要走了!”
上官宇虚应着,心道,那荒山野岭的,哪里是赫连冰霜这种娇滴滴的小姐能去的地方,也幸亏明日就要离开了,不然还真的不好收回赫连冰霜已经玩野的心思呢!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牵着手甜甜蜜蜜的走,但凡村里见到的,全都热情的打着招呼,“哟,上官老板,上官夫人,又到外面耍去啊?你们两人可真是恩爱,让人羡慕啊!”
听着相邻们的话,赫连冰霜只是点点头,然后又羞涩的看看上官宇,那面上溢满了幸福。
楚一清打开帘幔的时候刚好看到这样的上官宇与赫连冰霜,她欣慰的笑笑,也就跟晴妃说了一声,先让十五停一下车。
“上官老板、上官夫人!”楚一清下了车站在路旁远远的跟上官宇与赫连冰霜打着招呼。
上官宇赶紧抬头,一见是楚一清,也就赶紧带着赫连冰霜上前,“怎么今天就回来了?不是说明日吗?”
上官宇说着,还直觉的转眸瞧了瞧那马车,可惜马车的轿帘早就盖下来了,他什么也没有瞧见。
赫连冰霜也赶紧福身行礼:“楚姑娘好!”
楚一清回了礼,也就笑道:“本想明日回来的,临时改变了主意,这些日子,多亏上官老板与上官夫人的照顾了!”
上官宇摆摆手:“咱们合作这么多年,你也甭客气了,你刚回来,还是回去收拾一下吧,冰霜她想去划船,我先带着她去玩玩,一会儿再回去!”
赫连冰霜原以为今日是划不成船钓不成鱼了,谁知道上官宇竟然没有改变计划,当即欣喜的望了上官宇一眼,那眸中全是情思。
楚一清点点头,又说了一些客气话,也就先上了马车,继续向宅院走去。
宅院里,金玉看见楚一清回来也是欣喜,尤其是阿宝,一下子扑进楚一清的怀抱里,紧紧的抱着楚一清的脖子就不放手了,怎么都不肯下来。
“阿宝,让娘看看,是不是长高了,长胖了?”楚一清扒着他的小胳膊问道。
阿宝只管摇头,就是不抬起头来。
金玉暗暗的给楚一清打了一个眼色,俏声道:“你走的时候没有跟他说一声,他一直说你说话不算数呢,瞧,这还委屈着呢!”
楚一清心中也难受,轻轻的抚了阿宝的后背。
“姨夫人,您慢点!”盈芊搬了凳子,请晴妃下车。
金玉一愣,看着晴妃问道:“妹子,这就是你说的要带回来的客人?”
晴妃下了车,娴静端庄的站在一旁,温柔的向金玉点头,又将先前在镇子里买的珍珠耳环塞在金玉的手中道,“这一路上总听一清说起你,现在终于见面了,这是一点见面礼,你别嫌少!”
金玉一愣,不知道晴妃的身份,拿着那盒饰,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楚一清赶紧抱着阿宝转向金玉解释道:“金玉姐,这是我的姨娘,你跟着我一起唤晴姨便是!”
金玉赶紧唤了一声晴姨,又推搡了几遍,这才将饰收下,羡慕的上前打量了晴妃,忍不住笑道,“一看就是高门大院出来的,你瞧这通身的气派,大家闺秀的气质,啧啧!”
晴妃一愣,似乎有些不习惯金玉这般露骨的赞叹,但是也只是一笑。
楚一清也就笑着上前说道:“金玉姐,还是先让晴姨进屋坐吧,这车里虽然垫的多,可是也累!”
金玉赶紧应了一声,一边让人卸车,一边则赶紧请晴妃进了大厅。
在大厅里坐定之后,楚一清照旧抱着阿宝,问道:“金玉姐,怎么只看见你,娘呢?”
金玉赶紧答道:“你瞧我这记性,光顾着跟你说话,忘记去找娘了!娘去王婆子那里了,这不,这栗子夜里总是哭,想问问有没有啥法子,娘说可能是被吓着了,就去找王婆子讨个法子了!”
楚一清也就问道:“山丹的身子还好吧?”
金玉点点头:“反正现在地里没有什么活计,嘎子娘跟山丹娘就轮流照顾着她,嘎子这些日子带着人咋山上砍树,这过了夏天离着冬天就不远了,木炭要烧了呢!”
楚一清这才记起来,叹口气道:“这一年多,楚寒、都城来回的跑,家里的事情也顾不上了,也多亏有金玉姐你们支撑着!”
金玉忍不住叹口气,“可不是么,这一天到晚的来回跑,大人还好些,可是孩子受不了呢!妹子,不行你就跟皇上直说,这活儿咱们不干了!这朝廷里能人那么多,少了妹子你,这天也塌不下来!我看你还是正正经经的嫁人成亲才是正途!楚家姨,你说对不?”
晴妃一下子被问道,也就笑着点点头,这样一来倒是将楚一清弄得尴尬了,她赶紧低声对金玉说道:“金玉姐,你别乱说话!”
金玉见楚一清似乎有话说不痛快,也就不说了,赶紧站起身来说道:“俺去厨房瞧瞧,今晚咱们多加几个菜,欢迎楚家姨来!”
楚一清也就点点头,又低声哄了阿宝,忍不住告饶道:“好阿宝,别生气了,娘错了,以后娘再走,一定跟你说一声成不成?”
阿宝一直使气趴在楚一清的肩头上,见楚一清一直跟金玉说话,早就等不及了,可是又不能这样轻易妥协,所以就一直忍着,这会儿见楚一清终于想起他来了,那心里也就更委屈了,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好了好了,别哭了,娘亲不是给你道歉了吗?”楚一清低声安慰道。
晴妃也笑眯眯的上前,手中挥着一个小拨浪鼓给阿宝看,“乖,阿宝,别哭了,你看奶奶给你带什么来了?”
阿宝抽泣的抬起脸来,看了拨浪鼓一眼,也就接过来,抽泣了鼻子道:“谢谢奶奶!”
晴妃没有想到阿宝竟然这么听她的话,再瞧阿宝圆圆的小脸盘,一双眼睛大大的很是可爱,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竟然生出一种熟悉感来,想起当年,她离开厉煌的时候,厉煌也就这般大,这样一瞧,阿宝的眉眼真的像极了厉煌小时候,她心一动,伸出双手就要抱阿宝。
阿宝想了想,也就探身过去让晴妃抱。
楚一清一愣,阿宝在闹脾气的时候,是什么人说话都不听的,想不到他竟然这么听晴妃的话,难道真的应了那句话,血浓于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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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稍微修改了一下,亲们在昨天早晨八点前看过的,再回去瞧一遍哈,后面做了一些改动,不好意思鸟,给亲们添麻烦啦!
375 阿宝也有奶奶了!
晴妃这会儿心中也是浮现连篇,想不到这孩子第一次见她,便与她这样亲,难道她与他真的有缘?
阿宝被晴妃抱着,却完全不知道两个大人是怎么想的,他只是对着楚一清故意板着脸道:“娘亲,你可说话算话?如果你再偷偷的丢下阿宝怎么办?”
楚一清一怔,这小子,竟然学会讨价还价了?晴妃也被阿宝那一本正经的模样逗笑了。舒残颚疈
“那你想怎么样?”楚一清眯眯眼,在警告阿宝了。
阿宝摸摸脑袋,有些纠结着思考着,嗯,他要怎么惩罚娘亲好呢?
楚一清有些得意,这小子,终究才不到三岁,跟她斗?
“那阿宝就去找爹爹,让爹爹拉着娘亲一起跟阿宝睡觉觉!”在阿宝的心中,娘亲可是最怕跟爹爹一起睡觉的,而他最喜欢!
楚一清只觉着满脸黑线,这个阿宝,在胡说什么?再瞧晴妃,脸色有些异样,想要解释,却又觉着有些尴尬,最后只得压低声音对阿宝道:“阿宝,别胡闹了,总之娘亲答应你,娘不会偷偷的走了,去哪儿,一定跟你汇报好不好?”
阿宝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又拉着晴妃的说道:“奶奶,你要给阿宝做主哦?你是娘亲的姨娘,是阿宝的奶奶,那也就是长辈,长辈说话要算数的哦!”
晴妃正沉浸在那爆炸消息中,这会儿也只得笑笑,忍不住就又问道:“阿宝,你爹爹是谁啊?”
“我爹就叫煌,他最厉害了,会带着阿宝飞飞!”阿宝得意的说道,小脸上全是炫耀。
晴妃惊得说不出话来,赶紧问楚一清道:“一清,这是真的吗?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是不是你与煌儿……”
楚一清现在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都是这个厉煌,平日里没事就教阿宝记住他的名字,现在露馅了吧?
“一清,你倒是说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晴妃一再的追问道。
厉煌不告诉晴妃真相,或许是有另外的安排,她自然也就不能多说,所以也就只得笑道:“晴姨,您别误会,五王爷平日里逗阿宝玩的,阿宝也喜欢唤他为爹爹……”
晴妃一怔,也就叹气道:“也对,如果阿宝是煌儿的孩子,皇族是绝对不会允许血脉外流的,阿宝也就不会在这里。不过阿宝的眼神跟煌儿小时候是一模一样!”
楚一清一怔,笑道:“不会吧,阿宝的五官像我,村里人都这么说!”
“眼睛鼻子是像你,可是组合在一起就像厉煌小时候,尤其是那个眼神,简直是太传神了,当时煌儿机灵聪明,两岁之时就会背书,诺诺,就是这个模样!”
晴妃激动的指着阿宝说道。
楚一清尴尬不过,赶紧将阿宝抱回来说道:“晴姨,这颠簸了一路你也累了,不如先去休息去吧,一会儿等我娘回来,我再介绍你们认识!”
晴妃还意犹未尽,径直从先前买好的镯子拿出来戴在阿宝的手腕上说道:“乖阿宝,你再叫声奶奶来听!”
阿宝点点头,脆生生的说道:“谢谢奶奶!”
“唉!乖孩子!”晴妃应了,又悄悄的叹口气,摸摸阿宝的脑袋,就随盈芊进房去休息。
晴妃走了,楚一清盯着阿宝瞧,厉煌的眼睛是双眼皮,翘鼻子,阿宝是单眼皮,鼻梁有些塌,尤其是嘴唇,薄薄的,像极了她,怎么会像厉煌小时候呢?
阿宝却不知道楚一清在想什么,只是缠着一清抱他亲他,高兴的咯咯的笑。
皇甫老太听闻楚一清回来了,也就赶紧跟着梨子回家,一进门便去大厅,正好看见楚一清跟阿宝在玩闹。
“你可终于回来了,五王爷没事了吧?”皇甫老太在门口外蹭了蹭脚上的泥进来问道。
楚一清点点头,一边抱着阿宝一边将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她知道没有必要瞒着皇甫老太,也就说了晴妃的真正身份。
“你说什么?你说五王爷的亲娘,晴妃娘娘?”皇甫老太一听就着急的站起身来,满脸惊慌。
“娘,您小点声,别让晴妃娘娘听见了!”楚一清低声道。
“孩子啊,你傻啊,这么大的事情怎么敢招惹?”皇甫老太急得不行,“你既然说这个晴妃是被当今皇上打入冷宫的,这五王爷将她带离冷宫那就是死罪,你还将她带到这里来,你啊你,你这次真的是被五王爷拉下水了!”
楚一清立即安慰皇甫老太道,“娘,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可是她是厉煌的娘,厉煌帮了我很多,我不能拒绝!再说……”楚一清低声笑道,“你也知道我对厉煌的感情,我不能见死不救的!”
“你这孩子啊,我当时怎么说来着,这五王爷化名齐公子的时候,我就觉着他靠不住,现在好了,你看看你,因为他来回的颠簸!一清,你要明白你还有阿宝,皇族是不可能接纳你的!”皇甫老太急得连心里话也说了出来。
楚一清一怔,笑道:“娘,我知道你担心我,可是我自己的事情想自己做主!”
皇甫老太这才反应过来,觉着自己的话说重了,她忍不住抹了眼泪,摇摇头,“一清,你别怪娘说话这么狠,娘是叹苦你,别人家的家庭也就算了,如今咱们家大业大,那也是有可能的,可是那是皇家,我瞧着五王爷是想要做太子当皇上的,你想想,你这样的身份能……娘是心疼你啊!”
皇甫老太一哭,阿宝就赶紧从楚一清的身上滑下来,窝进皇甫老太的怀中,小手儿抹着皇甫老太的眼泪道:“姥姥,不哭,阿宝给你擦擦!”
“阿宝,乖孩子!”皇甫老太抱着阿宝眼泪掉的更凶。
楚一清知道皇甫老太这是为自己难受呢,也就上前劝道:“娘,你放心,我心中有数,你不用为我担心!”
皇甫老太摇摇头,“你这孩子就是倔强,不撞南墙不回头,你看看如今上官老板跟上官夫人多么恩爱,你说你当年……”
楚一清赶紧说道:“娘,过去的事情就别提了,各人与各人的福气!”
皇甫老太点点头:“这话你倒是说对了,算了,现在说什么也晚了!娘就盼着五王爷真的能当上皇上,到时候他自己说了算,这样你就苦尽甘来了!”
楚一清现在心里也矛盾,不知道自己何去何从,也就只能先点点头,应着。
“娘,晴妃的身份,这个家里也就只有你知道,金玉姐那儿我也不打算说,倒不是不相信金玉姐,只是这件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楚一清又叮嘱道。
“你放心吧,我知道轻重!”皇甫老太点点头。
正说着,金玉也就向屋里走,一边走一边吩咐跟着她的梨子道:“梨子,你去河里一趟,让李二哥送两条鱼来,家里来贵客了,没有鱼怎么成?”
梨子赶紧应着。
金玉进了大厅,瞧了瞧大厅里没有晴妃的影子,也就低声问道,“妹子,你姨呢?”
楚一清笑道:“她累了,去休息了!”
金玉点点头,又问道:“她是你亲姨?”
楚一清一愣,也就说道:“不是亲的,不过也不远!”
“哦,那当年你被人那么欺负,她管过吗?”金玉又问道。
或许是楚占天他们来了之后总是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金玉对楚一清的家人并没有好感,这个晴姨第一次见面倒觉着没有那么让人厌烦,但是金玉一想到楚一清当年受的那苦,心里就不舒服。
原来金玉在意的是这事情。楚一清心中一暖,笑道:“她不知道我当年的事情,金玉姐,咱们也不要再提了,只管好好的照顾她便是!”
金玉这才点点头道,“那就好,不知者不罪,俺也希望妹子你多个亲人!”
楚一清点点头,这会儿也起了心思,问道:“今晚上吃什么?”
金玉这才想起进大厅有啥事,赶紧说道,“这不晚上想着多做几个菜,想要征求你意见呢,妹子,你想吃啥?俺给你做呢!”
楚一清也就挽挽衣袖道,“走,金玉姐,咱们一起做,正好我也想跟你好好的聊聊,我走的这些日子,村里可有什么新鲜事儿?”
金玉一听,心中自然是欢喜,笑的合不拢嘴道,“那感情好,咱们一边做菜一边聊天,那俺也不觉着那么闷了!”
“娘亲,阿宝怎么办?”正在黏糊着皇甫老太的阿宝伸出脑袋来,瘪瘪嘴,似乎还委屈呢!
“你就老老实实的坐着等吃就成了,要不就去跟阿金、阿银玩,娘亲晚上给你熬鱼汤,里面再打上两个鸡蛋,好不好?”楚一清上前,亲昵的刮了阿宝的小鼻子笑道。
阿宝歪着脑袋想了想,摇摇头道,“不好,阿宝也要陪着娘亲嗯,娘亲跟姨娘做饭饭,阿宝就在外面玩!”
皇甫老太笑道:“好好好,姥姥陪着阿宝在外面玩,看你娘亲跟姨娘做饭饭!”
阿宝这才高兴的应了,机灵的从大厅的角落里搬了两个小板凳出来,就放在厨房门口,然后拉着皇甫老太去坐。
皇甫老太也只得坐下,两个人,一左一右的坐在厨房门口,就跟把门的大将军似的,一会儿阿金个阿银也迈着小腿跑出来,跟阿宝玩抢板凳的游戏,惹得楚一清跟金玉忍不住笑。
厨房里,金玉一切麻利的切着菜,喊着梨子烧着火,一边对正在摘菜的楚一清说起十里八乡的新鲜事来,说到有趣的地方,两个人就一起呵呵的笑。虽然金玉说的不过是家长里短,可是却十分的好听,一人一个形象,一家一个故事,家家相连,村村相关。其中固然有很多不愉快和不平的事,更多的则让人听了爆笑不止。
“妹子,铁柱你还记得不,铁栓的堂兄,那孩子一向是个好吃懒做的,这回找的媳妇跟他真是一样一样的,两人是半个月前成亲的,那李穆氏好歹凑了五两银子出来,这才将这个媳妇娶回来,谁知道娶回来就生气,那媳妇也馋,好不容易吃只鸡,鸡大腿鸡胸脯上的好肉全都自己留着,鸡皮、鸡头、鸡爪子那些没肉的地方,就留给李穆氏跟李老大,气的李穆氏天天的跟那媳妇儿吵,说是要分家过,这村里的人都说,这李穆氏欺负了人家老二家半辈子,这次终于碰上个能降得住她的人了,都连声叫好呢!”
楚一清一听,忍不住笑道:“金玉姐,那是铁柱媳妇不知道鸡脚鸡翅膀比那鸡大腿好吃呢,这说起来第二批鸡应该也快出栏了吧?这次多少只?”
金玉赶紧答道,“前两天李家嫂子还说过这事儿呢,平日里向几个镇子的蔬菜铺子供应者,这鸡也不用专门的卖,如今也就剩下五百多只,这6续的还有来订货的,不愁买家!”
楚一清一听也就放心了,上次她看过账本,这两年,光那鸡棚、鸭棚就进了大约两千两银子,也算是个不小的数目,这两年,都是李家嫂子一个人照顾那么多鸡,也实在是辛苦,所以就打算再给李林氏再找几个帮手。
“金玉姐,那作坊里如何,还太平不?”楚一清将菜摘好交给金玉去洗,然后就自己亲自掌勺开始炒菜。
“表面上风平浪静的,可是也全是是非,你也知道,一屋子的女人,你跟我不和,我跟你不和,是常有的事情,尤其是那苗儿娘,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不过在俺面前她不敢咋呼,算是过的去!”
楚一清跟金玉说的高兴,伴随着那兹拉兹拉的炒菜声,再加上阿宝与阿金、阿银玩闹的声音,好一幅其乐融融的画面。
晴妃进屋之后心里还记挂着阿宝的事情,哪里还睡得着,这会儿听见厨房里这么热闹,有心去凑个热闹,又怕楚一清她们将她当做客人,她一去,反倒扫了人家的雅兴,于是也就只是站在窗下,听着厨房里的欢声笑语,一张脸上也溢满了笑容。
做了一桌子菜,虽然累,可是心里却很是满足,尤其是一家人坐在一起,品尝着佳肴,看着孩子们在屋里淘气的跑来跑去,那喜悦之情都从心里漾出来。
晴妃一有机会就抱着阿宝,还不熟练的喂阿宝喝汤,惹得楚一清忍不住说道,“晴姨,你可别惯坏了他,他都快三岁了,会自己吃饭了呢!”
阿宝则卖萌装奶娃子,就是要晴妃喂,笑的眼睛都弯了起来。
“阿宝,快别缠着姨姥姥了,快到姥姥这里来!”皇甫老太生怕累着晴妃,赶紧伸手,想要将阿宝接过来。
“姥姥,不是姨姥姥,是奶奶!”阿宝顺势抱着晴妃的脖子撒娇。
金玉吃了一口鱼肉,将刺吐了出来,忍不住说道:“阿宝,你搞错了,是叫姨姥姥呢!”
晴妃则摆摆手道:“叫什么都好,不妨事的!”
阿宝却摇头道:“不行不行,就叫奶奶,人家虎子、石头还有墩子都有奶奶,现在阿宝也有奶奶了!”
“这孩子!”皇甫老太赶紧对晴妃说道,“她姨,小孩子不懂事,您别见怪!”
晴妃笑道:“是我叫阿宝叫奶奶的,这样亲切!”
皇甫老太一怔,就听金玉说道:“奶奶亲吗?俺觉着还不如姥姥呢!”
皇甫老太赶紧拐了金玉一下道:“胡说啥,她姨喜欢就成!”
金玉则不以为然,的确是岔了么,可是见皇甫老太一直给她打眼色,也就不问了,只管继续吃鱼。
吃完饭,梨子跟芍药她们将桌子撤了下去,晴妃则还是不肯放开阿宝,一直逗弄着他,直到阿宝睡着了,这才肯让楚一清抱进去。
话说晴妃开始了平安到达了上家村,而在都城的厉煌,却带着人一把火烧毁了天澜院!
“皇上,皇上,大事不好了!”苏公公急急的冲进御书房,全身不停的颤抖。
“到底生了什么事情?苏公公,你怎么这么失态?”厉閠不悦的皱眉。
“是……是天澜院,着火了!”苏公公赶紧说道。
“什么?”厉閠一怔,迅的起身,“着火了?怎么会着火?晴妃呢?”
苏公公赶紧说道:“等山下的侍卫冲上去的时候火势已经控制不住了,所以的一切都烧毁了,刚才侍卫来报,在天澜院中现了二十三具尸,其中三具是女人……皇上,请妃娘娘她已经归西了!”
厉閠一惊,眼前一片空白,紧接着就听苏公公急急的上前唤道,“皇上,皇上,您要节哀顺便啊!”
376 选择哪一个
厉国皇上的寝宫中,御医来来回回的走来走去,殿外,已经被降为花贵妃的羞花带着一抹异样的表情恭候着,她的身后是面带焦急的厉煜与梁靖乐。
苏公公与太医院的刘御医一起出门,两人一边走一边商量着什么。
“刘御医,皇上的龙体如何?”厉煜忍不住上前问道。
“回太子的话,皇上是郁结在心导致龙体违和,暂时没有什么大碍,老臣先开几服药给皇上吃吃,但是关键还是要皇上自己能心情愉快!”刘御医说着,也就告辞下去。
花贵妃却上前问苏公公道:“苏公公,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皇上好好的,怎么会突然病倒呢?”
苏公公有些为难,只得说道:“花贵妃,天澜院失火了!”
羞花一愣,突地将唇角一勾,“是吗?损伤如何?”
苏公公低声答道:“已经焼为废墟了,待侍卫赶到的时候,天澜院已经全完的烧没了!”
“哦,是吗?天澜院起这么大的火,山下的侍卫为什么那么久才现?”羞花冷声道,“是不是你们没有查探清楚?”
苏公公赶紧说道:“贵妃有所不知,昨日是北风,侍卫禀报,他们现火苗之后就赶紧冲上去,可是因为风大火,再加上山路难行,运水困难,所以才会导致天澜院被烧为平地,里面的人无一幸免!”
“原来是这样!”羞花缓缓的叹了口气,点点头,“苏公公,本宫可以进去看看皇上吗?”
苏公公赶紧说道:“皇上刚刚苏醒,下了口谕,说是谁都不见,贵妃与太子、太子妃,还是明日再来吧!”
羞花也不勉强,缓缓的点点头道:“那就劳烦苏公公好好的照顾皇上!”
苏公公赶紧说道:“贵妃娘娘客气了,伺候皇上本来就是奴才应该做的!”
厉煜忍不住上前道:“母后,您先回宫吧,儿臣守在这里,或许父皇过一会就想见儿臣了!”
羞花点点头,回身又拉着梁靖乐说道,“乐儿,你怀有身孕,不能操劳,就跟本宫回去吧,让煜儿等在这里就好!”
梁靖乐点点头,恋恋不舍的看了厉煜一眼,也就跟随羞花回去。
双手交握在胸前,维持着贵妃应有的礼仪,羞花带着一众宫女进了长乐宫。
“贵妃娘娘,您回来了!”魏嬷嬷赶紧上前迎接。
“让她们都退下去吧!”羞花面无表情的说道。
魏嬷嬷赶紧挥手示意,“你们都下去吧!”
宫女赶紧应着退下去。
羞花站在大厅之中,一动不动。魏嬷嬷担心的上前问道,“娘娘,皇上龙体如何?”
羞花还是一动不动。
“娘娘,您怎么了?”魏嬷嬷惊吓的问道。
“哈哈哈哈!”突地,羞花爆出一连串的笑声,那脸上的五官几乎全都纠结在一起。
“娘娘……”魏嬷嬷一愣,赶紧上前搀扶笑的连站都站不稳的羞花,“娘娘,您怎么了?生了什么事情了?”
“嬷嬷。你知道吗?那个贱人死了,死了!”羞花猛地抓住魏嬷嬷的手臂很摇,“死了,她死了,太好了,简直是太好了!”
魏嬷嬷一愣,不敢置信的问道:“娘娘,您的意思是晴妃娘娘她……”
“对,就是她,这个贱人终于死了,终于死了!”羞花高高的举起双手,将头高高的向后仰,然后疯似得在宫殿里旋转,“本宫早就说过,本宫才是最后的赢家,她想跟本宫斗?哈哈哈,本宫赢了!”
羞花一下子整个人扑在软榻上,喃喃道:“本宫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哈哈,本宫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厉閠,这个老不死的,还为那个贱人病了,病吧病吧,就算是病死,那个贱人也不可能复活了!”
魏嬷嬷惊吓的赶紧上前关上了宫门,上前低声道:“娘娘,这是真的吗?晴妃怎么会死?见到她的尸了吗?”
羞花的脸上带着一抹可疑的潮红,她的身子趴在软榻上,手手脚脚无规律的乱动着,“晴妃死的可惨了,连尸都烧焦了,哈哈,死无全尸啊!”
魏嬷嬷正待要劝劝羞花,突地,有人破窗而进,一把利剑狠狠地抵在了羞花的喉头。
“啊!来人啊,有刺客!”魏嬷嬷惊吓的大声叫喊。
厉玥随手一抛,魏嬷嬷啊的叫了一声就躺在了地上。
厉玥的出现让绣花似乎从癫狂的状态中清醒过来,她缓缓的坐起身来,望着厉玥,:“原来是你,也对,你一定是知道那个贱人死了是不是?怎么样?现在是不是心灰意冷?生不如死?你苦苦追寻了三十年,却什么都没有得到,哈哈,如果本宫是你,本宫一定追随那个贱人而去,就算在这阳间做不成夫妻,到了阴间,就没有皇上跟你抢了!”
厉玥眸色一暗,剑尖一抖,羞花的颈下立即显出一抹伤痕,血珠顺着剑尖滴落在脚下的棉花地毯上。
羞花冷冷的抬眸望着厉玥,冷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为什么要杀她?你已经得到她的一切,为什么还要杀她?我在二十年前就警告过你,不许你动她一根毫毛,你难道忘记了吗?”厉玥冰冷的表情掩饰不住眼底翻涌起来的恨意,“羞花,我要你给她陪葬!”
羞花冷冷的站起身来,“本宫没有杀她,虽然本宫恨不得她死上千遍万遍,可是皇上已经对本宫起了疑心,将天澜院保护的密不透风,本宫根本就没有机会下手!或许是意外失火也说不定!”
厉玥冷薄的唇角缓慢的勾起来,“你说这话我会不会相信?天澜院中有那么多的大内护卫,会意外失火?这个世界上,想让她死的人只有你一个!”
羞花的脸上逐渐的泛起一抹恨意,“你说的对,本宫的确是希望那个贱人去死,可是如果是本宫做的,本宫一定会承认,厉玥,你也知道以本宫现在的功力,如果我们两个真的动起手来,你讨不到是便宜!”
容颜憔悴又不失俊美的厉玥微微的眯了眯绝美的桃花眼,似乎在判断羞花的话是真还是假!
“娘娘,不好了,大内侍卫来了,声称玥王闯了进来……”崇文突地冲了进来,一见到面前的情形一下子惊得说不出话来。
“你快走吧,再不走就走不掉了!”羞花低声道。
厉玥却站着不动。
“玥王,请赶紧离开吧,您这样会连累娘娘的!”崇文也赶紧上前道,但是在望见躺在地上已经死亡的魏嬷嬷之时,脸色忍不住一暗,手忍不住摸向怀中的匕。
厉玥还是动也不动,洛晴的死讯,就仿佛一把尖锐的剑,深深地植入了他的灵魂,令它血肉模糊,破碎淋漓。
洛晴——这个他在心里默默念了一百遍的名字,这个令他爱恨交织三十年的**,如冰火交融,一边融化着,一边燃烧着,一边消失着,就如一把尖刀,刻入骨髓。
羞花的脸色逐渐变得苍白,她似乎已经明白厉玥要做什么,她上前一把抓住厉玥的手臂冷声道:“厉玥,本宫不会给那个贱人陪葬的,本宫还要享受这剩下的时光,本宫……”
羞花在看到厉玥脸上那讽刺的笑容之时,全身冰冷如坠深渊。
宫门外已经传来侍卫的脚步声……
“厉玥,既然如此,那你就别怪本宫翻脸了!”羞花猛地抢过崇文手中的匕,一下子刺向厉玥的胸膛。
厉玥竟然连躲都不躲。
“你……你这个疯子!”羞花大声叫道,她绝对没有想到厉玥竟然不闪避,所以这一下几乎用了全身的力量,那把匕深的只剩下刀把!
厉玥的脸上只有讽刺的笑,许久,他低声道:“你说的很对,厉閠还活着,而我就要死了,在下面,再也没有人跟我抢洛晴了!”
羞花的脸上呈现出一抹迷茫,“那个贱人到底为什么值得你们两个如此?”
厉玥缓缓一笑,笑容绝美而痛苦,“你是永远不会明白的,因为你从始至终,你都没有爱过人,你始终最爱的人是你自己,这一生,你也是在为自己谋算,就连你的亲生儿子,你也不爱!”
“你……胡说!”羞花的脸上有着狰狞与冰冷。
“娘娘,时间真的来不及了!”崇文突地上前,一下子将重伤的厉玥扛了起来,纵身就跳出了窗户。
羞花呆呆的站着,厉玥已经走了,可是她的脑海中还清晰的印着他嘲弄的笑意。
她从来没有爱过别人吗?
“贵妃娘娘,请问您……”侍卫领带人进来,一眼看到地上魏嬷嬷的尸,忍不住一愣。
羞花缓缓的回神,低声道:“有刺客,刺客要杀本宫,魏嬷嬷为本宫挡了一下……”“那请问贵妃娘娘刺客现在在哪里?”侍卫领赶紧问道。
羞花抬起手指指指相反的窗户。
“可是……”侍卫领看着地上的血迹,“血迹是朝着另外一个房间,娘娘,您有没有记错?”
羞花紧紧地盯着那侍卫问道:“你在怀疑本宫?”
侍卫领赶紧行礼,“属下不敢!”
“那还不去追?本宫要为魏嬷嬷讨回一个公道!”羞花冷声道。
侍卫领赶紧带着人朝着羞花所指的方向而去。
人全部走了,羞花只是愣愣的站在已经死去的魏嬷嬷的面前。
“母妃,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厉煜听到消息赶紧赶了过来,一会儿梁靖乐也赶到。
“母妃,您没有什么什么事情吧?”梁靖乐急急的问道。
羞花转眸看着厉煜,缓缓的摇摇头,只是说道:“将魏嬷嬷好生的安葬吧!”
厉煜赶紧应着。
“母妃,如今魏嬷嬷死了,不如就将景仁宫的刘嬷嬷调过来吧,她也算是宫里的老人,会好好的伺候母妃的!”梁靖乐赶紧说道。
羞花缓缓的点点头,“你们安排就是!”梁靖乐赶紧应着。
“母妃,您……”厉煌还是有些不放心。
“没事,煜儿,你父皇可有见你?”羞花打起精神来问道。
“没有,刚才父皇传了五弟进去!”厉煜低声道。
“厉煌?”羞花狠狠地咬咬牙,如今晴妃死了,皇上会更加偏爱厉煌,说不定会废太子重立,那就……
“煜儿,你赶紧去找梁相国!”羞花低声道,看来,她现在只有将实情告诉梁文,寻求他的帮助了!
“是!”厉煜见羞花脸色苍白,也就不忍心再忤逆她,只得答道。
此时,皇上的寝宫中一片一片宁静,偶尔传来几声蝉鸣。
窗外太阳火热地照射着,热浪模糊了远方的景致,一阵轻轻的风刮过,带来了些许清凉,远处的朦胧显现出本来的面目。
厉閠坐在床上,只是简单的喝了一些汤水便让人端了下去,然后一遍一遍的问道:“煌儿来了吗?”
随侍的苏公公赶紧答道:“就来了,皇上,您先休息一下!”
厉閠摆摆手,“苏年,你给朕准备好纸笔,朕想立传位诏书!”
苏公公一愣,正待要说什么,就听得外面有侍卫禀报,他一喜道:“皇上,五王爷来了!”
厉閠点点头,抬头望向门口,就见厉煌一身白衣而来,面容有些清瘦,脸色也有些苍白。
“父皇,您怎么样?”厉煌上前恭敬的问道。
厉閠摇摇头:“朕没事!煌儿,你可还生父皇的气?”
厉煌缓缓的笑道:“父皇,儿臣从来没有怨过父皇,儿臣只是想母后!父皇答应过儿臣,如果能解决五大家族的问题,就会告诉儿臣母后的下落,还会接纳楚一清,儿臣……”
“好了,你别说了!”厉閠突地打断他的话,“如果让你在皇位与你刚才所说的心愿之中选择一个的话,你会选择哪一个?”
※
楚寒,上家村。金玉见楚一清从屋里出来,也就忍不住问道:“阿宝睡了?”
楚一清点点头,“可能是因为我刚回来,今晚上玩的很疯,也实在是累了,竟然都打呼噜了!”
金玉又向外看了一眼,问道:“那你姨呢,也睡了?”
楚一清点点头,趁着阿宝睡了,她也有时间收拾一下今日带回来的东西。
“一清,你这姨似乎非常的喜欢阿宝,你看这一晚上,都没有松开手!”金玉也上前帮忙。
“可能是因为人上了年纪都亲小辈吧!”楚一清低声说道,岔开金玉的话题,“今天在镇子上买了许多东西……”
“哎呀,是啊!”金玉一见莹芊拿进来的这一包包的东西忍不住叫道:“妹子,你怎么买了这么多的东西?这好多物件,咱家里还有呢,没用完,瞧瞧,这都浪费了!”
莹芊赶紧说道,“这不是小姐买的,是新来的姨夫人买的,姨夫人看见什么玩意儿都新奇,都喜欢,都想买回来研究!”
“是吗?”金玉忍不住拿起其中的两件东西问道:“这痒痒挠、蜜糖糕也是新奇东西,她都没见过?还有这泥泥叫、陀螺,这是鞋垫、帽子,哎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也觉着新奇?那都城没有?”
莹润也点点头,“可不是,这又不是新奇东西,哪儿都有的,可是姨夫人就说没见过!”
“妹子,你这姨是不是以前住在乡下的啊?可是也不对啊,住乡下也会进城买东西啊,再说那都城的乡下要比咱们这儿繁华呢!”金玉忍不住浮想联翩了。
“才不是呢!姨夫人虽说觉着什么都新奇,可是吃食上却是十分讲究的,喝茶一定要龙井,虾饺是只吃饺子皮不吃虾,喝鸡汤是只喝汤不吃鸡,那随身的物件奴婢也瞧了,虽说瞧着朴实,可是做工却是精细,那花纹也不似平常百姓用的……”莹芊赶紧说道。
楚一清赶紧打断盈芊的话,“好了,莹芊,没事你就下去吧!”
盈芊赶紧伸伸小舌头说道:“是,小姐!”说完就赶紧下去。
金玉忍不住笑道:“咋了,俺们谈论你姨你不高兴了?”
楚一清假装嗔怒的瞪了她一眼,“你说呢?”
“好了好了,俺向你认错,俺知错还不行?可是说真的,俺真的好奇这高门大院的夫人们是什么样子,难道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金玉好奇的瞪大了眼睛。
“正是,这次你猜对了!”以防金玉乱猜,楚一清也就只能乱编道,“高门大院,哪里能像咱们乡下,说去哪里就去哪里?真正的大家闺秀是不出门的,反正府里吃穿用度都是有的,像这些不上台面的小玩意自然没见过!”
“哎呀,原来如此,那听妹子这一说,这高门大院里的女人不是整日都很闷?”金玉又向前凑了凑,“那妹子以后万一真的嫁给五王爷,是不是也就不能出门了?”
楚一清一怔,赶紧假装恼道:“金玉姐,你再乱说我就不理你了!”
“好了好了,俺不说了还不成?”金玉赶紧求饶,一边求饶一边笑道,“今日因为有客人在,上官老板跟上官夫人都是在屋里用的饭菜,我听他们说明日就要走了,要不你去跟他们打声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