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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风云小妖     弃妇之盛世田园txt下载     弃妇之盛世田园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333 内忧外患

    金玉顿了顿,叹口气:“十四,是小了点,比赵妮小两年呢!不合适不合适!”

    “赵妮?”楚一清一怔,笑道,“怎么你想要给柳毅说亲事?”

    金玉点点头:“你赵大哥那天去了赵家屯一趟,说是见了他大哥家的赵妮,人倒是很老实,想要在咱们村里找户人家,你也知道马氏那脾气,打的这附近的村子没有不知道她家的,这要给赵妮找户好人家谈何容易,不过赵妮那孩子还是好的,勤快,不多话,就是让她娘给耽误了!”

    “那你就想起柳毅来?”楚一清忍不住笑道,“柳毅比赵妮年纪小了不少,就算是差不多,恐怕他也不会答应的!他的心思还没想到这儿来呢!”

    金玉笑道:“俺这不就随便问问么,其实俺虽然心疼赵妮那孩子,可是真的让赵妮嫁过来,俺也头疼呢,以后赵妮进了这院,那马氏不整天的找机会来?这家里的物件她是看见好的就想要,俺还不得整天的看着她点?马氏可不像山丹的娘那么通情理,你看山丹娘在这儿住了几天,总帮着干些活计,其实她跟嘎子娘照顾山丹跟孩子就够忙的了!”

    楚一清跟金玉一边说着闲话,一边去屋檐下摸起铲子来,那些菜地她许久没有去瞧过了,今日打算吃火锅,正好她亲自下地割菜去,这样吃的就更香。

    “妹子,你要下地?那俺跟你一起!”金玉也换忙摸了把铲子跟在后面,她心里还惦记着赵妮的事情呢,其实金玉就是这样的人,刀子嘴豆腐心,表面上跟赵小麦说不愿意帮赵妮,可是想着赵妮那孩子也算是好孩子,在马氏手里也真的糟蹋了,所以就动了心,她就是这样的人,这心里一有了事便放不下,非要尽快解决了,这才甘心。

    楚一清笑着点点头,回头看着阿宝正在瞧那些新打的花盆,就招呼道:“阿宝,别看了,跟娘下地去,娘教你种蔬菜!”

    阿宝欢快的应了一声,立即上前牵着楚一清的手,张三驾着马车,四个人欢欢喜喜的出了门。

    天边夕阳红红的,映照了半边天空,阿宝坐在马车上望着,抬着小脑袋忍不住问道:“娘,那是什么?好漂亮啊!”

    楚一清笑道:“是夕阳,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你读过的!”

    阿宝说道:“我知道是夕阳,我是问夕阳为什么是红的?这太阳挂在天上的时候不是白的吗?刺眼的很,娘亲你还说不让我看呢!”

    楚一清笑道:“这是因为日出和日落时,我们看到的光不是太阳直接出来的,而是地球转到了太阳的一面,太阳的光鲜斜射过来的,又因为要穿过很厚的大气层,空气的分子、水汽和杂质,使得太阳光中的蓝紫光和紫外线大量散射,而红、橙色的长波部分,却散射得不多,因而照射到大气下层时,长波光特别是红光占着绝对的多数,看起来就成红色了!”

    阿宝年纪小,自然不会懂,楚一清却希望从小教导阿宝这些东西,反正小孩子什么都能学会的!说不定英语也能学会!

    金玉立即嚷嚷道:“哎呀妹子,你都说的啥,俺咋一句都听不懂呢?”

    阿宝也委屈的嘟嘟小嘴:“我也听不懂哩!”

    “你个娃,你还小呢,听不懂是正常的,俺还听不懂的话……不瞒妹子说,这些日子俺看了不少书呢,麦香也经常从镇子里捎书回来,咋都没有你刚才说的那些?”金玉一副孜孜求知的模样。

    楚一清呵呵笑起来:“那些书上自然不会有啦,金玉姐,我这是逗阿宝玩呢,你还当真!”

    金玉这才呵呵的笑起来,几个人说着笑着,很快就到了地里。

    现在天气虽然暖和,可是到了晚上这草甸子还是要拉上的,所以到了傍晚快收工的时候,孙明就带着人将草甸子拉上,正忙活着,大老远的看见一辆马车过来,以为是来买菜的,赶紧过去,却没有想到是楚一清跟金玉。

    “楚姑娘,赵夫人,咋这么晚了还来地里?”孙明赶紧上前问道,“可是还有其他的吩咐?”

    楚一清笑道:“没有,只是今晚上想起要吃火锅,我的手痒痒了,想要自己割点菜回去吃,你们尽管忙你们的,不用管我们!”

    孙明赶紧应了一声,继续指挥伙计们干活。

    阿宝以前很少来菜地,如今看着整齐的菜畦,尤其是那支架上悬挂着的绿绿的黄瓜,紫紫的茄子,红红的西红柿,觉着格外的稀罕,高兴的在地垄上跑来跑去,楚一清站在一边看着忍不住笑着,一边嘱咐阿宝不要乱扯央子,一边随手挖着菜,瞧着这满地的菜都是自己种的,感觉十分的幸福。

    楚一清挖了一颗白菜、一些油菜、菠菜什么的,还摘了一个大冬瓜,茼蒿跟芫荽也弄了一些,金玉嘴里说是来帮忙摘菜的,却站在地头上跟孙明说话,想来是想看看这干活的人里面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天色不早了,楚一清见了金玉走,一上车就取笑道:“金玉姐,你还真的像媒婆呢!”

    金玉叹口气:“罢了罢了,俺也不操这份心了,这一大家子人,俺也管不过来!”

    “怎么了?”楚一清笑道,“没合适的?”

    金玉点点头,这批长工大部分都是上家村的,还有就是附近几个村子的,人倒是几个村子出名的好后生,再加上跟着楚一清,那更是抢手的很,如今这一片早就被村里的金媒婆全都护占下了,都相看过媳妇了,金玉可不想为了赵妮的事情再跟金媒婆起什么冲突,虽说现在金媒婆也不敢呢,但是那张嘴还是提防着点,毕竟家里还有三个孩子呢,住在这乡下,万一被她坏了名声就不好了!

    “你就不应该操这个心,说媒拉纤这种事,说好了,人家小两口幸福还好,说不好,会让人埋怨呢!”楚一清淡声道,吩咐张三回宅院——菜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

    “也是!”金玉点点头,她是不想帮呢,可是赵小麦晚上总提这事,这么多年,赵小麦没提啥要求,就这点事,她想要满足他呢!

    柳毅坐在自己屋里的炕上,环望了四周,以往这个时候,正是柳乾睡起觉来准备吃晚饭去巡夜的时候,可是如今屋里却冷冷清清的,炕上早已经落了一层灰。

    拿起笤帚疙瘩来扫了几下,柳毅就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大哥如今在什么地方呢,他一个人能照顾好自己吗?

    “柳毅哥哥,你回来啦?”麦香蹦跳着进来,一看屋里的情景,立即挽了挽袖子,开始打扫,一边打扫一边说道:“柳毅哥,你先出去,一会儿再进来,俺一会儿就打扫好了!”

    柳毅赶紧上前抢过笤帚,笑道:“没事,就一层浮灰,扑打两下就没事了!”

    麦香却坚持,“那也是灰呢,你放心,以后你不回来的时候俺给你打扫!”说着便将柳毅推出门。

    柳毅知道自己的身份呢,麦香好歹也是这家的小姐,哪能让她帮自己打扫房间,当即也就去门外找了个笤帚,两个人一起打扫起来。

    屋里并不脏,扫上两下,将被子拿出去抖搂抖搂也就行了,趁着太阳还没下山,还能晒晒。

    坐在只有一张破席子的炕上,麦香忍不住打量柳毅,不过一个多月没见,柳毅似乎黑了很多,身量也抽高了一些,看着成熟了不少。

    “你看什么?”柳毅被麦香的眼光盯着有些不好意思,摸摸脸,问道,“脸上有灰吗?”

    麦香赶紧摇摇头,笑道:“我觉着柳毅哥似乎成熟了不少,的确是出去见了世面的!”

    柳毅不好意思的垂下脸,“多亏楚姑娘信任,罗国的事情一切都顺利……小姐读书读的可顺利?”

    麦香点点头:“我本来还想考秀才的,可是姨怕我的身份露出马脚来,不过姨说了,这次再去让莹润跟着我,教我练剑、为人处世呢!”

    柳毅低着头低声道:“楚姑娘自然是为小姐打算的!”

    麦香点点头:“是啊,你看许枝姐姐如今家里家外的忙活,跟个管家娘子似的,而且什么都懂,我可羡慕呢,我就盼着赶紧长大能帮姨呢!”

    “楚姑娘知道小姐的心思一定会很高兴的!”柳毅又低声道。

    麦香嘟了嘟嘴问道:“柳毅哥,这次回来,我怎么觉着你没有以前活泼了呢?跟我说话也死板了?你是不是累了?”

    麦香说着,关心的上前凑了凑,这样一近,柳毅就闻到了麦香身上的雪花膏的味道,他脸色忍不住一红,赶紧起身道:“小姐,车上还有鱼呢,我得去放鱼了!”说着立即起身,低着头跑了出去。

    麦香委屈的皱皱眉,心想:“柳毅哥一定是一个多月没见我生疏了呢!”

    柳毅急匆匆的去了前院,这会儿车上的东西已经卸的差不多了,就剩下那四桶小鱼,柳毅赶紧亲自赶车,给李老二送去。

    放鱼苗自然要经过一些准备,李老二连忙招呼了芫斗赶紧来帮忙,柳毅也就留下,三个人忙活了一傍晚,到天色晚了才回去。

    回到宅院的时候,火锅早就端上了桌,菜也洗好了顺好了,就等柳毅回来。

    “楚姑娘,我不过是个下人,要你准备这么多,我实在是……”柳毅感激的说道。

    楚一清笑道:“不过是一顿饭,反正我们也要吃的,再说过几日我就要去鲁城,跟大家在一起的日子不多了,就当是聚聚吧!”

    金玉一听,问道:“妹子,这么快就走?这才回来没几天呢!”

    楚一清笑道:“等刘福他们回来汇报完红薯的情况我就走,反正回来转了一圈,不管是家里还是地里都井井有条的我也就放心了,我现在毕竟是皇命在身,离开鲁城时间长了,怕招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皇甫老太先将肉放在锅里涮了涮点点头:“早点回去也好,也省得总是挂心那边的事情,反正家里有金玉跟许枝瞧着,也没有什么大事儿!”

    楚一清点点头,“不过我要先收完粮食再走,这也是大事儿!”

    “明天咱们就开始收!”金玉一边吃一边点头。

    柳毅也点头道:“正好我回来了,也可以帮忙!船要在二十天之后才开走呢!”

    楚一清一怔,问道:“怎么这么长时间?不是一向半个月一次的吗?”

    柳毅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而且这几次出海蓝公子都没有亲自押船,确切的说,是自从上次跟咱们一起去了罗国之后就没有回来,说不定是罗国的生意出了什么问题!”

    “你跟于掌柜合作,没有觉察出什么吗?”楚一清越的觉着蓝一可能遇到了什么事情。

    “似乎是有一点,几次我问蓝公子,于掌柜都说蓝公子不在,支支唔唔的,好像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柳毅想了想说道。

    楚一清皱皱眉,联想到前不久厉国皇宫里被烧国库的事情,难道蓝一与这件事情有关?

    “妹子,快吃吧,菜都烂了!”金玉忙着给楚一清夹菜。

    楚一清点点头,接过菜也就不去多想。

    都城,上官府邸,慕容冷、司徒南、公玉澈还有赫连卓全都阴沉着脸冷冷坐着,似乎对坐在主位之上的上官云逸有诸多的不满。

    “贤侄,这半年之期可是你说的,如今已经过去了三个月,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司徒南先开口。

    “司徒南,要急似乎也不是你急,如今如今司徒玉儿跟公玉盈都已经是贵妃,是宫中最受宠的两位主子,你们司徒家族跟公玉家族有贵妃罩着,听说最近的生意很顺畅啊!”慕容冷冷冷笑道。

    公玉澈立即一抬眼,指着慕容冷说道:“慕容冷,说到这便宜,赚的最多的应该是你吧?我可是听说你那填房有喜了,这么多年你娶了十几个女人都没有动静,怎么偏偏这个楚鸳一进门就有了动静,我说你可要小心一点,别给别人养了孩子都不知道!”

    慕容冷气的脸色都白了,一下子站起身来指着公玉澈骂道:“你胡说什么?公玉澈,这么多年你都针对我,如今还说出这么难听的话来,到底是什么企图?”

    “好了好了,你们都别吵了,到底生了什么事情?”赫连卓赶紧出来打圆场。

    “生了什么事情?你会不知道?”慕容冷又将矛头对准了赫连卓,“你一向笑嘻嘻的,谁知道背后最阴狠,拼命的拉拢上官宇,你是不是想要当掌舵人的女婿?”

    此话一出,上官云逸也是脸色一暗。

    “你胡说什么,是你说你的生意被人捣乱,而公玉家族更司徒家族的生意顺畅,你不服,要掌舵人给个说法,召集我们大家来,怎么说到这里来了?”赫连卓有些心虚的眨眨眼睛。

    “行了,你们别吵了,如今朝廷对我们五大家族看守的严,我自然会想办法!”上官云逸冷声道。

    上官云逸的话声未落,就听见门外有冷笑声想起:“表哥,你想的办法不会是跟罗国合作,继续通敌卖国吧?”

    上官云逸脸色一百,冷冷的看着进门的上官宇。

    “你是怎么进来的?”上官云逸冷声道。

    “是我带他来的!”赫连卓笑眯眯的站起身来,“他说掌舵人你为了一时的胜利,竟然连同罗国的奸细夜烧国库,这件事可是真的?”

    上官云逸脸色一白,冷冷的望向上官宇,“他说的话你们也信?”

    赫连卓笑道:“就是因为不信,这才找上官宇来跟掌舵人对质!上官宇可是说,掌舵人你洋洋得意的亲口跟他说的,而且前几日你也跟我们说过,朝廷很快就会妥协,难道不是这件事情吗?”

    上官云逸不自然的别过脸,“自然是不是!”

    “赫连卓,人家还没有娶你闺女呢,你就帮人家了?你可别忘记,虽然他们两个都姓上官,可是上官宇不是嫡系,我们要追随的掌舵人只有上官云逸!”莫容冷站起来冷声道。

    “老夫没有帮任何人,老夫只是不想被人唾骂,咱们与朝廷斗,是因为朝廷不给我们活路,我们争取应得的权益,可是如果真的有人连同外国通敌卖国,这可是对不起老祖宗的!”赫连卓眸色一暗,冷声道。

    公玉澈与司徒南脸色也是一变,现在朝廷虽然不敢对他们如何,只是因为他们没有理由,这不开店不做生意,总不能成为抄家的理由吧?可是上官云逸如果真的冒险里通外国,先不说遗臭万年,恐怕五大家族,几千个人的性命全都保不住!

    “贤侄,你该不会真的这么做了吧?”公玉澈与司徒南面色一变,他们有人在宫中,对宫里的事情自然清楚一些,上次国库被烧的事情,皇上虽然将事情压了下来,可是之后朝廷开始大面积的征收粮食就已经说明了问题!

    上官云逸眸色一暗,他原本以为烧了国库对朝廷的打击足以让朝廷对五大家族妥协,谁知道半路上杀出一个程咬金来,一万亩的红薯就破坏了他精心布置的局!

    “贤侄,你不说话难道是……”公玉澈与爱徒南震惊的望着上官云逸,“贤侄,你是想我们四大家族都跟着你完蛋吗?”

    赫连卓立即落井下石:“是啊,因为你一个决定,咱们这四家几千人一年多没做生意,工钱照,你知不知道这一年要损失多少钱?是你说一定会赢,以后会将这一年多的损失收回来,现在呢?你想来想去想的就是这样的法子?让上官大哥出来吧,大哥虽然已经退休不过问世事,可是既然贤侄你坐上这个位子不能为咱们五大家族谋福利,我们就应该选出另外的掌舵人!”

    赫连卓此话一出,公玉澈与司徒南也点点头,只有慕容冷似乎还有别的想法。

    “你们!”上官云逸气的脸色白,当时他只是一时得意向上官宇炫耀,却想不到却为自己自掘坟墓!

    “几位兄弟找老夫?”上官启复被欧阳轩扶着走了出来。

    上官云逸立即起身,不悦的望着欧阳轩:“你干什么?怎么惊动老爷子静养?”

    上官启复被欧阳轩扶着坐在主位之上,缓缓的摆摆手:“逸儿,你不要怪轩儿,如果不是轩儿,我还不知道你竟然干了这样的糊涂事!你几位叔叔说的很对,朝廷再如何对我们,我们终究是厉国的子民,你这样做真的是让我太伤心了!”

    上官云逸抬起头来嘴硬道:“爹,只是几十万斤粮食而已,只要皇上肯放过我们,那几十万斤粮食咱们自然会补给他!我们与朝廷斗了这么久,也是时候解决了,不然这样斗下去,得到最大便宜的还不是虎视眈眈的其他国家?孩儿这样做,虽然是部险棋,却是目前能走的最好的一步棋!”

    上官启复狠狠的拍着椅背道:“混账,你做错事情还不肯承认,你到底知不知道你错在哪里?”

    上官云逸低下头来不说话了。

    “大哥,本来你身体违和,咱们兄弟几个不想打扰你,可是现在事情已经走到了这个地步,大哥你就拿个主意,说说这事儿到底怎么办!”慕容冷站出来扬声道。

    上官启复虽然不在位多年,可是四大家族的当家人与上官启复的感情非同一般,现在大家无论有什么异心,怎么也要卖给上官启复几分薄面,于是公玉澈与司徒南也点点头,赫连卓则继续笑嘻嘻的打着哈哈,仿佛刚才的事情都不是他挑起来的一样。

    “宇儿,你是上官家族的人,如今却站出来指证大家人,一定是有什么想法,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大家就开诚布公的谈谈!”上官启复抬眸冷冷的望向上官宇。

    上官宇抱拳道:“姑父,侄儿并不是要得到什么,只是是表哥不义在前,侄儿才会……而且通敌卖国是大罪,侄儿只是不想看着表哥一错再错而已!”

    上官启复缓缓的笑笑:“你爹与我是八辈指教,虽然你爹死得早,你从很小的时候就去了楚寒,在那里受了不少苦,逸儿这孩子做事的确是有些冲动,可是这都不能成为你图谋这个掌舵人位置的理由!”

    上官宇面色一暗,抬头道:“既然姑父说上官宇也是上官家的子孙,那上官宇就有责任为上官家族图谋,上官宇认为表哥一开始的决策就是错误的,如今已经过去了接近一年半的时间,五大家族在表哥的带领下,已经到了穷途末路,再这样下去,不用朝廷动手,我们也会自动瓦解了!”

    “好好好,你终究是长大了!”上官启复阴冷笑道。

    上官宇抱歉:“多谢姑父夸赞!”

    慕容冷捋了捋胡子:“上官大哥,你是咱们的大哥,咱们兄弟一向是亲如手足,不过这次,你也别怪我赫连卓不给你面子,关键是实在是没有办法,咱们家族上上下下几千人,都是要吃饭的?这一日不恢复正常的运作,一日就要亏上千两的银子,这一年是多少银子,上官大哥你不是不知道?五大家族以上官家族为,上官家族底子厚,经得起这样折腾,可是咱们四大家族底子薄,可是经不起的,大哥还是说句公道话吧!”

    上官启复点点头:“你说的话也在理,咱们是生意人,这一日不打开门做生意,这铺子店面、人、都要钱,可是逸儿这么做也是因为朝廷逼得太紧,要削薄咱们五大家族的力量,难道你们也想受制于朝廷?”

    公玉澈站出来说道:“大哥,有谁愿意受制于人?咱们五大家族我是跟随开国皇帝建国的有功之臣,如今的皇上这么做,对,是忘恩负义,可是皇上毕竟是皇上,不是今时今日,就算是在过去几十年,几百年,朝廷迟早会对付我们五大家族,向来兔死狗烹都是这样的道理!云逸贤侄当时的决策,咱们几个老家伙也是同意的,可是如今的情势是咱们已经顶不住了!这样下去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现在朝廷既然有心和谈,那就不如……”

    “不行,绝对不行,这一步一旦让出去,咱们五大家族就会被朝廷剥削的连骨头都剩不下!”上官云逸立即站出来大声反对!

    “那咱们这样斗下去,你以为会剩下什么?”司徒南也站出来说道。

    “四位好兄弟,你们先被激动,逸儿,你站到一边,不许多话!”上官启复沉声道,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上官云逸立即上前关心的为上官启复捶背。

    上官启复终于咳得差不多了,这才说道:“四位兄弟,咱们快要支撑不住,朝廷也一定快支撑不住,别看我老头子一阵在府里深居简出,可是眼睛没瞎耳朵没聋,还知道如今是什么形势,如今罗国早就对厉国虎视眈眈,这个时候,只要罗国一稍有异动,皇上就会坚持不住,不如这样,咱们就集合五大家族的力量再赌一次,如何?”

    上官启复的话自然是有几分道理,公玉澈他们虽然表面上想要投降,可是也自然明白投降朝廷之后的下场,也就相互望了一眼,低声问道:“大哥的意思是……”

    上官启复抬眸看了一眼上官宇,笑道:“宇儿,今日姑父有要事,就不留你吃饭了,逸儿,你将你表弟送出去,记住,要客客气气的,知道吗?”

    上官云逸眸色一暗,冷冷的答应,上前说道:“走吧!”

    上官宇淡淡一笑,向着上官启复行礼:“姑父告辞!”

    上官启复淡淡的点点头。

    上官云逸一出大厅便冷冷的站住,回眸望着上官宇:“你想要这个掌舵人的位子恐怕没有那么容易!”

    上官宇淡淡笑道:“其实也不难!只是还没到时候而已!”

    “上官宇,你倒是很自信,你别忘记,你在上官家族中已经没有支持者,你以为做了赫连卓的女婿,他就会帮你?”上官云逸恨声道。

    “我从来没有说过要娶赫连冰霜,想要打动赫连卓,还有别的法子,你也知道赫连卓是只老狐狸,他想要的可不是赫连家族的当家人这么简单!”上官宇缓缓的笑笑。

    “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上官云逸隐隐的怒了。

    “很快表哥你就知道了!如今姑父连他的老脸也买了,如果这次还不能斗垮朝廷,表哥你真的会兑现当日的诺言吗?”上官宇紧紧的盯着上官云逸问道。

    “什么诺言?”上官云逸皱眉。

    “这么快就忘记了?恐怕你忘记,四大家族不会忘记呢!记住,还有三个月的时间!”上官宇淡淡的笑着,大步而出。

    上官云逸望着上官宇的背影,眸中寒光大盛。

    此时,大厅中,上官启复说了自己的计划,其余四人全都沉默不说话,上官启复的这主意是破釜沉舟呢,万一这事情不成,不用朝廷动手,五大家族想要恢复之前的荣光怕是难了!可是如果不这样做,此时真的答应了朝廷,那这一年多的坚持就白费了,这可不是小数目呢!

    上官启复也不着急,让欧阳轩给他倒了一杯茶,慢慢的喝着蕴着喉咙。

    “你看如何?”公玉澈实在是憋不住了,低声跟司徒南商议,不管怎么说,现在司徒家族与公玉家族是站在一条船上,他们的后路比任何一个家族都大,也因为这样,他们心里的顾及才越多!

    司徒南低声道:“你我也应该明白,如今玉贵妃与盈贵妃似然得宠,可是这宫中女人的荣宠还不是皇上一句话?现在皇上有求于咱们,自然会对两位贵妃败家呵护,花言巧语,也会答应咱们的条件,可是一旦咱们归顺了朝廷,皇上还会如此重视咱们吗?”

    公玉澈点点头,他自然也明白两个家族的女人送进宫这么多年不受宠如今一下子荣宠的原因。

    相比较起公玉澈与司徒南,慕容冷就简单的多,毕竟那个填房楚鸳并不能牵扯他什么,女人只是他用来泄的工具而已,于是第一个先开口道:“大哥,我同意!”

    公玉澈与司徒南也点点头:“好,那就这么做,大哥,咱们这么做可是豁了出去,如果真的失败的话……”

    上官启复沉声道:“到时候我就会让逸儿将掌舵人的位子交出来,你们跟了我这么多年,既然上官家族领导不好,也是时候让位了!”

    上官启复此话一出,赫连卓就轻声笑道:“好,那就一言为定!”

    司徒南立即说道:“赫连老弟,这位子是你想坐还是你的好女婿想坐?”

    赫连卓眸色一暗:“司徒南,你这是什么意思?”

    “好了,你们别吵了,既然大家都同意,那就即刻去办,打朝廷一个措手不及!”上官启复赶紧说道。

    四人这才偃旗息鼓,各自退去。

    上官云逸进了大厅,一脸的愧疚:“爹,对不起,我这么大的人还让你操心!”

    上官启复摇摇头:“其实都怪爹身体不好,将这么重的担子丢给你,这么多年来你也辛苦了!”

    “爹,他们真的会全力去做这件事情吗?”上官云逸还是有所怀疑,毕竟今时今日,五大家族已经不能齐心!

    “会!就算他们不看我这把老骨头的面子,也要看在这是五大家族翻身的唯一机会上!”上官启复忍不住又咳嗽了两声。

    “爹,你去歇着吧!”上官云逸赶紧搀扶他起来。

    上官启复点点头。

    三日之后,全国上下粮食格外的吃紧,就连一些个体的小商贩也被人滋扰,不敢出来摆摊,厉国一时之间门庭冷落,街上连个人都没有,各家各户全都关紧了大门,同时,一些比较大的粮店、布店、菜店、杂货店一晚上的时间被人洗劫一空,厉国上下人心惶惶。进入三月之后更是接连着爆了几个地方的起义,人们手里空有钱却无地方买需要的吃穿用度,一时之间,百姓怨愤冲天。

    这一日,厉煌正准备启程去楚寒,却想不到听闻出了此事,第二日一大早就进了宫。

    早朝之上,厉閠望着全国各地送上来的奏折,刚刚缓解的头痛又剧烈起来。

    “皇上,运城、闵城、白兰城多处地方爆民众暴动,许多铺子被抢,局面已经不能控制,再这样下去的话……”梁文赶紧出列启奏。

    “官兵呢?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些人难道只拿朝廷的俸禄吗?”厉閠冷声道。

    “皇上,其实那些百姓并不是真的要造反,毕竟他们抢的只是一些粮食、布匹等一些吃穿用度要用的东西,如今全国上下一大半的铺子不开业,开业的铺子又受人威胁不敢做生意,百姓没有吃的穿的,自然会想办法,如今就是有钱也买不到东西!老臣听说黑市上的粮食已经涨到了十文一斤,就是这样想要买到也很难,那些棉布也到了十几文一批,还有木柴、盐,这些日用品全都在涨价,可是就算是这样,还是难求!”又有人站出来禀道。

    “怎么会这样?”厉閠沉声道,原本朝廷已经坚持了一年多,一些铺子开业已经能勉强维持百姓的用度,怎么会又……

    “捣乱的人都是江湖上的人,这恐怕要问问楚王才知道!”梁文将矛头指向了楚占天。

    楚占天赶紧出列:“皇上明鉴,那些人虽然是江湖人,可是都不是名门正派,江湖之上三教九流的人都有,如果每一个人犯了错都怪本王的话……”

    梁文冷声道:“楚王你是武林盟主,这江湖人出来捣乱,不找楚王你找谁?”

    厉閠见厉煌一直沉吟不语,便忍不住问道:“煌儿,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厉煌低声道:“父皇,如果所料不错的话,五大家族应该是黔驴技穷了,才会用这种招数来威逼朝廷!”

    “又是五大家族干的?”厉閠眸色一暗。

    “报!”突地,门外有侍卫大声禀报。

    “进来!”厉閠赶紧宣。

    “启奏皇上,边关来急报,戴过、罗国全都在边境上集结兵力,似乎……”侍卫上前赶紧禀报道。

    “什么?”厉閠眸色一沉,这才是真正的内患外忧一起来!

    “太子何在?”厉閠大声问道。

    “太子就在戴国边关,如今戴国集兵东上,太子只得带人御守边关,不敢离开半步!”侍卫赶紧答道。

    厉閠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询问道:“各位爱卿可有好的主意?”

    大家面面相觑,这个时候内忧外患,哪里还有人有好主意?

    “父皇莫急,戴国、罗国两国边境都有弓弩队在,儿臣相信,就算是真的打起来,戴国跟罗国也不会占什么便宜,现在要做的恐怕是先将五大家族的事情安顿!”厉煌赶紧奏道。

    “你可有好主意?”厉閠已经将全部的希望放在了厉煌的身上。

    厉煌也是沉思,他在想一个万全之策,即可以解开目前的围困,又能给楚一清应得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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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4 缘分

    “父皇,恕儿臣之见,现在需要朝廷的干预,百姓不敢开铺子,那就朝廷开!”厉煌上前说道。

    “对对对,朝廷的牌子挂出去,那些人谁还敢动手?”有人立即附和。

    梁文冷冷笑道:“五王爷说的轻巧,这开铺子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再说了,百姓的衣穿住行要开多少个铺子?去哪里找人?就算是开几个铺子,暂时能满足百姓的需要,那以后怎么办?百姓们没有生意做,哪里赚钱?依微臣看,这样下去,整个厉国的经济都会瘫痪!”

    紧接着又有朝臣赞同梁文的说法,毕竟朝廷一向明令禁止朝廷中人不能经商,所说这各个大人家里,哪一家不是开上几个铺子,可是都是在内人或者是下人打理,朝廷也就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

    “这也只是一个权宜之计,本王相信五大家族已经到了黔驴技穷的地步,已经坚持不了多少日子,只要将这最艰难的时光挨过去,就一定能够令五大家族为我朝廷所用!”厉煌坚持道。

    梁文还想要再说什么,厉閠突地转向楚占天问道:“楚王可有好计策?”

    楚占天赶紧站出身来说道:“微臣也觉着五王爷的法子可行,现在那些铺子反正不开张,那朝廷就征用过来,先满足百姓的需要再说,只是这朝廷征用要操作起来非常的困难,就怕下边的官员阳奉阴违,趁机剥削敛财,到时候更是民怨沸腾!微臣想,如果这件事情能够交给五王爷督办的话,一定会顺利达成!”

    厉閠点点头:“楚王的话有道理,煌儿,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办,你可不要让朕失望啊!”

    厉煌赶紧上前接旨:“是!”

    下了朝,楚占天故意不紧不慢的走在前面,等到厉煌走到他跟前,他就微微一笑,抱拳道:“恭喜五王爷了!”

    厉煌淡淡一笑:“有什么好恭喜的?”

    “五王爷是诸位皇子之中最聪明的一个,不会不知道吧?”楚占天也不说破,两人边走边说。

    “楚王也很聪明,这一次想起帮本王?”厉煌缓缓一笑。

    “五王爷不要这么说,说句逾矩的话,如果当年不是清儿任性,五王爷早就是老臣的乘龙快婿了!”楚占天缓缓的捋了胡须道。

    “也对!”厉煌淡淡的点点头。

    楚占天一听这话,顿时就来了精神,又说了几句好话,这才喜气洋洋的走了。

    梁文在后面瞧着,气的胡子都翘翘了起来,想了想,没有回家,而是直接进了后宫。

    太子宫中,梁靖乐坐着呆,面前正是那副九九消寒图,这一个冬天,她一日绣一朵梅花,整整九十九朵,如今寒冬过去,春暖花开,九九消寒图都被她绣成了,她等的人还是没有来看她一眼。

    “太子妃娘娘,是不是太子这一走,您心里惦记?”贴身宫女见她坐了好久,忍不住上前劝道,“太子也是去做大事呢,有月明伺候着,崇夫子跟着,应该是不会出什么事情的!”

    梁靖乐苦笑一声:“他在不在宫中还不是一样?他在宫里,也绝对不会踏足我这里一步,不在还好些,起码我还能自我安慰一下!”

    “娘娘,您别这么说,太子只是贪玩而已,时日久了,就一定会看到娘娘的好!”宫女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外面侍卫禀道:“太子妃娘娘,梁大人求见!”

    梁靖乐赶紧让宫女将九九消寒图收起来,起身去迎接。

    “参见太子妃娘娘!”梁文行礼之后,就坐在一旁,看着自家女儿消瘦憔悴的模样叹口气。

    “爹爹,怎么了?可是家里有什么事情?”梁靖乐不放心的问道。

    梁文摇摇头:“家里一切都好,你娘也很好,你尽管管好自己就是!”

    梁靖乐忍不住苦笑:“我整日闲着无事,一切都好!”

    梁文顿了顿,低声说道:“娘娘,你让他们先出去,微臣要话要单独告诉娘娘!”

    梁靖乐赶紧使人出去。

    “爹爹有话就快说,到底怎么了?”梁靖乐从来没有见梁文如此郑重过,心中忍不住涌起一抹不好的预感。

    “太子之位恐怕不保!”梁文叹声道,满脸的愁绪。

    “啊?”梁靖乐一怔,不敢置信的长大了小嘴,赶紧问道:“可是太子犯了什么错?”

    梁文摇摇头,这朝廷之上的事情不好跟女人说,他只是说道:“爹只是后悔,当初贪图太子妃之位,将你嫁进这太子宫,却让你备受冷落,整日里独守空房,你看看你,才成亲多久,就瘦成这副模样!”

    “爹,你可千万不要这样说,女儿是心甘情愿的!女儿从来没有后悔过,女儿只是恼恨自己没有本事,留不住太子的心!”梁靖乐赶紧说道。

    “他的心,他哪里还有心!当初他为了拉拢老夫,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可是如今他是怎么对你的?”梁文越说越生气,“如今五王爷厉煌已经逐渐的把持了朝政,如果这次再被他斗垮五大家族,那……”

    到时候,太子的位子那就真的不保了!

    “爹,你可一定要帮帮太子啊!”梁靖乐只是一个身处后宫的女人,外面的形势如何,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如果连她爹都不能帮太子的话,那可就……

    “你以为我不想帮他?那也要他争气才是!如果他早就听皇后娘娘的话在五王爷羽翼没有丰满之时就打压下去,如何会有今天的事情?妇人之仁!”梁文忍不住埋怨道。

    “爹,太子他生性善良,他……”梁靖乐急得不行。

    “好了,我知道你心疼他,罢了罢了,原本这些事情不应该跟你说的,你在这宫里已经很烦了,再跟你说这些事情!我先回去了!”梁文说着起身离开。

    梁靖乐赶紧让人送出去。

    回去的马车上,厉煌闭目养神,雷霆却兴奋的不行,“爷,如此一来,咱们之前的铺子就派上用处了!当年属下还奇怪,爷为什么不在一个行当里扩大规模,而是依照五大家族的轨迹,在全国各地开了那么多各行各业的铺子,当时还觉着铺子分散,又要跟五大家族抢生意,许多铺子都是亏本的,如今才明白那是爷的高瞻远瞩!”

    厉煌缓缓的张开眼:“如今本王已经不是之前的自由身,里里外外这么多的眼线,恐怕那些铺子已经顾及不来,你让腾龙多费费心!”

    雷霆赶紧应着,“这样一来,五大家族的如意算盘又要落空了!”

    “哪里有那么简单,五大家族这次是拼了血本,自己的生意不能做不说,还要额外花钱雇那些江湖人,那些江湖人可不便宜!”厉煌缓缓说道,“之前本王不是让你去打探五大家族的底细,如何了?”

    雷霆赶紧说道:“五大家族之中,属下都派了人进去,那些人送来的信上都说五大家族只是个空壳子,其实并没有太多的钱财,毕竟铺子多,牵连的面广,钱财都投在里面,如今五大家族已经跟朝廷斗了一年多的时间,这一日的亏空就要一千多两银子,正如爷所说,已经是黔驴技穷,据说四大家族最近这三个月的亏空都是上官家族填补的,所以上官家族虽然比四大家族富裕一些,如今帮着四大家族填补了三个月的亏空,所剩也无几!属下相信,最多半年,五大家族就坚持不住,而在这半年之中,爷您只要稳住民心,抵抗住外敌,这一仗就绝对能打赢!”

    “半年……”厉煌沉吟着,这么大的国家,几十万的人口,要坚持半年的时间,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过民以食为天,现在最重要的是稳定粮价,只要粮价能稳住,百姓就安心了一半!

    “雷霆,你让腾龙带着龙堂的人将全国各地的铺子都开起来,需要什么,需要多少,先列个单子,其余的东西咱们先不管,就先管粮食,也幸亏天气开始暖和了,就算是没有棉花布匹也冻不死人!咱们只要争取在入冬之前斗垮五大家族,这一仗就算是赢了!”厉煌冷声道。

    “是,爷!”雷霆赶紧应着。

    楚寒,上家村,等了两天,刘福他们终于66续续的回来。

    “姑娘,柳叶镇、朱里镇、东庄镇,这几个镇子的红薯全都按照楚姑娘的要求种上了!小麦也浇了返青水!”刘福先禀报道。

    “王庄镇、无名镇也是!”卫八也上前说道。

    “前周、高庄镇也是!”

    听派去的九个人按照顺序禀报完,楚一清便满意的点点头,如今二十个镇子接近两万亩的红薯都已经种上,三万亩的小麦也浇了返青水,这最大的活计算是做完了,接下来就是维护!

    “很好,你们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情我会再派你们去办!”楚一清笑道。

    “楚姑娘客气!”刘福赶紧带着众兄弟行礼,然后退下。

    “小姐,这刘福几个人还真的没有让小姐失望!”盈芊满意的说道。

    楚一清淡淡的笑笑,“如今红薯也种完了,我这心事也算是了了,对了,粮食收的如何?”楚一清赶紧问道,这两天,金玉就是带着人到各家各户去收粮食呢,虽然这两年大家有点存粮,可是并不多,一家也就几百斤,所以琐碎的很,收了两天都没有收完。

    “才不过一两万斤,这还是七八个村子的全数!”盈芊也有些泄气,不过想想也是,如今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各家各户还有存粮就不错了,这要是以前,各家就算是只吃两顿饭,那粮食也是不够的,不光是要添野菜,有时候还要先挤着娃儿吃,如今全家人不管吃啥,能吃饱,就很不错了!

    “楚寒这几个村子都没有粮食,那其他的地方恐怕就更没有粮食了!”楚一清沉吟着,笑道:“盈芊,那就让人将粮食送到镇子里去吧,幸亏没买宅院,不过十车粮食,光天地间的后院就足够了!”

    天地间里有厉煌的人,送到那儿去自然是最保险的!

    盈芊赶紧应着,去安排人手,又见柳毅在家里闲着,便让柳毅带队,或许是因为楚一清比较相信柳毅,连带着盈芊也觉着柳毅稳重,办事牢靠。

    “盈芊姐姐,柳毅哥刚出海回来呢,你就不能让他歇歇?”麦香正在给柳毅补扯破的衣裳,见盈芊来叫人,就探出头来半开玩笑的说道。

    柳毅在外面砍柴,听了这话立即放下斧子道:“没事没事,我早歇息过来了,在家里闲着也没事,正好出去活动活动筋骨!”柳毅说着就进了屋,看着麦香补得那衣裳,赶紧扯过来道:“不用劳烦小姐了,我让芍药姐姐补补就成!小姐,您还是回去念书吧,万一让夫人瞧见,又该挨说了!”

    麦香瞪了他一眼:“不补就不补,谁稀罕呢!”说着就出了门。

    盈芊也不说话,在一旁瞧着,忍不住唇角一勾。

    “盈芊姐,我这就去,您去前面等着我就好!”柳毅回头见盈芊笑,脸色忍不住一红,赶紧说道。

    盈芊点点头,上了前院,细想刚才麦香与柳毅之间的事情,再次忍不住一笑。

    楚一清正在算账,见盈芊边走边笑,忍不住问道:“让你安排人送粮食怎么那么高兴?”

    盈芊不知道该说不该说,站了一会,实在是忍不住了这才说道:“小姐,奴婢瞧着小小姐可心疼柳毅呢,刚才奴婢吩咐柳毅押车,小小姐还怕柳毅辛苦呢!”

    楚一清一怔,说道:“别瞎说,他们差不多年纪,在一起时间长了而已,你可不要跟村里女人学得乱嚼舌根!”

    盈芊赶紧说道:“是,小姐,盈芊不敢了!”

    “好了,你去看看莹润东西收拾的怎么样,过几天就让麦香回镇子去,总待在家里也不行!”楚一清又吩咐道。

    盈芊赶紧应着,立马出去。

    楚一清顿了顿,麦香跟柳毅,倒也般配,只是这两个孩子还小,等大大再说吧!

    正想着,就见金玉挑着担子进门来,喜的跟楚一清说道:“妹子快来瞧,葵花棵呢,是一枝花给的,往年俺就馋这葵花棵子,可是一枝花不给呢,她要自己收了自己炒了买,今年也不知道咋的,竟然分人了,还说特地给我留了这十几棵,俺瞧过了,可是那里面最大的!”

    楚一清笑道:“也是,这自己种的香,那镇子里虽然也卖,都不如自己家种的!”

    金玉笑道:“可不是,自从咱家种花生之后,俺就觉着咱家种的最好吃,一枝花也从咱家买回去炒呢,如今咱们全村吃的花生都是咱家的!不过俺瞧着去年山脚下也不知道谁种了一片,虽然没有咱家种的好,但是长得也敦实!”

    楚一清点点头:“咱们这些吃食种了这两三年,大家也该学去了,他们愿意种就种吧,这天下又不是咱们家的!”

    金玉也说道:“是啊,这样也省得他们在背后里说闲话,议论人!”金玉说着,就想起作坊招人的事情来,就跟楚一清商议道:“作坊里需要四十个人,这几天就有人来报名呢,其中还有村长的儿媳妇刘氏,你也见过的,你说,让她来上工好么?”

    楚一清想了想,说道:“这么多年,村长也帮了咱们很多,虽说每年过年过节的都给村长备礼,可是如今咱们家业大了,仗不住别人眼红,刘氏愿意来就来吧,让她当个小组长,工钱多一百文,就当是报答村长叔对我们的恩情,这样别人也不好攀伴!”

    金玉想想也是,富贵毕竟是这村里的村长,这次盖作坊,就是村长给批得地,于是赶紧点点头,“就按妹子你说的办!”

    金玉说完,突地神神秘秘的笑起来,低声道:“妹子,今个儿俺还说成一件大事呢!”

    楚一清好笑的看着她:“啥大事?”

    “妮儿有主了!”金玉很是得意,“这几日俺出去转悠,终于看上了一个人,你猜是谁?”

    楚一清哪里有那份心思猜啊,赶紧让金玉说。

    “就是芫斗,郑芫斗,在河里帮李老二养鱼的那个,俺问了问,他今年正好十六,跟赵妮同岁,再说郑老爹四个儿子,前面三个儿子成亲已经将家底花的差不多了,如今可是一个子都拿不出来了,这郑老爹早就担心芫斗的亲事了,所以俺一让金媒婆去问,郑老爹就答应了,只是说彩礼要少些!”金玉一想到只有一两银子的彩礼就叹口气,一两银子,就怕马氏不答应呢!

    “彩礼不彩礼的,只要芫斗很能干,以后跟着李老二能有出息,赵妮能跟着他也不错!”想不到赵妮跟郑芫斗牵扯到一块,楚一清忍不住一笑,这人的缘分还真的奇妙!

    “可不是,俺也这么想的,就怕马氏转不过这个弯来!”金玉叹口气,“她如果真的转不过这弯来,那赵妮的事情俺也不管了,让她自己折腾去吧!”

    楚一清好笑的看着金玉,就知道金玉是刀子嘴豆付心,恐怕到时候还得管。

    金玉正说着,见赵小麦回来,她便赶紧去跟他说,让他去给赵苞米送个信,反正这芫斗家没有娘了,就剩郑老爹一个人,也不好公公一个大男人去相看媳妇,所以这相看媳妇就免了,说不定哪天芫斗自己偷着去看看,现在只是要赵妮的八字先合一合。

    赵小麦跟芫斗打过交道,也知道芫斗这小伙不错,喜得嘴巴都合不拢,看看天色还早,赶紧洗了把脸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就去了赵家村。

    这会儿赵妮正在家里把苞米呢,想要磨些面面晚上呼饼子吃,一见赵小麦来了,怯生生的叫了一声二叔,就回屋叫赵苞米出来。

    “小麦,你来了?”赵苞米刚下地回来,身上全是泥土,赶紧用手巾扑了扑,这会儿赵妮已经拿了小板凳出来,两个人就坐在门口坐下。

    赵妮又重新回去扒苞米。

    赵小麦看了赵妮那瘦小的背影一眼,问道:“大嫂没在家?”

    “谁知道哪去了,整天的不着家,你看看,院子里全是鸡屎也不扫,现在都快黑天了,饭也不做,就指望着妮子忙活!”赵苞米忍不住骂道。

    赵小麦示意他莫动气,怕赵妮听见,就压低了声音,将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还没说完,就听见马氏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来:“你个马家的生个孩子没pi眼,明明是你偷着抓了老娘的鸡你还不承认,那鸡毛还堆在你家门前呢!你也敢吃,你个馋犊子,也不怕吃了拉肚子!”

    赵苞米脸色一遍,立即站起身来嚷嚷道:“骂骂咧咧的干啥,他二叔来了,赶紧回来!”

    马氏这才不骂了,小跑着家里来,一见赵小麦立即笑道:“他二叔,你来了?死妮子,怎么不倒水?”

    赵妮坐在那儿闷闷的说了一声:“倒水,中午吃的饭碗还没刷呢,哪有碗倒水?”

    马氏上去就按住赵妮的头道:“俺不刷你不会刷啊?你一天到晚的就知道吃?”

    赵妮蹲在那儿任凭马氏打骂着,再也不吭声了。

    “大嫂,你这是干啥,俺来就瞧着,赵妮一直忙着呢,倒不像你,还有闲空去跟人吵架!”赵小麦忍不住站起来说道。

    马氏赶紧笑道:“他二叔,你别生气,是这老马家做人太不地道,俺家的鸡跑到他家去,他就将俺家的鸡捉起来杀了吃了,你说气人不气人?”

    赵小麦有些烦躁,也不坐了,只是说道:“具体情形俺跟大哥说了,你们商量吧,商量好了就给个信儿!”

    赵小麦说着就出门走了。

    “他二叔,你不留下吃饭了?俺再去给你买猪骨头呢!”马氏赶紧追出去。

    赵苞米冷哼了一声,搬着小板凳就进了屋。

    马氏却站在门口,见邻居家探出头来,立即嚷嚷道:“俺家二叔,就是上家村的赵员外,知道不?”

    邻居家附和的点点头,说了些奉承的话,马氏这才心满意足的往家里走。

    “他二叔来说啥,是不是给妮子找了个好人家?”马氏进了屋,忍不住脸上的喜气问道。

    赵苞米见找你进了屋,就说道:“妮子,快去做饭吧,别又黑了天吃饭,点灯熬油的费钱!”

    赵妮点点头,端着玉米去外面村里的石磨上磨面。

    “说是找了一户人家,叫做郑大元的,家里有四个弟兄,说的是最小的这个,在给楚姑娘养鱼呢!今年正好十六!”赵苞米说道。

    “郑大元?就是年轻的时候就死了老婆那个郑咧嘴?他家可是穷呢!”马氏一听就开始咋呼,“咋找了这家?”

    “如今那老四跟着楚姑娘干,又会养鱼,可吃香呢,你不愿意就算了!”赵苞米不悦的说道。

    “他家有几间房?四个儿子,那前三个儿子都成家了吗?分开了吗?还有给多少彩礼?”马氏赶紧拉住问道。

    “人家就是来跟你说一声,你如果愿意,就叫媒婆过来要个八字,俺兄弟又不是媒婆,一个大男人咋会管那么多?”赵苞米白了她一眼。

    马氏点点头,“那就给个八字,真的能成,俺再提条件也不迟!”

    赵苞米点点头:“明天俺就给俺兄弟回过话!”

    “为啥要等明天,这会儿就去,正好到了吃饭点,去吃饭就成,甭回来了,还省下家里一顿饭!”马氏赶着赵苞米出门。

    赵苞米其实也想去宅院吃饭呢,宅院的伙食好,可是他总抹不开这脸面,现在想想也算是有事,就去说说,人家留就留下,也就背着那大烟袋背着手,扑打扑打的上路了。

    外面变了天,可是在上家村这个小山村里,一切都还是那么祥和,自在,天不黑,各家各户就开始做饭,这做完了就要点灯,看不见不说还费钱,所以一般天一黑,大家就开始吃饭了。

    赵苞米到宅院的时候,饭菜正好端上桌,金玉见赵苞米来了,就让赵小麦留赵苞米吃饭,还特地又去做了个红烧鸡块,搬了张小桌到偏房里,让他们哥两个喝上两杯。

    “兄弟,你看看你如今过的生活,这才叫生活呢,你看看俺,俺……”赵苞米喝了两杯苞米酒脸色就红了,说话也大舌头,还哭起来。

    “大哥,你这是干啥!”赵小麦赶紧上前拉住他,“你快别喝了,才两杯就醉了!”

    “俺没醉,俺清醒着呢,当年娘说娶个好媳妇一辈子不受罪,俺不信呢,当时就看上了牙子娘漂亮,可是漂亮有啥用,你看看现在哪里还有当年的样子,好吃懒做惹是生非的本事倒不小,不像你小子有福气,找了弟妹,你看看弟妹家这么大的产业,你就等着吃香的喝辣的了!”赵苞米大力的拍着赵小麦的肩膀。

    “大哥,看你说的,你以为这么大的家业轻快?也不轻快,不管咋说俺是上门女婿,在家里没地位呢!”赵小麦这会儿几杯酒下肚,又被赵苞米这一勾,话也多了起来。

    “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麦香娘多好,你还不知足!”赵苞米哈哈笑道。

    赵小麦叹口气,也不说了,只是喝酒。

    ------题外话------

    元旦快乐,小妖今天就更七千,过了元旦会补上,嘿嘿,小妖也偷偷懒

335 无妄之灾

    金玉忙活着给赵妮合八字,楚一清却在准备回鲁城了,反正家里一切都妥切,不用她担心,但是这次走,楚一清对金玉是千叮嘱万嘱咐,这家里有多少粮食,放在什么地方,是万万不能跟别人说的,她是怕她不在楚寒,这个宅院迟早会树大招风!

    孙山丹一直在后院坐月子,山丹娘跟嘎子娘两个轮番的伺候,宅院里东西又多,骨头啊,鸡的,济着山丹吃,很快,山丹那奶水就哗哗的,好得很。

    嘎子娘这会儿正端了一个瓦罐进来,瓦罐里是煨了一晚上的一只老母鸡,汤上面飘着一层厚厚的黄油,山丹一瞧,就难为的皱皱眉,说道:“娘,这个也太油了,俺真的喝不下去了!”

    嘎子娘立即责怪道:“喝不下去也要喝呢,俺家磨盘还等着吃奶呢!”

    山丹这儿子乳名叫磨盘,用二嘎子的话说,就是这孩子身子重呢,不足月就这样活蹦乱跳的,像磨盘一样结实,大名还没取,反正村里的人都习惯上学开蒙的时候才取大名的!

    “你这是享福呢,天天的骨头汤、鸡汤的陪着,这在以前,能吃上根油条那就是最好的月子饭,瞧把你诈的!”嘎子娘一边说着,一边将鸡汤倒出来,又叨叨道,“要俺说,这赵家的人真的没话说,你瞧瞧,你这坐月子,俺跟你娘都住在这儿,吃的好,住得好,人家还济着你吃好东西,山丹,你算是享福了!”

    孙山丹有些不好意思的咬咬唇,说道:“娘,俺奶水足了就不用吃鸡了,这鸡贵着呢,楚姑娘跟嫂子对咱们好,不计较,可是咱们也要自觉一点不是?这鸡都要钱呢!这日日的吃,什么人家也不能这么糟蹋啊!”

    正说着,山丹娘进来,听了这话也说道:“老姐姐,俺也觉得是这样,这一只鸡少说也要三四十文呢,这才几天,都吃了三四只了,俺看着山丹奶水足的很,喝米粥就成!”

    嘎子娘有些不乐意了,说道:“俺还不是为了你闺女跟孩子好?好像这鸡是俺吃了似的!”

    “娘,俺不是这意思,你想想,如果是你家的鸡,你舍得让俺这么吃?”山丹赶紧解释。

    “怎么不舍得给你吃?俺如果有这么大的家业,俺什么都给俺的宝贝孙子吃!”嘎子娘不以为然的说道,上前逗弄着孙子。

    孙山丹皱皱眉,她知道嘎子娘一个寡妇强量惯了,有便宜就沾,不管不顾的,可是她可不是那样的人,于是趁着嘎子娘上前逗孩子,就低声跟自家娘说道:“娘,要不你就回去吧,你在这儿又吃又住的,也不是不小的开支,咱们给钱楚姑娘跟嫂子也不能要不是?”

    山丹娘点点头:“俺也这么想的,这儿有你婆婆伺候着,俺也放心,可是这鸡……”

    山丹只得说道:“晚上等嘎子回来,俺跟嘎子说说,让他跟俺婆婆说说,这事你就别管了!”

    山丹娘点点头,说道:“反正也快下汤了,俺这就回去通知一下亲戚准备准备,那下汤的时候再来!”山丹娘想了想不放心又叮嘱道:“你还没出月子呢,千万不要常常坐着,要躺着呢,不然以后会落下腰疼的毛病,还有这脚,下地的时候一定要穿那个带后跟的棉鞋,记得一定将后跟提上,可不能为了省事就那么踢踢踏踏的,晚上如果娃睡得太晚,你就让你婆婆帮着看看,可不能熬夜,不然眼睛会坏呢,还有……”

    山丹娘唠唠叨叨的说了很久,山丹也乖巧,一边听着一边应着,等自己娘说完了,这才抓住山丹娘的手说道:“娘,你就放心吧,有俺婆婆在呢!”

    山丹娘点点头,可是心里却还是不放心,自己也是从这个时候过来的,有了孩子,事情就多,跟婆婆之间的互动就多了起来,这来自两个家庭的女人,生活习惯什么的肯定不一样,到时候一定就会有摩擦,这个时侯,山丹是不能生气的!可是这话她不能现在说呢,就是说了,山丹也不信,所以她只得叹口气,收拾了一下东西准备回家。

    “咋的,这就回去?”嘎子娘一副主人的派头到屋里挽留山丹娘,“再住几天吧,反正你家里有四个女娃,都懂事的很,家里的事情又不用你惦记!”

    山丹娘笑道:“老姐姐,俺是山丹的娘,住在这儿也不合适,就不麻烦人家了,俺这就回去了,你如果忙不过来,就派人去叫俺,俺再回来!”

    嘎子娘点点头:“那俺就不留你了,山丹更磨盘你就放心的交给俺!一个是俺儿媳妇,一个是俺孙子呢,不愧亏待他们!”

    “瞧老姐姐说的,俺还不相信你么!”山丹娘摸索了半天,从里衣里摸出半吊铜钱来,放在嘎子娘的手里,“这五百个钱就给俺外孙,就当做俺给的喜钱!”

    “哟,这怎么好意思啊!”嘎子娘赶紧喜笑颜开的收下,“你瞧瞧你,你个做姥姥的还这么破费!”

    山丹娘笑笑,东西也准备好了,说道,“俺是前面跟金玉娘打个招呼,麻烦了人家这么久!”

    嘎子娘喜滋滋的说道:“中中,你去吧,俺还要看孩子呢,就不陪你了!”

    山丹娘摆摆手,自己上了前面,正好见皇甫老太也在收拾东西,忍不住问道:“老姐姐,你这是要去哪?”

    皇甫老太赶紧将山丹娘让进来,笑道:“这不一清又要去鲁城,俺不放心还得跟着!”

    山丹娘点点头:“也难为你这么大年纪还跑来跑去的!”

    “你还不是,不管别人的家有多好,可是还是自己的家住的舒坦,咱们老了都恋家,可是没办法呢,还不是要为儿女奔波?”皇甫老太叹口气,“就是苦了我那两个外孙,都快一岁了,我也没看几天!”

    山丹娘点点头,“没法子,都是劳碌病!”

    皇甫老太突地想到了什么,赶紧扳着指头算日子,突地说道:“今天是不是初五?”

    山丹娘点点头。

    “还有三天就是阿金跟阿银的周岁呢,不行,我得去问问一清,看看能不能过了两个孩子的周岁再走!”皇甫老太立即说道。

    山丹娘也算了算,说道:“老姐姐,也正好磨盘下汤呢,两个日子是一天呢!”

    “那可一定要过了这个日子再走!”皇甫老太赶紧说道。

    山丹娘点点头:“那就再等几日,好好的跟楚姑娘说,楚姑娘为人很好,会答应的!不过俺要回去了,回去准备给磨盘下汤的事情!”

    皇甫老太见山丹娘有事情,也就不再留,让张三送她回去,山丹娘又是一番推脱,最后抵不过皇甫老太的热情,也就答应了。

    皇甫老太晚上就跟楚一清说了这件事情,楚一清也觉着反正鲁城那边没有什么消息,耽误三天就耽误三天,却没有想到鲁城那边却生了一件大事儿!

    曾荣跟邓羲被押到都城受审,很快,曾荣被放了回去,虽然被免了职,可是好歹还能回到鲁城,邓羲就没有那么幸运了,被皇上查实了罪名,罢免了官职不说还配楚寒,一大早,邓夫人就哭哭啼啼的背着个小包袱,带着一个丫鬟一个婆子,搬了几个旧箱子,准备跟着邓羲一起上路。

    曾夫人听见外面的哭声,叹口气,对伺候她的丫鬟说道:“你去拿五十两银子来!”

    丫鬟一愣,为难道:“夫人,府里就只有那五十两银子了,老爷还没回来,还在路上呢,如今老爷被降了官职,这别苑是不能住了,咱们还要另外找地方落脚,这些银子还有大用处呢!”

    曾夫人叹口气,“咱们好歹还在鲁城,大不了找人借借,可是邓夫人跟我一般,为了自家老爷的事情奔波,这钱早就花的差不多了,如今再配到楚寒,身上没有几两银子傍身,那可真是步步为艰了!”

    丫鬟有些不乐意,但是当家主母都话了,哪里还敢说别的,只得去拿了银子来。

    曾夫人拿着银子出了门,看着邓夫人那哭红的双眼,忍不住叹口气,上前,将荷包塞在邓夫人的手中,“妹妹,咱们处了这么多年,如今落到这步田地,我也没有什么积蓄了,这是最后的五十两银子,你先拿着,路上能用着!”

    邓夫人眸色一暗,猛地将银子丢在曾夫人的身上:“你就不要猫哭耗子假慈悲了,明明整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曾荣指使我家老爷做的,如今为什么你们还能在鲁城待着,我家老爷就要被配楚寒?你可知道楚寒是什么地方?那可是流寇之地,我跟老爷还不知道能不能有命到那儿!”

    曾夫人上前捡起银子,低声道:“其实这几年,楚寒已经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可怕,我跟楚姑娘聊天的时候听说过,楚寒也有富裕的地方,这次邓大人是被配去柳叶镇,离着楚姑娘的家不远,咱们怎么也跟楚姑娘有些交情,到时候她说不定会不计前嫌的照顾你们!”

    邓夫人冷笑道:“你也会说不计前嫌?我家老爷陷害她啊,她会这么好心?我不像你,会献媚,曾荣干了那事,你在人家面前照样还奉承拍马,我可拉不下那脸来!”

    曾夫人叹口气,正待要说什么,那贴身丫鬟不高兴了,立即说道:“夫人,咱们别管她们了,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邓夫人哭红的眼睛一瞪,这会儿也顾不上伤心了,立即跳着脚骂道:“好你个小蹄子,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还反了天了!”

    “本来就是啊,你以为我家夫人还有多少钱啊?你们一起打点的会不知道?我家夫人好心,将仅剩下的五十两银子给你,你还不稀罕,说些难听的话,你以为你现在还是官夫人吗?是流放犯的妻子啊!”小丫鬟平日里受了邓夫人不少的闲气,如今可逮着机会挥了,立即跟邓夫人针锋现对起来。

    “珍儿,你这是干什么?”曾夫人赶紧上前呵斥道。

    叫珍儿的丫鬟委屈的瘪瘪嘴,退了下去。

    “曾刘氏,这个仇我记着呢,就是死也不会忘记的,你们等着瞧!”邓夫人愤怒的大声骂道,带着丫鬟婆子赶着马车离开了别馆。

    “珍儿,你去跪着去,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起来!”曾夫人冷声道。

    珍儿有些不满,委屈道:“夫人,珍儿又没有说错!”

    “对,你是说的不错,平日里邓夫人是刻薄了一点,可是如今她已经是穷途末日,你何必又要招惹她?”曾夫人叹口气,这邓夫人本就因为曾荣判罚的轻,心里别扭,被珍儿这一激,心里还不知道如何愤恨呢,这世上,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

    珍儿不会回嘴了,赶紧跪到门前。

    曾夫人叹口气,如今家里的下人都卖的差不多了,就剩下几个贴心的,如今曾荣正在路上,在他回来之前,她要找好住所先搬过去,眼下可是有一大档子的事情呢!

    邓夫人从别馆出来,一想到珍儿那丫头刚才落井下石的模样,就气得浑身哆嗦,这说起来,她娘家还是有些本事的,只是这次的事情是皇上亲审,娘家也帮不上忙,可是对付一个已经是平民的曾荣跟曾刘氏那是没问题的,当即就写了一封信让随身的婆子找了个送信的人捎去都城,自己则带着怨愤去跟押解到衙门的邓羲汇合。

    曾刘氏为人一直小心,却想不到今日因为丫鬟珍儿的几句闲话,惹上了无妄之灾!

    过了两日,曾刘氏终于找到了一处不大却干净的院落买了下来先搬了进去,就在那里安安心心的等着曾荣,却没有想到竟然等来了曾荣的尸体!

    曾荣是在回鲁城的路上遇害的,身上的钱财被洗劫一空,有的人说是暴民干的,因为鲁城有很多地方都被暴民抢了,当时皇上大肆收回土地,搞得民不聊生,如今那些人被有心人一扇动,全都失去了理智,他们打家劫舍烧杀抢掠,还给自己的组织取了个名字,叫做光复会,口号就是还我家园,在鲁城各地掀起了不小的风浪,尤其是皇上征集土地盖的那些大棚,更成为他们的目标,一夜之间就被烧毁了几百亩!

    楚一清得到消息的时候正好是阿金跟阿银周岁的那一日。因为早已经给阿宝跟吴曜过过周岁,如今皇甫老太已经是熟手,如今村子里富了,书本、算盘、长剑这些已经不算是稀罕东西,宅院里就有,所以很容易凑齐,只是这官印么……如今齐公子不在,这官印可不好找,只得用旧办法,找村长的印子用着!

    阿金跟阿银两个过周岁,磨盘下汤,都是大事儿,而且还赶到了一天,自然是要大操大办,于是赵家就在家里开了流水席,请全村的人吃酒,非常的隆重。

    如今家里人手够,再也不跟之前似的,一遇到大事儿就四处搜罗人手,可是村里的女人还是主动的来帮忙,有的自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过几日,这作坊就要开业呢,许多人可是想破了头都想着进作坊,一方面是因为工钱高,另外一个方面则是这是长长活,一年四季都能干,这样的好活儿哪里去找?这一般进作坊干活的都是成了亲的女人,没成亲的小姑娘出来抛头露脸的名声不好呢!可是也有例外的,这不已经成为了小头头的村长儿媳妇刘氏就将她表妹叫了来,一个劲的在屋里磨着金玉要金玉答应。不过这刘氏的表妹说起来与赵小麦还是有些渊源的,是那个赵玉坠的堂姐,如今都二十了都没嫁出去,倒不是长的不好看,就是眼光高,年轻的时候就挑剔,一直挑到现在,却落到了别人挑她的命运,在家里呆着憋气,就想着出来干点活,正好听说上家村招人,她就攀着刘氏这根线找了来。

    这附近的几个村子,什么人,什么关系,长住村子的人都是知道的,金玉一听说是赵玉坠的堂姐,当即就有些不乐意,这赵玉坠当年惹出那么大的事情来,再来个堂姐出点事,这日子还过不过了,当即就拒绝了!

    “金玉,俺知道你想到了啥,可是这玉穗跟玉坠不一样呢,她干活利整着呢,可是一把好手,你就看在是俺的面子上,让她来做吧?好不?”刘氏却不依不饶的,非要金玉同意。

    阿金跟阿银今个儿一人穿了身红色绣了金线的夹棉袄,头上戴着顶黑色的小帽子,看着可是精神,两人正在床上玩大活儿送的陀螺、竹蜻蜓等玩具。金玉一边拨拉着不断向嘴里放东西的两个小家伙的手,一边说道:“嫂子,你既然知道俺家与赵玉坠家的事情,这事你就别提了,别让俺为难了!”

    刘氏见金玉就是不答应,那面上就有些不高兴,金玉却不管,这个嘴是怎么都不能松的,不然以后的麻烦事多着呢,这以前赵玉坠死的时候,赵老六就在村里吆喝,说是赵小麦将赵玉坠害死的,如今再跟赵玉坠的家人纠缠不清,那……

    两人正说着话,虎子娘跟李林氏带着村里的几个女人就走了进来,她们手上有的拿着小罩衣,有的是一双小鞋子,都是自己做的,尽个心意。

    “快坐快坐!”见李林氏她们来了,不用单独面对刘氏,金玉立即松了一口气,将大家迎上去坐好说话。

    刘氏见再也没有机会说那件事情,也就只得跟着众人在那儿说笑了一会,又跟着去后院看山丹家的磨盘。

    看刘氏出去了,金玉这才松了口气,她向来知道刘氏的脾气不太好,如果她不是村长的儿媳妇,她才不会用这个人呢,现在看来,只有赶紧将人招满了,没有了位置,那刘氏也就死心了!

    楚一清一向不喜欢热闹,一大早就带着阿宝去了后山,如今正是春暖花开的时候,楚寒虽然气候冷,可是也有花儿开放了,眼下阿宝正是对花儿着迷的时候,正好趁着这个机会进山里去走走,还特地背上了小铲子跟布袋,遇到好看的花,楚一清就会帮阿宝铲起来装在布袋里,看看回家能不能养活。

    两个人一大一小,走在幽静的树林里,听着鸟儿在枝头上鸣叫,当真是非常的惬意!

    “娘亲,你快过来看,这花儿好漂亮呢!”阿宝突然指着一束三色的花叫道。

    楚一清上前看了一眼,虽然她对花没有什么研究,可是这种特殊的花她却是认识的,叫做三色堇,眼前的这几颗三色堇正是浅蓝、白色、深蓝三色的花,据说现代那名贵的蓝玫瑰——蓝色妖姬就是用三色堇的基因培育而成的,曾经她还做过几次试验,不过都失败了,不过据说这种话原产欧洲,想不到在这种深山野岭里会出现。

    “这叫做三色堇,还可以入药呢,咱们将它们挖回去,以后说不定有大用处!”楚一清笑着,上前小心翼翼的将花整柱的挖起来,装在布袋里。

    阿宝也觉着有趣,因为他看多了红的、粉的、黄的话,这种蓝白相间的还是第一次呢,于是也就用小手撑着袋子帮忙。

    因为带着阿宝,楚一清不敢向深山里走,看看天色也不早,今日是大喜日子,生怕大家还等她,楚一清也就带着阿宝下山。

    此时宅院里已经准备好一切,皇甫老太就让人将笸箩搬了出来,里面放上了抓周的各种物件,以往那银钱都是放个铜钱,金玉害怕太小,两个宝宝看不到,于是就放了一个五两的银锭,众人瞧了,全都觉着眼热。

    临抓周前,村长大模大样的将印鉴摸出来,丢在笸箩里,对着两个小娃子笑笑:“你们可要看仔细了再抓哦,如果你们两个抓了俺的印鉴,那就说明俺后继有人了!”

    村长说完这话,立即就有人拍马屁道:“村长,你还年轻着呢,看着像十八岁的小伙子,这么早就想退下来?”

    “二犊子,俺是十八岁的小伙儿,那你还不在吃奶?”村长一番话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金玉也笑起来,没注意两个小家伙早就被笸箩里的东西吸引了,挣扎着要进笸箩。

    阿金是大的,自然是阿金先来,赵小麦先将阿金放了进去。

    阿金坐在笸箩中间,张着圆滚滚的大眼睛只是看,不动手,还将手放在嘴里咯咯的笑,急得金玉跟皇甫老太都不行。

    “阿金,快抓啊!”金玉叫道,指了指那银锭,“要钱,要钱!”

    大家都被金玉逗得哈哈大笑。

    阿金终于吃够了手,瞧了一圈,一手抓算盘一手抓砚台,胜利似的举着笑起来。

    “阿金长大是要做先生的!”皇甫老太笑道。

    虽然没有抓银子,可是抓到砚台说明有学问,金玉也十分的高兴,立即让赵小麦将阿金抱出来,又将阿银抱了进去。

    阿银早就等不及了,一下子就抓起村长那印鉴,大家全都哈哈的笑起来:“村长,你后继有人了!以后阿银就是咱们的小村长了!”

    村长喜得点点头:“好小子,有眼光!”

    金玉也喜得不行,这阿银总算是随了她一个心愿。

    这会儿阿金见阿银拿着那印鉴也想要,挣扎的按住笸箩就跟阿银抢起来。

    “哟,阿金也想当村长呢!”大家一看两个小鬼头你争我夺的场面很是搞笑,都忍不住笑起来。

    阿宝在一旁瞧着,突然问道:“娘亲,阿宝当年抓周抓的是什么?”

    楚一清一怔,记起当年阿宝一手举着厉煌的王爷印鉴那得意的小样儿,忍不住笑道:“你当年抓的那官印可比阿银抓的这大多了!”

    阿宝喜道:“原来是我做大村长的,阿银是小村长!”

    楚一清听着他的童言稚语忍不住笑起来。

    这抓周也抓了,大家热闹了一阵就都入了席,梨子带着芍药她们很快就上了菜。楚一清如今的家业大家都瞧着,所以对这这些好菜大家也就不以为奇,全都敞开了吃,有许多人为了吃这顿饭可是连昨晚上的饭都没吃呢!

    这场面有金玉应付着,楚一清也就乐得清闲,想着孙山丹在坐月子,不能出来吃饭,就让梨子整了个小桌,端到了孙山丹的屋里。本想让阿宝一起去,可是阿宝贪恋跟虎子一起玩,也就让他留在了前院,让盈芊照顾着,楚一清则在后院的屋里与孙山丹说着话。

    大家正高兴着,突地听见宅院外有马蹄声响起来,似乎还是很急促,很快那马儿就到了宅院前,正好大门敞着就立刻进来。

    “圣旨到!”一声大喊,将一半的人吓得跐溜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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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5 形势严峻

    “圣旨到!”来人是楚桓,面色冷沉,随行的则是刘成等人,这次并不像上次一般脸上带着喜气,相反,每个人的脸色凝重,瞪着满院子的人,那些没有被那一声喝吓得滚到地上的人,此时也被这些官差瞪得腿脚软瘫在了地上。

    金玉在屋里听见说有圣旨,忍不住一喜:“娘,莫不是皇上又赏了东西?”

    皇甫老太虽然一向害怕这宣旨的动静,可是如今皇上用着楚一清,所以也就没有多想,赶紧让金玉去准备香炉准备接旨,又让莹润去后面叫人,自己则赶紧迎了出去,可是一出门,看到院子的情况,心却忍不住一紧,待看清还是上次来宣旨的楚桓,微微的有些放心,上前恭敬道:“钦差大人,一清在后院呢,一会就来!”

    楚桓手中握着那圣旨,眉头皱的很紧,再瞧瞧这个宅院,他就想不通,到底这儿有什么魅力,竟然让楚一清玩忽职守,离开鲁城!

    楚一清正在后院吃饭,一听说有圣旨到,心中忍不住咯噔一声,莫非是鲁城出了事?她赶紧到了前院,就见楚桓冷沉着脸望着她。

    “楚……钦差大人,请进屋说话!”楚一清赶紧将众人迎进屋去。

    上家村的人,隐隐的觉着气氛不对,也就赶紧告辞,没吃饱的,也就用小碗揣了些,可是与赵家关系密切的,怕出事,还是在远处瞧着。

    “李家嫂子,俺怎么瞧着这次来跟上次的气氛不一样呢,那些官差怎么都杀气腾腾的?”虎子娘手上抓了个丸子,一边吃,一边担心的探着头向宅院方向瞧着,“俺听人说这皇上的脾气就跟没满月小孩的脸一样,说变就变,楚姑娘这回来不会是耽误了皇上的活计,惹了祸了吧?”

    李林氏心里也担心,但是还是说道:“你可别乱说,楚姑娘这才回来几天,再说家里有事才回来的,这就几天,皇上还能不让?说不定皇上又有啥事让楚姑娘做了呢,咱们只是乡下女人,咋能猜到?”

    虎子娘赶紧闭上嘴巴,不敢吭声了,只是担心的望着那宅院。

    大厅里摆着两张桌子,桌子上摆着一些没有吃完的剩菜,再加上大家伙走的匆忙,筷子、碗什么的都在地上,很是狼藉。

    楚桓一边皱着眉,一边看着眼前的一切,低声道:“你可知道这圣旨里说了什么?”

    楚一清摇摇头。

    楚桓看了刘成一眼,刘成自然识相的带着人守在了外面,并没有进大厅。

    “鲁城几百亩的大棚被暴民烧了,本来这件事情与你无关,可是因为你私自回楚寒,皇上龙颜大怒要降罪于你!”楚桓低声道。

    “暴民?”楚一清一怔,“哪里来的暴民?”

    楚桓叹口气:“你在楚寒,哪里知道外面生了什么!自从进了三月,除去楚寒,全国各地都有暴民闹事,尤其是以鲁城最为严重,就连曾荣也被暴民杀死了!”

    楚一清更是吃惊,曾荣死了?怎么会这样,到底生了什么事情?

    “很多人传言,暴民闹事有五大家族的人牵涉其中,可是皇上根本就没有什么证据,而且如今五大家族已经全面反扑,现在大街之上只有朝廷的几个粮铺、菜铺还开业,维持百姓基本的生活,可是由于铺子少,粮食跟蔬菜的价格又高,经常会生哄抢造反事故,现在整个国家已经是摇摇欲坠了!”楚桓越说,神色越沉重。

    听到这些,楚一清相反倒冷静了下来,五大家族迟早是要走这一步的,毕竟朝廷终究是朝廷,不拼个两败俱伤是不可能分出胜负的!只是可惜到头来受苦的还是百姓!

    “皇上要怎么处置我?”楚一清淡声问道。

    楚桓皱眉:“你怎么不着急?”

    楚一清淡淡一笑:“如今皇上正是用人之际,他身为一代帝王,绝对不会这么冲动,因为我玩忽职守私自离开鲁城就杀了我!皇上是有什么条件吧?”

    楚桓眉头缓缓的舒展开,“你果真是聪明!”

    楚一清淡淡扬眉:“说吧!”

    “其实皇上在盛怒之下下了这圣旨,也幸亏有爹爹在,爹爹替你求情,皇上这才肯答应让你将功赎罪!”楚桓再次压低了声音。

    “楚占天?他会这么好心?”楚一清唇角缓缓的勾起一抹冷笑,“是因为我对他来说又有用了是吗?”

    楚桓一怔,沉声喝道:“清儿,你不要固执,当年爹爹将你赶出楚府也是万般无奈,是你任性在前,本来皇上已经准许你认祖归宗,可是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

    “认祖归宗?”楚一清淡淡的打断楚桓的话,眸子中寒光一闪,“那我还真的要感谢那些暴民了!”

    楚桓一把抓住楚一清的手臂,“清儿,你不要再任性了,你不是爹爹的对手!其实一直以来,爹爹最疼的人就是你,哪怕你……”这个时候,是绝对不是适合说出那个秘密的时候,楚桓只能再次将到喉头的话咽了下去。

    “哪怕什么?”楚一清看他,每次,她总觉着楚桓有事情瞒着她,想起以前厉煌曾经说过有人怀疑她的身世,难道她的身世真的有问题?

    “哪怕你这么忤逆爹爹,爹爹还是希望你能回家!”楚桓赶紧转移话题。

    楚一清淡淡的摇摇头:“你错了,他最心疼的人是他自己,我们只不过是他手中的棋子,当年我没用了,成为一步废棋,他就迫不及待的将我赶出家门,现在我又有用了,又想要我回去认祖归宗,哈,还真是可笑!”

    “你为什么要这么固执,难道回家不比这里好吗?”楚桓指指眼前的烂摊子,眸色中全是鄙夷。别说与这些乡野村夫一起生活,就是瞧一眼,他都觉着不舒服!

    “这里才是我的家!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是用我的手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这才是我的家!”楚一清语气冰冷,“钦差大人,你这次来不是劝我回楚府的吧?皇上到底要我干什么?”

    楚桓转眸看了那圣旨一眼,这才缓了一口气说道:“皇上看在你种出的红薯解了上次危困的份上,暂时不计较这次的事情,但是要你赶紧回鲁城,现在全国各地的蔬菜都是从鲁城运的,还有红薯,皇上已经将一半的红薯放到全国各地,希望能顶一阵子,皇上还说,要你尽快再种红薯,这一次还将运城的地也交给你,要你……”

    “圣旨我不会接,我要见皇上!”楚一清冷声道。这个皇帝老儿,果真是贪得无厌,他以为她是神仙吗?一个鲁城还不够,还有运城,他以为她是救世主吗?一个人能拯救一个国家?

    “清儿,我也知道令你很为难,可是……”楚桓为难道。

    “不是为难,是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任务,皇上不应该将这么大的期望放在我的身上,鲁城那些地,我已经尽了我的全力,而且当初我跟皇上讲好条件,我只再帮他种一季,到了秋天我就回楚寒,如今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出尔反尔,我绝对不会答应!”楚一清冷声道。

    楚桓一下子站起身来:“清儿,你不要固执了,那是皇上,你只是一个女人,你凭什么跟皇上讨价还价?”

    “凭他现在需要我!”楚一清眸色一暗,“我会求皇上收回圣旨,否则我就是死也不会接旨!”

    “你!”楚桓急得不行,“你什么时候如此固执?你……”

    “别用以前的楚一清来衡量我,我说过,我早已经不是以前的楚一清!”楚一清冷声道。

    “你真是太大胆了,当年你忤逆爹爹,就以为现在可以忤逆皇上吗?皇上不会跟爹爹一般,对你手下留情的!”楚桓大声道。

    “要我看,楚占天还不如皇上,皇上身为一国之主,要顾忌的很多,现在他绝对不会杀我!”楚一清冷声道。

    “现在不会,那以后呢?你敢保证皇上不会杀你?”楚桓的脸色因为生气而涨红,“率土之滨莫非草民,你无法跟皇上作对!”

    “楚桓,我不是作对,是我根本无法完成这个任务,我不知道皇上为什么会这么幼稚,但是既然我根本不能将功赎罪,那这个罪不赎也罢!”楚一清字字冰冷的说道。

    “你……”楚桓又气又急,这个结果还是楚占天还不容易求来的,可是看来,楚一清根本就不会领他的情分!

    皇甫老太在屋里听见两人的争吵急得不行,最后实在忍不住了,赶紧开开门上前,给楚桓行了一个礼立即将楚一清拉到一边道:“一清,这可是违抗圣旨,是要杀头的!”

    楚一清安慰的拍拍皇甫老太的手背:“娘,你放心,如今的形势我如果再不能为自己争取,迟早我会成为皇上的工具,我不想被任何人利用,只想过自己的生活!”

    皇甫老太叹口气:“一清啊,这天下是皇上的天下,你一个女人能做的了主吗?娘不是要让你攀龙附凤,娘也知道为皇上卖命的难处,可是谁让你让皇上盯上了呢,你一次一次的立功,皇上就认为你是可造之材,如今你想要抽身就难了!”皇甫老太越说,心里越难受,忍不住又道:“我家还不是一样,原本也只不过是个织锦的小作坊,可是就是因为织造出来的锦缎入了皇上的眼,就被招为御用的织造房,这外面的人都望着我家光鲜,可是给皇上办事,哪里是那么随心所欲的,这到最后还不是落下一个被人眼红陷害妻离子散的下场?可是那人终究还是皇上,咱们没法子与皇上斗呢!”

    楚一清忍不住抚着皇甫老太的脊背:“娘,我知道!”

    皇甫老太叹口气,立即又对楚桓说道:“钦差大臣,您行行好,今日一清说的话,您可一定不能告诉皇上,不过这又是鲁城又是运城的,一清确实忙不过来呢,她就是一个乡下女人,皇上不能将这么大的事情都交给一个乡下女人是不?”

    楚桓皱皱眉,抬眸望向楚一清,低声道:“你放心,今日的事情我绝对不会透露半句,可是这圣旨……”

    皇甫老太担心的看向楚一清。

    “楚桓,你可见过五王爷?五王爷知道这件事情吗?”楚一清低声道。

    楚桓点点头,“只是五王爷没有为你说半句话!”

    皇甫老太的脸色一白,担心的望向楚一清。

    楚一清忍不住叹口气,厉煌心里在想什么,她总是把握不住,可是他相信,他一定是有自己的谋划,他在那个位子上也身不由己!

    “楚桓,圣旨我接下,我不会让你为难,不过皇上我还是要见!”楚一清坚声道。

    楚桓一怔,“清儿,你……”

    “你放心,我不是去顶撞皇上的,而是献计献策!”楚一清胸有成竹的一笑,“我的计策一定可以缓和目前的危困!”

    楚桓虽然有些半信半疑,但是至少听到楚一清说不再会与皇上顶撞,心中也就稍微有些放心,点点头:“我陪你一起去都城!”

    楚一清点点头,转身对皇甫老太说道:“娘,你跟金玉姐说声对不起,阿金阿银的周岁宴被我破坏了,我现在就准备东西启程去都城,娘,你能带着阿宝跟我一起走吗?”

    “能,这有什么不能的!”皇甫老太赶紧说道,“我这就去收拾东西,咱们立刻就启程!”

    楚一清点点头,让人赶紧收拾了残羹剩炙,另起炉灶款待楚桓与刘成等人,自己则赶紧回屋去准备。

    金玉听说楚一清这就要走,赶紧包了一包金锭进了屋,神神秘秘的塞在初一亲的包袱中说道:“妹子,你一定别急,去了好好的跟皇上说说,咱们又不是神仙,咋能干了那么多的活呢,你说是不?”

    楚一清想了想,从怀中摸出之前从罗国的来的玉佩拿给金玉瞧:“金玉姐,你就别操心了,我心里有数,你只管跟许枝将宅院管好就行了!还有记住我的话,粮食什么的千万别露白,你认清楚这块玉佩,如果到时候我让人来取,你尽管给他,这块玉佩就是凭证,记住,今天我跟你说的话,你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连赵大哥也别说,我倒不是不相信赵大哥,是怕有人惦记!”

    罗国玉氏家族的玉佩,在厉国很罕见,楚一清也怕就算是有人知道了玉佩是信物,想要仿造也很难!

    金玉赶紧接过那玉佩去瞧,玉佩上的花纹、字全都记下来,生怕自己搞错。

    金玉瞧了半天,觉着自己终于记住了,这才将玉佩还给楚一清。

    “金玉姐,我这一走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你记住,但凡我有需要,我就会让十五拿着玉佩来,你尽管听我安排就是!”楚一清再次叮嘱。

    金玉赶紧应道:“行,你放心,俺就听你的!”

    楚一清点点头,叹了口气,看来她平静的生活又要结束了!

    “盈芊姐姐,我要将这些花儿都带走,麻烦盈芊姐姐帮我搬上马车!”屋外响起阿宝脆生生的声音。

    “阿宝少爷,这些都要带着吗?”盈芊看着那十几盆花犯愁,这些花不能压,这十几盆花就能占一辆马车。

    “恩,都要带着!”阿宝很认真的点头,这可都是他的宝贝,他还要带回去给花麒瞧呢!

    楚一清出了屋,看看那些花,对盈芊说道:“都带着吧,放在衣服杂物的最上面,用绳子揽一揽,不会掉下来的!”

    “是,小姐!”盈芊赶紧答应着,让人将花搬出去。

    “娘,你真好!”阿宝喜滋滋的上前抱住楚一清的脖子。

    楚一清叹口气:“阿宝,咱们又要离开家了,你会不会不高兴?”

    阿宝摇摇头:“娘去哪儿阿宝就去哪儿!”

    楚一清欣慰的笑笑。

    楚桓站在不远处,望着春光中笑的明媚灿烂的楚一清,楚桓忍不住叹了口气,现在他已经很确定,眼前的楚一清绝对不是以前的楚一清,他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不知道为何一个人会生这么大的变化,可是他只知道,不管她如何变,她的模样,她的笑容没有变!

    因为之前就准备回鲁城,许多东西都是打包准备好的,所以收拾起来也很简单,不过一个时辰,就将全部东西放上了马车。

    楚桓来的时候带来了马车,楚一清却坚持坐自己的马车。

    先将阿宝抱上去,皇甫老太赶紧进去守着阿宝,楚一清则将柳毅叫到面前低声吩咐:“罗国那边你先不用去了,帮夫人看着点宅院,你记住,如果万一有什么事情,一定不要硬拼,宅院里的人安全最重要!先带着人先躲进后山,明白吗?”

    柳毅被楚一清的这番话惊得脸色白,忍不住赶紧问道:“楚姑娘,可是生了什么大事?为什么说这样的话?”

    楚一清摇摇头,现在她已经没有时间细说了,只是又叮嘱了一边,这才上了马车。

    “钦差大人,咱们可以启程了吗?”刘成讨好的上前问道。

    楚桓点点头,命令启程。四辆马车缓缓的上了路。

    村子的人原先不放心,这会儿见楚一清带着人又要上路,纷纷站在路边等着,瞧着初一亲的马车过来,连忙打招呼。

    “楚姑娘,这又要走?”李林氏塞上前问道,“没啥事吧?”

    楚一清打开帘幔望着外面,笑道:“没事呢,李家嫂子,那鸡棚跟鸭棚你多费心,现在天气暖和,鸡鸭容易得病,你可一定记得进去的时候用石灰消毒,一现情况不好就赶紧用药,知道吗?”

    李林氏赶紧点点头:“楚姑娘你尽管放心,有俺呢!”

    楚一清点点头,挥手跟大家告别。上家村的人见似乎真的没事,也就放心了,纷纷的说着早点回来的话。

    楚桓坐在最前面的马车里,冷冷的听着外面村民的乡音,在他心里,他总觉着这些村民是在讨好楚一清,身为楚府的少爷,这种情形见的多了!

    “快走吧,时间来不及了!”楚桓冷声的吩咐。

    刘成赶紧应了一声,吆喝着上路。

    上家村的人全都恋恋不舍的望着。

    “李家嫂子,你看楚姑娘也不容易,整天的走来走去,这才回来几天啊!”虎子娘不知道怎么的,就觉着眼睛酸,抹了一把眼泪道。

    李林氏也觉着心里空荡荡的,这次不比以前,以前是楚姑娘自己走,提前几天她就得到消息,有的时候她还要做点饼子什么的让楚姑娘捎着上路,如今可是突然走的,今天这赵家又是过周岁又是下汤的,这饭没吃全乎就走了!

    “算了,你也别难受了,咱们还是赶紧去看看金玉吧,刚才走的急,那盘子碗的都丢在地上也不知道,咱们帮忙去收拾收拾!”李林氏提议道。

    虎子娘赶紧应了一声,寻思了一下,又叫了两个对劲的媳妇,也没叫多,这叫多了,还以为是没吃饱回去要饭吃呢!

    金玉这会儿心里正难受呢,楚一清临走的时候说的那些话,她想了又想,总觉着要生点什么,再加上今日这么大的日子被人破坏了,看着那满屋子的东西就觉着憋屈。

    “金玉妹子,俺们来帮你收拾收拾!”李林氏进了门,见金玉坐在那儿呆,也就知道她这会儿心里不好受呢,赶紧上前劝道,“你快别难受了,楚姑娘有楚姑娘的活计,虽说这一走是闪得慌,可是没办法呢,楚姑娘有大本事,是为皇上办事呢!”

    金玉叹口气:“现在俺是明白俺娘说的了,让皇上瞧上也不是件好事呢!”

    虎子娘赶紧说道:“金玉姐,这村里还不知道多少人羡慕你家呢,你快被感叹了!”

    金玉苦笑,也就不说了,站起来跟大家伙儿一起收拾,又说了一些道歉的话,看看还有些吃食没怎么动的,就让帮忙的带回去吃,以前吃不饱的时候,就是树根草皮都吃的,所以不会有人嫌弃。

    到了无名镇,刘成就停下了,上前恭敬的说道:“钦差大人,楚姑娘,无名镇到了,下官就不能送你们了,祝你们一路顺风!”

    楚桓连帘幔也没掀,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

    楚一清打开帘幔,对着刘成笑道:“刘大人,真的辛苦你了,几次三番的麻烦你!”

    刘成有些受宠若惊,赶紧弯身笑道:“楚姑娘客气了,这都是下官的本分!”

    楚一清给盈芊使了个眼色,盈芊早就让人从后面的马车上搬下来一个红木箱子,放在路边,“刘大人,这里面是些蔬菜,都是自家种的,你别嫌弃!”

    刘成赶紧说不敢,楚一清也就淡淡一笑,扯上帘幔,马车缓缓的驶动。

    待马车走远了,刘成看了看那边的箱子,赶紧让人打开,里面果真是一些蔬菜,他仔细的品了品其中的意思,勾唇一笑:“看来楚姑娘这是讨好我呢,我就说么,任凭你楚一清再怎么是皇上眼前的红人,我还是这无名镇的镇府老爷呢!”

    其实让刘成最高兴的是,楚一清这样做,那就说明刘元龙的事情过去了,他也能让刘元龙出门了,这些日子一来,他就怕刘元龙再有个好歹,可是将刘元龙关了三个多月呢!

    出了楚寒,一路向都城走去,天亮就启程,天黑就住店,一路上,楚一清都会掀起帘幔来向外看,就是觉着人烟稀少,铺子不开门,也没有觉着有什么不一样,这样走了两天,也就快到了鲁城。

    这一日,在客栈里用过晚饭,楚一清觉着气闷,便带着阿宝出了门,到处的溜达看看,瞧瞧,只是可惜自从出了楚寒之后,这城市里就越来越清净,越来越不繁华,与之前瞧过的景致有着天壤之别。

    楚一清将头梳起辫子盘了起来,只插着一根银簪,一身素色的衣裙,瞧着很是朴素,可如此朴素的穿着,反而衬托出她的天生丽质,眉目如画。几缕阳光透过树叶撒在她的身上,映衬着比春花还要灿烂的笑容,尤其是望向她身侧的阿宝之时,那笑容就更灿烂。

    阿宝原本是兴致满满的,可是一出门就见如此荒凉的情景,忍不住有些失望,但是好在跟楚一清在一起,两人沿着没人的大街走了两圈也就回了客栈。

    回到客栈的时候就见楚桓正在找他们,一见他们进门就忍不住埋怨道:“你们去哪里了?现在兵荒马乱的,可不是以前,不能乱跑!”

    楚一清淡声道:“我只是想出去看看,想不到情况真的这么严重!”

    正说着,就有一对夫妇带着一个六七岁的孩子来投店,如今整条街上就只有这一个客栈开门,据说这客栈是县府老爷的亲戚,外面都有官差守着,要不然也不敢开,可是因为僧多粥少,早就没房间了,那掌柜的赶紧将那对夫妇赶走。

    “掌柜的,您就行行好,孩子在高烧呢,这晚上露重夜凉的,可经不起!”那黑脸的汉子赶紧求道。

    那女人也低声哀求,还让孩子上前给掌柜的磕头。

    楚一清皱皱眉,看了一眼那孩子,那孩子虽然一直低着头,但是看脸色并不像高烧的样子,只是有些面黄肌瘦而已。

    “那你们就住柴房吧,不过这柴房也不便宜,一两银子一晚上!”掌柜的说道。

    楚一清并不知道房钱是多少,如今听掌柜的说这柴房都要一两银子一晚,她赶紧转眸去看楚桓。

    楚桓示意她上楼,一边走一边说道:“如今这城里就只有这一家客栈,房钱涨了一百倍都不止!可是不管涨多少都要住,你看这客栈外面有衙役把守,就是朝廷开的,如果住在外面,万一遇到暴民就麻烦了!”

    楚一清皱眉,“朝廷这样做不就更逼得百姓造反?”

    这跟趁火打劫没什么分别!

    “没办法,现在个人的铺子都不敢开,就指望着朝廷,这倒成了一些官贪污的机会!”楚桓低声说道。

    两人转弯的时候,已经见那黑脸的汉子付了银子。

    想不到形势真的这么严峻!楚一清晚上就有些睡不着,警醒的听着外边,这两年她在家里自在惯了,已经许久没有这样,逼仄黑暗的空间,寂静无声的环境,时间也变得缓慢起来。

    “娘,尿尿!”阿宝已经睡醒了一觉,起来尿尿。

    楚一清应了一声,带着他来到屋里的尿壶前,塞给他。

    阿宝迷迷糊糊的就尿。

    阿宝尿完了,楚一清又抱着他上床,给他掖好被子,这才迷迷糊糊的睡去。

    第二日一大早,楚桓就吆喝人上路,这越的接近鲁城,就越的不安全。

    “咱们不用去鲁城了,直接去都城!”经过昨晚上的事情,楚一清改变了主意,既然鲁城这么危险,那她将阿宝跟皇甫老太放在鲁城也不放心,不如带着他们一起去都城,有她守护着,怎么也放心一点。

    楚桓点点头,他早就这么想,就怕楚一清不同意,如今楚一清自己提出来,他正好顺坡下驴,立即选择了去都城的官道。

    官道要经过一个小树林,楚桓特地让人小心,谁知道刚进了树林,前面就闪出一群人来,大约有四五十人,有的扛着锄头,有的扛着铁锨,为的正是昨夜里去客栈投宿的黑脸汉子,现在他手上拿着一把镰刀,寒光闪闪的,指着楚桓等人大声叫道:“公子、小姐,咱们饿了,请你们赏口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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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6 夹缝中求生存

    这一趟,楚桓带了十二个人,加上楚一清的人,大约有三十多个人,四辆车,算起来规模已经不小,可是这些汉子还是敢抢,可见如果不是真的穷极了就是另有所图!

    “小姐,有劫道的!”盈芊低声说道,警惕的抓紧了手中的佩剑,同一时间,十五等人也将马车团团的围起来。

    楚桓望着这群乡民冷声道:“你们这架势是要饭吃吗?我看是劫道吧?”

    黑脸汉子继续用镰刀指着楚桓叫道:“不管是劫道还是要饭,总之现在咱们饿了,你如果想要从这过,就将你扯上的食物跟钱财全都交出来,不然别怪咱们不客气!”

    楚桓冷冷一笑,翻身下了马,步步的紧逼那些乡民:“我倒是想看看你们怎么不客气!”话声刚落,楚桓的身形已经如闪电一般,拔出腰上的佩剑向着那黑脸汉子而去。

    那黑脸汉子似乎没有想到楚桓话还没有说完就出招,赶紧向后退了一步,同时挥起手中的镰刀,雪亮的刀锋如波浪般向楚桓涌去。

    那黑脸汉子竟然会武功,而且所使的还是剑招!楚一清在马车上瞧得清清楚楚,她再细看那些扛着铁锹、?头的乡民,这才现他们都是乔装打扮的,虽然他们将脸抹黑,换了麻布带着补丁的衣衫,可是那些衣衫明显有些不合身,更明显的是脖子与双手是白皙的,眼睛也有神,并不是乡民这么简单!

    “盈芊,这些人是乔装的,让他们小心!”楚一清冷声道,将阿宝抱在怀中。

    “是,小姐!”盈芊赶紧下车,仗剑在马车前。

    就在黑脸汉子挥舞起镰刀的时候,那些假扮乡民的人也全都涌了上来,十五带着人赶紧迎上去打斗,一时之间兵器生不绝于耳。

    楚一清坐在马车里仔细辨认四周的声音,兵刃相击时刺耳的锵锵之声,男子搏斗时粗壮激昂的吼叫声,嘈杂喧阗地一齐袭来,曾经,她对这些声音是多么的熟悉。

    “娘,没事的!”楚一清低声安慰皇甫老太,低眉淡笑,看着怀中的阿宝,“阿宝,那你怕吗?”

    阿宝小脸绷得紧紧的,自然是害怕,可是看着楚一清那淡然的笑容,他想了想,摇摇头:“有娘亲在呢!”

    阿宝抓紧了楚一清的手。

    楚一清怜爱的摸了摸阿宝的脑袋,抬头望向楚桓,她知道楚桓的武功,这世上没有几个人是他的对手,果然,那黑脸汉子已经退后两步,唇角有血珠渗出,只是那脸上的神情却并不想放弃。

    “你们都听着,只要谁杀了楚一清,赏银一万两!”那黑脸汉子大声喊道。

    有钱能使鬼推磨,几乎在同时,那些已经已经处在下风假扮乡民的人,似乎在瞬间有了无穷的力气,其中一个更是将初三的剑隔开。

    盈芊利落的给那个人一剑。

    原来他们的目标是她!楚一清冷冷的看着这些人,扬声道:“盈芊,留活口!”

    她倒想知道是谁这么想要她的命!

    “是,小姐!”盈芊应了一声,再下手之时都瞄准那些人的腿或者是双臂,再也不一剑毙命。

    很快分出了胜负,那黑脸的汉子被楚桓的剑架在了脖子上。

    “让他们停手!”楚桓冷声道。

    “休想!”黑脸汉子突地双眼一闭,向着楚桓的剑上刺来,楚桓想要抽回剑,可是已经来不及。

    黑脸汉子倒在了地上。

    黑脸汉子一死,那四五十人似乎没有了主心骨一般,逃的逃,跑的跑,最后盈芊她们抓住了四个人。

    “饶命啊,饶命!”那四个人不停的在地上磕头。

    楚一清示意皇甫老太看着阿宝,自己下车来。

    “你们为什么想要杀我?”楚一清看着那四人,“谁派你们来的?”

    “我们只是收了钱,那庞虎说给咱们钱,咱们手头紧这才来凑热闹,我们真的不知道谁要姑娘的命啊!”其中一人指了指那黑脸汉子说道。

    “是是是,我们也是为了钱,如今世道不好,家里没粮食,粮店的粮食贵的吓人,家里都揭不开锅了,这才出来干这买卖,这位姑娘,这位公子,就饶了我们吧!”另外三人也赶紧跪地求饶。

    “你们不是乡民,不用骗我!”楚一清冷冷的盯着这四人。

    “咱们是假扮的,可是刚才说的是实话,咱们四个以前是武当派门下,可是犯了门规被赶了出来,后来就自己在江湖上混,听说有人需要大量的江湖人办事,咱们也就来了,咱们真的只是为了钱财,不知道那人为什么要杀姑娘你!”那些人又磕头求饶,看神情似乎不像是假话。

    “那就是说,在城里四处捣乱,烧铺子抢东西,也都是你们做的了?”楚一清沉声问道。

    那四人微微的犹豫了一下说道:“是是是,可是是有人指使咱们这么做的,我们一开始都是听那庞虎的话,也是他给咱们钱的!”

    楚一清与楚桓对望了一眼,楚桓手起剑落,将四人杀死。

    马车里,皇甫老太早就拉上了帘幔,抱着阿宝,不让阿宝去瞧,还顺便捂上了阿宝的耳朵。

    阿宝张大眼睛茫然的望着皇甫老太,一个劲儿的问道:“姥姥,那些人要什么要杀娘亲?”

    皇甫老太摇摇头,满脸全是担忧。

    楚一清的人有两个人受伤,楚桓的人则伤的不轻,有五个人躺在地上已经起不来,楚桓的脸色也变得很难看,低声对楚一清道:“咱们先离开这里!”

    楚一清点点头,让十五将受伤的人坐在后面的马车上,将东西向自己的车里移了移,然后自己才上车,就见阿宝瞪着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她。

    “阿宝,别怕了,坏人都被娘亲打跑了!”楚一清淡笑着上前,将阿宝抱在怀里。

    阿宝乖巧的点点头,紧紧的偎依在楚一清的怀中,接下来的路程再也不淘气了。

    一路上都没有人说话,受伤的人走不快,等到傍晚的时候,他们才终于找到一家朝廷开的铺子,只是可惜铺子前一早就悬挂出客满的招牌。

    “没有房间了怎么办?”盈芊看着受伤的初七与初九,直觉的嘀咕道。

    楚桓冷着脸上前,丢出几锭银子,冷声道:“我们有钱,最好是尽快给我们倒出几间房来!”

    那留着山羊胡子的掌柜看了楚桓一眼,笑道:“这位爷,您再有钱,可是咱们的店里已经住满人了,总不能将人赶出去吧?”

    楚桓气的脸色白,冷声道:“我的人受了伤,需要找大夫,难道你要我们露宿街头不成?”

    掌柜的笑笑:“爷,那是您的事情与小的无关,小的是开门做生意,客人先来的有地自然是住下,这后到的难道让咱们变出房间来?”

    楚一清从马车上下来,上前道:“楚桓,别跟他们吵了,我们看看附近有没有别的店铺开门!”

    “不瞒姑娘,这整个镇子就只有这一个客栈,姑娘如果真的想落脚,你看着没,沿着这条路向前走有个破庙,现在很多人都挤在那里面,只是要小心暴民,昨天暴民就抢了一拨!我看你们是不是早就已经遇上了暴民了?”掌柜貌似好心的说道。

    楚桓将楚一清拉到一边,“现在看来已经有人盯上了咱们,再加上有几个兄弟受了伤,去破庙不安全!我再去说说!”

    楚一清摇摇头,“其实你不必这么麻烦,我们可以去县衙!”

    楚桓有些犹豫,低声道:“县衙也不安全!”

    楚一清疑惑的看他。

    “那些人不知道是谁派来的,有可能是五大家族的人,也有可能是太子的人!”楚桓将声音压得很低,“太子被派往边境犒劳三军,已经失势大半,说不定他会铤而走险,除去你,毕竟在他看来,你已经是五王爷的左膀右臂!就连爹爹也跟五王爷联起手来!”

    “五王爷是应该这么做!”楚一清淡淡的笑笑,如果她是他,也会拉拢楚占天,不管楚占天是什么人,至少现在对他是有利的!

    “你真的这么想?”楚桓皱眉,“那你还不回家?”

    “这件事情与我无关!”楚一清淡淡的扬扬眉,现在还是解决今晚上住哪里的问题吧,受伤的人需要看大夫!

    两个人正商量着,就见有个衣着不俗的三十岁男子前来,身后跟着两个小厮,那掌柜的一瞧,赶紧就殷勤的应了上去:“森爷,您来了?”

    名唤森爷的人淡淡的点点头,问道:“要你等的人来了吗?”

    那掌柜的赶紧说道:“没有见到带着两岁孩子的女人前来投宿啊,森爷,您所说的楚姑娘不会不来了吧?”

    楚一清一听,眸色一暗,赶紧转眸望向那个男人,就见那男人的面上带着一抹焦急,四处打量了一眼,正好与楚一清四目相对。

    那男子微微的犹豫,上前抱拳问道:“请问您可是楚姑娘?”

    楚桓挡在楚一清的面前低声道:“还不知道是敌是友,小心一些的好!”

    楚一清没有说话,只是打量了眼前的男人。

    “楚姑娘,小的叫培森,是五王爷让小的来迎接楚姑娘的!”那男人赶紧说道,更是上前拿出了一封信。

    楚一清一眼就认出那是厉煌的笔迹,接过来,仔细的看了,向楚桓点点头。

    “掌柜的,赶紧让楚姑娘进去,有眼不识金镶玉,怎么做生意的?”培森不客气的向那山羊胡掌柜喊道。

    那掌柜的此时早已经换上一副献媚的嘴脸,赶紧招呼着小二将马车拉到后院,并且派人去找大夫。

    “楚姑娘,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姑娘千万不要见怪!”掌柜的一边陪着不是,一边带着楚一清上楼,安排在最安静最雅致的天字一号房。

    楚一清给盈芊一个眼色,盈芊摸出一锭一两的银子算是打赏,“你下去吧,让那位森爷上来,我有话要问他!”

    掌柜的赶紧应着下去。

    一刻钟之后,培森没来,来的是雷渊,一进门就恭敬的抱拳:“楚小姐,雷渊来晚了,路上耽误了一点时间,楚姑娘千万别怪罪!”

    楚一清摇摇头,淡声道:“麻烦你了!”

    雷渊有些不自在,低声道:“楚小姐,爷的信您瞧过了?爷知道楚姑娘您一定不会屈服,一定会上都城找皇上理论,爷要属下一定告诉楚小姐,爷不是不为楚小姐着想,只是……”

    “我知道,你们爷有你们爷要坚守的事情,我没有怪他!”楚一清淡淡一笑,“更何况这以前,你们爷就帮了我很多!”

    雷渊望着楚一清,总觉着楚一清有些太过冷静,还是不放心道:“楚小姐,您真的不怪爷?”

    楚一清好笑的看着他:“要我说多少次你才相信?只是如今形势严峻,你们也可有对策?这一路走来,百姓本就因为经济萧条而举步维艰,官宦又趁机敛财,再这样下去,恐怕厉国不需要别人外侵,自己从内部就瓦解了!”

    雷渊立即说道:“爷早已经料到,所以一直忙着整治各地,并将龙堂的生意逐渐开放,用来稳固国本!”

    楚一清点点头:“他在信上说了,还说你会送我去都城!这一路上辛苦你了!”

    雷渊赶紧说道:“既然爷一紧说的很仔细,雷渊就不敢再废话,小姐放心,雷渊已经请了大夫给受伤的人诊治,那些到底是什么人,雷渊也会查,以后不会再生这样的事情!雷渊告退!”

    楚一清点点头,笑着将他送出去,只是关上房门之际,眸色中多了一抹忧虑。

    “一清,是我!”皇甫老太领着阿宝来敲门,楚一清赶紧回身将门打开。

    “娘,带阿宝吃了东西了吗?”楚一清赶紧让两人进来,当做没有事情生一般,笑着问道。

    “吃过了,掌柜的让人做了很多好吃的,一桌子菜呢,我跟阿宝都吃过了,这不过来看看你忙完了没有,让你过去吃饭!”

    楚一清点点头,三人到了皇甫老太的房间,就见桌上果真是一桌子的菜,花炊鹌子、三脆羹、五珍羹等等一堆菜肴。

    楚一清也觉着饿了,也就叫了盈芊一起进来吃。

    皇甫老太在一旁看着楚一清吃饭,待到楚一清吃完了,她就对盈芊说道:“盈芊,你带着阿宝先去隔壁,我跟你家小姐说点事情!”

    盈芊赶紧应了,上前牵了阿宝的小手笑道:“阿宝少爷,咱们去那边玩好不好?”

    阿宝乖巧的点点头,跟楚一清摆摆手,跟着盈芊去了隔壁。

    “娘,我知道你说什么,但是这都城我必须要去!”不等皇甫老太开口,楚一清低声说道,“不管那些人是谁派来的,这个时侯如果我任凭人摆布,那以后就只有被人摆布的命运!”

    皇甫老太担心道:“可是一清啊,咱们终究只是个平民百姓,咱们斗不过人家啊!娘是为你担心,娘现在真是后怕,那么多人,万一有个不测,这……”

    “娘,我知道,其实咱们去鲁城那时候起,就已经没有退路了!”楚一清苦笑一声。

    “都怪那个齐公子,哦不,是五王爷,你已经避开他了,他为什么还要紧拽着你不放?亏我还以为他是你能够托付的良人,逼着你们成亲,却想不到背后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娘可真的是老糊涂了!”皇甫老太不甘心的拍着大腿,现在齐公子一下子变成了五王爷,又将楚一清卷到这么大的事件之中,皇甫老太在心中对厉煌多有怨恨!

    “娘,这怎么能怪你,我也不怪厉煌,就算是没有他,只要我能种出稀罕菜,提高粮食产量,皇上迟早会注意到我,我也终究逃脱不了!”楚一清缓缓的摇摇头,“娘,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其实眼前的形势我早就已经预料到,只是没有想到这么严峻!娘,你不要担心,我能应付的!”

    皇甫老太叹口气:“想过几天的清净日子也这么难!”

    楚一清拍拍她肩膀,去隔壁看阿宝,生怕这次的事情惊吓了阿宝。

    夜色黑了下来,皇甫老太待阿宝睡了又进了楚一清的房间,将阿宝的一只小鞋子头朝里放在门口,拿着另外一只小鞋子,轻轻的敲打着床头为阿宝叫着魂儿,“鞋打炕,炕打鞋,阿宝的伙计自己来!”

    “娘,我来吧,我也会!”楚一清不忍心见皇甫老太辛苦,也就上前接过鞋子,“天色不早了,你赶紧回去睡吧!”

    皇甫老太点点头,叮嘱道:“你可一定要给阿宝叫叫魂儿,阿宝虽然说不害怕,可是这终究是杀人见血,对小娃儿不利!”

    楚一清点点头,将皇甫老太送走,看着睡着并不安稳的阿宝,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鞋子,上前轻轻的敲起来,一边瞧一边念着:“鞋打炕、抗打鞋,阿宝的伙计赶快来,快来吧,来了阿宝就不害怕了!”

    念诵了七遍,将阿宝的小鞋子放好,楚一清忍不住笑自己迷信,其实连穿越这种事情都经历了,这也不算是迷信,再说上次阿宝掉魂,她是亲眼所见的,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楚一清和衣躺在床上,在脑海里理了理现在的形势,眸色中充满了坚定。如今她已经没有退路,五大家族怕是早将她当做眼中钉肉中刺,如今皇上又一再的逼迫她,她只能在夹缝中求生存,趁着朝廷与五大家族抗衡,杀出一条路来,只要成功了,自然会成为一方霸主,到时候不管是皇上还是五大家族,都不敢拿她如何!

    楚一清一下子坐起身来,现在她已经毫无睡意,全盘计划似乎就在她的脑中,她坐在桌前,取了桌上的纸笔奋笔疾书,迅的写好,将怀中的玉佩拿出来起身开门走出房外。

    十五与盈芊一直守在门外,身上就盖了两件被子。这客栈虽然是朝廷开的,又有雷渊的人护卫,可是盈芊跟十五还是不敢大意。

    十五与盈芊一见楚一清开门,两人赶紧起身站起来,“小姐,有什么吩咐?”

    楚一清将十五叫进来,然后将书信交给十五,低声道:“十五,你带着书信跟玉佩回上家村交给夫人,如何安排,我都在信里说的清清楚楚,告诉夫人,一定要让刘福他们按照我说的去做,明白吗?如果有什么异样就赶紧通知我!”

    十五立即点头,将书信与玉佩紧紧的绑在胸前,点点头。

    “你去找盈芊,让盈芊给你准备些银两跟干粮,记住干粮多带一些,车上不是还有方便面么,你多带着点,这一路上恐怕不好留宿、吃饭!”楚一清再次嘱托道。

    十五感激道:“多谢小姐关心,小姐尽管放心,十五一定安全的将书信带到!”

    楚一清点点头,将十五送了出去,让盈芊帮她准备银两跟食物。

    楚桓打开房门,看着匆匆而去的两个人,疑惑的望向楚一清:“你要做什么?眼前的形势难道你还看不清吗?那些人很可能就是五大家族的人,现在你只有听皇上的话,帮助皇上!”

    楚一清并不想多说,只是对守护在外的人说道:“告诉雷渊,明天一早我要见他!”

    守卫赶紧点头。

    楚一清转身回房,或许是因为将一切都谋划好了,这一晚,楚一清睡得很踏实。

    一大早,雷渊就来敲门,恭敬的在外说道:“楚小姐,您起来了吗?听说你有重要的事情找属下,属下怕耽误了,所以一大早来敲门,姑娘莫怪!”

    楚一清早就起来了,只是阿宝还没醒,楚一清便让盈芊看着,自己前去开门。

    “雷渊,进来吧!”楚一清让他进屋,低声道:“如今你们爷忙着为朝廷办事,恐怕龙堂已经顾不上了吧?”

    雷渊一怔,不知楚一清为何意。

    “既然你们爷给我玉佩,说我能调配龙堂,那就请龙堂帮我个忙如何?”楚一清将飞龙玉佩拿出。

    雷渊赶紧低眸道:“小姐客气,小姐对龙堂有恩,小姐尽管吩咐!”

    楚一清笑道:“我想让龙堂摆着护送粮食、蔬菜,既然你们爷如今需要这些东西,我想跟你们爷合作,这样我要钱,你们爷要名,要皇上的信任,如何?”

    雷渊一喜:“爷自然是求之不得,只是这次五大家族是有备而来,气势汹汹,姑娘真的可以应付?”

    楚一清淡淡一笑:“如果是一边半前,五大家族我自然不能应付,就是连朝廷也应付不了不是吗?可是如今五大家族已经跟朝廷斗得两败俱伤,我能在楚寒这片地上偷安,积聚了大量的粮食跟蔬菜,虽说我没有把握可以一下子打倒五大家族,但是我相信,给五大家族重重一击自然是必要的,剩下的就是你们爷要做的事情了!”

    雷渊赶紧点头:“属下这就飞鸽传书告诉爷这个好消息!”

    楚一清点点头,“好!”

    正说着话,阿宝也被吵醒了,迷迷糊糊的叫了一声娘亲就要下床,盈芊赶紧上前拦住,将一旁早已经准备好的衣服给阿宝披上。

    雷渊点头连忙退了出去,楚一清也就上前帮着阿宝穿衣服,准备启程。

    雷渊的出现,让楚桓非常的不自在,大早晨起来,楚桓的脸色就黑沉的吓人,他的小厮不小心打破了一个茶盏,就惹得他破口大骂。

    “公子,小的再也不敢了!”小厮赶紧求饶。

    楚少正立即挥挥手让小厮退下去,低声劝道:“公子,您心中郁闷,何必拿一个下人动气,反正不管您如何生气,小姐都看不见听不到!”

    “你想说什么?”楚桓阴冷的望着楚少正。

    “属下只是劝少爷,身子要紧!”楚少正低着头恭敬道。

    “好了,如果你提前将前面的事情办好,五王爷的人怎么可能插进来!都怪你!”楚桓冷声道,他明明让楚少正在前面安排事宜,可是楚少正却也遇上了暴民,这样一想,五王爷的人出现的也太及时,太蹊跷了!

    “少爷责骂的是!”楚少正俯身认错。

    楚桓见他那副样子,却再也气不起来,上前将他扶起道,“对不起,我心情不好!”

    楚少正缓缓一笑:“少正明白!”

    “明日差不多就能到都城,可让人回去送信了?”楚桓又低声问道。

    “送信的人早就走了,少爷尽管放心!”楚少正点头,可是又有些怀疑道:“少爷,您真的认为这一招管用?在属下看来,小姐如今可不是以前的那个小姐,不会是那么容易动心之人!”

    “这是爹爹的吩咐,不管如何都要试试,如果真的管用,清儿能回到楚府也好!”楚桓叹口气,其实他要求不多,哪怕他只能是清儿的大哥,哪怕这一辈子,他的感情都不能对人言,只要楚一清能够平平安安的,他就心满意足!

    楚少正望着楚桓面上痴迷的神情,忍不住眸色一暗,面上呈现出一抹痛苦的表情。

    因为有雷渊在,这一路上都非常的顺利,再就是接近都城,暴民很少,虽然大街上比之以前萧条了很多,但是还是有几个铺子开业,比远离都城的城市要好上很多。

    “楚小姐,前面就是都城,再有一个时辰,咱们就能到都城了,爷也在赶回来的路上!”雷渊骑在马背上搭了手棚远远眺望,忍不住俯身说道,面露喜色。

    楚一清打开帘幔,淡淡的点点头:“这一路上辛苦你!”

    雷渊立即摇头,“姑娘客气了!”

    盈芊坐在马车前,将皮囊拿出来,对着雷渊笑道:“雷大哥,喝点水吧!”

    雷渊赶紧道谢,接过咕嘟咕嘟喝了几口,然后交给盈芊,赶马上前带路。

    盈芊接过那水囊,望着雷渊那挺拔的背影,忍不住勾唇一笑。

    马车里,皇甫老太的神色很是紧张,都城,她竟然又回到了都城,如果不是鲁城大乱,她跟阿宝待在鲁城不安全,她做梦也想不到会有一天回到都城!对都城,她是又想又怕,想的是,这儿毕竟是她长大的地方,三十年不见,胸腔里是满满的乡情,怕的是,这里也是她梦断的地方,三十年前,皇甫一家老老少少一二百人,就是从这里离开,配的配,变卖的变卖……

    “娘,你怎么了?”楚一清看到皇甫老太的神色,忍不住问道。

    “没事,只是想起了以前的事情!”皇甫老太笑笑,拍拍楚一清的手道,“这都城,我三十年没回来了,还以为这辈子都不能回来,却想不到……”

    “娘,咱们办完事情就走,你不要担心!”楚一清赶紧安慰她。

    皇甫老太笑笑:“没事,我就是一下子感慨,你不用顾忌我!”

    楚一清点点头。

    “娘亲,这里是哪儿?你看那城门好高哦!”阿宝将小身子从窗户中探出来,指着那高高的城墙说道。

    楚一清笑道:“这是都城,是全国最繁华的地方,这里可是人多,一会儿下了车你不要乱跑,知道吗?”

    阿宝赶紧点头,探出小脑袋好奇的望着都城的一切。

    城门外,楚占天端坐在一旁,身后的马车里,郑氏半躺着,脸色并不好看。

    “夫人,要不出去晒晒太阳吧,今个儿太阳很好,您也许久没出门了,就趁着这机会四处看看,当踏青也好!”丫鬟见她气闷,忍不住劝道。

    郑氏摇摇头,气恨道:“我哪里有那么好的福气,如今是来迎接那个小贱人的!”

    丫鬟赶紧望了一眼外面,低声道:“夫人,您小些声音,让老爷听到,老爷会不高兴的!”

    郑氏是以丫鬟将帘幔打开一条缝,望着意气风的楚占天,郑氏恨得牙齿痒痒,“看你能得意到什么时候!”

    远远的,莫江看到了远处的车队,立即上前禀报道:“老爷,来了!”

    楚占天立即点点头,吩咐莫江:“让夫人出来!”

    莫江点头,上前去请郑氏,郑氏虽然不愿意,可是还是下了马车,坐在一把圆椅上,丫鬟赶紧取了毯子给她盖上。

    远处,楚一清的马车悠悠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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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7 也在赌

    雷渊一抬头,远远的瞧见城门外的阵仗,忍不住一愣,在转眸去看楚桓,就见楚桓脸上露出喜悦的神采,他皱眉,即刻便明白了,忍不住在心中骂了一声,“这个老狐狸,这是要强行请楚小姐回家啊!”

    雷渊正想着,马车已经靠近了城门,楚桓赶紧下马,回头到楚一清的马车前喜道:“清儿,爹跟大娘都来接你了!”

    楚一清一怔,赶紧打开帘幔,望见不远处的两人,眸色忍不住一暗,低声道:“楚桓,你去告诉他们,请他们回去吧,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办,不想耽误时间!”

    楚桓一怔,他是绝对不会想到楚占天与郑氏豁出去迎接,竟然换来楚一清的这样一句话,他有些不悦,低声道:“清儿,就算爹爹以前不对,可是他终究是爹爹,爹爹一而再再而三的向你示好如软,这次就连大娘也不顾病体亲自来迎接你,这是多么大的荣耀?如今爹爹与大娘已经将台阶给你铺的足足的,皇上又下了圣旨,让你认祖归宗,你还有什么好别扭的?”

    楚一清淡淡的看着他,“楚桓,我为什么不回去,我已经跟你说过,我很满意现在的生活,不想改变!麻烦你去告诉楚王与楚王妃,楚一清还有重要的事情要进宫面圣,不能下车见他们了,请他们回去吧!”

    楚一清说完,冷冷的拉上了帘幔。

    阿宝在马车里张着一双大眼睛问道:“娘亲,是谁啊?”

    阿宝的话声刚落,就听见楚占天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来:“阿宝,我是你的姥爷!你的姥姥也来了!”

    马车已经停下。楚一清面色难看,坐在车上不动,帘幔却被人从外面掀起,是楚桓,他不断的向楚一清使着颜色,低声道:“一清,爹爹亲自来迎接你了,快下来见过爹地!”

    透过马车的帘幔,楚一清望见了楚占天满是笑容的双眼,那眼睛中似乎闪现着慈爱,如果不是一早就看穿了他,楚一清还真的以为他是个慈父!

    皇甫老太虽然清楚楚一清的事情,可是如今楚王这么大的脸面亲自迎接,更何况那是她的亲生父母,皇甫老太忍不住小声劝道:“一清,别使气了,天下没有不是的爹娘,你快下去见过你爹爹跟娘亲吧!”

    楚一清皱皱眉,看来有些事情迟早是要面对了,于是只能下车。

    “娘亲,阿宝也要去!”阿宝兴奋的喊道,非要跟着,他张着一双大眼睛咕噜咕噜的瞧着楚占天,显然对这个姥爷充满了好奇。

    “阿宝,听话!”楚一清低声呵斥道,第一次对阿宝如此凶。

    “娘亲……”阿宝委屈的瘪瘪小嘴,显然他不能明白楚一清为什么会这么做,只是觉着委屈。

    “阿宝,我抱你下来,走,带着你去见见姥姥!”楚桓伸出手来,要抱阿宝,阿宝微微的犹豫,很显然他不是十分相信楚桓,最后想了想,竟然乖乖的坐下了,“娘亲,阿宝是好孩子,阿宝不去了,娘亲快点回来哦!”

    楚一清的脸上这才有了一抹欣慰,低声嘱咐皇甫老太看着阿宝,自己下了车。

    楚占天见只有楚一清下来,显然有些失望,他笑道:“清儿,怎么不让阿宝也下来?好歹见见我这个姥爷跟姥姥!”他一指身后不远处的郑氏,就见郑氏也是满面笑容带着期盼的望着这边。

    有些话楚一清不希望让阿宝听见,只得向前走了两步,这样距离郑氏就更近,郑氏赶紧让两个小厮抬着椅子上前。

    “清儿,你终于回来了?”郑氏看起来满脸的慈祥,上前抓住楚一清手和蔼道,“黑了,瘦了,这些年你在外面受苦了!你这一走也不捎个信回来,让娘心里惦记!”

    楚一清任凭郑氏拉着她的手,脑海里却是浮现出她大声的喊着要她去死的情景,她缓缓的勾唇一笑,冷声道:“你惦记我?惦记我什么?”

    郑氏一怔,脸上的笑容有些尴尬。

    楚占天立即上前道:“清儿,怎么这么跟你娘说话?当年你娘做事是有些过分,爹也不对,可是事情都过去了,如今皇上终于下旨准你认祖归宗,就都雨过天晴了,以前的事情爹跟娘就不计较了,如今阿宝也两岁多了,爹跟娘就认了阿宝这个外孙,回家去吧!”

    楚一清冷笑的看着楚占天:“楚王,阿宝有姥姥有姥爷,不过不是你们,我不会回去!”

    “清儿!”楚占天脸色一变,冷声呵斥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难道你还看不清眼前的形势吗?你千里迢迢的上都城要干什么,你以为本座不知道?你以为就凭自己的力量,能改变皇上的心意?”

    楚一清淡笑道:“既然楚王知道我的形势就应该站到一边去,省得被我牵连,就跟当年一般!”

    楚占天尴尬的冷咳了一声,脸上的神情非常的不悦,楚桓趁机上前劝道:“清儿,你不能这么跟爹爹说话,当年是你有错在先,爹爹为了整个楚家才出此下策,你走了之后,爹爹非常的挂念你,到现在你的房间都还保留着,更是一有机会就请皇上收回成命,让你认祖归宗,你……”

    楚一清揉揉额际,她真的不想说下去了,可是眼前,这一家人似乎不让她说出个子丑演卯来是不会答应的!

    “楚王、楚王妃今日怎么这么有兴致?出外踏青啊?”突地,厉煌的声音远远的响起来,楚一清心中一喜,转眸去看,就见厉煌策马而来,翻身下马,大步而来,面上带着和煦的笑容。

    “原来是五王爷,这么巧?”楚占天皮笑肉不笑的上前应酬。

    “不是巧合,本王是奉父皇的口谕来接楚一清的,楚王应该知道,现在形势严峻,父皇非常的心急,今日恐怕要耽误你们父女叙旧了!”厉煌淡淡笑道。

    楚占天面色微微一紧,可是还是笑道:“不如让老臣陪着清儿一起进宫吧,清儿她一介女流,做事没个分寸,老臣怕她言语不当冒犯天颜!”

    “不用,多谢楚王挂心了!”不等厉煌开口,楚一清冷冷的拒绝,“我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楚王还是与我划清界限的好,楚王您的位子得之不易,应该好好的珍惜!”

    “你!”楚占天气的浑身哆嗦,瞪着楚一清。

    楚一清径直转身朝着厉煌一笑:“我们走吧!”说完,便转身上了马车。

    厉煌淡淡一笑,对楚占天道:“楚王,你看这……”

    楚占天只得说道:“小女莽撞,让五王爷笑话了,那就请五王爷费心了,多多的照顾小女,万万不能让她得罪了皇上!”

    厉煌淡淡一笑:“好!”

    楚占天这才肯站到一旁,看着一行人进了都城。待一行人一进都城,楚占天面上的和煦就冷凝了下来,眸色阴冷。

    楚桓在一旁偷偷的看了楚占天的脸色,知道此事楚占天心中一定在不满楚一清刚才的行为,他张张嘴,想要为楚一清说些好话,可是最终还是无话可说。

    这一次是楚一清太执拗了,楚家大小姐的身份难道还比不上一个农妇吗?她到底要如何才能罢休?

    郑氏也是脸色难看,转脸冷声对丫鬟说道:“抬我上车!”

    丫鬟赶紧招呼了两个婆子来,将郑氏抬到了马车上。

    郑氏上了马车,将马车帘幔打开一半冷笑道:“老爷,是不是要回府?”

    楚占天冷冷的挥了衣袖,径直上马先行离去。

    “真是解气!”郑氏拉上帘幔,忍不住说道,“现在如何?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不认你,我看你老脸向哪里搁!”郑氏越想越开心,最后竟然咯咯的笑起来。

    “夫人,您怎么了?”丫鬟有些恐惧的望着郑氏,还以为是郑氏受了太大的打击。

    “没事,我就是心里高兴,许久没有这么高兴过了!”郑氏伸出手臂望着车外,“今天还真的是一个好天色!”

    丫鬟被郑氏笑的慕名奇妙,再也不敢说什么,只是尽心尽力的伺候着。

    车队在煌王府前停了下来,管家带着人出来,立即先将皇甫老太与阿宝迎了进去,安顿下来,顺便吃点饭填饱肚子。

    书房中,楚一清淡笑着望着厉煌:“你来的倒及时,多谢你的解围!”

    厉煌叹口气:“你还谢我?刚才我瞧见你娘对我可是冷淡,看来她都知道了,难道你不怪我?”

    楚一清摇摇头,声音还是非常的平淡:“你也有你的考量,以前你帮了我很多,这次就当做我帮你,其实我也不白帮,我也得利!”

    厉煌有些惊疑,忍不住笑道:“回来的路上我这心里还很忐忑,生怕你又怪我,会再次不理我,虽然我现在能确定你的心,但是你向来冷情,我真的好怕你会……看来我是白担心一场了!”

    “高深莫测的五王爷也有害怕的事情?”楚一清调皮的斜睨着他。

    厉煌似乎受了鼓励,忍不住上前握住楚一清的手,“自然有,最怕的就是你不理我!你摸摸,现在我的心还扑腾扑腾的跳呢!”

    男人那暧昧的眸光瞧得楚一清心中一紧,她赶紧别过脸不理他,“不跳那就成死人了!”

    厉煌被他逗得哈哈大笑起来,忍不住将她抱得更紧,可是想想接下来的一场硬仗,心中还是有些担心,“你当真要违抗父皇的旨意?虽然我知道父皇是为难你,可是现在他已经将全部的希望寄托在你的身上,你……”

    “你也希望我继续为皇上卖命?”楚一清抬眸看着他。

    厉煌点点头却又摇摇头,“凭私心,我自然希望你能得到父皇的赏识,与你认祖归宗一样,我都希望咱们能在一起,可是我知道你的脾气,要你妥协我现在还没有那个自信!”

    是,他没有那个自信,楚一清绝对不会为了他放弃她现在的生活!想到这里,厉煌的笑容就有些苦涩。

    望着男人苦涩的笑容,楚一清心中一紧,她想解释,却又无从解释,是,她是不想放弃现在的生活,不想成为楚占天的工具,成为皇上的工具,她只是想要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但是厉煌,她也不否认,厉煌已经走进她的心,成为她心中的一份子,她不愿意拿着厉煌与现在的生活来做取舍,也希望厉煌不要逼她做取舍!

    “你放心吧,我会尽全力帮你说服父皇,更何况你已经做出了让步!”厉煌从怀里拿出一块小纸条,那是雷渊给他的飞鸽传书,他就是接到了飞鸽传书急忙赶来的,只要楚一清肯帮忙,五大家族的阴谋就一定会粉碎,到时候他也可以用这一点说服父皇!

    “不是我让步,是我必须这么做,而且这也是你计划的一部分,你势必要逼着我做个选择!”楚一清苦笑。

    “你……知道?”厉煌脸色一变,原来他做的一切都没有逃过她的眼睛,他是在用自己的力量让楚一清更加的靠近他,那是因为他想要跟她在一起,他做错了吗?

    “从你让我去鲁城我就知道了,还有阿宝的皇宫模型,我都清清楚楚的知道你在谋算着什么!”楚一清淡淡一笑,“不过或许到最后你会失望!”

    厉煌摇摇头:“就算是失望我也要试一试,清儿,我不会放弃!”

    “你在赌,我又何尝不是!”楚一清突地开口。

    厉煌一怔,问道:“什么?”

    楚一清摇摇头,“没什么,总之现在我决定帮你,不过不白帮,我要钱!”

    厉煌点头:“那是自然!这样,你先在这儿安顿下来,我进宫去瞧瞧,尽快让你见父皇!”

    楚一清点点头,就听见门外传来阿宝咯咯笑的声音,透过书房打开的窗户望出去,就见雷霆正顶着阿宝在院子里跑来跑去,阿宝乐得眼睛都眯了起来,欢乐的笑声不断的传过来。

    楚一清皱眉,雷霆?在她印象中,雷霆对她与阿宝一向是有敌意的,什么时候他与阿宝这么要好了?

    “这个雷霆,竟然抢了我的活儿!”厉煌突地说道,立即就冲了出去,远远的瞧着,似乎是上前训斥雷霆,很快,阿宝从雷霆的脖子上换到了厉煌的脖子上,阿宝又一个劲儿的喊飞飞,厉煌就施展了轻功在庭院里飞起来。

    看着一大一小两个人那么欢快,楚一清幽幽的舒了一口气,将刚才剩下的半句话说完,“我也在赌自己对你的感情够不够深,值不值得放弃我想走的路!”

    窗外,厉煌跟阿宝玩的不亦乐乎,自然没有听到楚一清的心里话。

    此时都城的一条大街上生了一场暴乱,一家粮店在光天化日天子脚下竟然被人破门而入。

    “各位乡亲,各位乡亲,真的没有粮食啊,没有粮食!”粮店的掌柜带着几个伙计推着两扇房门不让百姓们进来,门外,百姓们则有着扛着扁担,有的拿着筐子,拼命的向里挤。

    “你们会没有粮食?昨晚上我明明看见有粮食从你们的店里运出去,你还不承认?乡亲们,这些都是奸商,明明有粮食却屯起来,想要在黑市卖高价呢,咱们可不能放过他们!”有人大叫着,有人推搡着,几个伙计的力量哪里敌得过饿红眼睛的百姓,呼啦啦,一下子人全都涌了进去,将几个伙计全都推倒在地上。

    “你们这是干什么啊,这里可是天子脚下,你们这是私闯民宅,你们……”掌柜的鬼哭狼嚎的叫着,就见有的人已经举起扁担狠狠的朝着屋里的储存粮食的大缸敲了下去,顿时就听得砰的一声,大缸破碎,里面流出粮食来。

    “看,是粮食,这些奸商,将粮食全都藏在这里,就等着涨价呢!乡亲们,快砸啊,快装啊,这些黑人奸商就应该这么对付!”带头的是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他大声一喊,所有的人全都从身上扯下布袋来开始装,有的人则继续砸大缸。

    “你们这是干什么,这都是我们粮食,你们这是明抢啊,这是犯法的,你们……”掌柜的一边喊,却丝毫没有阻止人们的破坏,一个接一个的大缸被打破,所有的人全都一拥而上抢粮食。

    “你们……你们……”掌柜的一口气没上来,眼看着就要晕过去,伙计们赶紧上前扶着。

    “我就说有粮食吧!”带头的年轻人喜道,昨日他是亲眼看见有粮食从这里搬出去的,而且也有高人指点,说这些铺子就是让他们买不到粮食的罪魁祸!既然如此,那他们就不能客气了!

    “你别走,你竟敢带人明抢,你……”掌柜赶紧抓住那人大声叫道。

    那年轻小伙子一下子将掌柜的推到一边,随手用袋子装了半袋子麦子冲了出去,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

    掌柜的一边大叫,一边阻止人抢粮食,可是那么多人怎么阻止的住,一会儿粮食就被人全部抢走了,那掌柜的一屁股蹲在地上,不断的重复着一句话:“报官!报官!”

    “掌柜的,咱们不能报官啊!”一个小伙计先反应过来,在掌柜的耳边低声说了什么,那掌柜的一怔,只能是蹲在地上重重的叹了口气。

    一刻钟之后,慕容府的后门,楚鸳带着丫鬟鬼鬼祟祟的出来,一见掌柜那狼狈的样子,吓了一跳,忍不住问道:“这是怎么了?粮食出事了?”

    掌柜的点点头,哀声道:“夫人,出大事了,不知道怎么走漏了风声,粮食被人抢了,小的还没开卖呢,就……”

    “你说什么?”楚鸳急得眼睛都红了,她也是想要赚几个钱才将慕容府的粮食偷运出去一些卖,怎么可能还没开卖就被人抢了呢?到底是谁走漏了风声?

    楚鸳正待要破口大骂,就见一个婆子急急的跑了来,气喘吁吁的说道:“夫人,不好了,老爷回来了!”

    楚鸳脸色一变,赶紧打掌柜的走,带着丫鬟匆忙进了府。

    大厅中,慕容冷脸色冰冷,慕容府的管家在站在一旁低声嘀咕了什么,两人说着的时候,楚鸳正好进门。

    “你下去吧!”慕容冷冷沉着脸色挥挥手,示意管家下去。

    管家恭敬的应了一声,临离开的时候还得意的望了楚鸳一眼,瞧得楚鸳的心中七上八下的。

    “老爷,怎么怎么早就回来了?饿了吗?渴了吗?”楚鸳陪着笑脸上前。

    “好你个贱女人!”慕容冷暴喝一声,起身就朝着楚鸳踹了一脚,狠狠的将她踹在了地上。

    楚鸳哎呀叫了一声,腹痛难当,蹲在地上,脸色惨白,不解的望着慕容冷,“老爷,你怎么了?你……”

    “你还有脸问我怎么了?我问你,惠民粮店可是你开的?那粮食是从府里偷运出去的吧?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慕容冷冷冷的指着楚鸳骂道。

    楚鸳见事情败露,正好跪地求饶,突地,她只觉着腹痛如刀绞,身下一热……

    “哎呀,血,夫人,老爷,血!”身后有丫鬟大叫起来。

    楚鸳低头一看,身下果真是一滩血,她双眼一翻,突地晕了过去。

    眼前的阵势也将慕容冷吓坏了,他立刻想到了什么,赶紧让人去请大夫。

    房间中,大夫把了脉,看了看楚鸳的眼底,摇摇头,回身遗憾道:“慕容老爷,可惜了,夫人原本有了喜,可是现在却已经小产了!”

    慕容冷脸色一白,不敢置信的望着楚鸳,他娶了十几个大大小小的老婆,一个人都没有能给他怀个孩子,想不到这个女人竟然怀上了,可是……

    “不可能,不可能!”慕容冷起身,不敢置信的大声喊道,“大夫,你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的,你要救救我的儿子,我想要儿子!”

    大夫摇摇头:“慕容老爷,孩子已经掉了,您就节哀顺变吧!我只能给夫人开些补身的方子,让夫人尽快的好起来!”

    大夫叹口气,摇着头出去。

    “你这个贱女人,你怀了孩子怎么自己都不知道?你混蛋,你杀了我的儿子!”慕容冷立即就跟疯了似的,上前对楚鸳拳脚相加。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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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8 率土之滨莫非草民

    “老爷,老爷,夫人还没醒呢,您这样会打死夫人的!”丫鬟婆子赶紧上前拉住慕容冷劝道。

    “我就是要打死她,这个贱女人!”慕容冷气的几乎要疯,他盼了五十年才盼来一个孩子,竟然就这样掉了,他不甘心啊不甘心!

    楚鸳幽幽的醒转,一听说孩子没有了,吓得浑身颤抖,她就是因为有了这个孩子,有恃无恐,才敢将粮食偷偷运出去变卖的,她笃定就算是慕容冷知道她变卖粮食,最多也就骂几句,他绝对不敢再打她,可是却没有想到这个孩子与她的缘分这么浅,她只是因为紧张小跑了一顿路,怎么可能这样就掉了呢?

    “老爷,老爷,真的不关我的事情,是十二,一定是她,早晨的时候她送来一碗鱼汤,说是给我补身子的,一定是那碗鱼汤有问题,一定是的!”慌乱中,楚鸳一看到床头那十二房小妾幸灾乐祸的嘴脸,指着其中一个摸样最是狐媚的说道,“老爷,一定是那碗鱼汤的事情,不然好好的孩子怎么会没了呢?”

    “你这个贱人,还敢说这些话,你……”慕容冷上前又是一顿拳打脚踢,那小十二可是他新纳的小妾,他欢喜劲儿还没过去呢,这个女人诬赖谁不好,竟然诬赖她!

    楚鸳咬着牙承受着,眸子中全是愤恨的火光,她不会放过慕容冷跟这群贱人的!

    天子脚下也生暴行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皇宫,厉閠只觉着头疼越来越严重,已经吃不下饭去。

    “皇上,您可一定要保重身体!”苏公公赶紧上前说道,“要不让老奴再给皇上揉揉?”

    厉閠摆摆手,“你那手法治标不治本,眼前的形势解决不了,朕的头疼就好不了!”

    苏公公正待再要相劝,就瞧见有小太监进来,说是五王爷求见。

    “他来的正好,赶紧让他进来!”厉閠赶紧宣召,小太监连忙去传唤。

    “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厉煌上前恭敬的行礼。

    “罢了罢了,快起来吧,如今形势如何?解决的怎么样了?”厉閠急急的问道。

    “全国各地的铺子基本上都能维持百姓的基本生活,但是粮食与蔬菜还是紧缺,一些官员也趁此机会暴敛钱财!”厉煌低声道。

    “岂有此理,如今国难当前,这些人竟敢……传朕的圣旨下去,让吏部彻查此事,现贪赃枉法者,严惩,绝不姑息!”厉閠厉声道,“如此下去,这国家如何不亡?还有那楚一清,从楚寒回来了吗?鲁城还有个烂摊子等着她收拾!这红薯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种上?就算是不种红薯,运城几万亩的小麦还等着她呢!”

    厉煌赶紧说道:“父皇莫急,我已经从各地筹到了一部分粮食与蔬菜,应该能暂时缓解一下目前的境况,只是楚一清的事情,父皇是不是应该三思?如今正是用人之际,父皇如此逼迫她,恐怕会适得其反,如果楚一清转而帮助五大家族,那我们……”

    厉閠眸色一暗:“她敢,难道她就不怕朕降罪给她的父母?”

    厉煌忍不住笑道:“父皇,当年楚一清受辱怀孕,楚占天与他的妻子郑氏容不下那个孩子,要置楚一清于死地,如今楚一清与他们早已经没有了感情,刚才在城门外,儿臣亲眼看到楚一清拒绝回家,恐怕父皇就算是杀了楚占天一家人,也不能令楚一清动容!更何况,父皇现在不是还要依仗楚王?”

    厉閠抬眸望向厉煌,“你的意思是……”

    “楚一清已经到了都城,她说有良计能解决目前的危困,父皇何不听听?”

    厉閠皱眉沉思,许久,他低声道:“好,朕就看她要说什么!宣她进宫!”

    厉煌赶紧退到一边。

    楚一清跟着小太监进了大殿,这皇宫已经是她第二次进,也算是熟悉了。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楚一清淡淡的跪地行礼。

    厉閠打量了楚一清一眼,见她一身素色衣裙,淡绿花纹,清新脱俗,神色淡静,不卑不吭,更没有一丝慌张之色,忍不住皱皱眉冷声道:“楚一清,你擅离职守可知罪?”

    见厉閠没有让自己平身,楚一清也就继续跪在那儿淡声道:“皇上,您从来没有封过楚一清一官半职,何来擅离职守一说?”

    厉閠一愣,眸色一暗:“你倒是牙尖嘴利!”

    楚一清抬起头来淡淡一笑:“民女再牙尖嘴利,拼的不过是个口齿之争,不像皇上,只是一句话,就能让小女子万劫不复!”

    “万劫不复?此话何来?”厉閠一怔。

    “皇上要小女子在鲁城、运城种地,小女子只是一个人,如何能担当如此大任?更何况朝廷与五大家族的争斗早已经不是一日两日,如今小女子已经是五大家族的眼中钉肉中刺,在路上已经受到疑似五大家族的攻击,小女子已经因为为皇上效力惹来灾祸,不能保护自身及家人的安危。”楚一清娓娓道来,不卑不亢,句句在理,说的例如连连皱眉。

    “率土之滨莫非草民,朕是皇上,是真龙天子,你既然有本事为朕分忧,那就应当竭尽全力,你父亲以前是护国公,现在是楚王,是朕的臣子,你是重臣之女,难道这些道理你爹没有跟你说过?”厉閠隐忍着一股怒气。

    “皇上,小女子只是一个无知妇人,只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不想荣华富贵,况且从古到今,都是男子忠君爱民,为国分忧,皇上将如此大的重担担在小女子的身上,就不怕外人笑话朝中无人?”楚一清面对厉閠的怒气照旧淡然,她不是古代人,君也不是她的君,她只想过自己的生活,谁也别想要强迫她!

    “混账,你的意思是要违抗圣旨了?”厉閠脸色狰狞,怒气已经隐忍不住。

    “小女子不是要违抗圣旨,只是因为小女子还有别的更好的法子为皇上分忧!”楚一清淡声道。

    “什么法子?”厉閠立即问道。

    厉煌赶紧上前道:“父皇,刚才儿臣说已经筹到一部分粮食与蔬菜,可以暂时稳定局面,这些东西都是楚一清的,父皇,楚一清已经答应愿意将她的粮食与蔬菜拿出来稳定市价,只要这局面能够控制住,楚一清就是立了大功,父皇又何苦一定要她亲自去种地呢?父皇,请以国家为重!”

    厉閠微微的沉吟,问道:“你有多少粮食?”

    楚一清高声道:“小女子有粮食百万斤,蔬菜百万斤,小女子保证绝对以以前的价格卖给百姓,稳定市场,只是小女子恳求皇上能答应个条件!”

    厉閠一听,立即一喜,百万斤,眼前的形势绝对可以解决,只是见楚一清又在讨价还价,也就有些不悦,冷声道:“你倒是好大的胆子!”

    “皇上,小女子胆子不大,就是因为胆子不大,所以才向皇上求一免死金牌,保我全家平安!”楚一清跪地朗声道。

    厉閠突地点头微笑:“你既然肯为朝廷尽心尽力,朕又怎么会再责怪你,你放心吧,免罪金牌就不必了,只要的粮食真的能排上大用处,解决眼前的危困,朕不但不会责怪你之前的擅离职守,还有立功嘉奖于你!”

    楚一清立即微微一笑:“皇上金口玉言,小女子信皇上!”

    厉閠淡淡的点点头,转眸对厉煌道:“这件事情就让你去办,记住一定要尽快!只要国内局势稳定下来,罗国与戴国自然会知难而退!”

    厉煌赶紧接旨。

    走出皇宫,厉煌幽幽的舒了一口气。

    “你在害怕?”楚一清转眸望向厉煌,“害怕皇上会不答应我的条件,杀了我?”

    厉煌摇摇头:“他现在需要用你,自然不会杀你,只是父皇生性阴沉,有的时候连我都猜不透父皇的心思,我是怕……刚才你能要到免死金牌就好了!”

    “只要我一直有利用价值,他就不会杀了我!”楚一清冷笑,“就算是要了免死金牌,他也可以不认,所以我才没有强求!”楚一清转眸望向厉煌,“更何况还有你,我知道你一定会保我们母子平安!”

    厉煌心中一动,想不到楚一清竟然放心的将她与阿宝的性命交托给他,他心中一喜,忍不住握紧了楚一清的小手。

    “好了,咱们赶紧回去吧,趁着现在的形势还可以控制,先制人!”楚一清望了望四周,不是的有宫女与太监路过,她脸额一红,赶紧低声道。

    厉煌点点头,却不肯放开楚一清的手,牵着她的手上了马车,马车驶出了皇宫。

    大殿之上,苏公公喜道:“皇上,太好了,如今您终于能高枕无忧了!”

    厉閠点点头,看来楚一清这个女人,的确是有勇有谋,她真的是厉煌不错的助力,只是可惜……

    “苏公公,朕也乏了,回宫休息吧!”厉閠缓缓起身。

    苏公公赶紧上前搀扶。

    皇甫老太担心的在房里走来走去,不时的望向外面。

    “老夫人,小姐与王爷进宫没有那么快回来,不如先坐下歇一歇,王府的糕点很好吃,老夫人尝一尝?”盈芊端着糕点走进来笑道。

    “盈芊姐姐,阿宝喜欢吃!”阿宝从床上爬下来凑到桌前用手捻起一块糕点就放在了嘴中,塞得满满的,鼓鼓的,用力的咀嚼,那滑稽的样子惹得盈芊忍不住笑起来,一连的要阿宝小心、慢点,别噎着!

    皇甫老太叹口气,回望着房里的繁华,这地上铺的棉花毯、玉屏风、墙上悬挂的画卷,哪一个不是名品,哪一个不是价值不菲,如果五王爷还是以前的齐公子,也不过是个富商之家,以一清现在的身份、本事、身价,虽说带着个孩子,可是与齐公子也勉强算得上相当,可是如今齐公子摇身一变成了当朝最受皇上宠爱的五王爷,这……

    皇甫老太叹口气,一颗心七上八下的,真是说不出的滋味儿。

    盈芊见皇甫老太如此不安,立即上前安慰道:“老夫人,您就别多想了,小姐知道自己要走的路!”

    皇甫老太皱皱眉,看了一眼盈芊,她可没有忘记盈芊跟莹润,还有那四个丫头……这么一想,宅院中似乎不少齐公子的人,怪不得齐公子总是能够在楚一清需要他的时候出现,感情早就派了人在宅院里监视!

    “我问你盈芊,你一开始就知道齐公子的真正身份是不是?”皇甫老太挂哒起脸来问道。

    盈芊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想了想还是点点头,“奴婢跟莹润以前都是跟着爷的,后来爷将奴婢姐妹送给了小姐!”

    皇甫老太一听,心中更是不悦了,感情这五王爷一早就算计上了楚一清,硬是拉着楚一清来趟这趟浑水,可是他咋就知道楚一清有用呢,能帮他忙?

    皇甫老太心中虽然怀疑,可是没有把握,那脸上就阴晴不定,瞧得盈芊暗暗心惊,连忙找了个借口出来等在门口,好不容易等到楚一清回来,连忙就迎了上去。

    “怎么了?”楚一清一下车见盈芊如此慌张,赶紧问道,“可是娘跟阿宝有事?”

    盈芊赶紧摇摇头,只是低声说道:“老夫人的脸色不好,自从进了王府,就在王府里瞧来瞧去,又暗自在那里嘀咕,又问奴婢是不是早就知道爷的身份,小姐,你说老夫人是不是……”

    楚一清拍拍她手:“好了,我知道了,我去跟娘说!”

    盈芊点点头,跟着楚一清进了房间。

    “一清,事情如何?”一见楚一清回来,皇甫老太赶紧上前问道。

    楚一清笑道:“解决了,娘,咱们明日就启程回都城,这个都城我住的不习惯呢!”

    皇甫老太一听,立即喜道:“好好好,咱们明日就走,说实话,可能是太久没回来了,我也住不惯呢,尤其是这里的厅堂楼阁,我瞧着就犯眼晕,还是咱们家里的宅院好,冬暖夏凉,住的舒服!”

    楚一清笑道:“娘,你要不要去看看以前的家?我问过王爷,以前潘府跟皇甫府的旧宅子都充公卖给了别人,都有人住着,如果咱们只是说进去瞧瞧,应该是可以的!”

    皇甫老太有些心动,毕竟那是她的老家,可是又一想,还是摇摇头:“算了,别去瞧了,人都不在了,还瞧什么?瞧了也是伤心!”

    楚一清劝道:“好歹来一回都城,下一次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反正下午还有时间,娘,我就陪你去看看,你瞧了,也就不牵挂了!”

    皇甫老太一听这话,忍不住有些高兴,这意思,楚一清是不会留在王府了?也是,这高门大院的,外人看着光鲜,可是哪里有自由,再说又牵扯了这么多的事情,一清她……可是一清对齐公子的情意她是知道的,如今两人不在一起……

    皇甫老太想的入了神,楚一清叫她她也没有听到。

    “娘,你在想什么呢?是不是想起了以前的事情?”楚一清笑道,“我已经让盈芊去准备马车了,你去换身衣裳,我陪你去瞧瞧!”

    皇甫老太一愣,她哪里能告诉她是为楚一清犯愁呢,也就只能点点头,进了屋,找出一身最好的衣裳来穿上。

    厉煌一直在门外转悠,因为皇甫老太在屋里,他不方便进来,如今见皇甫老太离开了,也就赶紧进屋,跟阿宝在床上疯玩。

    “五王爷,麻烦你照看一下阿宝,我带着娘去看看以前的老房子!”楚一清是有意给厉煌和阿宝单独相处的机会,这一路上,阿宝知道要来都城,就一直念诵着爹爹爹爹,反正她明天就要离开了,不如就成全一下阿宝。

    “好,你放心吧,雷渊,你陪着楚小姐跟老夫人去!”厉煌赶紧扬声吩咐。

    雷渊在外立即大声应道。

    “好!”楚一清没有拒绝,她想尽快离开都城,如果万一再碰到楚家的人,有雷渊在也好一点,她不想跟楚家的人有什么冲突,毕竟这副身体的确是楚一清的,她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绝,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坐在王府华丽的马车里,皇甫老太又是喜悦又是惆怅,喜悦的是这么多年,她终于可以回来,就是麦香爹在天之灵也会高兴,惆怅的是,如今过去了三十年,老房子也应该变样子了吧!

    “走吧!”车外,雷渊冷声吩咐马车夫,很快,马车缓缓驶动。

    马车驶到皇甫府外的那条大街上,皇甫老太看着那藏青色的墙壁,斑迹驳驳的地面,忍不住点点头:“是,是这里,虽然许多门面换了,这墙也破了,可是还是那条街,刚成亲那会儿,我最喜欢逛这条街,我还记得这里以前有个卖烤红薯的,我最喜欢吃,常常让丫鬟来买……”

    楚一清淡淡的笑着,听着皇甫老太慢慢回忆着,看着车外的景致。

    马车终于停了下来,皇甫老太已经迫不及待的下车,就见眼前是座很气派的府邸,虽然看起来建筑有些年头,可是朱红的大门,白色的石阶,还是非常的气派宏伟。

    “这大门、台阶都换过了,以前不是这样的!”皇甫老太站在台阶前感叹。

    “你们是什么人?”或许是听到门外有动静,立即有人从府里出来询问。

    雷渊上前说了几句,那人的态度立即变得恭敬起来,让人打开大门,将皇甫老太与楚一清应了进来,一边走还一边说道:“我家主人出去会客了,这院子跟花园你们随便瞧,只是这内堂是不能进的!”

    楚一清笑道:“放心吧,我们不会乱闯,多谢你!”

    那人摆摆手:“小姐客气,雷大人都话了,咱们主人怎么也要给个面子!”

    楚一清笑笑,带着皇甫老太四处的走走。院子不大,却很精巧,而且看出主人是个很懂情趣的人,房下檐下种了许多的桃树,如今正是阳春三月,那些栽种下的桃树吐出芳蕊,白白粉粉,几乎让人移不开眼,一片桃李芳菲。

    皇甫老太望着那些桃树,叹口气:“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只今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这一下子就是三十年,人面桃花都不依旧了!”

    楚一清见皇甫老太如此伤感,忍不住劝道:“娘,要不咱们去后院瞧瞧,这前院是门面,自然不能保持三十年前的原样,咱们去后院瞧瞧,说不定还有以前的物件也说不定!”

    皇甫老太点点头,重新燃起了希望,与楚一清一起去了后院。

    后院的确是没有前院那么新,回廊虽然重新粉刷过,可是屋檐屋顶还是保持着以前的原貌,皇甫老太看着,似乎是想起了之前的事情,忍不住热泪盈眶。

    “娘,别这样!”楚一清忍不住劝道,“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您就别难过了!”

    皇甫老太点点头,握紧楚一清的手道:“上天总算是带我不薄,给了我一个这么好的干女儿,我也就不祈求什么了!一清,咱们走吧,我也不想瞧了,过去的事情就忘记吧,咱们过咱们的新生活!”

    楚一清点点头,正待跟皇甫老太出去,就听见不远处的池塘边传来嘤嘤的哭声,楚一清与皇甫老太对望了一眼,正待要过去,就见原先开门的那男人立即冲过去大声骂道:“福婶,你这是干什么?是不是还想要关进柴房去?如果不是看在你是老家人的份上,主子早就将你赶出去了!你快回去吧!整日里哭哭啼啼的真不吉利!”

    一个五十多岁的妇人从池塘边站起身来,衣衫破败,赶紧对着男人鞠躬道歉,转身就要离开。

    “小菊?”突地,皇甫老太试探的喊了一声。

    那妇人猛地回头,待看清皇甫老太之时,忍不住一喜:“你是小姐?你真的是小姐?”

    “小菊,真的是你?”皇甫老太喜极而泣,一把抓住小菊的手,一把抓住楚一清叫道:“一清,她就是我的陪嫁丫鬟小菊,想不到今日在这里遇到她,小菊,你不是被卖了吗?怎么还在这里?”

339 又不是没一起过

    那个叫小菊的老丫鬟却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只是哭,脸上的老皮都哭的皱了起来。

    “怎么回事?”雷渊听到动静赶过来,望着眼前的一幕皱皱眉。

    “雷大人,是这下人不好,在这里哭,惊扰了夫人与小姐,小的正要赶她走,却想不到她竟然是与夫人认识的!”那男人赶紧说道。

    “她是我娘当年的陪嫁丫鬟,这位小哥,能不能让我们在亭子里说上几句话?”楚一清淡声道。

    那男人赶紧点点头,站在一旁。

    花园的亭子中,小菊坐定,终于止住了哭声,可是还是紧紧的抓着皇甫老太的袖子不松手,“小姐,真的是小姐?你怎么能回来的?是皇上特赦天下了?”

    在古代,除非皇上特赦,这配到边远地区的人是回不来的,皇甫老太能出来,自然是厉煌暗中帮了不少。

    “不是,这说起来话长,小菊,你快说说你,你不是被买了吗?怎么又……”皇甫老太忍不住叹口气,“在这里也好,这里总算也是你的家!”

    “小姐、姑爷都走了,哪里还是小菊的家?当日小菊被卖,正好碰到这家人才买丫鬟,看小菊伶俐就买了来,改名福儿,一开始这家的小姐对小菊还不错,可是后来小姐嫁走了,二少爷生性严苛,对下人不是打就是骂,这也罢了,后来这府里的一个小厮瞧上了小菊,非要娶小菊为妻,小姐也知道,我们这种下人所出的孩子还是奴才,小菊不愿意,那人就打小菊,最后还是倒是生了,却是个傻子,十二岁的时候掉到池塘里淹死了!小菊夜里想起那个可怜的孩子,小菊就忍不住哭,就是因为这样,主人嫌弃晦气,就将小菊关到了柴房,可是今日是那孩子的忌日,奴婢就想着给那孩子烧些纸钱,也省得他在地下过的艰苦!”小菊一边说,一边不断的擦着眼泪,那双眼睛早因为长期哭泣而变得浑浊,眼泪也是黄黄的。

    “想不到你这境遇这么惨!”皇甫老太叹口气,抓着小菊的手道,“都是我害了你,如果当年你不跟着我嫁过去,也不会落到如此田地!”

    楚一清看了看那个小菊,身上衣裳破烂脏污,整个人消瘦的不行,满脸愁苦,的确是很可怜,于是就对皇甫老太说道:“娘,你问问福婶可愿意跟你回楚寒,如果愿意,就劳烦雷大人跟这家的主人说一声,一个下人,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真的?”皇甫老太一喜,“一清,真是谢谢你,娘这心里真的不知道……”

    “娘,快别说这些话,咱们不是母女么!”楚一清笑着,转眸去看雷渊。

    雷渊点点头,上前淡声道:“尤管家,刚才你也听到了,这个老奴以前是老夫人的陪嫁丫鬟,既然如此,能不能跟你家主子商量一下,忍痛割爱?”

    尤管家赶紧说道:“哎呀,雷大人都开口了,哪里有不应的道理,小的就替主子做主了,人你带走就是!”

    “那这卖身契……”雷渊点点头,又问道。

    “哦,小的这就去派人去拿!”尤管家赶紧吩咐了人去。

    皇甫老太面上全是喜色,想不到三十多年之后还能找到当年的老家人,可真是意外之喜。那个小菊,如今叫做福婶的,许久没有回过神来,只是激动的手脚哆嗦。

    楚一清看皇甫老太高兴,心中自然是高兴,这一趟总算是没有白来!

    众人正等着那尤管家拿卖身契来,就见一个商人模样的四十多岁的男人急匆匆的而来,一瞧见雷渊便上前套近乎道:“哎呀,雷大人,什么风将你吹来了?有失远迎,还请恕罪啊!”

    “尤老爷客气了,尤老爷不是出门去了,怎么这么巧赶了回来?”雷渊面无表情的客气道。

    “一听是雷大人亲自来了,什么事情也没有雷大人重要啊!”尤老爷笑道。

    雷渊却表情冷淡,只是说道:“尤老爷回来的正好,这是楚姑娘,这是楚姑娘的娘亲,今日正好在你们院子里遇到一个熟人,是以前的老家人,不知道尤老爷舍不舍得?”

    “瞧你说的,刚才在前院遇见尤全都给我说了,一个老奴,雷大人尽管拿去就是,以后与雷大人打交道的事情多的是!”尤老爷谄媚的说道。

    雷渊淡淡的点点头:“既然如此,就多谢尤老爷了!”

    尤老爷又上前一步道:“雷大人客气什么,我那三弟托我告诉雷大人一句话,来来来,雷大人,咱们里面说!”

    雷渊望向楚一清,楚一清向他点点头,示意他自便。

    一会儿,尤全将福婶的卖身契拿了来,皇甫老太赶紧收起来,扶着福婶起来,“好了好了,过去了,都过去了,小菊,你就跟我回家去!”

    小菊忙不迭的点头,又道:“小姐,您等等我,我去收拾收拾!”

    皇甫老太点点头,看着小菊急匆匆的饿跑去了柴房。

    大厅中,尤礼亲自奉茶,“雷大人,您一定要在五王爷面前美言几句,我那三弟一直都说仰慕五王爷,只是没有机会拜见,您看……”

    “您说的是户部大人尤安尤大人?他好像与太子过从甚密……”雷渊照旧还是面无表情。

    “雷大人,您也知道,良禽尚且知道择木而栖,更何况是人呢!”尤礼讨好的笑笑。

    “既然如此,我就回去跟咱们王爷说说,只是还要看尤大人的表现!”雷渊点头道。

    “是是是,我一定将话带到!雷大人,饭菜已经准备好了,还请雷大人赏脸!”尤礼赶紧站起身来说道。

    雷渊摆摆手:“今日是陪着皇甫夫人故地重游的,恐怕没有时间在你这用饭!”

    尤礼一怔,这才记起刚才在后院的确是看到过两个女人,立即问道:“皇甫夫人?是哪位大人的夫人?”

    雷渊冷声道:“不该尤老爷知道的事情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告辞了!”

    尤礼自然不敢再问了,屁颠屁颠的跟着雷霆的身后,将众人送出去。

    小菊给尤礼行了礼,赶紧跟着皇甫老太的身后上了马车。

    看着马车缓缓的离开,尤礼摸摸颌下的胡须转身问尤全,“你可知道那两个女人是什么身份?我方才瞧着雷大人对她们似乎很是恭敬!”

    尤全说道:“那个年轻的女子说是姓楚,雷大人唤她为楚小姐,态度的确是恭敬,那位老夫人说是姓皇甫,说是以前这座府邸的旧主人……”

    “楚?难道是楚府的大小姐?哎呀,尤全,你这个混账玩意,你可知道那是什么人?那是楚小姐,大名鼎鼎的楚王府的大小姐,你竟然连来人是谁都不知道你就放人进来,你你你!”尤礼只觉着满眼满心全是遗憾,听说五王爷对楚府的大小姐痴情的很,这楚府的大小姐如今又是皇上面前的红人,可惜啊可惜,这么大好的机会竟然错过了,可真是该死!

    尤安的府邸,苏雅一件白色镶着紫色滚边的束胸百花衣,侧卧在床榻上,嫌弃的望着丫鬟拿来的水果,不悦道:“我说想吃莓子,这是些什么?你们可知道我这肚子里怀的可是尤府唯一的骨肉,怎么,你们不想要命了?”

    那丫鬟赶紧跪地求饶道:“夫人,这个时节莓子还没有熟呢,如今外面又不太平,这苹果据说还是从楚寒运来的,今个儿早晨刚到的,一会儿的功夫就被人抢光了,阿全他们四五个人才抢到一个!”

    “楚寒运来的?”苏雅一听楚寒两字,眸色便一暗,坐起身来仔细瞧了那苹果,只见颜色红润,比拳头还大,虽然经过了一个冬日,却仿佛像是从树上刚摘下的一般。

    “混蛋!”苏雅看着那苹果就迅的想到了一个人,在整个楚寒,有这种本事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楚一清!

    “夫人息怒!”丫鬟赶紧跪地求饶。

    “梁扒皮最近可有信来?”苏雅冷声问道。

    “有,昨日刚来了一封,他说不敢下手,还说不想为夫人办事了,奴婢怕夫人瞧见生气,就收了起来……”丫鬟赶紧低声说道。

    “什么?这个混蛋,他收了本小姐那么多钱,就挖了一个没用的锄头过去,他还干什么了?现在竟然说不干了!”苏雅气的大叫,原本指望着梁扒皮能够在无名镇能与楚一清一较高下,却想不到这般没用。

    “夫人,您小心您的身子,您就要临盆了,这……”丫鬟赶紧上前。

    “滚!”苏雅气的大叫,一脚踹在丫鬟的身上,丫鬟赶紧吓得滚了出去。

    “一个个的全是废物,还有那个楚凤,动不动就装着自己高深莫测似的,如今还不是不敢动手?”苏雅越想越气,捧着肚子就下了床,“来人,快去派人去楚王府请楚凤小姐,就说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见她!”

    楚王府,姚氏今个儿的心情异常的高兴,一边哼着歌儿一边让丫鬟涂着指甲,一只手还不断的抚摸着刚梳的髻。

    楚凤进门来,看着姚氏的欢喜表情忍不住冷笑,“娘,楚一清不回来值得你这么高兴?”

    姚氏立即一瞪眼睛,“那是自然,其实我最高兴的是看到郑氏跟你爹吃了闭门羹,现在他们也应该死心了,如今人家楚一清可看不上咱们楚府,人家住的是煌王府,那可是正儿八经的王爷,可不像你爹,只是个楚王而已!”

    “娘,小心你说这些话让爹听见!”楚凤警告她道。

    姚氏立即噤声,看着楚凤道:“那个苏雅又派人来找你了,快去吧!”

    楚凤不解的看着姚氏:“你之前不是不喜欢我跟苏雅在一起吗?”

    “现在不一样了,以前这尤大人是太子的人,最近可是跟你爹走的很近,你跟尤夫人交好,对你爹也是有好处的!”姚氏说道。

    楚凤冷笑一声:“让人回了她吧,我现在什么心情都没有。”说完便径直回房。

    “凤儿,凤儿,你这是怎么了?”姚氏不解的一直在后面叫道,本想着追出去,可是这指甲还没干,只能干着急。

    楚凤回了屋,叹口气,忍不住冷笑一声,以前她是不想楚一清回来,可是如今瞧着,楚一清回来倒对她有好处,至少能给楚家一门带来荣耀,她守着楚一清,也知道楚一清出什么阴招!

    “公子哪去了?”楚凤回眸问丫鬟道。

    “可能在大小姐的房间里,公子在府中没事就待在大小姐的房间里!”丫鬟赶紧答道。

    “全家都是废物!”楚凤恨声道,原本她指望着楚一清能念及楚桓对她的旧情,说不定会同意回来,所以这几次她都没有挡着拦着,却想不到楚一清这样都不回来,想想当初她跟楚鸳千方百计的阻止楚一清回家,两下一比较还真的好笑,可是如今的形势变了,她就是豁出去,也要将楚一清弄回来,回来了,她不过就是楚府的大小姐,弄不回来,天高皇帝远的,还不定能成多大的事,她可不能冒这个险!

    楚凤想着就出了屋,直奔楚一清原先住的房间而去。楚一清的房间,原先有段时间是被楚鸳霸占的,后来楚占天动了心思,便让楚鸳搬了出来,如今里面的一切都是按照楚一清走前安置的,一样也不错,楚桓回家之后,最喜欢来的地方就是这样,人不在了,看看物件也是好的!

    “大哥,人就在都城,你守着个破屋子干什么?有本事你让大姐回家啊,大家可是姓楚,这到了都城不住楚府却住进了煌王府,这外面可是议论纷纷的,你是当大哥的,可不能让大姐如此给咱家丢人现眼!”楚凤一进门就说道。

    楚桓似乎从回忆中回过神来,有些疑惑的望望楚凤,皱眉问道:“你不是不希望清儿回来吗?怎么突然转了性?”

    楚凤巧笑嫣然,“大哥,你这就是冤枉我了,我什么时候说过不愿意大姐回家?如今二姐嫁出去了,你又经常不在府里,府里静悄悄的,没有生气的很,我也很想大姐回来呢!”

    楚桓怀疑的皱皱眉,这别人看不清楚凤的真面目,楚桓是知道的,他从小跟楚凤一起长大,吃楚凤的亏,上楚凤的当还少么,一听楚凤这话,便知道楚凤在打着什么主意,当即冷声道:“她不愿意回来,爹爹都没有法子,我能有什么法子?”

    “在这个家里,你跟大姐是最亲的,她连你的话也不听吗?”楚凤明知故问的望着楚桓。

    楚桓更觉着怄气了,如果是以前的楚一清,她自然会听,可是现在不一样,楚一清变了!

    “行了,你就甭打主意了,我不会受你的挑拨,你快出去吧!”楚桓直接就下了逐客令了。

    “大哥,你知道大姐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吗?”楚凤突地冷笑一声,一句话让楚桓愣在了当场。

    “你什么意思?你……知道?”楚桓一下子就站起身来,“说,当年是不是你跟娘害了她?我一直怀疑你们,你们……”

    楚凤见楚桓一副要打人的样子,赶紧就向后躲,“大哥,你先别急,听我说完!”

    终于可以知道当年的真相,楚桓忍了又忍,将心中的火气忍下去,咬牙切齿道:“你说!”

    “当年那事情是怪二姐,二姐喜欢上官云逸你也是知道的,可是偏偏大姐跟上官云逸订了亲,二姐整日里闹腾,逼得娘跟我没有法子了,就想给大姐个教训,给她喝的水里放了迷药,本想着让她没了知觉抬到青楼里坏了她的名声,让上官云逸退婚,那么二姐就有机会了,谁知道那一天,轿子刚刚抬到青楼就被一伙人抬走了,谁知道生了那样的事情!”楚凤硬是挤出一些眼泪来,“这些都是二姐的主意,可不管我的事情,大哥,你要算账就去找二姐算账去吧!”

    “果然是你们!”楚桓气的脸色惨白,“她是你们的姐姐啊,平日里对你们也算是照顾,你跟楚鸳吃的用的,跟她几乎一样一抹,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害她?”

    “大哥,我们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啊,你不是喜欢大姐的吗?”楚凤装模作样的说道,“而且我从小就知道楚一清不是爹的亲生女儿!”

    楚桓一怔,吃惊地望着楚凤,“这事情你是如何知道的?你……”

    “这个王府之中最聪明的就是我,什么事情我不知道?所以我一早就看穿了大哥你喜欢楚一清!”楚凤眸色中满是得意。

    “够了,你快说到底是谁害了清儿?”楚桓冷斥道,他现在恨不得要将那个男人揪出来生吞活剥!

    “大哥你也不想想,楚一清与五大家族不能结亲,最大的得利者是谁?”楚凤冷笑道,“谁是最大的得利者,那谁就是陷害楚一清的人!”

    楚桓一怔,当年皇上已经对五大家族起了戒心,朝中大臣与五大家族的联姻都以各种理由破坏掉,难道是……“你的意思是当今皇上?”

    楚凤点点头:“皇上、太子、五王爷都有可能!”

    “不会,他们不会那么笨,如果这事情败露出去,爹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楚桓沉声道。

    “那就正好用来除掉另外一个对手啊!”楚凤冷笑,“如果我是太子,我就设计让五王爷奸污了楚一清,这样即破坏了这门亲事,削减五大家族的力量,将来这事情败露,还会让五王爷多了一个敌人!”

    楚桓一怔,的确,他为什么没有想到这一点,这真的是一箭双雕!

    “你的意思是那个人是五王爷?那为什么不是五王爷设计陷害太子?”楚桓冷声道,“五王爷心思冷沉,向来会做戏,那城府可是比太子深的多!”

    “也有可能!”楚凤点点头,“他们两个人都有可能!”

    楚桓眸色一暗,摇头道:“不对,既然当年是用来打击另外一方,为什么没有事?”

    楚凤点点头:“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之处,如果是太子设局,那时候太子正处盛期,完全可以用这一步棋将五王爷钉死,而且太子那个人有勇无谋,一定不会隐忍这么多年而不,那就最大的可能是五王爷设局,阿宝是太子的儿子,五王爷一向韬光隐晦,表面上看着不管朝政不问世事,却在背后积聚力量,蓄势待,也只有他有如此深沉的心思,将这件事情到合适的时机才挑明,比如就是现在,爹爹与楚一清都受皇上重视,太子落魄,只需要这轻轻一击,相信太子再也没有了翻身之日!”

    楚桓越听眸光越暗,楚一清对厉煌的感情他不是不知道,如果当年的事情真的是厉煌一手策划,那清儿不是所托非人?不行,他一定要去揭穿厉煌的假面具!

    楚桓拔腿就向外走。楚凤勾唇一笑,“看来我的故事很精彩啊!”

    煌王府,阿宝跟着皇甫老太在里间玩耍,厉煌与楚一清对坐谈天。

    “每次你来都是来去匆匆,什么时候你能悠闲的好好的陪陪我?”厉煌低声说着,眸色中闪现一抹暧昧的光,转眸看了一眼,见没人注意,忍不住偷偷握紧了楚一清的小手。

    楚一清作势挣扎了两下,可是那双大手温热,她也不舍得松开,也就不再挣扎,任凭他握着。

    “刘福他们已经上路了吗?”楚一清低声问道。

    厉煌点点头:“他们收到你的信就押送着粮食上路了,不出七天,全国各地就会有粮食、蔬菜上市,这一次,一清,你立了大功!”

    楚一清淡淡一笑:“我谋划了那么久也是为了今天,只是当时我还有很多的顾及,想不到上次遇袭,竟然让我想开了,这样也好,有你的人护送着,我也不用操心了,说实话,这摊子大了,也确实操心不过来了!”

    “这么说来,还得要好好的感谢上官云逸才是,逼得你下了决心,只是上官云逸不是傻子,这么多日子,之前你在楚寒跟刚到鲁城之时,他还派人搞些小动作,可是如今形势如此严峻,而且你的粮食跟蔬菜一直控制在楚寒,没有向外地倾销,他就应该知道,你还是有些顾忌,这一次为什么竟然痛下杀机?这事情有些蹊跷!”厉煌沉吟道。

    楚一清点点头:“当时我也怀疑,不过上官云逸记恨上次的求亲被拒之辱,再加上我的确是帮助皇上种了红薯解了上一次国库被烧的危困,他对我失去了耐心也说不定!总之现在箭已经出去了,想要收回也很难了!”

    厉煌立即幽幽一笑:“上官云逸终究是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楚一清淡淡一笑,一种默契在两人之间流淌。

    “让我进去,清儿,清儿,你出来!”突地,隐隐约约似乎传来楚桓的声音,楚一清赶紧将手收回来,望向院子里,就见煌王府的管家急匆匆的进来禀报道:“王爷,楚公子在外面吵嚷,非要见楚小姐,咱们也不能使劲拦着,您瞧……”

    厉煌转眸望向楚一清,似乎在征求她的意见。

    “管家,麻烦您去告诉他一声,就说我已经歇下了,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吧!”楚一清淡声道。

    管家立即望向厉煌,似乎在等他最后的决议。

    “就按照楚小姐说的办!”厉煌淡声道。

    “是,王爷!”管家赶紧退了下去。

    楚一清与厉煌也就不说话了,许久没有听到楚桓闹腾了,两人这才互相看了一眼,各有各的心思。

    皇甫老太在屋里虽说是看着阿宝,那心思可没在阿宝的身上,一门心思的望着外面,这会儿见天色不早,楚一清还跟厉煌单独相处,当即就对阿宝说道:“阿宝,你困了吧?快叫你娘亲进来陪着你睡觉!”

    阿宝正玩的兴起,立即摇摇头:“姥姥,阿宝还不困呢,阿宝再玩一会!”

    小菊这会儿洗了澡换了一身簇新的衣裳,将头也盘了起来,还带着皇甫老太送她的一根银簪子,瞧得倒精神了不少,立即上前说道:“小姐,您是不是累了?您要是累了奴婢来,奴婢会瞧孩子!”

    皇甫老太看着她愁苦的脸上终于有了笑模样,也就笑道:“我不累,如今我早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潘府小姐了,你来也不用伺候我,先歇着,将身子养好了,明日就跟我去鲁城,在鲁城待些日子再回楚寒,这鲁城跟楚寒虽然比不上都城,可是至少你跟着我,不用受那罪!”

    小菊低头看了看皇甫老太手上的老茧,再看看她脸上的风霜,忍不住又开始抹眼泪,“小姐,这些年你也受苦了,您看看您的手,现在都……”

    皇甫老太握住小菊的手坐下来,“我还算是命好的,认了个孝顺又能干的干闺女,不然的话,我这样的身份哪能出得了楚寒,终究是犯人不是!”

    “小姐,您别这么说,当年姑爷一家是被人陷害的,前些年奴婢还在街上瞧见那个忘恩负义的小人了,只是奴婢身份卑微,实在是没有能力为小姐、姑爷报仇!”小菊低声道。

    小菊这些话一下子就提醒了皇甫老太,皇甫老太立即说道:“小菊,当年的事情你再也别提,跟谁也不要提知道吗?”

    小菊忍不住一愣:“为啥?小姐,你不想报仇吗?”

    皇甫老太摆摆手,这会儿也顾及不了楚一清跟厉煌单独相处的事情了,将小菊拉到一边,将这么多年的事情简单的一说,最后说道:“小菊,事情过去就算了,咱们都这把年纪了,还有多少年能活?就不要给孩子们添堵了,这些孩子也都不容易!”

    小菊只得说道:“小姐,奴婢听你的!”

    皇甫老太也就点点头,又问了一些小菊这些年的事情,说着说着竟然忘记了时间。

    楚一清见时辰不早了就去哄着阿宝睡觉,可是阿宝非要跟厉煌一起睡。

    “娘亲,咱们三个一起睡么,就像以前一样!”阿宝坐在两人的中央,看看厉煌,清脆的叫声:“爹爹!”再看看楚一清,同样清脆的叫声“娘亲!”叫完了,就兴奋的眯着眼睛笑,太好了,他也可以跟爹娘一起睡觉觉了呢!

    “阿宝,又淘气!”楚一清正待要呵斥,就见厉煌已经脱掉鞋子上了床,舒舒服服的躺下来,“你这是干什么?”

    厉煌直挺挺的躺着摊摊手:“睡觉啊,阿宝说的对,又不是没睡过!”

    楚一清不悦的瞪他,这个厉煌,倒是会顺着竿子爬,她可没有忘记上次厉煌借着机会对他又是摸又是亲的……一想到这里,楚一清就觉着脸额突突的热。

    “你在想什么?”厉煌突地将脸凑到楚一清的面前,假装无辜的张着一双黝黑的眸子盯着楚一清,“你的脸都红了!”

    楚一清赶紧回过脸来,直觉的摸了摸自己的脸。

    厉煌缓缓一笑,开始给阿宝脱衣服,一边脱一边说道:“阿宝,那你可要乖,要赶紧睡觉知道不?别又只瞪眼睛不睡觉!”

    阿宝乖巧的点点头,立即钻进厉煌的被子里。

    “你们!”楚一清无奈的看着被子外那一大一小两个脑袋,被他们气死。

    “娘亲,睡觉觉啦!”阿宝等着大眼睛保证:“我保证一会就能睡着!”

    楚一清只得和衣躺下,倒真的希望阿宝赶紧睡,也好赶厉煌走人!

    躺下了,阿宝终究是孩子,一会儿转头看看厉煌,一会儿转头看看楚一清,然后就忍不住咯咯的笑,厉煌也是高兴,阿宝笑他也跟着,朝着楚一清特别的烦躁。

    “你们两个再笑我就走了!”楚一清威胁道。

    厉煌赶紧低声在阿宝的耳边说道:“乖儿子,好不容易跟你娘亲同床共枕一会,万一将你娘亲气走了可怎么办?好了,快睡吧,天色不早了,明早你还要跟你娘一起上路呢!”

    阿宝这才乖乖的闭上眼睛,一会儿也就睡着了。

    楚一清气的瞪眼,小声道:“我说了那么多都不听,你一句话他就听,真是奇怪!好了,现在阿宝睡了,你也可以走了!”

    厉煌这次倒很痛快的点头,起身,越过阿宝,却一下子将楚一清压在了身下。

    那人炽热的气息迎面而来。

    ------题外话------

    这三天小妖上午要看孩子,这三天都是八千哦,万更的那天向后挪挪,多谢支持

340 一定明媒正娶

    “你干什么?”楚一清本在他起身的时候也已经起身,可是这会儿却被他压在了身下。

    阿宝这时候突然翻了一个身,将面朝向里面,这样一来,令两人之间的床榻越的宽快!

    “不愧是我的好儿子,这么懂事!”厉煌得意的扬眉,望着身下怒目瞪她的女人,突然伸出手来,轻轻的盖上那双瞪着他的眼睛,“一清,这一走,咱们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见面!”

    楚一清拨弄开他的手继续瞪着他,“那又如何?”

    厉煌宛如小猫似的蹭着她胸前的头,“我会想你,很想很想!”

    楚一清被他蹭的全身起鸡皮疙瘩,可是那心里却是甜的,正待要开口,唇却被厉煌堵住。

    厉煌的吻很温柔,很细,很甜,一点点的深入,楚一清只觉着心很痒,很软,心中的戒备也一点点的放下,她叹了口气,不再反抗,只是任凭男人吻着,跟随着自己的心。

    厉煌的手臂紧紧的箍住楚一清纤瘦的身子,温柔的抚摸着女人的脊背,两唇相触带来的颤栗感让他的肌肉绷紧,他的呼吸逐渐的粗重起来。

    楚一清觉着自己的身子越来越软,她终究也是个女人,也有**,她意乱情迷中,她灵活香软的舌主动地伸了出来,描摹着他的唇形,与他的唇齿纠缠……楚一清出乎意料地主动让厉煌心里腾起一股热浪,眼睛紧紧的闭着,可是身体的感觉却异常的灵敏了起来,他的舌与她的舌纠缠着,大手却缓缓的移到她的胸前,抬手扯开她的衣领。

    肌肤突然的裸露在外,让楚一清的身子轻轻的颤抖,这一颤抖也让厉煌更加的把持不住,他的唇突地向下,用唇将衣领打的更开,沿着锁骨辗转啃噬,留下一朵朵**绽放的殷红。

    突然,楚一清轻声在他耳边说道:“厉煌,阿宝在看着我们呢!”

    厉煌身子一僵,赶紧转脸去看阿宝,却见阿宝照旧背对着他们呼呼大睡。他恼怒的低眸,却见身下的女子眉眼如丝,唇角带着得意的笑意斜睨着他。

    厉煌低下头,狠狠的咬了楚一清的锁骨,低吼一声:“你是在挑战我的极限?你这个坏女人,明明知道阿宝在身边,我不能将你怎么样,你竟然……”

    厉煌是恼羞成怒了,怪不得她没有拒绝他,这撩起来的火他要怎么消?

    银色的月华自深远的天际缓缓落下,透过半阖半开的窗子倾洒进来,映出了一地凌乱的月光碎片,点点莹光浮动,隐约带着一种特别的柔和,在这片柔和中,楚一清装作无辜的抬眸看着面前的男人,手臂轻轻举起,抚摸着他完美迷人的面部线条,忍不住笑出声来,“你倒还怪我了!上次阿宝也在身边,你还不是又摸又亲的?”

    这样调皮的楚一清是不多见的,也因为如此,那眸色、表情,就像是一个铁钩一般,紧紧的勾住厉煌的心,让他深陷不能自拔,可是楚一清的话还是起了左右,是啊,阿宝在身边,随时会醒过来,而且,他只要知道楚一清不再抗拒他就好,他与她的“第一次”,一定要名正言顺,他不会再做伤害她的事情。

    厉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突然在她身侧躺下来,紧紧的将她揽在怀中,“上次不一样,上次阿宝生病,吃了那丹药之后会沉睡一晚,这次……”厉煌看看阿宝的小脊背,有个小不点在这里,厉煌还真的不敢轻举妄动!

    “一清,睡吧!”厉煌在一清的身侧闭上眼睛,“天色很晚了,明日一早你还要启程!”

    楚一清一愣,想不到他竟然真的顾及阿宝就这么停手了,心中忍不住有些怪怪的,她侧脸望着男人紧闭着双眸似乎隐忍了什么的侧脸,忍不住勾唇一笑,安心的偎依在他的怀中。

    厉煌突地靠近她耳边低声笑道:“这次你应该放心了吧?”

    楚一清不理他,转过身子,闭上眼睛睡觉。

    厉煌却紧紧的贴着她,肉吃不着,至少揩点油水。一只手臂偷偷的伸进她的衣裳内。

    楚一清的身子忍不住绷紧。

    厉煌坏笑,却抱着楚一清不动。

    这一夜果真是场煎熬,就连楚一清也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思春了,需要男人了,明明是想要耍弄厉煌,却将自己也陷了进去。

    在阿宝醒来尿尿的时候,厉煌就悄悄的出了房间,虽然他非常的不舍得那软香在怀的感觉。

    厉煌走了,楚一清下半夜才睡了一个好觉,可是却做了一个羞人的梦。

    “一清,怎么还不起床?”皇甫老太一大早就在门外叫了,现在她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这里,楚一清跟五王爷越是亲近,她心中就越的担心。

    “娘,这就好了!”楚一清赶紧应了一声,一边忙着给阿宝穿衣服,一边叮嘱道:“阿宝,齐公子昨夜里睡在这里的事情,你可不要乱说,知道吗?”

    阿宝歪着小脑袋问道:“为什么不能说?人家的爹跟娘都睡在一起啊,你看弟弟的娘亲跟爹爹,他们就睡在一起,还有虎子的爹娘、小花的爹娘……”

    “好了好了,阿宝,娘亲现在不能跟你解释,总之你一定要记住,不要乱说,尤其是不能跟姥姥说知道吗?”楚一清自然知道皇甫老太在担心什么,现在她也无法说明与厉煌的关系,只是她知道,厉煌是第一个走进他心里的男人,可是这段感情对她来说有多重要,她自己也没有把握!

    “恩,好的!”阿宝终于放弃人家的爹娘都是这样的理论,点点头。

    楚一清满意的亲了亲他的额头,鼓励道:“阿宝最棒了!”说完,便前去开门,让阿宝先跟着皇甫老太去吃早餐,她则让盈芊给她梳头。

    “小姐,今天盈芊给你换个型吧!”盈芊打了热水进来,一边拧了湿毛巾一边问道。

    楚一清一向嫌麻烦,都是将头编成辫子盘在头上,底下留下一缕,这样也分不清是姑娘还是妇人,忙碌的时候就用帕子扎了,这样也方便,可是出去谈生意或者有重要事情的时候,楚一清就会让盈芊给梳头,什么飞星逐月髻、步摇髻,麻烦的很,一梳就是两刻钟,楚一清实在是没有那个耐心,可是今日,她却希望打扮的漂亮一些,于是点点头,将毛巾交给盈芊之后就老老实实的坐在梳妆镜前。

    虽说只是来住一日,可是厉煌却命人送来了很多的饰与衣服,将梳妆台与衣橱都塞得满满的,上一次来的时候,楚一清并不会去看一眼,可是这次,她却是有心打扮。

    也许是因为决定了要赌,心结也打开了,楚一清不想自己再纠结。

    “小姐你看,这样梳多好看!”正想着,就听盈芊在耳边说道,楚一清这才抬起头来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头梳一如意飞花髻,配以数朵宝石花,身着云锦蔷色上裳,露出脖项间一片细腻柔白的肌肤,在映进来的朝晖中盈盈亮,起身,下身是月色宫裙,偏以小颗红晶三两妆点在褶皱处,端得是花团锦簇、赏心悦目。

    “小姐,在上些胭脂描描眉,平日里小姐总嫌麻烦,不打扮,今日可要好好的打扮打扮,女为悦己者容么!”盈芊一边说着,一边在楚一清的脸上抹起来。

    楚一清瞪了她一眼道:“你又知道什么了?”

    盈芊脸额上飞了一点羞红,低声道:“小姐,盈芊晚上可是等小姐睡了才去睡的哦!”

    楚一清脸色羞红,知道昨晚的事情没有瞒过她,当即又叮嘱道:“昨晚的事情可不能告诉老夫人,知道吗?”

    盈芊赶紧答道:“放心吧,昨日老夫人跟福婶聊到半夜,她临睡前倒是问了一句,盈芊就回了,绝对不知道!”

    楚一清淡淡的点点头,“好!”

    盈芊用心的给楚一清描起眉来。

    楚一清到花厅之时,厉煌看着那逆光而来的绝美女子,忍不住站起身来,痴痴的望着。

    皇甫老太转身望见楚一清,也忍不住一呆,她知道楚一清长的漂亮,平日里在家里不用打扮也好看,却没有想到收拾起来这么好看,当即忍不住叹道:“一清,你这样穿衣打扮真好看!”

    阿宝正含着一口汤,立即咽下去,也很给面子的叫嚷道:“娘亲,好看!”

    楚一清淡淡一笑,上前拿出帕子给阿宝擦了小嘴,忍不住笑道:“不过是换了一身衣裳,一个型而已,我还不是我?”

    皇甫老太摇摇头,“可是这一换就跟换了个人似的,一清,以后你就这么穿,可别再用帕子包起头来了,我的闺女长的这么好看,那就是王孙公子也能配上的!”

    皇甫老太说着,有意的看了厉煌一眼。

    厉煌笑道:“大娘,恐怕王孙公子也不够格呢!”

    厉煌这句话倒是说的皇甫老太心里高兴,她看了厉煌一眼说道:“你知道就好,别看我闺女带着个孩子,可是在我心里,她是谁都配不上的,你可不能因为自己是个王爷就亏待了她!”

    楚一清赶紧上前说道:“娘,您说什么呢!”

    皇甫老太摆摆手,“你们这些人先出去,我跟王爷好好的说说!”

    楚一清知道皇甫老太心疼她,可是有些事情她自己会解决,不用皇甫老太插手,当即就劝道:“娘,我知道你的心思,可是娘你能不能答应我,这件事情我做主?时辰不早了,你跟阿宝吃完咱们就上路了,这鲁城还有一大摊子事情等着呢!”

    皇甫老太望着楚一清,不死心道:“一清,你还年轻,我虽说不是你的亲娘,可是我这心里将你看的可是比亲闺女都亲,娘是担心你呢,他可是王爷,是皇子皇孙,皇上会同意?”

    楚一清赶紧拦住她,不让她再说下去,“娘,咱走吧,路上我再跟你说!”

    皇甫老太见楚一清心意已决,只得叹口气,回屋去收拾东西准备启程。

    厉煌看着楚一清,低声道:“你为什么不让她问?你不想知道,可是我想说,为什么你不听听我对你的承诺?”

    楚一清摇摇头:“我不相信承诺,我只相信你的心,我的心!”

    厉煌点点头:“你放心,我会让父皇答应我们的亲事,我一定会明媒正娶你进门!”

    楚一清淡淡笑道:“到时候再说吧!”

    厉煌没有强求她,与楚一清纠缠了这么些日子,他也算是了解楚一清的脾气,口硬心软!

    “阿宝,吃饱了吗?吃饱了咱们就启程了!”楚一清上前将阿宝从椅子上抱下来。

    阿宝上前拽了拽厉煌的衣袖,厉煌立即蹲下来,就听见阿宝在他耳边低声说道:“爹爹,你就放心吧,阿宝给你好好看着娘亲,绝对不会让别人将娘亲抢走!”

    厉煌立即欣喜的点点头,不愧是他的亲生儿子,这么疼他!

    “你记得答应阿宝的事情哦,阿宝等着呢!”阿宝又狡黠的眨眨眼睛。

    厉煌一听,忍不住嘴角抽搐,原来是有条件的,目的还不是想要皇宫之中的那盆紫玫瑰,这个小家伙,他只是顺口提了一句,在皇宫曾经见过紫色的玫瑰,他就记住了,还心心念念的要他帮他找,现在玫瑰还没开放呢,他怎么知道那盘是呢!

    煌王府门口,阿宝正要上车,雷霆立即满脸笑容的挤了出来,将一个白玉的瓷瓶双手捧上:“阿宝少爷,这是你要的丹药,不过才十八颗,这丹药实在是太难炼了,你看……”

    “那我就先收着,雷霆叔叔,没事,我不着急!”阿宝大大方方的接过来交给楚一清,“娘亲,你帮我收着,能救人呢!”

    雷霆愣在当场,其实他是想要求求情,看能不能少炼几颗,想不到……

    “多谢你雷霆!”楚一清转眸朝着雷霆点点头。

    雷霆赶紧摆摆手:“没事没事,如果……”

    “那我们就先走了,照顾好你的主子!”楚一清带着阿宝径直上了马车。

    雷霆立即石化,有其母就有其子,果真是不错,一大一小两个强盗!他的丹药啊!三个月的心血交了出去,他却连血珠都没有见上一眼,这心里,呕啊!

    厉煌也上了马车,一路上说着话,逗着阿宝,一直送到城门口,楚一清这才说道:“快回去吧,送君千里终有一别!”

    厉煌伸出手来,轻轻的握了握她的手指,点点头。他的确要回去了,刚才一大早父皇就召他进宫,还有事情在等着他!

    “一路小心,我会让雷渊一路护送你们!”厉煌再次嘱咐了一下,下了马车,抬眸却见楚桓一身蓝衣冷冷的坐在高头大马之上,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

    “楚公子也来送行?”厉煌淡声笑道,也顺便让楚一清知道楚桓就在外面。

    楚一清打开帘幔,望见表情冰冷的楚桓,忍不住皱皱眉,对厉煌道:“你先回去吧,有些事情必须要说明白,不然楚家的人会纠缠不休!”

    厉煌点点头,他相信楚桓也不敢将楚一清怎么样。

    “雷渊,照顾好楚小姐!”厉煌冷声吩咐,上了另外一辆马车,径直进了城,朝着皇宫而去。

    “一清……”皇甫老太有些担心的望着外面的楚桓,低声道:“他是不是一定要你回去?”

    楚一清拍拍皇甫老太的手,低声道:“没事,娘,你先跟阿宝上路,我一会儿就能赶上,时候不早了,咱们在路上不能耽误了,再晚,红薯也就种不成了!”

    皇甫老太只得点点头。

    楚一清下了马车便让雷渊跟阿德带着他们先走,自己则跟盈芊留下来。

    楚桓终于下马,一步一步的走近楚一清,一想到楚一清曾经受过的屈辱,还有厉煌这个额罪魁祸的假仁假义,他就觉着有一团火在胸中燃烧!

    楚一清静静的等着他走近,正要开口让他回去,却没有想到却被他一下子抱在了怀中。

    “清儿,你受苦了,你……”楚桓紧紧的抱着楚一清,熟悉的感觉让他激动的浑身颤抖,没错,这是他的清儿,他清清楚楚的急着她偎依在他怀中的感觉,绝对没有错!虽然她的心变了,可是她的人,她的身体没有变!

    “你干什么!”不待楚一清开口,盈芊先跳了起来,拔出腰中的佩剑就指向楚桓的咽喉,“你快放开小姐,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楚桓冷冷的望着盈芊,他早就查清楚了,如今楚一清身边好多人都是厉煌安排下的,看盈芊这个样,她应该也是厉煌的人。

    楚桓迅即的出手,他不能杀厉煌,却能杀了他的人,所以这一出手便是杀招。

    盈芊只是拔剑吓吓楚桓,毕竟楚桓是楚一清的哥哥,没有楚一清的吩咐她是不敢下杀手的,却没有想到楚桓一出手却是杀招,她赶紧向后撤退,同时,楚一清也出手,将楚桓击的一退。

    盈芊身后,一棵碗口粗的树干应声而断。

    楚一清冷冷的抬眸望向楚桓,她也没有想到楚桓出手会这么狠厉,这是要盈芊的命呢!

    “楚桓,你疯了吗?你为什么要杀盈芊?”楚一清冷声道。

    “我疯了还是你疯了?你竟然如此相信那个五王爷,你可知道当年的事情就是他做的!”楚桓大声喊道。他昨夜就去煌王府找楚一清,楚一清却避而不见他,而且刚才,他亲眼看见厉煌从她的马车里出来,她跟厉煌……楚一清,你真的傻了吗?

    楚一清一愣,吃惊的望着楚桓,他知道了什么?

    “从头到尾都是他在陷害你,可是你却这么帮他,楚一清,你是真疯还是傻了?”楚桓要气疯了,他一晚上没睡,就守在煌王府门外,早晨看见马车出门又一路跟着,这一路上,他看着那晃晃悠悠的马车,想象着楚一清与厉煌含情脉脉的模样,他整个人都要崩溃了!厉煌,从头到尾都在利用她,陷害她,为什么她不觉醒?为什么还……

    楚桓的身子都在颤抖,那怒气几乎要燃烧掉他最后的理智。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她可以将与他的一切全都忘记,为什么她要喜欢那个阴冷腹黑的厉煌,为什么偏偏是厉煌,是那个害了她一生的男人?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楚桓,如果你想我回去,那我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我不会回去!”楚一清不想再跟他纠缠下去,当年的事情,她虽然有些地方想不通,可是如今,她都不想再去追究,毕竟这关系着阿宝的身世,她绝对不会让阿宝离开她!

    “你不回去,厉煌会娶你吗?他现在可不是两年前那个一无是处的病痨王爷,现在他是皇上最疼爱的皇子,有可能将太子拉下来,登上太子之位的人,还有可能是未来的皇上,楚一清,你确定他会娶你吗?过去的事情你真可以当不存在,可是别人呢?别人能当做不存在吗?”楚桓几乎有些语无伦次了,一双眼睛红红的,直直的瞪着楚一清,“而且今天我也不是来让你回家的,我只想告诉你一件事情,当年你被人侮辱,这一切都是……”

    楚一清眸色一暗,生怕楚桓将一切都说出来,立即上前道:“楚桓,我说过以前的事情不想管,你也不要管!”

    楚桓一怔,他愣愣的看着楚一清,突地问道:“你是不是知道当年的事情?你知道阿宝是谁的儿子?”

    楚一清再次强调:“我说过以前的事情不想再提,你回去吧!”

    望着楚一清,楚桓再次确定楚一清知道当年的事情,他难以置信的问道:“你知道当年的事情是厉煌做的,你还跟他在一起?你……”

    楚一清不想楚桓再继续说下去,她相信当年厉煌也是被人陷害,虽然厉煌以前也有意隐瞒这件事情,可是为了阿宝,她决定不追究。她现在十分确定自己的感觉,确定厉煌对她的心!

    “楚一清,你真让我失望!”楚桓冷冷的盯着楚一清,“想不到你会愚蠢到这个地步,竟然会喜欢那个男人!”

    “喂,你别侮辱我们爷,我们爷对小姐很好,你少挑拨离间!”盈芊在一旁实在是忍不住了,她绝对不能容忍楚桓这样污蔑她的恩人!

    “滚,这里轮的到你说话吗?”楚桓盯着盈芊的眸子里全是恨意,一定是这些人,这些在清儿身边的人,让清儿糊涂成这样!

    “盈芊,别说话!”楚一清低身呵斥道。

    盈芊只得委屈的站在楚一清的身后。

    “你回去吧,我还有事情要做!”楚一清淡声道,转身带着盈芊离开。

    楚桓怔怔的望着女人的背影,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的清儿,他的清儿怎么会变成这样?她可以忘记与他之间的感情,可以不回楚家,可是为什么要包庇害她的人?她知不知道,厉煌就是陷害她的人?

    楚一清以为楚桓知道阿宝的爹爹是厉煌,怕阿宝的身份暴露才阻止楚桓说下去,却想不到让楚桓误会,一对青梅竹马,就因为这个误会深种。

    楚凤坐在窗下,虽然手中拿着一副没有绣完的梅花,一双眼睛却紧紧的盯着外面,她相信自己昨天的一番话足够让楚桓疯,他一定会拼尽全力将楚一清带回来,他是绝对不会容忍他心爱的女人再被别人骗的,这一仗她赢定了!

    “小姐小姐,少爷回来了!”丫鬟急急忙忙的跑来禀报。

    “回来了?可看见楚一清了?”楚凤赶紧起身问道。

    “没有,只有少爷一个人回来,而且少爷一回来就收拾行李出去了,奴辈还挺莫总管说,少爷是去边境了!”丫鬟赶紧说道。

    “什么?”楚凤一怔,楚桓走了?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楚一清不相信他的话?就算楚一清再相信厉煌,听了这番话一定会怀疑厉煌的,到底出错在什么地方?

    “赶紧备马,我要去追大哥!”楚凤将针线一放,赶紧说道。

    “是!”丫鬟赶紧急急的出门去吩咐。

    楚凤骑马去追,却没有想到追出去三十里地都没有见到楚桓的踪迹,她只得失望而回。

    都城一所宅院内,上官宇坐在桌前,手上的毛笔轻微抖动了一下,一滴墨汁沁在熟宣纸上,散开的墨汁揉成一片暗灰色,就像他此刻的心情。

    “公子,消息已经查实了,近来都城出现的大批粮食与蔬菜的确是从楚寒运出来的,看来楚一清已经正式与五王爷联手!”上官彦进门,恭声道。

    上官宇将毛笔放下,眉头紧皱,楚一清一向避重就轻,这次为什么这么鲁莽,难道她不知道这样做是真的与五大家族为敌吗?五王爷在朝中有太子的那伙人牵制着,有时候根本就顾不上她,她这是将自己向火炕里推!

    “公子,您还不死心吗?很明显楚一清已经完全的相信五王爷,您的坚持还有意义吗?”上官彦苦口婆心道,他真的不知道如何劝上官宇,事已至此,难道他还抱着希望吗?

    “贤婿,你跟冰霜什么时候成亲?”突地,赫连卓喜滋滋的进来,一进门就问道。

    ------题外话------

    今天只能写七千了,没办法啊,看看明日能不能先将孩子送去托管一上午,抱歉,以后会补上。

341 狐假虎威惹祸上身

    上官宇一愣,起身尴尬笑道:“赫连叔叔,您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我并没有跟令千金成亲的想法!”

    赫连卓面色一寒,冷冷的望向上官彦,“这是怎么一回事?上官彦你不是耍弄老夫吧?”

    上官彦赶紧说道:“赫连老爷,您就是给老奴十个胆子,老奴也不敢耍弄老爷啊,我家少爷是还不知道赫连老爷为他做的那些事情!”

    赫连卓冷冷的哼了一声,转眸望向上官宇,冷声道:“上官宇,老夫可是尽心尽力的帮你,不看在别的,就看在冰霜对你的一片心意,你可不要辜负了她!老夫等着你的消息!”

    赫连卓说完,冷冷的转身离开。

    上官宇转眸望向上官彦:“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跟赫连卓说了什么?”

    上官彦立即跪地道:“公子,老奴知道您心中有楚姑娘,可是楚姑娘的心中没有您,如今您已经跟表少爷撕破脸皮,已经没有路回头了,冰霜小姐对您情深意重,不比那个楚姑娘要好的多?公子,您是老奴看着长大的,您就看在老奴跟您这么多年的情分上,听老奴一句话吧,老奴是不会害公子您的!”

    上官彦的话字字句句自肺腑,直挺挺的跪在地上望着上官宇,老泪纵横。

    上官宇虽然生气,可是见他这副模样,心中忍不住一软,他爹娘死得早,这么多年,上官彦明面上只是个管家,可是照料起他来可是尽心尽意,又是当爹又是当娘,他对他好,他绝对是不会怀疑,只是这心里……

    上官宇幽幽的舒了一口气,自从看到楚一清代替厉煌击退那些江湖人士,上官宇就知道,有些事情他已经无法把控,那么他处心积虑的想要得到五大家族掌舵人的位子就失去了意义,有段日子,他就藏在书房中,哪里也不想去,什么也不愿意想,甚至有的时候真的想回到楚寒继续过他的逍遥日子,可是上官彦说的对,有些事情已经无法回头了,他不是一个人,他还有他的兄弟,那些人跟随他这么久,已经彻底与上官家族为敌,如果他不能取上官云逸而代之,他的兄弟都不会有好下场!可是让他接受赫连冰霜……

    “管家,你快起来吧,你的心我知道,可是你不要逼我,让我想想!”上官宇低声道。

    “公子,恐怕没有时间了,老奴已经跟赫连卓订立了盟约,如今赫连卓已经按照盟约令楚姑娘站到了朝廷那边,表少爷的计策一定不能成功,到时候公子就能够取而代之!”上官彦信心满满道。

    “什么意思?”上官宇一愣,“赫连卓到底做了什么?”

    上官彦面色忍不住有些得意,“赫连老爷让人去杀楚姑娘,楚姑娘自然会怀疑五大家族已经对她动了杀机,所以她很快与朝廷联合在一起!”

    上官宇大吃一惊,“是赫连卓做的?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当时他可是答应了上官家族,怎么会……”

    “可能赫连老爷最疼爱赫连小姐,想看到赫连小姐能够得到一个好的归宿,所以他才会尽力帮你!”上官彦说道,“而且如果公子您真的做了五大家族的掌舵人,赫连家族在五大家族中的地位自然会提高!”

    上官宇冷笑一声:“赫连卓是个老狐狸,会这么简单?”

    上官彦一怔:“公子,可是如今只有赫连老爷才肯与你连成一气,公玉澈与司徒南就跟墙头草似的,朝廷给他们一点好处,他们就为朝廷,上官老爷给他们点好处,他们就立即调转舵头,不可相信!慕容冷如今坚决拥护上官老爷,公子,现在你只能跟赫连老爷合作啊!”

    上官宇烦躁的摆摆手:“好了,管家,你也累了,下去吧,我想自己出去走走!”

    上官彦赶紧说道:“公子,让老奴陪你吧!”

    上官宇坚决的摇摇头,背着手走出府邸。

    天色阴沉沉的,似乎要下雨,街上的人行色匆匆,可是仅开的几个铺子前还是人满为患,排了长长的队伍。

    “他爹,要下雨了,我给你拿了伞了,如今药铺都关门了,可不能生病!”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拿着一把破伞走近队伍,交给一个老实巴交的汉子。

    “知道知道,你快回去吧,咱家就一把伞,你走的迟了,就淋在路上了!”那汉子赶紧催着女人走,“你放心,听说又运了一批粮食进来,我瞧过了,我前面就几十个人,今天一定轮到我,这样咱家的小孙子就能吃上稀粥了!”

    女人看了一眼长长的队伍,欣喜的点点头,急匆匆的就走了。

    上官宇远远的站着,看着人们的众生相,忍不住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慢慢的竟然从心中生出一股使命感来,率土之滨莫非草民,五大家族虽然立下汗马功劳,可是这个国家终究是君王的,想要功高盖主那是痴心妄想,五大家族迟早会被朝廷击垮,那时候才是五大家族的真正末日,他这样做,是拯救五大家族,也是拯救厉国!

    上官宇想的入神,不远处有个头戴斗笠的男子低着头,急匆匆的走过来,手按在身后,待走的近了,一把雪亮的匕慢慢的身后抽出来。

    “上官公子,小心!”突地,一个女子的声音传过来,上官宇抬眸,正好看到那斗笠男人抬起的一双盛满杀意的眸子,与此同时,雪亮的匕刺了过来。

    上官宇迅的闪避,可是手臂还是被划破,他眸色一暗,脚顺势踢出,一脚踢在那人的胸口,那人闷哼一声,一下子俯身蹲在地上。

    “上官公子,你没事吧?”一个鹅黄衣衫的女子急急的跑上前,身后跟随的丫鬟在大声的喊着:“小姐,小姐,危险!”

    “是你?”上官宇皱眉,赫连冰霜,竟然是她?

    那蹲在地上的男子,见如今没有法子杀上官宇,突地用尽力全力跳起来,朝着那女子刺去。

    “小心!”上官宇一把抱住赫连冰霜,一个侧踢将男人的刀踢飞,那男子一见再无机会,迅的跑远。

    “抓住那个人!”赫连府的小厮赶紧追了出去。

    赫连冰霜伏在上官宇的怀中,细细的看着眼前俊美的男子,低声问道:“上官公子,你没事吧?”

    上官宇这才注意到两人暧昧的姿势,赶紧将她松开,尴尬道:“没事!”

    “可是你的手臂在流血!”赫连冰霜急声道,赶紧将自己的帕子绑在上官宇的手臂上,“还是请个大夫瞧瞧吧!”

    此时,暗中跟随上官宇的护卫也赶到,一部分去追人,一部分留下护卫。

    “只是小伤,没什么大碍的,今日多谢赫连姑娘相助!”上官宇不动声色的向后退了两步抱拳道。

    赫连冰霜满脸的失落:“你对我总是这么疏离吗?”

    上官宇别过脸去,不想说话,只是吩咐身后的护卫道:“送赫连小姐回府吧!”

    护卫立即上前。

    赫连冰霜幽幽的叹口气,只得低下头,黯然离去。

    望着女子纤弱的背影,上官宇暗暗责怪自己想事情太过入神,竟然没有注意到有人心怀不诡,如果不是赫连冰霜提醒他……他低眸看了手臂上的伤口,思及刚才那人的武功,虽然简单却是用,招招都是杀招,看来是想要他的命!上官云逸终于要动手了吗?

    上官府,上官云逸气狠狠的望着欧阳明轩,冷声道:“为什么不多带几个人去?我要的是上官宇的人头!”

    欧阳明轩低声道:“那是闹市,有很多人,属下怕伤及无辜,其实本来能得手的,可是赫连小姐突然冲了出来,如今不是赫连小姐,上官宇不死即伤!”

    上官云逸阴沉着脸不说话。

    “公子,你说真的是上官宇派人去杀楚一清的吗?当初他为了楚一清连公子也敢背叛,属下瞧着有些不像!”欧阳明轩低声道。

    上官云逸摇摇头:“说实话,本公子也没有把握,不过现在留着上官宇终究是个祸害,除掉也好,上官宇,你就别怪本公子心狠手辣了!”

    欧阳明轩立即应道:“公子尽管放心,这次不成功,属下会派人尽快找到上官宇的落脚点,只要他在都城,在咱们的地盘上,想要他死还不容易!”

    上官云逸冷冷的点点头。

    鲁城,楚记酒楼,如今是人满为患,外面买不到的蔬菜、粮食,这里全都有,只要你有钱,就绝对不会饿肚子!

    平掌柜得意的望着墙上的红纸,如今他这酒楼里的饭菜可是涨了又涨,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就已经翻了以前的五倍,可是酒楼里还是人满为患,生意好的很。

    “哟,这不是梁管家么,今个儿是在这里吃还是带走啊?”平安一见梁府的管家进了门,赶紧迎了上去笑问道。

    “带走,要十人份!”梁府管家扬声吩咐道。

    “是是是,马上就好,不过梁老爷,如今咱们可要现银,您也知道现在年头不好,外面乱的很,一概不赊账!”平安这几日算是体会到扬眉吐气的意思了,以前他是求着这些官老爷到酒楼来吃饭,如今这些官老爷可是求着他,这些官老爷们自在惯了,光是单纯的粮食与蔬菜可是满足不了的,这嘴叼了,还是喜欢吃色香味俱全的佳肴,现在粮食、蔬菜能难买到,更何况是这鸡鸭鱼等,所以一大早,这各个府里的管家全都来订饭,就怕来晚了,这好吃的就吃不上了!

    “给,这是十两银子,赶紧的!”梁府管家虽然心中不愿意,可是还是赶紧奉上银子,这后面还等着一大群人呢!

    “得了,梁管家,您先做着喝茶,一会儿就好!”平安赶紧将银子收进柜台,大声叫道:“有志,梁管家十人份,赶紧让厨房准备!”

    潘有志正在抹桌子,听见平安大喊,愤恨的咬咬唇,却不敢说什么,丢下抹布立即去了后厨。

    “平掌柜,你这里好生意啊,那顺天酒楼如今可是关门了,整个鲁城也就只有你这一个上档次的酒楼开着!”等菜的管家之中,有人跟平安聊着天。

    平安一边拨弄着算盘一边说道:“那的看这酒楼是谁开的,咱们的东家楚姑娘那可是楚寒的大地主,连当今的皇上都要给几分薄面呢,据说这朝廷拨来的粮食也都是咱家东家的,咱们东家家大业大,又有朝廷撑腰,那些乱民哪里敢来!”

    在外面等候的人中突地有人嗤笑道:“这位掌柜,你可是只说对了一半,暴民不来,据说是因为之前楚姑娘帮过那些百姓,如今楚姑娘育苗的春小麦正长势喜人,那些百姓是感念楚姑娘的恩情,这暴民说到底还不是一些被朝廷逼得走投无路的百姓?朝廷对百姓无义,可是但凡帮过他们的人,他们是会记住的,绝对不会忘恩负义!”

    有人很快就附和那人的说辞。

    平安从柜台里伸出头来叫道:“我说这位小哥,你别也是光复会的吧?这话里话外怎么听着为光复会说话啊?”

    那小哥笑道:“掌柜的,您先别管我是不是光复会的,你不是官府,所以想管也管不着,现在我只是劝你,这百姓都传言楚姑娘仁义,你看这朝廷运来的粮食、蔬菜都还是平价,与之前差不多,你这里的菜怎么涨了五倍还多?掌柜的,你这可是楚姑娘开的铺子,可千万别坏了楚姑娘的名头!”

    平安气的脸色通红,赶紧吩咐有志道:“你,赶紧去将这个人赶走,不做这个人的生意!”

    那小哥自动向后站道:“掌柜的,你还是好自为之吧!”说完,便扬长而去。

    让这小哥一说,那些在等菜的管家等也都埋怨道:“掌柜的,这位小哥说的也是,现在这衙门运来的粮食虽然不多,可是这价格是在那儿摆着的,你这饭菜怎么那么贵?”

    平安被那小哥说的心里慌张,可是还是强自镇定道:“梁管家,福管家,这粮食平价,可是你瞧着有多少人能买着?大家都说朝廷从楚寒运了粮食来,可是还不是都在路上没到?所以啊,这饭菜价格是降不下来的,咱们也要吃饭不是?在坐的几位都是大家业,如果是差这几个钱,也就不会到咱们这儿来买菜了!”

    梁管家点点头:“那倒是,现在只要是咱们小少爷吃的高兴,钱有的是!”

    平安喜滋滋的点点头,可是心里还是放心不下,赶紧去了后院,就见潘玉郎正躺在树荫下喝酒,于是紧张的上前问道:“舅老爷,这涨价的事情可是你定的,这万一以后楚姑娘问起来,你可得担着!”

    潘玉郎懒懒的坐起身来说道:“你不跟楚姑娘说涨价的事情不就得了?”

    平安一愣,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实话告诉你,今日早上百大人送菜来的时候,我问过百大人,百大人说朝廷的确是会从楚寒那边运粮食过来,这种买不到粮食的日子很快就结束,咱们赚钱也就这几天,所以能有的赚就多赚一点,等这粮食全都到了,谁还来买这贵饭菜?所以这涨价只是暂时的,你如果不愿意让楚姑娘知道,这事儿我也绝对不说,不过有个条件!”潘玉郎嘿嘿笑道。

    平安一愣,盘算了一下,问道:“你说,什么条件?”

    “这多赚的银子,咱们平半分,还有有志这孩子,你整日的使唤他,我可是瞧不下去了,你让他去做账房,这样就算楚姑娘回来,这掌柜还是你的,我保证,有志绝对不跟你抢!再说,咱们分了钱了,以后咱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我若是让有志跟你抢掌柜的位子,你也可以拿这事儿要挟我,你说对不?”

    平安点点头,心道,这潘玉郎瞧着老实巴交的,没想到思路这么活泛,这样他们在一条船呢,他既得了钱,这掌柜的位子也保住了,只是……平安一想到阿宝的人小鬼大就有些担心,他做上这个掌柜的位子不容易,说实话,他还是有些不敢呢,万一事情败露了,他这一家老小可都要喝西北风了!

    “你若是不答应,那等楚姑娘回来,我就告诉楚姑娘,说你涨价坑害百姓!”潘玉郎立即又说道。

    “你!是你要涨价的,我也是听了你的话……”平安急得不行,“再说这粮食跟菜的成本的确是涨了,虽说有百大人供应着,可是就算是咱们不开酒楼,将这些粮食跟蔬菜拿到黑市上卖,那也不少银子!而且这涨价的事情是你定的,你不是说你是楚姑娘的舅舅,楚姑娘走了,这鲁城的事情都你说了算吗?”

    “对啊,所以我现在替你决定,你又不同意!”潘玉郎立即上前再次劝道,“你放心,楚姑娘的干娘是我的堂姐,我是楚姑娘的舅舅,她能将我如何?”

    平安想了想,只得说道:“好,那就照你说的办,可是我看等粮食一到,咱们这价格就要降下来,万一让楚姑娘知道可就……”

    “那是当然,粮食够了,你涨价人家也不买你的!”潘玉郎笑道,见平安答应了,也就慢悠悠的起来到前面大堂对潘有志道:“孩子,别抹桌子了,你上柜台上站着,看着账本,一点可不能错,这里面也有咱家的银子呢!”

    平安跟在后面,一见潘玉郎那副得意的嘴脸,就忍不住有些后悔,这潘家父子是小人呢,沾上了恐怕不好摆脱!

    “大人,大人,救命啊,给点粮食吧!”百府前跪了一地的百姓,他们一边磕头一边祈求着。

    “大人,那些百姓已经在府外跪了一个时辰了,就是赶不走!”兵卫进门禀报。

    “什么?”百元增叹口气,着急的走来走去。

    “相公,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突然多了这么多的百姓啊?”百夫人从内堂出来。

    “夫人,这是国家大事,你不要管,尽管回屋里待着,现在外面兵荒马乱的,可不要乱走!”百元增立即劝道。

    “相公,我也知道现在外面兵荒马乱的,可是我得去看看曾夫人,虽然咱们以前与曾夫人有过节,可是如今曾大人死了,曾夫人孤零零的一个人,膝下有没有能够照顾的儿女,这……”百夫人说道。

    “夫人,现在不能出去,现在整个鲁城的人都知道我是朝廷派来的农官,他们守在外面,有的是为了求些粮食好填饱肚子,有些则是为了寻仇,鲁城的百姓被这几万亩的蔬菜可是害苦了!”百元增苦口婆心道。

    “夫人,咱们就别出去了,奴婢听同乡说,城府衙门昨日还有人闹事呢,如今这些暴民连衙门都敢闯,咱们这府邸……”丫鬟赶紧劝道。

    “是啊夫人,不如我派几个下人去瞧瞧,给曾夫人送些吃的用的去,朝廷已经有了消息,说是楚姑娘已经答应将粮食运到全国各地稳定市价,安慰民心,这几日就能到,你就再忍耐上几日!”百元增说完,就吩咐管家差人去办。

    百夫人只得作罢,抓住百元增的衣袖低声道:“老爷,你能坐上这农司司马的位子,住这豪华的府邸都多亏了楚姑娘,楚姑娘府里的人,你也要多多的照顾啊!”

    百元增拍拍她的手笑道:“你就放心吧,现在楚府内外都有官兵把守,府里面物资也充分,楚姑娘对我有大恩,我自然会照顾好他们!只是……”

    百元增记起上次去府中遇到潘玉郎,潘玉郎托他弄粮食跟蔬菜的事情,忍不住有些为难,“楚姑娘是深明大义,只是恐怕有些人会坏了楚姑娘的名声!”

    “相公怎么说出这些话?可是生了什么事情?”百夫人赶紧问道。

    “罢了罢了,这事儿就别说了,我现在要去地里瞧瞧,自从上次暴民烧了几百亩的大棚,这大棚里虽说严加看管,可是我这心里还是放不下,如果再出什么事情,朝廷一定会追究下来,楚姑娘不在这里,恐怕会惹祸上身!”百元增说着,便戴上官帽准备出门。

    “老爷,前门跪着百姓,不如从后门出去吧!”百夫人立即说道。

    百元增点点头,从后门离开。

    鲁城外的破庙,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进入,正是刚才在楚记酒楼之前说话的小哥。

    “么样?”原先趴在草甸上睡觉的一个三十岁的粗野汉子站起身来问道,这汉子正是那日带着孩子向楚府大门泼粪的单雄。

    管家模样的小哥低声说了自己所见,叹口气:“大哥,你说那楚姑娘仁义,救了咱们村子里的人,可是为么开那酒楼坑钱?你不知道一直烧鸡竟然卖到了二百文!”

    “么?二百文?那可真是黑店!”单雄生气的跺脚道。

    “大哥,二哥,如何?咱们动不动手?”一个长相粗鲁的汉子冲上前来,手中拿着镰刀问道,“那楚记酒楼镇日里客满为患,一定赚了不少的黑心钱,咱们光复会就是为民请命的,这种昧心财的人就应该好好的教训一下!”

    “是啊,是啊,咱们都听两位大哥的!”破庙中的二十几个汉子全都拿着铁锨?头等,大声喊道。

    那唤作二哥的年轻男子皱皱眉,望向单雄道,“单大哥,不管啥子,楚姑娘是咱们的恩人,她给了咱们小麦种子呢,要不然一个多月前,咱们就活不下去了,如今咱们不能抢楚姑娘的铺子啊!”

    单雄也有些拿不定主意,最后一跺脚道:“我早就说过,朝廷不仁,咱们就要反朝廷,反正横竖是一个死,如今咱们就是有钱也买不到粮食,家里的老老小小就要饿死了,今天咱们就忘恩负义一回,抢了那楚记酒楼!”

    单雄花生一落,众人全都附和起来,群情激昂,商量好了入夜就动手!

    回楚府的路上,潘玉郎坐在马车里拍着大腿哼着小曲,神情无比的舒服。

    “爹,你可真有本事,前几日这平掌柜还拿我当狗似的使唤,今日你看,他乖得不行,对我是笑脸相迎!如今账本在咱们手里,咱们也能防止他将多得的银子昧下!”潘有志一边赶车一边回头说道。

    “你爹在外面闯荡了三十年,那可不是白做的,你爹我有的是主意!”潘玉郎坐起身来,望了望街边挑着大红灯笼的妓院,心中忍不住痒痒,这三十年,他可是过的哭,吃,吃不好,穿,穿不暖,还被迫娶了个乡下女人,那身上的一身肉糙的跟老树皮似的,想想当年他喝花酒唱小曲的日子,那才是人过的日子!

    潘玉郎摸了摸怀里今日分得的银子,立即对潘有志说道:“有志,你先回去,我去转转,反正现在时辰还早!”

    潘有志头也不回的说道:“爹,别转了,你身上带着银子呢,现在兵荒马乱的不安全,还是快回去吧,府里安全的多!”

    “让你停车你就停车,小子,今天才过了一天舒坦日子就不听你爹的话了?”潘玉郎大声喊道,顺手从那些银子中取出一块碎的,放在潘有志的手中,“你若是不愿意这么早回去,就去找你的春花,但是爹先跟你说明白,现在你的身份可不一样,跟那春花玩玩就罢了,可别认真,爹指望着你娶官家小姐呢!”

    潘有志一见有银子,还让自己去找春花,当即也不问潘玉郎去干什么了,只是赶紧点头道:“爹,我知道了,那你溜达完了赶紧回家,不然娘惦记呢!”

    潘玉郎挥挥手,“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只管去!”

    潘有志这才喜滋滋的赶车离开。

    虽说现在是春天,天气暖和的很,可是因为暴民流窜,这晚上的夜市也不敢摆摊了,店铺也关门,没有多少灯光,潘玉郎在黑影里站了一会,听不见潘有志的马蹄声了,也就慢慢的向回走,找到了那家还在开业的青楼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青楼的老鸨正在门口跟龟奴闲磕牙,这世道不好,青楼虽然有打手,一般人不敢来捣乱,可是也没有人来光顾,正打算早点关门歇业,就见潘玉郎走了进来。

    那老鸨见潘玉郎一把年纪,而且身上的衣料虽说不是棉布但是也不是名贵的绸缎,如果不是看着店里面实在是没有生意,才不会上前招揽。

    “哟,这位老爷,您来了?有没有相好的?”老鸨起身迎了上去。

    潘玉郎看着那老鸨的笑,听着老鸨讨好的话,立即就想起当年的风光来,手在怀里摸了摸,挑了个块碎银子放在老鸨的手里,清了清嗓子大声叫道:“老鸨,让你们这醉香楼的花魁出来!”

    老鸨一见那碎银子,忍不住冷笑道:“这位客官,你这点银子可不够见花魁的,咱们这儿的花魁可是漂亮的很,见一面至少得这个数!”老鸨伸出五个手指头。

    “五两银子?”潘玉郎惊叫了一声,想了想,这么多年,他终于能风流这一回,再说上次他已经跟百元增说好了,让他平价弄些粮食跟蔬菜,在黑市里再高价卖出去,以后这有的是钱,所以就狠狠心,摸了五两银子出来。

    “秋兰,贵客到了,赶紧下来迎接!”那老鸨拿了银子立即喜笑颜开的,向楼上喊起来。

    一会儿,一个身罩藕色轻纱的女子从楼上懒懒的抬下头来,扫了潘玉郎一眼,就让他上楼。

    潘玉郎立即颠颠的上去,搂着女子进了房间,却丝毫不知道已经大祸临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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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2 铺子被抢

    入夜,已经关门歇业的楚记酒楼前来了一伙人,全都用布巾蒙着面,手中拿着镰刀等物。

    “大哥,真的要抢这铺子?”单老二还有些含糊,毕竟这楚姑娘对他们村子有恩,他也曾经见过楚一清一面,觉着不像是那种囤货居奇的奸商。

    “老二,我知道你心软,大哥这心里也不得劲,可是没办法,如今好多铺子不开业,朝廷的平价粮食又轮不上咱们,咱们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老婆孩子饿死!兄弟们都打听清楚了,这楚记酒楼里放着很多粮食跟蔬菜,再说这掌柜的也不仁义,咱们这次就算是借楚姑娘的,反正这春小麦长出来还要给楚姑娘两成收成,到时候咱们一起还就是!”单雄低声说道。

    “就是,大哥、二哥,既然那个楚一清还要两成的麦子,你们感激她干啥,她这是为富不仁呢!大哥、二哥,你们就别顾及了,咱们加入光复会这么久,可从来没干过什么大生意,这次是第一桩,有了这桩生意,大哥、二哥,说不定舵主会接见咱们呢!”那排行老三的说道。

    单老二犹豫了一下,点点头:“行散,咱们就当做借楚姑娘的,相信楚姑娘如果知道她下面的人这么欺诈老百姓的钱,也会原谅咱们的!”

    “好了,你这读书人,书读得多就是事儿多,还想啥子散,老婆孩子等着呢!”老三说着,立即一斧头狠狠的砸到酒楼大门的铜锁上,在寂静的夜里动静不小。

    大家伙儿见三当家已经开始干了,当即也就不客气,待那锁打开了,大家哗啦一声就冲了进去。

    酒楼里原本是留着两个小伙计在大厅里打地铺看守酒楼的,后院存放粮食的那儿,也有五六个人,这会儿一听见有人砸门,全都吓得不敢动弹,有的拿起早就买好的刀等物防身,有一个机灵的,赶紧从后门跑了出去找百元增,毕竟平日里,百元增对这个铺子很是照顾。

    “谁?是谁?你们想干什么?”在大厅的两个伙计虽然手里拿着明晃晃的刀,可是一见出进来这么多人,那腿还在噗噗的抖。

    “两位兄弟,你们也是为人打工的,咱们不伤害你们,你们若是识相,就赶紧离开,咱们不要人命,只是这遇到灾年,家里实在没饭吃了,所以就想着从你们酒楼里借些粮食!”单老二大声喊道。

    “老二,跟他们客气什么!”单雄不悦的大声嚷嚷道,“赶紧滚,这没你们的事情!”

    两个伙计见这二十几个都是庄稼汉子打扮,就想起那传说中的光复会来,那光复会连衙门都干抢,这酒楼算什么,当即对望了一眼,也就赶紧丢下兵器跑了,他们这两个一跑,在后院看守粮食的更是吓破了胆,也全都跪地求饶命,单雄也就让他们全部滚出去。

    “兄弟们,快点装,甭客气,但凡好吃好喝的全都拿走,要快,这酒楼可是有当官的罩着的!”单雄大声道,一声令下,二十几个汉子扛的扛,抱的抱,将上千斤粮食与蔬菜,全都扛了出去、

    一刻钟之后,百元增带着手下到了楚记酒楼,就只见大门打开,里面狼藉一片,所有的粮食跟蔬菜跟值钱的东西全都被洗劫一空!

    “大人,大人,这可怎么办啊,这……”平安接到了消息也赶了过来,一看眼前的光景,就一把抓住百元增的衣襟哭丧了起来,“哎呀,这可怎么跟楚姑娘交代啊!”

    百元增皱皱眉,想不到这些人竟然连楚记酒楼都敢抢,简直是无法无天了,当即冷沉着脸冷声道:“铺子里有多少粮食跟蔬菜?”

    平安赶紧说道:“一千多斤小麦,还有几十斤苞米面,蔬菜么,今日百大人送来的,还剩下有两大筐!”

    “这么多东西,这么短的时间,他们只是步行,一定走不远,你们,全都给我去搜,挨家挨户的搜,一个也不能放过!”百元增立即说道。

    “是,大人!”守卫听命,立即带着人在大街上挨家挨户的搜起来。

    “大人,大人,这能找到吗?”平安吓得浑身颤抖,想起白日里那个男子的警告,就怕是他胡乱涨价得罪了什么人,要不然怎么会惹上光复会?

    百元增冷声道:“只能是试试!不过这光复会打出来的旗号是杀尽奸商,平掌柜,会不会是你胡乱涨价惹恼了这些人?”

    平安心里正担心呢,一听百元增这话,立即跪地磕头道:“大人,这可是潘舅老爷的主意啊,他说楚姑娘不在,铺子跟家里都他做主,小的只是个掌柜的,他如今算是半个东家,只能听他的啊!”

    百元增皱皱眉,“不管怎么说,一定要找到这些抢劫铺子的人,要不然无法给楚姑娘交代!”

    这些人,不光抢走了粮食跟蔬菜,铺子里值钱的几个花瓶跟账本全都抢走了!

    “是是是!”平安赶紧答应着,身上却出一身身的冷汗。这下子光复会来抢东西,百元增一定会将酒楼菜价上涨的事情告诉楚姑娘,可是今日白日,他跟潘玉郎商量好,已经做好了一本假账,现下已经被光复会的人抢走了,如今事已至此,他也不敢再贪那些银子,打算跟楚一清实话实说,可是万一光复会将那本账本秃噜出来,那他跟潘玉郎意图谋财的事情就会暴露,他的饭碗可就不保了!

    一想到这里,平安赶紧向楚府赶,想要去跟潘玉郎好好的商量商量。

    “平掌柜,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吗?”铃铛娘正盯着府里的几个丫鬟婆子在做事,听见拍门声就赶紧来应门,一见平安慌慌张张的就赶紧问道,“可是铺子出了问题?”

    因为平安只以为这府里是潘玉郎做主,见铃铛娘只是个婆子打扮,当即就不耐烦道:“快叫你们家舅老爷出来,这铺子出大事了!”

    铃铛娘一愣,也有些慌,赶紧让婆子去后院,这边先将平安迎进去,仍是问道:“平掌柜,到底出啥事了?楚姑娘临走的时候,让我管着这府里,那铺子我虽然很少去,可是也能做主!”

    “你做啥主?你能做主就好了!”平安气喘吁吁的,心里又急,实在等不及了,正待要亲自去跨院,就见婆子从后面回来,还带着潘有志跟潘氏前来。

    “平掌柜,柳絮爹不是在铺子里干活么,你咋还来找他?”潘氏问道。

    “干活?干啥活?这都啥时辰了,铺子早就关门了!”平安大声道,又问潘有志:“有志,你爹呢?”

    潘有志吞吞吐吐的,他从春花那回来见潘玉郎没回来,潘氏又问,就扯个慌,说是潘玉郎还在铺子里干活,却想不到平安竟然找上门来。

    “快说,你爹哪去了?”潘氏回头扯了一把潘有志。

    “我也不知道,爹直说想要自己走走呢!”潘有志赶紧说道。

    “自己走走?可别碰上光复会啊,酒楼让光复会的人砸了,你爹不能……”平安一愣。

    “哎呀,我爹身上还带着钱呢!”潘有志一听这话,忍不住一急就说秃噜了嘴。

    铃铛娘一听,当即问道:“么?酒楼让人砸了?这到底咋回事?”

    潘氏却紧盯着那钱不放:“啥钱?哪来的钱?”

    潘有志说出口就知道自己说秃噜了嘴,赶紧闭上嘴巴不说话了,平安也赶紧打圆场,说是先让人找到潘玉郎再说。

    “华嫂,你赶紧叫上刘长、袁木头他们,让他们带着人去找舅老爷,张园生,你带着几个人给我去酒楼瞧瞧,这到底是咋回事!”铃铛娘赶紧说道。

    华嫂应了一声,赶紧带着个小丫鬟去后院找刘长他们,铃铛娘则赶紧回屋披了件衣裳,待张园生来了,赶紧带着出门。

    “我也去!”潘氏说道,“不然我不放心!”

    铃铛娘只得点点头,这会儿看见铃铛在身边跟着,立即嘱咐道:“铃铛,娘出去有点事情,你别乱跑,好好的在家里!”

    铃铛似乎知道家里生大事了,吓得脸色都白,可是还是乖巧的点点头。

    “好了,别说了,快去找人吧!”平安赶紧说道,现在他就怕潘玉郎也出了啥事,如果真的出事,这场面真的没有法子收拾了!

    几个人顺着从楚府到酒楼的街道找,尤其是潘玉郎刚才下车的地方,见那青楼还开着门,本想打听一下有没有看到潘玉郎这个人,却想不到得知潘玉郎就在里面。

    “天煞的啊,你个潘玉郎,你竟然逛窑子,我不活了,不活了啊!”潘氏一听见潘玉郎就在楼上,还找了醉香楼的花魁娘子,差点气得背过气去,然后就是杀猪一样的叫唤,大骂,就要冲到楼上去,那老鸨自然不答应,叫人出来阻拦,下面就乱成了一团。

    楼上,潘玉郎此刻正沉溺在温柔乡里呢,粗糙的手指摩挲着秋兰粉嫩的皮肤,激动的嘴巴都歪了,几乎说不出话来,三十年了,他想这一天可是想了三十年了,想不到今日终于得偿心愿了!

    秋兰懒懒的躺在床上,正打算吹个枕边风,要点银子出来,就听见外面传来吵吵声,秋兰赶紧坐起身来说道:“哎呀,不会光复会连青楼也抢吧?”

    “什么?光复会来了?”潘玉郎惦记他今天刚刚分的那几十两银子,赶紧起身出来穿衣,裤子还没有提上呢,那门就被人一脚踹开,他吓得浑身一激灵,那裤子就又落在了脚踝上。

    “呀,舅老爷,你怎么能干这种事情呢?”铃铛娘赶紧回过头去闭上眼睛,潘氏却气的一跳高,上前就捶打潘玉郎,潘玉郎是一边躲一边叫唤,“你们怎么来了?有志,好小子,你暗害你爹!”

    潘有志也傻了眼,不知道自己的老爹竟然来这种地方,再瞧那个叫做秋兰的,此刻却像没事人似的裸露着半边胸坐在床边上,懒懒的说道:“要教训自己老爷们回家教训去,打烂了我这里的东西可是要赔的!”

    “你……你个小骚蹄子,你敢勾引老娘的男人?你……”潘氏见潘玉郎总是躲,她追不上,也就回转了身子朝着秋兰而去,秋兰可是见惯了这种场面的,白皙性感的大腿从那红纱里伸出来,一脚就踢在了潘氏的胸口上,潘氏大叫一声就晕了过去。

    “娘,娘!”潘有志见自己娘亲晕了过去,赶紧上前,正要跟秋兰厮打,就见老鸨已经带了人上来,一时打成了一团。

    “住手!”铃铛娘大声喊道,又让张园生上去拉架,“有志,这地方不是咱们来的地方,赶紧抬着你娘走!”

    潘有志自然打不过那些青楼的护院,这会儿见潘氏已经醒过来,只是坐在那儿喘气,当即也就赶紧扶着潘氏出来。

    趁着这光景,潘玉郎早跑远了!

    铃铛娘让人将潘氏跟潘有志送回去,自己则带着张园生去了酒楼,如今酒楼已经被百元增的人大约收拾了一下,幸亏那些人只是抢东西,桌椅什么的都完好,大门也只是坏了门栓。

    这会儿逃跑的活计也全都回来了,望着平安全都没了主意。

    “都少了什么东西?平掌柜,你写个清单,你们你们,都去收拾收拾,明天先歇业一天!”铃铛娘一见眼前的光景也是心疼,可是却很冷静,立即吩咐道。

    潘玉郎跑了,平安现在是六神无主,只得听铃铛娘的话,查验少了的东西,写了个清单给铃铛娘,只是那账本却没有敢写上,趁着楚姑娘没来,他想要将真正的账本交上!

    回去的路上,铃铛娘不住的叹气。

    “朱家嫂子,这事又不怪你,这平日里舅老爷跟舅老夫人总依仗自己是老妇人的亲戚,处处的为难你,你也不能当家作主,我们都翘着呢,等楚姑娘回来,我跟你一起,跟楚姑娘说说这两个人的事儿,别让楚姑娘被他们糊弄了!”华嫂见铃铛娘犯难,赶紧说道。

    “不管怎么说,这事儿怪我,当初答应了楚姑娘管好这些事情,如今酒楼出了事儿……”铃铛娘叹口气,“我对不起楚姑娘呢!”

    “朱家嫂子,你放心,咱们府里的人都能给你作证呢,这些日子你将府里打理的井井有条,真的不怪你!”华嫂还是劝道。

    铃铛娘只是说道:“现在就盼着楚姑娘快回来!”

    潘玉郎跑出青楼,在外面逛了大半夜就打算回家,却没有想到正好遇到了百元增的人,一听说酒楼被抢了,立即吓得尿了裤子,连夜去找平安商量,两人还没商量好怎么解决这件事情,第二天上午,楚一清就到了鲁城。

    因为挂心大棚被烧的事情,这一路上楚一清是抓紧时间赶路,但是因为带着皇甫老太跟阿宝,一日三餐还是要正点吃的,幸亏临走的时候,厉煌准备了足够的粮食,有时候赶不到城里,就在路边挖个坑,用新摘的树叶将鸡包起来,裹上泥烧个叫花鸡,或者是直接下个面疙瘩什么的,虽然一路上急促,但是吃的饭都是有汤有水的,所以阿宝也没有生病,楚一清的心里非常的欣慰,有的时候想想这些日子阿宝跟着她走来走去是真的太辛苦了!

    “娘,咱们到了!”终于看到鲁城城门,楚一清笑着对皇甫老太道,“终于回家了!”

    皇甫老太点点头,“这一路上我可是够提心吊胆的,生怕再像上次似的,车上拉的财物让人红了眼,到了鲁城就好了,如今是百大人做大司马,好歹能照顾咱们!”

    盈芊拿个水袋进来,里面是她刚刚烧好放的温乎的水,她将水交给阿宝让阿宝喝着,笑道:“老夫人,有爷的人在您就放心,谁敢动爷的人?除非那人吃了雄心豹子胆!”

    皇甫老太冷笑一声:“盈芊,以前没觉着,现在怎么觉着你说话这么大气呢,这五王爷的人就是神气!”

    盈芊一怔,她原本是喜欢雷渊,忍不住多说了一句,却让皇甫老太拿了把柄,赶紧陪着笑脸道:“老夫人,盈芊是小姐的人,不是五王爷的人!”

    皇甫老太淡淡一笑:“你知道就好!”

    盈芊暗暗的伸了伸舌头,赶紧退了出去。

    “娘,你这是干什么,怎么怎么对盈芊?”楚一清低声笑道,“她不过是随便说说!”

    “一清,我想到五王爷处心积虑的在你身边安排这些人娘这心里就担心,就不舒服,一清,还是那句话,你觉着五王爷对你是真心?”皇甫老太也压低了声音道。

    “娘,我能确定,但是这真心有时候也解决不了问题,我有我想走的路,五王爷也有他的路!”楚一清淡声道。

    “你知道那你还……”皇甫老太叹口气,“哎,好了,娘以后就不提这件事情了,不给你添堵,你放心,我以后就当做不知道这件事情,但是一清,你可得答应娘,凡事留个心眼,你还有阿宝,你不是一个人!”

    楚一清点点头。

    “老夫人,小姐,不好了!”突地,盈芊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来。

    “咋?这都进了城了还有劫道的?”皇甫老太惊叫一声,她可是被上次劫道的事情给吓到了!

    楚一清赶紧安慰的拍拍她的手,打开帘幔望向外面,低声问道:“怎么了?”

    盈芊满脸的焦急:“小姐,刚才奴婢听人说,咱家的酒楼被人抢了,就在昨天夜里!”

    “啥?抢了酒楼?”皇甫老太在里面听着句句心惊。

    “娘,没事,你只管看好阿宝就成!”楚一清再次回头安慰了皇甫老天,责备的瞪了盈芊一眼,“别咋咋呼呼的,道听途说的事情能当真?走,咱们去看看!”

    楚一清说着,便让人停下马车。

    “娘,你先跟阿宝回家去,我跟盈芊去看看,娘,你放心,没事的!”楚一清安慰了皇甫老太又转身嘱咐了雷渊,“帮我照顾好娘跟阿宝!”

    雷渊郑重的点头,“小姐放心!要不要派两个人照顾小姐?”

    楚一清摇摇头,带着盈芊抄近路去了酒楼。

    酒楼昨夜里虽然收拾起来了,但是还没有开张,几个伙计无精打采的在大厅里坐着,门栓也没有修好。后院,平安正在跟潘玉郎起争执,平安坚决要潘玉郎将钱吐出来,可是潘玉郎昨夜里已经花了五六两,哪里还能拿得出那么些钱,也就要平安通融。

    “舅老爷,不是我不通融,是通融不了,昨夜里那么大的事情,百大人都来了,他早就知道咱们酒楼涨价的事情,再说,这昨夜的一场祸事,说不定就是这涨价惹出来的,你现在还敢欺瞒楚姑娘?舅老爷,你是楚姑娘的亲戚,这打断骨头连着筋,你不怕,可是我怕呢,在楚姑娘这做,工钱高又福利好,过了这村,你让我去哪里再找这么好的差事?这事你得听我的,将银子吐出来,你就算是不吐,我也要跟楚姑娘说,到时候你别说兄弟没义气!”平安坚决道。

    “平老弟,这银子我是真的拿不出来,这样,不行咱们就先开业,整顿整顿,不就一千多斤粮食,我那外甥女家里多的是,先让百大人垫上,反正过几日就有粮食到了,到时候咱们再拿钱补上,这可是几十两银子,你做多少年都赚不到,你不眼红?”这到手的银子潘玉郎哪里舍得吐出来,立即想办法道。

    “谁不眼红银子,可是这事瞒不住,百大人不会替咱们隐瞒的,你快别说了,你赶紧将银子吐出来,不然的话,我可不客气!”平安上前就要抢,潘玉郎又躲,两个人就打了起来。

    “掌柜的,掌柜的,楚姑娘来了!”正打着,伙计前来禀报。

    “么?楚姑娘来了?”平安吓得浑身一哆嗦,差点尿裤子里,他立即对潘玉郎说道:“我不管了,楚姑娘来了,这事瞒不住了,你不拿出来,我就自己去跟楚姑娘说,反正这钱我都还回去了!”

    平安说着,就赶紧上了前面,潘玉郎一跺脚,想到皇甫老太,就赶紧从后门逃回府去,指望着去求皇甫老太。

    楚一清带着盈芊四处瞧了一下,看酒楼各处损失的还不算严重,也就比较欣慰,至少收拾一下,明日就能开张!

    “楚姑娘,您……您来了?”平安一见到楚一清,那额头上的汗就哗啦哗啦的,不停的用帕子擦着。

    “平掌柜,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昨夜里生事情的时候你可在店里?没有人员伤亡吧?”楚一清问道。

    平安赶紧摇摇头:“没人伤亡,那些人都太凶狠,伙计们见打不过只能跑,楚姑娘,出了这样的事情,平安对不起你,这……”

    “好了,没人伤亡就好,你将损失写一下,我看看,另外抓紧时间收拾一下铺子,粮食跟蔬菜我会让百大人送来一些,抓紧时间开铺子!”楚一清淡声道。

    “损失了什么东西,小的就写好了交给了朱家娘子,楚姑娘,您……”平安见楚一清似乎什么都不知道,当即心中一跳,忍不住有些侥幸,现在他也顾不上潘玉郎了,如果他提前将事情说出来,他顶多是个私自涨价的错处,更何况开门做生意为的就是赚钱,他也没错!

    “是吗?昨夜里她来过?”楚一清一听铃铛娘来过,就点点头,这铃铛娘处理事情还可以。

    “是,朱家娘子听说出事就来了,还让小的收拾了一下!”平安见楚一清点头,赶紧帮着铃铛娘说好话。

    “那我回去宅院再说吧!”楚一清淡淡的点点头,正准备回身,就见平安又上前道,“楚姑娘,小的做错了,小的……”

    平安立即将涨价的事情说了,又道:“这涨价的事是舅老爷要求的,他还从这里面拿了八十两银子走了,楚姑娘,真的不关我的事情!”

    楚一清皱眉,这菜价竟然涨了这么多,怪不得会引来暴民,而且潘玉郎要那么多的银子干什么用?

    “好了,这事我知道了,你先带着人收拾东西吧,粮食跟蔬菜一会儿我让人送来!”楚一清淡淡的说道,带着盈芊出了门。

    回去的路上,楚一清掂量了一下潘玉郎的事情,总不能为了七八十两银子伤了皇甫老太的面子,于是就对盈芊说道:“盈芊,今个儿的事情回去之后就别跟老夫人说了,她这些日子累坏了,别让她烦心!”

    盈芊跟着楚一清这么久,向来知道楚一清都是为家里人着想的,也就点点头,但是还是说道:“小姐,这防人之心不可无,听平掌柜的这么说,这舅老爷不老实呢,以后小姐可要防着他点!”

    楚一清点点头,以为他只是贪财涨价跟平掌柜要了几十两银子去用而已,以后顶多不让他碰钱就是,总不能为了几十两银子伤了亲戚的脸面!

    话说潘玉郎还没到家,皇甫老太就知道了潘玉郎去青楼的事情,这府里这么多人都瞧见潘玉郎提着裤子从青楼里出来,捂是捂不住的,铃铛娘也向来知道楚一清看在皇甫老太的面子上也不会为难潘玉郎,所幸就自己做主向皇甫老太说了。

    “什么?玉郎真的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皇甫老太气的浑身哆嗦,她从上次就知道这个潘玉郎不是省事的,现在竟然去那种地方,这钱是哪里来的?

    “铃铛娘,你说,这些日子玉郎老实不?都在家干了什么事情?”皇甫老太正问着,潘玉郎就回来了,见到皇甫老太就亲热的迎了上去,“堂姐,你可回来了,你不知道,你走的这几日,我可想死你了!”

    皇甫老太示意铃铛娘下去,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问道:“你去哪了?如今一清不在家,你又没活干,不在家好好的待着,乱晃悠干什么?”

    潘玉郎赶紧说道:“我去铺子帮忙了,堂姐,你不知道,你们走了,这鲁城就生大事了,不知道为啥,所有的铺子几乎都关门了,还经常的有人捣乱,我怕平掌柜一个人应付不来,就跟有志去铺子帮忙了,有志也能干,都能记账了,只是昨天夜里店里出了点事情……”

    皇甫老太不动声色的问道:“啥事?”

    “店里被暴民抢了,抢了粮食、蔬菜还有银子!”潘玉郎赶紧说道,“不少银子呢!”

    皇甫老太冷笑道:“店里被抢,你在哪?”

    潘玉郎一愣,偷偷的打量了皇甫老太一眼,小声的说道:“堂姐,我……”

    “你说你这么大的人怎么干这种事情?有志、阳蕾他们会怎么看你?再说这去青楼的钱从哪来的?你不是拿了酒楼的钱吧?”皇甫老太生气的问道。

    “堂姐,堂姐,那是我的工钱,我没拿酒楼的钱,真的,酒楼的钱都被那些暴民抢走了,我……”潘玉郎立即大声狡辩道,“都被我拿走还好了,省得便宜了那些暴民!”

    “你,玉郎,你怎么这么不争气?你……”皇甫老太气的上前就捶打潘玉郎。

    皇甫老太正生气着,就听见铃铛娘欢天喜地的跑进来说道:“老夫人,百大人来了,说是昨晚那伙暴民抓住了,抢的东西也找到了!”

    潘玉郎一听,啊呀一声坐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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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3 千载难逢的机会

    铃铛娘看着潘玉郎故意说道:“舅老爷,这东西都找到了,你怎么瞧着不高兴啊?”

    皇甫老太回眸冷冷的瞧着潘玉郎,她虽然不相信,但是看潘玉郎这番模样,心里也有了数。

    “没有,没有,这被抢的东西都找到了,我是高兴呢,这下子可好了!”潘玉郎赶紧打着哈哈笑道。

    “玉郎,这件事情我稍后跟你算账!”皇甫老太转身对铃铛娘说道:“铃铛她娘,你带着十五跟十四去铺子瞧瞧,见这件事情告诉一清,让她去衙门看看!”

    铃铛娘赶紧应着,带着十四、十五出门。

    楚一清正打算回家,想不到一出门就遇到了铃铛娘,听说昨天晚上的暴民抓住了,也就赶紧去了衙门。

    鲁城的知府衙门里,知府程志一拍惊堂木,指着跪在地上的单雄等人大声问道:“你们招是不招?如今人赃并获,难道还想抵赖不成?”

    单雄紧紧的闭着嘴,梗着脖子,死也不开口,事已如此,反正是个死,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单老二也不说话,心中只是后悔,昨夜里抢了东西就应该先将东西藏起来,可是几个兄弟都因为挂心家里的老婆孩子没粮食下锅,所以就偷偷的背了一些回家,谁知道在路上就被官兵抓了,这一抓不要紧,竟然被查到了破庙,这下子,二十几个弟兄,被抓了十几个,他跟单雄,全都被抓了进来。

    “来人啊,行刑!”程志眸色一暗,签筹丢下去,左右就出来四个衙役,先将为的单雄与单老二压在了地上,紧接着又出来四个人,手中都握着手臂粗的棍棒,噼里啪啦的就打了起来。

    “嗯!”单雄紧紧的咬着唇,忍着,面上青筋都爆了出来,就是不开门。

    单雄是庄稼汉子出身,皮糙肉厚的,还算是经得起打,那个单老二却很快就不行了,晕了过去。

    “大人,这人晕了!”衙役一瞧单老二晕了,赶紧禀报。

    单雄趴在地上艰难的转身,一瞧见单老二头凌乱、满头大汗,脸色蜡白的趴在地上紧闭着双眼,就立即大声喊道:“我招,我招,大人,不管我弟弟的事情,都是我的主意,我带人干的,与他无关,大人,他是读书人,经不起打,还是将他放了吧!”

    程志探出头来看了看已经昏迷的单老二,又听单雄已经承认了,当即也就让衙役将单老二先拖下去,然后问单雄道:“你说你是这件事情的主谋?剩下的人都在哪里?还有,你是不是光复会的?光复会的老窝在哪里?舵主是谁?”

    单雄咬咬牙,跪在地上低声道:“大人,我不是光复会的,我就是这附近单家村的,家里没有粮食实在是揭不开锅了,老人孩子饿得哇哇叫,我们实在是没法子,就叫了几个人进城弄些吃的,真的不是什么光复会的!”

    “混账,你还想狡辩,昨夜里那几个伙计都说了,你们人数众多,手上还有武器,一看就是有组织的,如果不是,你们有这么大的胆子,连楚记酒楼也敢抢?快说,那日光复会攻击衙门,你们是不是也参与了?”程志一拍惊堂木,冷声问道。

    单雄赶紧求饶:“大人,知府老爷,我们真的不是什么光复会的,真的就是看楚记酒楼坐地起价,为富不仁,咱们几个就想着为民除害,顺便弄些粮食吃吃,真的是……”

    楚一清站在衙门外听着单雄求饶的声音,忍不住摇摇头,什么时候她成了奸商了,他们抢了她的铺子还为民除害了!不过这个单雄瞧着有些眼熟,单家庄……

    坐在位子上旁听的百元增一见楚一清来了,赶紧起身,迎了出去。

    衙门后衙,百元增俯身行礼:“楚姑娘,您回来了?”

    楚一清笑道:“百大人不必客气,我走的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百元增立即说道:“不辛苦,只是下官失职,疏离职守,让光复会烧了百亩的大棚,连累楚姑娘了!”

    楚一清赶紧说道:“百大人千万不要这么说,那大棚被烧,谁也没有料到,再说这也不关百大人的事情,如今全国上下都是如此形势,百姓走投无路才会成为暴民,如果人人都能吃饱,有安乐日子过,谁愿意做暴民?”

    百元增一愣,说道:“听楚姑娘的话语,似乎对这光复会还抱有怜悯之心!”

    楚一清点点头:“他们也是被逼得没有法子,当初我就对皇上说过,民应该先果腹,然后再行口舌之美,可是皇上偏偏不信,如今……”楚一清叹口气。

    对皇上指责,百元增自然不敢接话,只是压低了声音说道:“姑娘有所不知,如今上面已经下令严惩光复会,如今各地的衙门都得到了命令,只要确定是光复会的成员,一定严惩不贷,朝廷如今是想要杀鸡儆猴,不然这样下去,国家迟早不保!”

    楚一清皱眉,“暴民之事,因为朝廷与五大家族抗争引起,朝廷这么做,只会令民怨更加沸腾,利大于弊!”

    百元增点头:“下官也这么想,可是这提议听说是楚王提出来的,皇上也大加的赞赏,下官只是个农官,实在是说不上话啊!”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楚一清一怔,她从都城走的时候,还没有听厉煌说过这件事情,这是何时的消息?

    “就在今日早上,今日早上圣旨已经到了鲁城,接下来就是鲁城下面的城镇,昨夜里抢劫姑娘铺子的人,算是运气不好,刚才程大人与我商量,要杀鸡儆猴,这些人恐怕是要菜市口斩以警告天下了!”百元增摇摇头,总觉着那些人的确是不像是坏人,为了一千多斤粮食就送上性命,实在是有些可惜。

    楚一清沉思,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楚姑娘,如今东西都已经找回来了,除了损失了几十斤粮食,古董、账本全都完好无损,这样,一会儿楚姑娘派个人随我进去,将东西领回去,别耽误了铺子的生意!”百元增又说道。

    楚一清点点头:“多谢百大人了!”

    百元增赶紧摇头:“楚姑娘对百元增有再生之恩,这点事情算什么,只是楚姑娘,有句话小官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楚一清笑道:“百大人尽管说就是!”

    “楚姑娘,其实这次的事情,也是因为平掌柜与潘玉郎合伙涨价欺市霸行引起,楚姑娘仁义,肯将自己的粮食拿出来平价救世,可是楚姑娘的人却坐地起价,为富不仁,才引来这样的杀机,楚姑娘,对下人,楚姑娘还是要严加管教,不然连累了楚姑娘就不好了!”

    楚一清点点头:“多谢百大人提醒,这件事情我自会处理!”

    百元增立即抱拳行礼:“那小官就恭送楚姑娘!”

    楚一清带着盈芊、铃铛娘她们从后衙出来,径直回府。

    皇甫老太急急的在大厅里走来走去,一想到潘玉郎的事情,皇甫老太就忍不住叹气,从皇甫心、皇甫禄到潘玉郎一家,她的亲戚总是给楚一清找麻烦,想想楚一清整日里辛苦忙的不着家,她还给楚一清找麻烦,一想到这儿,这心里就有些不得劲。如今金玉也不在她身边,她也没有个商量的人,只觉着心里堵堵的,连连的叹气。

    “老夫人,您喝点水吧,刚才午饭也没有吃多少!”华嫂沏了茶端上来。

    皇甫老太一见华嫂,就问道:“华嫂,我问你,我跟一清走的这些日子,这玉郎一家表现如何?”

    华嫂有些为难,“老夫人,这……奴辈不好说呢!”

    “你尽管说便是,这家业是一清的,我不能让玉郎给祸害了!”皇甫老太立即大声说道。

    华嫂只得说道:“老夫人,那奴婢就真的说了,其实姑娘临走的时候,是吩咐朱家嫂子看护宅院的,这府里上上下下都知道,可是舅夫人动不动就找朱家嫂子的茬,给跨院送的东西,总要挑些毛病出来,前几日还嫌弃云夫子教书不好,惹得云夫子差点离开府里,还是朱家嫂子好言相劝这才留下!其实这样也就罢了,总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可是舅老爷带着有志少爷去铺子里,那可是万万不该的,现在外面的人都说,光复会抢姑娘的酒楼那是劫富济贫呢,是好事,都说姑娘是奸商,是为富不仁,还有的说话更难听,那都没法子听,这可都是舅老爷跟那平掌柜干的事情,如今却将脏水泼在了楚姑娘的身上!”

    “真的如此?外面的人真的这么说?”皇甫老太一听,心里更是着急了,这么些年,楚一清虽然没有刻意做什么善事,可是对乡亲,对跟着她干活的人,从来都是大度仁义的,上次春小麦那事儿,这鲁城的许多百姓也都感激,如果真的因为酒楼的事情连累了楚一清的名声,那可就……

    华嫂见皇甫老太的脸色难看,有些忐忑的问道:“老夫人,奴婢是不是说多了?”

    皇甫老太赶紧摆摆手,“你没错,你也说了实情就是,好了,你下去吧,我知道怎么办!”

    华嫂赶紧应了一声下去。

    皇甫老太做了一会,心里正有些犹豫不定呢,楚一清就回来了,她赶紧迎上去问道:“咋样,人都抓住了?东西也找回来了?”

    楚一清点点头:“这次有百大人在,破案很快!”

    “谢天谢地,没有损失就好!”皇甫老太赶紧念了一声阿弥陀佛,看楚一清风尘仆仆的样子就有些心疼,赶紧让铃铛娘给热热饭菜,又道:“阿宝已经吃了,也睡了,一回来就要吵着出去玩,好不容易将他哄睡!小菊在屋里瞧着他呢!”

    楚一清一听也就放心了,笑道:“他一定想要去花府,给花老爷子看他种的花呢,这一路上就听他念叨这点事情了!”

    皇甫老太点点头,“是要去花家呢,只是因为刚回来,怎么也要缓口气再出去!”

    两人正说着话,铃铛娘也就端上了饭菜,那炖茄子跟烧豆角倒没有稀罕,稀罕的是那拌面皮,瞧着比往日晶莹透亮些,上面撒了青红辣椒还有黄瓜丝,还加了芝麻酱,闻着就很香。

    “小姐,您赶路辛苦,先吃点清淡的,对身体好!”铃铛娘一边说着,一边摆着碗筷,主食是新蒸的饽饽,轩乎的很,还冒着热气。

    在路上这几天,虽然也没有缺汤汤水水的,但是总是吃饼子,因为饼子好放,煮一煮也劲道,不想饽饽,一泡就囊囊了,这会儿瞧见热气腾腾的饽饽也就来了食欲,赶紧拿了一个吃起来。

    “朱家嫂子,这面皮似乎比之前劲道了不少,味道也好!”楚一清一边吃着一边说道。

    “还不是小姐说的法子,以前我们做凉皮都是用面粉的,上次姑娘用地瓜粉做了一次,我觉着好吃,就自己试了试,还改进了一下,味道的确是不错,如今许多人的家里没有粮食,只有一些勉强糊口的地瓜,这地瓜整天的不是蒸就是煮,天天的吃也吃厌了,我就教着她们做成粉皮伴着吃,毕竟姑娘做的那拔丝地瓜又要糖又要油的,现在这形势,就是有钱也买不到的!”铃铛娘笑道。

    楚一清点点头,说起这做粉皮,她只知道有许多是用红薯粉做的,但是终究是不专业,这次铃铛娘做的就好吃很多了,忍不住就多吃了几口。

    皇甫老太见楚一清吃的这么香,还以为是饿坏了,想想这一路提心吊胆的到鲁城,家门还没进就要去处理潘玉郎惹出来的烂摊子,那心里真是说不出的滋味儿,当即也就下了决心,亲自给楚一清端了一碗热水,坐在桌前说道:“一清,娘想跟你商量个事情!”

    楚一清喝了口水咽了一大口点点头:“娘,你说吧!什么事?”

    “这酒楼被抢是不是玉郎惹出来的麻烦?”皇甫老太问道。

    楚一清淡淡的笑笑:“娘,你听谁说的?”

    “你别瞒我了,你以为我不知道,现在外面的人都骂你呢,说你是奸商,为富不仁,这都是玉郎惹得祸事,一清,娘对不住你,给你添麻烦了!”皇甫老太心里难受的说道。

    “娘,这些都是小事,不过损失了一些粮食,再说现在大部分东西都找回来了,人也抓住了,没事了!”楚一清赶紧安慰皇甫老太,反正这件事情她已经不准备追究了,只要以后限制一下潘玉郎就可以。

    “真的没事了?”皇甫老太有些不相信。

    “是,娘,没事了!”楚一清这会儿也差不多吃饱了,就吩咐铃铛娘道:“朱家嫂子,你将衙门送来的账本拿来给我瞧瞧!”

    “账本?”铃铛娘一愣,“账本没丢啊,昨夜里我仔细的问过平掌柜,平掌柜说的那些东西中没有账本啊!”

    楚一清一怔,她明明看到衙门送来的东西中有本账本,当时她还想,别的东西倒没什么,这账本却是重要的,不然这酒楼的帐就全都乱了!这账本是重要物件,账本丢了平掌柜不是不知道,他怎么没说呢?

    盈芊这会儿早将账本拿了来,铃铛娘一见也觉着奇怪,“还真的有本账本啊!”

    楚一清接过账本一瞧上面的账目就皱眉,很明显这账目是伪造的,酒楼这些日子饭菜涨价,百元增跟平安都说过,可是这本账本上却记录还是以前的价格,只是每日里买的饭菜多了,营业额上升了而已。

    “一清,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妥?”皇甫老太见楚一清皱眉赶紧问道,她生怕潘玉郎真的是拿了酒楼的钱去青楼!

    “娘,这账本是假的,现在看来要叫平安来问问了!”楚一清低声道,然后抬眸吩咐盈芊,“盈芊,你去酒楼将平掌柜叫来!”

    盈芊赶紧应了一声。

    皇甫老太一见这情势就更不放心了,问道:“一清,你怎么知道账本是假的?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娘,你也说外面的人都说我是奸商,是因为酒楼的饭涨价,可是这账本身上记载的,饭菜可没有涨价,所以这本账本是假的,恐怕只有平安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楚一清冷声道。

    她并不是在乎这几十两银子,只是因为她想下面的人忠心,在天使组织这么多年,最害怕的就是有人背叛她,因为一旦有人背叛,组织里的人往往要付出血的代价!

    皇甫老太听了这话,心中更是怀疑,当即让铃铛娘将饭菜收拾了,也就在大厅等着,等着平安前来。

    平安一听说昨夜里的暴民抓到了,东西找到了,就知道事情败露了,这会儿见盈芊前来,早就吓得不行,到了出一清的面前,也就一五一十的全都说了出来。

    “楚姑娘,真的不管小的事情,这都是舅老爷决定的,他说酒楼他做主,小的这才……”平安赶紧将所有的事情向潘玉郎的身上推,谁叫他狐假虎威,说是楚姑娘的舅舅呢,如今整个鲁城可都知道楚姑娘有这么一位舅舅,就连百大人也要给几分面子的!

    “这个玉郎,怎么这么不成器!”皇甫老太气的浑身打颤,原本她以为事情过去了,她顶多说说潘玉郎,让他以后老老实实的给楚一清赶车、跑腿,钱的事情不让他沾也就罢了,谁知道这个潘玉郎竟然这么不争气,竟然合伙平安昧下酒楼的钱!

    楚一清见皇甫老太太过激动,赶紧让铃铛娘将皇甫老太扶进屋去歇着。

    “楚姑娘,你可一定原谅小的,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都是舅老爷……”平安还一个劲儿的在那儿叫屈。

    “平掌柜,一会你去朱家嫂子那里支上两个月的月钱,你回去吧,看来你不适合在我的铺子里干活!”楚一清冷声道,“因为你是张夫人的娘家表弟一直用的掌柜,我就看在张夫人的面子上不追究你做的事情,不然的话,就凭你这种监守自盗的行为,恐怕到哪里,到什么时候,都没有人敢再用你!”

    平安一下子无话可说,只能是跪地谢恩。

    处理了平安的事情,楚一清也觉着乏了,回屋又怕吵醒阿宝,就在书房的软榻打坐休息了一会。

    皇甫老太这会儿缓过劲来,听说楚一清累了在书房休息,当即那心里更是愧疚,只觉着对不住楚一清,也就愣愣的在大厅里坐着,想着这些年给楚一清添得麻烦,那是一桩桩一件件,历历在目。

    刚才她去后院问过潘玉郎,潘玉郎见瞒不住也就承认了,他跟潘氏带着三个孩子求她,看着阳蕾跟柳絮还小,将他们赶走她的心里也过意不去,可是再留下来,又怕他们一家再给楚一清添麻烦,想来想去,也就下了一个决定。

    “娘,没有歇着?”楚一清打坐完成,一出门见皇甫老太大中午的在大厅里坐着愣,赶紧上前问道。以往,皇甫老太总是跟着阿宝一起睡的,阿宝睡了,皇甫老太也就休息一会。

    皇甫老太摇摇头,想了想说道:“一清,是这样,我想让玉郎一家搬回他家去住,你再在柿子林那边给他谋个差事,够他一家吃饭的就成!”

    楚一清一愣,说道:“娘,你怎么突然说起这个?再说他们的屋子很破烂,就几间茅草屋,你让他们回去……毕竟他们一家是娘的亲戚,让外人知道似乎不太好!”

    “就是因为他是娘的亲戚,娘才这么做,原本娘想着,玉郎如果是个争气的,如今你的家业这么大,有人帮把手也好,这自己人总比外人放心不是?可是你看看,咱们这才走几天,玉郎就惹出这样的事情来,他去青楼不说,还昧了你的钱,我都觉着没脸见你,他真是让我太失望了,一清,娘想好了,你不用劝我,这事就这么办,明日就让他们一家搬出去!”皇甫老太坚决道。

    楚一清见皇甫老太这么坚决,也就不好再说什么,只得说道:“明天就搬,急了些,过两天的吧,大棚被烧的事情我还没有处理……”

    “一清,这事你就甭操心了,我来办!”皇甫老太站起身来说道,“你只管忙外边的事情,阿宝跟家里就交给我,铃铛娘还能帮我呢,你放心!”

    楚一清见她决定了,也就不再劝,如今那几百亩地还等着她去整理,还有红薯要种,酒楼还差个掌柜,她是真的有些忙不过来了!

    楚一清带着盈芊准备出门,打算去瞧瞧被烧毁的大棚,谁知刚出大门,就哗啦啦围上来十几个人,为的正是单家村的村长,就是先前带着村民来问春小麦的老汉,与上次不同,这次他是满脸的愧疚,他的身侧站着一个脸色蜡黄的妇人,看起来三十多岁,被那个叫做耗子的孩子搀扶着。

    “楚姑娘,楚姑娘,咱们对不起你啊,楚姑娘!”老汉说着就要下跪。

    楚一清赶紧将他扶起来,这空挡,那个叫做耗子的孩子已经跟那个脸色蜡黄的妇人跪了下去。

    “你们这是干什么,快起来吧!”楚一清说着,让盈芊帮忙搀扶起来。

    “楚姑娘,求求您大人有大量,就放了耗子他爹吧,他爹也是无法,是为了我跟耗子这才去做这犯法的事情,他爹昨夜里拿回来的粮食我们娘两个一点都没动,楚姑娘,我们都给你带来了,您就行行好,放了耗子他爹吧!”那妇人就是跪在地上不起来,只是一个劲的磕头,还叫那个叫做耗子的孩子一起磕头。

    “楚姑娘,您行行好,放了他们吧,他们是真的没法子才去抢姑娘的酒楼,实在是过不下去了!”后面的百姓也就跪下来乞求道。

    楚一清这才记起为何看着那个叫做单雄的汉子眼熟,原来就是上次带着耗子向她府门上泼粪的人。

    “楚姑娘,这些小子不懂事,楚姑娘对我们有恩,他们抢谁不成,却偏偏的抢楚姑娘的铺子,他们是该死,可是他们是家里的顶梁柱,这一大家子人都指着他们活呢,楚姑娘,我们知道你是好人,您就行行好,好人做到底,帮个忙吧!你那铺子里有什么损失,您就说,只要说出个数来,我们就是砸锅卖铁也给楚姑娘赔上,楚姑娘,行行好吧!”刚刚被扶起来的老汉又要下跪。

    “原来你们是为了那件事情来的,现在人在衙门,并不是在我的府上,我想帮你们也无能为力,再说,他们似乎是光复会的人,是不是?”楚一清淡声问道。

    老汉叹口气,点点头:“前些日子光复会到咱们村子招人,说是只要参加就有粮食领,单雄跟我那不争气的老二就都去了,村子里一共去了七八个人,当日是真的拿出一些粮食来,可是我们不知道这粮食是抢来的,如果知道,就算是饿死,也不能做这犯法的事情啊!”

    “你说光复会的人去村子里招人?他们不是自的吗?”楚一清一愣,问道,她原先以后这光复会就是一群百姓因为走投无路自组织的,却没有想到光复会竟然去村里用粮食来拉拢人,既然他们有粮食,为什么还要到处抢,还有,他们竟然连衙门也敢抢,看来的确不是只是暴民这么简单!

    “也是因为家里实在是揭不开锅了,人家有钱的能去黑市买高价粮,楚姑娘你也知道,上次因为蔬菜种子的事情,我们村子里哪里还有钱,也是逼得走投无路,见有粮食就都去了!”老汉叹口气,“说到底,也是这世道害的!”

    楚一清看着跪在地上的这些满脸愁苦的百姓,知道这些事情也的确不能怪他们,当初就连她也没有想到,将鲁城大部分的地全都种蔬菜,会招惹来这么大的麻烦!可是单雄他们既然是光复会的人,再加上朝廷已经下了旨,想要救单雄出来怕是很难!

    楚一清正犹豫着,老汉又带着乡亲们给楚一清磕头,一遍一遍的哀求着。

    楚一清让百姓起来,那些人却死活不起来,还扬言楚一清不答应就一直跪下去。

    “喂,你们行了,别得寸进尺,是你们的亲人抢我们小姐的铺子,现在又到府门前闹事要挟我们小姐,信不信让官府的人连你们也一起抓进来?”盈芊气的指着他们破口大骂。

    “楚姑娘,咱们不是要挟姑娘,是实在是没有法子啊!”老汉赶紧又磕头。

    “好了盈芊,你就别骂他们了,你们先起来吧,我只能答应你们去跟衙门说一声,这抢我铺子的事情我可以不追究,但是其他的……”楚一清虽然可怜他们这些人,但是现在看来光复会这个组织是大有蹊跷。

    “楚姑娘,您就尽尽心,您是贵人,就连知府大人也要给您几分面子,楚姑娘,求求您了!”那些人还是跪着不肯起。

    “行了,我们小姐不计较就算了,你们再不识相,我们小姐就不去说了!”盈芊掐着腰恐吓道。

    那些人一听,再也不敢多说什么了,在那老汉的建议下,大家也就老老实实的起来,让出路来让楚一清离开。

    “这些人,还真的当小姐是活菩萨呢,抢了咱们的铺子还来求小姐救人!”马车里,盈芊不悦道。

    楚一清淡淡的望向车外,笑道:“其实这也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这样招人实在是太慢,而且从平安你也瞧出来了,对我忠心的也没有几个,如果真的可以收复光复会为我所用的话,那可真是送上门的帮手!”

    盈芊一愣,震惊的望着楚一清:“小姐,您的意思是……”

    “盈芊,咱们就去衙门一趟吧!”楚一清转眸笑道,似乎已经有了主意。

    盈芊只得应着,让十五赶紧调转车头去衙门。

    衙门里,程志这会儿正在犯愁,上头已经知道他抓住了光复会的人,要求他顺藤摸瓜找出光复会的老巢,最好是能一网打尽,他哪里有这样的本事,可是上面话了,他也只得听着。

    “大人,楚姑娘求见!”衙役来禀报。

    “快请快请!”程志赶紧起身,见楚一清进来,立即上前寒暄道:“楚姑娘,什么风将您吹来了?昨夜里被抢的东西不是已经归还了吗?”

    楚一清淡淡笑道:“程大人,我是来问问你打算怎么处理单雄他们?”

    程志赶紧让人奉茶,一边坐下一边说道:“楚姑娘,我这也在愁这件事情,现在光复会反叛组织横行,朝廷有了命令,一旦抓住就严惩不贷,单雄这伙人小命是肯定保不住了,可是上面也有命令,说是最好利用这些人引出更多的光复会的人来,下官正在想主意!”

    楚一清轻轻一笑:“大人想到了吗?”

    程志瑶瑶头:“哪里有那么容易!楚姑娘为什么突然问这个?是不是令尊有什么新指示?”

    自从皇上下令楚一清可以认祖归宗之后,楚一清是楚家大小姐的事情已经人人皆知,这次抓捕光复会的事情又是楚占天负责,所以程志才有此一问。

    楚一清赶紧澄清,“程大人误会了,楚王是楚王,我是我,我们两个没有什么关系,是这样,刚才在我府前,单家庄的那些人跪着求我救救单雄,这单雄说起来与我也有一面之缘,所以……”

    “楚姑娘,您想救单雄?楚姑娘,这万万使不得啊!”程志不等楚一清说完就惊叫道,“如果是平日,别说只是一个抢劫的犯人,那就是死刑犯,本官也要给楚姑娘几分面子,可是这个不同,上面已经知道了,如果放了单雄,这这这,下官无法向上面交代!”

    楚一清笑道:“我不是要你放了他,是帮你揪出更多的光复会成员!”楚一清低声在程志的耳边说了几句,程志一愣,有些怀疑道,“真的可行?”

    “光复会四处招人,打的就是共进退,光复家园的口号,只要单雄等人真的是光复会的人,那些人为了这句口号,也就一定会想办法救他们,到时候我的人就一定可以找到光复会的总舵!”楚一清胸有成竹道。

    “真的?”程志一喜,这样一来,他就真的立了大功了,那就升官有望了!

    面上带着笑容从衙门出来,楚一清淡声的吩咐盈芊:“去烧毁的大棚瞧瞧吧!”

    盈芊赶紧应着,两人去了大棚。

    单家庄的人在楚府门前等了一日,却等来了单雄等人被处死的判决,一时之间,单家庄的人抑制不住激动在府门外嚎啕大哭,堵着府门不让人进出,所以第二日,楚一清只能跳墙出门去红薯地里,将拌好的中药交给百元增,让他在种红薯之前将药撒在地里。

    另外那些被烧毁的大棚,快要结果的秧苗全都毁了,楚一清只得让人全部拔了,又让人从楚寒运送土豆种来,准备种上土豆填补损失。

    “你们听说了吗?楚府让人给堵了,所有的人都骂楚姑娘心狠手辣呢,只不过抢了她的铺子呢,用的处斩这么严重?”红薯地里,那些人一边撒着中药,一边小声嘀咕道。

    “就是,现在鲁城里都议论纷纷呢,都说楚姑娘为富不仁,还有啊,他们还说楚姑娘没本事呢,你说也是,这些地楚姑娘只是指点一下,又没有亲自种,再说这红薯,咱们谁没种过,这地都空了大半月,时令都快过了,可是却偏要等着她回来,还有这药,你们听说过给地撒中药的?我瞧着,恐怕是徒有其表,没什么真本事!”

    “你有真本事,皇上为什么不用你,却偏偏用楚姑娘?”郭槐冷冷的望着那些叽叽喳喳的人冷声道。

    那些人赶紧低下头不敢出声了。

    “郭大哥,不过这中药到底是干什么的,为什么要撒在地里啊?我种了这么多年地也不知道要撒中药呢!”袁长忍不住上前问道。

    “这是杀虫子的药,之前你种红薯的时候,有没有现红薯经常被虫子咬的洞?那是一种叫做蛴螬的虫子咬的,这种药就是杀那种虫子的,喷了药之后,红薯会长的大,还没地眼!”郭槐解释道。

    “郭大哥,你懂得真多,原来是这样啊!”袁长赶紧奉承道。

    “老弟,我也是跟着楚姑娘才知道的,以前我跟你一样,也是闭着眼种地,靠天吃饭,跟着楚姑娘才知道种地还有这么多的学问呢!”郭槐一边说着,一边指挥着人将中药撒的匀称一点。

    “是是是,楚姑娘的确是有本事,可是……”袁长一想到最近的传闻就觉着后怕,这些日子他也是爬墙出来的,其实那些刁民楚姑娘让人赶走也是了,可是楚姑娘却偏偏任由那些人闹下去!真不知道楚姑娘是怎么想的!

    “袁老弟,别听别人乱说,楚姑娘有楚姑娘做事的原则,虽然有时候看着不近人情,可是楚姑娘要管理这么大的摊子,没有规矩怎么成!”郭槐低声道,但是想到金锐的事情,他也是忍不住叹了口气,总归是这么多年的兄弟,看他落到那个下场,的确是有些不忍。

    “是是是,郭大哥!”袁长立即应着,再也不敢乱说了。

    第二日,就是单雄要被处斩的日子,楚一清正坐在家中吃午饭,盈芊就急急的前来禀报:“小姐,光复会的人真的来劫法场了!”

    楚一清点点头,带着盈芊赶紧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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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4 将计就计

    还没有开始行刑,单家村的村长就带着村民积聚到了菜市口,齐刷刷的跪在地上向程志磕头,“知府老爷,您就行行好,他们真的只是饿疯了,并不是什么光复会的逆贼,老爷,您就开开恩吧!”

    程志端坐在椅子上,冷冷的望着跪在地上的百姓,置若罔闻,缓缓的眯眯眼看了看时辰,一挥手道:“时辰到了,行刑!”

    程志话音一落,单家庄的人就哭成了一片,尤其是单雄的老婆,本就多病,这会儿再也坚持不住,一下子晕倒在地上。

    “刀下留人!”几乎在同时,从菜市场入口冲进来几十个身穿短打的汉子,手中挥舞着镰刀、斧头等物,哗啦啦的冲了过来。

    “光复会的人来劫法场了!”程志大喊一声,带着衙役奋力抵抗,无奈光复会的人实在是太多,再加上有当地的百姓帮忙,单雄跟单老二两个人被人推挤着向外走,看着离着官兵原来越远,单雄脸上全是兴奋。

    “老二,咱们有救了!”单雄大声喊道。

    单老二却没有单雄那般兴奋,他看着混战在一起的兄弟、百姓和衙役,低声道:“大哥,这样一来咱们光复会的罪名就坐实了,你可想过家里的老婆、孩子?”

    单雄一怔,浑身吓出一身冷汗来,站在地上不动弹了,四周,衙役的喊杀声,百姓的反抗声,他急急的搜罗着自己老婆跟孩子的身影,终于看到他们已经被衙役拦住,却拼命的喊着让他快走,不要管她们,可是此刻,他却再也挪不动步。

    单老二一边躲避着衙差的袭击,看单雄愣愣的站在当地,那心里也是愁苦,他是不想死,可是这暴民的罪一旦证实,单家村的老老少少都要跟着遭殃!

    就在单雄跟单老二进退两难的时候,几个短打打扮的人突地上前,抬起两人就走。

    “我不走,不走!”单雄开始的大叫,他死了不要紧,但是不能连累他的家人,他是男子汉大丈夫,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

    “不想死就赶紧跟我走!”其实一个男子声音强硬道,硬拖着单雄与单老二离开。

    鲁城郊外的树林中,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四周点燃起火把,影影绰绰的大约有一百多人,火把最密集处,一块虎皮盖在一块石头上,一个络腮胡的汉子,三十来岁,穿了件敞了胸的短褐,露出满是伤疤的胸膛,曲着一条腿坐着,手懒懒的搭在腿上面,嘴里叼着一根草,懒懒的斜睨着跪在地上的单雄与单老二等人。

    跟随单雄的人,一开始也以为自己终于有了活命的机会,但是听单老二仔细分析过后,也都担心祸及家人,这会儿虽然得救,抱住了命,却还是满脸的愁容。

    “你们这几个小子,如果不是三子求老子救你们,你们以为老子会管你们?”络腮胡狠狠的吐了一口浓痰骂道,“救了你们还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样,摆脸子给谁瞧呢?”

    单雄跟单老二互望了一眼,谁也不说话。

    “总舵主,您消消气,这些人不识抬举!”原先跟着单雄排行老三名唤三子的粗野汉子赶紧上前讨好的说道。

    “哼!”络腮胡冷冷的哼了一声,拿起旁边的酒壶咕嘟咕嘟的灌了几口酒。

    单老二低声道:“大哥,你看那总舵主,一身的匪气,我看不是什么穷苦出身,咱们上当受骗了!”

    单雄这会儿也有些含糊,当初光复会的人来村子招人,他是第一个参加的,为的就是那每人能分到十斤粮食,因为家里实在是揭不开锅了!随后,听说带的人越多,分的粮食也就越多,他就鼓吹单老二也参加,单老二本命叫单玉,是村长老汉最小的儿子,在城里读过书,是有几分见识的,他听说光复会的人在外面打家劫舍,看见人就抢,并不像他们说的那样是为穷苦百姓当家作主,当时就有几分犹豫,可是村里十几个青壮男子都参加了,单玉怕出什么大事,所以也就跟着单雄出来,为的就是帮他们看着,留个心眼!参加光复会之后,那招人的三子所说每次都怂恿他们抢铺子,可是都被单老二拦下,他说既然是劫富济贫,自然是要找那些为富不仁的人,不要祸害百姓!所以入了光复会十几日,他们从来没有抢过什么铺子,楚记酒楼是第一家。

    “老二,这入会的时候,朝廷也没有查的这么严啊,一抓到抢劫的,不管是不是光复会的人就处斩,以前也没有听说啊!”单雄低声道,这时候也有些后悔,听说朝廷的粮食就快到了,如果不是贪图那点粮食,说不定他们等等,朝廷的粮食就来了,也不用招惹这么大的祸事!老百姓,不怕辛苦,就怕不太平,这些日子在城里,看着别的光复会的兄弟又是烧、又是抢,他也觉着有些不对劲,可是三子一直在旁边鼓动,再说当初领回家的粮食早就吃完了,他也就只能硬着头皮上。

    “大哥二哥,你们在嘀咕什么?还不赶紧过来谢过总舵主的救命之恩?”三子赶紧上前说道。

    单老二想了想,跪在地上说道:“谢过总舵主的救命之恩,只是总舵主,咱们的亲人都被衙门的人抓起来了,总舵主能不能救救他们?”

    络腮胡点点头:“你们放心,你们入了光复会,那就是光复会的人,我身为总舵主,是一定会保证你们家人的安全的!贺铮、王棍,你们带几个兄弟去探探消息,有什么消息尽快回来禀报!”

    “是!”有两个人走了出来,带了十几个兄弟走了出去。

    单雄这才放心,低声道:“兄弟,只要咱们的家人能救出来,咱们做乱党就做乱党,这世道,反正是过不下去了!”

    单老二一直望着那十几个人离开,心里也忍不住升起一抹希望,但愿他们真的能救出他们的家人!

    树林外,初三警惕的望着里面的情景,低声跟十四商量着什么,一会儿,楚一清也带着盈芊赶到。

    “小姐,里面有一百多人呢!”十四低声道,“那个头目看起来就是这光复会的总舵主!”

    楚一清点点头,远远的望着树林中的火把觉着有些奇怪,他们刚刚劫了法场,竟然敢如此光明正大的在这里聚会,就不怕官兵追上来?难道还有更大的阴谋?

    “小姐,奴婢已经派人去通知雷大人,雷大人很快就能到!”盈芊低声道。

    楚一清点点头,看看天色,低声道:“先看看再说!”

    盈芊等人点头,埋伏在树林外面。

    楚一清找了一块干净的石头坐下来,精心的打坐。自从离开组织之后,她就没有再经过这么大的阵势,如果不是她现在急需要用人,她是真的再懒的趟这浑水。这双手已经放下匕很久了,她还是喜欢摸着锄头种地。

    “小姐,有人出来!”盈芊突地低声说道。

    楚一清点点头,她早已经听见了,距离他们的位置应该有三十米远,其中两人还在说着话。

    “就在这吧,睡一觉,等一个时辰之后咱们就回去!”出来的正是刚才的贺铮跟王棍,两人招呼了人躺在一块平整的草地上。

    “哎!”王棍应着,躺在贺铮身侧,低声问道:“大哥,总舵主是让咱们探消息的,咱们这样偷懒能行吗?”

    “你第一次跟着我混啊?一会儿就说他们的老婆孩子都让朝廷杀了,只有这样,他们才会死心踏地的跟着我们呢!”贺铮骂道。

    “是是是!”王棍连声的应着,不敢再问了。

    “如今朝廷将咱们视为乱党,抓住就是死,这样下去谁还敢参加光复会?听说朝廷的粮食今晚子时就能运来了,等粮食一到,人们又能吃饱穿暖,谁还想要反抗朝廷?所以咱们总舵主下了令,子时咱们就启程在十里地外等着,将粮食抢了,看朝廷怎么办!”贺铮冷声笑道。

    “原来如此!总舵主真是好手段,也不枉上官公子这么器重他!”王棍哈哈笑道。

    “嘘!混账,你找死啊?万一让别人知道……”贺铮起身狠狠的打了王棍,王棍只得求饶。

    楚一清耳力好,别人没有听清楚,楚一清却听了一个清清楚楚,原来这都是上官云逸的阴谋,这光复会也是五大家族的一部分,是用来蛊惑民心的!既然如此,不如她就将计就计!

    贺铮与王棍再也没有说话,似乎是睡着了。楚一清缓缓的张开眼睛,低声跟十五说了什么,十五赶紧悄悄的离开。

    一个时辰之后,贺铮与王棍拍打了一下身上的泥土回去报信。

    单雄跟是单老二等人吃了一块干饽饽,就一直伸长脖子等着,等了好久,终于见贺铮与王棍带着人回来。

    “贺大哥,王大哥,如何?”单雄等不及,上前赶紧问道。

    “单老弟啊,你要节哀顺变啊!”贺铮拍拍单雄的肩膀,低声道:“你们的老婆孩子都让姓程的狗官杀了!”

    “什么?”单雄脸色一白,魁梧的身子就是一晃荡。

    “不可能!”单老二终究是读过几年书,不容易哄骗,问道:“你们是听谁说的?”

    贺铮不悦道:“什么听谁说的,咱们是亲眼见到的,那姓程的狗官见你们跑了,没法子向上面交代,就说你们的老婆孩子也是光复会的,就把她们全杀了!尸体都抛到乱葬岗喂狗了!”

    络腮胡突地狠狠的拍了腿大声喊道:“欺人太甚,朝廷走狗不分青红皂白,竟然连女人孩子都不放过!”

    络腮胡这一大声喊,一百多人就全都群情激昂,大声的喊道:“推翻暴政,光复家园!”其声音甚是响亮。

    “姓程的,老子跟你势不两立!”单雄一把夺过贺铮手里的大刀,恨声道:“老子跟你拼了!”

    “单老弟!”络腮胡突地叫道,“你别激动,咱们下午刚刚劫了法场,相比现在城里一定是有所防备,到处戒严,其实要杀程志这个朝廷走狗还有更好的法子!”

    单雄大声问道:“请总舵主明示!”

    “我得到消息,朝廷运了一批粮食到城里,以往朝廷运的粮食,说是便宜,可是咱们百姓有谁能买着?都被那些有权有势的抢走了,咱们饿不过就只能去黑市买高价粮!咱们百姓本来钱就不多,能买多少粮食?不如咱们就大干一笔,将粮食在城外劫了,这样一来,在鲁城的地界上出了事,姓程的身为知府一定脱不了干系,咱们也有了粮食,劫富济贫,大家说好不好?”络腮胡起身喊道。

    原本因为方才单雄等人的妻小被杀之事,大家都义愤填膺,再想想买那平价粮食的为难,有的人排了一天一夜的队也没有买到,那些有权有势的达官贵人却买了平价粮再去黑市卖给他们高价,真是世道不公,于是很快就有人响应,一声一声的响应将夜晚栖息在树上的鸟儿都震惊飞走了!

    “好!”单雄悲愤的抬起头来挥舞着手臂,他一定要为耗子跟耗子娘报仇!

    单老二也是紧握着双手,满脸的悲愤。

    “既然大家都同意,那咱们就出!”络腮胡一脸的兴奋。

    “爹!”突地,一个孩子的清脆叫声响起来,单雄一愣,直觉的喊道:“耗子?是耗子!”

    大家一愣,不解这树林里怎么有孩子,全都屏住呼吸,就听见孩子的声音再次响起来:“爹,爹,你在哪里?我看不见你!”

    “是耗子!耗子,爹在这里呢!”单雄从人群中跑出来,大声的喊道。

    “爹,爹,我在树上呢!”耗子的声音从树上传下来。

    众人赶紧抬头去看,就见树上燃起了一个火把,一个**岁的孩子被一个黑衣少年抱着坐在水桶粗的树干上。

    “耗子,耗子,真的是你?”单雄喜得不行,赶紧跑到属下昂起头来叫道。

    “爹,我跟娘想爹!”耗子在树干上哭起来。

    “你娘也没事?”单雄喜道。

    耗子点点头。

    “什么人装神弄鬼?”络腮胡大喊一声站起身来。

    “梁天霸,是你装神弄鬼吧?”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来,众人只觉着眼前白光一闪,一抹娇俏的身影穿过黑夜中的树林,踏风而来,轻轻的落在梁天霸的面前。

    树林的空地上,火光映着女子绝美的五官,一股让人不敢直视的煞气从身上逸出。

    “你……你是谁?”对于突然出现的砸场子的女人,梁天霸忍不住有些结巴。

    “楚姑娘,是你?”单雄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忍不住惊叫出声,再抬头看看树上的黑衣少年,隐约也似乎是见过,似乎有些反应过来,于是忍不住大叫道:“楚姑娘,你放了我家耗子!”

    楚一清转眸冷冷的望向单雄:“你不想知道梁天霸为什么要骗你,骗这些百姓吗?”

    单雄这时只想去找耗子,却被单老二拦住,“大哥,楚姑娘不会伤害耗子的,不然她也不会让耗子待在树上!”

    单雄还是不相信:“你别忘记,就是因为她,咱们才落到这步田地!”

    单老二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劝他。

    “爹,楚姑娘是好人,楚姑娘还请大夫给娘看病呢!”突地,耗子在上面叫道。

    “哼,猫哭耗子假慈悲,如果她对你们真的好,也就不会将你们送上刑场了!”梁天霸大声喊道。

    “将他们送上刑场的人是你!”楚一清一指梁天霸大声说道:“乡亲们,你们别被这个人骗了,这个人是江洋大盗,烧杀掳掠什么都干,他现在是利用你们跟朝廷作对!”

    “你胡说!”梁天霸的老底一被人揭开,就气的哇哇大叫,一掌劈向楚一清,却见楚一清只是轻轻一闪,就避了过去。

    “我是不是胡说你心中有数,我只是来告诉乡亲们,你们都是普通的百姓,只是因为这些日子以来的粮食短缺,缺衣少食,逼得大家走上了这步路,可是现在我可以保证,五王爷筹集到的粮食今晚上就会运到,这些粮食足够大家吃两个月,而且保证是与以前一样的价格!现在已经是三月底,再有两个月麦子就会收下粮食,到时候大家就能度过难关!听我一句话,不要一错再错了,如果大家肯诚心悔改,我可以代替你们向朝廷求情!”楚一清将脸转向众人大声道。

    “你是什么人,凭什么要我们听你的?”贺铮大声吆喝道。

    “楚姑娘是皇上派来的钦差,是来鲁城种蔬菜的,之前楚姑娘帮过我们大家,她给我们培育了春小麦,我们相信楚姑娘的话!”单老二走出来说道。

    单老二此话一出,单家庄的人也全都点头,如今他们知道自己的亲人没有事,知道梁天霸是欺骗他们,当即对梁天霸也就不信任。

    “管你是什么楚姑娘还是进姑娘,你坏老子的好事就不行!兄弟们,杀了这个女人!”梁天霸说着,身形一闪就扑了上去!

345 揭开四年前观音庙的真相

    这种小角色自然不用楚一清动手,楚一清只是淡淡的闪身在一边压阵,盈芊带着十五等人就接住了梁霸天的招式,只见七八个少年矫健敏捷的身影穿梭在那些人之间,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就打的梁霸天等人毫无还手之力。

    因为之前梁霸天的谎话被揭穿,许多跟单雄一般的百姓这会儿半信半疑不敢上前,只是围着看热闹,只有梁霸天带来的几十个亲信与楚一清的人纠缠。

    “别看楚姑娘柔柔弱弱的,想不到手下的武功竟然这么高强!”单雄低声说道,事已至此,他的心里已经没有什么主心骨,连忙转眸望向单老二,“老二,你说,咱们怎么办?”

    单老二也在考虑,很显然,楚一清说的那番话让他很心动,如果真的有了粮食,能够丰衣足食,他们谁愿意当叛逆?可是……

    单老二正犹豫着,就见三子慌慌张张的跑向前来,一边跑一边大声吆喝着:“不好了,官兵将我们包围了!”

    三子这一喊,梁霸天的人就有些乱阵脚,很快就被十五等人打的落花流水。

    梁霸天格住盈芊的剑,一听三子的话,再瞧瞧远处明晃晃的火把,立即大声命令道:“撤,赶紧撤!”说着,一脚踢向盈芊,趁着盈芊向后躲避之时,就要向深山里跑去。

    楚一清眸色一暗,袖中白绫轻轻一挥,十尺长的白绫就紧紧的缠绕住梁霸天的腰际,将他狠狠的摔在地上。

    盈芊带着人一拥而上,长剑架在了梁霸天的脖子上。

    单老二此刻心中已经完全没有了顾虑,灵机一动,立即从旁边抢了一把镰刀对单家庄的兄弟说道:“兄弟们,咱们争取将功赎罪!”

    单老二这一喊,那些吓呆的汉子们也反应了过来,立即拿起手中的武器,将企图向深山里逃跑的梁霸天的人全都抓了起来。

    雷渊与程志带着人赶到的时候,场面已经控制,梁霸天为的三十八人全部俯求饶。

    “楚姑娘,这……”程志面上全是喜色,如今将光复会的总舵主都抓住了,如果上报朝廷,朝廷一定会嘉奖!

    “程大人,剩下的事情就劳烦程大人了!”楚一清缓步上前,面上没有一丝邀功的迹象,“光复会的人能够一网打尽,多亏程大人领导有方!”

    程志在官场那么多年,一听这话,便知道楚一清是要卖个人情给他,只是这人情实在是太大了,他有些不敢接。

    “楚姑娘,这光复会是姑娘收复的,姑娘放心,小官已经在奏折中向皇上一一禀明!”程志低声说道。

    楚一清摇摇头,指了指惶惶然跪在地上的单雄等人,“程大人不必客气,这次能将光复会头目一网打尽,不但是因为程大人领导有方,还因为军民合作,上下齐心!”

    程志看了看那些跪在地上的百姓,立即明白了楚一清的意思,说到底,这鲁城是他的管制,这些人也都是他的百姓,既然光复会的头目已经抓住,就没有必要再牵连这么多的人,于是点头笑道:“楚姑娘说的是,多亏了军民合作,这一点,小官也会上报朝廷的!”

    楚一清点头笑笑,也就告辞,“那我就不妨碍程大人办案了!”

    程志立即袖手行礼送楚一清离开。

    回去的马车上,盈芊因为刚才的阵势还有些兴奋,不断的比划着刚才的招式,笑问道:“小姐,刚才你那招真是厉害,一出手就将楚霸天制服了!”

    楚一清淡淡的摇摇头:“他是见大势已去,着急想深山中逃跑,怪不得他会将人全都积聚在树林中,还如此招摇,原来过了这树林,就是鲁城与饶国的边境,如果程大人一定会顾及现在各国之间的紧张形势,他们是早就想好退路的!”

    “想好退路又如何,只要遇到小姐,就是老鹰也插翅难飞!”盈芊一掐腰得意道。

    “好了,你就别夸我了,现在天色不早了,娘一定担心了,咱们赶紧回去吧!”楚一清掀起帘幔看看天色道。

    “是!”盈芊赶紧应着,出去招呼十五将车子赶得快些。

    皇甫老太此刻正坐在床上生气呢,昨日有百姓堵门,潘玉郎借故不肯走,今日百姓全都走了,潘玉郎还是不肯搬,这会儿正跪在她的寝房门前告饶。

    “小姐,公子还跪着呢!”小菊端了盆热水进来给皇甫老太泡脚,顺便说道,“不如小姐就原谅公子这一次吧,小姐如今的亲人不多了,公子虽然不争气,可是到底是小姐的亲人!”

    皇甫老太将袜子脱掉,将脚放在木盆中叹口气:“我心中何尝不这样想,可是玉郎实在是不争气,你看看昨日那些百姓堵着门,多可怕,这都是玉郎这个不争气的惹出来的祸事,他如果争气,一清这么大的产业,随便让他做一份,就够他一家吃喝不愁的,可是他偏偏不争气,我跟一清这才离开几日,他就沉不住气,不是去铺子掺和,就是在家里挑拨,罢了罢了,这次我是铁了心了,眼不见心不烦,就当没这门亲戚!”

    小菊一边给皇甫老太洗着脚,一边说道:“小姐,奴婢还不知道你,口硬心软,对小菊一个下人尚且还这么怜悯,更何况公子是小姐的亲人!”

    皇甫老太不说话了,待洗完脚,望望外面的天色低声道:“看样子要下雨了,你出去叫玉郎走吧,告诉他,我已经决定了,不会更改!”

    小菊见皇甫老太决定了,也就点点头,端着木盆出去,走到潘玉郎的面前道:“公子,小姐说了,让你回去,这天就要下雨了,可别淋着!”

    潘玉郎一听皇甫老太还担心他淋着,那心里更是笃定皇甫老太不会如此狠心,也就活动了一下跪疼的膝盖,昂起头说道:“你去跟堂姐说,她如果执意赶我走,我就在她门前跪死!”

    小菊叹口气,正待要劝劝潘玉郎,却见潘氏带着潘有志、潘阳蕾跟潘柳絮三人,在花园门口犹豫了一下,也就跪在了潘玉郎的身边。

    见潘氏跪下了,三个小的也都跪下,齐刷刷的跪了一派。

    “柳絮娘,你……你原谅我了?”潘玉郎一见潘氏,喜得转身去抓潘氏的手。

    潘氏恼怒的甩开他的手,低声道:“我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是我看在三个孩子的面上,有志想做生意、阳蕾跟柳絮还要嫁个好人家,我不能让你毁了他们!”

    潘玉郎赶紧点头:“是是是,柳絮娘,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犯浑了,你就原谅我吧!”

    潘氏只是直挺挺的跪着不理他。

    小菊却在旁边听得清清楚楚,到了现在这步,这潘氏还想着沾光,于是多少明白了一些皇甫老太的苦衷,也就摇摇头,将洗脚水倒在墙根下,端着木盆进了屋。

    “咋样?”皇甫老太斜倚在被垛上,见小菊进来也就问道。

    “如今柳絮娘带着三个孩子也跪在外面了,看来他们是决计不会离开的!”小菊一边为皇甫老太铺着床一边说道。

    皇甫老太叹口气,这潘玉郎跟潘氏是大人,跪点不怕啥,可是三个孩子还小,怎么经得起这么折腾?

    “小菊,你随我出去!”皇甫老太起身,带着小菊出门。

    潘玉郎听见门响,立即一喜,赶紧抬起头来,就见皇甫老太走出门来。

    “堂姐,玉郎知错了,您就消消气,不要赶我们这一大家子走,堂姐,您也知道这外面兵荒马乱的,咱们实在是没有地方去啊!”潘玉郎一边说着,一边挪了挪跪出血的膝盖,那黑红的一片在灯笼的红光下瞧着格外的渗人。

    潘阳蕾跟潘柳絮也赶紧跪着上前,一人一边挽着皇甫老太的手,哭哭啼啼道:“姑姑,我们不想走,我们会想姑姑的!”

    潘柳絮更是说道:“姑姑,柳絮还没有读熟百家姓呢,姑姑,柳絮也不想去树林里住!”

    皇甫老太看着两个孩子,忍不住叹口气,想了想,就抬头对潘玉郎说道:“你跟潘氏走吧,三个孩子留下!”

    潘玉郎一怔,连忙转头去看潘氏,潘氏也是惊愣,似乎没有想到还有这样一个结果。

    潘家的三个儿女一听皇甫老太松了口,全都眼巴巴的转眸看着潘玉郎跟潘氏,就等着他们答应。

    “三个孩子留在这里你就放心,有志既然已经在铺子里做开了,我就跟一清说说,让他继续在铺子里,这院子里,云夫子教阿宝一人是教,再教阳蕾跟柳絮也不算多,反正这姑娘家,读点书认些字就好,又不是要考秀才,再说那柿子林在郊外,她们两个还小,住着也不方便,那就留下吧!”皇甫老太仔细的说了安排,如今这是她能做的最大的让步!

    潘玉郎跟潘氏只得点点头,他们心里想着,只要三个孩子还在楚府,就一定有他们回来的一天。

    见潘玉郎跟潘氏答应了,皇甫老太也就说道:“要下雨了,赶紧回去吧,明日就离开,知道吗?”

    潘玉郎只得点点头,不情愿的起身。

    皇甫老太叹了口气,带着小菊回屋。

    跨院里,潘氏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抹眼泪,一想到要跟三个孩子分离,她的心里就……

    “哭哭哭,就知道哭,哭有么用,我看这次堂姐是不会松口了!”潘玉郎抽着大烟杆子闷声道。

    “都是你个死东西,都是因为你,你说你好好的日子不过,想那么多干么?现在好了,什么都得不到不说,还要跟娃们分开!”潘氏一边哭,一边上前厮打潘玉郎。

    潘有志坐在床边不吭声,虽然他也想跟自己的爹娘在一起,可是要他们放弃眼前这种衣食无忧的日子……

    “够了,你看看他们,他们能留下来欢喜的很,哪里还想着咱们两个老东西?”潘玉郎指着潘有志骂道,“版杀的,刚才你怎么不上去求你姑姑?老子跟你娘被人赶走了,你很开心是不是?”

    潘有志低下头,许久才道:“我不能走,春花答应嫁给我了哩,如果我走了,又是一个穷小子了,春花就嫁给别人了!”

    “小放炮的,老娘说那个春花是个贱人,你怎么就不信呢?好人家的闺女有这样私定终身的?”潘氏又忍不住大声叫。

    潘有志不理她,反正过了今晚上,他就跟潘氏分开了,他娶谁,只要跟皇甫老太说声就成了!

    “爹、娘,我跟妹妹不想让你们走!”潘阳蕾扯着潘柳絮上前说道,她们虽然也想待在这里,可是一想到以后没有了爹娘……

    “还是闺女心疼娘!”潘氏抱着两个闺女哭。

    潘有志冷哼了一声,回屋去睡觉。

    楚一清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见皇甫老太已经睡着,也就没有去打扰她,只是将睡在她身侧的阿宝抱回房。

    第二日,楚一清刚刚起床,心里惦记着粮食运到的事情,正打算吃完早饭去衙门瞧瞧,府门就被人砰砰的敲响。

    “小姐,不好了,那些百姓又来了!”铃铛娘从门缝里瞧了一眼,就赶紧跑到大厅里说道。

    “啥?又来了?这些人真是!跟他们说了,这是朝廷的事情,不管咱家的事情,这些人怎么就抓住咱家不放了呢?”皇甫老太因为潘玉郎的事情,昨夜里没有睡好,一大早起来又听说有人堵门,心里就更不痛快。

    “娘,没事,我去瞧瞧!”楚一清笑笑,赶紧起身出了大厅。按理说,昨夜里她明示暗示的跟程志说的很清楚,程志应该不会再为难那些百姓。难道昨夜的事情有变?

    铃铛娘赶紧喊了初三等人护卫着,生怕一打开门百姓涌进来伤着楚一清。

    门外,单雄大力的敲着门,一见大门打开,赶紧招呼了百姓跪下,“求苦求难的楚姑娘,小的们给您磕头了!”

    楚一清出门来,一见面前跪着一地的人,忍不住一愣,“你们这是干什么?”

    “楚姑娘,程大人昨夜里就放了我们,说是不追究了,还让我们一大早去衙门买了平价粮,楚姑娘您看,这车上都是俺们买的粮食呢,跟过去一个价儿,一点也没涨!程大人说了,这粮食是楚姑娘给五王爷的,我们听说了,这心里对楚姑娘感激,同时也愧疚哩,楚姑娘是个大善人,总是帮咱们,可是咱们却砸了楚姑娘的铺子!”单雄上前不好意思的说道,又指了指身后那一筐鸡蛋说道,“现在青黄不接的,实在是拿不出好东西来,这是一筐鸡蛋,是咱们一村子的人凑得,楚姑娘您别嫌弃!”

    “是啊,楚姑娘,您对我们村子的人有再造之恩呢,您可别嫌少!”单老二也上前说道。

    楚一清这才明白过来,笑道:“我不嫌少,只是现在你们的食物紧张,这一筐鸡蛋也能值不少钱呢,还是买了去换成粮食吧!等小麦下来了,你们宽裕了,再谢我也不迟!”

    单老汉激动的上前,抱抱拳道:“楚姑娘,前些日子误会姑娘了,给姑娘添麻烦了!姑娘的铺子里有啥损失,姑娘尽管说,咱们人虽然穷,可是也是讲理的,等咱们有了钱,一起还给姑娘!”

    楚一清点点头:“酒楼里的确是损失了不少,你们如果真的想还债的话,倒也有法子,单雄,单老二,你们愿意带着你们的人帮我吗?”

    单雄一愣,跟单老二互望一眼,不敢置信道:“姑娘的意思是……”

    “现在有了粮食,相信很快就会恢复以前的情形,我这里缺人,如果你们能帮我的话……”楚一清淡淡一笑,“工钱自然少不了你们的!”

    单雄赶紧说道:“那我们真的求之不得,属下愿意追随楚姑娘!”

    单雄带着的这十几个人,终究是进过光复会的,也懂规矩,赶紧跪地磕头。

    楚一清赶紧将他们扶起来。

    “楚姑娘,昨夜里遣散走的兄弟许多都是无家可归的,亲人全都饿死了,这才出来做暴民,抢东西吃!如今他们已经认我做大哥,姑娘如果不嫌弃的话,也让他们一起来!”单雄又道。

    楚一清点点头,她正求之不得,如今她的产业越来越大,是时候有自己一支队伍了!

    见楚一清同意了,单雄兴奋的站起来,带着单老二去找他的弟兄。

    此刻,鲁城衙门口,百姓们全都喜极而泣,他们终于买到了平价粮食,这回饿不死了,那些该死的奸商,屯粮等着国难财的,这次还不亏死他们!

    “你们听说了吗,这次多亏了当朝的五王爷与农神娘娘呢,要不然哪里来的这么多的粮食?”

    “你们说的农神娘娘是不是姓楚的?我家老爷的桃林据说也得到过她的指点呢,今年的桃花来的格外的美丽!”

    “是啊,就是那个农神娘娘,咱们厉国能有个农神娘娘真是咱们的福气!”

    ……

    “五王爷,农神娘娘?看来到时候去解开四年前观音庙里的真相了!”声音是从一个全身黑衣的男子口中出的,他的唇角带着讽刺的笑懿,向楚府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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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6 阿宝的身世

    盈芊喜滋滋的走进府邸,瞧见楚一清正在院子里帮着阿宝侍弄花草,赶紧上前禀报道:“小姐,您不出去瞧瞧?现在外面可热闹呢,衙门卖粮食,大家都买到了足够的粮食,再加上朝廷颁布了公文,说是光复会已经彻底瓦解,现在许多铺子都重新开业了呢!奴辈听说晚上还会放焰火庆祝呢!”

    楚一清起身淡淡的笑笑:“这本就在意料之中,百姓终究是要做生意谋生路生活下去的,如今没有光复会的人捣乱,再加上朝廷加强了治安巡逻,人心稳定,这铺子就一定会开。不过我不喜欢热闹,这些日子忙,也没有顾得上陪阿宝,今日有时间,打算带着阿宝去花府走走,这次回来,也应该去拜访一下花老爷子!你若是喜欢热闹,就跟朱家嫂子她们出去逛逛,顺便买些府里需要的东西,银钱向朱家嫂子那里拿就可以!”

    盈芊一听说可以出去逛街,自然是喜得不行,可是又有些不放心,犹豫道:“小姐,您带着少爷去花府,也离不开人,不行奴婢就不去了,买东西让朱家嫂子买就可以,她还会讨价还价呢,能帮小姐省不少银钱!”

    正说着,铃铛娘从厨房打扑着围裙走出来笑道:“盈芊妹子在说我的坏话?”

    盈芊调皮的伸伸舌头,“谁说你坏话了,是在夸你呢,上次陪着我出去买簪子,一根银簪子生生的砍下五十文呢,那掌柜的心疼的嘴角都哆嗦了,以后我还要多多的跟嫂子学学呢!”

    铃铛娘呵呵的笑道:“那有么,你只要知道了那些物件的底价,自然就会讨价还价了!”

    楚一清笑道:“盈芊,那你就跟朱家嫂子好好的去学学吧,我这儿有十四、十五,还有阿德,不妨事!你去瞧瞧老夫人,这些日子老夫人心里不痛快,你们多操点心!”

    楚一清这样一说,盈芊也就不推辞了,连连答应着。

    楚一清进了屋,跟皇甫老太说了一声,见她答应跟铃铛娘她们一起出去,也就放心,带着阿宝出了门,正待要上车,就听见有人唤道:“可是桃仙娘娘?”

    楚一清转眸,就见一灰褂子的老者站在不远处,身后跟着一位身穿短打的小哥,正打量着楚一清。

    待楚一清回过头来,那老者再仔细的瞧了两眼,赶紧上前:“是桃仙娘娘没错,老汉可找到您了!”

    楚一清仔细的看了一下,似乎也想起了什么,笑道:“原来是你们!”

    “桃仙还记得我们?”老汉喜道,“桃仙……哦,不,农神娘娘,你让老汉找的好苦!”

    楚一清淡笑道:“你唤我楚姑娘就可以,怎么?找我有事吗?”

    老汉赶紧道:“上次得了姑娘的法子,施肥、用水都是按照姑娘的法子,今年的花蕾结的格外的多,老汉贪心,想要再讨个法子,让今年的桃树丰收!”

    原来容老汉得知鲁城有个农神娘子之后,就想着来讨一个方子,拯救声势大大不如从前的容县桃子,谁知道一到这儿,才知道之前以为的桃仙就是楚一清,也就是现在整个鲁城传的神乎其神的农神娘娘。

    楚一清笑道:“花开的太多也不是什么好事,要进行疏花,主要是疏除短果枝上密集、无空间长果枝上的花、瘦弱花等。同样的道理,果子多了也要疏,不然就像上次我见到的一般,树上一串串的,却都是小桃子,味道也不好。一般来说,疏果要进行两次,第一次在刚能分辨出大小果时进行,主要疏除育不良的小果和并生果;第二次疏果在五月上中旬进行,主要疏除畸形果、小果和病虫果,一般的来说,一般长果枝留三到五个果,中果枝留两到三个果,短果枝留一到两个果。”

    容老汉一开始还听得满头雾水,如今一听到最后的留果数也就明白了,可是还有些担心,“楚姑娘,这样是不是留得果子太少?”

    “果子多了密集长不大,又酸又涩不好吃,还不如长个甜脆的大桃子!”楚一清闹心道。

    容老汉点点头,他现在四处打听了楚一清的事迹,对楚一清的话也多了几分信任。

    “到了夏季还要记得修枝,对内膛徒长枝和外围过密的枝子、重叠的枝子要及早疏除,骨干枝上的背上枝每隔一尺保留一个,多余的也应早除去,侧生枝有空间的也可通过摘心促生分枝,培养成枝组。”楚一清又说道。

    容老汉立即点头,再次抱拳道:“楚姑娘说的,老汉都记住了,多谢楚姑娘指点!”

    楚一清淡淡的笑笑:“也没有什么,我只是动动嘴皮子,还要你去实施呢!”

    这会儿阿宝坐在马车上已经等不及了,探出小脑袋催道,“娘亲,快点,花爷爷还等着我们呢!”

    容老汉也就赶紧抱歉道:“那就不耽误楚姑娘了,等结了甜脆的桃子,老汉一定送来给楚姑娘品尝!”

    楚一清淡淡的点头,也就上了马车,忍不住轻点着阿宝的小鼻子道:“就你着急,你就这么喜欢花爷爷?”

    阿宝点点头:“花爷爷很和蔼,花麒对我也很好!”

    楚一清故意逗他,“那花麟呢?”

    阿宝认真的想了想摇摇头,“我喜欢跟花麒玩!”

    楚一清被他逗得哈哈大笑,马车也缓缓的驶动。

    容老汉带着孙儿目送马车离开,忍不住叹道:“是上天不绝咱们容县,有农神娘娘这几句嘱咐,咱们容县的桃子一定会像之前一样繁荣!”

    容老汉的孙子也笃定的点点头。

    花府门前,花根早就等着了,一见楚一清的马车到来,赶紧从石阶上小跑着下来迎接,“楚姑娘,楚公子,老爷跟小少爷、小小姐都在里面等着呢!”

    楚一清点点头,自己先踩着凳子下车,正待要回身抱阿宝,阿宝却偏要自己下来,不等楚一清嘱咐,就抱着花盆跑进了花府。

    “这个孩子!”楚一清叹口气,阿宝越大越淘气了!

    刚进入院子,花老爷子就哈哈笑着迎了出来,“楚姑娘快请!”

    楚一清笑道:“花老爷子客气了!”

    两人在厅里坐好之后,花海就点点头道:“老夫果真没有瞧走眼,姑娘仁义,是厉国之幸!”

    楚一清淡淡的摇摇头:“我没有花老爷子想的那么伟大,只是我生活在这个国家,国家昌,我的小家才会隆,没有人想要生活在一个兵荒马乱的时代!”

    花海点点头:“世人如果都像楚姑娘这么想,那真的就是天下之幸!”

    楚一清淡淡的一笑,开始与花海商量将花入菜的事情,上次听阿宝说过鲜花餐的事情,楚一清觉着很有价值,如今楚记酒楼因为上次涨价的事情,声誉不好,想个新法子改头换面也是个好主意。

    楚一清忙着谈生意,阿宝则忙着炫耀他从楚寒带来的三色堇,还讲了楚一清告诉过他的蓝玫瑰的故事。

    “蓝色的玫瑰?楚翊,你在说谎,我家的玫瑰是全国最全的,我家都没有蓝色的玫瑰,别的地方不可能有!”花麟穿着红袄绿裤,头上梳着两个包包,掐着腰,很肯定的说道。

    “楚翊,是不是你听错了?我也没有见过蓝玫瑰!”花麒淡淡一笑,显然也不相信阿宝的话。

    “是真的,娘亲说她见过,娘亲从来不骗我,娘亲说有那就是有!”阿宝很是笃定,“娘亲还说会帮我种蓝玫瑰呢!”

    “那就种出来再给我看吧!”华麟不服气道。

    阿宝不满的耸耸鼻子,搬着他最心爱的三色堇出了花房。因为华麟不相信他,他才不要跟华麟玩了!

    楚一清正跟花海鲜花餐实行的细节,转眸就见阿宝气呼呼的进了大厅。

    “阿宝,怎么了?不是跟花麒哥哥玩吗?”楚一清半蹲下身子看着阿宝。

    “娘亲,他们都不相信我,他们说这个世界上没有蓝玫瑰!”阿宝气呼呼道,“娘亲,我们回家种蓝玫瑰去!”

    花海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楚翊,不是他们不相信你,是这个世界上的确没有蓝玫瑰,这紫色的玫瑰,老夫也只是听说过,没有见过!”

    阿宝一愣,别人说他会不相信,可是花老爷子的话……他有些半信半疑了,抬眸望向楚一清:“娘亲,你告诉我,到底有没有蓝玫瑰?”

    楚一清笑笑:“阿宝,不要相信别人的话,你自己试试不就好了?”

    阿宝一愣,“怎么试?”

    楚一清看了看阿宝端着的三色堇,转向花海笑问道:“花老爷,那日我在花房中看到一畦白玫瑰,不知道可不可以让我做个试验?”

    花海一怔,问道:“听楚姑娘的意思,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蓝玫瑰?”

    楚一清笑道:“其实我也没有很大的把握,尽管试一下吧!”

    花海想了想,点点头:“既然如此,那花房里的一畦白玫瑰老夫就送给楚姑娘,就算是用来感谢楚姑娘为国之心!”

    楚一清笑道:“花老爷子真是客气,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花海点点头。

    在花家用过午饭之后,楚一清就带着阿宝将三色堇花菜下来,捣烂成蓝色的汁液,浇在白色玫瑰的根部。看着阿宝那么认真的一棵玫瑰一棵玫瑰的浇水,楚一清忍不住希望这蓝玫瑰真的可以长成。

    就在楚一清带着阿宝在后面花房忙碌的空挡,花府里来了一位重要的客人。

    大厅中,花海望着花根递送进来的蛇纹玉佩激动的全身抖,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难道真的是他?

    “花根,人呢?这枚玉佩的主人呢?”花海激动的站起来问道。

    花根指指大门外:“在门外等着呢,老爷,是不是请他进来?”

    花海赶紧颤步向外走,这么多年了,他找这个人这么多年,他终于出现了吗?

    大门外,一个头上罩着斗笠,全身黑衣的男人抬眸从黑纱中打量了楚府的门楣,忍不住冷哼了一声。

    花海出了门,望见黑衣人,忍不住一愣,立即无声的跪地。

    黑衣男子大步进入花府。

    花海的书房中,黑衣男子冷傲的端坐在主位之上,而花海则敛眼低眉站在不远处,似乎对那男人是又惊又怕,“大人,这么多年了,犬子是不是可以回来了?”

    “主上有最后一件事情要你去办!”黑衣男子冷声道。

    花海微微的犹豫,低声道:“大人,老夫已经退隐田园许久,早已经不问朝政,恐怕老夫是有心无力!”

    “桀桀!”黑衣男子突然怪笑起来,“花海,虽然你已经辞官回乡,可是皇上信你,所以这件事情你一定可以做到!”

    花海咬咬唇,抬脸冷声问道:“是不是这件事情之后,你就放了笑棠?”

    “好,我答应你!”黑衣男子很痛快的说道。

    花海一喜,眸色中重新燃起希望,六年了,就连花麒都五岁了,他等这一天等的太久了!

    “你说吧!”花海沉声道。

    “听说你收了一个徒弟?”黑衣男子冷声问道。

    花海一怔,他收徒弟只是小事,为什么连他也知道,难道这件事情关乎楚姑娘与楚翊?

    “你到底想说什么?”花海面色紧张起来。

    “你别紧张,如今你能收皇孙做徒弟,你应该高兴才是!”黑衣人哈哈笑道。

    “皇孙?你说什么?”花海一愣,不知道黑衣人是什么意思。

    “楚翊是五王爷厉煌的孩子!”黑衣人突地站起身来,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迸出来,“你说是不是皇孙?”

    花海震惊的望着面前的黑衣人,脸色苍白,许久都说不出话来。

    “现在你应该知道怎么做了?”黑衣人将双手抱在了胸前。

    “你不会是让我杀了他吧?”花海疾步上前,“如果真的如你所说,他是皇孙的话,那……”

    “不,不是让你杀了他,只是让你离间他们的关系,你也知道,主上不方便出面,如果你承认这件事情是你做的,那么……”黑衣人沉吟冷笑。

    “楚姑娘跟五王爷?你们要对付的是出姑娘跟五王爷?”花海终于明白过来。

    “没错!”黑衣人冷声道,“我会告诉你整个计划,并且让楚一清自己现破绽,到时候你只管说出真相就好!”

    花海惊得全身颤抖,三十年了,难道那个人还不能放过他?为什么?

    “老东西,你如果不做的话,你这辈子休想看到你儿子!”黑衣人语气狠绝起来。

    花海将身子依靠在书桌上,费力的点点头。

    花笑棠是他唯一的儿子,他一定要救他出来!

    “娘亲,就这样浇这种蓝色的汁液真的能种出蓝玫瑰吗?”阿宝挥着小铁锨有些不相信,师父都说没见过蓝玫瑰呢,上次那兰花,娘亲都不帮他救活,还是朱姨帮他救活的,他觉着娘亲不懂花呢,所以就有些怀疑。

    “试试看,我不是很懂,不知道的,既然你喜欢种花,那就需要你自己去摸索了!”楚一清轻声笑道。

    阿宝只能点点头。

    “阿宝,你忙完没有?那边有许多蜻蜓跟蝴蝶,我们去捉吧!”花麟在花房外喊他。

    阿宝摇摇头:“我不去了,我跟娘种蓝玫瑰呢!”

    花麟扛着网兜不悦的喊道:“傻小子,如果你真的能种出蓝玫瑰,我就嫁给你!”

    阿宝想也不想的回头喊道:“我才不要!”借着就跟花麟扮鬼脸,惹得花麟丢下网兜就来捉他,两人在花房里跑来跑去,一会便跑了出去。

    楚一清摇摇头,这个阿宝,刚才还说不去玩,一会的功夫就不见了,反正有阿德跟着,楚一清也就不担心,将花畦整理一下拍拍身上的泥土也就准备出门,谁知道一出门,一个人就撞了过来,而且将怀里的东西全都撒在了地上。

    楚一清一见撒在地上的书本赶紧帮忙捡拾,但是在抬眸看到眼前的人之时,眸色忍不住一暗,竟然是他?失踪很久的慧明!

    慧明似乎也认出了楚一清,他脸色突地变得惨白,想也不想就向回跑。

    “慧明,你站住!”楚一清厉声道,袖中白绫宛如长了眼睛一般,结结实实的绑住了慧明的腰部。

    “楚姑娘,求求您就绕过小的吧,小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慧明赶紧回身跪地求饶。

    “我什么都没问,你就说不知道?我只想想问你,这些日子你去了哪里?怎么在花府之中?”楚一清大步上前,将慧明拎起来问道。

    “我我我……有人要杀我,把我打下了山崖,都亏花老爷子救了我,我就留在花府做了个小厮,专门伺候花麒少爷!”慧明结结巴巴的说道。

    “有人要杀你?”楚一清眸色一暗,脑海中迅的想到这件事情一定与当年观音庙中的事情有关,只是这要杀他的人,难道是厉煌的人?

    慧明点点头,看了看四周低声道:“楚姑娘,其实我当日真的有事瞒着你,其实我认出当年掳掠你的人,他就是……”

    楚一清突地打断他的话,“慧明,有什么事情你跟我回去再说!”

    慧明一整,只得点点头,老老实实的跟在楚一清的身后。

    花海坐在大厅里呆,一见楚一清带着阿宝前来,立即恢复了常态站起来笑问道:“都忙完了?”

    楚一清点点头,笑道:“花老爷子,今日在你府上我遇到了一个熟人,我有个不情之请,想要你割爱呢!”

    “哦?是谁?只要楚姑娘不要我的孙儿跟孙女,其余的人,楚姑娘尽管带走便是!”花海呵呵笑道。

    楚一清赶紧道谢:“那就先谢谢花老爷子了,他叫慧明,是花麒少爷的小厮,不知道……”

    “哦,是他啊,一个小厮,我有什么不舍得,楚姑娘尽管带走便是!”花海极力维持着镇定。

    楚一清点点头:“多谢花老爷子了,您放心,我会另外买名聪明能干的小厮送来府上!”

    花海摆摆手:“罢了罢了,花麒身边有不少人,不差这一个!前些日子粮食艰难,楚姑娘让人送来不少粮食,老夫都没有言谢,区区一个小厮,楚姑娘何必客气?”

    楚一清点点头,也就不跟他客气,带着慧明离开。

    “爷爷,刚才那个人是什么人?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啊!”花麒带着花麟上前问道。刚才楚一清说那个人是他的小厮,他打量了好久,想了半天也没有记起身边有这么一号人,只是花麒性子沉静,心思缜密,自然不会当场揭穿。

    “你别问了,麒儿,书读得如何?今年就要乡试,你可不能马虎!”花海叹口气问道。

    “爷爷,我读书很用功的,爷爷不必担心,只是爷爷,您看起来似乎非常的累!”花麒上前轻轻的为花海捶了捶肩膀,“爷爷,我帮你揉揉!”

    花海点点头,一想到失踪多年的儿子,心中悲苦,可是却不能表现出来。

    一回到楚府,楚一清就将慧明叫到了书房,冷声道:“现在你可以说了!”

    慧明点点头,压低了声音道:“楚姑娘,当日那个叫做雷渊的,就是当日掳掠姑娘的人!”

    楚一清抬眸看他:“你确定?”

    慧明点点头:“小的绝对不会瞧错,当日我躲藏在树后,瞧得清清楚楚!”

    “就是他要杀你?”楚一清又问道。

    “不是,是另外一个人,也是全身黑衣,看起来像是与雷渊一伙的!”慧明赶紧答道。

    “以前我怎么问你你都不肯说,而且还有心隐瞒,如今怎么就说了?”楚一清斜睨着他。

    “以前是我怕那些人杀人灭口,如今看来,就算我不说,那些人也决计不会让我活下去,所以我想全部告诉楚姑娘,楚姑娘一定会保我周全!”慧明赶紧道。

    “是吗?”楚一清冷笑,笑容里有些无奈,“可惜你想错了!”

    慧明一愣,不解的望着楚一清。

    楚一清站起身来缓步走到他的面前:“其实当年的真相如何,我并不是十分在乎,现在我在乎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我的儿子楚翊,所以,你不能活下去!”

    慧明一愣,突地睁大了眼睛,低眸看着刺穿胸膛的匕。

    “你……”慧明永远不会想到,他依照那个人的命令说出真话,竟然被楚一清杀人灭口!

    将锦帕拿出,缓缓的擦着手上的血迹,楚一清的表情一片冷肃,她又杀人了,手上又沾了血,可是为了保护阿宝,杀再多的人也值得!

    “小姐,爷来了!”盈芊在外面敲门。

    楚一清表情淡然的打开房门,盈芊一眼就望见里面已经死去的慧明。

    “小姐,这……”盈芊吃惊道,“这人不是……”

    “盈芊,让十四、十五将尸体拖出去,找地方埋了他!”楚一清淡淡的吩咐,“别惊动府里的人!”

    盈芊赶紧点头。

    楚一清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离开,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生一般。

    花厅中,阿宝兴奋的望着那盘紫色的玫瑰,抱着厉煌亲个不停:“爹爹,我最喜欢你了,我最爱你了,爹爹真棒!”

    厉煌被他逗得不行:“不给你带礼物,你是不是就不爱爹地了?”

    阿宝歪着脑袋想了想:“也爱!”

    厉煌哈哈大笑起来。

    楚一清走进花厅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情景,她眸色微微一暗,笑着上前:“怎么有空来?事情办妥了?”

    厉煌让阿宝自己去一边玩,与楚一清坐下来偷偷的牵起她的小手低声道:“哪里有那么快,现在粮食刚到位,民心是稳定下来了,可是百业待兴,又要提防五大家族还会出什么招数,一刻也不得闲,不过心里想你,就顺路过来瞧瞧!”他低声笑问道:“你可有想我?”

    楚一清看着他那双带着笑意的黝黑眸子,突地问道:“以前的我在你心目中是什么样子?”

    厉煌一愣,转眸看她:“以前?什么以前?”

    “就是那次我练功,在楚府后院遇见你之前,确切的说,是我生下阿宝之前?”楚一清淡淡一笑,“你对楚府那么熟悉,一定是经常去偷看我!”

    厉煌忍不住摇摇头:“你错了,之前我并没有太在意你,只是因为你是楚府的大小姐,又要成为上官云逸的妻子,我要对付五大家族,自然要多了解一下你是怎样一个人,可是让我很失望!”

    “失望?”楚一清转眸看着他,“为什么失望?”

    “因为不但胆小、懦弱,而且识人不明,被楚鸳、楚凤两个玩的团团装转!最可气的是,你似乎非常的依赖楚桓,楚桓派人送来一点点东西,你都会兴奋的不行,那时候的你,明明不想嫁给上官云逸,可是还要逆来顺受,就像是一朵美丽的花,却没有花心!”厉煌淡声道,“相反,你真正引我注意是在大街上,你手里抱着孩子,眼底有几分怒气与担忧,可是神色却照旧冷傲,似乎没有人能将你击倒,那瞬间,我对你有了兴趣,突然想知道之前那个胆小懦弱的女子怎么保住那个不被世人接受的孩子!”

    说到孩子,厉煌忍不住看了在一旁玩耍的阿宝一眼,那眸色中充满了宠溺与慈爱。如果早一点知道阿宝是他的孩子,或许他就不会让楚一清那么辛苦,自己一个人去面对楚占天!

    厉煌的所有表情都没有逃开楚一清的双眼,现在她已经很确定之前自己的怀疑,厉煌真的是当年侮辱她的那个人,只是要毁掉她,他没有必要亲自出马,除非他是被人陷害!现在最重要的是阿宝的身世,她绝对不会允许让阿宝离开她!而现在,凭她一个人的力量做不到,必须要厉煌帮忙!

    “厉煌,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说,你跟我来!”楚一清起身,让阿宝去找皇甫老太,自己带着厉煌进了书房。

    书房里,十四与十五正在向麻袋里装尸体,盈芊则跪在地上擦地上的血迹。

    厉煌一进门微愣,他不认识慧明,自然不明白楚一清为什么会杀人。

    十四、十五赶紧将尸体抬了出去。

    待房间里安静下来,厉煌这才低声问道:“刚才那是什么人?”

    楚一清淡淡回眸:“他叫慧明,四年前在都城的观音庙里出家!”

    厉煌缓缓勾唇一笑:“原来是他!”

    楚一清看着他,想不到这个时侯,他竟然还笑得出来。

    “你是不是想知道四年前生了什么事情?如果我说我也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你相信吗?”厉煌摊摊双手,上前轻轻的握住楚一清的手,“当时我被人陷害,中了毒,急需要一个女子解毒,于是雷渊就去妓院随便抬了一个女人上山,却没有想到那个女人就是你!这件事也是在你去了楚寒,让我查找当年的真相之时才知道的!”

    楚一清看着厉煌的眼睛,心中一片平静,“我相信你!”

    厉煌向来不喜形于色,这一次却忍不住笑眯了眼睛:“一清,你真的肯相信我?”

    “可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情,阿宝永远跟着我,不管他什么身份!”这也是楚一清的底限!

    厉煌一怔,此时此刻,事已至此,他也只能说出自己心中的打算:“一清,我会坐上那个皇位,你应该早就知道!”

    楚一清点点头:“我知道,你有你的目标,可是我也有我要走的路,所以说我在赌!赌到最后,是你肯放弃你的皇位还是我肯放弃我的自由!但是在这之前,阿宝的身世,我不想让第三个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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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妇之盛世田园介绍:
穿越来便未婚生子,冠上弃妇的名号,更是设计让她嫁给病痨王爷母子陪葬。
某女冷笑:“想我死,我偏要笑着活下去,还要活得风生水起!”
成亲当天那病痨王爷打开轿帘,只见得一只脱了毛的老母鸡,气得当场病发,一躺就是数月。
三年之后,被赶出家门的稚子弱母成为一方地霸,在盛世打造超级大农庄,一袭白衣笑傲田间,娘亲管理,宝宝经营,母子合力,万顷良田,万亩鱼塘,千名奴仆,十万长工。
天下洪灾饥民无数,盛世田园人人垂涎,求亲之人踏破门槛。
京城五大公子之首上官云逸,俊绝天下,一笑倾城,却偏偏笑里藏刀:“上官家夫人之位就免了,看在护国公三代忠良的份上,你来做个侍妾吧!”
某宝从侧门进来,附耳在娘亲耳边,“那金库里也就几万两银子,还没有我们家一畦蓝玫瑰值钱,这生意不做,亏本!”
某女芊指一点,抬起芙蓉面,红唇一张,“恐怕你上官府没有这个福气!”
病痨王爷登门,五个人搀扶着,气喘吁吁道,“你终究是本王的娘子,这王妃之位…”
“王爷的正妃是只母鸡!”某女轻笑,媚眼一瞟,病痨王爷一病又是数月。
某宝感叹:“如此自不量力!”
风流太子狂妄自负:“这世上能配上一清的只有本太子!”
某宝颌首,“这个不错,但是你是我爹吗?”
阳春三月,竞爹大赛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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