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厉害的派出所所长】
时后面的警车的车后门打开,一个警察伸出头来喊道在这里干什么?”
薛华鼎这才嘘了一口气,说道:“冬梅?咳,吓了我一大跳。”
彭冬梅恶作剧似地大笑。
这时前门也打开了,一个中年警察下了车,伸出手对薛华鼎道:“薛局长,你好。我姓章,是小彭的同事。呵呵,你可不要怪我,这是小彭出的主意,说是要吓你一跳的。”
彭冬梅也下来了,连忙介绍道:“哥,这是我们章股长。”
薛华鼎连忙握住他的手道:“章股长,你好。谢谢你平时对我妹妹的关照。”
“小彭不错。薛局长,你这是到哪里去?”章股长问道。
“刚从邮电所出来,没什么事在街上闲逛。准备回家去。”薛华鼎微笑道。
“哦,真是悠闲啊。让我们的车送你一段吧?”章股长客气地问。
“不,不麻烦你们。我这样走一走正好。你们忙你们的。”薛华鼎拒绝道。
“那好。我们去派出所有点事,再见!”章股长挥手道,然后才上车。
薛华鼎说了一声再见,然后站在路边看着车离开。彭冬梅在车离开的时候对薛华鼎道:“哥,我晚上吃完饭之后再和妈妈一起到你们家去。”
开车的司机眼里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再次扫了路边的薛华鼎一眼后才认真地开车前往派出所。
其实不仅仅是开警车的司机惊讶,薛华鼎也是惊讶不已。公安局人事股的章股长刚才明显是专门下车来跟自己打招呼的。他为什么这么做?自己都不认识他。
回到家里,母亲真是喜出望外,又是泡茶又是拿水果。最后问他结婚地事准备怎么样了、还要家里准备什么东西、揽储的任务完成了没有,接着就是感叹薛华鼎他们买的那套房子的漂亮——母亲父亲已经到那里看过二次,但就是不肯住进去,说是与老邻居住在一起舒服些。
询问之后,母亲就把父亲打发到街上去买肉和鸡,自己则从冰箱里拿出蔬菜来清理。等母亲拿走蔬菜后,薛华鼎好奇地打开冰箱看了看,发现里面有肉也有鱼。就奇怪地问母亲道:“妈,里面不有肉和鱼吗?为什么还要爸爸去买?”
“新鲜的好吃。反正你爸爸没事,让他走走也好。”母亲理所当然地说道。
“你们能吃我也能吃。我在外面一样的吃得好,你就搞好你们自己的伙食就行了。你可不要太算计几个小钱了。”薛华鼎一边拿条小凳子坐在母亲身边帮助她择菜,一边说道。
“等你妻子娶进屋再说。帮你娶媳妇也是我们的责任。”母亲道,“我们几十年都吃习惯了,你可不要在小许面前小气。他们是城里人,你做什么事都要大方一点。免得她爸爸妈妈看不起你。我和你爸存了不少钱,你姐只拿走了一万交给邮电局,其余地全给你。”
“哈哈,妈。你可不要你们的钱,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钱。”薛华鼎笑道。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真有钱不会到处找人存钱存到你们邮电局。”母亲道。
薛华鼎又笑了,说道:“哈哈,那是揽储。不是要交钱给邮电局。我自己的钱不是买了房子和装修了吗?再说,揽储任务几十万上百万,一个私人哪有那么多钱?我当然要找人帮忙了。……反正揽储跟有钱没钱没关系。”
母亲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才说道:“你的房子好是好,就是太贵了……”
薛华鼎点头道:“是啊。所以你们就不要想到为我存钱了。你们存好久的钱还不够我们几下花的,你们自己吃好一点。多花点比什么都好。”
……
择完菜,薛华鼎用塑料袋将残叶老梗装了起身下楼去丢垃圾,刚把垃圾扔进垃圾箱,转身回楼梯口时一部警车开了过来,薛华鼎停住脚,稍微看了几眼。只见车离他不远停下来。一个警察喊道:“薛局长!”
薛华鼎马上认出他是这里的派出所谭所长,连忙露出笑容招呼道:“谭所长,你好。”
说这话的时候,薛华鼎心里有一点点慌乱。
“薛局长,真是对不起啊。早就想来看你,就是因为忙抽不出时间,你又很少回这里。呵呵。”谭所长下车后真奔薛华鼎过来,双手早就伸出。
薛华鼎也只好伸出双手接着,二人热情而虚假地握着。
谭所长在薛华鼎手上拍了拍,说道:“那次处理卡车撞断电杆地事。还真多亏了你。当时我们把你们那个股长扣在车里,你不但不生气,还宽宏大量地帮我们派出所共同劝阻双方,使事故没有升级。我心里一直记得啊,
不容易听到你回家了,就放下手里的一切赶了过来。下,我拿了一点点土特产,看望大叔、大婶的。你可不要拒绝、让我难堪。”
薛华鼎哭笑不得地看着谈所长从车里提出一个纸袋。
谭所长走到薛华鼎身边主动打开纸袋给薛华鼎瞧了瞧,说道:“我也听说你是廉洁模范,这里的邮电所职工都知道。所以不敢提重礼,意思一下,意思一下,第一次上门总不能空着手。”
薛华鼎连忙说道:“你是我们地父母官,来看我们这些平民百姓,我们就诚惶诚恐了,哪里敢收你的礼。对了,司机也上去喝一杯茶吧?”
—
谭所长连忙说道:“不必了,局里还要用车。小邓,你先把车开回去,可能章股长要到外面调查。”
“是!”那个司机如军人一样回答道。
薛华鼎看了一眼,发现那司机就是刚才为章股长、彭冬梅他们开车的警察,只是车不同。难怪自己回家的消息这么快就传到谭所长的耳朵里。
谭所长对薛华鼎道:“薛局长,我还真不知道你家住那一层。麻烦你带路。”
薛华鼎心里想:我就不信你派出所所长出门时没有查,否则怎么刚好停在这里。
不过薛华鼎没有说,而是笑着点了点头道:“请。我们家坐二楼。谭所长,那次卡车撞电杆事件地顺利解决还真亏了你经验丰富。”
“嗨,我们派出所就是吃这碗饭的,要这个问题都不能解决,那也太无能了。倒是你薛局长,年经轻。又没有经过这种场面,那份镇定劲,让我们这些老干警都佩服啊。”说着,谭所长还朝薛华鼎竖起了大拇指。
薛华鼎不好意思地笑道:“我也是莽撞,实际上当时我真的不知道如何做。”
“你是客气。怪不得我们张局长这么看重你。你真是又有勇又有谋啊。薛局长,你真是年轻有为。”谭局长说道。
“谭所长,看你说的。你就不要这么说了。你就喊我小薛吧。”
“局长就局长,你这可是正儿八经地。”
母亲看见一个警察进来。吓了一跳。虽然谭所长尽量装出和蔼的样子,进门就热情地喊她为大婶,但一直对警察敬畏的母亲还是怯怯的。
薛华鼎连忙请谭所长坐下,然后去为他端茶水拿水果。母亲就呆在厨房里做饭不出来了。
谭所长尴尬地笑了笑。说道:“还是我们警察地形象太恶劣了啊。”
薛华鼎轻轻地摇了摇头,笑了笑。
谭所长坐下后喝了几口茶,问道:“薛局长,准备在家休整几天?”
“呵呵,什么休整几天。今天我们在这里有点事,做完后看时间还早,就回家看看。想不到惊动了你的大驾。不好意思,我还没有上门拜访过你呢。”
“薛局长,你这是批评我们了。哪有上级领导拜访下级地。我只到彭干事家去过几次。哎。她们家也太客气了,弄得我现在都不好意思再去。其实我也就帮了一个小忙,让我们派出所的车在她们的朋友黄治德家的汽修厂定点修理,彭干事家就象得到了多大好处似的。薛局长,你想想,我们派出所的车反正是要修。在哪里不是修,是不?我们也就是顺手帮忙让其他老板地车也在那里维护。对了,治德汽修厂你应该知道吧?”谭所长问道。
听了谭所长表功的话,薛华鼎也只能承他的情,连忙说道:“知道,知道,以前我在那里还打了一段时间的工呢。他们和我们家关系很好。真地谢谢你。”
“是嘛?还真想不到。小事一桩小事一桩。”谭所长内心得意,但嘴里轻描淡写地说着。
谭所长喝了一口茶之后,脸上露出严肃的表情,语气沉重地说道:“薛局长。今天我来有二件事。一是来认认门,看望薛局长和大叔大婶。二是我来向薛局长做检讨的。”
薛华鼎一愣,惊讶地问道:“做检讨?做什么检讨?”
谭所长故着惭愧地说道:“真是不好意思说。我是今天才知道你那次替你朋友交……交那个四千元的罚款我们派出所没有给你打收条。按我们局里的规定这是严重违反警纪警规的事。我狠狠地批评了我们的干警,今天我诚恳地向你检讨啊。”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说道:“我仔细询问了整个过程,也看了我们干警做的笔录,发现我们干警进去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他们在嫖妓,只是与别人在交谈。但他们看见警察害怕,我们地干警就不分青红皂白地将他们抓了进去。既然我们错了,我们就改正。现在钱已经退回,请薛局长给我私人一个面子,不再追究我
的责任。再请薛局长体谅我们干警的辛苦。”
薛华鼎听了目瞪口呆,麻木地结果谭所长递过来的信封,嘴里这这这地嘀咕着。
谭所长夸张地抱了一下拳说道:“还是薛局长气量宽。我就知道你会原谅我们的,呵呵。薛局长,你知道不?知道章局长来我们派出所是来干什么的?”
薛华鼎完全被谭所长地话带着走,甚至有点跟不上他的步伐。听谭所长发问,薛华鼎摇了摇头。
谭所长故着神秘地说道:“他和彭干事是来考察我地。现在县城关镇派出所所长要进一步,局里想从其他派出所调一个人填补这个位置。”
薛华鼎理解地点了点头,随口问道:“那你不在局里陪他们?”
“呵呵,我可要避嫌。再说,就是天大的事下来,我也要来看望你薛局长,也要向你检讨啊。不管我将来是不是调到城关镇去。我们都是邻居。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我们今后可以多走动走动。薛局长,你不会嫌弃我这个底层干警吧。”谭所长眼睛紧紧盯着薛华鼎。
薛华鼎受不了他的亲近,尴尬地说道:“怎么会呢,我欢迎还来不及呢。”
谭所长高兴地大笑道:“我就知道我们薛局长不是过分讲究的人。哎,我怎么今天才结识你呢。要是早认识了,薛局长你就早有了一个合得来的朋友了。薛局长真是平易近人。好!”
说到这里,谭所长意犹未尽地说道:“对了。薛局长,我得走了,你知道我们派出所没有什么上班下班白天晚上之分的,时时刻刻有事。特别是现在这段时间。保证全镇人民群众过一个安宁祥和的节日是我们最大的政治任务。我下次再来看你,看大叔大婶。”
薛华鼎真心说道:“吃了饭再走吧?”
谭所长连忙说道:“下次,下次有空我们一定要喝一杯,听人说你把我们张局长都灌醉过一次,我可不相信有这事。哈哈哈……”
谭所长说着站起来,然后走到厨房里跟母亲道别,再与薛华鼎握手道别。
送谭所长下楼梯,看着他招了一部叭叭车走了之后,往家里走地薛华鼎心里有股失败的感觉:刚才的谈话完全被对方所主导。自己都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只能被动地应付。
薛华鼎不得不佩服对方的心计。谭所长这次来肯定没有期望一次就能搞好关系,只是为了掐掉那根可能导致他身败名裂的导火索(无收条的四千元肯定可以确定他们派出所私设了小金库)而已。当然也有请求薛华鼎看着他对彭冬梅家好的份上,请他不要在张局长或其他领导面前说他的坏话。现在正是考察干部、提拔干部地关键时刻。
他知道薛华鼎的好话未必有用,但坏话绝对分量不轻。
回到家里,拿着装着四千元的信封,心里苦笑:亏他谭所长想出一个没有看见罗敏的哥哥他们没有现场嫖娼这个借口。
“这四千元还不还给他们呢?”薛华鼎问道。
税务所所长黎春元肯定是不想再提起这事。罗大军倒是无所谓,有钱回来肯定更好,现在罗大军地儿子生下来几个月了。
晚上,彭冬梅和她妈妈杨胖子过来串门。黄清明的妈妈李桂香闻讯后也连忙赶了过来。想从薛华鼎这里了解一下女儿黄清明的情况。实际上黄清明打电话给家里比给薛华鼎还多,只是因为牵挂女儿,想了解更多;.滴都详细地说了一遍,没有说这段时间没有联系上她,免得李桂香在家里瞎担心。薛华鼎想从李桂香这里侧面打听黄清明的消息,也落了空。
现在李桂香知道了薛华鼎和许蕾在黄清明出国的时候给了黄清明美元,所以李桂香在说起许蕾的时候也不再有什么恨意。甚至还有点赞许的意味。
彭冬梅则偷偷地询问薛华鼎谭所长这个人到底怎么样。薛华鼎也说不准这个人怎么样,只好对彭冬梅说道:“你还是先把疑问埋在心里。现在很多事情还不知道怎么样,不久后张队长他们会派人调查,是好是坏张局长他们心里肯定有数。”
第181章 【朋友也升官】
冬梅点了点头,心有不甘地说道:“我不相信他是清
薛华鼎无言地笑了笑。
第二天薛华鼎就辞别父母回到了单位上班。
各调研组回县局后,相关领导开始审定相关调研的材料,然后进行综合评分,再评先奖优。
这些事情刚刚告一段落,市局就来电话通知说省邮电设计院将派专题小组到长益县邮电局进行调查。
这天中午,接到省邮电设计院马上到局里的消息,薛华鼎就带着电信股的陈股长在大门口等候,一辆桑塔纳平稳地驶了过来。
看到姚甜首先从副驾驶员位置下来,薛华鼎非常惊讶,但是还是很客气地与她握手,说了一句“你好,欢迎你!”后又与坐在车后排座位上的三个人握手问好。其中二个是上次来过,免费帮薛华鼎解决防静电活动地板的技术员。
熟人相见自然就随便多了,从他们的谈话和行动中,薛华鼎很快就明白这里姚甜的职位最高。
薛华鼎有点尴尬地重新再来与姚甜谈话。
姚甜轻轻一笑,说道:“薛局长重男轻女?”
薛华鼎不好意思地笑道:“哪能啊,就算最重男轻女,我也不敢小看你姚主任啊。”
姚甜笑了笑,没有说话。
那个以前来过长益县邮电局、喜欢娱乐的老技术员笑着提醒薛华鼎道:“薛局长,恐怕你误会了,她已经不是姚主任,而是是姚副院长了。”
薛华鼎睁大眼睛。惊讶地问道:“这么快……”后面的话就没有再说出来。
姚甜笑道:“我就知道薛局长看不起我们女同胞。就只许你坐火箭高升,不许我也小小地爬一步?”
薛华鼎嘿嘿地连笑几声,心里一想也释然了,一个研究生毕业的人工作了这么多年,在一个副处级单位当一个副院长(科级)理所当然。要知道许蕾早几年前就是交换机中心主任现在是移动中心主任,一直是科级。
当然,升得最快的还是薛华鼎自己,短短一年时间就从临时工变成了副科级(县局副局长)了。
“姚院长。是先到我办公室休息一下还是直接去吃中饭?”鼎笑问道。陈股长则去安排司机停车。
“还是先拜码头吧,你们局长在不?不在,那就到你办公室坐一会。”姚甜道,“坐了一上午地车,有点头晕。”
“那好,我们唐局长现在在县政府汇报工作,等下吃饭的时候就过来。下午我和陈股长一起陪你们。”薛华鼎说道。
“我们不要你们陪,只要你们给我们提供资料就行了。”姚甜拒绝道。
“哪能不陪?你们是省级领导。我们是小县小兵。真不好意思,麻烦你亲自下来。”
“我们设计院还感谢你呢。上次防静电活动地板因为有你们县局做例子,我们设计院就向省局提出要求修改所有购买了省三产办机房空调的机房设计,让我们设计院小小的赚了一笔钱。只有你们是特例。我们不但没有收你们的钱,还让张工他们白帮了你们几天。”姚甜笑道。
那二个技术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们单位虽然没有得一分钱,但薛华鼎给了他们二人足够的工钱和长益县的土特产。要不他们也不会争取来这里地机会。
姚甜又笑着道:“我估计这次我们重新制订新的规划的话,又可以小赚一笔。今天我们出门的时候,我们领导都笑着说你薛华鼎薛局长是我们设计院的福星。难怪蕾蕾那家伙说你全身都是宝。”
薛华鼎也笑着回答:“姚院长这么一说,我的心里负担可轻多了。”
“空手套白狼更心安理得了吧?”姚甜笑道。
“可不是吗?我都怀疑是不是你们设计院故意留下这些问题,等待收第二批钱的。哈哈……”
“你这家伙……,当局长了,思想觉悟还这么低。我们可没有你看得远。”姚甜收住笑。说道,“其实这个问题主要还是当时的技术条件决定地。你看那个规划标注的是九三年编制,实际上是九零就写好了,真正开始撰写是从八八年开始的,当时极大部分参与编制的人连程控交换机是什么都不知道,也不知道光端机是什么东西。老规划里地电话数量还是死劲往上估的。听一些来同志说为了这个数字,一些参与编制的人都被几个老领导批评了,说他们是大跃进的思想在做怪。”
薛华鼎走前一步打开自己办公室的门,嘴里道:“确实发展快。不是我们现在看到,哪里会相信?”
姚甜道:“你这话老气横秋了一点吧
嫉妒你这家伙了,一个小屁孩当……,呵呵。”
进了薛华鼎的办公室,薛华鼎每人给他们一瓶矿泉水,然后给那几个人一人一包烟。
姚甜在单人沙发上坐下来,看着薛华鼎给三名手下发烟就笑道:“薛局长好客气。我没要你的烟,总要用其他东西意思一下吧,要不,我太吃亏了。”
薛华鼎先是有点尴尬,接着笑道:“领导嘛毕竟要有所不同,一般都是吃苦在前享受在后,不会眼红这一点点东西的。”
姚甜道:“谁说我不眼红?我就眼红。”
薛华鼎笑了笑,问道:“是不是所有规划都要推倒重来?”
姚甜点了点头:“是的,不但是县里,就是各地区都要重来。我们就从你们县开始。所以说我们还要感谢你,今年明年我们有地是事做,去年很多人都没有奖金。有了这个业务,我们今年明年的奖金肯定少不了。要不今天我们请客吧?呵呵,只要你好意思吃。”
—
“那确实不好意思让你们请客。”方面入手。或者要我们怎么配合你们?”
姚甜道:“我们才下车,你不会就这样要我们开始工作吧?吃完了饭再说。邮电局内部的事我们好办,只要我抓住你这个局长,基本都能解决,主要是与县政府的交道要麻烦一些,不知薛局长跟地方上地关系相处如何。”说着笑看着薛华鼎。
薛华鼎问道:“大约要跟现政府里那些部门打交代?”
姚甜回答道:“我不知道你们县政府的机构设置,我们大约要跟县里地规划局、城建局、计委会、交通局、财政局、税务局、工商局等部门打交道。也有可能不要这么多,很多数据找县政府办公室的人就可以了。”
薛华鼎道:“这些没什么问题。县政府办公室里有一个……一个哥们。”
姚甜想说什么,但还是忍住了,脸上却莫名其妙地涌出一层红晕。
接下来薛华鼎又与其他三人稍微谈了一会,有的要洗手有的要上厕所。
等到中午下班的时候,薛华鼎就带着他们步行到“兴华大酒店”去吃中饭。陈明军带司机和其他三人走前面,薛华鼎和姚甜在后面跟着。
“薛局长,听说你和蕾蕾领了结婚证?”姚甜小声地问道。
“嗯,这次放元旦假在她们那里的民政局领地。”
“真的啊。我以为蕾蕾说着玩的呢。呵呵,你们进展真是很神速嘛。你们就这样二地分居?”显然姚甜从许蕾那里得了不少信息。
“嗯,她不想调过来,我暂时也不想过去。”薛华鼎又点了点头。
“她放心你?”姚甜笑着问。
“我最老实的一个好青年。她当然放心。”
“你老实?一点也不脸红。”
“本来嘛。为什么要脸红?”
“你就骗吧。你那个留学地青梅竹马是怎么一回事?”姚甜调皮地问。
“啊——”薛华鼎心慌地四下看了一下,见没有人注意只有一个人上完厕所朝这里走来,才放下心,小声地问道,“这,她也告诉你了?”
“你以为?她跟我是八年的朋友了,你才多久。一个‘青’,还有一个‘梅’,什么时候凑一根‘竹’。什么时候再牵一匹‘马’?花心的家伙。”
“嘿嘿……”薛华鼎苦笑了一下。亏她想得出来,“青”当然是指黄清明,“梅”是指彭冬梅。
“明目张胆地三妻四妾,你就不怕坐牢?今天请我们吃什么东西,如果菜不好我就向纪委举报你这个……这个……,呵呵。”
“我好怕啊。”薛华鼎否认道。“我跟彭冬梅真的是没什么。……,今天吃什么随你点,我买单总行吧?”
“不行!吃地是公款,你当然不心痛,今天晚上你要单独请我去你们县城最好的酒店,我要你从你荷包里掏出现金来结帐,而且不许开发票报销,听见了!”姚甜狠狠地说道。
“听见了。”薛华鼎装着沉重的样子点头。
“呵呵,听蕾蕾说你还违纪办公司,又买了一栋资本家才有的别墅。晚上带我去看看眼界?也见见你那个穿警察服装地梅?”姚甜笑道。
“我怎么从你口里听的都是贬义词和挖苦的话?”
“问题是你有值得褒扬的元素吗?”
“真没有?”
“没有!你公司的事解决得怎么样?”
“我只是公司入股。不参加公司运作,应该不算违纪吧?”
“呵呵,怕了?”
“有点。”
“老实说我也不清楚。”姚甜摇头道,“大不了辞职就
就不信你还在乎邮电局的几个死工资。”
“你在蒙我?”
“也算吧。你在那边办完酒之后在这边还办不?”
“可能要办几桌,主要是几个亲戚和几个朋友。我办不办无所谓,可我妈妈爱热闹,一定要我办。”薛华鼎回答道。
“也是,老人嘛可以理解。只苦了我二边都要跑。她是我的老朋友,我要去当傍娘,你是我的坏朋友。我要来热闹,我的工资可就遭殃了。”姚甜嘟着嘴巴道。
“不要装可怜好不好。”薛华鼎干笑道,“等你结婚地时候,我和蕾蕾一人给你一份礼就是。”
姚甜他们几个人下午就开始找资料,一个人到县政府找薛华鼎介绍的邱秋,邱秋就干脆放下手里的一切带着那个人跑这个局那个办的,顺利地获得了一手资料,虽然因时间关系没有一时凑齐。但工作效率还是令所有人满意。
姚甜反倒最轻松,所以干脆帮薛华鼎撰写可行性分析报告,其专业水平和熟悉程度远远超过薛华鼎的,仅仅一个下午她不但完成了整个可行性分析报告的框架编制还修改了薛华鼎原来文件中地很多不严谨或不科学甚至错误的地方。
薛华鼎在文件地反映跟一般新手一样,都是定性分析多,定量分析少,没有采用科学的数学模型,几个关于增长率的公式在确定参数方面显得相互矛盾。参数值只往能证明自己的论点上靠,没有综合平衡,对风险的分析也是泛泛而谈。有些地方姚甜给他指出来,让薛华鼎这个从来没有写过这类文件人有点脸红。
不过好在薛华鼎能够谦虚请教。姚甜也乐意讲解,到后来变成了姚甜是孜孜不倦的老师而薛华鼎变成了求知欲旺盛的学生,二人都过了一把老师、学生瘾。
晚上吃晚饭的时候不但唐局长、陈明军再次出席,邱秋也来了。因为邱秋和姚甜都是未婚姑娘,所以酒桌上常见地黄色笑话无人敢说,大部分都是客套话,薛华鼎等人敬酒也主要针对省设计院的三个技术人员和司机,可以说气氛还是比较热烈的。
安顿好住宿地方后,姚甜拉着邱秋作陪随薛华鼎乘的士一起到了薛华鼎地家。早已经得信的彭冬梅在家洗好了水果。烧好了开水等待她们的到来。
“哇,薛局长,这真是你的家?”邱秋才下的士看见眼前的别墅就大喊大叫道,一改平时的性格。
姚甜的眼睛在别墅和别墅周围看了又看,说道:“你这个腐败局长有这么好的房子还上什么邮电局地班?”
薛华鼎笑道:“不上班难道天天挖墙上的砖吃?那也煮不烂啊。”
几个人进了院子走上台阶,彭冬梅已经打开了大门。笑着迎接他们:“你们好!”
彭冬梅今天穿的是便服,很清爽的样子。姚甜和邱秋也笑着招呼道:“你好!”
姚甜和邱秋在薛华鼎家并没有坐多久就告辞出门,彭冬梅看时间不早也稍微收拾了一下客厅,也跟随她们二人出门。
薛华鼎招了一部的士,一路将她们三人安全送回家或住的宾馆。
没有多久,在设计院地参与下长益县邮电局的五年发展规划也轻松完成。在市局审查批准后,邮电局将其作为C4建设资金贷款的一个依据顺利从银行贷到了通信建设所需要的资金,当然具体资金的拨付还需要银行根据通信工程的进度来进行。
完成这些事情后,薛华鼎又把精力放在电信资源管理系统的编写上,软件的概念设计在他的努力下接近完成。
一天办公室碰头会议后。走在前面的唐局长回头笑着对身后地薛华鼎道:“看来你的损失真是不小啊。”
薛华鼎已经看到了市邮政局下发的文件,自然明白了唐局长话里的意思。他将记事本放进口袋里,无所谓地笑道:“损失是你们的,今年过年我空手到你家吃饭去。”
唐局长道:“哈哈,那我要在家准备几只大甲鱼等你上门。如果你揽的储蓄全部算上去的话,可以在全市排到第六名。你真的是一共损失了二万八啊。”
第182章 【出了什么事?】
华鼎自信而乐观地说道:“很快就会补回来的。局为我们这个月开门红不能一炮打响?”
唐局长笑道:“呵呵,我也是信心十足啊。从市邮政局透露的信息看,我们肯定能。我估计其他三个县也打了一些埋伏,但没有我们这么大,我不相信有谁能有我们这么大的耐心。你的那一万元开门红奖是绝对跑不掉。”
薛华鼎笑道:“那不就是。马上就填补了一点亏空,只损失一万八了。”他又说道,“现在我们连第一个季度一千二百万的任务我们完成得差不多了。估计市邮政局领导的眼睛睁得这么大吧?呵呵。”
唐局长走了几步,回头认真问道:“刚才在会上没有问你,我们的C4的交换机设备你催了市电信局没有?过年之前你要和市电信局的相关领导一起到省邮电管理局的引进办去提前拜年,争取让他们优先安排我们的设备。”
薛华鼎一愣,小声问道:“让我去?我去不好吧,上次在市里开会其他县不都说是一把手去吗?局长,你不是想推责任吧?”
唐局长脸色阴了一点,叹了一口气道:“我现在是有点怕进省城了。……,到时候看情况吧。”
因为元旦过后没有多久就是过年,所以元旦与过年之间的这段时间是一个承上启下的时期,邮电局的通信建设工程都是旧的进入扫尾阶段,而新的工程需要过年之后才全面铺开。
薛华鼎和其他局级领导一样的主要精力不再在工程建设和通信生产上,主要工作是应酬。上级领导、地方政府、银行、税务、公安等等单位,薛华鼎私下里非常佩服那些人地喝酒、抽烟的能力。那些领导干部一日三餐都可以喝酒,每餐喝的还不少,喝完以后还可以工作,应付上级指挥下级应酬同僚……。
薛华鼎则不行,酒不能连续喝,稍微喝多了一点酒就犯困,困了就想睡觉,什么事都做不成了。无论是领导还是下级。在他的“酒眼”里都是一个不清晰的影子。
唐局长带他出去几次后,先以为他能替自己挡几杯酒,结果每次喝酒同桌的人刚来喝酒的兴趣,他就双眼迷离,还要唐局长来保护他。因此在薛华鼎的几次请求下,唐局长也是尽可能地不喊他,除非必要才让他出马。
薛华鼎常常在心里感叹道:“这些领导真***是酒仙啊。这段时间以来,我的酒量实在练出了不少。半斤不说,三四两白酒的量绝对有,怎么就当配角的能力也没有呢?”
不过这样一来,薛华鼎就有更多的精力用到他的那个电信资源管理系统的软件编写上。
编写这套软件地工作可以说是公私兼顾。他既将长益县邮电局作为试点的单位,也将它作为免费使用的单位。正因为计划这套软件免费送给自己的县局使用,他就理直气壮地在上班时间开发他地程序,而且不时把电信股的陈伟军、曾国华、蔡志勇或者维护中心的申力喊到自己的办公室一起协商软件功能。
沸陈伟军、曾国华、申力三人对计算机技术完全是外行,但对全县的电信状况非常熟悉。也对维护人员和管理人员在工作中需要掌握哪些数据很清楚。这些经验无疑对薛华鼎的程序模板设计有很多建设性的好处。
腾蔡志勇在计算机方面比不上薛华鼎,在工作经验上比不上陈伟军他们,但科班出身的他在一些术语、技术概念上却是独出一指,特别是比薛华鼎这个半路出家的电信人强几倍。
文只要他们中地哪一个不下支局检查工作,局里没有会议要召开。薛华鼎就常常把这些人喊到自己的办公室交谈。
学过了一段时间他们甚至自己有空也主动到薛华鼎的办公室来“闲谈”。有时一谈就是半天,薛华鼎对他们也客气,每次来就先甩一二包在外赚的香烟给他们。
按局里制订的待遇,薛华鼎每个月至少有三条免费的招待烟,而在外面每次应酬几乎都不需要他掏烟(除了那些强势单位或上级领导),大部分时间还有人强行塞给他一整盒、一整条地烟。特别是下支局,完全是只进不出。
得到这些烟,薛华鼎就胡乱发给这些手下了:反正自己不抽烟,他们又喜欢,那就让它们去熏他们的肺好了。
陈伟军、
、蔡志勇和申力自然眉开眼笑。既有烟抽又巴结了不为?
—
他们心里其实都还有一个小九九,都想今后在机构改革中有一个理想的位置,他们现在可是眼巴巴地等着改革呢。局里有关机构改革的事说了好几个月了,可是只听见楼顶脚步声,就是看不见人下来。真是叫人心痒痒的。
最有把握也不是很急的属陈伟军。他现在只希望能够把股长前面的代字出掉就可。
而曾国华的盼望就大了,他希望能顺利当上其他县局都新成立的电信建设股的股长。当上这个股长,那就不是从管理员一下跃过副股长连升二级当一个小小部门地头那么简单。谁都知道建设股是管通信建设工程的部门,一个工程几十万甚至上百万是常事,那些想揽工程、想工程验收合格、想早点得到工程款的老板还不是喊自己为爹?烟酒红包之外,吃香的喝辣的哪里会少得了?电信建设股绝对是全局最有油水的部门,绝对地有权有势!
现在的曾国华可不认为以前犯的错误会影响他的升迁。
蔡志勇因与薛华鼎有“私下交易”,薛华鼎在必要的情况下可能“牺牲”他来使机构改革无阻力。不过,如果能够在曾国华后面当一个副股长,那也是求之不得。当然更希望薛华鼎之外的领导能看着曾国华年纪大又有过收受施工队好处的劣迹,提出不让曾国华上。那他就能顺利地升股长。嘿嘿,那就更美了。
申力是从电信股贬下去的,同样是贬下去,陈伟军已经基本上是官复原职,自己又怎么可能没有这个期望呢?
他们都知道薛华鼎年纪虽轻,但是后台很硬。不只是县局的唐局长是他的后台,听说县长也很看重他,他在县局的办公会议上的一句话绝对是一句有用的话,他管理的几个部门领导的人选还不是听他的意见?
薛华鼎可能是真的不贪财也可能是为了将来广阔的前程而不敢。反正自从那次张灿和林白山送礼引出调查组的事后,薛华鼎是坚决不收他们的礼品,提了东西的人想进他的办公室都难。
能够以这种“闲谈”的方式获得薛华鼎的好感当然是最好不过了。他们对薛华鼎招他们讨论这些问题是一百个愿意一千个高兴。
蔡志勇还通过这样的讨论学到了不少的东西呢,慢慢弥补了他没有在基层工作过的缺陷。
薛华鼎多少也知道他们的一点心思。
不过薛华鼎自己也是不清楚唐局长的意思。本来在元旦前,唐局长就说好进行早就应该进行的机构改革的,可不知为什么,自从他亲自带回那一集装箱的八千册邮册后,唐局长就象换了一个人,眼里的忧郁显而易见,人的心思也好像不在工作上。
有一二次薛华鼎主动问起他机构改革的事,他都说等一等。还有一次干脆答复薛华鼎要先把这些邮册销售完了再说,谁的任务完不成就不自动失去竞选资格。
这让薛华鼎有点目瞪口呆:“至于这样吗?”
不仅表现在工作态度上,唐局长的身体上也能被人看出变化,明显地他的身体变瘦了。薛华鼎心里几次自己问自己:“唐局长他到底怎么啦?在他身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不过,薛华鼎也只是把疑问埋在心里,他还是认认真真地工作着,下去检查还是按原来的计划下去检查,办公室通知他接待谁他就满脸笑容接待谁,无事就在办公室编程序或找手下的人讨论。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九四年的新年越来越近了,局里多经股开始大量采购过年物质为职工发福利,而薛华鼎则在工作之余等待着结婚日子的来临。
第183章 【村民冲击邮电所】
了担心唐局长出了什么事情外,还有一件事让薛华鼎远在英国求学的黄清明的音信越来越少,打电话过去几乎是找不到人,而她也几乎不打电话过来。只在元旦假之后给许蕾打过一次电话,没有说多久,借口有事就说了几句祝福的话后挂了电话。
不管人们的心情如何,时间还是按它自己的规律运行着。
新年终于到了!父母来县城新家过的年,装饰豪华的房子让他们做什么都小心翼翼的。
刚过完年,大年初一薛华鼎就带着姐姐姐夫小亮以及罗敏前往许蕾家。本来许蕾和她爸爸妈妈都希望薛华鼎的爸爸妈妈也去,但薛华鼎的爸爸妈妈都没有出过远门,心里对有钱有势的亲家有种无形的畏惧感。
加上正月里,薛华鼎单位的同事领导和政府的一些领导都要来喝喜酒,他们二口子要留在家里准备吃的东西和打扫环境卫生,所以就这样留了下来。由姐姐姐夫一家代表男方的亲戚,至于罗敏,是许蕾坚决要她去的。
他们一行人在白沙市机场的时候,还汇合了要去参加婚礼的姚甜和她的男朋友。她的男朋友长得比薛华鼎壮实,人也很热情,他自我介绍说在省财政厅上班。他没有因为薛华鼎等人是从乡下来的而看不起他们,倒是很快就与薛华鼎和他姐夫谈到了一起。
罗敏和姚甜自然很亲昵地说着话,二人差点要拜姐妹了。小亮则是各人宠爱的对象,他不断地从这个人的怀抱换到那个人的怀抱,极大地活跃了大家地气氛。
姐姐一家和罗敏都是第一次坐飞机。也是第一次近距离地看到飞机,心情有点紧张但更多的是兴奋。小亮更是问这问那,飞机上的二个小时都是欢声笑语,连前后的乘客都被感染,喜欢上活泼而可爱的小家伙。
徐家在当地、甚至在福江省也是大有名气,虽然许家刻意低调,婚礼也是故意选在湖舟一个不起眼的酒店办的,但还是引来了不少客人。
正月初四这天。前来参加婚礼的人真可以用络绎不绝来形容。来宾中不少是地方官员和名流巨商,来者无不衣冠楚楚、风度翩翩。当然他们都带了一份不薄地礼物。
爷爷奶奶也都来了,是由许蕾的姑姑他们一家陪着,当然还有很多官员和商人找机会去巴结他们。许蕾的爸爸妈妈都只在他们来的时候迎接了一下,态度不冷不热。
薛华鼎和许蕾因为要接待的人太多,将爷爷奶奶送进包厢后就出来,门外还安排的穿便服的警察保护他们。
婚礼在湖舟市电信局局长的主持下举行。婚宴是在当地一家大酒店办地,宴席开了一批又一批。幸亏许蕾的爸爸妈妈都是能干人。让酒店临时招来了不少的厨师和服务员,才使婚礼有条不紊地进行下去,一直充满祥和热闹的气氛。
看到婚礼这么热闹、规模宏大,薛华鼎想起庄书记要自己不大办婚礼地事。就小声地问许蕾这么做会不会有人说闲话。
许蕾无奈地笑了笑,自我安慰着说道:“我又不是什么高官,我爸爸妈妈也是普通人,怕什么?”
“你爷爷是啊。”薛华鼎看了那个不少人想挤进去的包厢说道。
“我们又不能把这些客赶走。再说我们没有到省城办,来的大部分都是我妈妈的同事和我爸爸生意上的朋友,还有我的同事同学,我们想跟他们谋利也不可能啊。省城的人没有几个,哎,有什么办法。”许蕾道。
薛华鼎也知道世上的事有时也是很无奈的。见大家高兴地样子。薛华鼎也就不再想这些事了。
薛华鼎不知道脸上笑容不断的许蕾感觉怎么样,反正婚礼还没有结束他自己是感到腰都酸。面对各种各样前来道喜的来宾,他不断地鞠躬握手。鞠躬和握手的次数都不知是几百次还是几千次。
直到深夜了,薛华鼎和许蕾才安静下来,二人来不及洗澡就先相拥睡了一个小时,等精神恢复一些之后才洗澡亲热。也许是太疲劳的缘故。二人都没有太大的激情,只是应付似地抽插了几下,完了就再次抱着睡着了。
第二天,薛华鼎就在许蕾地带着下,拜访许家的长辈和一些地位较高的朋友。忙了三天,亲戚朋友才拜访完。
初八的上午,薛华鼎、许蕾以及姐姐一家和罗敏就往薛华鼎的家里赶。许蕾的爸爸许昆山作为女方家的代表也随他们一起过来了。
通过这次婚宴的操办,许蕾的爸爸妈妈的关系有所改善,虽然没有同进同出,但二人偶尔遇到一起也没有什么故意避开地事情发生。按许蕾私下里给薛华鼎的说法是他们大有破镜重圆的可能。
过年前,薛华鼎已经用电话请过了县委庄书记、朱县长、田副县长、市电信局的姚局长、公安局的张局长、自己单位的唐局长、钱副局长、孙副局长等人。
但初九的这天薛华鼎还是和许蕾一起提着一些精致的小礼品亲自上这些人的办公室或家里再请了一次。
对于白沙市的胡副书记和赵秘书,他可不敢惊动。其实就是本县的三个县级领导,如果不是庄书记和朱县长自己主动提出来要来喝喜酒,他还真不敢也不想麻烦他们。市局的姚局长也是事先通过姚甜之口得知他要结婚而主动提出来他家喝喜酒的,薛华鼎当然得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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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邱秋、马竞、曹奎、王庆贺、秦主任等人就只能等下一批在县城请几个关系好的同事的时候一起请了。黄茅镇上没有什么大的、好的酒店,薛华鼎家里虽然比较大,但也只能装下薛家的亲朋戚友和这些领导们。
因为照顾领导上班,正月初十地喜宴是定在晚上。大部分亲朋戚友和邻居已经吃完中饭回去了。晚上的喜宴以县里的领导和局里的领导为主。
他们是坐一辆中巴车悄悄来的,公安局张局长也是穿的便服。只在中巴车接近薛华鼎家楼下的时候,县政府郝秘书才给薛华鼎打了电话。薛华鼎和许蕾连忙下楼在路边迎接。
一桌人是庄书记、朱县长、姚局长、田副县长、许昆山、张局长、秘书、唐局长、钱副局长、孙副局长、薛华鼎、许蕾。
薛华鼎的爸爸妈妈死活不肯坐过来。在他们入座之前,薛华鼎是废了很多脑筋,不知道如何为这些领导排座位才好。唯恐得罪了哪个,不想在落座地时候,姚局长一句话就解决了:“我们邮电局的是娘家人,你们是客。庄书记、朱县长你们这些客人应该坐上位。”
于是大家一分钟不到就坐好了自己的位置:庄书记坐最里面。朱县长和姚局长左右分开,余下的按此依次排列。
菜的式样不多但很实在。桌子中间是二个火锅:一个羊肉、一个鱼。周围是几个时令蔬菜:牙白、菜、红菜苔……,酒是五粮液,许蕾喝的是可乐。
人们对官员还是很敬畏的,不说薛华鼎就是公安局的张局长、邮电局地唐局长等人在庄书记面前也是放不开手脚,加上姚局长与庄书记和朱县长平级都是县处级,大家相互又不是熟悉,这就无形之间造成了一种隔阂。导致酒桌上的人都是一本正经的样子。
没有平常喜宴上所见的大呼小叫,一桌子人只是低声说笑着,接受新郎新娘地敬酒,说着祝贺的话。薛华鼎和许蕾敬了来宾三杯酒之后。大家都举起筷子伸向桌子中间的火锅。
所有的人也知道,吃只是一个点缀,一种形式,来参加这次喜宴的目的只是表示他们重视或欣赏薛华鼎这个人。
按一般设想,参加喜宴的唐局长、张局长、钱副局长、孙副局长应该都是受宠若惊,因为在这个场合他们有幸与姚局长和庄书记朱县长同桌,这可是其他科级干部很难获得的机遇。
但现在他们的心思并不一致。唐局长知道姚局长地眼睛现在几乎只落在薛华鼎身上,在这个喜宴上只要自己不给姚局长落下坏的印象就烧高香了,绝对不会祈望通过这次婚宴让姚局长对自己另眼相看。至于庄局长和朱县长。他们几乎只是名义上的领导,印象最好他们也不能提拨自己。所以唐康认为今天的喜宴纯粹是薛华鼎的喜宴,只管哼哼哈哈就行,对自己没有什么可以利用价值。
钱副局长是主管邮政一摊子,现在邮政和电信之间的裂缝越来越大,不象以前什么都是邮政占先:只要上评高等级劳模或能手。肯定是邮政方面地。特别是邮递员,全县已经有了一个全国劳模九个省劳模,电信一个都没有。以前几乎全部县局局长都是从邮政行业提拨的。现在邮政地位随着邮政收入在邮电局的比重减小而降低。钱副局长知道自己不可能升到局长位置上,最多是到市邮政局去当一个副局长就到头了。而往市邮政局升,无论是姚局长还是庄书记朱县长都帮不上什么忙。只要不得罪他们就行,所以钱副局长也是哼哼哈哈就行了。
孙副局长更简单,过完年就退休,谁都可以不尿。之所以来喝酒完全是与因为不让别人说闲话,实际上他还真不愿意来。
喜宴上最高兴的却是谁也想不到公安局张局长:公安局的事迹上了省报、上了县委县政府的简报专题后,他所追求的目标开始呈现出绚丽的光彩。听内部消息说他有可能在过年后再高升一步。担任县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局长,进县委常委。
进门的时候,张局长跟薛华鼎握手都用了不少的力,眼神里充满了感激,他知道这次能进步多少有省报和县委简报上刊登地专题有关,而这些都是薛华鼎帮的忙。
今天为了给各位领导一个好的印象,在酒席上他都时刻提醒自己保持一幅军人的模样:站如松、坐如钟、行如风。他说话恳切干脆,就是夹菜扒饭都是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那个有点显形的啤酒肚,不。应该说是将军肚,稍微使人看起来不是那么精干。不过,影响地只是那么一点点。
酒席上最活跃或者说最无拘无束的是许昆山,不说是同县处级领导吃饭,就是同省部级干部吃饭他也不怯场。因为他父亲本身就是省级干部,以前只要他愿意,他自己要成为地厅级干部也不是不可能。当然,现在是困难了些。老爷子退居二线了,但福江省的人脉还在,用上十年八年还是可以达到,只是他不愿。只愿意拿着大把的钱无拘无束地生活。
几杯酒下肚,众人的脸才呈现一点红晕。田副县长夹了一条鱼放在嘴里品了一下,然后很快就吞进肚里,说道:“味道很正真啊!”
其他几个人都点头,有人也附和道:“是不错。”
庄书记对薛华鼎道:“小薛。我还是第一次见你。听说你脑子灵活,我看你找女朋友的本事才真的不错呢。”
“哈哈……”几个又笑了起来。
……
吃完饭,大家就乘车走了。留下忐忑不安的薛华鼎父母和姐姐一家。母亲等那些领导地车一启动,就急忙问道:“华鼎。他们没有意见吧,这么快就走?”
许蕾笑着代替薛华鼎回答道:“妈,你就放一百个心吧。他们都很高兴。”
“那就好,那就好。闺女,你自己吃好了没有?”母亲高兴地问道。
“吃好了。”
第二天上午,劳累了一天一晚的薛华鼎和许蕾还在梦乡中,床头柜上的手机就响了。许蕾从薛华鼎怀里出来,一边拿手机一边道:“谁啊,这么早就吵。哎——,真不想起来。给,电话!”说着还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将手机递给辛苦耕耘了一晚的薛华鼎。其实时间已经到了十点多了。
薛华鼎刚迷迷糊糊地把接听键按下,一个声音就传了出来,很焦急也很迫切:“小薛吧。我是唐康!”
听到唐局长这么郑重其事,薛华鼎大惊,脱口问道:“唐局长,有什么事吗?”
唐局长说道:“对不起,现在一件事你必须帮我一个忙。我和钱副局长现在在市邮政局开会,一时半会回不来。”
薛华鼎坐起来,看了许蕾一眼,赤身裸体的许蕾偎进他怀里,一边给他盖被子,一边听薛华鼎打电话。薛华鼎马上表态道:“唐局长请说。我一定做到。”
唐局长道:“我刚接到加盟乡邮电所所长的电话,现在有不少村民冲击我们的营业厅,打伤了我们地职工,打坏了我们的营业设施。现在我们的人已经报警,当地派出所也已经派人到了那里,你马上过去看一看情况,如果事情严重,你就请县公安局的张局长出面,你跟他关系好,就请他多派警察过去,把那些闹事地人全部抓起来,坚决打击他们的嚣张气焰。”然敢明目张胆地打人,冲击金融重地和工作场所。”
薛华鼎道:“我马上走,请问唐局长还有其他指示吗?”
唐局长道:“没什么指示,尽可能快地了解事实真相,配合公安局处理好这个事情。在赔偿金额上可以退让,但在处理那些闹事者方面,你必须强调我们的态度。那就是要求政府严肃处理他们。”
许蕾已经起身拿他衣服过来,帮他穿衣。
唐局长又说道:“占用了你的婚假,你没意见吧,等事情过了,我双倍补偿你。好,再见,代我向小许说声对不起。”
薛华鼎将手机扔在一边,抓过许蕾递过来的短裤快速地穿了起来。他笑道:“你也穿上衣服吧。看见你这样子,我都不想起床了。”
第184章 【两头受气的领导】
蕾没有理他的打趣,一本正经地说道:“你去了以后冲动。你先找几个你们单位的人问问情况。安全了再问对方的人,如果危险就先给张局长打电话,让警察保护你。”
薛华鼎的手从衬衣袖口伸出来,碰到了许蕾的肩膀。他趁机摸了她白晃晃的胸脯一下,说道:“没关系,我经历过几次这种事了。现在的人真是越来越胆大,我们营业厅就象银行一样,他们都敢冲。真是不要命……”
许蕾推开他的手,笑道:“现在谁有理谁无理还不知道呢。你出门的时候不要说处理这类事,免得你爸爸妈妈担心。”
薛华鼎道:“好的。”
穿好衣服,薛华鼎就给黄矛镇的派出所谭所长打电话,想借他们所里的车送他去加盟乡。现在谭所长更一步知道了薛华鼎的能耐,跟薛华鼎关系好的可不仅仅是他的顶头上司张局长。昨天庄书记朱县长他们来,就是他的手下在外面进行的警戒。
听了薛华鼎的电话,对方连连说马上派车来,不过听说是到打架斗殴的现场,所长就为难的说道:“薛局长,这事还不行。如果是送你出其他地方我二话不说。但这种场所我们的警察不能随便去,必须要上级的指示或者是兄弟单位的请求,我们对那里的情况不了解,如果贸然把警车开进去,可能激发事态,造成不好的影响。”
薛华鼎心里虽然很奇怪,但着急的问道:“有没有普通的车?”
所长一听薛华鼎不强调警车,心里一松,连忙说道:“有。有,我马上派一个便衣开一辆普通车过来。我还可以让一部警车远远地跟在你后面,遇到什么情况你可以让我们地人来做。我们保证你的安全。”
薛华鼎道:“只要一部车就行了。我是担心现在镇上租不到车。”
所长道:“那没问题,车马上到你楼下。”
洗漱完毕,薛华鼎妈妈就已经端上来瘦肉皮蛋粥,看着薛华鼎吃饭,他在旁边小声问道:“什么事这么急?”
薛华鼎撒谎道:“上级要来检查,我必须去一下。”
“哦。你做事可要认真点,不要丢了唐局长的面子。”
“不会的。我很快就回来。”
临出门,许蕾给他批了一件风衣,并把装满了香烟的手机包交给他,一边为他整理衣领一边小声道:“小心点,最好是化解双方的怨气,别火上浇油。”
薛华鼎轻轻拍了拍许蕾光滑的脸蛋,笑道:“怎么可能火上浇油?”
许蕾幸福地眯了一下眼睛。然后小声道:“谁知道?有警察在后撑腰,说不定你就耍威风。”
当薛华鼎下楼出门,派出所谭所长已经在楼下等他,他笑着迎上来握手。然后说道:“薛局长,我已经打电话问了我们县局值班室,他们说那里的事态已经基本稳定,上面不让我们派警车过去。实在对不起。”
薛华鼎一听也放下心来,摇着所长地手说道:“谭所长客气了,我麻烦你。等我回来再感谢你。”
谭所长笑道:“我们谁跟谁啊。司机是部队转业的,身手不错,有什么事你吩咐他就是。”说着,谭所长转身对车里的那个虎背熊腰的青年人说道。“小钢,你要把薛局长安全送到,一切听从薛局长的安排。”
那青年中气十足地应道:“是!所长。”
挥手与谭所长道别后,薛华鼎对正在开车的青年道:“同志,贵姓?”
青年回答道:“报告薛局长,我叫常小钢。”
看着年纪比自己大的常小钢。薛华鼎一时不知怎么说好,说“小钢,随便点。”似乎官腔十足,说“常哥,我们是兄弟,不要这么认真”二人的关系似乎还没有达到这个程度。
过了一会儿,薛华鼎说道:“常师傅,昨晚喝酒喝多了一点,我有点困,先眯一眯。”
常小钢道:“好。到了我叫你!”说话地语气也没有刚才那样正式了。
薛华鼎一愣,笑道:“哈哈,我以为你一直用部队的口气跟我说话呢,我都不知道如何说。”
常小钢也笑道:“我怕你担心加盟乡的事,就用部队里的口气说话,好让你放心些。”
薛华鼎道:“哈哈,听了你中气十足地话确实是壮胆得多。对了,你什么时候转业回地方的?”薛华鼎从心里有点喜欢他这种性格。
常小钢道:“去年二月,一年多了。”
薛华鼎从口袋里掏出二包烟来,放在常小钢的前面驾驶台上,说道:“我不抽烟的,你自己取。”因为要经常装烟给
他现在口袋里、手机包里到处都有烟。
常小钢道:“谢谢!”
薛华鼎道:“快到乡上的时候,你提醒我一下。”
常小钢点了一下头:“你睡吧。”
当薛华鼎正在往加盟乡赶的时候,正在市邮政局开会的唐局长和钱副局长心情沉重地走出会议室,躲在一个小阳台上商量对策。
钱副局长小声嘀咕道:“妈的,过年都不消停。”
唐局长小声对钱副局长道:“钱局长,我看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农民就是吃了豹子胆,他们也不会无缘无故地冲击我们的营业厅啊。这个所长肯定没有说实话。会不会……”
钱副局长沉思着点了点头,说道:“是啊,估计又是我们地邮电所强行压下了农民的汇款,转化为邮政储蓄了。哎,下面这些人胆子也太大了一点。”
—
唐局长道:“这次我们三个职工受轻伤,对方一个重伤。老钱啊,我担心这事会闹得很大。”
钱副局长苦笑道:“这事真是牵涉太大了。现在全县大部分汇款都被我们邮电局转为了邮政储蓄,下面多少都有点强迫别人这么做的。这事如果处理不好。农民争相把汇款取走,我们的邮政储蓄余额肯定将大幅度下滑。还有就是那些邮册……”说到这里,钱副局长的话停了下来。
唐局长想了想,说道:“应该不会波及到那些邮册吧。”
钱副局长抬头看了唐局长一眼,说道:“谁知道。
唐局长痛苦地抓了抓头发,说道:“这批邮册真是……。先不管它,我们还是等小薛了解了情况再说。我们先进去开会吧。”
二人正要走,唐局长腰间地手机响了。
唐局长连忙拿起手机。看了一下号码,有点惊慌地说道:“朱县长打来地。”
钱副局长也有点惊慌,小声道:“这么快他就知道了?”
唐局长稳了一下神,安慰钱副局长道:“你不用急,天塌不下来的。不就是几个人闹事吗?”不过他那神态与其是安慰部下,不如说是安慰自己。
说着,唐局长连忙打开手机,按下接听键。恭敬地说道:“朱县长,你好。”
钱副局长屏住呼吸,装着不在意的样子看向窗户或其他地方,但耳朵却仔细地捕捉着任何声响。
朱县长在电话里大声问道:“唐局长。你们邮电局到底在干什么?你们的邮电职工在违法乱纪,你知道不?你这个当局长的管理不到位啊。”
唐局长脸上一阵尴尬,连忙说道:“朱县长,您这是……”
朱县长好像也发现自己的火气太大了一点,语气稍微平缓一点说道:“我听公安局的同志汇报了。他们说加盟乡农民闹事地主要原因就是你们邮电职工违法扣押他们的汇款,强行推销邮册导致的。我不知道你们县局领导知不知道这个情况?”
唐局长连忙说道:“我们已经知道这个情况了。这是个别邮电职工擅自做主造成了。我和钱副局长正在市里开会。我们接到信后立即就派小薛赶往现场。我们今后一定汲取教训,我向朱县长保证,这类现象不会再发生。我们一定以此事为契机,加强职工地局纪局规教育。提高我们邮电职工的服务意识。在这里,我先向您检讨,这是我们几个局级领导工作的失误,没有加强管理和监督造成的……”
朱县长打断唐局长的话道:“行了。现在事态基本控制。责任不责任地不急在一时分得那么清楚。你们要马上配合公安机关做好群众的安抚工作,该赔礼道歉的,你们出面赔礼道歉;该退还群众汇款的。你们必须一分不少地退还。我就说这些,反正,那里地群众绝对不能闹事,如果再出问题,我惟你们邮电局是问。”
唐局长连忙说道:“我坚决按照朱县长的指示办。”
朱县长说道:“只要能平息这次事件,我就不追究你们的责任。你和小薛都是我关心的干部,所以我说话就重了些,你不要放在心上,只要你把工作做好了,我们地方政府不会过于为难你们。但是。你们必须把这类隐患给消除掉,我不相信在加盟乡发生的事其他邮电局没有,你们必须组织力量认真地自查。如果再发生类似问题出现类似事故,你唐康要担政治责任!”
唐局长说道:“是,是,我知道。谢谢朱县长。我代表全县近三百名干部职工感谢县领导的关心。我准备这里的会议一结束就赶往那里。”
朱县长沉思了一下,问道:“小薛出发了?既然他过去了,你就让他大胆处理。现在
的同志已经控制了几个带头闹事的人,你让他去跟对他随时向你汇报。你们也培养培养他地能力嘛,考察考察他。我相信他不会把事情办砸的。”
唐局长不由自主地看了旁边的钱副局长一眼,见钱副局长正好也看过来,就收回自己的目光,对着手机话筒说道:“这有点为难他了吧?他是主管电信的,而且昨晚又是新婚之夜。”
朱县长轻松地笑道:“什么新婚之夜,他不在福江已经举办了婚礼吗?现在的小青年,我还不知道?这是你们邮电局内部地事情,你觉得不合适或者不放心。就按你的来。反正你对我熟悉也了解我,我地话是熟人之间的建议,不是领导的指示,你不会不明白吧?”
唐局长点头道:“我明白。我先征求他的意见。”
朱县长道:“好。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唯一的要求就是尽快平息争端,立即消除隐患。再见!”
看唐局长挂了电话,钱副局长字斟句酌地说道:“我看让小薛处理也好。他现在正赶往现场,他处理比我们处理速度要快。至少表明了我们的态度是积极的。他是主管电信地副局长,真要有什么漏洞,你和我都有一个回旋的余地。再有一个理由是他和县公安局的张局长关系好,让他出面请张局长压那些闹事的人就范比我们出面要方便得多。”
唐局长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掏出烟,递给钱副局长一支后,自己点燃了一支,他吸了二口后说道:“邮政汇款转储蓄。四个县都是明地或暗地这么做,就是外地区也是这么做的。庆幸我们将去年的几百万储蓄移到今年,使我们一季度的任务完成得不错。老钱,你还记得那些数据吧?”
见钱副局长点点头。唐局长又说道:“我们县汇款转储蓄的比例并不是很大。如果我们公开宣布让农民顺利地取走汇款,这对我们县地邮政储蓄任务的完成损害不是很严重。最麻烦的是我们这么做可能会波及到其他三个县,他们今年的任务完成都不是很好,这个比例肯定比我们地大。到时候兄弟县会骂我们,市邮政局领导也会批评我们,就是市电信局也会因为储蓄余额减少导致今年通信建设的贷款不足而责备我们。”
钱副局长道:“就是啊。特别是几个县的人还不破口大骂?说我们害得他们完不成任务?”
唐局长道:“我们要让小薛知道我们苦衷,什么事我们可以答应他们,但只能私下进行,不能公开处理。努力把影响局限在加盟乡。”
钱副局长还是用手指夹着烟。没有点燃,他认可地说道:“不知小薛行不行?还有现在已经伤了人,县政府会同意我们这么私下了结吗?哎,我们这次好不容易取得了全地区揽储第一,超过了市局的指标。真要因为这个事造成农民将汇款全部取走,那我们就白高兴一场了。”
唐局长把烟从嘴里取下来。说道:“县政府应该也不想把这事闹大吧?到时候我就厚着脸去求朱县长就是。储蓄的事我倒不是很担心,最麻烦的是那批邮册!***。老钱,你不担心?”
钱副局长看了一眼有点失态的唐局长,苦笑道:“嘿嘿,我怎么不担心?只是事已至此,我们只能继续顶着头皮做下去。我们总不能因为这个而得罪上级领导吧?”
唐局长看了同样无精打采的钱副局长一眼,狠狠地抽了几口烟,吧嗒吧嗒地声音清晰可闻。然后叹气道:“我们现在是风箱里的老鼠,前后都受气。领导在上头一个劲的催压,职工在下面骂娘。你不知道。我现在每天接到不少匿名信,这些信就是骂我的娘。现在闹事的群众又将我们放在火上烤啊。”
钱副局长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哎。说实话,我这个年纪是没有什么上进的可能了。但你不同,你还只有四十多岁,还有大把地前程可以奔。现在流行一句话就是‘宁愿得罪群众也不能给领导留下不好的印象’。真要把那些领导得罪了,你就完了。”
第185章 【劣迹斑斑】
副局长道:“安抚了那些村民,我们自己局里的人怎估计县政府他们不会让我们就这么放过这些引出麻烦的人。”
见唐局长依然在思考,钱副局长又说道:“可是真要处理他们的话也很麻烦。他们是为了完成局里的任务才这么做的,我们已经又是默许他们这么做。”
唐局长的烟烧到过滤嘴了,他才把它丢到水泥地板上,脚踩上去转了几下,没有说话,目光却停留在钱副局长脸上:“完全不处分县里那一关难过,处分重了职工又造反。真是……。我们能不能采取大棒加胡箩卜的办法?”
钱副局长一愣,问道:“什么是大棒,什么是胡萝卜?”
唐局长道:“处分还是要处分,至少是我们内部要给他们处分,以应付政府的责问。但我们可以减少他们的任务,让他们觉得损失不大。你看呢?”
钱副局长摇头道:“这样也不好,万一泄露出去,其他职工就会吵起来,都会要求减免任务。我看不是好办法。”
唐局长有点不耐烦地说道:“哼,如果其他愿意背处分,那我们就减免他的任务。看他们怎么闹?”钱副局长自认知道唐局长的话是气话,没有做声。
唐局长又说道:“暗地里跟那些职工讲,要想取消处分只要他们完成更多的任务,将来还可以取消处分。”
钱副局长无声地抿了一下嘴巴,认可了唐局长的说法。
过了一会儿,唐局长又点上一支烟,用探讨的口气道:“我们要不要跟其他县一样提高邮册的酬金?他们现在可是二百元一箱。”
钱副局长马上摇头道:“我们不能做那种傻事。他们把酬金提那么高。已经引起了邮册市场地混乱,领导不是已经生气了吗?这东西既不能吃又不能穿,提高这么一点酬金来降低售价没有多大效果,不买的还是不买。从其他县的情况也可以看出,他们的销售量并不比我们增加多少,反而要挪用其他收入来填补这个亏空。”
唐局长看了一下门口,小声道:“妈的,我宁愿自己倒贴一万元给他们。也必要销售这些邮册。他们怎么就这么大胆,做这种事呢?”
钱副局长小声道:“真是做贼一样。可我们有什么办法?但愿将来不出事。大家都是这么做的,出了事应该也不会牵扯到我们吧。唐局长,我们要不要分给小薛一点,他……”
唐局长摇头道:“他现在有的是钱。那套买的房子就是几十万。你不记得年底揽储损失一二万他眼睛都不眨一下。这种不踏实地钱,我们给他,他也肯定不要,而且这个愣头青说不定还会闹得满城风雨。我也是不想害他。他的前途比我、比你都好得多。”
钱副局长叹了一口气道:“真是窝囊!”
唐局长道:“你不动用就是,到时候真出了事,马上就把它交上去。……行了,不瞎扯。我就给小薛打电话。”
说着,唐局长就给薛华鼎打电话说了三个基本要求:一是借助公安机关和政府的压力,迫使闹事的农民接受谈判,不能让他们再闹,要求执法机关严厉处置为首者。当然,邮电局可以暗地里解决那些人的汇款和邮册问题。对方的伤者可以由邮电局出医药费。邮电局自己伤者的医药费可以由邮电局自己处理。二尽量避免政府要求的邮电局公开道歉和公开处理邮电职工,即使要公开,那么道歉或处分地理由只能是个别职工的服务态度存在问题。三容许在此次事件中有责任的职工“戴罪立功”,也就是只要他们写一份检讨。改变目前的工作态度,完成或保证完成他们地邮册销售任务和揽储任务,单位就不给他们处分或者等事态平息一段时间后取消处分。
薛华鼎对唐局长提的三条要求感到莫名其妙,如果前二条是为了保护邮电局的声誉还可以理解的话,那第三条则完全不可理喻。第三条的重点就是只要他们完成或保证完成邮册、揽储任务就无事。可这本来就是他们应该完成的啊,应该做的事怎么作为取消处分的条件呢?
薛华鼎本来想问清楚。但唐局长则不耐烦的挂了机,挂机前说道:“就这三条要保证,我现在要开会,没有什么要解释地。”
薛华鼎自嘲地笑了笑收了手机。然后问常小钢道:“还有多远?”
“只有几公里就到了。前面就警察值守。”常小钢看着前面道。
果然,在远处拐弯的地方有二个交警站在旁边,一个交警手里还拿着一块写着“停”字的牌子。在他们身后的路边是停着一辆警车。
当他们的车开到那里的时候,那个举牌子地
了常小钢的汽车就马上走到马路中央,高举着牌子,手势,示意常小钢停车检查。
常小钢驾驶着汽车慢慢靠近。车还未停稳,路边另一个警察就问道:“你们是黄矛镇派出所的吧?薛局长在上面吗?”
常小钢和薛华鼎都是一愣,常小钢按下玻璃窗伸出头对他说道:“薛局长在这里!”
—
常小钢的话音刚落,那部警察的后门就推开了,同时一个爽朗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薛局长,速度很快啊。”
正奇怪的薛华鼎一听,连忙推门下车,看着警车里出来的公安局张局长张清林道:“张局长,你怎么在这里?”
张局长笑道:“我九点钟就赶过来了,刚才听值班室的人说你来了,我就来看看。怎么样,先给我们的干警们发一轮喜烟?”
薛华鼎连忙从手机包了取烟,二个交警、一个司机加上张局长,每人一包烟。张局长笑道:“到底是邮电局地领导,有钱啊。每人一包。兄弟们,你们谢了薛局长没有?”
二个交警只是笑了笑,那个为张局长开车的司机从车里说道:“谢谢薛局长!”
薛华鼎小声道:“张局长,情况怎么样?”
张局长将薛华鼎拉上自己的车,然后示意前排地那个司机下去。等司机下去关好车门后,张局长首先说道:“老弟,你真不该来。”
薛华鼎笑道:“没有这么严重吧,你堂堂的公安局局长在这里。我还怕什么?”
张局长道:“嘿,你的生命安全倒是绝对没问题。不过,这件事真要处理好,你要得罪不少的人,现在县政府办的人也来,他和加盟乡乡政府的人正在调解纠纷。按县政府办的意思,肯定要处分你们邮电局的人,而你们邮电局地嘴硬的很。估计有你们的局领导撑腰吧?”
“谈了多久了,你怎么不留在那里?”
“才谈,没有多久。我们公安干警只负责维持秩序,这种经济纠纷不参与。再说。我也要出来吐一口气,不是吗?顺便接你。”
“怎么是经济纠纷,至少算是打架斗殴吧,流氓闹事,你们怎么不管。”
“哈哈,你只听了一面之词吧?人家有急事来你们邮电局取汇款,你们强扣着不给,一定要他转为邮政储蓄,他在你们柜台上拍了一巴掌。把一个装海绵的小塑料盒弹起来正好打到了你们的营业员。你们的女营业员就大哭大叫,她男朋友从里面拿东西砸人。泥菩萨也有三分土性,他当然反抗。结果,你们邮电局的全员出动,把他打成重伤,其他人看不过去。自然帮忙。”
薛华鼎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问道:“那事情怎么闹到惊动你这个局长的地步,还有县里地领导。”
张局长笑道:“导火索!这件事只是导火索,你们邮电局在这里搞得已经天怨人怒了。听说你们邮电局不兑付汇款还要打人,附近的村民都涌了过来,当然也有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一下把你们邮电局包围起来,如果不是我们的派出所离你们邮电局近,里面地人也好、物也好钱也罢,肯定都会面目全非。哈哈。现在双方为头的都被我们的干警控制了,那些趁火打劫的混混已经被带到了派出所。大家在谈判,你说我们干警不只维持秩序,还要干什么?”
薛华鼎道:“我真服了你,你还笑?你不是未来的政法书记吗?你当然要唱主角。”
张局长高兴地拍了薛华鼎的肩膀一下,说道:“等我当上了,我就坐那里。那些扯皮的事还是让其他人头痛一段时间再说。”
过了一会,薛华鼎问道:“存款自愿,取款自由,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邮电局……我们邮电局怎么可能强迫他们呢?如果真是强迫他们的话,你们公安局完全可以插手啊,这可是违法乱纪地事。”
“里面的道道很多,你以为就这么简单?你们邮电局的人鬼着呢,跟那些农民签了一些什么汇款转存款的协议书。对了,还有什么邮册的事,现在你们邮电局说农民自愿购买,而农民说你们是强行搭配。现在朱县长要我们等你们双方谈判之后,再视情况决定是否由我们进行调查取证。反正,我觉得老弟你这次来不是好事,对那些村民退让,你肯定会得罪你们邮电局内部的职工。对内部地职工退让,你过不了村民和政府这一关。对二方都不退让,那你过不了我这关,哈哈。”张局长又笑道。
薛华鼎看着张局长收住了笑才问道:“你这一关?难道你也要插上一手?你不是说不理这件事吗?”
张局长道:“你以为我闲得无事要插上一手?你要对二方
让,那这个矛盾就永远消除不了。我们的干警就在驻扎。随时防止他们的反弹。你可能吗?我们就只能调查取证,把这件事弄一个水落石出。将违法乱纪者抓捕归案。”
薛华鼎摇头道:“你话里的口气好像错误全在我们邮电局似的。你是在两边搞平衡吧,这里恐吓一下,那边恐吓一下,等你认为双方退得差不多了。你就站出来大手一挥,搞定!”
张局长大笑:“事情都是你说的这么简单就好了。哈哈,你还颇有大将风度嘛。我实话告诉老弟,除了几个趁火打劫的混混,理亏地还真是你们邮电局。如果说要抓人的话,首先得把你们邮电局的人给逮起来。”说着,他转身从后背拿起他地那顶帽子,叹了一口气说道。“如果我不是头顶这顶帽子,不是讲究组织原则,不考虑其他后果,我先要揍你们邮电局的那几个人一顿。”
薛华鼎惊讶地说道:“他们冲击我们的工作场所,我们营业厅承办储蓄业务,相当于银行。他们冲击银行,你们都不管?”
张局长瞥了薛华鼎一眼,说道:“几个村民吃了豹子胆敢冲你们的储蓄柜台?我说了。闹事的都是那些混混。真正地苦主都只是围在外面。我问你,你知道你们邮电局的劣迹不?”
薛华鼎道:“劣迹,什么劣迹,你能不能稍微说一说。”
张局长道:“你不知道现在有多少人对你们邮电局有意见?送电报要额外钱。送汇款单要额外收钱,别人取汇款取不到,你们限定他们必须将汇款转为邮政储蓄。还有,最过分的是要那些收汇款单的人买那些什么破邮册。你应该知道村民的那些汇款都是他们的家人在外面打工的血汗钱,有的还是黄花闺女在外面卖身子地钱,得来真的不容易。你们邮电局这么做实在是没有天理,蚊子腿上刮精肉,太***作孽。你说我下得了手去抓他们。”
薛华鼎道:“什么送电报要钱?送汇款单要钱?邮册也是自愿购买,你是有点……”
张局长道:“我不是救世主。也不是心怀慈悲的菩萨,干我们警察这一行,打人骂人是家常便饭,特殊地时候八十岁的老头我也要打,七八岁的小孩我也敢推。今天我们的警察冲进包围圈的时候,挡路的姑娘我们也要踹。我会一时心血来潮做好事编排你们邮电局?你是不是以为我有点小题大做了吧?”
薛华鼎不以为然。眼睛盯着张局长。
张局长道:“有人向我们反映,你们邮递员在农村里送一封电报要收二元的所谓手续费;一封特快专递或者一封挂号信是额外收一元。包裹强迫送上门是三元到五元,五十元以下的汇款单是一到二元,大的汇款单十元、最多地时候五十元。上千的汇款单要转邮政储蓄,更多的则是强迫买邮册。装电话也被强行推销邮册。”
(PS:笔者自己就被人收过二元钱的“电报专送费”,亏他们想得出来。不过那是八九年夏天,本人私自离校后急待得知学校的消息,那个邮递员不见兔子不撒鹰,在我乖乖地给了钱之后我才看到电报上的几个字:“提前开学,请归校”。电报内容是用铅笔写地。上面一串阿拉伯数字,下面为汉字。另外本人严重声明:这是以前的事情,现在有没有这种事笔者不知,请不要对号入座,这是小说。)
薛华鼎惊讶地问道:“真有这种烂事?”
张局长回答道:“我已经找人在核实这些事。一旦让我们掌握了这种证据,你就不要怪我老兄了。不下点重手,我摆不平这么多人。你也不要为他们求情。现在县城的局势不是很安宁你知道吧?柴油机厂的职工要闹事是被我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控制住,如果这里出了大事那就真是阴沟里翻船。你应该知道县里这次对这件事很重视吧?”
薛华鼎愣了一下,摇头说道:“我不是很清楚。如果真的证据确凿,只要你们按政策来,我不会跟你说什么的求情的话。我真有点不信我们的职工会这么做。”
第186章 【凶霸的小吏】
局长看着薛华鼎问道:“你以前是农村的,你真的不
薛华鼎道:“我以前是听人说过,不过,我以为那只是个别现象,是邮电局某些个别员工的个人行为。你手头有真凭实据没有?”
张局长冷笑道:“那些胡乱收钱的倒是容易处理,让他们退出钱就是。而且这些乱收的钱,老百姓并不很反感,毕竟数额不大,电报一年二年也碰不到一封。收了汇款单,农民也不是很在乎打发你们一点零用钱。农民最恨的是你们强行转存邮政储蓄和强行推销邮册,那破邮册一本就是一百多元,吃不得用不得,简直是,不,完全是毫无用处。谁***不气愤?就是我这个局长,一个月工资加奖金也不到一千元,工资收入在周围算高的了吧?比村民更是没法说,但我也舍不得买这种玩意。上次如果不是为了帮你,用这东西做奖励发下去,我还真不会要。现在我都有点不敢见那些得奖的人,幸亏大家看重的是荣誉而不是物质。呵呵……”说到这里,张局长又大笑起来,“下次你可不要再搞这些烂事。”
薛华鼎自己也跟着笑了,只是有点尴尬。
张局长笑着摇头道:“我真不知道你们领导到底是培养你还是害你?你们手下的职工这么做其实也是被逼无奈,可以说是你们领导逼的。”
薛华鼎再次惊讶地问道:“我们逼的?我们怎么可能逼他们胡作非为?”
张局长道:“我是指转存邮政储蓄和强行推销邮册这二件事。你想想,你们一个正式职工要推销三箱邮册,那就是六十本,每本一百三十多元。是吧?那就是七千多甚至八千元。如果是双职工,就要推销一万五一万六千元。你有门路不在乎,他们呢?他们如果不强行推销,他们吃什么,用什么?你以为他们都象你一样到处有人帮忙?”
薛华鼎道:“可也不能这样啊,局里也不是一次性扣完,每个月扣一点,而且扣钱不是目的。只是一种手段……”
张局长打断薛华鼎的话道:“大道理都会讲。目地也好,手段也罢,都是要减少职工的收入,是不?我可是记得你们邮政储蓄的任务是与工资奖金挂钩的。很多下面的职工就几乎领不到奖金。”
薛华鼎一时无语。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你怎么对我们邮电局的情况这么熟悉?”
张局长笑道:“嗨,我是干什么的?再说,我手下的刑警队张队长就没少在我耳边埋怨过你们,他老婆过不得几天就找他推销这个推销那个。”
薛华鼎道:“他老婆地代办点情况怎么样?”
张局长笑道:“哈哈,幸亏有这么一个门面。现在张队长可是轻松多了。他老婆利用这个门面完成任务很不错。收入也增加了不少。”
薛华鼎问道:“我要到谈判现场去,你随我去不?”
张局长道:“你还要等一下,医院里现在还没有来通知。你还是先慰问慰问对方的伤员,再到里面去。这样对方的人心里好受一点,也有利于你下一步谈判。现在双方火气大,谈也谈不成什么。医院里,我们的干警正在做病人家属的工作,安全了我就和你一起过去。”
薛华鼎问道:“我们的职工呢?伤者的情况怎么样?”
张局长笑道:“你放心,你们的职工没什么用,你们邮电局地职工只是二个轻伤,包扎一下就没有事了。被你们职工打伤的伤者已经包扎好了伤口,没有生命危险。但腿断了,除非让他转到大医院去,要不他的腿可能会残废。”
说到这里,张局长按下玻璃,对那个开车的司机问道:“张队来信没有?……没有?那你问问他,邮电局地薛局长可以去了吗?”
司机连忙掏出对讲机。准备通话。
张局长按上了车窗的玻璃,二人一时陷入沉默。
过了一会,张局长对薛华鼎道:“你们局里怎么派你来呢?你不是正在婚假吗?我都不好怎么……,嘿嘿……”最后,张局长的神色有点不正常。
薛华鼎转头看着他:“怎么?我为什么不能来?”
张局长道:“在老弟面前我也不说漂亮话。我现在是最希望图表现的时候,这件事已经惊动了县里的头头,处理结果的好坏可能直接影响我的前程。如果不是你来,我会逼你们邮电局大退步,彻底消除这件事故的隐患,给这里的村民一个满意地交待。因为这事的根源本来就是你们邮电局的错。可现在你……,你来了……,你不也要图表现要销邮册要揽储蓄吗?我总不能为了我的前途而阻碍你
,哎——”
薛华鼎一时无语,过了一会,他小声道:“我们邮电局答应为伤者支付医药费,也答应那些汇款和邮册私下解决好。”
张局长苦笑道:“那有什么用,全县……”
这时,开车的司机敲了敲窗户,等张局长按下玻璃后,他说道:“局长,张队说我们可以去医院了。”
张局长哦了一声,说道:“那就走吧!”
薛华鼎就坐张局长地车,常小钢的车跟在他们的车后面。车进乡卫生院后,里面有二三个警察在走到。见张局长的车进来,连忙立正敬礼,之后跟着汽车小跑。
车在卫生院的台阶前停了下来,跟在警车后的一个警察连忙过来开门,等张局长下车后,他又立正敬礼,并喊道:“张局长!”
张局长随便握了一下那个警察伸出来的双手,问道:“张队呢?”
那警察连忙说道:“张队长带人到邮电局去了,我和二个兄弟过来代替他,正准备去吃早饭呢。”
这时薛华鼎下了车,拿出手机包里的手机看了一下时间。手机上显示现在已经到了十二点四十分了:难道还没有吃早饭?同时薛华鼎也发现这里已经没有手机了手机信号:这一带没有建设大哥大基站,黄矛镇的大哥大信号没有覆盖到这里。
—
薛华鼎连忙从手机包里掏出烟,边递烟边说道:“真是麻烦你们了。”
张局长在旁边说道:“这是邮电局的薛局长,他地烟你们可以大胆地收下来,哈哈,不会犯错误的。对了,江所长,你先带薛局长去看望一下那个伤员。然后再吃饭,只要不喝酒,菜可以点好点。你们辛苦了。”
江所长狐疑地看了年轻的薛华鼎一眼,立正朝张局长敬了一个礼后,对薛华鼎道:“薛局长,请!”
提着从张局长车上拿来的水果,薛华鼎随着江所长进了病房看了一会躺在床上包扎成木乃依似的伤员,在伤者和陪护家人愤怒的目光中问候了几句常见的话后。并说了请他安心养伤,邮电局将负担部分医药费之后,放下水果就出了病房。听说邮电局承担医药费,那个伤着家属的目光才稍微柔和了一点点。
张局长看他出来。说道:“我们现在到邮电局去。”
薛华鼎道:“要不要马上把伤员转院?”
张局长道:“已经联系了县人民医院地救护车,等下就会来。要不那些家属会离开这里?”
警车走了二百多米后,突然拉响了警笛,警示灯也一闪一闪的。
薛华鼎连忙朝窗外望出,只见外面的街道上到处都是默默站着的人们。他们的脸看不太清,随着警灯的闪亮一红一黄的。人群里不但有年轻人、中年人,还有很多七八十岁的老人:有地还拄着拐杖站着,有的则席地而坐,他们的眼睛随着警车移动着。
薛华鼎惊恐地说道:“这么多人?”
张局长轻松地说道:“有五六百吧?要不县委县政府也不会派人下来。其实算不上多。阵势比这大的我遇到过好几次。”
薛华鼎道:“你们抓了多少人?”
“除了二个有案底地混混,我们只是暂时控制了几个人,你们二边都是四个人参与谈判。这八个人可都是不示弱啊,哈哈,这些人够你处理的。农民有理但底气不足,你们邮电局的人无理却嘴硬。如果不是有政府的人在里面。我们的警察在外面守着,他们肯定会再打起来。”张局长笑道。
薛华鼎从开到二层楼的邮电局门口台阶前的小车里下来,引起了周围老百姓的一阵骚动。有人小声对旁边的人道:“听说他是局长。”
“不会吧,这么年轻。”另一个看着薛华鼎说道。
“那唐局长我见过,不是他。”远处一个人自豪地说道。
“肯定是一个替死鬼,真正地局长怎么敢来?”
“他们太可恶了。”
……
当薛华鼎走进被警察层层包围的会议室时,里面的政府人员和对立的双方都把目光转到薛华鼎身上。四个邮电职工还站了起来,眼里的神情很复杂,有犹豫、有激愤、有欣喜、也有害怕……
薛华鼎首先跟县政府的人和乡政府地人打招呼。县政府办公室派来的是一位二十多岁的普通办事员,薛华鼎认识他。他也认识薛华鼎,二人相对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
薛华鼎从他的职位和现在的表现看,就知道他只带来了耳朵和写字的手,估计他只是参与谈判,有什么事他再向上面请示。
乡政府来了二个人,薛华鼎不认识,听邮电所所长
,才知道一个是加盟乡的乡长,姓吴。完全是一个只是穿着一件质量不错的风衣,显得有点洋气。另一个是乡政府综合办地主任,戴着一副眼睛,三十多岁,很文弱的样子,姓李。
介绍的时候,大家都站了起来,连四个农民代表也忐忑不安地、非常不情愿地站了起来。只有县政府办公室的办事员没有起身,手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
薛华鼎握着乡长的手道:“吴乡长,你好,我们邮电局给您添麻烦了。”
吴乡长摇着手道:“你不也来了吗?安宁地方可是我们乡政府的一项重要工作啊。”
旁边戴眼镜的李主任插话道:“妈地,纯粹是一群刁民。瞎起哄。烦……”
吴乡长不耐烦地打断道:“李主任,你少说几句。”
薛华鼎想不到这个戴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家伙火气这么大。他又看了他一眼,然后走到那四个闹事的代表面前伸出右手,说道:“你们好!”
四个人不约而同地哼了一声,都没有伸手出来。三个人都看向侧边,只有一人盯着薛华鼎道:“你真的是县邮电局的局长?”
一直站在薛华鼎身边的邮电所所长介绍说这四个人都是附近的农民,分别姓曹、黄、吴、万。刚才说话的人姓万。他地二个儿子都在广东打工。
薛华鼎微笑了一下,收回手回答那人的话道:“我是副局长。你们也辛苦了这么久,都请坐下吧。”之后又回头对吴乡长和李主任道,“吴乡长、李主任,请坐。”
公安局的张局长和其他干警都没有进来,张局长送薛华鼎进来后就不知转到哪里去了。
吴乡长和李主任依言坐下,四个农民代表也气嘟嘟地一屁股坐下。邮电局的其他三个人,有一个是中年妇女。二个男职工一个四十岁的模样,穿着一套绿色邮电制服,一个二十多岁,穿着一件军用大衣。他的额头上还贴着膏布,估计是打架的时候挂了彩。他们先是看了邮电所长一眼,然后有点胆怯地慢慢坐下来,眼睛心虚地在薛华鼎身上扫来扫去,遇到薛华鼎的目光就移开了。
吴乡长坐下后首先对四个农民代表说道:“现在薛局长过来了,你们有什么想法,有什么要求就向他提,我们只做中间人。不管你们怎么争,怎么吵。你们都要停止闹事。尽快让外面地群众都回家休息,现在已经过了吃中饭的时间了。”
那个姓万的说道:“我们不是闹事,我们只是要回我们的钱。”
乡政府地李主任把桌子一拍,厉声说道:“打架斗殴,聚众冲击国家邮电所还不是闹事?真是一群法盲!你们真以为政府拿你们没办法?这是政府对你们宽大处理,搞毛了。一副铐子就可以把你铐起来,你信不信?”
说完又是朝桌子上猛的一巴掌:“啪!”
这二巴掌的声音都很大,特别是开始那一声让没有注意的薛华鼎吓了一跳,屁股刚接触椅子就差点站了起来。
他转过脸看了一眼这个暴躁的主任。他正恶狠狠地盯着姓万的农民。其他人似乎已经受过了他的“熏陶”,没有薛华鼎反应这么剧烈。
旁边的吴乡长更是一幅波澜不惊的表情,嘴里噙着一根燃烧正旺地香烟,半眯着眼,不知他看哪里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那眼镜主任又吼道:“现在的人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薛华鼎不知为什么对这个明显帮自己邮电局的李主任有点反感,他紧跟着李主任的话对四个农民道:“在这件事上,我们邮电局做得有点过分。现在我是来跟你们交流的。说不上什么谈判不谈判。你们有什么要求请提出来,只要不过分,我保证尽可能满足你们的要求。”
薛华鼎地话很温和,没有一点以势压人的味道,四个农民都抬起了他们的头,把目光集中在薛华鼎的身上。他的话却让乡政府的李主任和邮电局的四个职工很是诧异,也把目光移动了他身上。
第187章 【都是可怜的草根】
有那个吴乡长没有什么特别的动作,县政府办事员也完的字。
姓万的农民说道:“我不管你们谁唱红脸,谁唱白脸。我们只要回我们的汇款,不要那些擦屁股也用不了什么邮票,哦,邮册子,一本一百多元,我们农民用不上。”
姓曹的农民道:“是你们邮电局的人先动手打人,那个受伤的人你们邮电局必须出医药费和他今后的生活费。”
薛华鼎转头对邮电所所长道:“你们截留了他们多少汇款?”
所长急忙说道:“我们没有截留他们一分钱的汇款。我们又不是不懂法律,怎么可能截留他们的汇款,是他们主动将汇款转为邮政储蓄的。”
姓万的农民马上说道:“你们邮电局骗人!你们以前……”
这时又是一声巨响:“啪!”
李主任大声怒喝道:“你这是诽谤国家工作人员。老实点!”
姓万的农民只好闭上了嘴,怨恨地瞟了李主任一眼。
李主任噌地一声站了起来,右手指着姓万的农民,大声怒问道:“你瞟什么瞟?”
吴乡长连忙扯了李主任一把,说道:“让薛局长说。”
李主任闻言坐下,嘴里则忿忿不平地说道:“跟这些法盲有什么好说的?闹事的有一个就抓一个,有二个捆一双。”
薛华鼎心平气和地问姓万的农民道:“万师傅,我们的邮电局怎么骗人的?”
姓万地似乎有点怕了,连忙否认道:“我不是说邮电局骗人,我是说……”
李主任马上插话道:“哼。当面说谎。刚才我们明明听你说邮电局骗人!你敢说你没有说?”
姓万的农民犹豫着不敢说话。
薛华鼎继续说道:“万师傅,你不用担心,有什么说什么。我明白你的意思,你的意思只是说我们邮电所的个别人采取了欺骗手段,是吗?”
姓万的农民和其他几个农民连忙说道:“对,我们的意思就是这个意思。有的人在外面骗我们。”
薛华鼎微笑着对姓万地问道:“那你说说他们采取了什么欺骗手段?”
这时邮电所所长连连咳嗽几声,眼睛乞求地看着薛华鼎,显然他不希望薛华鼎这么“诱导“似地询问。那个女的代表更是有点惊慌和气恼。目光在薛华鼎和李主任身上来回扫着。
姓万的鼓起勇气道:“以前汇款单不要一分钱就送到我们手里。现在来了一个什么特快传递费,每送一张汇款单要十元,一张五十元的汇款单要掉我们十元,我们还剩多少?真……”
他的话没有完,那个姓黄的农民就插话道:“现在送电报都要交二元才给我们看。”
姓万的见薛华鼎认真听的样子,继续道:“他们说这些邮电局新增加地特殊服务。如果我们将汇款里的钱存到你们邮电局,那么就不要我们交钱,还把存款单送到我们手里。如果我们不急着用钱倒无所谓。可过年要钱你们……他们不让我们取,说是过完年之后取,我们借钱过了年,可现在又说要搭一本什么邮票本子才容许取。薛局长。你自己说说,你们……他们邮电局这么做合理不?你看,这位叫吴红军,他妈妈六十多了要治病,女儿在广东下海,寄了五百元回来,现在急着要用钱,他们却要他买一本那贵死人的东西,一百多元。谁舍得?什么集邮不集邮的,我们做田地人,知道什么是集邮,要集邮有什么用?”姓万的指着脸色有点青紫的汉子说道。
姓黄的也气愤的说道:“那个被他们打伤的青年,他本来正月初八要定亲的,你们不但不让他取他哥哥寄来的汇款。还动手打他。现在对象告吹了,我们实在看不过去。”
邮电所所长连忙插言道:“是他先动手砸我们的玻璃,还说要烧了我们地邮电所,我们才推他出去,他就动手打赵力为,我们只是被迫自卫而已。”
额头上贴膏布的赵力为害羞地说道:“是他先打我女朋友的……”
姓黄的农民道:“那你们也不应该打断他的腿啊,你们叫他一个种田今后怎么过日子?”
薛华鼎正要开口说话,李主任大声说道:“那是他自找的,杀人放火就该判刑!”李主任对薛华鼎故意不重视他地意见非常恼火,时不时高声出言打断薛华鼎的询问。
从薛华鼎掌握的情况看。这起事件完全是邮电局的原因引起的,不存在什么疑问。看到李主任总是这样强烈地帮自己,他都不知道怎么说话好。
再问了几句话,薛华鼎对四个农民代表道:“我们邮电局内部先开一个会,等下给你们答复好不好?”
姓黄的冷笑一声,说道:“随你们怎么串通,我们现在警察也见了,什么都不怕。我们只要我们的钱。”
薛华鼎微笑道:“不是什么串通,刚才你们的话也需要我核对一下,你说对不对?我保证,是邮电局的错,我们邮电局一定改,是你们的动作过激地话,政府和公安局会出面来解决。”
黄姓农民再次冷哼道:“改?谁信?”
李主任又是把桌子猛地一拍,说道:“你不相信组织,难道要组织来信你的?”
薛华鼎转头看了一下李主任和吴乡长,真不知道这个李主任今天吃了什么火药,总是一惊一咋的。薛华鼎心想幸亏没有跟他同事,要不准得心脏病不可。
吴乡长又点燃了一支新的香烟,又把自己埋在烟雾里。薛华鼎搞不清这个李主任到底是不是他指使这么做的:时刻给这些农民一种心理压力。
邮电局的几个人明显松了一口气,争先恐后地站起来准备离开,但出门的时候被门外走廊上地警察挡住了,其中一个警察说道:“你们四个要出去。必须由我们局长批准。”
所有的人把目光落在薛华鼎身上,薛华鼎先跟吴乡长说道:“吴乡长,请你等我们一下,我们马上过来。”等吴乡长嗯了一声后,他就走到门口,对警察道:“你们局长呢?”
那个年纪稍大一点的警察道:“在里面那间办公室!”
薛华鼎边说我去找他边拨开警察走到里面的那个所长办公室。
张局长正仰天靠在藤椅上睡觉,薛华鼎的脚步声惊醒了他。他偏了一下头,望着薛华鼎道:“怎么样?”
薛华鼎歉意地问道:“很累吧?我想把我们的人喊到这里来落实一下情况。”
张局长坐起身子。摇头道:“当警察就是这么熬过来的。现在还好,可以坐着睡觉。普通干警要在外面站一直站岗,双腿都站肿。”说着,他对门外的一个警察道,“你去喊那四个邮电局地人过来开会。”
等那个警察走开,张局长笑道:“准备霸蛮还是当一下包青天?”
薛华鼎摇头苦笑道:“包青天肯定是当不成,可霸蛮又怎么霸法?”
局长笑道:“我们公安局不插手你们的调解,但你们激化。多少得退一点。我看那个乡政府的李主任很帮你们的。这很难得,一般遇到这种事,政府是二边和稀泥的。”
薛华鼎道:“我都不知道是感谢他还是……,呵呵。我的心脏都快被他吓破了。”
张局长笑道:“你也太胆小了,拍几下桌子你就怕了?”
这时,四个邮电职工被刚才离开的那个警察带来了。四个人各自找地方坐下。薛华鼎沉着脸说道:“我不知你们有什么说的,你们自己先说说吧,我都不知道怎么问起。他们说地都是实情?”
邮电所所长站起来说道:“薛局长,你是领导,应该知道我们的难处。别人都是这么做的,为什么我们局就……,哎。背时啰。出了这种事,我也知道我干不长了,可你们下的任务也太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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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局长悄悄地瞥了薛华鼎一眼,然后又斜靠在藤椅上,把眼睛闭上了。
薛华鼎说道:“可你们也太没有……,也太心冷了一点吧。别人地钱要治病。要定亲,你们怎么就不能网开一面……”
那个女的抢着说道:“薛局长,今天已经这样子了。我就素性说实话吧。我们网开一面?那你们领导是不是对我们网开一面?
我参加工作也有五年了,工资也只有二百多元,拼死拼活地揽储蓄每月奖金也只有一二百。你们给我们五箱邮册,一箱就是二千多元,一万多元的邮册,我们不这样的话,会什么时候销售完?这种破垃圾今后肯定年年有,也许今年的没有销售完。明年的又来了。
我们不吃不喝,一年的所有收入都填不了这个窟窿。他们农民要治病要定亲,难道我们就不要治病,我们的职工就不要定亲。你看我们小赵,天天被女朋友骂,他们二口子都在邮电局,任务这么重,我们又是在乡下,哪里有这么多有钱的老板,揽储蓄揽不到,揽BP机揽不到,幸亏现在这里没有大哥大信号,否则地话……,还有推销这么多邮册,有个消停的时候吗?”
小赵鼓起勇气道:“最可恨的是这些邮册,元旦以前每人十本的任务,现在每人六十本的任务,要不要人活?”
女的和小赵说话地时候,那个邮电所所长干脆坐了下来,低头不说话。薛华鼎虽然同情他们的处境,但依然说道:“那你们也不应该拿农民出气啊,他们赚的都是血汗钱。”
女的说道:“薛局长,难道我们赚的不是血汗钱,是抢来的骗来的?”
薛华鼎连忙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现在局里也没有真正扣你们的邮册钱吧,是销完一箱结完一箱的帐,再领下一箱的。”
女地马上说道:“那是你们领导怕我们挪用了这些邮册款。而且你们也知道我们的工资收入都抵不上这些邮册钱。你们又不是没有这么狠心过,我们不是经常因为揽储蓄不够而被扣掉奖金吗?谁知道你们会不会发善心?我们都是妈妈生的,谁不是被逼急了谁干这种生小孩都没有屁眼的事?”
薛华鼎皱了一下眉,反问道:“那送电报要收二元的事,那没有原因可讲吧?这可是明显违法的事。”
女的不说话了,眼睛扫了低头的邮电所长一下。其中一个男子心虚地把头放得更低了。
薛华鼎转头对他道:“刘所长,你说说?”
所长抬起头道:“这是他们邮递员自作主张,我们不知道。我也没有接到农民的投诉。”
薛华鼎追问道:“你真的不知道?你对下面职工的管理也太松了一点吧。”
女的这时抬起头来,勇敢地面对薛华鼎道:“薛局长,你今天是准备怎么处理这件事?难道就是拿我们去讨好这些闹事的农民?”
薛华鼎道:“谁做错了谁改,没有什么讨好不讨好。真要把你们做的这些事捅到上面去,你们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我担不起,也不会担。”
所长有点害怕地问道:“那我们怎么做?”
薛华鼎道:“你代表邮电局道歉,汇款一律自由领取,愿意存的就存,不愿意存的随便。邮政储蓄也必须遵循存款自愿取款自由的原则。伤者的医药费由我们邮电局承担。邮册也本着购买者自愿的原则。”
赵力为不服地说道:“那他们打我们就白打了?”
薛华鼎道:“打架的事由公安局处理,我不管。当然,我可以以我们邮电局组织出面为你们动手的人担保。”
张局长这时睁开眼睛坐正身体,严肃地说道:“所有动手打人的人都要带走,做了笔录后根据情节轻重再进行处理。你们双方和好的话,处理也许轻一点,真要与法律对着干,你们局里几个人必须承担刑事责任。虽然我们公安局不参与你们的经济纠纷,但依我个人的看法,这起事件主要是你们邮电局引起的。当然,他们的行为也过激了一点。你们有的行为已经触犯了法律。”
几个人都沉默下来。过了一会儿,女的问道:“那我们已经销售出去了邮册呢?还有,你们局里这么压任务下来,真要扣我们工资怎么办?”
赵力为小声道:“到时候我们也到县局去闹……”
因为声音不大,薛华鼎只好当着没有听见赵力为的话,对那个女职工道:“我们邮电局内部的事等平息了这件事之后再说。汇款和销邮册的事我说的是今后,以前的就看你们怎么做工作了,我不管。反正一句话,违法的事不做。”
所长摇头道:“恐怕不会这么简单。你这么开了一个口子,以前买了邮册的肯定会要我们退货退钱。”
薛华鼎没好气地说道:“要我说,他们要退你们就让他们退。本来你们以前就做的不对。”
女职工小声嘀咕道:“那局里派你出面干什么?还不如你不来,宁愿乡政府出面……”
所长也怨恨地瞥了薛华鼎一眼。
薛华鼎只好装着没有听见也没有看见。他说道:“我可以请求局里给你们减免一些邮册任务。但是揽储的任务不能变,因为揽储任务完成与不完成只影响邮政储蓄那一部分奖金。”
四个人一听,眼睛里闪现出一点异彩。所长忍不住问道:“能减免多少?”
第188章 【县长干预】
华鼎硬下心来,说道:“一半!”
四个人相互交流了一下欣喜的目光,但想到什么又低下了头。
看到他们眼里射出欣喜的目光,薛华鼎心里莫名一酸。
薛华鼎定下这个基调后,又说了几句话,等四个人无可奈何地低下头,他们才再次回到会议室。
接下来的谈判,薛华鼎顺着双方的争论而慢慢透露出邮电局的底线。
得到邮电局的底线,李主任和四个农民都大吃一惊。
四个农民是惊喜,想不到自己的问题得到了解决:大部分农民还是老实的,只要自己的利益不被侵害他们就不会轻易反抗。
李主任则气愤薛华鼎退让太多,让他刚才白白做了一回恶人。还是吴乡长一幅理所当然的样子,只在双方协议书上签证人的时候说了一句话,不,三个字:“还不错!”
当邮电所的所长站在二楼走廊上对着下面的农民道了歉,并承诺了不在截留汇款,不再强行推销邮册,也不准邮递员私自收取电报传递“手续费”后,下面的人都大声叫好。
接着薛华鼎说了话,先是代表邮电局对农民再次道歉,保证改正这些问题,并承诺报销伤者的医药费。然后说道:“……很对不起各位乡亲。为你们做好服务是我们的职责,却想不到被我们邮电局有些人利用它作为要挟你们的工具。
这次发生的事情给我们邮电局敲了警钟。我们将加强邮电局的内部管理,坚决杜绝违法乱纪、索拿卡要地丑恶事件的再度发生。我也希望大家今后发现我们邮电职工又做得不对的地方通过写信和打电话的方式告诉我们,我们不赞成你们采取这种方式……”
人群中的一个农民大声喊道:“小伙子,别废话了。下午我们可以取汇款不?”
薛华鼎大声回答道:“当然可以!”
另一个人大声喊道:“我们不要邮票!”
“对。我们不要!”几个人大声附和。
薛华鼎道:“愿意买的就买,不愿意买的,我们不再强求。其实邮册是一个好东西,集邮可以增长见识……”
很多人异口同声地喊道:“我们不要!”
薛华鼎大声道:“好!一切都是自愿。”等下面的人声音小了些后,他继续大声道,“我还是希望你们把钱存在我们邮电局。我们地利息跟银行是一样的,而且只要你愿意存,我们就马上可以跟你们办理。省得你们还要跑银行和信用社。大家的钱存得越多,我们邮电局就可以从银行贷更多的款,我们的电话就能建设得更快。”
有人喊道:“你们的电话太贵了,我们装不起,也用不起。”
薛华鼎笑道:“装不起用不起这都是暂时的。电话的价格会慢慢降下来,而且你们也会发财,对不对?”
不少人笑了起来,电话价格会不会降不知道。但没有人会说自己不会发财。
一个站在最前面地人说道:“我们有电话也没有用,装电话都是好了你们邮电局。”
薛华鼎道:“大家都方便啊。假设你要娶儿媳妇,只要打一个电话,你儿子的舅舅、叔叔什么的亲戚不一下就来了吗?”
那个人笑道:“我儿子的舅舅、叔叔就在我们乡。老子……我一个晚上可以跑几趟。要电话有屁用!”
几句话对下来,大家地情绪都慢慢地平稳下来了。
等薛华鼎说完,吴乡长也说了话,他站在人群面前大声说道:“……,这次出事,邮电局有责任。什么责任?就是刘所长刚才道歉时所说的那些责任。
今天时间已经过了吃中饭的时候,我就不啰嗦。那么,我们农民自己有没有责任呢?有!你们这么闹事,聚众包围邮电局。就是非法的!打人更是犯罪!你们有什么问题可以通过正常的渠道反应,绝对不容许采取这种过激的方式要向政府施压,来扰乱社会秩序。
闹事的要抓,违法的要坐牢。现在几个为头的,包括邮电局那些动手打人地,都要带到派出所去。要调查他们的行为是不是犯罪了,只要事情调查清楚了,公安局才可能放人。我奉劝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人,聚众闹事是没有好下场的。大家都回家吃饭休息去!不要在这里逗留。”
人群慢慢地散去,只有那四个代表的家人、亲戚不放心,还围在邮电局的外面地树林里,他们都是默默地站着,大多数人都抽着烟,偶尔几声咳嗽声才提醒人们注意那些树下面还有人在焦急地等待。
薛华鼎将吴乡长和张局长请到一起,问道:“能不能把这四个人放了?”
吴乡长摇了摇头。
“不能就这么放,至少得关一二天,否则的话今后闹了。”
张局长也笑着说道:“不算威慑他们,就是打架斗殴也应该关一段时间。他们违法了治安管理处罚条例,不是拘留就是罚款。他们又没有多少钱,现在是农闲的时候,放回家去也是打牌吹牛,关他们一二天大家都好。”
薛华鼎道:“那我们的职工可不行,他们下午还要上班呢。也许下午取汇款的人多,少了人忙不过来。对了,张局长,你能不能明天派几个警察来帮我们维持秩序?”
吴乡长也热切地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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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局长挥了一下手道:“没问题。让我们的干警帮忙维持一下秩序的这个忙我可以帮。但是你们的职工总要扣一二个,别人可是现在下不了床。哈哈,薛局长,你就不怕你们邮电局下午挤破门?把你们的钱全取走了怎么办?”
薛华鼎摇头道:“我倒不是这么认为,钱存哪里不是存,只要我们开始放开让他们取,其他人一见可以自由取兑。他们也不一定会全取走。”说着,薛华鼎邀请众人道,“辛苦各位了,我代表邮电局请吴乡长、李主任和张局长你们干警吃一餐饭……”
这时县政府办公室地人过来对薛华鼎道:“薛局长,我刚才跟我们主任通了电话,主任也把情况跟朱县长做了汇报,朱县长说他对邮电局这次处理的态度比较满意,敢于承认自己地错误。安定了民心。但朱县长认为这是全县邮电系统一个普遍的问题,你们邮电局不能头痛医头脚痛医脚。为此,朱县长提出了三点指示。这里涉及到公安局的张局长,请张局长也听一下。”
说到这里,看张局长点了点头,他拿起手里的笔记本,一字一句地念道:“第一,邮电局必须严肃且公开处理加盟乡邮电所索拿卡压的干部职工特别是打人者。处分决定通报全县以给其他邮电职工以警戒。
第二,要求公安局安排人手立即调查这次村民反映的有关邮电职工违法乱纪行为,对农民反映强烈的一些行为必须追究到底,决不姑息。
第三。你们邮电局必须针对这次事件暴露出来的问题,同时针对全县地类似情况拿出一个切实可行的内部整改方案来,尽快进行整改。
另外,朱县长还指示你们邮电局就这次的有关处分决定以及整改措施向县政府报备,县委县政府将视情况决定是否就此事采取其他措施。”
薛华鼎听完办事员的转达,一下傻眼了:这不与唐局长的初衷背道而驰吗?
吴乡长可怜地看了薛华鼎一眼,伸出手对薛华鼎道:“事情基本解决了,乡里也有点事,那我们就告辞了。薛局长。下次过来通知一声,我们一定尽地主之谊。再见!”
李主任似乎不是那么想走,可能是想了解了处分决定后再回去,无奈吴乡长走的时候看了他一眼,他只好跟着吴乡长走了。
走出好远,吴乡长才小声对身边的李主任说道:“处分决定不是他一个人能定的。也不是一下就能确定。他也不想把这件事闹大,他跟你地愿望是一样的。你老婆的事不会有什么大事。”
“吴乡长,他刚才的口子开得太大了吧,今后……”李主任不服气地说道。
“你没有听县政府地指示?他的口子还开得远远不够呢。这次朱县长只怕是要下重手了。”吴乡长道,“现在全县的情况不是很乐观,很多下岗工人要闹,县里担心压住了城里的却反而让乡里闹。”
不说走远的吴乡长和李主任,薛华鼎和张局长这里也是哀鸿遍野。张局长拍了拍沉默着的薛华鼎肩膀,意味深长地说道:“身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薛华鼎只好小声问县政府办的办事员道:“朱县长还有其他具体指示没有?是不是……”说到这里。薛华鼎都不知如何说下去。
办事员以公事公办的口气说道:“朱县长没有什么其他具体指示,不过我们主任说不能就事论事。”
薛华鼎心里更是一凉,脱口问道:“什么就事论事,你能具体点吗?”
办事员道:“你们的处分决定和整改措施不能仅仅涉及到这次围攻邮电局地事,这次事件的起因必须深究。”
张局长用爱莫能助的眼神看着薛华鼎。
薛华鼎道:“好,好,我先跟朱县长汇报一下。”
办事员马上说道:“我们主任特别嘱咐,朱县长现在在省里开会,现在他不会听你们的汇报,等你们的整改报告和处分决定上交,他和庄书记看完之后再请你们去汇报。对了,我也要回去了,张局长,薛局长,再见
薛华鼎只好强打起精神送他出门,嘴里敷衍道:“吃了中饭再走吧。”
一直站在旁边的邮电所所长一脸地煞白,等县政府办公室的人走后,惊慌失措地问薛华鼎道:“会不会开除我们?”
薛华鼎扫了他一眼,然后抬起头,看着天花板,半天没有说话。张局长挥手让所长走开,然后道:“有些事情民不告官不究,只要数额不大,积极退赔。问题不是很大,至少没有刑事责任。其实朱县长让我参与进来,是保护你,也是帮助你,你可以将责任往我身上推,是我逼你这么严厉处置的。那么,职工对你的反感就少多了。”
见薛华鼎苦笑,张局长沉思了一下。说道:“你发现没有?如果你能免掉你们职工的邮册任务,你就是罚他们一二百元,或者给他们一个什么处分,他们地情绪也不会很激动,或许还暗暗高兴呢。”
薛华鼎看了张局长一眼,摇头后小声说道:“不瞒你说,最大的问题是我没法完成唐局长在我出发时对我说的话。出来的时候,唐局长就给了我三个要求或者说是三条底线。
结果你也看到了。我把让步全放出去后,现在却没有获得一点点收获,事情还是朝唐局长不愿意的方向发展。你也想得到,唐局长地意思就是不能公开处理这个事。这里发生的事不能对我们全县的揽储、销售邮册产生不利影响。”
张局长不以为然地说道:“你刚才对着那么多人说那些话地时候,就已经影响了你们邮电局的揽储和邮册销售了。”
“我的话影响范围有限。但处分决定和整改情况通报全县后,我们邮电局就真的麻烦了。”
张局长拍了薛华鼎肩膀一下,说道:“要来的终究要来。我去安排江所长下午的秩序维持和农民的举报查证。你准备好下午上班后的取款高潮吧。要多调一些现金过来。你等下跟我们一起吃饭吧?”
薛华鼎跟着张局长出门,他送走张局长后,对邮电所所长问道:“有多少汇款要取?最大数额你心里有数吗?”
所长小声道:“其实也没有多少,大约三四万地样子,还有很多远一点地方的今天下午也不一定会来取。”
“我们所里的现金够吗?”
“差不多。”
现金足够,薛华鼎的心放下了不少。他再次走进所长办公室。用固定电话向还在市里开会地唐局长汇报了有关情况。唐局长听了半天没有说话,过了好久才说道:“那你先回来,晚上我们商量着办,哎,朱县长这次怎么……”话没有说完就挂了机。
薛华鼎到张局长他们吃饭的餐馆胡乱吃了一碗饭,帮他们结了帐之后就告别张局长、张队长、江所长等人。乘常小钢的汽车回到了家里。
家里还是一如既往地热闹,周围的邻居又来闲谈。许昆山被几个邻居亲友拖到麻将桌上搬砖块。见薛华鼎进来装烟打招呼,大家都笑着招呼了一下。只有许蕾注意到了薛华鼎眼神里的忧郁,她悄悄地问道:“怎么?遇到麻烦事不好解决?”
薛华鼎点点头,二人回到房间后,薛华鼎把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许蕾也是一愣,一时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小声嘀咕道:“你们领导太狠,你们的职工太胆大……”
薛华鼎道:“这就是所谓的官逼民反吧?”
许蕾道:“嗯,是有这么一回事。依我看。干脆来一次彻底的改变,让坏事变好事。”
薛华鼎问道:“怎么变?除非揽储任务和邮册任务减少,最好是取消。这才有可能使坏事变好事。可那是上级指定地任务,不是我们县局能改变得了的。”
第189章 【对抗上级】
蕾问道:“你估计汇款强迫转为邮政储蓄存款的数额大?全县能消化多少本邮册?”
薛华鼎道:“一个邮电所三四万,估计全县有二百万左右。邮册全县能消化多少?我可估计不出来,也就是四五千本吧。”
许蕾道:“既然汇款转邮政储蓄只有二百来万,对你们的任务影响并不大。再说那些汇款未必都会被取走。我看你们全县将汇款完全放开,绝对不许下面的强迫截留,这个措施不会损害职工多少利益,可以说不用考虑这部分任务损失。邮册……邮册,这个事还真难办,相差太悬殊了,你们应该大大减少投放量。”
薛华鼎道:“问题是我们大张旗鼓地处理那些截留汇款的人,影响的不仅仅是我们县,还有其他县。别的县会骂我们出风头。”
许蕾笑道:“你还想当好好先生,你就怎么不想想那些很需要钱的农民骂你们?我问你,骂你们的人中间,到底是农民多还是官员多?既然你想当好人,你就关心一下众多的劳苦大众吧?呵呵……”
薛华鼎不好意思地说道:“要想在邮电系统升上去,那些农民能帮什么忙?朱县长都起不了作用,我这么做不……”
许蕾笑着用手指指了薛华鼎额头一下:“咦——,我还没发现我的小丈夫还是一个官迷啊。你怎么不早说,想快点升官的话,你可以调到我们福江省啊。只要你不贪当大官,我那个讲原则的爷爷他们还是可以拉你一把的。我以为你真地是准备一步一个脚印地走呢?”
薛华鼎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是准备一步一个脚印。你哪里看出我想一飞升天了?你不会不明白吧,我现在不是想升什么官,处理这种麻烦事又怎么可能升官?我只是不想得罪同级和领导。再说,我就是想大刀阔斧地干,也要通过唐局长这一关啊,他对这批邮册非常看重,我难道跟他唱反调?”
许蕾迟疑道:“那……,具体怎么做。我也不知道。但我可以告诉你,你就是大刀阔斧地做,不会影响你的前途的。”
许蕾想了一下,又说道:“你年轻,就算这次栽了——不可能栽的——就算栽了吧,退一万步想,你到处都有机会爬起来。你是为农民,为职工栽的。我想朱县长、胡书记他们也不会让你真的怎么样。况且现在朱县长已经把眼睛盯着你们了,你们想偷偷地做什么也不可能。只要你自己心里平衡,你愿意怎么做就怎么做。也许唐局长自己也在走弯路呢?我不信他看不出隐患来,一个小小的贫困县能销这么多邮册?”
说到这里。许蕾冷不丁地问道,“再说,你难道想在唐局长手下干一辈子?”
想起唐局长近段时间的状态,薛华鼎心里咯噔了一下,脱口问道:“唐局长走弯路?”
许蕾摇头道:“我是瞎猜地。据我了解,你们县局要完成一万多本邮册任务的可能性很小很小,几乎不可能。用扣职工的奖金和工资的笨办法也取不到应有的效果。扣多了你们不敢,扣少了效果差,而且要扣回这些钱还不知扣到猴年马月。也许旧的邮册没有销售完。新的就来了。呵呵,要是销售这么简单,靠扣工资奖金就可以成功,那么,哪个企业会破产?”
早早地吃完晚饭,一家人爸爸妈妈、岳父、薛华鼎和许蕾就告别亲朋戚友。一起坐中巴车进了县城,来到了县城的别墅里面。
本来是准备明天出发,后天请同事、朋友吃饭。但因为晚上薛华鼎晚上要到局里开会,所以提前一天进城。
晚上,唐局长、钱副局长、薛华鼎坐在唐局长地办公室商量。
孙副局长马上退休,唐局长请了他,他不愿意来,所以开会的只有三人。
首先是薛华鼎汇报了在加盟乡的情况和朱县长的指示。
薛华鼎讲完后,唐局长和钱副局长都没有说话,只是一个劲地抽烟。
过了好久。钱副局长抬头看了唐局长一眼,说道:“现在加盟乡已经这样了,一传十,十传百。我们就是不公开处理,估计全县不久也会知道,还不如公开处理……”
唐局长没有抬头,说道:“我是不想出这个风头啊。我们县发生地这种事其他几个县都有,这种事只要不捅破,就没有事。我是想朱县长毕竟是地方政府的领导,他可能不熟悉我们的情况,我们上门向他汇报一次,看能不能让我们内部处理就行了。我们对索拿卡压胡乱收费严肃、公开处理,对汇款转存款、强行销售邮册的事能不能内部处理……”
薛华鼎则说道:“我倒不赞成局长的意见。第一,存款自愿取款自由,这是国家的政策。这次事情爆发出来,我们如果不处理,就变相地鼓动其他职工也是这么做。我初
了一下,汇款转存款全县的数额并不大,不超过二百的揽储任务影响不是很大,我相信你们也知道这些数据。而且通过这种方式而得益的职工只是极少数。我们应该坚决打击这种败坏我们邮电局声誉地歪风邪气。如果我们继续纵容下去,导致农民怨声载道,我们会得不偿失。公开处理只会增加我们的信誉,到我们邮电局邮政储蓄数额保持平衡,甚至更多都有可能。”
薛华鼎继续道:“第二,这次事件,农民意见最大的还是邮册。他们拿了这些邮册一点用处也没有。解决了邮册问题,其他问题就容易解决。我建议我们就邮册问题单独向上级领导打一个报告,把后来加给我们的任务退回去。只要职工的邮册任务不减免,为压力所迫,我们的职工就会利用各种机会从农民身上挖回来。那样地话农民还会闹事。现在我们邮电职工几乎是全员全职地来推销邮册了,无论是邮政员工还是电信员工都心存怨气,人心慌慌。这么做,副业抢占了主业的时间和精力,我认为实在有点过。”
钱副局长底气不足地反驳道:“难道我们顶着上级领导的指示不办?”
薛华鼎道:“这种指示我们就是要反对!也许他们是太官僚而糊涂,但我们不能应胆小而犯错误。”
唐局长痛苦地抽着烟,没有搭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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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华鼎见他们都不说话,又说道:“我敢肯定今年的邮册任务完不成。扣工资也好罚奖金也罢。我们是绝对不可能真地将所有邮册的钱扣回来。几年的收入变为一堆垃圾邮册,不说下面的职工会造反,就是政府也不会容许我们这么做。反正是完不成,我们为什么这么强迫自己的职工做这些事呢?”
钱副局长为难地看了唐局长一眼,无奈地说道:“邮册地事,事关上面的领导,我们这么做,他们会不会为难你。为难我们局?难道我们真地退回去,好像还没有这种先例吧?”
唐局长总算说话了,他苦笑道:“我现在是风箱里地老鼠。我这一辈子最难受的就是这段时间,其他县不知道是不是这样……。我们还是先争取向朱县长汇报一下。让他理解我们的难处。”
当唐局长打电话到朱县长家的时候,朱县长家人说他还在省里开会,要二天之后再回来。
唐局长放下电话后,拍板道:“还是再等二天吧,我们先拟一个初步的处分决定和整改方案出来。”
但是,形势的变化却容不得唐局长他们犹豫。
第二天下午,得知局里在县政府地压力下将可能公开、严肃处理强行推销邮册的职工这个消息后,很多支局所的职工就肩扛手提地带着一箱箱邮册来到了县局。群情激奋的职工将这些邮册都扔在电信大楼地楼梯口,将楼梯口堵的严严实实。上班和办事的职工只能从邮册上爬进爬出。那些职工不喊不闹,都默默地站在院子里。局办公室的人和人事劳资股的人下来劝说也无效。吼叫、恳求加上威逼利诱都只能得到职工的冷眼,而且人数越来越多。
县局的职工也是兴奋不已,大胆的职工出来和那些人闲谈发表几句火上浇油的话、胆小地职工则在办公室到处打电话:“老张,你还在你们单位啊,我以为你也到县局来了呢?没事。没事,我看很多人带着邮册要局里退货,就以为你来了呢,……,不知道,算我没说。”
“赵师傅,你邮册销完了吧?没动啊。……,呵呵,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县局有人收,现在院子里很多支局的人。扛来了好多邮册。……,我现在上班忙不过来,你自己找人打听一下。再见!”
……
马上就要退休的孙副局长也一脸笑容地在人群中漫步,看见认识的人就打一声招呼:“你好,来了啊,到我家休息一下?来,抽支烟……”
“这东西真是贵。”
……
薛华鼎自然又被唐局长喊到了办公室。
薛华鼎进门就说道:“唐局长,你喊我来也没有用。要依我的主意,就是把后来加的邮册全送回去!”
唐局长道:“这是我们老局长压下来地,我早就想送,可……”
薛华鼎道:“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但我估计其他县也是在观望,只要我们一退,他们也会跟着来。你们要怕吃批评,就让我押车去!反正我又不认识他。”
唐局长不怒反笑道:“你送我送还不是一个样?我是他提拨的,现在他在省邮政局不是很得意,我们这些老部下不帮他,谁帮他?哎,这次他的动作也太大了一点。”
钱副局长犹豫着还想说什么。
唐局长只迟疑了一会,当看到薛华鼎坚决的神情后,就断然说道:“送回去!要怎么的就怎么的。”
薛
道:“对,不就是一些邮册吗?他是省局的领导也直们。”
钱副局长叹了一口气道:“谁说管不到?市邮政局的一把手就是……。前几天我到市局开会,文局长还专门私下跟我谈了这批邮册的事。好吧,送邮册地时候,我也去。”
一旦定了下来。唐局长也是雷厉风行地人,当下让办公室主任通知各支局长和股室领导开会,支局长没有来县城的,就电话通知支局长,让他临时从那些带邮册到县局的人中指定一个代表参加会议。
这些领导或代表都怀着复杂的心情走进会议室的,特别是那些临时指定的代表更是忐忑不安。不过,会议宣布的决定让他们欣喜若狂:唐局长在会上宣布了取消额外添加地邮册任务,要求各单位悄悄地将邮册收缴上来。
会议一散。单位领导和代表马上带着自己单位的人高兴地乘车回去了。
第二天所有邮册一本不纳地交了上来,速度奇快!
事后,邮政股的统计发现,除了收缴上来的邮册,元旦前市邮政局下发的三千五百本邮册已经完成了三千二百多本,这也算是这次强压任务的一个额外收获吧。
利用上级领导要县局去运第二批邮册的机会,唐局长亲自带队押运收缴上来的邮册走了。
隔天,唐局长才灰溜溜地带着空车回来。从他饱含血丝地双眼和满脸疲惫的神情中。薛华鼎知道唐局长被骂得不轻。薛华鼎都有点不好意思见唐局长了,也默默地替这个得罪了上司的人担心。到这个时候,薛华鼎才知道唐局长前段时间为什么总是郁郁不欢了。
其实,薛华鼎知道的还是一些皮毛。而且事情远远没有就此了结。
正月十五元宵节过后。薛华鼎才真正忙完结婚这件事:该请地客都请了,该拜访的人都拜访了。许昆山被薛华鼎和许蕾强行留着多住了几天。薛华鼎将自己开发的那套电信资源管理系统给许昆山解释了很久,加上旁边的许蕾极力鼓动,许昆山最后才勉强接受薛华鼎的意见,决定将这套软件作为公司的一个产品对外推销。
不过,许昆山还是坚持公司的业务还是以收购和推销旧交换机为主,这套软件系统只能作为交换机推销的附产品或赠品来对待。薛华鼎自己不参与公司管理,当然只能随他,他愿意怎么做就在怎么做。
许蕾事先请了一个月的婚假。送走了父亲和所有亲朋,她就在家里帮薛华鼎完善他地电信资源管理系统。
彭冬梅一周间或来几次,帮他们做饭打扫卫生。不过每次吃完饭或者做完她自己找到的事情后就走了,从来不久留一点时间,出门也不要薛华鼎送她。
因为邮电局不在乎那些汇款转存,也退掉了邮册这个最大的障碍。横下一条心的唐局长也就不在在乎是不是公开处理和严肃处理那些索拿卡压的人了。至于邻县的同僚是不是会骂长益县出风头,影响了他们地邮政储蓄和邮册销售更是顾不上:强压邮册任务的领导都得罪了,别人骂几句又有何妨?相对领导在仕途上的巨大影响,那些同僚的看法基本可以忽略。
没有了繁重的邮册销售任务,职工对局里宣布的不容许强行推销邮册的通知没有一点反感。就是加盟乡那几个受了处分、扣了奖金的职工也没有什么怨言,至少没有人听见他们公开抱怨过什么。他们在那个撤职留用察看的所长组织下,还一人写了一份字迹工整的检讨书。
朱县长很满意邮电局有错就改地行为,在接到邮电局递交过去的处分决定和整改计划后,他给唐局长打了一个电话,肯定了邮电局的表现。
但由于他忙于组织长益县的人代会和党代会。二会牵制了他大量的时间和精力,他就没有安排邮电局进行专项汇报。在一次有县邮电局领导参加的“精神文明宣讲团事迹报告会”上,朱县长总结会议的时候,对邮电局进行了点名表扬。
第190章 【风雪来临前】
付了当地政府,安抚了内部职工,唐局长却无法松下
因为他还不知道上级领导还会怎样对待自己呢?虽然不知道领导最终怎么对待自己,但他可以肯定其后果不可能只是送还邮册那天被骂一个狗血淋头这么简单。他们肯定要处理象自己这种大胆妄为的下级干部,以儆效尤。
唐康、钱海军在忐忑不安的等待中工作着,只有愣头青薛华鼎的心态好甚至是有点点高兴:没有了明显压头的邮册任务,他手下的技术人员就可以全心投入到通信维护和通信建设中来。
只是他不好意思把这种高兴写在脸上让唐局长、钱副局长看到。他认为上级领导也不敢把唐局长他们怎么样,最多是批评或者剥夺他们长益县邮电局的评先资格而已。否则的话,上级也不会同意唐局长把邮册退掉。
薛华鼎还是照样地如平常一样地管理着他电信的那一摊子,一天到位忙得昏头转向。
星期三早上起来,薛华鼎发现外面竟然下了一场南方难得一见的大雪。整个视野都是洁白的一片。虽然薛华鼎也有二十多岁了,在北方上学的时候见过几场大雪,但在家乡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兴奋的他连忙喊醒还躺在被子里懒睡的许蕾。
“下雪?真的下雪?你这家伙骗我的吧。”许蕾睁着迷离的眼睛笑着问道,手紧紧抓住被子:不让赤裸的身体走光,更不愿舒服的热气跑掉。
“真的,不信。你起来看啊。如果没有,你可以再睡。”薛华鼎抓住她紧捏着被子地手笑道。
“真的?太好了,我好久没有看见雪了……”说话间她已经从床上跳了起来,光着脚板跑向窗户,脚踩在木地板上咚咚直响,胸前的两团颤颤地。只穿了一条小花内裤的她,大肆地展露着美妙的身材。
薛华鼎笑了一下,拿起她床头的羽绒服跟着在她后面。
“哇。真的好大的雪。太漂亮了!”许蕾拉开窗帘,看见窗外地景色,大喜地叫道。
见薛华鼎拿着衣服跟在身后,她调皮地扭了扭身子,等薛华鼎将衣服批在她身上后,抱住薛华鼎道:“谢谢!”
“看一会后就上床吧,别着凉了。”薛华鼎拍了拍她的后背。
许蕾点了点头,又看了一下墙上的石英钟。说道:“今天还这么早,你就出去?你等下,我去泡杯茶来,我们就坐在这里边喝茶边看雪。等时间到了你再去上班。”说着就朝床边走去。
薛华鼎这才发现时间还早,也许是下雪天色亮得早些吧,起床的时候没有注意墙上的时钟。
见许蕾兴趣很高,他笑着道:“好啊,老夫老妻的我们也浪漫一次。”
“呵呵,就是。”许蕾穿上棉拖鞋,嬉笑着到厨房去了。不一会儿,她就端来了二杯浓茶和一碟子蛋糕。羽绒服的拉链没有拉上,里面的春光被薛华鼎一览无余。
许蕾有点羞涩地笑问:“好看不?”
薛华鼎连连点头。他已经将玻璃茶几放在了窗户前,二张花色帆布椅摆在两边。
许蕾笑问:“是我还是外面地雪景?”
“你,当然是你,世界上哪有比你更漂亮的。”薛华鼎接过她手里的蛋糕盘子,小心放在茶几上,笑道。“我把你的早餐吃完了,你等下吃什么?”
“等中午地时候再买就是。”许蕾将二个茶杯放下,可能茶杯有点烫,她把手指放在嘴唇边吹了二下,拢了拢胸前的衣服,不过还是没有拉上拉链。
“烫了?”薛华鼎坐下后看着她的手问道。
许蕾微笑着摇了摇头:“不痛。”
薛华鼎和许蕾都不想做早餐吃,一般是许蕾在家吃蛋糕或饼干,而薛华鼎在上班的路上自己买吃稀饭包子。按许蕾自己的评价,她完全算不上贤妻良母,只能算是一个好吃懒做的懒婆娘。
只有薛华鼎妈妈在这里的时候。许蕾为母亲打下手,一家人才吃一餐像模像样的早餐。不过,因为母亲和父亲住不惯这里,隔断时间送点新鲜菜和一些他们认为贵重的菜,他们才来住几天。无论是许蕾还是薛华鼎都留不住他们。他们答复说是等许蕾怀孩子了他们就一直住这里。
薛华鼎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在上班途中吃还方便得多,吃完嘴一抹就走,不要收拾桌子也不要洗碗刷筷。中午和晚上她能下厨房做饭吃就已经不错了,未结婚以前她可是家里地娇娇女,哪里做过这些?
看许蕾喜滋滋地甚至有点贪婪地望着雪景,薛华鼎笑问道:“要不要出去打雪仗?”
许蕾笑着摇了摇头:“不,就
这好。等下你出去的时候走旁边一点。”
“呵呵,行。我施轻功,踏雪无痕的。”薛华鼎说着将一块蛋糕塞进嘴里。
“你吃得太快了,你以为是什么,慢慢吃慢慢欣赏才有味呢。”许蕾回头见他嘴胀得鼓鼓的,笑骂道,“你是牛啊。”
薛华鼎一愣,类似的话似乎在什么地方听起过。略一沉思,他很快就想起与黄清明一起吃冰淇淋的事,当时黄清明就笑着责备自己吃冰淇淋太快。
想到这里,薛华鼎心里莫名泛起一层淡淡地忧愁:她现在怎么样了?
许蕾再次回头,看见薛华鼎心不在焉的样子,奇怪地问道:“你怎么啦?想起了什么?”
—
“没……没……”薛华鼎连忙回答道。
“哼,看你这慌乱的样子就知道。你骗我!”许蕾盯着薛华鼎眼睛道,“触景生情了?想起了她?”
“什么她她她的,我心里只有你。”薛华鼎狡辩道。
“你心里百分之九十是我,我还是有自信的。”许蕾笑道,“另外的百分之十嘛。估计就是那个清明清明了。说,是不是想起了她?和她打过雪仗?”她瞪了他一眼。
“没有,你想到哪里去了?”见她继续盯着自己,薛华鼎只好承认道,“她不知怎么样了,她怎么这么久没有打电话过来。”
“算你老实。”拢地更紧,说道。“前天我打电话跟她妈妈谈了一会,她说起黄清明眉飞色舞的,看她高兴的情形,我估计黄清明没出什么事。要不就是黄清明瞒着她妈妈。”
“她妈妈有她的信?”薛华鼎马上问道。
“嗯。”好,认识了很多地中国留学生和美国朋友。她说有可能将来留在美国了。”
“移民还是永久居留?她跟医学院签了合同的,怎么会想到住那里?那可是要赔款的。”薛华鼎惊讶地说道。
“谁知道。赔款能赔多少钱?她要愿意赔就赔啰。”许蕾不以为然。说完之后调侃地看着薛华鼎,笑问道,“是你舍不得吧?”
“你怎么又扯到我身上?她一个读书的怎么赔得起?不要看她家有一个修理厂,实际上没几个钱。”薛华鼎道。
“是我扯到你身上?是你要往自己身上扯吧。”许蕾笑道。“她赔不起我帮她赔!只要她不回来,呵呵。”
见薛华鼎看着自己,许蕾又笑问道:“我地算计怎么样?”
“……”薛华鼎无语。
许蕾小声地说道:“我倒是担心她是不是有了?”
“有了?什么有了?”薛华鼎话刚说完,脸就红了,惭愧地低下了头。他想起了黄清明离开前的可笑动作:不会真的怀孕了吧?
“哼!”许蕾冷哼。
薛华鼎只好转移话题道:“你里面什么都没穿,冷不冷?”
许蕾故意不理他,眼睛望着窗外,自言自语地说道:“或许她会为你生一个美国儿,我听说在美国出生的小孩自然获得美国籍。”
薛华鼎心里虽然有很多疑问。但自认为现在不适合问这些问题,就继续说道:“你可不要因为看雪景冷出病来。先去穿衣好不好。”
许蕾瞥了他一眼,冷冷地说道:“那你抱我去穿衣啊。”
薛华鼎笑了一下,起身靠了过去,许蕾也扑哧一笑转身将双手挂在他脖子上。
……
走进邮局大院,昨天乱七八糟布满院子的各种东西已经被雪所掩盖。只留下一个大致而圆润的轮廓。最丑的东西被雪一盖都变漂亮了。
上班时间一到,唐局长就打电话过来让他过去一下。
心事未解的唐康和钱海军都有点憔悴,上班时间才到,唐康地办公室里就充满了淡蓝色的烟雾,真不知道他们在这里抽了多久的烟了。
看见薛华鼎进来,唐局长随意指了沙发一下:“先坐下。你看你那个电杆厂规模扩大了一倍不止,又增加了一名副厂长。你看他们的待遇是不是发一个文明确一下?”
薛华鼎连忙点了点头,说道:“发一个文确认当然好。我觉得给他们一个正式身份有利于提高他们地工作热情,也有利于提高他们的责任心。”兴有一份工作。但能够有一个正式的身份肯定能使他们高兴。
钱海军还是一如既往地小心翼翼:“可是一个临时工要享受股级待遇,我们局还是没有先例啊。”
薛华鼎听了钱副局长的话,有点不解
唐局长。唐局长回答道:“有人建议我给他们的厂部的待遇。”
薛华鼎道:“哦,那更好啊。现在不少支局的支局长都是临时工,那不一样蛮好?没有人说他们不应该当支局长啊。”
钱副局长回答道:“他们享受的可只是班组长待遇,离股长差得远呢。”
唐局长则说道:“我想了一下,不给他们什么股级不股级地,这样麻烦,还要向上级报备。我想我们邮电局就任命他们为经理、副经理。现在股长什么的又不吃香。用经理的名义对外打交道还方便些,今后我们地电杆可能还要对外销售。你们看怎么样?”
薛华鼎和钱海军都是一愣:“经理?”
唐局长反问道:“不行?”
薛华鼎首先说道:“这样也好。那工资待遇呢?”
唐局长道:“按完成任务情况。我们给他们一个基数,完成这个基数就发他们班组长、管理员或者副股长的工资和奖金。超过基数部分我们给他们一个奖励系数,多劳多得。”
钱海军问道:“那要是以后我们邮电局不需要这么多电杆了呢?”
唐局长道:“到时候再改就是。一个经理的职位本来就是临时地,不占用我们的干部编制。他们的工资奖金也从他们电杆厂的收入来,让他们自给自足。”
薛华鼎道:“那还不如干脆承包给他们。管理什么的我们也不管,我们只按投资比重占股份分红。省得我经常去看他们地管理。”
唐局长连忙反对道:“我现在信不过什么承包。没有多久他们就会想各种各样的办法把这个厂子划归到他们私人名下,到时候我们局里不到分不到一分钱。还要替他们背人员安排的包袱。不是我吹牛,估计只要我们说出去电杆厂包给外面的人,里面那些与邮电局有关的人肯定就会通过各自途径要调回我们邮电局里。他们以为在电杆厂干了几天就算是邮电局职工了。我不同意承包。”
钱海军点了点头:“以前水泥管道也是承包,结果是引来一堆麻烦。”
薛华鼎心里想:现在到处都是喊承包,怎么一到邮电局就不行。他问道:“那不承包还不是一样?等电杆厂销售不好地时候,那些人今后不一样要我们负责工作?”
唐局长笑道:“呵呵,至少我们邮电局还能获取一段时间的利润。按现在电杆厂的收入,再干它几年。我们就有了一大笔利润。我们邮电局就是白养那十几个临时工几十年,局里也有钱。”
确实,现在地临时工一个月才二三百元,只值几根电杆的收入。养一个临时工一年才三四千元。而现在局里一年需要五六千根电杆。今后需求量更大,至少五年内不需要担心销售问题。
看来唐局长的算盘打的也不是一般地精明,纯粹是一个大肆榨取工人血汗的“资本家”。
唐局长笑道:“这个电杆厂办得好,等我们开发区建职工宿舍的时候,我们就可以用这笔钱为职工多添置一些东西。”
现在电杆厂只负责生产电杆,原料的采购、电杆的销售都是邮电局负责,电杆厂的厂长连资金都看不到,收入自然全部被邮电局控制。
薛华鼎和钱海军都笑了笑。薛华鼎问道:“那今后对外销售电杆是他们负责,还是我们邮电局来经办?”
唐局长道:“让他们去办。我们掌握原料采购和销售价格就行了。”
因为经理不占干部编制。处理起来就好办多了。三个人一商议就拍板定了下来。实际上这与以前的差不多,只是以前叫厂长现在叫经理;以前没有红头文件,现在准备下一个红头文件给他们,让他们心里稍微舒服一点,仅此而已。
走在回办公室的走廊上,薛华鼎无声地笑了笑。心里想:一个技术含量这么低的电杆厂效益就这么好。那自己要不要着手蓄电池厂地建设呢?
第191章 【得罪了小人】
股还没有坐下,电信股股长陈伟军就呵着手走了进来长,冷不冷?想不到昨晚下这么大的雪。好多年都没有下过这么大的雪了。”
薛华鼎从桌子的抽屉里摸出一包烟丢给他,笑道:“我还是在北方读书的时候看见过这么大的雪的。对了,这些雪对我们的线路有什么影响没有?”
陈伟军理所当然地接过烟揣进口袋里,回答道:“今天是下雪的日子,问题不是很多。如果天气再冷结冰的话就有可能有麻烦。冰太厚我们的线路可能承受不起。”
薛华鼎哦了一声,透过玻璃看了一眼外面的雪,看见几个没有上学的孩子在大人的看护下在雪里玩。他问道:“以前遇到这种情况怎么做的?”
“嗨,那就辛苦了。冰厚的时候我们都是举着竹竿站在下面敲那些冰凌冰柱。那真是又冷又饿。不好受。”陈伟军说着就开始回忆起过去的日子,“记得有一年发生了一件什么事,好像是70年,们一定要确保线路畅通,我们就在长途载波线下守通宵……”
薛华鼎听不少局里的老职工讲起过这事,那时候不少县邮电局派驻有军代表,遇到紧急情况就有军人或民兵帮忙。薛华鼎打断陈伟军的话道:“算了,别说你们那段激动人心的往事了。不就是最后部队也出动了,许多战士帮你们一起值守吗?呵呵,我们现在线路这么多,哪里有人去值守?”
陈伟军不好意思地收住嘴,说道:“呵呵。说着玩。现在没有必要那么死守了。以前的载波线是铜包钢县或者干脆是铁丝,它们长期挂在野外锈蚀了,遇到大的冰冻就可能压断。现在我们用的都是钢架线,线路工程都才建成不久,承受力很强。只要不是连续几天结凌下雪,特别是雨加雪,我们地线路基本上就没有问题。对了,昨天你说的下支局检查。下雪了我们还去吗?”
薛华鼎又看了看外面,见天空已经放晴就说道:“还是去,不跑野外就检查电信机房。你先问一问汽车队,那部五十铃有人订没有,如果没有人订,我们就要那部车,可以早就出发。如果又是吉普车,我们就晚点出发。这天气也太冷了点。”
五十铃密封好,加热效果强,人坐在里面舒服。吉普车因为年岁久,到处漏风。坐在里面跟坐外面差不多。因为是到下面支局临时抽查,不需要下面支局接待,所以薛华鼎他们出发的时间完全可以随意。
陈伟军笑着点了点头,出去了。
没有多久,陈伟军打电话来说那部五十铃被邮政股的邮政储蓄稽查班昨天预订了,今天只有吉普车,而且维护中心的人等下也要下去处理故障,问薛华鼎是不是和他们挤一挤。
薛华鼎无奈地答道:“那就一起吹冷风吧。”
看到桌上许蕾送给她的毛线手套,虽然戴在手上很暖和。但薛华鼎感到有点女性化,心里有点不好意思戴着它们到下面的支局去,他想自己出去再买一双男性化的手套。想到维护中心出发还有一段时间,他就戴起毛线手套出了门。
戴上手套感觉到手上地温暖,薛华鼎就想起早上和许蕾在一起的事。想到那小段温馨的时光,薛华鼎无声而惬意地笑了笑:当时他把她抱到床上。脱下她外面穿的羽绒服,露出她那只穿小花短裤的美妙胴体,他的头就不由自主里埋在她白晃晃的双乳间。二人嬉笑着翻滚着,情浓的二人很快就脱得赤条条地,薛华鼎在她身上又做了一次幸福的俯卧撑。她颤人的呻呤差点让他不想上班了。
“薛局长,有什么好事,笑得这么开心?”刚下来来到院子里,旁边一个女人笑着问道。
这声音让心猿意马的薛华鼎一愣,忙朝旁边看出,只见穿得臃肿地张灿正一脸笑容地看着他。
因为上次告状的事。薛华鼎心里一直恨这个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女人。但别人这么笑着招呼自己,薛华鼎还一时拉不下脸来,也随意答道:“没什么?你也出去啊?”
张灿见薛华鼎答话,脸上更是笑成了一朵花,连忙回答道:“我昨晚在机房值晚班,交接班后现在回家。想不到昨天晚上下了这么大的雪。呵呵,我这衣服还是我爱人今天早晨送过来的呢。要不真要冷僵不可。薛局长,以前真的对不起。这次我爱人的事真的谢谢你。”
薛华鼎知道她说的是她丈夫前几天被局里聘为副厂长地事。因为电杆厂规模扩大,有管理经验的人少,所以就理所当然地把她丈夫提到了那个位置。其实这事薛华鼎并没有帮忙,只是没有阻拦而已。
但张灿和她爱
这么想,因为这个电杆厂是薛华鼎在主管,只要他说谁会启用他?可见薛华鼎是不记前嫌,而且他现在当上副厂长也更加证明以前薛华鼎要让其当电杆厂厂长的传言。
张灿在后悔自己做错了的同时,也从心里感激薛华鼎:当副厂长的收入是以前普通临时工收入的三倍,而且还不用做体力活。
薛华鼎连忙说道:“这是他有管理经验,又有技术。我可没有帮什么忙。”
张灿连忙说道:“还是薛局长大人有大量。我爱人说了一定认真工作,决不给薛局长丢脸。”
薛华鼎心里笑了一下:给我丢什么脸?他说道:“好。再见!”
正在这时,他们后面传来一声咳嗽。薛华鼎和张灿不约而同地转过头,只见前几天才办好退休手续地孙副局长孙威从大楼出来走了过来。
—
薛华鼎虽然不怎么喜欢这个爱钱如命的人,但还是笑着招呼了一声:“孙局长,冷不冷?”
孙老头却爱理不理地地嗯了一声,这让薛华鼎有点点尴尬。
张灿注意到了薛华鼎的神色。见孙老头那样子,也许是为了向薛华鼎示好,也许本身就不满孙老头,所以她就没有招呼他,也没有给跟在她身后的他让路:下雪了,院子里踩出了一条约一米来宽地雪路,“路”边因为看不清雪下是不是有铁丝什么的,很少有走旁边。
孙老头抬头看了张灿一眼。主动喊道:“小张,出去啊。”
张灿收住笑容,回答道:“孙……孙师傅,你这是到哪里去?”
孙老头一下被这个称呼愣住了,睁大眼睛脱口问道:“你说什么?”
张灿似乎不理解孙老头为什么惊讶,又笑着说道:“孙师傅,你不是退休了吗?还来大楼这里干什么?”
孙老头脸色一下更加难看起来,气愤地说道:“张灿。你又准备咬人了?以前我帮你说了那么多好话,你竟然这么对我。真是忘恩负义的小人!”
张灿脸色也是一变,见孙老头揭出自己后悔不已的事,就不管不顾地说道:“呦——。我怎么啦?我尊敬地喊你孙师傅错了吗?你帮我说了好话我记着呢,可您老还记得我给您送了什么吧?”
说到这里,张灿停了一下,接着又说道,“你孙师傅不说我还真忘了。这二天您老真是大忙人啊,是不是刚才又高兴地找人说起你那一套幸灾乐祸的话,说什么唐局长、薛局长、钱局长要倒霉了,说他们把邮册送回去是做愚蠢的事?嘿嘿,您老真是关心局里啊。退休了还这么忙,是不是看不得局领导得到职工地拥护啊,希望他们都下去了,上级领导再聘你回来当局长?那时候我们这些人又要喊你为孙局长了?”
孙老头一下气得说不出话来,手指着张灿:“你……你……放屁!”
张灿冷笑了几声,没有理他。
薛华鼎也从其他人嘴里知道孙老头这几天精神亢奋得很。一扫退休时呈现的萎靡之态,每天来大楼好几趟,在职工中说什么唐康这么退回邮册是自找苦吃、收买职工地人心得罪上级领导的风凉话。
在副局长位置上浸润多年的孙老头深深知道得罪领导是得罪普通职工的巨大差别。
此时看他生气的样子,心里有点解恨,薛华鼎转身欲走。
孙老头见薛华鼎这么不帮自己,急忙喊道:“薛局长,你就这么容忍你的手下欺负一个老领导?”
薛华鼎见孙老头找上自己,而这又是在局里,事情闹大了影响不好,就对张灿小声道:“张灿。人家年纪大了,你就不要再说了。”
张灿马上低头顺耳地回答道:“是,薛局长。我不跟他计较就是。”
说着,她就真地转过身,快步朝前走去。
张灿的话让薛华鼎一愣,他刚才话一出口有点担心她象上次在食堂一样发飙呢。
孙老头这下却更气了,指着薛华鼎道:“小薛,你看她,你……”
薛华鼎不耐烦地劝道:“孙……孙局长,她也没说什么。你就宰相肚里好撑船,原谅她算了。”
孙老头吃惊地看着薛华鼎,过了一会才大声道:“是我跟她计较?明明是她骂我。好,好,你们看我退休了没有什么本事了。小子,你记着,只要我老孙在一天,我就要让你们知道我老孙不是好欺负的。”
薛华鼎火气也一下上来了:“你不要倚老卖老,我薛华鼎刚才说什么做什么了?我行得正走得直,你要怎么做,随你!”说完,就快步朝外走去,鼻子了重重地哼了一声。
没走几步地张灿转头看着气急败坏、呆立当场
头,说道:“孙师傅,你可站稳点。雪里可能有钉可不要一屁股坐下去,虽然可以报销医药费,但钉子扎在屁股上很痛的。”张灿的话虽有嘲笑地成分,但以前局里拆除的木电杆、旧铁丝等扔得满院都是,好真保不准哪里有铁钉、铁丝呢。
说真的,薛华鼎早就想对孙老头孙威吼几声,以发泄他对这个不自觉老头的不满。可是这些气话从自己不喜欢甚至有点恨的张灿嘴里说出来,薛华鼎感到有点滑稽。不过。薛华鼎看到孙威气得差点发抖地样子多少还是有点解气的或者说有点痛快淋漓的感觉。
他加快了离开的步伐。
张灿不知道她这么为薛华鼎出气,逞了嘴皮之快却给薛华鼎和唐康等人带来了意想不到地麻烦。年轻气盛的薛华鼎也没有明白那句俗话“宁愿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的真正含意。
直到这事引起的余波真正消失后,薛华鼎才明白在官场上有时忍气吞声是应该地,血气方刚直抒胸臆未必就能达到解恨的目地。
当然这件事也让年轻的薛华鼎更加成熟起来,也算是这个麻烦解决之后带来的一点额外的收获吧。
等薛华鼎从外面商店里买来一双普通的胶皮手套回到局里,还未进办公室的他就听见楼梯口另一头唐局长地办公室里传来孙威的骂声:
“那小子太狂妄了。我六十岁了,可以做得他爷爷,他竟然这么对我!”
“你没看见他。他和那个张灿当着那么多人骂我!”
“是的,我饶不了他,今天他不来这里向我道歉,我就在老唐你这里一直坐下去。”
……
薛华鼎正要过去跟胡说八道的孙老头理论,唐康地声音也传了过来:“孙局长,你既然是他的长辈,你就原谅他算了。小年轻谁不火气大?他不懂事,你气还不是气自己?张灿上次诬陷他。他怎么可能与她一起骂你呢?”
孙老头大喊:“唐康,那你的意思是说我在这里无理取闹?我是在诬陷好人?”
唐康连忙说道:“孙局长,我不是这个意思。……好,好。我不在现场,不了解情况。我说错了。……我等他从支局回来后就批评他,让张灿向您道歉,好不好?”
“你……,你就偏袒他吧!我不要你们的什么屁道歉。你们等着瞧!”说完,孙老头从唐局长办公室冲了出来。看见躲闪不及的薛华鼎站在走廊上,他狠狠地瞪了薛华鼎一眼,转身对送出来的唐康道,“姓唐的。你刚才不是说那小子下支局去了吗?请问这个人是谁?”
说完就气冲冲地下楼,那夸张的动作让几个实际看热闹却假装有事的职工都担心这老头是不是气疯了。
唐康看着走过来地薛华鼎,问道:“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以前不跟你说了吗?有些事能忍的忍一下。哎——”他说话的语气与其说是领导的责问,不如说是长辈的关心。
愤怒于孙局长刚才嚣张之态的薛华鼎说道:“唐局长,你就不要听他一面之词了。我真地没说什么也没有对他怎么样。是张灿喊了他一声孙师傅没有喊他为孙局长,他就大发雷霆。”
唐康听了之后先是一愣。接着也忍不住笑了:“哈哈,这老头。真是老小老小,孩子似的。”笑完,他又说道,“你也不要以为你真的这么清白。我相信张灿那张嘴,她肯定还说了其他的话气他,你也是坐山观虎斗吧?说不定还在旁边煽风点火。行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以后稳重点。”
在办公室批阅了几份文件,当毛海东打电话来说可以出发了。薛华鼎心情不快地随维护中心以及陈伟军坐四面透风的吉普车下去检查电信机房的值班情况。
与维护中心的几个年轻技术人员挤在一起,相互开着无伤大雅的玩笑,听着司机和陈伟军说着黄色小段子,薛华鼎的心情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第192章 【领导终于爆怒】
九九四年二月二十六日星期六上午,安华市电信局、局在电信局大礼堂联合召开
长益县邮电局参加会议的有唐局长、钱副局长、薛华鼎、电信股陈股长、邮政股长秦股长、办公室黄主任以及二个市级电信劳动模范和二个市级邮政劳动模范等十人。
当他们一行人走进会议室的时候,唐康等人就已经发现了异样:不但已经坐在主席台上的市局有关领导没有象平时一样向他们示意,台下的市邮政局的与会人员也没有人打招呼,就是其他三县中来得早的人也没有象以前一样过来热情地说上几句话。
只有市电信局的几个单位的几个熟人才挥了挥手。当唐康等人的目光扫向其他的人的时候,那些目光躲闪不及的人才勉强回一个笑容,但他们很快就把目光移开,脸上的神色包含了太多说不清的意味。
本来乱哄哄、嘈杂的大礼堂在他们进门之后一下变得非常安静,除了几声压抑不了的咳嗽,就没有了任何声音。
不同寻常的寂静让唐局长和钱副局长心虚起来,心里时刻闪现的后悔心理又一次泛上心头,脑袋不由自主地低了一些。
陈股长、秦股长和黄主任则有点羞愧的感觉,好像被别人在公众面前剥掉了裤子一样,跟着唐康等人后面低下头惶恐地走着。
四个劳动模范则还是满心地喜悦和激动,他们很少参加这种会议也就没有感觉到什么异常,都有点羞涩地低着头,有时也鼓起勇气看一看四周。眼里流露的是一种即将上台领取劳模荣誉的自豪。
薛华鼎似乎还是那么轻松,或者说还是那么“麻木”。他坦然地扫视着主席台上还未到齐的领导和台下地与会者,大方地与几个熟人点头示意。虽然那几个人惊惶地低头或转头。
唐局长瞥了身边稍微靠后一点点的薛华鼎一眼,也莫名地大方起来,鼻子里哼了一下,小声道:“谁怕谁?”说着抬起了头。
年纪大的钱副局长闻声把头昂起来,跟着唐局长朝着里面的空位置多的地方走去。
只有陈、秦、黄和二个劳模还是原来的状态。
长益县参加会议的十个人坐下后,后来的人都近可能地远离他们坐在。直到最远地位置没有了,后面进来的人才朝他们靠拢,不过到会议开始了,他们十人与其他人之间还空了一些位置。
黄主任先是坐下,犹豫了一会儿又站起来对隔着钱副局长的唐局长,不自然地说道:“唐局长,我先去报到领资料。”
薛华鼎看黄主任不情愿的样子,就站起来说道:“还是我去吧!”
黄主任嘘了一口气。眼睛却望着唐局长,不想走又不敢坐下。
唐局长没有说话,只用眼睛望了薛华鼎一下。薛华鼎对黄主任道:“你坐下,我去。”说着他穿过座位。稳步朝设在大礼堂右边的会务组走去。
当薛华鼎走进会务组所在房间的时候,其他县的办公室主任象避瘟疫似地快速走开了,里面办公的三个小青年也猴模狗样地低下头,装着没看见薛华鼎进来,胡乱地忙着并不存在或并不需要现在做地事。
薛华鼎假咳一声,说道:“我是代表长益县来报到的,我们共有十个人……”
一个青年人打断他的话道:“行了。你们长益县是吧?几个人?”
“十个!”薛华鼎重复道。
“在这里签名,领取十份资料。”那人不带感情地说道。
薛华鼎接过他递过来的签到薄,找到本县地十个人所在的位置。用一个大括符括了起来,然后签下他的名字,并在名字后具名“资料十份”四个字。
那个小青年哼了一下,说道:“签名报到要一个个地写!”
薛华鼎瞪了他一眼,说道:“以前不都是这样吗?”
“现在不同了。”那小青年不示弱地说道。
“有什么不同,是你心里的想法不同吧?快点!”薛华鼎语气生硬地说道。
“这位同志。你的态度怎么这么不友好?”旁边一个青年听了薛华鼎的话一愣,因为他是被临时指定负责的,所以用很严肃的语气说道。
薛华鼎瞥了他一眼,说道:“别耽误时间,其他局还要领资料呢。马上要开会了。”
“你一个个地签,签完就给你。”那个青年将签字薄从桌上拿起来,递给薛华鼎。不过语气里含了一点点妥协,他没有想到薛华鼎敢在这个时候顶牛。
薛华鼎把双手抱在胸前,盯着他道:“你给还是不给?给了,我立马
:+么签字的,你以为我是瞎子?”
那青年脸色一下变得通红,先是昂起头,但很快就低下头,说道:“我们市邮政局都是要一个个签地,你们电信局就不同?”说着,眼睛朝旁边另一个青年问道。
那个青年知道他是找台阶下,连忙说道:“我们电信局以前确实有这种做法。”这次会议是市邮政局和市电信局联合举办的,大会会务组的服务人员也是二个局共同派人组成的。
那个青年自找台阶地说道:“哦,我们不是很清楚。既然你们电信局是这个做法,那就认同你们的。小庞,你拿十份资料给他。”
那个小庞脸色通红地拿起十分资料、十个资料袋、十只圆珠笔、还有十个薄薄的笔记本交给薛华鼎。薛华鼎伸手接过这一大堆东西,语气淡淡地说道:“谢谢!”
—
然后捧着它们到旁边桌上整理以装进各自地资料袋。
装好后,薛华鼎有点奇怪地翻了一下会议资料,看着会务组的人似乎很随意地问道:“这次会议的资料怎么这么少?”
那个为首地青年立即趾高气扬起来。用讥讽的语气说道:“还不是托你们长益县邮电局的福?让我们昨晚工作了整整一个晚上,所有的资料需要重新打印、重新装订。现在你手上的资料只有我们市邮政局文局长的总结报告,和市电信局姚局长的工作报告。其他发言材料将在姚局长讲话完成后会议中途休息地时候再来领取。”
薛华鼎隐隐想到了什么,也不跟他们招呼就回会议室去了。显然,会议地议程或会议的有关内容都因为什么事而发生了改变。
薛华鼎心里想:他们不会真的做得出来,这么兴师动众吧?
薛华鼎将资料等东西发给唐局长等人之后不久,薛华鼎拿着资料才读了二页,职务最高的市邮政局的文局长和市电信局姚局长就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随着他们走上主席台。所有与会者都知道这表示会议马上就要开始了。
主席台上还坐着市邮政局的二个副局长和市电信局的二个副局长。也许是为了表示友谊也许是不好分座位,邮政和电信的领导是相互交叉坐地。
走进来的时候,文局长的脸上是一层严霜,姚局长的脸也是相当冷峻。不过,当主持会议地电信局贺副局长说了一句掌声欢迎文局长、姚局长!”之后,二位局长的脸立即变得灿烂无比了,二人还轻轻地鼓着掌,生怕用了力会拍死手掌里的细胞似的。
仔细注意的话。他们的笑似乎是有严密程序控制的。那种淡然的笑容只有上位者、掌握其他人命运地人才有。既谦虚又很威严,对其他人而言,这二种表情似乎是矛盾的,但被他们很有机地结合在一起。他们的目光似乎在看着你。里面饱含鼓励,但又似乎是盯着你,告诫你不要轻举妄动。
在中间位置坐下后,二个领导同时用手压了压,掌声戛然而止。虽然现在电信行业的收入已经大大超过了邮政行业的收入,但文局长的地位似乎还是高那么一点点。按会议议程,此次会议上午由姚局长做工作报告,下午由文局长做会议总结。
当姚局长在念工作报告地时候,文局长的目光在上面慢慢地扫视着台下的众人。开始的时候他的目光是柔和而威严的。但瞥见长益县唐局长等人后,目光立即变得冷冷的,鼻子里也不为人知地冷哼了一下。
当他的目光扫过他们落到其他人脸上时,文局长的目光立即换成了慈祥的。几种目光调换之快,估计就是电脑地程序编制员也要怀疑电脑是不是有这个速率。
在姚局长的报告里,没有对长益县进行特别的表扬。遇到表扬通信质量好的单位时,都是念了一二个单位之后用等等来代替了长益县邮电局。不过报告里也没有对长益县邮电局提出特别的批评。
不知内情的人听了一定会认为一切都是那么正常。
不过等听完二个小时姚局长的报告,大家休息时,会务组人员发到与会者手里的资料就有点不同寻常了。本来按原来的会议议程,长益县邮电局将在大会上做二个专题发言。一个是关于邮政储蓄的,长益县邮电局93年超额完成了全年揽储任务,今年又搞了一个开门红政局早就安排了长益县邮电局在大会上做先进典型发言,唐局长也组织了不少的人撰写了《全员动员拼搏一个月,超额完成全年揽储任务》一文。并在规定的时间内交到了会务组,但现在的材料上没
还有一个专题发言是电信方面的,在93年的通信质量考邮电局的通信质量在四个县中名列前茅,在接到市电信局要他们准备发言的通知后,薛华鼎也按时递交了《以严格的管理稳步提高全县通信质量》的专题文章,结果材料里也没有出现。
长益县邮电局的发言被上面紧急撤除了!唐康和钱海军二人面面相觑。
会议材料里只有其他三个县和市邮政局、市电信局有关部室的发言文件。难怪当时薛华鼎领资料的时候,那些会务组的人说什么就是因为长益县邮电局地事而累得他们忙了一个晚上。因为要改的东西太多了,改完后要重新印刷。
工作量自然很大,那些人当然对始作俑者长益县邮电局怨气冲天了。
如果说撤下长益县邮电局的发言材料只是明显的暗示。那么文局长最后的总结则明白无误地告诉所有与会者:市邮政局的领导已经无法容忍长益县邮电局领导的“背叛”了。
文局长的发言还是一如既往地慷慨激昂、鼓舞人心,说话时还是那么中气十足,扫向下面地目光依然是凌厉无比让人不敢对视。不过,说了不少成绩之后,他话锋一转来了一个重重的“但是”:
“但是,同志们,刚才我说的都是各位在93年取得的成辉煌的也是实实在在的。那我们就有没有缺点。有没有问题,有没有不足呢?嗯——!”
说完,文局长抬起头,眼睛盯着前面扫了一遍,台下的人都不知道他是否看着自己了,都有点心虚地低下了头。
“有!”文局长突然大声道,“不但有,而且还不少。很严重!同志们,我痛心啊。嗯——,啊——”
文局长喝了一口水,喝水的时候凌厉地目光还从水杯的上边沿射出来。持续给下面的与会者施加压力。喝完后才把水杯缓缓地放在桌上,不过在杯底接触桌面的那一瞬间,他突然加力,桌面发出一声“巨响”,这出其不意地声音让几乎所有的人惊了一下,很多人不约而同地抬起头。
文局长似乎很满意自己制造的效果,但这种满意被他包藏在心里没有在脸上显示出来。他清了一下嗓音,继续说道:“我们有的县局沽名钓誉,工作浮躁。对上级安排分配的任务不是想办法完成而是能拖则拖,实在拖不过就硬着头皮上,而且还要抢功劳。在座的各位你们自己扪心自问,你们有没有这样?”
“我,大家都知道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跟我打过交道的人都知道我的缺点也知道我地缺点。即使没有跟我打过交道,也肯定听人说起过。啊——,是吧?”文局长又抬头扫视。
薛华鼎听到这里,心里道:你自信心也太好了吧,都了解你?哼,至少我不了解。
文局长可不知道薛华鼎心里想什么,他继续道:“我的有点和缺点是相同的,就是敢于说真话说实话,我不给任何人留情面。今天,我在这里要点名批评长益县邮电局领导班子。是的。我说的是长益县邮电局的领导班子!”
文局长地话如惊雷滚过整个礼堂,整个礼堂一下变得空前寂静。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唐康等人的身上。长益县邮电局参加会议的十个人都受不了这种注目,心慌地低下了头,恨不得找一条地缝钻进去。
文局长大声说道:“我为什么批评他们?是因为他们给我们安华地区邮电系统带了一个非常不好的头!他们应该反省,应该改进。嗯——,说到这里,有人或许会问我,长益县邮电局去年的邮政储蓄不是完成得很好吗,今年一季度又来了一个开门红,怎么还要批评他们?我在这里这样说他们是不是有点吹毛求疵,我这个人是不是太官僚主义呢?”
“同志们!如果你们这么想,说好一点是你们太善良了,说重一点,那你们就太幼稚了。”文局长自问自答地说道。
第193章 【领导的醉翁之意】
了文局长这么多话,唐康心里反而舒了一口气:惩罚
他转头对钱海军笑了一下,钱海军还以苦笑。
黄主任、秦股长、陈股长三人和四个劳模的头还是低得不能再低。
薛华鼎虽然也低着头,但他心里不是那么的惊慌,看见唐康和钱海军二人的小动作,他小声对唐康问道:“他为什么拿这个做文章?”
唐康瞪了他一眼,小声道:“听他说。”
这时文局长大声说道:“同志们,先让我稍微说一说他们的情况,然后,你们自己想一想他们做的对不对。在去年十一月我们市邮政局统计各单位邮政储蓄完成数据的时候,我们发现他们县局离完成揽储任务还有一大截,名次排在全地区的最后一名。我们市邮政局领导班子自以为我们是瞎指挥,盲目给他们下了过于繁重的任务,正准备派调查组小区到长益县调研,看是否适当减免他们的任务时,他们却出乎意料地在短时间内超额完成了任务。转过年头,就是今年,第一个月他们完成任务接近一千万。一千万啊,这是一个什么概念?我想你们都清楚。他们可真的来了一个让人惊诧的开门红,放了一颗卫星啊。各位,你们肯定惊讶吧?”
可惜下面的人并不惊讶!
这些数据在以前的邮政业务通报表上就有,不就是把去年完成的揽储数移到今年吗?哪个县局不是这么做的?就是那些没有揽储任务的电信局干部们也不以为然:你们邮政局领导每年都这么下任务,下面地人要不采取一点灵活措施,怎么可能次次都完成这些任务?你一个领导有必要这么就此事这么批评一个下级单位吗?
不管别人是怎么想的,文局长在台上冷笑道:“嘿嘿。你们说他们为什么完成这么好,这么快?难道他们长益县邮电局开了一家随时可以提取巨款的银行?嗯——?”
拖着音调问完,文局长突然用手拍了一下桌子,“啪”的一声,通过扩音器变成了巨响,所有的与会人员,包括惭愧低头的长益县邮电局的人也吃惊地抬起头看着那个文局长:“他们玩的一箭双雕之计。他们这么做一方面他们想让我们市邮政局减小他们今年地揽储任务,一方面又想把今年所有的奖励拿到手。我们通过调查。已经了解到他们今年开门红的揽储数额其实是去年年底完成的,是他们人为地将那些揽储数额移动了今年。真是算盘打得精啊!”
他说这话的时候,凌厉的目光又扫了下来。让那些不以为然的其他县的领导连忙低下了头。
文局长遥遥指着唐康他们所在地位置说道:“我告诉你们长益县邮电局的领导们,你们的算盘打错了!你们不该欺骗领导,你们不应该投机取巧!这是不容许的!”
“在这里,我明确告诉你们,今年你们长益县邮电局地开门红奖取消!本来就不是你们的,你们靠这种小聪明是不行的!我告诉你们。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其实,你们想想。你们这么做对吗?你们把去年的揽储数额移动今年,那么去年你们县局的揽储大户就不可能获得巨奖,就会让他们损失不少的收入。据我所知,你们县局有位同志去年揽储很多,几百万。按照我们的奖励政策,他应该获得几万元地奖励,同志们,几万元啊,这可不是一笔小钱。我真是佩服你们的领导班子。竟然有本事逼迫这个同志损失几万元。”说着,文局长连连冷笑几声。
“不行!”文局长突然一巴掌击在桌子上,说道,“你们无权抹杀基层同志们的功劳,也无权剥夺职工应该得的奖励。经过我们市局领导的集体研究,决定将长益县邮电局违规挪移的揽储归到去年。还历史以本来面目。该奖励地必须奖励,该收回的必须收回。我们将你们埋没的那名揽储英雄提出来给予重奖,同时取消长益县邮电局的参与开门红揽储竞赛的权力。集体二万元的奖励你们是想都不要想,但我告诫你们,你们不要再玩什么小聪明,也不要跟我们市局赌气,分配下来的任务你们必须不折不扣地完成,否则,我们要考虑你们是不是胜任现在的工作,是不是该到让贤的时候了。我。话说得这么直白,相信你们是聪明人。你们就好自为之吧。”
……
文局长后面说什么,薛华鼎是没有仔细听了,心里则是波涛汹涌:太神奇了吧,难道自己会获得那几笔巨额奖金?这文局长也太牛皮了,对邮册退回的事只字不提,却拿这些鸡毛蒜皮地事大张旗鼓。薛华鼎心里想:文局长这么做肯定是醉翁之意不
利用这件小事这么高调批评长益县邮电局,既达到警不要退回邮册的目的,又显得那么冠冕堂皇。
薛华鼎一惊:“难道那批邮册真有什么问题不成?那太不可思议了吧。”
与会的县局领导当然都明白是什么一回事,本来想学长益县将邮册退回去的他们再也不敢了,谁敢跟自己的官位过不去?推销那些邮册,辛苦的只是下面的职工,得利的却是自己。而退回邮册,最高兴的是职工,但是,直接受害的是自己的职位!
现在谁***那么傻?职工算老几,能让老子官位稳定甚至再爬一步吗?
—
于是大家都用同情或者幸灾乐祸的目光看着唐康和钱副局长
会议的最后一项就是颁奖,领导们还是没有做得太绝,长益县邮电局还是领到了“93年度邮政储蓄优胜单位”奖状、“93度通信质量先进单位”的奖状,二个市级电信劳动模范和二个市级邮政劳动模范也无意外地领到了奖状和奖品。
当然,正如文局长所说的长益县邮电局集体二万元奖励没有了,开门红奖金也烟消云散。
让薛华鼎意想不到的是他重新成为了揽储大户。排名全地区第六名,不但被招上了主席台和其他揽储大户一起得到了表扬,还领到了揽储先进个人和巨额奖金。
看到薛华鼎拿着颁发地邮政储蓄存折下来,唐局长苦笑着对薛华鼎道:“你倒是得了实惠,这些什么损失也没有了。”
薛华鼎不好意思地说道:“唐局长,加盟乡的事真是对不起。”
唐局长小声道:“重复多少次了,这不是你的原因,谁在那个情况也只能这么做。也与你无关。”
散会后,市电信局准备了丰盛的晚餐,邀请与会者到餐厅吃饭。但长益县的人哪有心情去吃这餐饭?他们都只想马上乘车回去。
不料刚欲起身,一个会务组的人就走了过来,对唐康道:“文局长请你和钱副局长到小会议室谈一谈。”
唐康和钱海军再次相对苦笑,脚步沉重地跟着那个会务组的人走了。所有与会者的目光再次聚焦在他们身上。
走在走廊上,钱海军犹豫着动了动嘴巴,最后鼓起勇气走进唐康小声说道:“唐局长。要不……要不我们再把那些邮册拖回来?”
唐康瞥了身边这个前怕狼后怕虎地部下一眼,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开玩笑吧?已经遭了他们的一次冷眼了,你还要再去受二次冷眼?”
钱海军的身子有佝偻了些:是啊。再到市里运回那些邮册,肯定会有人讥笑他们做事毫无主见。一旦卖不出去今后再运回去,那影响就更坏了。
唐康他们随会务组的人离开后,薛华鼎正犹豫着是带局里的人回去还是留下来等唐康他们一起回去的时候,市电信局的局长助理蒋国光走了过来,对薛华鼎等人道:“各位稍安勿躁,呵呵,到了吃饭时间还是吃了饭再走吧?薛局长,我来陪大家吃饭。你们不会有意见吧。走吧。”
薛华鼎对身边七个同事道:“领导都请我们了,我们还是吃了饭再说。批评是小事,身体才是大事。呵呵,蒋助理,你就不用陪我们了,我们自己来。”
蒋国光笑道:“对。还是薛局长看得开,我们的工作多着呢,做错一件算不了什么,改正了就好。哪里跌倒了就从哪里爬起来。我是受姚局长地指示来的,今天一定得陪好你们。走吧!”
几个人在其他人的注视下,在餐厅里找了一张靠墙边的桌子坐了下来,等待上菜。
……
当唐康、钱海军随会务组地人进入小会议室后,看到文局长坐在里面的沙发上一丝不动,头低着在慢慢地品茶。
会务组的人轻步走近文局长,小声地对他说:“唐局长他们到了。”
文局长依然没有抬头。只从鼻腔里哼了一下,然后对他挥了挥手,示意他出去。
会务组的人慢慢地走了出去,转身关门的时候,他有点可怜地瞧了二个垂头丧气的人一眼。
但压抑的空气仅仅保持了三秒,在房门关上、门锁自动扣上之后,文局长就抬起了头,看着有点忐忑不安的唐康和钱海军,突然笑着说道:“呵呵,吓怕了?请坐,请坐。你们不会真的这么想吧?”
看着目瞪口呆地二人,文局长很快地起身,将他们按下座位后,又去为他们倒茶。一边走一边热情地说道:“受委屈了吧?我在这里向你们道歉。呵呵,我理解你们,也请求你们原谅我啊。”
将二杯水递给他们后,文局长在他们身边坐了下来,推心置腹地说道:
时那种情况下,你们那么做是没有办法的事,我真的们。”
唐康没有什么反应,钱海军则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文局长拍了拍钱海军的肩膀,说道:“我刚才在会上的话说得很重,但你们应该知道如果不这样,我们地邮册任务就不可能完成,甚至会波及到邮政储蓄、BP机销售、大哥大销售等等。真要我们所有的业务都崩溃了,我们能负起这个责么?我们还有脸呆在这个位置吗?再说,上级领导还不立马将我们撸到底?所以——”“所以”二个字说的很重。
文局长停顿了了一下。说道:“所以,我希望你们理解我们市局领导班子的苦衷,也希望你们能安心地工作,不要受今天会议地影响。只要你们一如既往地工作,没有人会把你们怎么样,这个你们可以放心。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们二人能不能在这里向我就今后的工作表一个态?”
唐、钱二人被文局长这套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动作弄得云里雾里。
……
市局会议的内容和开会时的情景不久就在长益县邮电局职工中传开了。
那些减轻了负荷地底层职工有点替唐局长他们感到委屈。但这种担心和不平都只是埋在心里,过了几天就淡化了,他们开始期望任务减少更多、收入再增加点。
有不少职工在静观事态的发展,还有个别职工则在计算唐康或钱海军倒霉地日子,在暗地里猜测谁将取代失去领导信任的唐康。
当然,某些自认为资历差不多,认为唐康、钱海军等人下台后自己又可能取而代之的人跃跃欲试,心里默默地祈祷。祈祷市局领导将唐康他们撤掉,然后提拔自己上去。甚至都想好了怎么烧上任后的三把火。全不理会唐康等人现在是焦头烂额。
真是有人欢喜有人愁啊。
那些预计唐康、钱海军即将倒霉的人,都不怎么看好薛华鼎,没有人猜想他会爬到一把手的位置:除了年龄外。更主要的原因是这次事件的始作俑者就是他,没有他地意气用事,也许唐康就没有这次风险。这件倒霉的事就不会发生,市局领导也不会如此生气。
唐康等人自然不可能过于计较手下职工隔岸观火的心态,既然文局长已经给他们交了底,他们心里虽然还是有点不放心,但多少也认同文局长他们这么做的苦衷。
从市局开会回来后,唐康、钱海军还是认真地安排着工作,努力使县局地工作不受外来因素的影响。
不过。无论是唐康、钱海军还是薛华鼎,都多少感到现在工作不好开展了,阻力大了许多。很多中层干部和班组长开始向局领导讨价还价,做事也开始慢慢吞吞地。
三人只能相对无言,不想刺激这些落井下石的家伙,都只想尽可能地安抚他们。他们心里的火都被强压着:等熬过这段困难时期等职工的心稳定后。再采取严厉的措施使局里的工作走上正轨。
但是,事情的发展并不依照他们的良好愿望进行,更大地暴风雨已经在等待着他们。只是谁都没有想到掀起这场风暴的是他——
自从那天从市局开会回来,邮政股秦股长心里就活动开了,他预计到接下来的日子,长益县邮电局不会平静。
平时谨小慎微的他倒没有祈祷唐局长、钱副局长下台,让他接任一把手。他开始时的心思跟唐局长等人的心思一样,希望那次会议在局里所产生地余波能消除,职工不安稳的心能早日安定下来,以使自己平平安安地前进一步:
自从孙副局长退休之后。局里就缺一个局级干部,现在孙副局长退休前主管的工作由唐康和薛华鼎临时分担着。上次薛华鼎提电信副局长的时候,自己就做过一回陪太子读书的事。虽然包括自己在内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上级部门玩的一种小把戏,那次自己绝对没戏。不过,那也说明自己已经进入了上级领导的视野,否则,为什么不考察别人?
第194章 【幕后黑手】
在孙副局长退休空出的位置,无论从哪方面讲都是自自己最有资历,担任邮政股股长这个重要职位已有多年。
患得患失的秦股长常常思考现在不安的局势到底对自己升官有利还是有害,时刻想着怎么将不利转化为有利。只可惜他的智慧有限,他根本不知道从何下手。所以总是埋怨自己的运气不好:如果再晚一个月发生这些事,那我就当上副局长了。哎——
这天下班回家,经过楼梯口的时候,退休的孙副局长孙威正好从家里出来。心事重重的秦股长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还是继续朝前走。
看秦股长愁眉苦脸的样子,孙威先是笑了一声,然后招呼道:“秦股长,考虑什么事这么认真啊?不会故意不理我这个刚退休的老头子吧?”
“哦,啊,是孙局长?嘿嘿,刚想起业务上的一点事,没有注意到您,不好意思。”秦股长一惊,连忙招呼道。不过,态度算不上热情,仅仅是敷衍。
他也知道现在这个老头退休后一肚子的怨气,好像是唐康等人赶他走的,时常在别人面前说几句怪话。毫不领唐康当时为他遮丑的情。对钱海军、薛华鼎更是恨得牙都痒痒,不是说钱海军没一点本事只知道跟在唐康后面摇尾巴就是说薛华鼎嘴上无毛,办事不牢。
特别是落雪那天,孙老头和薛华鼎公开吵了之后,表面上的和好都消失了。因为他退休了,唐康等人对他也无可奈何。只能随他到处乱说,都在心里希望他过了刚退休这段不适期会稳重起来。
局里的人自然对他敬而远之。
这个老头却不自觉。不但继续穿行于大楼之内,而且嘴里不断抱怨说什么人走茶凉的话,还总在职工面前摆他副局长地臭架子。
当在大楼里找不到“知音”的时候,他就向以前管理的施工队要好处,或要他们陪同玩麻将、钓鱼什么的。施工队的人一边感到好笑一边还是稍微敷衍一下。但是次数多了,连那个黄经理都见了他躲着走。这更使孙威这个老头怒火中烧,不断地骂别人是喂不饱的狼,够眼看人低……
孙老头开始变得万人嫌了。
秦股长当然不愿意与他深谈。说完话就要离开。
孙威笑着对秦股长道:“小秦,你是不是在想我那空出来的位置啊?”
秦股长一愣,连忙否认道:“您老别瞎说,我是在考虑怎么完成局里的揽储任务呢。”
“哈哈,紧张什么?小伙子该想地就应该想。本来全局就只有你最合适。我退休的时候就跟他们为你说了好话,可惜啊——”说到后来,孙老头故意不说了。
秦股长见这家伙倚老卖老,将自己四十多岁的人了还称为小伙子。心里就有点不舒服。再说,这家伙是不是真的替自己说过什么好话只有鬼知道。
不过他的话无疑重重地触动了秦股长心里的那根神经,想说一句硬气的话后离开,可就是说不出口也迈不开脚。
孙老头又是大笑。说道:“哈哈,如果不嫌弃我孙老头啰嗦,你就到我家去坐一坐?我帮你出出主意?”
秦股长心里一动,也担心站在外面说话让别人听见就麻烦了,所以犹豫着。
孙老头扯了秦股长一下,说道:“我家里正好有一包好茶,一起喝一喝,喝完你再回去吃晚饭。现在又不是文化大革命时期,怕跟我说了话就有了坏人的嫌疑?呵呵。我又不是走资派。真是胆子小!”
秦股长想想也是,说几句话怕什么,他不自然地回答道:“……,那就不好意思,打扰您了。”
“哈哈,什么打扰不打扰地?自从我退休后。已经没有人登门了。”他倒说了一句实话。接着又生气地说道,“以前赶都赶不走的人现在走在路上看都不看我一眼。哼,真是一群白眼狼。”
孙老头把秦股长拖进屋之后,热情地张罗着。他妻子还在守商店,家里就只有他一人,也就难怪他闲得发慌了。
一人捧着一杯茶坐下后,孙老头说道:“哎,你的事悬啊——”
秦股长一愣,焦急地望着他。
孙老头有点得意地笑了笑,然后说道:“我是过来人。有些事情我比你看得远。”
“那是当然。您毕竟是我们的老领导,我们县局地发展少不了你的一份功劳。”秦股长连忙说道,心里只想听他的下文。
“现在不行啰。人一退休不但没有人理就是过去的功劳也被别人抹杀了。还有人往我身上泼粪呢,说我贪污……贪权舍不到退休。嗨,不提也罢不提也罢啊。”孙老头摇着头说道。
秦股长只好打起十二分耐心,恭维道:“现在全局谁不知道您是一个好局长?您就别听那些小人的传言了。”
“是啊,人只要走得正不怕影子斜。”孙老头说道。
“对!……,孙局长,你看我的事——”秦股长一看这老头总不说正事有点急了,只好提醒道。
“哈哈,小伙子,就是心急。这也是你的一个毛病啊。”孙老头摇头晃脑地说道。
“是,是。”秦股长心里只想骂娘。
“好吧。今天你陪我老头子说几句话,我就告诉你几句。你认为现在局里的工作忙吗?”
“当然忙。”秦股长点头道,心里想:你问这些废话干什么。
“是啊。虽然我对唐康、钱海军这二个人不看好,但我不得不说他们很忙。可他们为什么迟迟没有没有提拔你?你知道为什么吗?按说太忙的话,多一个副局长做事不更好吗?”
秦股长连忙摇头:靠,我要知道为什么,我还来陪你这个老家伙?
孙老头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茶。然后盯着秦股长,再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秦股长气得差点抓住茶杯扣在他那颗油头油脑地脑袋上。但他还是强行忍住自己内心的厌恶和烦躁。
孙老头似乎没有什么感觉,继续慢慢地说道:“你当邮政股股长怕有四五年了吧?一个才进局地毛头小伙,毛都没有长齐就当了副局长。你没有上去,不是你的资历不足,也不是你的功劳不大。”
孙老头靠近一些,鼻子里夹带酒臭的气息都喷到他秦股长地脸上。秦股长强行忍着。
孙老头小声道:“他薛华鼎有屁功劳?你主管的邮政股以前还比他的电信股还大、还重要呢。你这次是应该坐上去,而且现在这么忙。还应该早点坐上去。”
秦股长这才感到孙老头说了一句人话,他深有同感地问道:“可为什么市局却迟迟没有下来进行考察呢?”
孙老头摇头晃脑地说道:“局势。”
“局势?什么局势?”秦股长惊讶地问道,心里想一个小小的县邮电局副局长地升迁还扯得上局势吗?太小题大做了吧?
对,局势。我们局里现在这么乱,上级领导就是已去,现在也不敢啊。”
“哦。”秦股长先是理解地点了点头,马上就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不敢?孙局长。你是了解我,我是一个老实人啊,又不会捣乱。”
孙老头手指朝秦股长点了点,笑道:“你啊你。真是幼稚。正是因为是老实、不捣乱,所以上级不敢在现在启用你。”
秦股长又是一呆,眼里闪过一丝异色。
“哈哈,不服气?”孙老头笑道,眼睛盯着秦股长,等秦股长慌乱地低了头,又喝了一口水才说道,“我问你,上级现在对唐康那小子满意不?”
“当然不满意!”秦股长想起市局开会的那屈辱的一幕。
—
“那不就是。市局领导不但对唐康不满意。对钱海军那家伙也不满意,对愣头青薛华鼎更不满意。也就是说市局领导对长益县邮电局的整个班子不满意。你换过位置想一想,换着你是市局领导,你会同意他们三人推荐的人当副局长吗?”孙老头伸出三个手指头,笑着问道。
这下秦股长明白了,也着急了。连忙问道:“您的意思是说就是唐局长……就是唐康推荐我当副局长,上级领导也不会同意?怕我们……”
“哈哈,孺子可教。”孙老头点点头,听到秦股长嘴里对唐康地称呼改变,很满意,他接着说道,“现在整个班子都不听市局的调子,让你加进去,也就是增加一个不听调子地人。如果我是上级领导,我为什么同意?”
见秦股长急得额头出汗。孙老头道:“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市局要安排一个局级领导,肯定是要进行全面的、综合的考虑,不是随便就定一个人的。最起码是有利于县局业务地发展,有利于政令畅通。他们绝对不可能让不听话的班子长期生存、更不会主动让这个班子壮大。懂不?那简直就是培养自己的反对势力!那不自讨苦吃吗?”
“懂,懂,那孙局长……我怎么办才好?难道就这么放弃这个机会?”秦股长灰心丧气地问道:放弃这次机会,就意味着不知等多少年:现在年纪最大的是钱海军,但也只有五十一二岁,到退休还有很多年,唐康、薛华鼎更是不知何年何月空出位置。虽然他们又可能上升到市局而挪出位置,但谁又能担保不出现象薛华鼎一样有文凭有能力的人来顶替呢?
现在的大学生越来越多,听说明年夏天就有大学生会分配到县局来,这些人只要工作几年就完全有能力和他抗衡了。到那时候,没有文凭的自己能保住当前的位置算是烧高香。
孙老头知道秦股长在激烈地思考,也就没有立即答话。等秦股长思考了一会,起身小心为他添加茶水后,说道:“办法不是没有,但看你有没有信心,有没有胆量,舍不舍得钱财。哈哈……。”
秦股长恭顺地问道:“您请说,事成之后我一定登门拜谢。”
孙老头小声问道:“你对市局的人熟悉不?”
秦股长摇了摇头,说道:“认识几个。但都是工作方面地接触,没有私交。”
“哈哈,平时不烧香那就只能临时抱佛脚了。你啊,还是没有看透这个社会啊。我理解,我理解啊。你以为只要工作出色你就能上升,是不?呵呵,不行的。”孙老头用过来人的口气说道,“你啊,还没有那个薛华鼎小子的手段高,脑子也没有他的活,他现在是走得开。你要学着点。”
“孙局长,我怎么做才好?”秦股长又有点不想听他的废话了。
“分二步走。”孙老头举起二个手指头说道。
“哪二步?”秦股长对他只说半截话感到非常恼火又无可奈何,只好顺着他地话按他的心意问了出来。
孙老头果然高兴地点了点头,对秦股长的配合感到异常满意,他说道:“第一步,用钱打通市局的领导,让他们在上面帮你。”
秦股长偷偷地握紧了拳头,暗暗地下决心去送礼。
“第二步,就是要与唐康等人划清界线。你不能人云亦云,应该有自己的主张主见,要让市局领导知道你上任后不会和他们一起不听市局的调子。你完全有能力也愿意充当坚决执行市局政策的人,能够阻拦唐康等人的自行其是。”
听到孙老头口里的“划清界线”几个字,秦股长突然想到文革中的做法。不过,他现在不反感他地话,而是认同地点了点头。
“你的表现就是要让市局领导明白,你是紧跟市局调子走的人。就算他们以前有想法从外地空降一名副局长,有了你的表现,他们当然愿意用你。你想想,空降一名副局长不也是起这个作用吗?你在长益县邮电局工作多年,既然你比空降的干部更有根基,更能站稳脚跟,更好地让市局的政策得到执行,为什么他们不用你?一个空降干部要顺利开展工作,必须向本地的领导妥协,他的作用就会大大地打折扣。”孙老头不亏是当副局长多年,说的话让秦股长只有点头的份。
不过,秦股长回味了孙老头的一番话后,问道:“如果市局领导空降一名一把手呢?让唐康他退后一步让副局长,那怎么办?”
孙局长摇头道:“就凭邮册的事还不足以让唐康降职,其他的业务完成又不是太差。就是这次我们县局不也获了二个集体奖吗?你是不是还担心把唐康调走,另派一名一把手来?”
秦股长焦急地点了点头。
“有这个可能。”孙老头的话,让秦股长又是一惊。“这就看你的能力了。薛华鼎和钱海军是市局不喜欢的,新的一把手肯定也需要一个能帮他的人,你表明了态度,你就能当那个新一把手需要的帮手。这下明白了吧?不管唐康是不是调走,只要你紧紧跟随市局领导的步伐,你都能当上副局长。”
秦股长豁然开朗地点了点头:“真是谢谢孙局长。我还一直蒙在鼓里呢。”说着又给他续了茶水。
孙老头喝了几口茶,摇了摇头,说道:“走了那二步,还不是很保险。”
“不保险?”秦股长又有点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