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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青斗     中医天下txt下载     中医天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十八章 捐款

    针灸科的门诊量最大,令吴启光和洛飞莺忙得焦头烂额,孔飞和付中奇的到来,倒是解了一时之急。名门出高徒,其二人针法不凡,诊治数名病人之后,令吴启光也自赞扬不已。因那李贺曾偷艺金针门之故,宋浩没有对孔飞、付中奇二人说破洛飞莺的身份。洛飞莺见有金针门弟子来助宋浩,也自感到惊讶。

    那林凤义自从到了天医堂之后,自我感觉“医运”到了,遣方处药已是得心应手。其神脉惊人,简直到了无所不知的境界,尤其是令病人信服。信者为医,其方药更是显效,是如神助。被人称做“天医堂神脉”,后和宋浩并称“天医神脉”,天下间唯此一双了。

    这天已过了午时,宋浩才将来诊的病人诊治尽,略作放松。随见林风义笑呵呵地走了进来,说道:“宋浩,看看谁来了。”

    接着走进一人,满面笑意。洛飞莺笑嘻嘻地跟在后面。

    “何先生!”宋浩不由惊喜道。却是那位曾被宋浩从李贺的绝命针下救下性命的何成中。

    “好厉害啊宋浩!自创天医堂了!”何成中上前与宋浩亲切地握手。

    “何先生怎么找到这里来了?”宋浩高兴地道。

    “救命之恩,不敢相忘!从林大夫原来的医院打听到了他来了这里,便自寻了来,希望能见到你和洛小姐,果然如愿了。”何成中笑道。

    “何先生可是旧疾犯了吗?”宋浩一惊道。尤是怕那绝命针遗患未除尽。

    “你和洛小姐神针精妙,已将我那要命的顽症彻底治愈了。今天找来,是特地向你们表示感谢的。”何成中笑道。

    宋浩闻之,心中稍安,欣然道:“何先生无事就好,救治疾病是我医家本职,何谢之有!还请到客厅说话罢。”

    客厅内落了座。何成中感激地道:“自上次你治愈了我那怪病,欲谢你而不接受,一直感到歉意,总是希望能为你做些什么。今天看到你创立天医堂,开始济世行医,敬佩之余,也为天下间的病人感觉到高兴,又有一处可以救命的地方了。何某不才,经商多年,略有小成就,为了感谢你,也为了支持天医堂更好的发展中医事业,我捐赠一笔款项来,希望你能接受。”

    说着,那何成中从怀中取出一张支票,递于宋浩道:“这是五百万,先用来发展天医堂的事业,日后何某还会捐赠的。”

    宋浩没有想到那何成中竟然会向天医堂捐赠如此巨额钱款,意外之余,惊讶道:“何先生,您这般厚意让我如何接受!”

    何成中笑道:“些许钱款,不成敬意,也是你和你和天医堂有能力运用好这笔钱款,也算是我为祖国的中医事业做出点贡献罢。”

    旁边的林凤义和洛飞莺也自感到意外,随之是惊喜,天医堂现在正需要钱呢,那何成中身家上亿,有意主动捐赠,倒是求之不得的好事。林凤义笑道:“既是何老板一片赤诚,难得有这种为中医做贡献的心思,宋浩啊,你就接受了罢。天医堂初兴,也是需要资金来保障运营的。你不是已经制定了一系列的发展计划吗,那些都是需要资金的。”

    宋浩忙站起身来,感激地道:“那就谢谢何先生了,我代表天医堂全体同仁接受这笔捐款,同时向何先生表示最为诚挚的谢意!”

    宋浩双手接过那张五百万的支票,朝何成中深深鞠了一躬。

    “不要客气了!我虽是商人,也明白取之于民和用之于民的道理,能为祖国的中医药发展做点力所能及的事,除了我本身已经受惠之外,也是深感中医的博大深奥,更是为你们这些有志于中医事业的人所感动,你们的事业是功及子孙万代的事,应该得到社会各层的支持。”何成中说道。

    “何先生能有如此见识,中医何愁不兴!先生的大力支持,便是我们前进的动力,也令我们更有信心将医道发扬光大。”宋浩感慨道。

    何成中笑道:“你志向远大,又身怀医中绝技,医道中兴,就靠你们这些人了。尽以微溥之力,也是我等的荣幸!好了,我还有事,先走了,日后需要我帮什么忙,就按上次我留给你们的名片上的联系方式找我。”

    何成中说完,站起身来,宋浩和林凤义只好将他送出。外面停了几辆豪华的轿车和十几名保镖。那何成中和宋浩、林凤义二人握了握手,上车去了。

    “此人好大方啊!一出手就是五百万!不愧是一个大老板!”洛飞莺说道。

    “难得这般有见识的大商家来支持天医堂,也是你们救了他的命,才生此慷慨之举!”林凤义说道。

    宋浩轻弹了一下手中的那张支票,兴奋地道:“有此资金保障,有些计划可以提前实施了。晚上开会,天医堂要有大动作了!”

    这天晚上,会议厅内,宋子和、吴启光、叶成顺、唐雨、伍长、孙飞、付中奇等人闻之那五百万捐款的事,无不惊喜万分。

    宋子和感叹道:“宋浩啊!你自创天医堂,便多得贵人相助,这是天助你成事啊!”

    吴启光道:“也是到了令医道中兴的时候了,宋浩当是领军人物,得道者多助,只有这般,天医堂才能医行天下!”

    宋浩说道:“根据目前的情形,我曾计划的部分事项准备提前实施。首先在万松岭建立中一座中草药的养殖和种植基地,那里是天然的中草药宝库,且近在咫尺,有地利之便,可以先行开发利用起来,也是天医堂日后对中草药进行研发的一个基地。有些以前行之有效的古方验方,现今多不应验,应该是药性大不如前之故。日后天医堂所用之药,一定要保证质量。并且这座基地,也自为日后的天医堂药厂做准备。”

    吴启光点头道:“你能考虑得如此长远,着实不易,这个计划可以实施。”

    宋子和、唐雨、林凤义等人也表示同意。

    宋浩随后道:“还有重要的一项,那就是我准备扩建天医堂。根据发展的势头来看,现有的规模半年之后便有些难以应付闻声而来的患者了,所以我们要事先做足了准备。天医堂后院的那一大片空地可以利用,建筑方面找刘天他们就可以了。”

    林凤义赞同道:“不错,为日后计,天医堂应该扩建的,并且要建造成一座现代化大型医院的规模,方能应得来以后的发展。还有,天医堂也应该开始招聘一些有经验的二线的医务人员,以补现在和日后人手上的不足。天医堂二期工程建成后,在保持中医特色的同时,少不得也要进购些相应的医疗设备的,才能令天医堂在总体的医疗水平上达到一个高度。”

    宋浩点头道:“这方面我已和唐雨拟定了相应的计划,日后会实施的。”

    宋子和道:“先不考虑天医堂日后的硬件配制问题,就目前这两项计划要同时实施,资金方面当略显不足。”

    唐雨道:“我会和家里沟通一下情况,借调过来一百万应该不成问题。”

    “我能调过来二百万!就当捐赠给天医堂了。”洛飞莺那边不甘示弱。也是洛飞莺先前谋宋天圣针灸铜人不成,其父洛北明已开始对她有了限制,否则调用几百万的资金,对洛飞莺来说还不是一件难事。

    唐雨听了,笑了一下,未言语。医门唐家实力暂不及魔针门洛家,也自由洛飞莺逞了强去。

    “行啊!那就谢谢你们俩对天医堂的大力支持了,如此一来,资金方面暂时应该不成大的问题了,并且我那三位朋友也会给予支持的。”宋浩高兴地道。

    第二天一大早,宋浩刚起床,隔窗望见天医堂后院的空地上有几个人正站在那里说话,却是刘天、马吉、张宝伦三人,唐雨也在。那刘天朝周围指指点点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我正要找你们呢!可就来了!”宋浩见之一喜,忙穿了衣服,迎了出去。

    “三位,早啊!”宋浩迎上前道。

    “宋浩!”刘天笑了笑道:“听说你要扩建天医堂了,这个大工程可要交给我来做,这不,在实地考查呢!”

    “我们昨天晚上刚定下来的计划,你们怎么知道的啊?”宋浩微讶道。望了望唐雨。唐雨摇了摇头,表示不是她告诉他们的。

    “呵呵!在这地面上,什么事能瞒得过我啊!”刘天笑道。

    “你们来得正好,我也正要找你们呢。不错,天医堂是要扩建,你们看看如何建法,建筑上你是行家。”宋浩说道。

    刘天道:“刚才听唐雨说,要在这片空地上扩建,太小了,要建就建大的。周围那几十户人家都让他们迁走,我要给你建造一座全省最大的一家现代化的中医院来。”

    宋浩笑道:“那敢情好,可是那得需要一大笔资金的。天医堂目前还没有那样大的实力。”

    刘天道:“这个不劳你费心。白河镇我有一片刚完工的小区,这几十户人家我会安置在那里的,这几天就让他们搬家让地。程序上的事我来做,也不用你管。我今天就派人去省城的设计院找专家给你设计出新的天医堂的图纸来,当然也是由我来承建了。争取半年内完工,交给你一座暂新的天医堂就是了。建筑资金方面你可以少付一部分,我先垫付上,等你有了钱再还我。”

    宋浩听了,惊喜道:“那可得谢谢你了,不过……”对刘天的这般大方,还是令宋浩感觉到了迷惑。

    “不过什么,你的事就是我们的事,你专心业务上就行了,这些费力的事就不劳你费心思了,这也是我们的本行。”刘天笑道。

    马吉笑道:“其实你不决定扩建天医堂,我们今天也会来和你商量这件事的。因为我们已经意识到了天医堂的作用是多么的重要,为全县人民福利计,我们也应该做的不是。”

    张宝伦笑道:“天医堂开业还不到一个月,就要扩建,说明不扩大水池难容你这条真龙。”

    “喂!你们三个怎么回事啊?舍了自己公司内的事情不做,来助我建新的天医堂?”宋浩惊讶道。

    “这可是我的业务啊!”刘天笑道。

    马吉笑道:“我们的公司已经上了轨道,交给下面的人打理就行了,不会耽误事的。你的事业刚起步,我们不帮你谁帮你。”

    “遇上我们,你就偷着感动去罢!”张宝伦笑道。

    刘天四下望了望,说道:“整体工程完工,没有一千万下不来……”

    宋浩听了,惊讶道:“这么大的工程,我可是没有钱付你的,并且我们还要在万松岭建一座中草药基地呢!”

    “动作不小啊!没关系,你手中的钱先去万松岭建那座中草药基地罢,这里的事全由我负责好了。”刘天不以为意地说道。

    宋浩忽然发现,今天的刘天、马吉、张宝伦三人好象不再与自己往常那般随便了,无形中多了些敬重,且如此大方揽下天医堂的承建工程,实是令人意外和费解。

    “对了,万松岭那边的事就由马吉负责罢,征用土地方面是很麻烦的,没有我们出面,你未必能搞定。”刘天又说道。

    宋浩没有再说话,望着这三位昔日的朋友,感觉有些不认识他们了。他三人的举动实是令人意外之极。

    “好了!我们先去准备了。你要是感动就回屋里哭去罢。”刘天说完,招了招手,和马吉、张宝伦上车离去了。

    望着那三人远去,唐雨也自迷惑不解

第二十九章 重返上清观

    “你不觉得这三个家伙有些不对劲吗?”宋浩说道。

    “是有些异常,不过也在情理之中。他们是有这个能力帮你的。”唐雨说道。

    宋浩摇头道:“他们也太热心了!还有那何成中,忽然捐赠了五百万来,这三个家伙又主动的来帮我承建天医堂的工程。天下间的好事怎么一下子都降到我头上来了,也太过于顺利了罢。”

    唐雨想了想,说道:“凑巧了!刘天他们帮你是朋友之义。况且并没有说日后不收你承建费用的,知道你目前资金不足,暂缓支付而已。”

    “可这并不是一笔小数目啊!那刘天说,要将天医堂建造成一座现代化的大型医院,没有一千万下不来的。我们之间虽有朋友之义在,可如此助我,感到有些离谱了。”宋浩说道。

    唐雨道:“你这三个朋友重义不重财,尤其是这个刘天,几乎承建了全县的主要建筑工程,他意识到了你和天医堂在此地的重要性,所以才生出此举来,除了他已有的实力外,这也算是一种魄力,一般的商人倒是达不到的,我以前也自小看他们了。至于那个何成中,你是救了他的性命的,捐赠五百万对他来说,无伤筋骨,也不足为奇。”

    宋浩听了,这才觉得有些道理,说道:“那就由他们承建天医堂罢,日后将款项还他们就是了。”

    唐雨笑道:“吴老师说的对,你现在是得道多助,天时、地利、人和,无不在助你成事,勿做多想,全身心的做好你的工作罢。”

    宋浩道:“天医堂新楼的一切,刘天大包大揽的全负责了,倒是不用我们太多费心,万松岭药材基地的建设就按你我制定的计划进行,那边的工程你就多劳心了。我现在的主要任务是为日后的天医堂招揽人才,所以我准备暂时离开,回上清观见师父一面,从那里借调部分医术高超的师兄来天医堂工作。”

    唐雨道:“还是由我陪你一同去罢,路上的安全我不放心。小伍拜了叶成顺为师学习正骨术,不可误了他的时间。飞莺也自有管理才能,她能协调这里的一切。”

    宋浩听了,笑道:“现在已没有人注意我了,不过你愿意陪我同去也好,回头你向莺莺交代一下工作罢。”

    唐雨听了,欢喜地点了点头。乃是那晚唐雨发现有神秘的人物造访天医堂,也自对宋浩的安全担忧起来,天圣针灸铜人毕竟还在宋浩的手中。

    洛飞莺听说唐雨要和宋浩处出办事,留下她来暂管天医堂的一切,心中虽是不愿,嘴上也只得应了,并将自己的汽车借与唐雨开了,做为交通工具。

    第二天,宋浩又和爷爷和吴启光等人打了声招呼,说明了去意。

    宋子和说道:“天医堂初兴,诸事都需要你去办理,不过在一切稳妥之后,精力上还是要花在业务上才是,否则顾此失彼,也违了当初意愿。”

    宋浩道点头应了,然后和唐雨驾车离去了。二人到了县城,先见了刘天、马吉、张宝伦三人。那三人正聚在刘天的公司议事。

    听说宋浩要出门办事,刘天笑道:“这时候外出,你倒是真的什么也不管了,尽图现成的了。行!你走罢,我们的工作这几天也就开始实施了。”

    宋浩道:“你们做事,我放心。另外,万松岭的药材基地工程的总体规划我这里有个样子,你们看一下,不合适的地方,等我回来再说。基础建设先进行就是了。这方面由洛飞莺负责,投入资金等事宜你们日后找她就是了。”

    马吉说道:“刘天将这个任务交给我了,我会请这方面的专家再给你们的规划做一些补充的。”

    张宝伦说道:“你招揽人才的计划也很重要,就放心地忙你的去罢。否则日后工程完毕,若大个天医堂只有那几位前辈坐诊,也会少了些气势的,也自忙不来,各方面的人手要充足才行。”

    宋浩感激地道:“三位鼎力助我,大恩不言谢,我也不说什么客气的话了,总之天医堂日后不会负三位期望就是。”

    刘天笑道:“你这么想就对了,我们兄弟间就是不需要客气的。”

    又聊了一会,宋浩、唐雨二人驾车离去。

    送走了宋浩、唐雨,刘天摇头感慨道:“宋浩重返白河镇,另创天医堂,他的来势之猛实在是超乎我们想象的。”

    马吉道:“就按我们的计划进行罢,助他成事,将天医堂建成全国乃至世界上最大的中医医疗机构和研发基地。”

    刘天道:“是天助他,借我等之力而已……”

    宋浩、唐雨二人到了上清观所在的山外,先去拜会了隐居在此的洛北辰。洛北辰闻宋浩创天医堂,并且洛飞莺也已到了那里工作,尤感欣慰。而后,宋浩和唐雨徒步来到了上清观。

    宋浩的到来,令满观欢喜。

    “师父!”宋浩礼见了师父肖伯然。

    “为师已听无果说了,你那边一切进行得很是顺利。果不负为师所望。看来也是得了医门唐家的唐雨姑娘所助,才能令你不至疲于奔命。”肖伯然欣然道。

    唐雨旁边,闻之一笑。

    “弟子此番回来除了向师父汇报天医堂目前进展的情形外,也是想借调观里的部分师兄日后前往天医堂助弟子一臂之力。”宋浩说道。

    肖伯然点头道:“这个不成问题,为师日后自会选派观中好手前往天医堂协助你开展工作的。听说你竟然也将那个脉法奇人林凤义也请到了天医堂,果是为天医堂增势。你一人之力不能成事,是需要得到医中众多高人相助才好,这方面你做得的确不错!”

    宋浩接着又向师父说明了一下天医堂日后的发展计划。

    肖伯然听了,点头赞许道:“你能有此规划,天医堂足以会实现你的理想。为师也会从各方面抽调专业人手全力助你。不远来此,应该累了,你先和唐雨姑娘歇息去罢,明日为师还有事与你相商。”

    宋浩、唐雨二人施礼退去。

    上清观地处偏远的深山之中,外人少至,也多不知,尤自安静。宋浩曾在此修悟医道半年有余,领会了天人之意,重返旧地,不胜感慨。见了观中的诸位师兄,独不见无果,打听才知,无果出山办事去了。

    第二天一早,宋浩一人来到肖伯然的房间见了师父。

    肖伯然又询问了一些天医堂的事,然后说道:“你无果师兄从山外传来消息,传说中的无药神方的确已经呈现江湖,且有验证,堪称奇效。不过研究出此无药神方的医门纪家的纪玄被人杀死,只有其孙纪冬阳携此医家大秘不知所踪。”

    宋浩听了,叹息一声道:“可又现当年针灸铜人事!”想起自己当年因那针灸铜人之故,被人追杀,无处藏身,自生与那纪冬阳同命相怜之感,虽然对那纪冬阳的印象不甚好。

    肖伯然说道:“昔日江湖中人争夺天圣针灸铜人,无非是争此医中至宝获一富贵罢了。而这无药神方却又不同,不假外物,一碗清水而已,似乎以无形之药医治天下诸病,虽不知其间道理如何,尤是令人惊奇。此神方若能应世,自可造福万民,天下无药,当以贫困人家获益良多。”

    宋浩摇头道:“那样岂不会引起世界上医药行业的崩溃,自会影响到全世界经济的震荡,便是有此神方,此时出世,也是不妥。况且虽有几例验证的病案,却也无人亲见。弟子以为,此事多属妄谈。无药何以成方,又焉能治病。必是偶合的现象罢了。”

    肖伯然道:“无药神方之说,古已有之。大概是明了了阴阳奥义,晓知了天人之秘,以一种特异之法来医治疾病的。”

    宋浩道:“如此说来,此法当不能广济天下,因为操此术之人必是有高深的修为,否则此术即便施之也无效。”

    肖伯然道:“此术并不是以内家功夫去治病的,辟如气功之流,也不同于佛家道门的那种咒符禁制,而是一种阴阳五行大术的推演,合了天人相应之义,法于阴阳,合于术数。然而却又不同于世行的运气学说,而别具它理。这也是为师从古人遗世的秘籍中获知的有关于无药神方的支言片语,故相信世间有此一术。”

    宋浩听了,迷惑之余,说道:“那纪氏祖孙我见过,应该不是有那种修行的人。难道说是果然被他们探明了一种别样的道理来,以此施术治病的?古语有云:学会祝由科,治病不用药。或是属于这一类罢。”

    肖伯然摇头道:“不尽然!那纪玄研究无药神方初成之时,曾试验于几例疑难之症。无果曾拜会了那几位病人,据说,当时纪氏祖孙每诊一人,必要在纸上演算一番,过程也颇为复杂。那病家所饮清水之中,也曾参杂有少许的五谷之物,数目不一,似以数应。尤其是以功能性疾病最为显效,几乎是水进病除。实质性疾病稍差之,却也疗效非凡,需以时日方能治愈。”

    宋浩听了,有所恍悟道:“若是这样,或许还有些道理。五行术数,理奥义深,难窥其实质。古人也多有以术数诊病的实例,不过也要在各方面的因素相吻合才行,否则也自无功。”

    肖伯然道:“无药神方虽是有几例验证,还不足以为凭。此事也过于离奇,暂且勿再深究罢,但有个心思于此便是了,日后若能遇到那纪冬阳,再验真伪。天医堂既立,当全力务于此间才是。目前最为重要的是网集医中奇才,众志成城,方可成就大业,一人之力,不足以医天下的。”

    宋浩道:“师父所言极是。先前无果师兄送我的师父所例的医中高人名单中,有几位隐于民间的高手医家,我还要去拜访的,请他们出山加盟天医堂,共成此事业。”

    肖伯然道:“此法甚佳!若一一向他们拜师求习,不免大费时日,但请于天医堂中,尽其所长便是了。其中那位儿科圣手章甲方,我与他本是旧识,为师倒可休书一封直接请了他来。此事就交于为师这边罢,日后让他自行去天医堂就是了。”

    宋浩闻之喜道:“最好不过!谢谢师父成全!”

    肖伯然道:“你这次来的正好,还有一事需要你去办,为师就不派他人了,否则日后也会将此书转交于你的。”

    “什么书?”宋浩问道。

    “《奇方验抄》”肖伯然说道:“天下万物皆可为药,但能应病者便为好药妙药。然药理博大深奥,纵有《神农》《本草》也难探究个明白。甚至于是几味药理不相干的药物适当的配伍在一起,便能起到神妙的变化。辟如观中设在山外的医药馆中常用的‘消肿散’一方便是取之于《奇方验抄》。此方组成不外乎石膏、黄柏二物,本是寒凉祛火之品,多是内服,虽也偶用于皮肤之疾,但难见于伤科之用。然二药为末合酒成膏,别生活血化瘀之功,敷于伤处,疗跌打损伤之筋肉肿痛奇效。”

    宋浩道:“不错,世间确有许多奇方,其药物组成不能以常理去揣测,更出经验之外,却每有奇效。”

    肖伯然道:“人生有一病,天地间便自会生有一药或一方去治之。《内经》所谓:言不治之症者,未得其术也!人之智,还未能穷究万物之理。”

    宋浩道:“师父,这册《奇方验抄》为何不保存在上清观?”

    肖伯然道:“为的是增补和验效,且容我说来。二十年前,为师偶遇一位医者,此人叫丁奉杰,游医民间,疗人疾病每以小方取效,价廉药贱,深受病家欢迎。当时为师曾从一故友藏书中搜得一残本《奇方验抄》,方药组成每出人意料之外,因不能遍试其效,便将此书借于了那丁奉杰,得其便利,以令其以书上所载之方药验证天下诸疾。丁奉杰感我深义,承诺也要将自己一生中所获得的行之有效的秘方、验方增补此书中,二十年后叫我差人去其故乡取回全本。掐指算来,二十年期限已到,你且前去取回自用了罢,捡书中效著者依方制药,广济于民,当助天医堂之名。不过此人远居青海,路途遥远,要取回《奇方验抄》,免不得一番辛苦。”

    宋浩欣然道:“民间游医中不泛高人,识病之广,见疾之多;行方之效,施药之能,也是那般坐堂医比不得的。虽说是以二十年的时间来验证《奇方验抄》,也怕是其一生的经验之集成了。能得此奇方之书,再于天医堂验证后,可制成药广惠天下了。”

    肖伯然点头道:“天医堂若成大事,除了医药馆行医外,也需药厂相辅,才能广济于民,更能集得财力,助事业之成。”随后肖伯然说了那丁奉杰的详细地址,却是一偏僻所在。

    宋浩本想将自己和天医门的事说与师父,后又认为这是自己的私事,不必要再令师父费心,也自没有说出来。

    宋浩回头见了唐雨,说了欲要青海之行。唐雨闻之欣然。

    宋浩随后告别了师父肖伯然,和唐雨回到了洛北辰处,别了洛北辰驱车开始了青海之行。

    宋浩电话里联系上了洛飞莺,告诉她自己和唐雨因有事情要办,暂时回不得天医堂了,要她照顾那里的一切。

    “你和唐雨姐姐放心地去好了,有我在,天医堂黄不了铺的。这几天两处工程都要开工了,你们就乘我的车去游山玩水罢,回来时尽得现成的就是了。”洛飞莺在电话里不甚情愿地,酸溜溜地说道。

    “辛苦了!”宋浩歉意地笑了一下,收了电话。

    汽车上了公路,一路飞驰而去。

    “宋浩!”

    “什么?”

    “你这个道家师父真是看重你啊!住在上清观这两天,我见那些道士们忙碌得很,问下才知,他们正在整理上清观的藏书,说是日后准备将观中所有的医学药典都运往天医堂,并且一些精于医道和种植中草药的道士们也将前往。为了天医堂,上清观的人财物几乎要为你调空了。”唐雨说道。

    “哦!师父要将观中的医学藏书赠送于我!,那可是一大批珍贵的藏书啊!这件事师父倒是没有和我说。”宋浩微讶道。心中自是升起了无限的感激。

    “你这位师父总有些神秘莫测!你曾在上清观住了半年多罢,可曾习了何种高超的医道?”唐雨问道。

第三十章 药王门(1)

    上古神农著本草,辨草木、金石、虫鱼、禽兽之性,一日而化七十毒,合人之五脏六腑、十二经脉,条晰寒热升降之治。计药三百六十五种,分上中下三品,是为方书之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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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浩道:“师父多是为我讲解《黄帝内经》和阴阳五行之义。说是只有明白了这些,才能真正的入了医道,至于具体的方药倒是很少讲及。”

    唐雨点头道:“授道而非授术!你这位师父真是不简单啊!医门中多以方药之术传世,令人不能尽得其神意医理,但得个形而已,去医道本义远了!”

    “所以我还有个想法,日后天医堂诸位名医,一定要为他们每人选拔几名弟子,口传心授,薪火相传,令其后继有人。不但要令天医堂成为名医的聚集之所,更要成为培养中医人才的基地。待一切进入轨道之后,先成立个天医堂名医讲习所罢,重在讲授医药经典。有可能的话,日后再建一所真正的中医学院。”宋浩说道。

    “主意不错!应该有一个发展中医的明确思路了。现行的中医教育多不得法,主要是忽略了经典的学习,学了几年学生们都不知道在学什么,不知根本所在。尤其是在初期就强加以西医科目,令学生们的思路多少有些混乱。应该在中医上打好基础后再涉及西医部分科目,才能令学生们分清主次。否则永远是现在的情形,毕业后中不成,西不就的,不知所以!”唐雨说道。

    “任重道远啊!”宋浩感慨了一声道。

    “有了使命感,才能认真去做事!”唐雨笑道。

    宋浩随后向唐雨说了一下无药神方的事。唐雨听了,讶道:“此事还不足以令人信服,前些日子我和家里通电话时,二爷爷那边也曾让我注意此事,看来各派医门又都关注这件事了。也是怪了,你那师父为何这般感兴趣?竟派了人去追查!”

    宋浩道:“师父认为,世间果是有此无药神方的。并且天下医事,师父无不关心。助我成就天医堂,可见师父对中草药事业的关切程度了。”

    唐雨道:“你那师父古道热肠,这一点上尤其是令人敬重,或是他早年的一个自家愿望,在你身上为他实现了罢。不过肖老道之名,江湖上对他颇有神秘的敬畏感。偏居上清观,隐名几十年不闻于世,然对天下事却无不了然。你还记得生死门的那个顾晓峰罢,我曾与他见过一面,竟也向我打听上清观和你拜师的事,言语间颇多疑虑。这江湖上的事,很是复杂,我们暂时未必能理顺得清的。现在你又和天医门齐家联系在了一起,不知日后还会有什么事情等着你。”

    宋浩叹息了一声道:“诸事烦心,管它呢!现在我们的主要任务是经营好天医堂,别的事就由它去罢。”

    “不管怎么样,我不相信你的父母当年能做出害人的事来,这其中必是有什么误会的,你也不要耿耿于怀的好。”唐雨说道。

    “我可以接受他们对我所做的一切,但是不能接受对爷爷的做法,尤其是对宋刚叔,这是我永远不能原谅的事实。”宋浩隐了心中的痛苦,仍旧决然地说道。

    唐雨见宋浩仍然固执若此,也自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时,唐雨忽然将汽车偏向路边停了下来,接着一辆黑色的轿车从旁边行驶了过去。唐雨望着那辆远去的车影,眉头皱了一下。

    “怎么了?”宋浩问道。

    “自我们离开白河镇起,这辆车就一直在跟踪我们。”唐雨说道。

    “会是什么人?”宋浩讶道。同时对唐雨的机警,敬佩不已。

    “不知道。并且小伍也曾和我说过,他和你去请吴启光和叶成顺的时候,也有人跟踪你们,因为对方没有什么举动,所以小伍也就没有告诉你。看来你仍然是某些人的目标。”唐雨忧虑道。

    “这些人的目的是什么?可还是在那尊针灸铜人身上?”宋浩惊讶道。

    “除了那尊医中至宝,你现在又多了一个特殊的身份,那就是天医门齐家的后人,未来天医集团的继续人,这也许是某些人对你的兴趣所在。你的出现,已是令现在天医集团内部呈现出一些微妙的变化,那个齐延风意外的出现,并对你说明所谓的真相就是一个例证。”唐雨说道。

    宋浩慨叹了一声道:“那种豪门中的恩怨是非我不想牵涉进去,因为我永远是宋家的子孙,不会与齐家有什么关系的。”

    “这仅仅是你自己的想法,有人可不会这么想。”唐雨说道。

    “不管任何人和事,都不能阻碍我们的行程,但有冒犯者,定惩不赦!”宋浩淡淡地说道。

    唐雨闻之,宽然一笑,驱车而去。

    临近傍晚时分,汽车缓缓开进了一座镇子。也是一座大集镇,街道两旁店铺林立,广告杂例,乱人眼目。偶见一家药店门旁挂有一块显眼的木牌,上书:售百草园药。

    “找家旅馆歇一晚再走罢。”宋浩说道。

    “这镇子挺繁华的,一会出来走走。”唐雨说道。随将汽车行进了一家旅馆的院子里。

    订好了两间房间,宋浩、唐雨便出了来,到街上闲走,准备稍后寻家饭店吃饭。一路走来,忍不住街边风味小吃的诱引,虽是每式样浅尝则止,也自吃了个半饱,便没得心思着意的去吃饭了。索性闲逛去。

    此时见前方的路边围了一群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宋浩、唐雨二人本不是爱凑热闹的人,经过时也自朝里面望了一眼。却是一位卖水果的汉子,正伏在三轮车的车把上,全身颤抖,当是生了病。

    “病成这样,还是去医院看看罢。”有人说道。

    “可能要住上几天院才能呢!”另一人说道。

    虽是有人在说,却是无人上前帮助。

    宋浩医家本性,见不得人疾苦病痛,于是挤开人群,来到那汉子身边。说道:“这位在哥,你怎么了?”说话间,右手诊其脉,随觉关部弦紧,当是急性胃寒痛。左手抚其额头,已是冷汗渗出,尤在苦撑。

    那汉子见有人相问,也自指了指腹部,意思是肚子疼得厉害。

    宋浩知其病所,随从袖里出了一针,持其左手,择第二掌骨侧之中点,一针刺下。此为手针术。针入痛止,那汉子神色大缓,露出了感激之意。

    一针既效,宋浩出针,又命那汉子撩起衣服,择其腹部中脘穴,施冰火神针之火针术,针下催动热量,驱其胃里寒气。

    “好舒服!小兄弟,你这针竟能发热的!”那汉子长吁了一口气,感激之余,惊讶道。

    “这小伙子会针灸的!一针就止了痛了!这另一针也能发热吗?”围观人群皆呈惊愕。旁边有一名白净的少年,见宋浩施针,已是看得呆了,眼中呈现出惊喜之色。

    两针施毕,已奏全功。宋浩收了针,复对那汉子道:“凉气犯胃所致,这几天勿在食生冷之物罢。”

    那汉子道:“适才也是渴了,饮那冰水时一古脑的将几块冰块也吞了下去,饮得急了,冰块在肚子里未化,便自痛作了。小兄弟的这一针竟能令针下生热,融了冰去,现在胃里仍暖和得很呢!”

    宋浩笑道:“勿在这般急饮了,否则内里寒热相激,会造成胃痉挛的,救不得法,当会要了你的命去。”

    那汉子感激万分,欲包了一大袋水果来赠,宋浩不受,拉了唐雨一笑离去。

    离了人群,唐雨高兴地道:“没想到吴启光老师的冰火神针竟也令你习成了,可喜可贺!”

    宋浩自豪地道:“此乃针家奇术!针下冷热自出,能刺出冰火两重天来!救险缓急,效在顷刻。吴老师曾说,此术古今不出七人呢!我算一个!”

    唐雨欣然道:“你在针法上别有成就,便是那洛氏魔针中的反针术也能破解,如此贯通针道,古今唯你一人了!”

    宋浩道:“现今存世的针法中,唯洛氏魔针和金针门窦家针法为最,吴启光的冰火神针另为奇数。不过洛氏魔针中旁生异变的反针术,金针门也曾破解过的,我问过孔飞和付中奇了,他们曾接诊过的。”

    唐雨道:“虽是如此,那种缓夺人性命的绝命针,也只有你一人能破解了。”

    “绝命针!”宋浩闻此,心中不由一沉。摇头道:“上次也是侥幸罢了!并且没有莺莺先行施了解术,我也恐怕难奏全功!希望日后不要再遇上为好!”

    二人又在街上买了些吃食,天色将暗时,回到了旅馆。

    在房间中刚坐下没多久,便听有人敲门。唐雨起身开门看时,却见门外站了一群人,一老者恭敬道:“听说镇上来了一位神医,可否给我的家人看看病。”

    原来宋浩在街上施针术救治了那名卖水果的汉子后,人群中有见识的,知道镇上来了医中的高手,机会难得,便一路跟随来,探得宋浩所在的旅馆后,接了家中病患前来求诊。

    唐雨见众人一脸的垦请之色,于是笑道:“那就都进来罢,让我们的宋大夫看看便是。”

    众病家闻之欣喜,一下子涌进来十多个人,其中包括那名白净的少年。

    宋浩见有病家来求,便寻了纸笔临时开诊。查色按脉,所言无不中症,令众病家惊讶不已,皆自窃喜有幸遇上了名医。宋浩又自处方遣药,所诊病家捧了药方欢天喜地感激去了。

    此事惊动了旅馆的一王姓老板,拉了病人中一位相识的,问过后方知有医中高手住在自己的旅馆里,惊喜之余,接了母亲过来,也到宋浩的房间中求诊。

    那老妇人七十余,身体倒是硬朗,唯右手五指筋缩不得展,已三年多了,百治不效,生活上多有不便。

    “家母此病颇怪,三年前手臂偶触桌角,便成此症。大医院里的医生说是伤了神经,却也治不好,还请宋大夫好好看一下罢。若能治好,感激不尽!”那王老板说道。

    宋浩诊查了一下,说道:“这是无意中伤及了经脉,气血阻滞所致,不妨事,我且先用针法调理。”说着,取了一针,择病手后溪穴透刺三间穴。说也神奇,针身一入,那老妇筋缩抽聚的五指立时舒展开来。

    “哎呀!手指能伸开了!”那老妇人惊喜道。

    “厉害!”王老板暗里赞叹了一声。

    宋浩笑道:“此病日久,导致经脉不畅,我再开一药方,以调理气血,柔筋缓急,服过几剂后可保无患。”

    说完,书了一药方,递于那王老板。

    王老板看了一遍药方,点着道:“方上诸药有几味是百草园所出,得这几味,药力也自大增了。”

    宋浩闻之,问道:“百草园!可是出产中药的地方吗?”

    王老板道:“是这样的,此镇东去十里,有一下江村,村中有一户秋姓人家,世代药农,得中草药种植法,建百草园种植几十味常用中草药,因其质量好,药力足,虽是价高于市场几倍,附近几个县城的药店和中医院也多有来购,以售百草园药为荣。百草园所出的药,10克的药力可抵其它的几十克,所以我们这地方,但凡能用百草园的药,就不用外来的药了。”

第三十一章 药王门(2)

    “将中草药种植到这般地步,也算是一种境界了!明天可去一访百草园,看看是何方高人。”宋浩讶道。

    王老板点头道:“你们习中医的,应该去看看百草园的,我的一个朋友也是中医,他说今药不如古药,令古方多不效验,也是一个原因的。”

    那王老板随又感激地说道:“宋大夫年少才高,治好了家母的病,别无感谢,今天的宿费免了就是,一会前厅备宴,还请赏光。”

    “客气!”宋浩笑道。

    那名一直在旁边观看宋浩诊病的白净少年,此时见病人走尽,想上前和宋浩说些什么,欲言又止,随即微微一笑,转身去了。

    宋浩、唐雨二人被那旅馆的王老板盛情款待了一番,然后回到了房间里。

    “呵呵!有本事就是好啊!走到哪里都能混个吃住来。”宋浩笑道。

    唐雨笑道:“那也要看你的本事能不能应人的。”

    “明天晚走一天,去那个百草园看看罢。也为天医堂日后在万松岭的中草药种植基地学学经验。百草园所出的中药的药力能几倍于常品,实在是不简单!”宋浩说道。

    唐雨点头道:“不错,这方面我们人才奇缺,你既有意在万松岭建中草药种植基地,日后可到那百草园取经的。要知道,旧时的九门十八家之医门中,可是有一药王门的,虽不以医名,却是以药闻世。不过自清朝后,由于战乱的原因,此药王门便湮于世了。曾听二爷爷说过,药王门所出的中药,皆是上品,虽多是人工种植,野生的也自不及,当是得了植药的秘法。”

    宋浩道:“莫不是这秋姓人家便是药王门的后人?”

    唐雨摇头道:“旧时药王门的掌门人本姓连,并非秋姓,应该不是药王门之后。药王门绝世百余年,种植中草药的秘法怕是失传了。”

    “可惜了!若是有药王门的后人掌管经营万松岭的中草药基地,天医堂可就更上一层楼了!”宋浩遗憾道。

    唐雨笑道:“天下间的好处焉能尽归于你一家!如今得了魔针门的洛飞莺和金针门人相助,还有正骨门的叶成顺,以及吴启光和林风义几位高人,天医堂已称得上天下第一了。”

    宋浩笑道:“还有医门唐家的大小姐,我也应该感到满足了。还过这等好事还是多多益善!天医堂海纳百川,日后也自有能人异士来投。”

    唐雨笑道:“医行天下,自当容得下天下之医!”

    第二天一早,宋浩、唐雨驾车奔那下江村而去。行得**里地的光景,偶从开启的车窗外,忽觉得一阵奇异的香气袭来,沏人心肺。唐雨随将车速减慢,和宋浩临窗望去,但见不远处的一片田地里,花开似锦,团团簇簇,而又枝叶各异,不是那般常见的农作物。

    “就是这里了!”宋浩说道。

    待唐雨停了车,二人延了路边小径朝那片田地走去。

    走得近时,见有一亩地的芍药,花开正艳,旁边又植了一片党参,还有山药、贝母、地黄、龙胆草等物,枝粗叶厚,长势尤旺。一大片药草园,不下十余亩,香气杂合,风吹荡漾,令人别生境感。

    “当是那秋家的百草园了!竟种得这许多的药材,管理得这么好!实是不简单!”唐雨惊叹道。

    一路看来,又见有金银花,牡丹、玄参等物,是如走进了一座花园。

    “万松岭日后若如这般最好了!”宋浩忍不住羡慕道。

    唐雨道:“这里所种植的多是医家常用之物,并且规模也小些。万松岭若能开垦出百亩之地,当是另一番景象了。”

    “不错不错!”宋浩欣然道:“日后的万松岭上才是真正的百草园!不过也要有个行家里手待弄才好。”

    唐雨笑道:“我晓得你的意思,那就走罢,去那秋家看看,能否请出个种植中草药的专家来。”

    宋浩笑道:“若如此,不虚此行!便是拿不到师父交待的那册《奇方验抄》也可以了。”

    唐雨笑道:“说得好听,你又岂会心甘!”

    二人复又回到了公路上,继续驾车前行。不多时,前方呈现出一座白杨绿柳掩映下的青砖碧瓦的小村庄来。

    在村头一家食品店,宋浩打听那秋家所在,有人便指了方向,以为是来买百草园药的。

    到了一座院落前。宋浩上前敲了敲门。

    随见门一开,一名白净的少年迎了出来,见了宋浩、唐雨二人,自是惊喜道:“你们来了!”

    宋浩闻之一怔,讶道:“你知道我们要来吗?”

    “这不是来了吗!”少年笑道。

    “昨天我在镇子上见过你。你原来是秋家的人!”唐雨恍然大悟道。

    “大哥大姐,我叫秋伟,昨天到镇上送药,见到了这位大哥高明的医术,偶然听到你们今天要来这里,所在和姐姐在家候了,里面请罢。”那名叫秋伟的少年热情地说道。

    “我说吗,好象见过你的。”宋浩笑道。

    “姐,客人来了!”秋伟回身喊道。

    这是一座精致的农家小院,正面是三间瓦房,两侧是厢房,靠墙边还生有一棵高大的枣树,一切显得简洁自然。

    此时从屋中迎出一名年轻的女子,自令宋浩和唐雨眼前一亮。那女子也就二十左右的年龄,柳眉凤眼,天生娇美,尤其是那白晰细嫩的皮肤,是如羊脂玉一般,润滑光泽,吹弹可破。看似柔柔弱弱的,眉宇间也自隐现一种英姿之气。

    “这是我的姐姐秋茹。”秋伟介绍道。

    “我叫宋浩,这是我的朋友唐雨。闻百草园之名,特来拜访。”宋浩说道。

    “听小弟昨日来家说起,两位在镇上给人医病,当是有妙手神医般的手段。今日下临寒舍,实在是令我姐弟二人荣幸之至!请屋里说话罢。”那秋茹细声慢语,是若燕语莺声,一字一言说将出来,令人听得手脚软了去。

    “好一个令人怜惜的女子!便是我也要心动呢!”唐雨暗讶道。随用眼光瞟了宋浩一眼。却见宋浩低头一笑,先行走了进去。

    屋中落座,秋伟端上茶来,杯面上浮有几片花瓣,红黄各一,在茶水中似沉非沉间,煞是好看。

    “这是姐姐为迎两位客人特地亲手泡制的花茶,请宋大哥和唐姐姐品尝罢。”秋伟说道。

    “多谢!”宋浩端起茶来呷了一口,但觉清香满腹,果是有激肠荡胃之感,脱口赞道:“好茶!”

    秋茹那边闻之一笑。

    “适才路经百草园,进去看了一下,能人工将草药种植这般程度,且闻药力尤过常品,实在令人叹服!”宋浩说道。

    “惭愧!虽有百草园之名,只因地方有限,所种植的草药也不过十几种常用之品罢了,供应几家药店,但与小弟混个温饱而已。宋大哥这般赞我,令我无地自容了!”秋茹微微笑道。

    “家中可是只有秋小姐与令弟吗?”宋浩讶道。

    “父母早亡,眼下只与小弟二人过活,因祖上为药农,传下些种植中草药的法子,待弄些草药,勉以维持生计。”秋茹轻声应道。

    “哦!也真是不易!既是久务药中,也当知些药性罢。”宋浩慨叹之余,问道,也自想试试秋茹对草药了解的程度。

    秋茹闻之,微微一笑道:“万物为药,皆有其性,以应其病。种药人不知药性,如植野草何异。辟如白芍一物,苦酸微寒,入肝脾血分,为手太阴肺和足太阴脾的行经药。养血敛阴柔肝,疗一切血病,生用、熟炒、酒制,性能又各有强弱。”

    宋浩闻之一惊,与唐雨相视愕然。未想到秋茹知药若此,略知性能也就罢了,竟也晓性味归经,便是现今医者,也不能尽知。

    “那么,附子一药又如何?”宋浩继续问道。

    秋茹道:“附子一药百草园虽未曾植,但祖上有训,凡天下诸药,皆能知之。此药辛甘有毒,大热纯阳,性浮不沉,用走不守,通行十二经,无所不至。温里祛寒,补阳助火,为回阳救逆之要药。附乌头而生,细长者为天雄,同出而异名。”

    “厉害!”宋浩心中赞许道:“此般医家常用之药,你或能知道些,且说味冷僻的,虽是药家,也未必晓得的。”于是又说道:“秋姑娘见多识广,果然不同一般,还有一问,世有黄松节一物,不知是何物?”

    唐雨这边听了,暗里摇头道:“这般冷药,我也少知,你在难为人家呢!”

    那秋茹此时缓缓应道:“茯神心木而已,也即其菌核中间的松根。味甘性平,有平肝安神之功,疗惊悸健忘之能,治中风口眼失正,筋挛疼痛也效。然世人多不善用,也不见古之成名方中,药书偶载而已。”

第三十二章 药王门(3)

    “秋姑娘果然博学!失敬失敬!当是有药王之誉了!”宋浩讪笑了一下。

    “宋大哥,你是中医,当是医门中人,可听说过医门中有一药王门的?”秋伟一旁说道。

    “药王门!”宋浩、唐雨二人闻之一惊。

    唐雨讶道:“旧有药王门,只因研种中草药不同凡响,故而别例医门之中,难道说是你们秋家……”

    秋茹说道:“我秋氏虽非药王本家,也算是药王门的传人了。祖姑母曾嫁于药王门连家,因各种原因,连家已无人再经营药王门,那时药王门已不复存在,仅留下了种植中草药的秘法《药王神书》三十卷。祖姑母觉得可惜,在征得连家人的同意后,将药王门的秘法另传于我秋家。”

    “你们姐弟俩竟然是药王门的传人!真是太好了!”宋浩惊喜道。

    “世上果有这般凑巧之事!药王门有此传人,也算是医门之幸了!”唐雨感慨道。

    “宋大哥,我有一事相求,不知可否?”秋茹这时认真地说道。

    “呵呵!我们今天来也有一事相求,先说说你们是何事罢。”宋浩笑道。

    “哦!”秋茹闻之一怔,随后道:“承蒙祖上得药王门之惠,秋氏幸以《药王神书》传家,到我姐弟二人,虽是读破《药王神书》,也仅是知其药性而已,不解医理。尤其是小弟至爱医道,欲以成医济世,但无名师可拜,不得其法,自学多年仍旧不敢出手医人。或是天赐机缘,得遇宋大哥路经此地,被小弟幸遇上,能否收下小弟为徒,务习医道,了却他一个愿望。”

    那边的秋伟已是起身跪下,恭敬地道:“昨天见宋大哥医人,应手而效,便知是一位真正的高手医家。我好医道,尤其是酷爱针法,现虽将十二经络倒背如流,遍识人身诸穴,可是施针时却是达不到书上说的那般效果。宋大哥针法高绝,当是老天爷送来的神针师父,你就收下我罢。”说完,那秋伟一头叩下。

    宋浩忙扶了道:“且莫这般,快起来说话。”

    “师父可是应了我了!”秋伟喜道。

    宋浩道:“你志于医道,其情可嘉!并且已得了药王门的真传,于医道上已是成就了一半了,收你为徒,我也是得了个便宜呢!”

    “那就请师父受弟子一拜罢!”秋伟又是一头叩下。

    宋浩笑道:“这般旧式大礼不施也罢。”

    秋茹欢喜道:“小弟快给师父上茶罢。”

    秋伟忙又端茶来献,宋浩笑受了,然后道:“不过我也有个条件,希望你们能答应。”

    秋茹忙说道:“宋大哥能收下小弟为徒习医,对秋家来说已是大恩难报。不管什么条件,我们都会尽力答应的。”

    宋浩笑道:“请不要误会,若是感觉为难,秋伟这个徒弟我也是收定了的。只是想请秋姑娘移驾天医堂,另建百草园如何?”

    “天医堂!”秋氏姐弟闻之一怔。

    唐雨说道:“天医堂医药馆是宋浩刚刚创立的,旨在宏扬中医一道。因要在旁边的万松岭上建一座中草药种植养殖基地,但无专业之人来掌管,所以遇到了药王门的传人,便有此一请了。”

    宋浩道:“天医堂内还有几位医道中的高手师父,秋伟想学什么,我介绍了便是。当然了,秋姑娘若是感到为难,我们也决不勉强。”

    秋茹略微考虑了一下,然后说道:“为了小弟的将来,我倒也没有感到什么为难的。既是宋大哥所请,我应了就是。宋大哥有创天医堂之举,当是做大事之人。药王门本也是服务于医道的,我们为其传人,也是希望所出之药能真正的应用于医者手中,济世活人。”

    宋浩听了,高兴地道:“如此多谢了!天医堂得药王门相助,方可称全!”

    唐雨一旁也自欣然。暗中喜道:“宋浩,你真是好命!万松岭中草药基地建设之际,竟被你请到了药王门的传人。”

    秋伟笑道:“师父,姐姐的本事你还未全晓得哩!果是有一处能令姐姐发挥本事的地方,可重现昔日药王门的辉煌,到时候定能带来万般的惊喜!”

    秋茹责怪道:“哪有在外人面前夸自家姐姐的道理,小弟不懂事,还请宋大哥和唐姐姐勿怪罪。”

    唐雨笑道:“旧时曾有关于药王门许多神奇的传说,天下奇药,尽出药王一门,故有药王门之誉,别例医门之中。希望秋茹妹子能在药上创造出新的奇迹出来,助天医堂以医药济世。”

    宋浩笑道:“那座万松岭已经是一座天然的中草药宝库了,所以我将中草药基地建在了那里。日后有你这位专家掌管,得其便利,尽情的施出本事便是,人财物随你调用。能重现昔日药王门之势,天医堂当获全功!”

    “对了,我和唐雨因有事要到青海去,暂时回不得天医堂了。秋姑娘若是方便,可早日前去天医堂参加万松岭新的百草园的建设,可直接指挥那里的一切。”宋浩又说道。

    “好罢,这几日我就会和小弟动身的,此地的百草园交于族中人管理便是。”秋茹说道。

    “太好了!秋姑娘果然爽快!我会通知天医堂的人接待你们的。”宋浩高兴地道。

    秋茹笑道:“小弟认定了你这个师父,做姐姐的也只好随了他去了。先前也是自家力量所限,徒有百草园之名,许多的名贵之药都不能去种植和研究的。天医堂若果真能提供一切便利,我便能提供所需的一切药物,哪怕是天下不产之药,我也能培植出来。”

    “如此最好!”宋浩欣然道。

    “师父,你和唐雨姐姐要去青海。”秋伟问道。

    “是的,我们要去青海的青海湖办一件事,很快就会回到天医堂和你们见面的。”宋浩说道。

    “哦!”秋伟听了,自有不舍之意。

    “青海湖!”秋茹那边闻之,犹豫了一下道:“宋大哥,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宋浩道:“但讲无妨!”

    秋茹道:“先父在世时曾和我讲过一件事,他年轻时曾去青海湖畔采集药种,在青海湖边的一村庄中识得一位老医,此人曾言秘藏有汉时神医华佗所创的千古奇方麻沸散的配方。”

    “麻沸散!”宋浩和唐雨闻之,大吃一惊。

    汉时华佗所创麻沸散,是如现今的麻醉药,据说合酒饮之,人昏不知痛,而后可实施外科手术,湔洗肠胃,漱涤五脏,甚至于可开颅取瘤。传说那曹操患脑风,然畏死,不肯服麻沸散,进而怒杀华佗。致使这一千古奇方失传。

    “此事确切吗?”宋浩问道。

    秋茹道:“先父曾见此人试于牛马,麻倒后剖腹取部分肝脏食用,而后将伤口缝合,数小时后,所试验之牛马苏醒,三日后伤口愈合,健走如常。然不敢以此方示人,怕招祸。因与先父交好,故而一试,以显此奇方未失传及其神效。先父欲讨其方不与,言先父不精于医,当无大用,得之无益。并且方中的几味药尤是难寻,便是药物齐全,炮制配伍不得法,也难奏其功,反伤性命。先父求方不得,引为憾事。归家后叮嘱还在年幼的小弟,长大后务必习医,虽是知药,因无济世之功,便是得了机遇也会错过。所以我想宋大哥和唐雨姐姐不妨寻下此人,若能讨得麻沸散的配方,我自会以药炼成。藏此秘方之人叫任志千,居青海湖畔盐石村。只是多年过去,不知还是否能寻到此人。”

    宋浩兴奋道:“有个名姓就行,就道访出他来,也令那千古奇方面世。世间之事,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秋茹道:“若是此人执意不与配方,但能讨得些麻沸散的成药回来也行,我多少也能辩得些出来。”

    宋浩讶道:“神仙难辩丸、膏、散!秋姑娘竟能辩其药物组成吗?”

    秋茹道:“虽不能细辩周详,但也能得个大概,然后再研究些时日就是了,总能获得**分的功效罢。”

    “果然是药王啊!就是厉害!”宋浩惊叹道。

    唐雨道:“若果然是华佗的麻沸散存世,挖掘出来足以震惊当世。由此可见,古之奇方秘药,多流传于民间,未必就绝了迹的。只要那任志千真的藏有麻沸散的秘方,我们就要一定找到他,令这千古奇方为今人所用。虽然现代医疗上已有麻醉之药,然经文所载,麻沸散的功用别有独到之处,将其效用全部挖掘出来,定能另放异彩。”

    宋浩兴奋道:“这算是我们青海之行的第二桩任务。”

    “师父,我也和你们一起去青海。”秋伟道。

    唐雨笑道:“你还是先和姐姐到天医堂罢,百草园新建也需人手,也令天医堂的人见识一下药王门的本事。我们办完事后会尽快赶回去的。”

    宋浩道:“不错,你还是先陪了姐姐到天医堂,否则令她一个人去,路上我们也不放心的。我们便是回转时再接了你们同行,怕是大费时日。”

    秋茹听了,感激地朝宋浩一笑。秋伟也只好做罢。应秋氏姐弟挽留,宋浩、唐雨二人便在秋家住了一晚。

第三十三章 吸血的鬼怪

    火性发扬,水性流动,木性条畅,金性坚刚,土性重厚。其生物也亦然。 声无形色,寄之于器;火无体质,寄之于薪;色无着落,寄之草木。故五行惟火无体而用无穷。——明*吕坤《**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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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宋浩、唐雨别了秋茹、秋伟姐弟,驾车继续前行。几天之后,秋氏姐弟也自赴白河镇天医堂去了。

    无意中遇到并请到了药王门的传人,尤自令宋浩兴奋不已,并且得闻千古奇方麻沸散存世,更令宋浩感觉到此行的意义重大。

    宋浩坐在车里给远在天医堂的洛飞莺打了个电话,告诉她秋氏姐弟要去的事,顺便又问了一下天医堂现在的情况,得知工程已经开工,一切都在顺利的进行中,心中欣慰不已。

    “秋茹此去,怕是要有人泛酸了!”唐雨边开车边嘟囔了一句。

    “你说什么?”宋浩未解其意,问道。

    “没什么!”唐雨笑道。

    一路行来,经陕西进入甘肃境,天高地远,山浑土厚,一片粗犷景象,路途上已是少见了人烟。

    这日,车行到半夜,也未遇到可以住宿的镇子甚至村庄。时值月隐星藏,四下里漆黑,唯有一点车灯游动。路况又不是很好,颠簸得很,自令宋浩、唐雨二人焦虑不已。越是担心什么,什么事就越是容易发生,唐雨将汽车停在了路边,摇了摇头道:“车子出故障了!”随即和宋浩持了电筒下车查看。

    “能修好吗?”宋浩问道。

    查看了一番的唐雨,无奈道:“发动机故障,只能拖到修理厂了。”

    宋浩持了电筒四下里照看了一遍,黑暗怖人,电筒的灯线也似被无穷的黑暗吸去一般,越发的暗了起来,忧虑道:“不能在这里干等,要找到有人家的地方才行,否则引了狼群来,可就麻烦了。”

    唐雨从车上取了些必用的物品,说道:“不错,只能去找人帮忙了,我们往前走走看罢。狼群倒是不易遇上,但是不能坐以待毙的。这地方偏僻,等上几天也怕是难遇到过路的车辆。”

    二人于是延了公路前行。走了七八里地的光景,宋浩从电筒的光亮中发现了一侧路边隐现房屋的轮廓,不由惊喜道:“可算是遇到人家了!”

    这是一座小村庄,一片沉寂,没有星点灯光,也是后半夜的缘故,都入了睡了。宋浩、唐雨二人进了村子,但觉死气沉沉,竟闻不得一声犬吠,气氛多少有些异样。

    “太静了,不象是有人住的村子。”宋浩说道。

    “是有些古怪,虽多是土房石屋,不过门窗院落都是完好的,应该是有人居住的村子。”唐雨持了电筒四下里照了照,说道。

    “找户人家敲门看看罢。”宋浩说道。

    “宋浩,站着别动!”唐雨忽然发出了警告。

    “怎么了?”宋浩闻之一怔,随即感觉气氛不大对劲,接着发现黑暗中有十几条人影如鬼魅般的进逼围来。

    “干什么的?”旁边响起了一个警惕的声音。紧接着十几道电筒的光亮照射在了宋浩、唐雨二人的身上。

    “过路的,汽车在前面坏了,来村子里找人帮忙。”宋浩抬起手臂遮住了射来的光柱,应声道。发现四下人影晃动,竟是一群手持木棒的人,前面竟然还站有两名身穿制服持有手枪的警察。

    唐雨此时见状,心中一松,收了欲将发动攻击的架势,却感惑然,不知警民为何设伏村中,当是发生了什么异常的状况。

    一名带头的警察望了望宋浩、唐雨二人的装束,果然是外来的过路客,摆了摆手,示意众人解除警戒。说道:“来这边说话罢。”

    进了一间亮了灯的屋子,那名警察先是查看了一下宋浩、唐雨二人的身份证,然后让二人在一旁的木凳上坐了。说道:“你们的胆子够大的,竟敢在这么黑的天走夜路。”

    唐雨道:“没办法,汽车坏了,只好找到这里寻求帮助。”

    那名警察道:“等到天亮再说罢,我会叫人将你们的车子拖到前面的镇子上修理的。”

    “那就谢谢警察同志了!”唐雨感激地说道。

    这时,另一名警察进来说道:“张所长,刚才这么一折腾,那东西今天晚上怕是不会出现了,天也快亮了,叫大家伙都回去休息罢。”

    那名张所长听了,点了点头道:“也好!”疲倦的脸上也自松了一口气。

    “张所长,村里发生了什么事?这般如临大敌的样子!”宋浩问道。

    “不关你们的事,天亮后我会叫人将你们和车子送到前面的镇子上的。”那张所长说道。说话间,眉头一皱,用手捂住胸部,面呈痛苦之色。

    另一名警察见了,忙端了杯水来,说道:“张所长,你应该吃药了。”

    那张所长拭了下头上的冷汗,从衣袋中掏出一药瓶,拧开盖子,倒出两粒药片,就水吞服下去。然痛苦之色尤不减,已是在咬牙硬撑。

    宋浩见状,观其面色,察其举动,说道:“张所长可是有心脏病,绞痛发作了罢。”

    “哦!是!”张所长诧异地望了宋浩一眼,应道。

    “我是医生,能让我看一下吗。”宋浩说道。

    “你是医生!”那张所长闻之一怔,随即苦笑道:“多年的老毛病了,你看不了的。”显是不甚相信面前这位年轻人的本事。

    “将你的左手给我。”宋浩却也不管他,伸手持住了张所长的左手,以右手拇指代针,以指针法用力按压张所长左手掌鱼际处。揉按之际,力透掌骨。

    那张所长立感疼痛大缓,感激道:“看不出,你还有这般本事,谢谢了!”

    宋浩笑道:“不客气!”说话间,袖里出了一针,点刺那张所长左手腕神门穴和内关穴处。略施手法,随即出针。

    “咦!”那张所长立感痛止,重负若失。惊讶道:“你……你是神医啊!”

    宋浩一笑,复诊其脉,摇头道:“不仅心脏病,胃溃疡、风湿病也都占了,并且右膝外侧有过外伤罢。”

    “你怎么都知道啊!”张所长震惊道。

    “哇!真是遇到神医了!张所长的病都是累出来的,能不能给治好啊?”那名年轻的警察惊讶道。

    宋浩闻之,肃然起敬,说道:“针已缓急,久病当用汤剂。我开三种方药,每日轮换服用,联方合治,坚持两个月,可令诸病皆消。”

    “若如此,谢谢你了!”那张所长感激地道。

    宋浩寻了纸笔,开出三种方药,又交待了服药期间的注意事项。那名年轻的警察持了药方,如捧了救命符一般,激动地道:“所长,你的病有救了!我今天就给你抓药吃去。”

    宋浩择机施展医术,令那两名警察另眼相看,感激之中多了十分敬重。闲聊得知,那张所长叫张永河,年轻的叫刘勇,来自镇上的派出所。

    宋浩见对方已是热情起来,于是问道:“也许是我不应该问你们正在办的案子。但是实在是想知道这村子里发生了什么事,竟令你们不辞劳苦地夜里设伏?”

    “这村子里闹鬼了!”刘勇顺口说道。

    “闹鬼!”宋浩和唐雨闻之一怔。

    “哪里有什么鬼,案情未明了之前,不可乱下定论,这三个月来造成的恐慌还不够吗!”张永河责怪地望了刘勇一眼,随后对宋浩说道:“跟你们说了也无妨,只是此案目前的特殊性,暂时不要对外人说罢。”

    宋浩道:“我们也只是好奇而已。放心罢,不会说出去的。”

    张永河点头道:“这就好,既被你们遇上了,说说就是了。这个村子叫阿肯村,三个月前,村长去镇上的派出所报案,说是村子里闹鬼,一些鸡羊在夜里不知被什么东西莫名其妙地咬断了喉咙吸了血去。村里人家养的几条狗是被最先咬死了的,而后那东西开始袭击其它动物。”

    唐雨道:“可能是野地里的狼或者说是什么饿极了的野兽来村里觅食的。”

    张永河道:“开始时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后来调查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出事后,村民们都加固了羊圈的围墙和门锁,莫说是狼,就是来了豹子也进不去。可就是这般高墙硬门,仍然隔三差五的有羊在夜里被咬死。那东西好象是会飞的。并且有村民曾无意中看到那东西的影子,竟然是一个直立着的人影,偶在墙头闪过。此事已经在这一带造成了一定的恐慌,一到晚上,家家闭门锁户,没人再敢外出了。我和小刘在村里蹲点三个月了,组织村民们晚上设伏捕捉,可是一无所获。也是这个季节风大扬沙,一些痕迹都被掩盖去了,那东西仍在我们毫不察觉的情况下偷袭村里的动物。并且村头的一个重达五六百斤的石碾,经常在一夜之间由村东头被移到了村西头,当非人力所为。鬼我是不相信存在的,可是那东西实在是诡异,来去无踪,神出鬼没,再捕捉不到它,真的是无法向老百姓交待的。”说完,张永河颇显无奈。

    “这能是什么东西呢?”宋浩、唐雨相望愕然。

第三十四章 设伏

    此时天色已亮。张永河亲自开了警车载了宋浩和唐雨延着公路寻到了那辆汽车,然后拖着到了二十几里之外的一座镇子。到了一家汽车修理厂,工人们检查后,说是一个星期后才能修好。

    张永河见状,说道:“那你们就在这里住下罢,我给你们找个地方住。”

    无奈之下,宋浩、唐雨只好点头应了。

    阿肯村的鬼事件已是闹得人心惶惶,张永河白天回到镇上的派出所研究案情,晚上则亲自到阿肯村组织村民守坑蹲点设伏捕捉。虽是三月无功,但也无它法可施。

    张永河给宋浩、唐雨二人找了一家招待所,安排住下后,便回派出所了。

    “阿肯村的鬼事件出得蹊跷,你相信这世上有鬼吗?”唐雨问道。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不过鬼怪之事,多属于妄谈。现在一时走不了,我们不如协助张所长破案如何。”宋浩道。

    唐雨笑道:“我也正有此意。”

    宋浩道:“依张所长所说,那东西虽来去无踪,专门吸食动物的血,就一定是有形之物。并且力大无比,真要和村民们遭遇上,村民们未必能制得了它。张所长和小刘虽持有手枪,但火力不大,也未必能对付了。我们就助他们一臂之力罢。”

    唐雨笑道:“医者医人,也要斩妖除魔吗!”

    宋浩道:“因为是你有那个本事,如果没有你在此,我也就远远地走了。”

    唐雨道:“不要忘了,你的霹雳针法,可是神魔难抗的。”

    宋浩摇头道:“那必是在近身得了机会才成,果真是鬼怪,怕是我近不身,已是被它吃了。”

    唐雨道:“世上哪里有什么鬼怪,都是人自己吓唬自己的。我们去找那个张所长再了解一些情况罢。”

    派出所内,张永河听说宋浩、唐雨二人要协助破案,摇头道:“此案一时半会的不会有什么进展,也会误了你们行程的。况且也有一定危险的存在,破案是我们警察的事,就不劳你们了。”

    唐雨道:“修理厂那边要我们一个星期后才能去提车,这期间也没什么事做,就让我们协助你破案罢。”

    张永河仍是摇头道:“这可不行,你和宋浩是医生,医术又那么高,若是出了什么意外,我可担当不起。况且医病才是你们的专业,此案特殊,三月未破,村民们仍在遭受损失,更为严重的地谣言纷起,已造成了不良的社会影响。我已向上面打了报告,要求增派技术力量来。过几天人也就到了。”

    宋浩道:“你们夜里在村中设伏三月,仍不得那东西的踪影,说明那是个特殊的东西,所以我们才决定助你们一臂之力。安全方面请张所长不用担心。不错,除了医病我倒是别无他能。不过唐雨出身武术世家,便是十几个训练有素的高手也未必能近得了身。有她在,可以防止些意外发生。”

    张永河听了,惊讶地望了望唐雨,又望了望宋浩,说道:“看不出,两位都是身怀绝技的高人。你给我扎了两针后,胸部未在痛过。二位如此热心,当是有那个能力了。好罢,此地警力不足,夜里去阿肯村值守的几名同志又病倒了,你二人若愿相助,我感谢了,不过要听从指挥。”

    宋浩笑道:“这个没有问题。其实我们也是好奇,世上本应无鬼怪的,此事必有蹊跷,搞个水落石出,我们也能安心上路。”

    张永河忧虑道:“此案是我从警三十年来遇到的最棘手的案子,接到报案后,我们便派人进驻阿肯村。那东西倒不是天天晚上都出来,但是三五天必出现一次,咬死几只羊后,便又销声匿迹。从目前的情形推断,这不是从山里跑出来野兽,而是一个可以穿屋逾墙的怪物,且力大无比。总在人不注意的情况下,移动五六百斤的石碾。这也我最为担心的事情,它现在仅仅是在袭击村里的动物,还没有攻击人,否则就不可控了。”

    唐雨道:“张所长说过,有人曾偶然间见到过它,是一个直立的人形。”

    张永河说道:“那是在一个月前,埋伏在村中的一名村民,无意中见有人影从一家的院墙上闪过。等我们包围了那户人家时,发现又有两只羊死在了围圈里。那怪物动作极快,得手即走。要知道,那户人家的羊圈高达两米,便是有东西翻过去也要留有痕迹的,而现场却无一点的可疑痕迹可寻。只能说明它是一下子跳跃过去的。我还想象不到,世界上有什么野兽能悄无声息地越过两米高的围墙,且如人立,往来迅速,能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偷袭羊群,而又不被人察觉到。”

    唐雨忽想起一事,忙说道:“张所长,你们这个地区流传过野人的事吗?我曾从报道上看到过,野人力大,因野性之故,也自嗜血的。”

    张永河摇头道:“这种想法我也曾有过,但是发现野人行踪的地方多在原始森林和雪山高地。这地方植被本就稀少,不可能有适合野人生存的环境,并且也无这方面的传说和记载。尤其是野人一说,还无实证可查。”

    宋浩道:“目前情况怎样?”

    张永河道:“全村六十七户人家,家家都有养羊的,并且几乎每家都遭受了损失,现在全村共有一百二十三只羊于夜晚在羊圈中被莫名其妙地咬死。奇怪地是,咬死羊颈的齿痕,都甚浅,不象是野兽的长牙利齿所致。大部分的羊都是被那怪物拧断脖子后才吸血的。更令人不解的是,在羊圈中也没有发现那怪物留下的痕迹,哪怕是一撮毛之类的东西。怪物噬羊之际,群羊惊乱,也将那怪物的足迹掩过了。”

    唐雨疑惑道:“也是奇怪,你们这么多人设伏村中三个月,除了偶然间见到了一次那怪物的影子,就真的再没有发现其它的痕迹?”

    “没有,好象是那怪物具有高超的反侦察手段一般,作案时神出鬼没,有时我们设伏的人员天亮后才发现自己看守的羊圈已被那怪物光临过了,而毫无察觉。并且这怪物的智商很高,先是咬死了村中的狗,然后才继续作案。我们也曾从外面调来几条狼犬,希望能起到警戒作用。但是没用,也如羊一般被莫名其妙地咬死。听到响声过去查看时,已经晚了。”张永河无奈地道。

    “这么厉害啊!”宋浩、唐雨相视愕然。

    “还有一件事!”张永河犹豫了一下,说道:“你们知道就行了,千万不要和阿肯村的村民讲起。也是你们要协助我破案,多给你们一条线索。那就是,我怀疑这个怪物不是来自村外,而是来自阿肯村中。”

    “什么!”宋浩、唐雨闻之大吃一惊。

    张永河叹息了一声道:“我们部署村中的力量在前两个月没有丝毫的进展,我便另想出了一个办法,那就是在村外设伏。待那怪物出现在村外的时候将其捕获。但是事情奇怪就奇怪在这里。在村外我们布置得非常严密,可以说一只老鼠跑进村里我们都能发现。但是,村里的死羊案件仍在发生,而村外仍旧一无所获。这‘鬼’闹得愈发奇了,村民们也更加感觉到了害怕。我们曾组织了力量进行彻底的搜索,凡是可以藏匿的地方都查遍了,也没有发现那怪物的踪影。好象是从地底下冒出来一般,作案后复归地下。好在它白天不出来,也不曾袭击过人,村里这才安全些。”

    “我不信世界上有什么鬼怪,但这件案子实在是太离奇了。地区上也曾派来力量调查,也没有个结果,只说是野兽作案。没有办法,我们只好继续在阿肯村设伏,希望有一天那怪物露出破绽来,将其捕获或者击毙。”张永河无可奈何地道。

    “好了,一会我还要赶回阿肯村,你们要是感到害怕,就不要去了。”张永河站起身道。

    “我们去!”宋浩、唐雨异口同声。

    这时刘勇进了来,见了宋浩、唐雨热情地打了声招呼,将手中的一碗汤药端于张永河道:“所长,宋医生开的中药熬好了,你乘热喝了罢。”

    “真是谢谢你们俩了,本以为我这病没的治了,但是不将阿肯村闹鬼的案子破了,我还真不能罢手归去。”张永河感激地道。随将汤药喝了。

    “放心罢张所长,只要你按时服药,你这一身病,我保证能治得好。”宋浩说道。面对眼前这位尽职的好警察,心中颇受感动。

    “小刘,你准备一下,宋医生和唐雨小姐也准备和我们一起去阿肯村,将协助我们破案。”张永河吩咐道。

    “真的!?”刘勇听了,惊讶道:“好奇心害死人,你们可想好了。”

    宋浩笑道:“想好了,一定要看看那是个什么怪物。”

    “大家都说是个妖怪,应该象电影里那样会飞的,否则那里会来无影去无踪,可张所长就是不信。”刘勇说道。

    “要是个妖怪就没得我们活了,你哪里还能站在这里说话。”张永河说道。

    “可能是个还没有修炼得道的妖怪,只能吸些羊血,不敢吃人的。”刘勇道。

    “亏你还是个警察,相信这种怪谈。只能在这里说啊,不可到阿肯村去讲,否则更令老百姓害怕了。”张记河责怪道。

    “这个我理会得,我也就不信了,便是妖怪也能避过我的子弹不成。”刘勇说着,摸了摸腰中的配枪。

    阿肯村,村委会。

    几位村干部忧心忡忡地坐在那里。见张永河将那两名过路人又带回了来,也未做理会。也是有警力进驻村中,否则村民们会弃村避祸的,那怪物闹得厉害,村民们都以为遇上鬼了,希望警察的阳气能镇住鬼怪。

    宋浩、唐雨没有参于他们的议事,而是到村子里观察。阿肯村显得并不富裕,多是土石房屋,民风纯朴,皆是憨厚的模样。只是那怪物一闹,打破了这平静的乡村生活。外面都已少了行人,更是不见小孩子,多在家中躲避。

    “那怪物为何只选择阿肯村,而临近的几座村子却安然无恙?”唐雨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宋浩忧虑道:“果如张所长所说,那怪物仍自藏匿村里,而非来自村外,只能令此事情变得更为复杂和严重了。不管是妖怪或是什么特殊的野兽,虽暂未伤人,毕竟是嗜血之物,时间久了,怕也要是袭击人的。”

    “那么它能藏在什么地方呢?来时的路上,张所长说了,他们曾经搜索得很仔细,没有放过任何可疑的地方,可仍无所获。如果那怪物仍旧藏在村里,只能藏在某户人家了,难道说是有遁形的本事?”唐雨惑然道。

    “张所长说,那怪物已经两天没有动静了,怕是这几天又要有所行动。不过它警觉得很,能避开警民设伏的地方,或是出其不意地偶在村民的眼皮底下作案,这可不是一般的智商,尤过于人了。并且力大而身轻,实是一个极其危险的怪物,不易对付的。晚上若是与其遭遇,要万般小心了。”宋浩说道。

    唐雨见宋浩关注自己的安危,感激地笑了一下道:“放心罢,我会量力而行的。”暗里却是欢喜无限。

    二人回到村委会时,仍有几位村民在那里坐着。刘勇笑道:“你们回来了,听说宋医生给张所长看了病,这不,有几位村民也想找你给看看。这地方偏僻,缺医少药,小病一般都忍着,大发了也不肯治,觉得不济事时才想法子去医,那时候多是晚些了。得此便利,宋医生就给大家伙看看病罢。”

    宋浩道:“没关系,这是本行,义不容辞的。”说完,坐下来开始为村民们诊治疾病。

    晚饭是在村委会用的,很丰盛,一大锅煮得稀烂的羊肉。

    张永河说道:“这些便是那怪物咬死的羊,已验过了,没有毒,放心吃罢。现在多少还能卖出去部分,开始时可不行,都认为是被鬼怪咬死的,人吃了不吉利。损失的人家自己也不肯食,埋掉了几十只呢。”

    宋浩道:“今晚还是蹲坑守候吗?”

    张永河道:“没别的法子,只能这样了。我和小刘两个,再加上村里的民兵,十几个人,分两股埋伏。为了安全,不能过于分散了。”

    唐雨道:“人员太少,又过于集中,这样也是造成没有发现那怪物踪迹的一个原因,令它有机可乘了。”

    张永河道:“没办法,目前只能发动这些人了,只有我和小刘两人配有枪械,保护大家的安全也是很重要的。”

    唐雨道:“张所长,今晚能否允许我自由行动,当然了,我会小心的,一旦发现异常,我会及时示警,进行围捕。”

    张永河摇头道:“这可不行,若出了事,我可对不住你们的。”

    唐雨道:“我会保护好自己的。你们潜伏不动便是,走动得人多了,反会引起那怪物的警觉。适才在村中我已经观察好了地形,晓得如何进退的。若发现了那怪物,我也不会轻敌,尽可能的将其引向埋伏圈,再行合力捕获它。”

    张永河考虑了一下,说道:“你有把握保证自己的安全吗?”

    唐雨笑道:“不满张所长说,我在十五岁时就曾独自一人在野地里空手捕击过七条狼,毙三伤二跑了两个。至于人吗,十几名高手中我也往来无碍,便是有危险存在,逃生的本事我也是有把握的。”

    “唐小姐这么厉害啊!”刘勇惊讶道。

    张永河点了下头道:“看来你们是有备而来,也好,若发现异常,立时示警,不可一人轻敌。”

    夜幕降临,阿肯村又笼罩在了黑暗之中。唐雨轻身独去侦察,宋浩留在了张永河的身边,在一户人家羊圈旁设伏。

    “这的晚上怎么都那么黑啊!”宋浩说道。

    “这一阵子天气阴沉,少见星月,给设伏工作带来了不少的困难。不过在月明之夜,那怪物倒是不出来的,怕暴露目标,要不怎么说它智商高呢!”张永河轻声应道。

    唐雨潜伏在村中最高的建筑,一座土楼的屋顶上,这是白天观察好了的。在适应了黑暗之后,运目力四望,可隐见二十米左右房屋的轮廓。

    夜晚的乡村异常寂静,万物沉伏,一切都停止了运转,便是时间也凝滞了。只有偶尔荡起的风沙,才今人恍然意识到这个世界的存在,和所面临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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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鬼祟脉

    盖有莫解之症,必有莫解之脉。人身怪病,起于阴阳之异变,“鬼祟”之说,莫解时之妄语,或果有此论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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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半子时,唐雨从寒冷的夜风中嗅到了一丝的异样,立时警觉起来。

    此时的宋浩身上裹了村民借给他的一件羊皮袄,倚在墙角里昏昏欲睡。张永河在旁边轻轻捅了他一下,压低了声音道:“唐小姐那边示警了,应该有所发现。”

    宋浩闻之一惊,立时振作起来。然而又静候了一个多小时,仍无任何的动静。

    “唐雨搞什么,令大家紧张兮兮的!”宋浩心中道。

    结果一直等到天色见亮,也无变化。倒是唐雨一脸疲倦地回了来,颇呈失望之色。

    “夜里凭直觉,我感到那东西出来了,但是随即又退回去了。”唐雨摇头道。

    “莫非这个妖怪也知道了有高人来降它?”刘勇讶道。

    “它有个怕头就好,大家先回去歇歇罢。”张永河下了撤退令。

    用过早饭后,张永河、刘勇二人便乘了警车回镇上去了,宋浩、唐雨二人留了下来。在村委会的一间屋子里二人睡了一上午觉,以补夜间的不足。

    中午的时候,村长孟德海又领来十几位村民,找宋浩诊病,大家伙并送来了一些鸡蛋、米糕、羊肉等食物,以示酬谢。宋浩、唐雨二人便开始接诊病人,施针处药,忙得不亦乐乎,愈加获得了村民们的敬重。

    这时,一名叫孙包立的粗壮汉子坐到了宋浩面前,说道:“宋医生,你给我看看罢,这阵子总是头疼。”

    “好啊!先给你诊下脉。”宋浩说着,并望了孙包立一眼,随即一怔。

    那孙包立面色晦暗,两眼呆滞,一付萎靡不振的样子。搭其脉,宋浩心中又是一惊,孙包立竟呈杂脉之异象,紧、动、数、滑,长、短、沉、伏,乱象纷纭,参伍不齐,已是非常人之脉象。

    “唐雨,你来看一下这位大哥的脉。”宋浩惊讶之余,唤了唐雨复诊。

    唐雨上前诊之,也自一惊,讶道:“这……这是什么脉?为何如此杂乱?”

    宋浩没有说话,而是在纸上写了“鬼祟脉!”三个字,单与唐雨看过后,揉成一团弃之一旁。

    唐雨脸色微变,又上下打量了一番孙包立,尤呈迷惑之色。

    “这位大哥,你的病需要针法来治,要费些时间的,这样罢,你先回家等我们,待将老乡们的病看完了,我再上你家给你单独用针如何。”宋浩说道。

    “也好!谢谢了!”孙包立点头应了,起身离去。

    宋浩随将余下病人诊治完,村民们散去后,对留下来陪他们说话的村长孟德海说道:“孟村长,能介绍一下刚才那位大哥的情况吗。他的病情有些复杂,一会我要去给他用针的。”

    “宋医生说的是孙包立罢。”孟德海说道:“一年前他死了老婆,现在一个人过活。以前倒是一个活泼爱说笑的人,自他老婆死了后,变了个人似的,沉默寡言的。并且在村里闹鬼后,他家的损失最为严重。”

    孟德海说着,翻了一下桌子上的记帐本,说道:“他家一共有二十三只羊被那怪物咬死了。一群羊已剩不得几只了,唉!也是可怜,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啊!”

    “哦!他损失得最多!”宋浩眉头皱了一下,问道:“平时可见到他有什么异常的举动吗?”

    孟德海道:“也没什么,除了做农活,就是猫在家里不出来,也是没个亲戚走动,朋友又不多,也不爱理我们,村里人也就不喜欢他了。”

    宋浩道:“是这样。好罢,我们现在去给他用针治病。”

    孟德海道:“孙包立的家在村东头,门口有棵大柳树的就是。”

    宋浩应了声,随即和唐雨离了村委会朝那孙包立的家走去。

    “宋浩,这个的脉很怪啊!竟然出现了那种极是罕见的‘鬼祟脉’,按旧时说法,可是有鬼怪作祟的,你的意思是……”唐雨惊异道。

    “还不敢肯定,只是一种猜测而已。既呈怪脉,也是病脉,便是我们的病人,先去治治看罢。”宋浩说道。

    唐雨道:“应该是两件事的,勿要牵涉一起,世上哪里会有这种病人。”

    宋浩道:“我也希望不是,但是此人的脉象太怪了,如此杂乱,当合鬼脉一说,我还是生平首遇,暂不能确诊,不知他患了什么奇疾怪症。”

    唐雨道:“鬼祟脉旧说而已,因其杂乱无序,异于常人,故以鬼脉命名,并非是那种鬼怪附身的。乡下的环境有别于城市,尤其是在偏僻的地方,多生少见之病,甚至于是怪病。自令迷信滋生,移说于鬼神。无外乎人身阴阳之异变,虽在理上还有不可解之处,也属病畴。”

    宋浩点头道:“说得不错,应该是两回事。”

    二人寻到了那孙包立家,其家处村头,三间土屋,一处羊圈,被一道石砌的院墙围着,几件农具胡乱的堆放在角落里。屋子内摆设虽是简朴,旧箱柜桌椅而已,收拾得倒还洁净。

    见了宋浩和唐雨的到来,令那孙包立很是感激,脸上漠然,虽无笑意,却也忙活着端茶倒水捧枣的。

    “孙大哥,不要忙了,能否说说你还有其它的什么症状,一会我好下针一并治了。”鬼祟脉,以杂脉现,不见真病脉,每掩其症。

    孙包立道:“但头疼而已,多是昏沉,难受时便想睡觉。”

    宋浩道:“好罢,我且施针试治一下。”随令孙包立去了外衣,只着短裤,平躺于土炕上。

    宋浩此时除了治疗孙包立的头痛之疾外,也是因脉上不能查其病,欲在经络上寻。先是一针刺入其右手列缺穴,而后运针细感。但觉针下沉涩,经气果是运转异常,心中暗讶,连试多穴,总在阳经为显,似乎有股诡异的力量在经络中游走不定,横冲直撞。宋浩欲施针法压制,短时间内也是不行。

    宋浩此时心中忽地一动,想起洛北辰所授“**针”,欲以此法控制孙包立经脉中的异动。于是布针。清醒中的孙包立忽呈睡态,意识迷乱了去。**针法已然奏效,宋浩见之一喜。

    然而此时孙包立突地身形一颤,双眼忽睁,骇人的精光闪动,脸呈狰狞,欲要动作。宋浩见之大惊,忙迅速地将孙包立身上的针尽数拔去。那孙包立异样之色才渐复平常。

    “怎么回事?”唐雨一旁惊讶道。

    “一会离开再对你说。”宋浩脸色凝重。

    “宋医生,我刚才怎么了?”已睁天双眼的孙包立茫然道。

    “没事,针法治疗下的一种反应。对了,你这病短时间内治不好,要治上一个疗程才行,明天我还来。”宋浩说道。

    “那就谢谢宋医生了,我明天在家候着。”孙包立感激地道。

    宋浩随后别了孙包立,拉了唐雨匆匆地离开了孙包立的家。

    到了大门外,走得远些了,唐雨才问道:“怎么回事?我看你感觉很害怕的样子。”

    “那个在村里吸羊血的怪物很可能与这个孙包立有关,并且极有可能就是他本人。”宋浩肃然道。

    “你说什么?”唐雨大吃一惊。

    “我见他病症怪异,想施以**针法相制。**针法意在控制其神识,没想到却反激它变,将他隐藏的一种病症激发,好在我去针快,否则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宋浩心有余悸地说道。

    “险些激发了他一种什么病症?”唐雨惊讶道。

    宋浩摇头道:“还不清楚,总之此人体内有一股神奇的力量,但不知是何种病态反应,发作起来他也控制不了的。这样罢,今天晚上我们俩重点监视这个孙包立,看他有何举动,是否就是那个怪物出来作祟。”

    唐雨道:“张所长说那个怪物就在村中,并且有人发现那怪物还呈直立人形,种种迹象表明,这个怪物可能是个人,就是那个处于病态发作中的孙包立。”

    宋浩道:“我目前也仅仅是怀疑而已,还没有确凿的证据。为了对此人负责,此事先不要告诉张所长,待我们这边有了新的发现后,再说不迟。”

    唐雨惑然道:“我明白。不过什么样的病症能令一个人力大无比,且又身轻若燕,逾过高墙呢?”

    宋浩摇头道:“这也是我不明白的地方,或是怪物另有别类,与这个孙包立无关。”

第三十六章 夜游症

    傍晚的时候,张永河、刘勇二人又来到了阿肯村,宋浩未将自己的怀疑说出,想先找到证据再说。要求今晚和唐雨一同行动,张永河倒也答应了。

    是夜,有了些许的月光,几十米内可勉强辩物了。宋浩、唐雨二人藏在了孙包立家对门的一处胡同里,严密监视对面的动静。

    子时过后,隐隐听得孙家院中有响动,有人开了房门出了来。约过了十多分钟,只见那孙包立缓步从院门内悄无声息地走出,一种极其诡异的气氛随即笼罩四周。

    那孙包立先是抬头望了望天上隐藏在云层里的月亮,并朝天哈了几口粗气,接着似乎有些开始烦躁起来,便走向了村头空地上的那个石碾。

    这时,一个不可思议的景象出现了,那孙包立弯下腰去,双手持了重达五六百斤的石碾,竟然一用劲举了起来,扛在肩膀上后,开始在原地走圈。十余圈后,孙包立才将石碾放下,似乎这种负重的运动将他体内的那种烦躁减轻了一些,在进行着一种发泄。

    站在那里的孙包立朝村子里望了望,他似乎也知道村里潜伏着的危险,在犹豫了一下之后,漠漠然,还是朝村里走去。

    “原来他是患上了夜游症!”宋浩低声惊呼了一声。

    “夜游症!”唐雨闻之愕然。

    “看看他下一步的举动。”宋浩说着,起身拉了唐雨跟随了过去。此时已确定那鬼物是人而非妖,自令二人恐意大减。

    此时见孙包立延墙根处走,避开了警民设伏的位置,行至一户人家,轻身一跃便跳进了那家院子,起落无声,好象是那高来高去的飞盗。看得后面的宋浩、唐雨二人目瞪口呆。这般两米高的院墙,便是唐雨也要踏墙借力才能越过,而那孙包立显得尤是轻松,两腿一弹即过,强壮的体躯却身轻若燕。

    “我去制止他罢。”唐雨说着,起身欲去。

    宋浩则将唐雨拉住,说道:“这是夜游症,惊不得的,否则令他有性命之忧。”

    唐雨闻之,恍悟道:“我差点忘记了,那我们怎么办?”

    宋浩道:“先由他再做这一回,也是令我们解开了村里的闹鬼之迷,天亮后再想法子医他罢。”

    唐雨道:“也好……”

    就在此时,二人忽觉阴风逼至,回头看时,俱是一惊,那孙包立已不知何时站在二人身后,表情虽是呆滞,却是目露凶光,抬手欲作攻击。

    也是宋浩、唐雨二人眼见那孙包立进了前方的院子,又说着话,放松了警惕性,竟被那孙包立悄无声息地摸到了身后。

    此时宋浩距那孙包立最近,不及相避,情急之下,袖里出了一针,随手在那孙包立伸过来的右手外关穴上施了一记霹雳针法。那孙包立身形一震,僵在了那里,嘴角尤沾血迹,显是刚吸食了羊血。

    后面的唐雨本欲出手相救,忽见宋浩手起针出,一针便将孙包立制住,惊讶之余,也自将宋浩拉至一侧。

    “你出针的速度好快!”唐雨惊喜道。

    “小意思,不过也只能近攻而不能远击,但在身侧,我比对方稍快一点点,便可以了。”宋浩笑道。

    “现在怎么办,通知张所长他们吗?”唐雨道。

    “暂时不要。”宋浩说道:“先将他抬回家再说,否则日后没得他好日子过了。”

    宋浩、唐雨二人费了好一番周折才将孙包立抬回了他自己的家,于土炕上放了,暂时松了一口气。

    “我们下一步怎么办?”唐雨问道。

    “先歇会,然后给他医医看。”宋浩道。随即持了孙包立的手腕处,诊起脉来。

    唐雨迷惑道:“夜游症当是识不得人的,也自受惊不得,他为何能察觉到我们,并且还要进行攻击?”

    宋浩道:“此症发作时方显真病脉,此时寸脉洪大急数,暴病多火是也。关尺脉牢实,怪病多痰,而呈此复杂的夜游病症。这个孙包立正值壮年,丧妻鳏居,久积郁火,化为痰实。痰火邪盛,攻伤脑络,成此怪病。听那村长说,村里闹鬼初,是孙包立家的羊先行受到攻击,当是此病发作时,虽处夜游状态,但也处于了一种潜能被激发的状态,力逾常人,轻身来去。这种突变力无所泄,需要负重运动和吸食鲜血来疏泻,否则令人暴燥,故而先吸食己家之羊。白天发现后,潜意识里便有了个比较,于是便涉猎旁家了。症状发作时,不得一时之便,于是以自家羊血解急,所以他家的损失最多,就是这个道理。这般异变之症,古书也偶有所载。没想到竟也能令我们遇上。”

    宋浩接着道:“此病症尤为复杂和特殊,虽处发病状态,也自处于警觉之中,每每避过张所长他们设伏的位置,故而屡屡作案而不被人觉。这种病态下的潜能激发,从某种意义上说,也是一种返祖归真的表现。人体究竟有多大的潜能,现在还是个未知,有的在病态下偶呈现出来,不解者多论以鬼神之说。譬如你们习武者,所成功力其实是在练出人身固有的本能,特殊情况下可在病态下呈现出来。孙包立就是这个特殊的例子,虽处于夜游的病态中,也自具有一定的警惕性,敏感于常人,发现了我们,并欲实施攻击,好在我针快,及时将他制住,否则便是你和他的一番苦斗。时下有一些忽现异能的气功师,其实也是一些暂不能确定其义的‘精神病’患者,我们目前还无法给其下一个正确的结论。”

    唐雨听了,点了点头道:“我多少明白些了。我们应该如何施治?”

    宋浩道:“以针法调理其经脉,以药力降火祛痰,针药并施,希望能将他体内的那股异常的力量化去。我们还没有那个能正确引导的能力,令其保留住和利用已经激发出的特异潜力,就权作为一种‘病症’为他化去罢,复归正常人身。否则久病成狂,可会袭击人的。”

    唐雨不无遗憾地道:“也只能这样了,苦练一世,也未必抵得上他一朝暴发。要是能将这种病态顺导成常态就好了。”

    宋浩道:“也不是不可能,不过这需要冒极大的风险,况且也非他本人所愿,就还让他过正常人的日子罢,尤其是他已经闯下了这些祸事,被人知道了,岂还有他立足的地方。那般超常的潜力对他来说无益,要是换在你身上,我会尽可能的保留住的。”

    “去你的,让我吸食羊血吗,我可不干。”唐雨嗔怪道。

    宋浩笑道:“要想成就非常的本事,就要经过非常的手段。好了,不多说了,我且为这个孙包立医病罢。”

    宋浩先行施了几针将孙包立控制之后,才解去了霹雳针,此时孙包立已然昏睡去。宋浩指下施针时,感觉奇怪,在孙包立十二经脉中的那股诡异的力量,时隐时现,隐去时,经络中遍寻不见,便是奇经八脉内也探查不到,不知隐藏在了人体内何处。而后又凭空冒出,四下疾窜,令昏睡中的孙包立燥动不已。亏以针法制住,否则发作。

    宋浩此时感慨道:“我虽熟针、知药、明诊断,但有的病症却不能尽控的,还是我修为未到家罢。”

    唐雨道:“术内全能,天下医家也无几位,你不要妄自非薄,但尽心力就是了。”

    一番医治后,宋浩收了针,静等那孙包立醒来。时已天光渐亮,那孙包立脸上的狰狞之色退去,复呈呆滞漠然状。睁眼醒来,见宋浩、唐雨二人守在一旁,惊讶而起道:“两位何时来的?”已是与夜间判若两人。

    宋浩笑道:“一大早便过来了,你去请的我们,怎么,不记得了。”

    孙包立茫然地摸了摸头,不知所以,迷惘道:“我怎么不记得了!唉!也是我这头痛的病,一发作起来便不记事了。”

    说话间,那孙包立抹了一下嘴唇,指上沾了些原有的血迹,自是摇头道:“每天早上都流鼻血,也不知怎么回事。”

    宋浩道:“你内里火旺,故有此症。下午我会再来为你针一次的,所有症状应该有所减轻的。你先休息罢,我们回去了。”

    “谢谢你,宋医生!”孙包立感激地道。

    宋浩一笑,和唐雨起身离去。

    回到村委会时,张永河和刘勇正等着他们俩,其他的人熬了一宿,都回去休息了。

    “才回来,可有何发现?昨晚又有一户人家死了羊。”张永河无奈地说道,也自不抱有多大的希望。

    宋浩见屋子内只有张永河、刘勇二人,于是说道:“我们找到那个怪物了。”

    “什么!?它在哪里?”张永河、刘勇二人一惊而起。

第三十七章 针下生电

    “这个怪物是一个人,而且是一个病人。”宋浩说道。

    “病人?怎么会是这样?他是谁?”张永河惊讶道。

    “孙包立!”宋浩应道。

    “孙包立!”张永河、刘勇二人大吃一惊。

    “不错,正是他,此人患有一种特殊的夜游症,病态中导致潜能激发,故可力大无比,身轻如燕,往来作案而令人无所觉。”宋浩说道。

    “世上会有这种奇怪的病症吗?”张永河惊异道。

    “生命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迷团,我们目前对人体奥秘的了解还知之甚少。总之阿肯村的闹鬼事件是孙包立病态下体内阴阳之异变造成的,我现已将其用针法控制住了,治疗上还需些时日。此案算是破了罢,不过为了不影响他日后的生活,我请求保密,不要将此事件的真相令人知道。”宋浩说道。

    “没相到会是人!这样就最好了!”张永河兴奋地说道:“我们会保密的,对村民们就说在山里发现了一只豹子,并被击毙,一切应该是那豹子所为。对了,是否将这个孙包立送往大医院医治?”

    宋浩道:“暂时还不用,我先以中医的方法治治看罢,现在给他强行用镇静剂会事得其反。”

    张永河点头道:“也好,那就麻烦你了,有什么要求,我们会尽力协助的。”

    宋浩道:“一会我开几付汤药,张所长叫人买来就是了。”

    “没想到这件案子涉及到了医学,要是没有你们,此案真是一时半会的破不了,现在可否去看一下那个孙包立?”张永河道。

    宋浩道:“现在还是不要去看他为好,除了不被别人起疑外,更重要的是不要令孙包立潜意识里对你们警察起了警觉,反激生异变。我可保证,控制住他的病不发作,几天后,病情稍缓时,你们再借其它理由去看他就是了。”

    “这样也好!”张永河感激地道:“那我们今晚就撤了。折腾三个月了,终于了去了一件心思。真是太感谢你们了!”

    宋浩道:“也是碰巧遇上了。此病罕遇,我也做为一种尝试罢。”

    “所长,这案子真的就这么结了?”刘勇那边显是不甚相信。

    张永河说道:“开始我判断那怪物藏在村里,又有人无意中发现了是个直立的人形,如今被宋医生证实了是那个孙包立病态下所为,一世都符合逻辑,此案不结,你还真想抓到一个什么鬼怪不成。”

    唐雨笑道:“确是孙包立无疑的。我们亲眼看到了他搬动石碾和跳进一户人家的院子里,出来时已是吸食了羊血。本来发现了我们,欲行攻击,被宋浩施针制住了。”

    “听老人说,夜游症不是受不得惊吓吗?并且什么都不知道的,他为什么能发现你们?”刘勇问道。

    宋浩道:“这是一个极其复杂和特殊的病症,在他的潜意识里有警惕性,有自我防范的意识,这也是三个月来你们没有发现他踪影的原因。也幸好你们没有同他遭遇上,否则双方会遭受损失的。他在潜能激发的状态下,便是有枪也未必能制得住他。此般夜游症,浑不知痛,有如僵尸,极具攻击力。好在发病尚短,若是持续一年以上,久病成狂,便不管白天黑夜,而到处袭击人了。”

    张永河、刘勇二人听了,俱是吓出了一身冷汗。

    “还是送到精神病院保险些。”刘勇说道。

    宋浩道:“此时不妥,他在病态下的本事你们也见识过了,天下间有能关住他的精神病院吗?并且现在还未全知他在病态下的潜被激发多少种出来,要是激怒了他,可了不得,除了动用武力强行毁灭其**,别无解决的法子。”

    “这么说,宋医生虽暂时能控制住他,但也是一个极其危险的因素。”张永河忧虑道。

    宋浩道:“可以这么说,但是只要不激怒他,几天之内,我便能彻底地将他控制住。”

    “保险起见,刘勇你还是继续驻守阿肯村罢,只是晚上不用再设伏了,协助宋医生医治孙包立。若有意外,你有武力解决的权力。这是为了预防万一,宋医生和唐小姐不要介意。毕竟此案过于特殊,不能再有意外了。”张永河说道。

    宋浩道:“也好,我争取全力医治好他便是。”

    “那就先这样罢,过几天我再来这里宣布那怪物是来自山里的一只豹子,已被外县的人员击毙了。我先回镇上了,有事让小刘及时通知我。”张永河说完,拿了宋浩开好的药方,驾驶警车去了。

    刘勇此时敬佩地道:“没想到宋医生也能用医学知识破案,要是让我遇上,只能当做妖物处理了。”

    宋浩道:“他是一个病人,是在一种特殊的病态下作案,也算是我们医生的一种涉及的范围罢。这些天你也要注意些,因为你是警察,所以尽可能的不要去接近孙包立,免得他潜意识里生疑。”

    刘勇道:“只要知道了怪物是谁就行了,他老实些还好,否则再犯起病来开始伤人,只能就地强行用武力解决了。”

    宋浩道:“希望这种情况不要出现才好。”心中也自忧虑起来。因为治疗孙包立的病,宋浩还无十分的把握。

    下午的时候,宋浩、唐雨二人又来到了孙包立的家,诊脉之时,孙包立竟又复现杂脉乱起的鬼祟脉象。

    “今天感觉怎么样?”宋浩问道。

    “头脑清楚了些,想起晚上做的一些梦来。”孙包立应道。

    “做的什么梦?”唐雨问道。

    孙包立道:“放羊啊!”

    宋浩、唐雨闻之,相视一笑。

    “有时候也梦到一个人,样子看得不甚清楚,领我去东面的山里来着。”孙包立又说道。

    “那真是一个梦了。”宋浩笑道。

    “对了孙大哥,为了治疗上的便利,如果你愿意,我和我的朋友晚上就住在你家了,我看有闲屋的。”宋浩又说道。

    唐雨闻之一怔,随即明白了宋浩的意思。原是宋浩要在晚上孙包立睡后病症欲发作之际,以针法将其控制住。也是张永河、刘勇在知道了孙包立这个明确的目标后,如若再行犯案,人惊了他,或者说是他惊了人,变生意外,他就有可能遭至枪杀。

    孙包立此时倒也不甚为意,随口应道:“行啊!不嫌气家里简陋,愿意住就住罢。只要将我的头疼病治好了,我会另行相谢的。”

    宋浩接着命孙包立躺下,开始择穴施针。针下仍感沉滞,于是指间微施霹雳针法,以震荡力行其气血。那孙包立自感全身麻酥,似触了电一般,心下大异,这才知道宋浩针法不凡。

    而就在宋浩施下五针之后,手指偶一触及孙包立的皮肤,忽地弹起,那孙包立竟然全身充满了电流,手指是被电击开的。不由大惊。

    宋浩知道,在人身上施针法时,偶然也会激起人身之静电,但如此强烈的电击感,还是大大出乎意外。

    “怎么了?”旁边的唐雨见宋浩神色有异,忙上前问道。

    “你试试罢,要小心些。”宋浩以手示意。

    唐雨见状,伸手微触孙包立的皮肤,如触通电的电线般,一个击弹,忙将手收回。惊讶道:“好强的电流!孙大哥,你有感觉吗?”

    “没有啊!怎么了?”孙包立一脸的愕然。

    “没什么,这几针不知为什么将你身上的静电激活了,你自己可能感觉不到,如果身体有何不适,请告诉我。”宋浩说道。

    “哦!没事,只是现在感觉舒服了些。”孙包立说道。

    “这样就好。”宋浩闻之,心中稍安。宋浩知道,孙包立身上出现这么强的电流,可不是激起了静电那么简单的。将自己刚才进针的穴位和顺序默记了,以待下次依法再试,以验是否还有此效果。

    宋浩收针时,触及针身,也自感酥酥的感觉,电流稍弱而已。将针尽数去了,再触孙包立的皮肤,遍布周身的电流已逝。复诊其脉,忽地一喜,脉搏如常,鬼祟脉已去。细诊之下,宋浩眉头又是一皱。

    诊毕,孙包立起身着衣,感激地道:“你们在家等着,我去老王家割几斤羊肉回来炖了,他们家昨晚又被怪物咬死了一只羊。”说完去了。

    “他的身上怎么会出这种异常的现象?”唐雨惊讶道。

    “我也不知,总之是针刺经络导致的变化。适才他的脉象也暂复正常,现出了病脉,发现他的脑中似乎长有异物,这应该是犯夜游症的原因。此病短时间内是治愈不了的。既然遇此特殊的病例,我们就在此地耽搁些时日罢。”宋浩说道。

第三十八章 夜游家族

    唐雨道:“也只能这样了,你就尽力施治罢,放手不治,有可能被他闯了祸去,甚至会遭来杀身之患,救他一命,也是医家职责所在。”

    宋浩道:“他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处境和所患的病症,没有意外激变最好,否则后果将是很严重的。所以我决定留在他的家中专门看护他,免他再夜游出去。”

    唐雨道:“从张所长所述来看,他并不是每晚都犯病的,其间有个间隔,这也为你的治疗提供了时间。”

    宋浩道:“但愿如此罢。”

    “还有。”唐雨道:“我发现他呆滞的眼神后面似乎藏有东西,这是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

    宋浩笑道:“你真厉害!还能从他那样的眼神后面发现什么东西!”

    唐雨道:“我说是一种感觉而已吗!总觉得他身上似乎还有别的什么事。”

    宋浩道:“早晚变化两个人,自然也会令他自己感觉有不对劲的地方。”

    不多时,孙包立持了块羊肉回了来。摇头说道:“被那咬羊的怪物闹得,这种羊肉外村人很少买了去吃,虽说是镇上的人验过没有任何问题,就是本村的人也有不敢食的。我家以前死的那些羊,多半送了人了。再这样下去,日子真的是没法过了。”

    宋浩、唐雨听了,相视无语,那可是他自家造成的,只是还浑然不知。

    这天晚上,宋浩和唐雨没有睡觉,在另一间屋子里监视孙包立的动静。夜里孙包立倒是起来过,只是在屋内的地上自行走了几圈,便自又睡去了。

    唐雨这边小声道:“看来他每晚都发作的,只是轻重不同而已,轻时便不曾出得屋去。”

    宋浩道:“幸亏就他一人过活,若再有其他家人,不被他吓死才怪!”

    一晚倒也无事。天亮时,宋浩和唐雨回到了村委会见到了刘勇。

    刘勇指了桌上十几包草药说道:“张所长昨晚就让人送来了,谁知道你们会住在孙包立家。”

    宋浩道:“这是为了方便给他治病,重要的是有个防范,免生意外。”

    “你们有心了!”刘勇敬佩地道。

    唐雨拾了草药,说道:“我这就去将煎了,针药合用,效果会更好的。”说完,转身去孙包立家了。

    “孟村长那边还奇怪呢,刚出了事,就将警戒撤了,以为我们也没法子了呢。今天让张所长来和他们说罢,不知他们能否信的。”刘勇说道。

    “只要不再出事,人心会自安的。”宋浩说道。

    这天,宋浩又诊治了几位村民,下午的时候,张永河才过了来,召集村民们开了个会,说是在上午,有人在附近的山上发现了一头豹子,是被偷猎者猎杀的,未及运走。从迹象上看,应该就是那个咬死羊的怪物了。正式宣布,阿肯村的“闹鬼”案件结案。

    村民们听了,议论纷纷,不免生疑。然而警察宣布的事,多是正确的,也都希望闹得人心惶惶的吸血怪物就是那头被打死的豹子。

    宋浩私下又向张永河汇报了一下治疗孙包立的情况,张永河听了,满意地点了点头,感激之余,也自感歉意。

    宋浩又为张永河诊了脉,虽然仅仅服了两天的药,效果却是奇佳,这两天他的一身旧病竟不曾犯过。

    “你真是个好医生!又给我治病,又帮我破案。现在就看你的了,治得住他最好,不行就实施强制手段。”张永河道。

    宋浩道:“既有好转,就让我先治疗下去罢,悄无声息地将此事化解最妙,这毕竟关系着一个人的生命和前途。”

    “你能有这般助人的心志,已不是能令人感动的事了,我代表所有的人谢谢你了!”张永河感激地道。

    宋浩笑道:“不用客气,只要给我时间就成,我要对我的病人负责的。”

    张永河道:“先可你来罢。要是没有你,我们现在仍无所获,还发现不了他。不过遇此怪病,治不了也不要勉强,交给我们处理就是了。”

    宋浩道:“我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罢。”

    这时刘勇走进来道:“刚才在村子里看到那个孙包立了,怎么看也不象个病人啊。”

    宋浩笑道:“他只在晚上犯病,夜游而走,并且轻重不一,也不是每晚都出来犯案的。”

    刘勇道:“我没敢多瞧他,怕他起疑,真看不出他犯病时还有飞檐走壁的本事。”

    宋浩道:“这就对了,他知道你是警察,你若是特别的注意上他,他犯病时也会有一种警惕性在潜意识里面的,保不准在梦里夜游时也会袭击你。”

    刘勇听了,吓了一跳,不由得摸了摸腰中的配枪。

    宋浩笑道:“不过现在没有事了,我住在他家里,便是有所妄动,我也会及时地制止他的。”

    张永河道:“小刘,事虽如此,你也要保护宋医生和那位唐小姐的安全,只要没有意外变化,你就听宋医生的。”

    刘勇道:“放心罢所长,目标明确了就好办,宋医生治不了,我来治。”

    就这样,一连过了几天,孙包立再无异常表现,只是在夜里于屋中乱走,稍后即歇。宋浩、唐雨二人见状,心中方安,知道这都是得了针药之力。

    就在第六天的晚上,子时刚过,这间屋中的宋浩和唐雨听得对门里有响动,知道孙包立又要起身“活动”了,便注意监听。

    然而那孙包立却突然开了屋门走了出来。

    “不好!他的病犯大了,要出去夜游了。”宋浩一念至此,起身要出去制止。

    “宋浩,情形不对劲,院子中好象进来了另一个人,他有所觉察才要出去的。”唐雨此时脸色微变,拉住宋浩,并凑在他耳侧轻声说道。

    宋浩闻之一惊。

    唐雨此时轻启窗帘一角,和宋浩隔窗外视。这晚刚好是一月光夜,外面诸物一目了然。院中果是站了一个人,那院门紧闭,不知他是怎么进来的。此人也是古怪,呆立院中,两眼望着房门,似乎在等孙包立出来。

    随见门一开,孙包立走了出来,走到那人面前,相视无语,好象是熟人一般。接着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那二人转身行至墙侧,竟然齐身弹跳起,双双跃过墙头去了。

    “咦!又一个夜游症患者!”宋浩望之一惊。更没有想到的是,他二人在犯病时,竟然能互识,似那同气相感一般。

    事出突然,令宋浩、唐雨二人意外之余,这才知道那孙包立果然还另有故事。不及细想,二人也自出了屋子,开了院门追了出去。

    月光下,前面两条诡异的人影在缓步行去,动作滞板,不同于常人,似那僵尸夜行。

    “孙包立曾说梦中见到一个人,原来不是幻境,而是真的,是另一个夜游症患者,他们怎么在这种梦境中认识的?”唐雨惊讶道。

    “这件事远比我们预料到的要复杂得多,跟去看看他们有何举动。”宋浩道。

    二人于是悄悄地尾随其后,远远地跟了。知道那孙包立虽在梦境中,警惕性却是高得异于常人,上次就是被他发现了的,也自不敢跟得太近。

    那个人引了孙包立出了村子,朝东面的山中走去。

    “也是奇怪了,张所长他们在阿肯村设伏三个月,为什么没有发现这个人的踪迹?瞧他们的样子,在梦里相识不是短时间了,也应该来找过孙包立的。”唐雨轻声说道。

    “谁知道呢!竟也能同类相聚,事情愈来愈奇了!你看他们现在的样子,诡踪夜行,若是被旁人看到,不吓倒才怪呢。也是有你在我身边,否则我一个人也是不敢跟了他们去的。”宋浩道。

    唐雨抿嘴笑道:“你也有胆小的时候。”

    二人虽在轻声说话,距离孙包立他们又远,但是好象还是被那孙包立感觉到了什么,他和那个人停下了脚步。唐雨见状一惊,忙拉了宋浩躲藏在了一棵大树后面。

    孙包立和那人同时转身,四下里观望了一会,然后继续朝前走动。

    “莫说话了,被他们发现了,可不是好对付的。”唐雨凑在宋浩耳侧轻声说道。

    宋浩点了点头,手里已是暗扣了一针,以防不测。

    进了山里,前面的那两个人轻车熟路般继续前行。又走了一程,前方呈现了几间石头房子,窗内映照出灯光,显是有人的。孙包立二人朝那石头房子走去。

    宋浩、唐雨走近看时,发现石头房子周围是一片瓜地,显然是一户种瓜的人家住在此地。此时那个人引了孙包立进了屋子内,房门随即关上了。

    “他们这种病人还有聚会吗?”唐雨惊讶道。

    “这般‘高手’聚在一起,若是惹事生非起来,可就乱了套了,非武装部队不能应付得了的。过去查看一下罢。”宋浩说道。

    二人蹑手蹑脚地摸近石屋,在窗外蹲下。从窗外向内望去,油灯之下,屋中除了孙包立和原先那个年轻人人外,却又多了一位老者。那老者在讲话,宋浩、唐雨便屏息静听起来。

    “你来了!”那老者道。

    孙包立和那个年轻人漠然呆立,自不应声。

    宋浩心中道:“夜游症者,但自家盲游而已,和你说话才怪呢!”

    那老者果然是在自言自语,在屋中踱步道:“你这样下去真不是办法啊!白日里我打听到村中的警察撤了,只留下一个值守的。看来他们也是拿你没办法了,虚构出一头豹子唬弄人。只是你这般下去,迟早会转而攻击人的,那样会要了你的性命去的。”老者不免一阵忧虑。

    窗外的宋浩和唐雨惊讶地互望了一眼,方知那老者了解孙包立的一切,是个正常清醒的明白人,非其“同类”。

    那老者此时又说道:“连续五六天你都没有动静了,不吸食羊血你受得了吗?病情可是缓和了吗?我来看看罢。”

    老者说着,上前持了孙包立的手腕,竟然诊起脉来。

    “咦!?”老者惊讶道:“你这脉象竟然大有改观!可是得了天助吗?”

    “你有救了!”老者随即惊喜道。

    就在此时,屋内灯光忽地一暗。唐雨见状,知道被发觉了,拉了宋浩起身欲走。却是晚了些,那老者率了孙包立和那个年轻人已是拦住了去路。

    “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快快如实说来,否则莫说你们两个,就是二十个也走不得。”老者惊怒道。他身后的孙包立和那个年轻人已是面呈怒意,暴燥起来,欲做攻击状。

    “老先生不要误会,我们是孙大哥的朋友,他今晚犯病走了出来,我们不放心,于是跟了来。”宋浩忙说道。

    “你……你们知道是他了?”老者闻之一怔。

    “是的,可否屋中说话。”宋浩道。

    老者犹豫了一下,随即抚摸着孙包立和那个已然作怒的年轻人,安慰道:“没事没事,他们是好人,他们是好人。”

    孙包立和那个年轻人暴燥的情绪这才缓和下来。

    “好罢,请屋里说话罢。”老者说着,进屋内先又燃亮了油灯。宋浩、唐雨进了屋子,那孙包立和年轻人站在门口守了。

    此时在灯光下,孙包立看清了宋浩和唐雨的面容,眼中的敌意竟自大缓,歪着头做苦思状,意思是,好象在另一个梦境中见过这两个人似的。

    老者见状,点了点头道:“你们果然是认识的。”

    “老先生,您刚才说孙大哥的病有救了,看来我们这些天的医治有效果了。”宋浩说道。

    老者闻之,惊讶道:“原来是你们给他医治的!几天便有如此效果,当是医中圣手了!失敬失敬!”

    宋浩道:“暂缓其症而已,只是目前还未找到根治的法子。”

    “你们已救了这孩子一命了!来,坐下说话。”老者让请道。

    “老夫姓孙,叫孙里同。”老者说着,又指了那个年轻人道:“这是我的儿子叫孙包用。”

    宋浩和唐雨也自通报了姓名。

    唐雨讶道:“看孙大哥和你们是亲戚。”

    孙里同道:“不错,我是他的二叔。”

    宋浩望了一眼孙包立和孙包用,有所恍悟道:“他二人同患夜游症,家族中可是有此遗传因素?”

    孙里同叹息了一声道:“你说得不错,孙氏一族中,确有此遗传之症。却也是隔辈遗传,上辈中曾有过一个,下一辈中竟同时出现了他们两个。这种夜游症是一种极其罕见的人格分裂症,每在夜里发病,凭空生出一种他们自己都无法控制的异常力量,白天做自己,夜里做他人。人魔两途,一并做了。”

    宋浩道:“是的,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此病症却也是在激发人体的另一种潜能,令人获得超乎异常的能力。”

    孙里同道:“话虽如此,也自扰乱了他们正常的人生活。好在小儿孙包用的病症我已经能给他控制住了,虽仍患夜游,但无我的指令,已不在随意的攻击人和动物了。只是包立这孩子半年前新发此病,其症尤重,嗜血成性,否则难以控制。”

    宋浩道:“老先生竟也能明脉知病,能控制住一个,已是不易了。”

    孙里同感叹道:“也是被逼无奈,我便专门研究此病,希望能得到医治的法子,令族人永绝此患,可惜苦研了一辈子也未得其法。包用这孩子十岁上便患了此病,好在我能及时的诱导他,未至狂暴。”

    宋浩道:“适才闻老先生说孙包立大哥的病有救,不知是何意?果是有根治的法子吗?”

    孙里同道:“不错,此病之根在于脑中生有异物。我曾于十年前有幸遇到一位过路的老医,拜求其解此病之法。那老医言,此病需有缘时方能治得。病起一年之内,得高人施术将脑中未及生根的异物循经脉导移它处,再服其药,或有的救。包用病程已久,已不得治了。包立这孩子半年前就已经发病了,或是同气相感罢,他和包用竟在梦境中夜游相识,而引到这里。三个月前转重,非吸食动物鲜血不得控,以至出了村中闹鬼事件。适才我查其脉,那脑中异物竟然下移至背部了,当是这几日你们医治的结果,不知是用何术?”

    宋浩闻之讶道:“主要是施针术,先前我也自从脉上得知孙大哥脑中有异物的,只是不知是如何令那异物移位的。”

第三十九章 拐子药

    医者意也。药不执方,合宜而用,全在医者圆融变通,活法以行之。 必要神以明之,心以会之,投机应病,方为济世婆心。——《齐氏医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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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里同惊讶道:“有意治病,无意而成,是天意令你的针术直中其病。当是那有缘之医了!”

    唐雨道:“这么说,孙大哥的病能根治了。”

    孙里同兴奋地道:“不错,明日待他醒如常人时带他来这里,我再按那老医的法子施术医他。此时在病态中不能动他,否则会生异变。”

    宋浩道:“那好,明天我们带他来此处。”

    孙里同朝那孙包立和孙包用一挥手道:“包用,送你包立哥回家。”

    那孙包用和孙包立转身去了。

    宋浩和唐雨也要一同随去,孙里同止了道:“你二人稍后再走罢。我不在跟前,他们是不容外人在侧的。”

    宋浩、唐雨二人听了,这才止步。

    唐雨道:“老先生,他们二人竟能在梦境中听您指令,不知如何做来的?”

    孙里同道:“他们患的是一种特殊的夜游症,夜晚白天的情形自会两相忘,本不能与人交流的。但是自小儿患病之日起,我便想尽一切法子诱导于他,时间久了,也自将我当成他的梦境中人,听我指令,不至于造祸为害。至于包立吗,主要是借包用引导于他,否则我是不能控制他的。”

    孙里同接着又道:“当年那老医独授我专门诊断此病的脉法,故可查知变化,除此之外,便不解它术了。老医曾言,有缘人方治有缘之病,此病初发时便是被他遇上,也是无法可施的。今竟被你施针术将包立脑中异物移位,令他在有效期内可治,实是救了他一命。”

    宋浩道:“不知老先生明日如何医孙大哥?”

    孙里同道:“先施术将已移至背部的那异物取出,然后另服‘拐子药’,这才是最为重要的。”

    “拐子药!”宋浩、唐雨闻之,俱是一怔。

    孙里同道:“此方是那老医所授。拐子药旧时本是一些武师护院在特殊的时候服下,以抗击打的。那老医却言,一方百用,且是治疗此种病症的不二法门。效果如何,明天再验罢。”

    孙里同随后从一张桌子的抽屉内取出一纸,递于宋浩道:“这是拐子药的配方,送于你一份罢,以谢救治我那侄子包立之恩。此拐子药莫要小看了它,人服下,体内自生异力护身,任万般击打,都不觉痛,并且被打得越重,身上便越是舒服,否则难受得很。旧时有人触刑犯规之时,畏法服之,虽受杖责而不伤身。那老医却以此来治夜游症,我少知医理,不解是何道理。”

    宋浩讶道:“世间竟也有此种奇药,能抵抗击打的。”于是谢过接了。细阅时,方例几十味药,不知配伍间如何能起到那种神奇的抗击打能力。

    宋浩随即恍悟道:“此拐子药若真能产生那般抗击打的力量,当是以此药力将孙大哥身上那种病态下生出的那种异变之力诱出,而后在重力击打时随汗泄去,一方可愈了。那位老医前辈真是妙用拐子药,灵活运用致此。可见运用得当,得其要理。一方一药尤可治疗百病。”

    孙里同听了,点头赞许道:“应该是这个道理了。”

    唐雨道:“若用此法孙大哥可救,施在包用身上也应该有效的。”

    孙包立颇显无奈道:“包用久病,脑中异物已根深蒂固,牢不可移了。那老医说了,这种情形下,万不可服用拐子药的,否则会激生异变。也是包用这孩子被我能控制得了,不惹祸事。虽说昼夜叛若两人,但在梦境中可生异能,有时还会有用处的。在你眼中是个病人,现在在我眼中可是个宝贝了。既不能医好,就由他去罢,过这种两重人格的生活,虽非人愿,也是他命数使然。”

    唐雨道:“白天时,他们果然一点不知夜里发生的事吗?”

    孙里同道:“是的,虽有点印象,也只当是梦罢了,多数都忘了的。对他们来说,黑天白日就是两个人生世界。”

    宋浩、唐雨二人也自感慨不已,又聊了一会,便向孙里同告别离去,约好明日与孙包立同来。

    回来的路上,宋浩尤不解施针法时如何就将孙包立脑中的异物移位了呢,可是与那次发生的异常电流有关。说与唐雨听,唐雨也自不解。

    此时见前方人影晃动,知道是那孙包用回了来,二人恐惊了他,忙于旁边避开了。待那孙包用走过,宋浩、唐雨二人这才出了来。

    “也真是可怜!白天不知自己夜里曾做了什么。”唐雨摇头叹息道。

    宋浩望着远去的孙包用的背影,说道:“你说这个孙包用的病是不能治呢,还是他的父亲不愿为他治?想保留住他病态中的这种超常能力。”

    唐雨闻之,也自茫然。

    回到孙包立的家,见那孙包立已经又睡下了。宋浩、唐雨二人也自于另一间屋子歇息了。

    第二天一早,三人起了来。

    唐雨试问道:“孙大哥,昨晚可又做了什么梦?”

    孙包立道:“睡得实了,倒未曾梦到什么。看来宋医生的针药起作用了,这两天我已是感觉不到头痛了。”

    宋浩道:“听村里人说,你有一个叔叔住在东山里。”

    “是啊!”孙包立道:“二叔在东山种了一片瓜地,和一个弟弟住在那里。”

    宋浩道:“今天没什么事,你带我们去那里看看好吗?”

    孙包立道:“也好,我也有日子没见到他们了,那就一同去看看罢。”

    宋浩、唐雨听了,相视一笑。

    用过早饭,三人一路朝那山里走去。孙包立不知道昨日晚间三人已是来过一次了,说是带路,走在了前面。

    到了瓜地的石屋,孙里同远远望见,便迎了上来。

    孙包立介绍道:“这是我二叔。二叔,这是宋浩医生和唐雨姑娘,这两天给我治病来着。”

    孙里同笑着与宋浩、唐雨二人点了点头,彼此心照不宣。

    石屋门前,此时站着那个孙包用,还有五六名强壮的年轻人。

    孙里同小声对宋浩道:“今天我还请了些族人来帮忙,一会为包立治病时用得着他们。并且还要请你配合一下,不要让他明白怎么回事就好。”

    宋浩点头应了。

    孙包立同那些人都是认识的,相互打了招呼。那个孙包用这时看起来倒是个俊朗的年轻人,只是与孙包立一样,目光呈些呆滞,明里人一瞧便知精神方面有问题的。

    门前摆了长凳,众人于上面坐了。孙包用摘了几个瓜来分于大家吃。

    孙里同这里说道:“包立啊!听宋医生说,他这几天为你治病效果不错,只是还要从你背部放点血再吃些药才能好的。”

    孙包立听了,望了望宋浩。

    宋浩笑道:“我刚才与孙先生说的,今天还要给你进行下一步的治疗。”

    孙包立听了,应道:“行啊!怎么治好就怎么治罢。”

    孙里同道:“那你就趴在凳子上罢,由宋医生指点,我来放血。”

    孙包立听了,脱了上衣,趴在了一条长凳上。

    宋浩上前在其背部四下按了按,却是不知那脑中的异物移到何处。

    孙里同朝宋浩点头示意了一下,然后持了一粗针,用酒精消了毒,在孙包立背部的大椎穴上挑破了皮肤,随见一股黑血流出,中间杂有一物,似瓜子仁大小,呈乳白色。

    孙里同见之一喜,用针尖挑起,在宋浩、唐雨二人的面前晃了晃,意思是就是这东西了,然后弃之于地。当是得了那老医的法子。

    宋浩心中讶道:“这脑内异物未生根时,,施针法得当,倒是能令其随经脉流注,只是不知如何就流转至大椎穴上。并能被那老医诊定其位,告诉这孙里同以针挑出。看来那老医也是一奇人了!”

    本对孙里同还抱有怀疑态度的唐雨,此时也不得不信服了。

    孙里同此时松了一口气,知那老医之言应验了,随将孙包立背上的血止了。然后从怀中取了一包药粉来,说道:“刚才宋医生给了我一包药,你服了罢。”当是那种拐子药了。

    孙包立接过,就着一碗水将那包拐子药服下。心中奇怪,宋浩为何不在家为他治了,偏偏来到这里再治。

    孙里同这时说道:“包立,这药霸道,一会你可能抗不住劲,需要别人打你一顿才舒服些,你可要挺住了。”

    孙包立摇头道:“这点药面子算什么,又需要别人打我何来……”

    说话间,那孙包立眉头一皱,似乎身体内产生了不适。

    “这……这怎么那么胀啊?难受死了,你们还是过来打我几下的好。”孙包立面呈痛苦道。

    孙里同朝那几个人一摆头,各持棍棒走上前来,显然事先已交待好了。

    “包立,对不住了,你忍下罢。”一人说着,朝孙包立背部一棍子打去,也是不知厉害,未敢用力。

    “挠痒痒啊!你狠些才好!”孙包立嚷道。

    那几个人互望了一眼,又看看了孙里同。孙里同道:“那就用力打他。”

    于是棍棒飞舞,朝那孙包立身上打去。趴在凳子上的孙包立脸色红胀,皮肤无损,呈潮红而已。

    拐子药的药力是令人体产生一种异常的抵抗力,将那外来的击打力无形中卸去,而此同时,却也将孙包立身上那种只有在病态中才能显现的异常力量诱发出来,二力合一,本自愈强,好在有棍棒胡乱的外力打击下,得以渲泄,不曾发作起来。

    宋浩见孙包立在这种重力击打下,尤自受住,且呈现出舒适之意,暗里惊讶不已。望了唐雨一眼,意思是,你若是服此拐子药,挺得住这般外力,便是与比你高出许多的高手对抗,也不落下风了。

    唐雨见了,会意地一笑。心中也自对这种神奇的拐子药称奇不已。

    那孙包立被一顿乱揍,皮肉却自无损,众人之棍棒如打在皮球上一样,反弹开去。如此持续了半个多小时,孙里同见孙包立额头上已见汗迹,忙摆手止了众人,撤去了棍棒。孙包立趴在凳子上喘着粗气,忽见其身形一颤,大汗淋漓,体内汗液若堤决口,瞬间从万千毛孔中泄出,所着衣衫顿时湿透,若水泼过。体内的怪异之力竟也随同汗液泄出,消散无形去了。

    孙包立此时如释重负,闷哼了一声,半昏过去。

    “忙将他抬进屋子,我已备好了独参汤。”孙里同指挥了众人道。

    宋浩听了,暗里点了点头,知道这孙里同准备得很是充分。孙包立津液大泄,当以独参汤急补气血,气能生津,津能生血,以衡其势。

    宋浩、唐雨见孙里同按那老医所指点的奇怪治法,果然将孙包立身内的怪力泄去,病源已绝,再无发病的可能,俱是惊叹不已。奇人授奇方,奇方生奇药,奇病奇治,是为一奇事也。

    一个多小时后,孙包立逐渐醒来,重生之后,又似判若两人,眼中有了正常的光彩,只是不知道这其中的原委,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宋浩诊其脉,虽还虚弱,但已呈缓象,趋于平人,一身之病如失。

    “宋医生,早知道这般折腾我,我今天就不来二叔这里了。”孙包立有些后悔地对宋浩说道。

    宋浩笑道:“只有这样才能彻底治好你的病,否则在家里我治上一年,也未必能医得好你。”

    “你这孩子,还不知道老天爷遣了贵人来救你,虽是早有奇人授法,若不得宋医生相助,纵有奇药也是无功。”孙里同感慨道。

    孙包立听得莫名其妙,宋浩与孙里同相视一笑,也未给他做解释,由孙包立自家猜测去了。

    唐雨这时轻声道:“孙老先生,此法也应该与令郎一试。虽不能奏全功,也足以起一半之效,另施针药,可保不犯。”

    孙里同闻之一怔,随即摇头道:“他病程延久,以此法治已不济事了,若控制不住,反生它变,治好一个,也就可以了。”说完,自行出去了。

    唐雨无奈地朝宋浩一摇头。宋浩笑了一下,未做理会。孙包用病症可控,对孙里同来说也是一种倚仗,人家想保住此异能,不愿来治,也无奈何。

    宋浩、唐雨和孙包立回到了阿肯村,此时已是一身轻松的孙包立还不知道在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知道宋浩治好了自己的头痛病,又自感谢了一番。当村民们再见到孙包立时,多自惊讶道:“包立,今天咋象变了个人似的,精神多了,眼神也生动了呢!”

    宋浩、唐雨闻之,欣然一笑。

    见到刘勇,宋浩简单说明了一下情况,只是说已将孙包立的病彻底治好了。为了不给那个孙包用增加麻烦,没有说孙氏父子的事。

    刘勇闻之大喜,跑到孙包立的家看了一眼,令孙包立感到莫名其妙,笑道:“刘警官,啥事?”

    “你……你会笑了,果真是好了!”刘勇惊喜地道。

    镇上的派出所里,张永河听到刘勇的汇报,大喜过望。又自向宋浩、唐雨表示了感谢。此时在修理厂的汽车已经修好,唐雨提了车和宋浩告别了张永河,又继续上路了。

    后来张永河还是将孙包立带到了省城的大医院进行了全面的检查,结果一切正常,这才放心。半年后,孙里同携子孙包用弃了山中的石屋瓜地,不知所踪。

    唐雨、宋浩驾车一路行来,这日进入了青海境。西北高原之地,天高路远,山雄地厚,粗犷浑奇,与人境感又是不同。

    “这里的天空真净啊!象面镜子!”唐雨情不自禁地赞叹道。索性将车停在了路边,和宋浩下车观赏景致。

    “久染此境,当是令人心胸开阔!”宋浩感叹道。

    这时,本是晴朗的天空开始变得有些暗淡起来。宋浩抬头望了望天,说道:“高原气候多变,怕是要有风雨来了。”

    唐雨道:“不会罢,感觉不到要下雨的味道。”也是此时清爽无风,便是路边的草木也皆未有摇动的迹象。

    就在此时,天色忽地一暗,似乎有股浓云从远方的一山口处移来,遮天蔽日。四周随之呈现出了一种诡异的气氛,令人恐意大增。

第四十章 异境

    夫道者,统生天、地,生人、生物而名,含阴阳动静之机,具造化玄微之理。统无极,生太极。无极为无名,无名者,天地之始。太极为有名,有名者,万物之母。因无名而有名,则天生、地生、人生、物生矣!——《大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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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浩,有些不对劲,这天暗得异样,不是要下雨的……”唐雨惊讶道。

    “快回车里!”宋浩望着不知为何愈来愈浓的黑气,忙拉了唐雨坐回了车内。

    而在此时,那种异常的黑色已是笼罩天地之间,且透黑如墨,伸手不见五指,宋浩、唐雨感觉到了陷入黑暗的漩窝之中,一切瞬间失去了依附。

    “宋浩……”本是胆略过人的唐雨也自害怕起来,抓紧了宋浩的手。

    “别怕!”宋浩将唐雨揽在怀里,静待其变。

    这种突如其来的诡异黑暗,令人感觉到浸透在细细的浓浓的墨气里,似乎能触及到它的存在。

    如此怖人的黑气,令人茫然无从。宋浩从旁边摸索到了一只电筒,忙启动开关,企图用光亮驱散一些这种诡异的黑气。

    但随即,更令人感到恐怖的现象发生了,本是电力充足的电筒,此时显得电量不足一般,昏暗不明,显出一种微弱的光色而已,光线且仅仅射出三四寸去,便被那黑气阻挡住了,随之暗淡了去。

    这似乎是一种过路的黑气,静静地流淌着,发不出一丝的声音,汽车的车身虽感觉已经被浮起,却未曾移动过,若悬空中。

    浓浓的黑气尤自令人感觉到了压抑,呼吸不畅。

    “不要怕!不要怕!”宋浩在此般异变之下,显示出了男人的勇气,安慰唐雨道。

    但随即,宋浩心中尤是大惧。因为他感觉到自己突然间失语了,虽是在说话,口中却是发不出一点的声音,好象声音未及出口,便被那诡异的黑气吸收了去。

    “怎么会这样!?”宋浩心中惊骇道。

    这是一种世界末日的感觉,大限将至,万物将被这黑气吞噬。唐雨已是不敢再看这股异样的黑气,索性闭上眼睛,紧紧地拥在宋浩的怀里,此时这是她感到唯一安全和所能依靠的地方。

    充塞天地间的这股黑气,也似乎令时间停滞了,并消融了万物,也仅是能感觉到思维的存在,且在模糊中……

    好象过了几百万年那般漫长……,忽然间,黑气顿失,宋浩自感眼前一亮。车身、公路、天空、白云,还有那远处的山,一切是如又突然冒出来一般,令人恍然若梦。

    宋浩转头望了一眼,从车窗内看到了那团黑气的影子,消失在了远方一处山谷之中。那只还在开着的电筒,本来显示电量欲耗尽,此时竟然也逐渐变得亮了起来。

    宋浩用手轻轻地碰了碰还吓得拥在他怀中的唐雨,告诉她一切已经过去了。

    唐雨睁开了眼睛,茫然地望着周围的一切,也是如感觉到了一场梦境一般。二人呆坐车中,一时间还未反应过来,相视无语。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一辆过路的汽车从旁边驶过,车内的两个正在说笑的人诧异地望了这边车里的宋浩和唐雨一眼。从对方显示的神色中倒是看不出他们也经历了刚才的那种诡异的黑暗。

    “哎呀!汽车怎么跑到公路中间来了,刚才我停在路边的?”唐雨惊讶道。忙又将车身移向了路边。

    随后,两个人下了车,站在那里茫然无措。

    “刚才是怎么一回事啊?”唐雨问道。

    宋浩摇了摇头。虽是身处高原地带,气候多变,但是刚才的那般经历,两个人都明白,是与那天气变化无关的。这种奇怪的经历,成了宋浩和唐雨一生中永远未能解开的迷团,日后也自未朝任何人说起过。

    “宋浩,到前面找个地方先住下罢,这两天我不想再走了。”唐雨说道。

    “也好!”宋浩点头道。经此异境,二人倒是需要调解一下心态的。

    汽车行到了前方的一座镇子上,宋浩、唐雨找了一家旅馆住了下来。休息了一会,二人便到街上闲走。

    在一家饭店里吃饭的时候,唐雨低声对宋浩道:“宋浩,我怎么感觉到有人在跟踪我们。从白河镇到上清观,再到这青海,一路上总是有人观察我们的举动。”

    宋浩四下望了望,倒是未发现有什么可疑的人,摇头道:“你过于敏感了罢,我怎么感觉不到。”

    唐雨道:“我和你说过的,你的行踪一直有人在注意。”

    宋浩道:“管他是什么人,有闲心就让他们跟着好了。”

    唐雨忧虑道:“不知他们意欲何为?此时的目标怕是不在那尊针灸铜人身上了。而是另有目的。现在对你关切的只有……”

    宋浩知道唐雨要说什么,摇头道:“也未必是他们,或是仍有对那针灸铜人不死心的人。”

    唐雨道:“二都也可能兼而有之。看来我们这次旅行不会那么顺利了。”

    宋浩笑了笑道:“以前的大风大浪都过来了,我现在已是无所畏惧了,我便是有了什么意外,天医堂还有你在支撑。”

    “别胡说,你不会有意外的。”唐雨道。

    宋浩道:“那股莫名其妙的黑气令人乱了神,我们休整几天再走罢。”

    唐雨心有余悸地道:“以后别再提那股黑气了,我不愿再想此事。”

    宋浩笑道:“好的,看来你的胆子还没我的大呢!”

    唐雨道:“那也要分是什么事,人家毕竟是女孩子吗!”

    宋浩此时无意中一抬头,忽然在街上的人流中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不由一惊,忙起身细看时,已是无了那人的踪影。

    “怎么了?”唐雨见状讶道。

    宋浩眉头一皱道:“我刚才看到了一个人,他怎么出现在了这里?”

    “是谁?”唐雨问道。

    “那个医门纪家的纪冬阳。”宋浩道。

    “是你和我说过的那个掌握着无药神方秘密的纪冬阳!”唐雨惊讶道。

    “是他!”宋浩说着,转身出了饭店。

    唐雨忙结了帐,跟了出去。

    二人在这座镇子上找寻了一圈,也自未见到那纪冬阳再出现过。

    “你不是认错人了罢?”唐雨道。

    “我对这个人印象极深,认不差的。纪家现因无药神方遭到了变故,仅他一个脱身得逃,难道说是躲避在了这里?”宋浩说道。

    “我们要找到他吗?”唐雨道。

    宋浩摇头道:“不论那传说中的无药神方真假于否,我们还是不要涉入此事中为好。听说有许多人在找他,以图他手中的无药神方。他现在属于落难之人,我们就不要再落井下石了,被人四处追杀的日子我是经历过的,那不是一种什么好受的滋味。”

    唐雨听了,点头道:“那个什么无药神方和那尊铜人一样,都是招祸的根源。我们敬而远之最好了。其实我是不相信世界上有无药神方的,不过你那师父倒是很感兴趣,曾问过我的。”

    宋浩道:“师父也是好奇罢了!”

    宋浩心中此时也是犹豫,师父肖伯然显是对此无药神方是相当重视的,并且还专门派了师兄无果查办此事,要不要通知上清观自己在这里看到纪冬阳的事呢。一念既起,宋浩随又暗里取消了这个决定,此行还是办好自己的事罢。

    回转旅馆的路上,宋浩看到一家药材铺里有销售冬虫夏草的广告。于是对唐雨道:“青藏之地善产冬虫夏草,且多为真品,我们进去看一下,可为天医堂订购一批这种名贵之药。”

    二人进了这家药铺,看了部分样品后,又问了一下,当地盛产此药,且积货甚多,同时又发现了质量上乘的红花和鹿茸,价钱虽贵些,但相比天医堂在当地购药,便宜了很多,于是和店老板订购了一批。

    回到旅馆,宋浩高兴地道:“到这原产地购药果然便宜,质量又好,我看日后天医堂要有专门的采购员才是。天医堂所用之药,一定要是最好的,这样疗效才能好,不枉了那些高手们的本事。”

    唐雨道:“不错,日后虽说是有秋茹主持万松岭的百草园,但不能占尽天下之药,而且数量上短时间内也未必能足货供给,由专业人员建立专门的进货渠道,把握好质量这一关,也是天医堂立世的一个根本所在。”

    宋浩点头道:“天医堂还有许多待完善的地方,一步步的来罢。”

    唐雨随后给洛飞莺打了个电话,告诉她在青海订购了一批名贵的药材,近日发货,让她那边注意接收。二人在电话里聊了半个多小时,笑声嗤嗤不断。

    唐雨随后笑道:“秋茹姐弟俩已经到了天医堂了,并且已接管了万松岭药材基地建设的工作,重现她的理想中的真正的百草园。莺莺还说,有我在你身边,怎么竟还请了一位对手回去。”

    宋浩一时不解,茫然道:“什么对手?秋茹可是药王门的传人,是弄药的高手,有她加入天医堂,天医堂的药才称得上真正的中药。”

    唐雨听了,也不作解释,笑道:“她胡乱说着玩的,小孩子气。”

    “对了,莺莺还说,天医堂新的大楼正在顺利的建设中,你那三个朋友真够义气,不用天医堂先付一分钱就动工建设了,原有的资金大部已投入到万松岭了。”唐雨又说道。

    宋浩感慨道:“我也没有想到刘天他们这么大方慷慨,天医堂发展的计划都由他帮助实施了。也好,就暂借他们的力量罢,日后再回报是了。看来昔日将天医堂建在白河镇是最为明智的选择,我那时还担心地方小,不利于发展呢。”

    唐雨笑道:“天时、地利、人和,都被你占尽了,这样还发展不起来,就是你本事的问题了。”

    宋浩道:“关键是人和,几乎是所有的人都在助我,天医堂搞不起来真是对不住你们。”

    唐雨笑道:“众志成城!焉能不成就大事!”

    宋浩道:“我们也要将此行的任务完成好,拿到那册《奇方验抄》,就能提前生产出效验的成药来,免去大家一定的研究时间了。还有,依秋茹提供的线索,不知道是否能找到藏有华佗麻沸散秘方的那个任志千。”

    唐雨道:“尽人事以听天命!我们努力去做就是了。”

    宋浩先让唐雨歇了,然后去服务台上朝几名服务员打听,此地可曾有过奇怪的现象,譬如突如其来的黑气弥漫天空。

    那几名服务员以为宋浩是在打趣,都摇头笑着说不知道,也不曾听说过。

    宋浩其实也是试着问问而已,知道那种诡异的遭遇是他和唐雨无意中遇上的。或是天下间唯他二人有此异遇而已,否则若是种普遍现象,当地人不可能不知。

    第二天一早,唐雨起来后,来到了宋浩的房间,说道:“宋浩,我们今天还是上路罢。”

    宋浩知道唐雨昨天受到了惊吓,于是笑道:“不是说好了,休整几天再走吗。”

    唐雨道:“晚上睡了一觉,基本上没什么事了,并且本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不必在此地耽搁了。”

    宋浩道:“还是再歇一天罢,主要你是在开车,这方面我又替换不了你,休息不好是不行的,安全第一。”

    唐雨道:“那好罢,再歇一天就是了,其实我们到了西宁再休整也一样的。”

    (注:此般异境乃一亲友亲身经历,多年前一旧事,当时同伴中有佩枪者,欲放枪"震一震",其枪竟不能响,是为怪异.或有某某神灵过境说,殊不可解.)

第四十一章 解救

    二人在街上又闲逛了一上午,觅了些吃食,正准备回旅馆时,宋浩忽在人群中发现了一个人,好象曾在哪里见过,略做回忆,猛然恍悟。

    “鬼医门的人到了这里!”宋浩惊讶道。适才看到的,是鬼医门的那个所谓的军师洪晃,正率着几个人匆匆地走去。昔日宋浩曾见过他一面,故有些印象。

    “鬼医门的人到了这里,难道说是……”宋浩随即恍然大悟,拉了唐雨跟了上去。

    “鬼医门!”唐雨也自意识到了什么。

    那洪晃带着几个人出了镇子,到了郊外的一片菜地旁边,前方有两间破败的荒废的房屋。

    此时从一棵树后闪出一个人来,迎向洪晃道:“洪先生,人在里面。”

    洪晃面呈喜色道:“好!抓到此人,老板必有重赏。”

    一群人悄悄摸了过去,将房子围了起来。

    “纪大公子,有客到了,怎么也不出来迎一下啊!”洪晃站在那里得意地阴阴笑道。

    随即从房子里走出一个面呈憔悴且现怒意的年轻人,正是那个纪冬阳。

    “洪晃,你竟然追我到了这里。”纪冬阳愤愤地道。

    “你就是走到天涯海角,也逃不出老子的手心,乖乖交出无药神方,还能考虑饶你一命,否则就让你追你那个固执的爷爷去。”洪晃冷笑道。

    纪冬阳两手一摊,冷哼了一声道:“除了这身衣服,别无它物,不知道拿什么给你。”

    “无药神方,也是那无方之神药,此秘密必是记在你的脑子里了。既然交不出东西来,那就和我们走一趟罢,到时候将无药神方的秘密说出来就行了。”洪晃说道。

    “就是将秘密告诉你们,凭你们这些资质愚蠢的家伙,也不会明白其中的道理,是如对牛弹琴一般,所以也是妄想。”纪冬阳冷哼道。

    “放肆!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告诉你一个秘密罢,当初你爷爷窃取了鬼医门的无药神方,其实是鬼医门的老门主有意为之的。无药神方穷极天地阴阳之秘,鬼医门虽是掌握了秘方原本,但是没有人能破解其核心秘密。所以老门主顺水推舟令你的爷爷将方义盗去,借他之智来最终解开无药神方的终极秘密,没想到你那爷爷果然不是一般的人,竟然研究成了。可惜他不识相,未能令成果共享,欲拥奇自居,故遭此杀身之祸。”洪晃摇了摇头,说道。

    “你们鬼医门居心叵测,却也不知无药神方本是我医门纪家祖上失传之秘,秘方原本在上几代中不知怎么到了鬼医门,就敢妄称是自己的东西。若非我纪家之物,我纪家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其秘密揭出。这是我纪家的独有成果,你们鬼医门想占现成的,就是取了我性命你们也休想得到真正的无药神方。”纪冬阳漠然道。

    “小子,别不识相,此事已经由不得你了。兄弟们,将他拿下。”洪晃不耐烦地一摆手。手下众人立时逼了上来。

    那纪冬阳本想在地上寻块石头抵抗,被人一脚踢翻。接着两个人上前将其按住。

    “带走!”洪晃得意地一笑。

    “将他放了!”一声传来,一男一女两名年轻人出现了洪晃等人的面前,正是宋浩和唐雨。

    “是你!”洪晃见了宋浩,顿时吃了一惊。昔日在月和铜矿,意外地出现了生死门的人,助宋浩安然无恙地脱身,尤是令洪晃记忆犹新。

    纪冬阳忽见宋浩,也自一怔。

    “宋浩是罢。”洪晃眼中闪过了一丝慌乱,说道:“原来你也到了这里,此事还请不要插手为好,以免伤了和气。”

    “你们要带走的人是我的朋友,既然他不愿意和你们走,何必强人所难呢。”宋浩说道。

    “宋浩!”洪晃此时犹豫了一下,说道:“洪某现在已经脱离了鬼医门,另受于主家,而新主家是与你有很大关系的,所以希望你不要干涉此事才好,否则是令我们很为难的。”

    “什么意思,请说明白些。”宋浩眉头一皱。

    “好罢,那就和你实话说了罢,不过还请移步说话。”洪晃走向一旁说道。

    宋浩防其有诈,手中暗扣了一针,随那洪晃走去。唐雨则监视了其他的人。

    在离众人远了些,洪晃这才朝宋浩一抱拳,恭敬地道:“宋先生,在下洪晃,现已另受聘于主家,那就是天医集团,也就是天医门。”

    “你是天医门的人!”宋浩闻之一惊。

    “不错,其实早在二十年前,洪某加入鬼医门的时候,就已经是天医门的人了,当年是受老板所派,潜伏鬼医门,查找无药神方的下落。传说中,无药神方是出自鬼医门的。”洪晃说道。

    “怎么,二十年前,天医门就开始注意无药神方了?”宋浩讶道。

    “不错。天医门是天下众医门之首,凡相关医药事,莫不留意之。宋先生……”洪晃轻咳了一声道:“你与天医门的关系我已有所耳闻,昔日你落入鬼医门,那时还不知你的身份,所以未加援手,还请见谅。我现在是为天医门办事,所以请让在下将那个纪冬阳带走。”

    “齐家竟也能做出这等事吗!”宋浩一时间大失所望。那齐延年为了无药神方,竟也能再一次逼得人家破人亡。

    “对不起,我与你说的那个天医门没有任何的关系,至于这个纪冬阳你也必需留下。”宋浩说道。

    “宋先生,你这不是在干涉自家的事吗。况且洪某受命,必需将纪冬阳带回去,否则就会落入别人的手中。无药神方若是面世,是必对天医集团现在的制药产业造成极大的冲击,预防不当,甚至于是灾难性的。”洪晃说道。

    宋浩闻之,恍然大悟道:“原来你们这么做是为了防止无药神方面世。”

    “应该是这样的,同时也想搞清楚什么是无药神方。所以请宋先生明白这其中的厉害,让我将人带走。”洪晃说道。

    “用不正当的手段逼迫人做不愿做的事情,这就是天下医门之首天医门的做为吗?请回去转告你的老板,做为医道中人,应该积善行德,丧尽天良的事做尽,是要遭报应的。纪冬阳你们今天带不走的,不信可以试试。”宋浩说完,转身走去。

    洪晃闻之愕然。

    宋浩走回来,对按住纪冬阳的两名汉子道:“放了他,不要让我们动手。”

    那两名汉子见洪晃与宋浩相识,不知怎么办才好,望向了洪晃。

    走回来的洪晃摆了摆手,意思是放人。然后无奈地对宋浩道:“宋先生,这件事你要负责任的,此人事关重大,你要是能将他带回去也好。洪某不敢为难你,但日后老板问起,洪某可要实话实说的。告辞!”洪晃说完,无奈之余,率人去了。此人知道了宋浩的身份,也是明白日后宋浩在天医集团的地位,倒也不敢造次。

    “怎么回事?”唐雨见状讶道。

    “我稍后再对你说。”宋浩道。随后对纪冬阳道:“你受惊了!现在没事了。”

    纪冬阳冷哼了一声道:“你不要装什么好人,看得出来,你们是一伙的,就不要在施阴谋诡计了。”

    宋浩摇头道:“你误会了,我们路经此地,无意中发现了鬼医门的人,这才跟了过来。事出偶然,你若不信,也没办法。你现在可以走了,不过日后要万般小心,寻你并要得到那个无药神方的人应该不在少数。”

    纪冬阳听了,疑虑道:“你真的要放我走?”

    宋浩无奈地笑道:“你不走,我们走好了。”拉了唐雨转身走去。

    “等一下!”那纪冬阳犹豫了一下,喊道。

    “还有什么事?”宋浩回身问道。

    “我千辛万苦地跑到这里,仍旧被人追了来,看来天下间已无我安身之处了。你当年因那针灸铜人之故,也曾被人追得满世界跑罢,你是怎么摆脱这件事的?”纪冬阳问道。

    宋浩闻之笑道:“那是因为得到了别人的帮助才化解了此事。”

    “我……我现在真是没地方躲藏了,再被人抓到,极有可能要了命去,看你刚才的样子,不象是对我有所图的,可否让我和你们走在一起?”纪冬阳低了头,极是不情愿而又无可奈何地轻声说道。

    “你要是愿意和放心就和我们一起走好了,待寻到一安全的地方,你再住下不迟。”宋浩点头道。

    “你可想好了,将此人带在身边,可要给我们招惹麻烦的。”唐雨低声提醒道。

    “就带上他走一段罢,他现在行踪暴露,一个人乱走,迟早还会落入别人的手中。就当他是一位病人罢,我们给予的安全是医他的药,找到安全的地方再安置他罢。况且他也是一位医门中人,既然遭了难,做为同道,我们也要帮一把的。”宋浩说道。

    唐雨道:“随你了。这个纪冬阳性子阴沉,比刚才那个样子阴险的人还不易对付,你不怕麻烦,就带上他罢。”

    宋浩朝站在远处的纪冬阳一招手道:“过来罢,我们会为你找到一处安全的地方。”

    纪冬阳听了,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之色,随自漠然地走了过来,淡淡地道:“那就多谢了!我饿了,能否舍一顿饭吃。”

    “我们正好也没有吃饭,那就一块去用罢。”宋浩笑道。

    三人吃过了饭,回到了旅馆,宋浩又为纪冬阳开了一间房,让他休息。然后才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唐雨已是坐在房间里等宋浩了,见他回了来,说道:“宋浩,这个纪冬阳抓到了你的弱点,是想让我们保护他的安全。这样一来,是必他招惹来的麻烦我们要为他挡了。是要耽搁我们要去办的事。”

    宋浩歉意地道:“没办法,他既然相信我们,又面临危险,也只能和我们走在一起了。有你这个保镖在,我认为没什么问题的。只是要令你多费些心思了。”

    “看那纪冬阳的样子,你的好心他未必领情。”唐雨道。

    宋浩道:“也要理解他现在的处境,其实他也是不相信我们的,但和我们在一起,对他来说,能相对的安全一些。对了,那个叫洪晃的人,名为鬼医门的人,其实是天医门的人,他现在已经知道了我和天医门齐家的关系,所以才没有为难我们。无药神方的面世,有可能要触动大医药集团的利益,这个纪冬阳现在所面临的麻烦要比我当年复杂得多。我们尽可能的保护他的安全就是了。”

    唐雨道:“不如通知上清观,让你那个道家师父想办法来保护他,或许也能替他化去这场危机。”

    “对啊!师父会处理好这件事的。这次离开的时候,师父还给了我无果师兄的电话,现在就通知他。”宋浩闻之喜道。

    电话接通,当无果听到宋浩说纪冬阳和他在一起时,无果那边显得很是激动,忙说道:“你和唐雨带他到西宁,我们在西宁见面。记住,一定要将人安全地带到,然后由我将他安全地转移到上清观,师父那边会处理好一切的。”

    和无果通完了电话,宋浩高兴地道:“这下好了,我们只要将纪冬阳安全地带到西宁就行了,那里有师兄接应我们。”

    唐雨听了,欣然道:“这样就好了,要是一路上都带着他,我也感觉不自在呢。到西宁也就一天的路程,明天一早出发,晚上就到了。将人交付给你的师兄们了事。”

    “宋浩!”唐雨望了宋浩一眼,犹豫了一下说道:“你想不想知道什么是无药神方?现在可是个绝佳的机会。”

第四十二章 无药而治

    宋浩道:“无药而治天下诸疾,是无可能,此事现在也是真假难辩,就不要和那些人凑热闹了。我和师父也讨论过这件事,师父他老人家也自有些相信。不过在我看来,纪家还是得了一种特殊治病的法子,冠以无药之名,愈显其术罢了。纪家却因此惹祸,纪冬阳也落得个逃亡在外。说起来也是可怜,也就不要再难为他了罢。”

    唐雨道:“传说得神乎其神!也不由得人不信了。你若是不感兴趣也就算了。”

    宋浩笑道:“若如传说中的那般神奇,天下医药岂不尽失,人人手中但得一份无药神方,天下也自无病了,你认为那种事可能发生吗?”

    “说得也是!”唐雨笑道:“也不知道他们争个什么,最后令他们大失所望的时候,才会明白,神话在人间是不存在的。”

    傍晚的时候,宋浩叫醒了还在睡觉的纪冬阳,随后和唐雨一道出去吃了饭。那纪冬阳安心地睡了一下午,恢复了些精神。仍自沉默寡言,坐在桌子旁边,恣意吃喝,好象这一切理所当然。

    吃过了饭,回到旅馆,三人坐在宋浩在房间里,一时相对无语。

    过了好一会,纪冬阳才说道:“宋浩,我知道你们对我也是有目的,但我感觉你不会害我的,所以才决定跟你们一起走。不过你放心,若能给我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我也会回报你的。”

    唐雨听了,不快道:“你这个人怎么能这样,为了你的安全考虑,也是你自己主动提出来的,宋浩才收留了你。你却以为我们对你怀有目的,得了,你还是走罢。免得被我们将你看做宝贝的那个什么无药神方的偷了来。”

    “真正的无药神方本无方可立,神仙也偷不去的。这可是爷爷苦心研究了一辈子才搞清楚的东西。世无凑巧之事,否则你们不会在这里出现的。”纪冬阳冷哼了一声道。

    “随你怎么想了!既然你认为我们是有目的的,那就告诉我,世界上果真有那种无药而能治愈天下诸疾的神方吗?”唐雨不屑地道。

    “当然有了,无药神方以天下万物为药,法于阴阳,合于术数。此术一出,天下医药尽废,只是此神方不能普及,只有那般熟悉阴阳变化,晓得万物之理的人才能悟得,说于你们也是不懂,所以不要在我身上枉费心机。那些人以为抓到了我就能得到无药神方,那是在做梦。我是怕受些皮肉之苦才跟了你们。放心,待我日后治好了几位富贵之人,得了好处,自然少不得你们一份。”纪冬阳说道。

    “稀罕!”唐雨白了纪冬阳一眼。

    “纪兄!”宋浩说道:“持术傲物,本无不可,也是以此安身立命的根本。不过若不善用,也是惹事生非的根源。你的东西我们不感兴趣,也不要怀疑我们的用心,否则就没意思了,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就是了。我敬你是医门纪家之后,这才帮助于你。根据你目前的处境,不宜再显现于人前,更不要说医病于豪门了。那般富贵,不是你现在所能去追求的,保命安身才是最重要的。我有个建议,明天我们会到西宁,那里会有我的道家师兄接应我们,他们是方外之人,你可随了他们去。暂避世外,待风头过后,你再出来不迟。”

    “你说什么?要将我交给别人,这可不行,眼下我只信任你,别人我一个都信不来的。谁知道他们安的什么心思。”纪冬阳一惊道。

    “你听我解释。”宋浩说道:“我先前落难之时,避得一世外之地,那里是一座道观,人多不知,你可暂避那里,待外面对你的注意力少些后,去留自便。道观里的主持是我的师父,你去那里我是最放心的。”

    纪冬阳摇头道:“我不去。”

    “喂!你要想清楚,我们还要去办自己的事,你跟在身边总会惹来麻烦的,给你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而已。”唐雨说道。

    纪冬阳犹豫了一下,问道:“那里真的是安全吗?”

    宋浩点头笑道:“你放心,不仅安全,更是一修习所在。道观里的师父和师兄们也都是懂医的,你也可以和他们交流交流,也不空费了时日。我曾在那里住了近一年,浅悟医道之旨。你虽拥有奇术,但术限一身,不能广济,也是一种遗憾。”

    纪冬阳听了,低头不语,显是默许了。

    宋浩、唐雨二人心中虽是对那无药神方感到好奇,但为了不令那纪冬阳另生怀疑,也就没有再问及此事。又闷坐了一会,各回房间休息去了。

    半夜里,旅馆内一位客人忽然大声呼救。原是此人醉酒晚归,半夜里被肝区阵阵刺痛疼醒,滚落床下,竟不能起,不得已大声呼救。值班的老板闻声赶来,命服务员欲上前搀扶,却被拒绝,已是疼得近不得人了。

    宋浩、唐雨也被惊动,过来看时,见那人冷汗直流,咬牙硬撑。宋浩刚要上前欲施针急救。忽听身后有一人道:“我来治罢!”

    宋浩、唐雨回头看时,却是那纪冬阳。唐雨心中一动,暗里拉住了宋浩,意思是要看看纪冬阳施以何术。宋浩会意,站在一边未动。

    旅馆老板见有人上前医治,知道是懂医的,自是一喜,忙谢过了,否则就要给医院打120急救电话了。

    “去端一碗‘阴阳水’来。”纪冬阳吩咐道。

    “阴阳水?”旅馆老板闻之一怔。

    “就是凉水和热水各一半。”纪冬阳说道。

    “哦!明白了,快去!快去!”旅馆老板惊讶之下,忙叫服务员准备去了。心中怪异,以为遇到了江湖神棍。大半夜里暂且一试,不行再送医院罢了。

    “还有,你们这里有粮食罢,再取黄豆五粒,赤小豆三粒,绿豆四粒。捣碎了混于阴阳水中与他喝下。”纪冬阳抬起头来四下望了望,说道。

    “这些都有,兄弟,可别误了人家的病。”旅馆老板有些担心道。

    “小病一桩,不用多虑。”纪冬阳不以为意道。

    宋浩、唐雨二人愕然地望了一眼,知道那纪冬阳在施展他的无药神方来治病了。此法奇特,不知何理。

    不多时,东西齐备,服务员将“药水”端于纪冬阳。

    纪冬阳道:“你喂他罢,要一口气全部喝下,三分钟之后,自会痛止。”说完,竟自转回房间去了。

    “这……这样能行吗?”那个服务员有些哭笑不得。

    “让你喂你就喂罢,不行再打医院的电话。”那旅馆老板吩咐道。说话间,也挠了挠自己的头,心里不托底呢。

    待服务员将那碗无药的“药水”给那人喂下,满屋子的人便静观其变。几名客人则在摇头不已。

    仅仅一分钟的时间,坐在地上的那个人好象缓过了劲来,脸上痛苦之色大减。又过了一会,竟自行站了起来,复躺床上。长吁了一口气道:“我的妈呀!早知道喝一碗水就好了,就不叫你们了,谢谢各位了。”显是在刚才痛作的时候,还不知道有人为他开了药方。

    “你真的不痛了?”旅馆老板惊讶道。

    “不痛了!好了!好象昨日和朋友喝酒喝得急了,引得肝病犯了。”那人说道。

    “真是神了啊!”屋中的几位客人和服务员们惊叹不已。

    宋浩暗里点了点头,然后拉了唐雨悄然退出。在纪冬阳房间的门口停了一下,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世上真有无药神方啊!”唐雨惊讶道。

    “眼见为实,今天算是见识了!”宋浩感慨道。

    “用这种简单的法子就能止痛医病,没道理啊!应该是他暗里施了什么禁咒罢?医道中也有禁术一说的。”唐雨怀疑道。

    “应该不是。”宋浩摇头道:“他站在那里始终未动,并且没有接触到任何东西,都是服务员去准备的。起作用的只能是那碗水和数粒杂粮了。”

    “一碗阴阳水,黄豆五粒,赤小豆三粒,绿豆四粒,短时间内竟能止住如此巨痛,堪称神奇!医者意也,以此来解,也似乎合了阴阳五行之道。”宋浩有所悟道。

    “啥意思?说来听听。”唐雨忙问道。

    宋浩道:“时间在夜晚,阴阳交替之际,一碗阴阳水是也。那人手捂右肋部,当痛在肝区,适才病者自己也已证实了的。醉酒以归,肝气不达,引发旧疾,是以痛作。肝在五行属木,色青,也即绿色,易数上应四,故以绿豆四粒应之。肝气犯胃,木克于土,也当以调以脾胃缓之。其在五行属土,色黄,易数上应五,故以黄豆五粒应之。酒气发火,伤肝而扰于心,反致心火伐肝木。心在五行属火,色红,易数上应三,故以赤小豆三粒应之。所谓,法于阴阳,合于术数,便是如此了。”

    “这也太玄了罢!”唐雨摇头道。

    “说起来是太玄了,但目前也只能这样解释了。在这个病上,纪冬阳应该将阴阳五行术数之道发挥到了极至,也并不是任何人这样来做都有效的,要应人、应时、应地、应病才行。”宋浩说道。

    “我看他也注意了时间,在看墙上的钟表呢!”唐雨道。

    “这便是他的高明之处,也是这道无药神方奏效的原因。只是如何令这些因素应这个病,也只有他才能理顺得清楚了,他应该是掌握了什么规律的。”宋浩说道。

    “这小子,果然有些造诣!我当是小看了他呢!”唐雨此时也不得不佩服道。

    “师父一生精于阴阳五行之道,只要纪冬阳点示些要旨,师父自会明白其中的奥秘,触类旁通,无药神方也自无秘可保了。”宋浩兴奋地道。

    “原来你将他送往上清观,也是有这个心思的。”唐雨笑道。

    宋浩道:“师父对无药神方很是感兴趣,就满足他老人家这种好奇心罢。”

    唐雨道:“纪冬阳用此简单而奇特的法子治好了这位客人的病,明天是必引起惊动,他的行踪自会暴露天下的。我看我们应该立即离开这里,免生它变。”

    宋浩点头道:“你想得真是周道,好罢,我们现在就走。”

    宋浩随即唤醒了正在睡觉的纪冬阳,说是赶路。

    “天还未亮呢!走那么早干吗?”纪冬阳一脸的倦意道。

    “天亮后你可能就走不得了。”宋浩笑道。对眼前这个曾出卖自己的人,宋浩心中也充满了敬意。

    纪冬阳随即恍悟,忙穿好了衣服跟了出来。

    见宋浩、唐雨、纪冬阳三人要走,旅馆老板挽留道:“三位还是多住几天罢,费用全免,也给我们的一些亲戚朋友看回病。”

    唐雨笑道:“等有机会我们再来,现在有事去罢,耽搁不得的。”

    旅馆老板先奈地送出。

    三人上了车,乘着夜色离开了这座镇子,择路西宁而去。

    唐雨在出了镇子时前后观察了一下,见无它车相随,心中稍安,加足马力,汽车飞驰而去。

    “纪兄,手段真是高明啊!所施之术,应该属于无药神方罢。”宋浩对后座上的纪冬阳说道。

    “算你聪明!无药神方止诸痛最为快捷,也是我最拿手的。”纪冬阳颇显得意之色。

    “知道鬼医门当年为什么逼我爷爷,还有现在那些人为什么非要找到我不可了罢。无药神方在宋朝时也仅仅是被我纪家的先人研究出了一回,但其术随即又失传了,只留下了一个传说而已。现在终于又被爷爷破解其秘,并同时传授于我。爷爷也因此被那些人害死了。”纪冬阳又自满面凄然地说道。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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