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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青斗     中医天下txt下载     中医天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十二章 脉法奇人(1)

    二人进了医院,向门卫打听那林凤义。

    “林大夫在二楼的中医科。”门卫告诉道。

    宋浩、唐雨上了楼,在二楼的尽头不甚显眼的地方找到了挂有“中医科”牌子的一间诊室。却是铁将军把门,人家不在。

    “上班的时间不在,这个林凤义也是个不守铺的大夫。”唐雨说道。

    “可能是临时有事出去了,我到旁边的诊室问一下。”宋浩说着,到了隔壁的一间“肛肠科”,向一位坐诊的医生打听林凤义去了哪里。

    “林大夫啊!好多天没来了。不过下午院里发工资,应该能过来。”那位医生说道。

    宋浩听了,与唐雨面面相觑,皆感大失所望。

    二人出了门诊楼,在院里的草坪上寻了长椅坐了。

    “你那师父给你介绍的什么人啊!哪里象是个有本事的。几天都不来上班,这种人你能跟他学到什么东西,我看不象是一个精通脉法的人,否则何以门庭冷落得自家都不愿意来了。并且诊室在那种不容易找到的地方,一看就是医院里不被受重视的人。”唐雨说道。

    宋浩道:“不管怎么说,师父能介绍我来这里找这个人学习脉法,就应该有他的道理。我们刚才看到的只能说中医在这家医院里不被受重视的程度是可想而知的了。也是怪了,林凤义这种医中高人,怎么会没有病人找他呢?以至于经常锁了门不来上班?这是怎么一回事啊?”宋浩茫然地摇了摇头。

    “下午医院里发工资他能过来,到时候再看看是怎样的一个人罢。我们还是在这附近先找一个地方安顿下来。”唐雨说道。

    宋浩听了,点了一下头,随后和唐雨出了医院。

    这时,宋浩看到不远处有一家公寓招租的牌子,便指了前方说道:“到那处公寓看看罢,长期租住可能会便宜些。”

    唐雨讶道:“你真是要打算在这里长住啊!那个林凤义若是没有真本事,会令你失望的。”

    宋浩道:“既来之,则安之!住上一个月观察观察再说。师父能我来此地找这个人,这个人必是有过人之处。”

    唐雨摇头一笑道:“你可真是固执!随你罢!”

    二人到了那家公寓,看了一下,房间整洁,设施齐全,价格也便宜,但必需是包租三个月以上。宋浩没有犹豫,便订下了两处房间。

    进了房间,唐雨将手中的东西放下,说道:“你先歇一会罢,我出去买点东西,真要是在这里过上些日子,还是要置办部分家什的。”说完,转身去了。

    两个小时后,唐雨两手提满了大包小裹的回了来,往床上一放,说道:“给你买了几件衣服和一些日常用品。还有,给你买了一部手机,话卡我也到电信部门办好了一张。你怎么不置手机啊?联系起来多方便!并且在昨晚和你那个同学告别的时候,他向你要电话号码,日后联系,你说还没有电话呢。看看他的眼神,怪怪的,以为什么似的,我只好将我的电话号码给了他。”

    唐雨说着,将一部手机电话递了过来

    宋浩接过,笑道:“以前没什么大用,所以也没有置办。后来因那针灸铜人被你绑走,接着又被人追着满世界乱跑,没法子去联系别人,也没有人联系我,一直没有买部来用。”

    “以前的事不许再提!”唐雨嗔怪道。

    “好!不再提了。”宋浩笑道:“谢谢你了!又做保镖又做管家的,让我如谢你啊!”

    “你日后不忘恩负义就好!”唐雨呶嘴一笑。

    宋浩随后用新买来的电话给蓬莱的伯父家打了个电话,告诉伯父这是自己的电话,日后有事联系。正好宋子和也在,便与宋浩通上了话。

    “爷爷,我到地方了,现在很好。”宋浩说道。

    “昨天早上你刚走,便有个叫唐雨的姑娘来家找你,说是你的朋友,我瞧着面善,便说了你的去向,不知有没有追上你?”宋子和说道。

    “她找到我了,现在就在我的身边。对了爷爷,有件事我提醒您一下,放在您那里的那张银行卡要保管好,日后我要将它还给那个天医门的齐延年的。天医门来者不善,不要与他们发生任何关系才好。可能齐延年日后还会去家里找您,还是不要理会他罢。此人的出现,是对着那件东西来的。”宋浩说道。

    “宋浩!”宋子和闻之惊讶道:“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可不要误会人家的,他是一番好意的。”

    “爷爷,您就信我的罢,我得到确切的消息,天医门的确是对我别有用心的。齐延年所谓的报恩之举,是另有图谋。”宋浩说道。

    “宋浩,你听着,有些事情你现在还不明白,所以不要过早的下什么结论。你现在重要的是学习医术,勿作它想。”宋子和叮嘱道。

    “我知道的爷爷,您那边还是注意一些的好。”宋浩说道。又聊了几句,挂断了电话。

    “宋浩,你……你认识天医门的齐延年?”唐雨在旁边听了个清楚,此时惊讶地道。

    “不错,我见过此人。”宋浩说道。随将见齐延年的经过说了一遍。

    “只是我现在搞不明白,爷爷对天医门的态度有点异常,有要我接受对方一切的样子,实在不知是为了什么。”宋浩茫然道。

    “按你所说,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别的事情在里头。不过有一点是确定的了,那就是天医门对那尊针灸铜人势在必得,此时说起与爷爷那边的当年旧事,应该是一个借机接近你的借口。”唐雨说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爷爷的态度令我犯难。”宋浩说道。

    “依你所说,那个齐延年虽是想得到那尊针灸铜人,但对你又似乎没有恶意,不知他打的是什么主意。你现在还是静观其变罢,不要有冒然之举,毕竟爷爷也牵涉进这件事之中了,应该谨慎再谨慎!。”唐雨道。

    “嗯!目前也只能这样了。”宋浩无奈地点了点头。

    中午,二人出去吃了顿饭,待等到下午上班的时间,便又来到了那家医院。

    上了门诊楼二楼,远远便发现那间中医科诊室的门开着,应该是那个林凤义来了。宋浩见了,一阵兴奋。

    “领工资的时候才来上班,这个人也够那个什么的了!”唐雨小声嘟囔了一句。

    “求你了,别乱说。”宋浩忙暗里捅了唐雨腰间一下。

    “咯咯!”唐雨忍不住一笑,当是被捅在了痒肉上。

    “严肃点啊!大小姐!”宋浩轻声央求道。

    唐雨忍着笑意,跟宋浩进了那间诊室。二人随即一怔。

    简陋的诊室内,只有一张桌子和一张木板床,一位白发老者正坐桌旁跷着二廊腿,悠闲地吸着一根烟。此人却是昨晚在夜市上遇到的那位老者。

    “哟!前辈,是您啊!”宋浩意外地惊喜道。

    林凤义闻声转头,见是昨晚遇到的那两名年轻人,颇感意外之余,淡淡地道:“你怎么找到这来了。”

    “林老师,昨日是机缘巧遇,我来这座城市,就是专门找您来的。”宋浩恭敬地说道。

    “找我?什么事?”林凤义放下了他跷起的腿,又吸了一口烟,将烟头按灭在了桌上的烟灰缸里。

    “我叫宋浩,这是我的朋友唐雨,此番是遵师父之命来向林老师拜师学艺的。”宋浩站在那里鞠躬道。

    “你师父是谁?跟我学什么啊?”林凤义眼中呈现出了不耐烦之色。

    “家师道号玉灵真人,俗名肖伯然。”宋浩说道。

    “哦!你是肖老道的徒弟!我说吗!说话文绉绉的,有些见识。”林凤义闻之,微讶之余,神色稍缓。

    “你那师父本事大着呢!不去跟他学,来我这里能学些什么啊?”林凤义摇头道。

    “师父说林老师精通中医脉法,诊断如神,结果奇正。不但领悟了传统脉法的真髓,且独有自家见解,脉道大成,天下无二!故命晚辈前来拜师学以脉法之道,还望林老师指教!”宋浩毕恭毕敬地说道。

    “哼!那肖老道清闲惯了,倒是什么都敢想。‘脉道大成,天下无二!’真是抬举我。他那是胡说八道,逗你玩呢!回去罢,我教不了你什么东西。你那师父才是一位得道的真人,厉害着呢!”林凤义冷哼了一声道。显是对肖伯然有些怨气在里头。

    “这个……”面对林凤义冷淡的态度,宋浩虽是有了心理准备,还是感觉到了意外。

    “好了,你走罢。医院里刚才通知,有个会议要开,这也到点了。”林凤义看了一下腕上的手表,站起身说道。已是下了逐客令。

    宋浩见状,只好无奈和唐雨退了出来。那林凤义锁了诊室的门,头也不回地去了。

    “这个老头,真是古怪!我们大老远来找他,就这态度。明知认识你的师父,却一点情面也不给,怕是你的师父当年得罪过他罢。”唐雨一旁抱不平道。

    “我还倒是忘了,师父让我带来的那两册书拿来给他好了。明天再来罢。”宋浩摇了摇头,无奈地道。

    访那林凤义吃了人家的闭门羹,宋浩心中不免感到失落,闷闷不乐地朝公寓走去。

    “宋浩,你先回去歇着罢,我有点事要做。”在医院门口,唐雨说了一声,转身又回医院去了。

    宋浩不知她要做何事,一个女孩子家也不好细问,应了一声,只好一个人回到了公寓。

    躺在床上的宋浩想起了师父肖伯然的话来,那林凤义性格偏执,不易相处,要想办法打动他才是。

    傍晚的时候,唐雨才一脸的兴奋回了来。

    “我打听过了,这个林凤义果然是一位医道中的高人!你那个道家师父实在见识超人,叫你来此地拜师学艺没有来错地方。”唐雨高兴地道。

    “怎么,你去打听人家底细去了?”宋浩讶道。

    唐雨笑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不探听好了人家的底细,如何有信心去学人家的本事。这个林凤义果是不简单,全医院的医生们对他都有一种敬畏之情。几位老医生对我说,他的诊断之术称得上出神入化,有的竟与现代医疗设备诊断得丝毫不差。甚至于白细胞红细胞数目的多少,他也能说出个**不离十来,太神了!”

    “还有,他断人生死,百无一差。定人哪天死,哪天必死无疑。直如那华佗脉术一般的精绝。国家中医学会曾对他的神奇的脉法考察过,称之为中华脉法现代第一人!果是天下无二!只是性情有些古怪,不易近人的。”

    宋浩闻之讶道:“既是如此高人,为何不见他坐诊待病,也不见病者来寻啊?”

    唐雨说道:“那是因为一个星期中他只有在星期天才去医院开诊,已成惯例,病人都知道的,平时便不见他的人影,医院里的领导也拿他没办法。明天就是了,我们正好过去看看他的本事到底有多么的神奇。另外听那几位老医生说,林凤义只给病人下诊断,不开药方,好多年前就这样了。他诊断过的病人大多另寻方药去了,所以给医院里没有带来很好的经济效益,于是逐渐冷落了他,仅给了他一间偏僻的中医诊室。另外都说他是一个怪人,也不肯将脉法传人,便是全国中医学会的领导推荐来的的学徒,他也不理。所以你这次拜师是要有一定的难度的。不过你放心,我会想法子叫他传授脉道真经给你的。”

第七十三章 脉法奇人(2)

    脉有阴阳,知阳者知阴,知阴者知阳。凡阳有五,五五二十五阳。所谓阴者真脏也,见则为败,败必死也。所谓阳者,胃脘之阳也。别于阳者,知病处也。别于阴者,知死生之期,三阳在头,三阴在手,所谓一也。别于阳者,知病忌时。别于阴者,知死生之期。谨熟阴阳,无与众谋。——《内经。阴阳别论篇》

    宋浩笑道:“只要我们没有找错了人就行,这个师父我是拜定了,不会白来一趟的。凡是有本事的人都会有一些脾气,也应该理解。我想我会打动他的。

    唐雨笑道:“你有这个信心就好。另外,我还打听到了林凤义家的地址,不行天天到他的家中磨他去,看谁有耐性。”

    宋浩笑道:“你这些情报打听得值,应该受到表扬。走,我请你吃好东西去。”

    “有功受禄,这还差不多!”唐雨高兴地道。

    二人出了公寓,正要找什么地方去吃饭。宋浩忽然发现街道对面,一辆红色的跑车旁边,一名美艳的女子正倚在车门旁笑吟吟地望着他。

    “她怎么来了?”宋浩见了,眉头一皱。来者正是那个洛飞莺。

    机警的唐雨早已看到了洛飞莺,并认出了她,脸色微变。

    “宋浩,别来无恙啊!你离开上清观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令我好找。要不是从你的师父肖老道那里打听到你日后可能会来这里,还以为你被人算计掉了呢!”洛飞莺笑着走来,并望了唐雨一眼。

    “你就是那个医门唐家的唐雨罢。”洛飞莺说着,不由得上下打量了一遍唐雨。

    “那么你一定是魔针门洛家的大小姐洛飞莺了,听宋浩说起过经常算计他的这个人。”唐雨淡淡地道。

    “宋浩和你说起过我啊!不过从未在我面前提起过你。”洛飞莺故作得意地道。

    宋浩见这两个女孩子说话不是味,忙笑道:“不知洛小姐找我有什么事吗?”

    “当然有事,难道没事也不能找你吗?过来,我有话和你说。”洛飞莺嗔怪地望了宋浩一眼,转身朝自己的跑车走去。

    “等我一会,我去去就来。”宋浩只好跟了过去。

    “上车,找个地方说话。”洛飞莺坐进了车里,头一摆,对宋浩以不容置疑的口气道。

    “有事你就说罢,唐雨在那边等着呢。”宋浩说道。站在车旁边没有动。

    洛飞莺见状,生气地一拍方向盘,转头对宋浩冷笑道:“你以为唐家的人接近你是为了什么啊!还不是为了得到那件东西,小心自己哪天死了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虽然也有目的,但我不会害你。肖老道玩的那种把戏瞒不过我爹,那东西还在你手里是不?”

    宋浩闻之一惊,始知那洛北明果然是老谋深算,师父的计划竟也瞒不过他。于是说道:“信不信由你,怎么做也由你,我不想多说什么了。”

    “不过我已经说服我爹信了,并且取消了针对你的一切行动,你信不?”洛飞莺望着宋浩,怪怪地一笑道。

    “你们洛家想怎么样,我无权干涉。”宋浩摇头道。

    “不知好歹的家伙!我饿了,你请我吃饭。”洛飞莺无奈之余,强求道。

    “好罢,我们也正要出去吃饭,那就一块吃罢。”宋浩说着,朝唐雨招了招手。

    唐雨见了,走了过来。

    宋浩说道:“大家一起去吃个饭罢。”说着挠了挠头,也颇感为难。因那针灸铜人之故,唐洛两家明里暗里也冲突过几次,唐雨与洛飞莺虽未直接的发生过冲突,但都已知道这其中的事。所以宋浩同时请她二一起去吃饭,不免有些尴尬。

    宋浩此时实在是不好舍下洛飞莺,铁着脸与唐雨离去。洛飞莺说得也不错,并且自己也承认接近宋浩是有目的的,但真的是不会伤害他,并且也曾帮助过他。只是洛飞莺那种乖张的性子,以及昔日毫不犹豫的举枪杀人的狠劲,令宋浩有些不敢接近她。敬而远之,已是不能。走到哪里,对方竟也能跟到哪里。

    宋浩见她二人都不说话,知道这其中的尴尬,于是指了不远处的一家饭店说道:“我们就到那里吃罢。”说着,递给了唐雨一个眼色,先行走去。意思是那洛飞莺要是不跟来也就算了。

    唐雨会意,忙后面跟了上去。洛飞莺坐在车里感觉到了自己应该是一个不受欢迎的人,依她的性子,本要驾车离去,然见唐雨跟了宋浩去,犹豫了一下,也自下车,一脸的怨气跟着走去。

    要了饭菜,三个人各怀心思地坐在那里静静地吃饭,气氛自有些沉闷。

    洛飞莺终究还是忍耐不住,轻声道:“宋浩,你和我说句实话,那东西是不是还在你手里?放心,从现在开始,我不再打它的主意了,我洛家的人也自有自知之明,惹不起你那个师父肖老道的。并且听说天医门和生死门都和你扯上了关系,当今天下,应该会没有人再敢打你的主意了。”

    唐雨警惕地朝四下望了望,压低了声音责怪那洛飞莺道:“天下间少不了那种亡命之徒,你在这种场合讲这件事,就不怕宋浩有危险吗?”

    “你是宋浩的什么人啊,什么事都要你来管。有本小姐在,看有那个不要命来找麻烦。”洛飞莺白了唐雨一眼道。

    唐雨未应声,是在照顾宋浩目前的处境,不想与洛飞莺争吵起来,引人注意上。暗里却是在责怪宋浩,为何与这洛飞莺牵涉不断。宋浩无事时曾对她说起过洛飞莺的事,也自恩怨难明。

    “食不言!睡不语!吃饭吃饭!”宋浩往她二人面前推了推菜盘,佯装听不见,防她二起了争执。此时倒是希望那洛飞莺生气之下,起身摔筷而去。

    那洛飞莺抢白了唐雨一句之后,见唐雨没有反应,便自有些得意起来,开始有了说笑,并给宋浩挟去了几样菜。

    “你大伯他老人家还好罢?离开上清观前几天与他见过一面,说了要走的事,后来就直接去了,没有与他老人家告别。”宋浩说道。

    “好啊!大伯还使劲夸奖你呢!再三劝告我,要我珍惜你这个朋友,我这才放弃了以前的计划,否则!哼哼!有你好果子吃。”洛飞莺阴阴笑道。

    “他老人家是个好人,希望你能走人间正道。”宋浩说道。心中感激那洛北辰之余,知道这洛飞莺果然改恶从善了,不再暗中算计自己了,也自欣慰。

    “用不着你来教训我,我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好坏善恶,那也要看是对什么人。”洛飞莺冷哼了一声。

    “宋浩,听说你是来此地拜师学艺的,现在住在哪啊,不是你刚才出来的那家公寓罢?”洛飞莺随又问道。

    “哦!就住那里。”宋浩未加思索地应道。

    “这种简陋的地方你也能住啊!我这里有一位认识的朋友,闲置着一栋别墅,我已经借来住了,你搬到那里去罢。”洛飞莺说道。

    “谢谢你的好意,现在住在那里很好。”宋浩拒绝道。

    见唐雨一旁低头吃饭不语,宋浩知道只顾与洛飞莺说话了,冷落了她,便歉意地道:“唐雨,多吃些东西啊!晚上可没有夜宵买的。”

    唐雨理会宋浩的意思,见他没有忘了自己,自是感激地一笑。

    洛飞莺见了,酸溜溜地道:“你们俩住在一起啊!”

    “什么住在一起,是两个房间。”宋浩忙纠正道。

    “我知道,我们俩以前不也曾经那样住过吗!”洛飞莺说着,瞟了唐雨一眼。

    “什么我们俩曾经那样住过!怎么话一到你嘴里就变了味呢。”宋浩摇头道。

    “有些事情是不用解释地!没人会相信地!”洛飞莺故作怪声道。

    “真拿你没办法!”宋浩无奈地道。

    “宋浩,我吃好了,先回去休息了。”唐雨说着,面呈不快,起身而去。

    “啊!我也吃好了,你慢慢用罢!”宋浩对洛飞莺说道,也想起身离去,忽觉不是个事,忙又坐下了。

    “宋浩,你刚才要是走了,我会令你后悔一辈子!”洛飞莺慢悠悠地说道。口气中不免有些冷肃。

    “是吗!你要是这么说,我还真得走了。”宋浩说完,起身到柜台结帐。洛飞莺的话激怒了宋浩,令他感觉到今天的洛飞莺有些不可理喻。

    结完了帐,宋浩刚一转身,便见那洛飞莺笑嘻嘻地站在面前,几乎与她撞个满怀。

    “你干什么?”宋浩脸色一肃道。

    “你现在走和刚才走是两回事,所以我不介意了。现在你不想请我到你那里坐坐吗?”洛飞莺故作笑意道。也自呈现出了一丝的愧疚。

    “真拿你没办法。想去就去罢。”宋浩无奈地道。

    “谢谢!”洛飞莺面呈欢喜。

    正在宋浩房间里看电视的唐雨,忽见房门一开,宋浩和洛飞莺走了进来,先自一怔,忙站了起来。

    “唐雨姐姐!对不起了,刚才在饭桌上我有些过份了,特来向你道歉的。”那洛飞莺忽然一改敌对状态,满脸真诚地说道。

    宋浩与唐雨二人同时听得一愣。

    “没什么!”唐雨忙点头笑了一下。心中却是茫然大起。

    “你这样才好!”宋浩也自高兴地笑道。

    “和你们开个玩笑了,也当真。”洛飞莺讪笑了一下。

    “坐罢!”唐雨相让道。

    “谢谢!”洛飞莺应了一声,于一边坐了。

    “这里的条件不错啊!比我想象得好多了,一会我也租下个房间来住,人多热闹!”洛飞莺四下打量了一圈,点头说道。

    “不会罢!”宋浩和唐雨同时惊呆在了那里。

    “朋友的那栋别墅太大了,我一个人住在里面感觉空空的,晚上也害怕,还是和你们在一起罢。”洛飞莺笑着道。

    “你也会害怕!”宋浩摇头道。

    “那当然了,我一个女孩子家,怎么会不害怕呢!你说这话什么意思吗?不想我来就说一声,免得遭人烦。你难道忘记了拜那肖老道为师,是我和伯父的功劳呢!”洛飞莺呈现出一种委曲,不快道。

    “你愿意来这里住就来这里住罢,这公寓里房间多的是,你不嫌简陋就好。”宋浩无奈地说道。

    “好极了!我现在就去将你隔壁的房间订下来。”洛飞莺说着,起身欢快而去。

    宋浩无奈地朝唐雨摊了下双手。

    唐雨道:“她愿意来就来罢,只要不误了你拜师父的正事就行。你们的关系处得不错啊!竟然追到这来了。”说完,唐雨显得颇不是滋味。

    “唉!她是自来熟,我有什么办法。总不能阴着脸赶她走罢,她毕竟是帮助过我的。”宋浩叹息了一声道。

    “随你便了!”唐雨说着,转身走出,回自家房间去了。

    “你生什么气啊?”宋浩挠了挠头。

    一阵脚步声跑近,房门一开,洛飞莺欢快地进了来。“公寓的老板说了,你隔壁的房间是空的,现在被我租下了,今晚就住进来,不回去了。”

    “你这是干什么啊?难道自己就没有事情做了?”宋浩说道。

    “我陪你在此地拜师学艺啊!生活上的事我全包了,免得你分心。和你在一起有得刺激玩,再有找你麻烦不知死活的人,我来对付他们。别忘了,我们俩可是曾经联手歼灭过强敌的。”洛飞莺笑道。

    “你就不怕已经惹上了人命案?”宋浩轻声提醒道。

    “那是他们该死,况且谁又能查出我来。”洛飞莺不屑道。

    “好罢,算我服了你了,想呆在这里就呆在这里罢,不过日后说话要注意,免得被人怀疑上。”宋浩吩咐道。

    “放心好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不过你能这般的关心我,我倒是很开心的。”洛飞莺高兴地道。

    “对了,你怎么知道天医门、生死门和我之间的事?”宋浩问道。

    “你离开上清观后,就被人直接请去了天医门。并且你曾经几次脱险,都是那生死门的人所为。这些事情现在在江湖上已不是什么秘密了,好象是有人故意在这两天放出的风,表明你此时的特殊身份,加上你师父肖老道那边的影响,此时你就是扛着那尊天圣针灸铜人在大街上走,也没人敢抢劫你了。行啊,宋浩,几时与这两大门派搭上的关系,你真的要将那尊铜人卖给天医门啊!要知道天医门才是这尊铜人的真正的终极买家。我们洛家知道这件事情后,便自放弃了,因为当初也是接的天医门的单。再做下去,也没有意义了。”洛飞莺说道。

    “果然是他要做这事!”宋浩心中不免忧虑起来。随对洛飞莺道:“我累了,你也回去休息罢,明天我还有事情要做。”

    “晚安!”洛飞莺倒也痛快地离去了。

    不过她来到了唐雨的房间门前,敲了一下门,便推开进了去。

    正在看书的唐雨见洛飞莺冒然闯进,站起身道:“你有什么事?”

    “唐雨姐姐,我来和你说会话。”洛飞莺笑嘻嘻地道。

    “哦!那你坐罢。”唐雨对洛飞莺这种自来熟,也自无可奈何。

    “现在宋浩这家伙可不一般了,要与天医门直接做这桩大买卖,现在江湖上几大势力都在护着他呢!他和那尊铜人都算是安全了。”洛飞莺说道。

    “你了解宋浩吗?怎么知道他要与天医门的人做这桩买卖!”唐雨淡然道。

    “这么说,那尊天圣针灸铜人还在宋浩的手里了!”洛飞莺眼中一亮。

    “我没说过!”唐雨神色不变道。暗里惊讶洛飞莺是在套她话,知道她此时此地出现,应该不是那么简单的。

    “怎么,宋浩没对你说过这件事,他刚才可是对我说了,虽不是直言明了地说,但话里的意思那尊铜人还在他的手里,并且等着天医门开出个天价来。”洛飞莺说道。

    “是吗!”唐雨听到这里,冷哼了一声,知道这洛飞莺是在诓她了。

    “听着洛小姐,我现在是受宋浩所托保护他的人身安全,谁要是对他有不当的行为,别怪我下重手废了她。医门唐家,世传医武双绝之术,你应该知道些罢。”唐雨警告道。

    “唐雨姐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要知道凡是接近宋浩的人谁不是别有用心的,但是我对宋浩说的明白,以前我对他是有企图,但不会害他。现在洛家已经放弃了那个计划,因为天医门直接插手此事了,并有那个神秘的生死门相助,权衡利害,我们只能退出。你们唐家,难道不到黄河不死心吗?我也告诉你,不要打宋浩的主意,否则,我们洛家的人也不是吃素的。”洛飞莺冷哼了一声说道。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的话反复无常,我怎么听不明白。”唐雨眉头一皱道。

    “听不明白最好!”洛飞莺得意地一笑,转身离去。

第七十四章 脉法奇人(3)

    第二天一早,宋浩刚起床洗漱完毕,便有那唐雨和洛飞莺同时买了早点送了过来。宋浩见了,感激之余,暗里一笑,将两样早点合在一起与她二人同用了。

    用过了早餐,宋浩在自己的背包里取出了那两册《阴解经》和《阳解经》,这是复印本,要送给那林凤义的,原本仍保留在上清观。

    宋浩寻了张报纸将两本书包裹了,然后对那二女子说道:“今天我要办正事去了,你们俩没事结伴逛街去罢。”

    唐雨道:“也好,你今天再去试一下,若那林凤义仍是不肯理你,我们再想办法。有事给我打电话,我这边随时准备应付那林凤义。”

    “怎么宋浩,你去拜师人家不理你啊?不行就将那个人绑来,逼他教你,这方面我在行。”洛飞莺说道。

    “行了,你还是别给我添乱了。我的事我自己有办法解决。你以为**针法对什么人都可以用的吗?”宋浩说完,转身去了。

    洛飞莺闻之一怔,随即气恼道:“宋浩这家伙总是将人家的好心当做驴肝肺!不知好歹的人。”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宋浩还是谨慎些好,免得又遭了小人的道。”唐雨讥讽道。

    洛飞莺听了,欲要发怒,觉得动起手来不是对手,转而一笑道:“唐雨姐姐,我们不能化敌为友吗!其实我们俩的心思彼此都明白,只是宋浩是个呆子,不解风情。我倒是喜欢他这个样子,很好玩的。物竞天择,就看谁有本事了,用不着这般斗气罢。”

    “你在说什么啊!”唐雨脸色一红,转身走去。

    “喂!等等我,宋浩让我们俩人一起逛街去呢!”洛飞莺忙追了上去。

    宋浩来到了林凤义所在的医院,刚上二楼,便看见过道里挤满了人,一直排到林凤义的诊室门前,不下七八十人,并且不断有人排队接上。

    “这样才对吗!有个名医的气势!”宋浩心中赞颂许道。只是奇怪,有这么多闻名而来的病人,那林凤义为何只在星期天开诊。

    “喂!小伙子,排队去,不懂规矩吗!”有人见宋浩径直朝里面挤去,以为是抢先的病人,提醒他道。

    “对不起,我不是来看病的,是来跟林老师实习的。”宋浩忙解释道。

    前面的人听了,倒为宋浩让出了一条道路来。

    宋浩到了诊室门前,看见本不宽敞的屋子里面也站满了人,从人群的缝隙中可以看到林凤义坐在桌子旁边正在聚精会神地诊病。

    “请大家让一下,我是林老师的学生,来实习的。”宋浩自报家门,并挤了进去,来到了林凤义的对面。

    一张椅子上坐着一名候诊的病人,听见了宋浩的话,忙站了起来让座,以为他真是来实习的林凤义的学生。宋浩感激地笑了一下,也自上前坐了。林凤义抬头望了宋浩一下,对他自报家门,开始冒充起自己的学生来,也不甚为意,没有理会宋浩,仍旧在诊查病人,那是一个二十左右岁的年轻人。

    林凤义按脉之余,对那年轻人道:“张嘴伸下舌头我看看!”

    年轻人张开嘴来,舌苔黄白滑腻,且有齿痕。

    “行了!”林凤义点了一下头,随后意外地问道:“你做过阑尾手术罢?”

    年轻人应道:“两年前做过。”

    “我说吗!你右下腹部有一疤痕,应该是割阑尾时留下的刀口。”林凤义说道。

    “这也能从脉象上诊查出来?”宋浩闻之,暗里一惊,感觉到了不可思议。

    林凤义又道:“你是晚间头疼得厉害罢,头痛一发,两眼热胀,什么也看不了。”

    “对啊!这病得了有两个月了,一到晚上头痛便作,两眼也跟着冒火似的,书籍、电视什么也看不了,耽误了很多学习和工作上的事。”年轻人说道。

    “右脉弦滑,左脉虚数,症属阳明头痛,厥阴并之,虚实合杂之候。”林凤义点头道。

    “林大夫,怎么治啊?这病折腾死我了!”年轻人叹息道。

    “只给你下个中医诊断,我不治病的。你可以拿着我的诊断去市一院找董玉良大夫,他治头痛拿手。”林凤义随手在处方签上写了一行字,交于年轻人。

    “也好,谢谢林大夫了!”年轻人接过诊断书,感激地去了。

    “他为何自己不开方药啊?却将自己的病人介绍给了别人,难道说是他只精于脉法诊断,不善于遣方处药?只好介绍给了相关的专家去治?”宋浩心中迷惑道。

    接着是一位农村来的中年妇女,表情悲凄,坐下欲哭,被同来的家人劝止住了。

    林凤义示意那妇女将手腕放在桌上的脉枕上,然后搭脉细诊。神凝气定,似物我两忘。俨然屋中诸人不存在一般,只有他与病人两个了。

    宋浩这边惊讶道:“诊脉之时,如此专注,好象拿刀刺他也似不觉了!脉道精妙,当是来自这般修为了!”

    片刻之后,林凤义对陪同来的家人道:“脉沉细数,情绪郁久不发,抑制胸中,是为郁证!倒也不必用药,但回家中寻一空屋,找几个让她心烦之人,在窗外以言语刺激她,令她大哭。如此几日,此病可解。一哭便劝,反至更甚,久之恐成大病。”

    那妇女的家人惊讶道:“这让她哭也能治病?她三个月前死了母亲,怕她哭坏了身子,日夜有人陪劝。后见她呆坐不语,木人一般,以为中了邪了,故来诊治。”

    林凤义道:“这般郁证,属悲情所致,必需将她情感发泄出来最好,如果郁积日久,并伤五志,极易导致精神失常。”

    那妇女的家人听了,后怕之余,感谢万分,扶了妇女去了。

    “果然是一高手!”宋浩暗里点头不已。

    林凤义又连续诊断了十几位病人,虽是以脉法为主,却也是望闻问切四诊合参,诊断的速度尤是快捷,更是惊人的准确。手一搭脉,便知病人所苦,言其病由,莫不奇中。惹得满屋子的待诊病人,啧啧称奇不已。然而只开中医诊断,不处方药,但说持其诊断另寻中医,依其诊断辩证施药,保无差错。

    又诊一个**岁的儿童,平脉之后又观舌苔,却见舌苔鲜黄,似乎与那脉象不符。林凤义观察片刻,问道:“这孩子来医院时吃了桔子罢?”

    那孩子的父亲在一边惊讶道:“林大夫,你也太神了,怎么就能知道我家孩子来时吃过桔子呢?都说你脉法神奇,竟也能达到这种无所不知的境界!神仙也不过如此了!”

    宋浩这边则摇头不信,脉象上能查出人吃了什么东西来,简直是不可能的事。

    林凤义笑了一下道:“我哪里有那么神,只不过见这孩子不应该有脉象与舌象相差甚远的病候,尤其是舌苔虽鲜黄却无根,又见孩子的前衣襟上溅有几点黄色的桔子汁,故而推测舌苔是桔子汁所染,当是吃过桔子的。”

    “原来如此!”满屋诸人对林凤义观察如此的细致,皆自惊叹不已。

    几十位病人在林凤义的诊断下,皆准确无误,欢喜而去。宋浩在一旁观看,好象不是在看他诊病,而是在观赏着一场场精彩绝伦的表演。神奇与奇迹并在,令人叹为观止。宋浩惊叹之余,暗中发誓,不学到此人脉法,永不离开此地。

    临近中午时分,排队候诊的病人已被林凤义诊过大半,足有百人以上。快速而精确的诊断,这正是宋浩以前所梦想的境界。崇敬之情,溢满心中。

    这时,忽听诊室外一阵骚动,随闻一人大声呵斥道:“都别找这个姓林的看病了!妈的!他是一个大骗子!”

    话音落处,进来了一个粗壮的中年男子,满脸的怒气。身后还跟了几个气势汹汹的汉子。诊室内的病人们见来者不善,忙惶恐的避开了。

    宋浩则站起来走到林凤义的身边,暗扣毫针,以防不测。

    “姓林的,你不是咒我今天死吗!我特地来让你他妈的看看,老子还活得好好的!”那男子指了林凤义的脸大骂道。

    “原来是你!”林凤义坐在那里未动,冷冷地道。

    “怎么,出乎你的意料罢。十八天前你诊断老子十八天必死,差点没将我吓死。后来到了几家大医院全面做了检查,除了五脏六腑,甚至于手指尖都他妈的查过了,你猜怎么着。那些专家教授们说了,老子健康得很,没病!现在是喝酒吃肉睡娘们,一点都不耽误。就你他妈的咒我死!”那男子愤怒地道。

    “我私下对你的家人说了,不要告诉你,准备后事就是了。看来他们没听我的。你是来找求证的罢,不过今天正好是第十八天,还没有过完呢!你着什么急啊!要是明天,你已经来不了了!”林凤义冷冷地道。那男子出言不逊,已是惹恼了他。

    “你他妈的!你真以为你是能断人生死的神仙啊!要不是家里人告诉我,我还不知道自己已被人咒着死呢。老子现在活生生的就站在这里,什么明天后天的,再过五十年老子还会站在这里。今天就是向你这个骗子讨说法来的,要么让我的兄弟们打断你的腿,要么赔偿老子精神损失费,否则和你没完。”那男子嚣张地道。

    “十八天前,你来我这里就诊,已是真脏脉现,肝至悬绝急!胃气失缓,无神而乱,一派无根之脉象。此种死脉出,神仙难救,当在十八日死。也是好心提醒你的家人做些准备。将死之人,我也不和计较,明天我还会坐在这里,你要是能来的话,本人将任你处置,毫无怨言。现在请你出去,不要惊扰了我的病人。”林凤义泰然处之,神色平和,淡淡地说道。

    那男子自被林凤义这种镇静的气势所震,点了一下头,狠狠地道:“好!那就过了今天再说。老子现在就回家呆着,闭门不出,你也别指望我会意外地遇上车祸,令你侥幸逃脱。走!明天看老子怎么收拾你。”男子说完,一挥手,率人而去。

    “林老师!”宋浩担心地叫了一声。

    “没事。我林某断脉,就敢定人生死。将死之人,也安慰不来的。”林凤义对宋浩关键时候竟能近身相护,颇生好感,此时朝他轻松并友好地笑了一下,毫无顾虑。

    这时,忽听门外有一人惊呼道:“那个人在下楼梯的时候摔倒了,被抬进急救室去了!”

    宋浩闻之愕然,慢慢望向了林凤义。

    林凤义脉法精绝,断人生死。不多时便传来那男子在急救室死亡的消息,候诊病人闻之惊叹,敬畏尤生。有胆小者竟悄然离去,不敢再断生死之诊。

    林凤义此时摇头一叹道:“医者救病不救命,此人适才面色黧黑,已近死候,将亡在倾刻,所以激他暂去,否则死在这里,说不清啊!”

    宋浩闻之恍悟,刚才那男子果是面罩黑气,已显危急之象了。适才暴怒质问,神态异常,当是回光返照之举。

    林凤义这时对那些已呈现出惊惧的候诊病人们,宽慰地一笑道:“我们继续罢。生死有命,非我能决,不过预先看出罢了。死脉呈现,不忍坐视,只好直言相告,免去做无谓的治疗,增加家庭经济负担。我虽口冷,但也是据实相告,遇上这般情况,也无奈何!”

    众病人听了,神色稍缓,各自点头称是。

    (中医天下第一部针灸铜人到此结束,请各位书友继续关注中医天下第二部:中医天下之天医堂.)

第一章 脉术

    林凤义接着诊病,一切又都恢复了平静,继续展示他脉法的神奇。直至下午四点钟左右,林凤义才将陆续而来的病人们诊毕。宋浩粗略计算了一下,今天的接诊量足有二百人以上,那林凤义忙而不乱,始终以一种平和的神态诊断着他的病人,且快速准确,似乎有那透视病家体内疾患之功,指下脉间,无不明了。宋浩看罢叹服。

    等到打发走了最后一名病人,林凤义伸了下腰,长吁了一口气,这才略显轻松,望了还坐在那里的宋浩一眼,意思是:看也看了,你怎么还不走啊!

    宋浩这时站起身来,恭敬地道:“林老师脉法神奇,今天算是见识到了什么才是真正的脉道!对了,这是师父让我转交林老师的两册书,阐释阴阳本义的《阴解经》和《阳解经》,全部经文的复印本。”

    宋浩说着,将报纸包裹着的那两册书展开来,放在了林凤义的面前。

    林凤义见状,眼中精光一闪,瞬间即逝,似乎冷笑了一下道:“那肖老道当年以这两册经书原本示我,我只翻阅了还不足半个小时,正在兴头上,便被你那师父讨要了回去,再借不与,看得宝贝一般。今天怎么让他的弟子主动献上门来了?可是与我谈什么条件吗?若是有这种打算,拿走就是。林某这辈子可没有与任何人妥协过。这肖老道倒真是会与我玩心计,可惜现在我不稀罕了。”言语间冷笑连连。

    宋浩被人家说中了心思,不自然地笑了一下道:“林老师不要误会,来时师父特别交待过,当年是固执之故,才生那般无聊之举,今日已是醒悟,书送于有用之人读,才是先贤们著书立说的本意。所以令我送与林老师,是不附加任何条件的,还请林老师笑纳。”

    “真的?”林凤义听了,斜着眼睛望了宋浩一眼。

    “不错!师父说这是当年欠您的一份礼物,今日有机会偿还,也了了一个心愿。”宋浩应道。

    “好!既然肖老道这么说,我就收下了,谁叫当年他吊足了我的胃口呢。说起来你这个道家师父心机颇深,现在我才明白他当年之举原是为了今天,为了他的弟子才送我的这份见面礼。只是可惜他的算盘打错了。”林凤义说着,倒也不客气地将那两册书收了。

    宋浩见了,暗里一笑,果然是如师父所料,这两册《阴解经》和《阳解经》是敲门砖,已经敲开了林凤义曾对自己紧关着的那扇拒人千里的冷面铁门。

    “林老师,您看忙了近一天了,能否赏个脸,我想请林老师吃顿饭。别无它意,只是想和林老师吃顿饭而已,也算是认识一回罢。”宋浩然后说道。

    “你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不过今天看你这个年轻人还算是懂事,表现不错,就给你个面子罢,陪了我一天了。也是想一会告诉你,非我固执,我这脉法,你学不来的。”林凤义倒是点了一下头应道。

    “谢谢林老师了!”宋浩闻之一喜。忙给唐雨打了个电话,告诉她到临近的饭店订桌酒菜,要请林凤义吃饭。

    唐雨听了,在电话那边高兴地道:“这老头终于动心了,好!就在昨天我们吃饭的那家饭店罢,我现在就去订个包间,半个小时后你们再过来。”

    “宋浩!”林凤义这时说道:“你师从肖老道没有几年罢,他倒是很看重你啊!”

    宋浩应道:“也有半年了!”

    “才半年!”林凤义闻之微讶:“半年时间你能从他那里学到什么些东西?”

    宋浩道:“师父主要是令我领悟医道本义,溯本求源。道之一通,术之易解。”

    林凤义听了,点头道:“你那师父对医道的修悟尤深,是一个真正明白中医医道的高人,当年与他交流几日,也是受益非浅。是啊!现那些学中医的都在术上求显效,难在道上悟真髓啊!大医难成,也就是这个道理了。”

    “林老师,我想问个问题,不知可否?”宋浩问道。

    “啥子问题?说来听听。”林凤义道。

    宋浩说道:“林老师诊断如神,却为何不给病人处以方药呢?昨晚偶与林老师幸遇,虽是聊了几句,也是知道林老师是一位精通药理之人。不知道为什么叫病人们拿了您的诊断另寻医家别觅方药去治呢?”

    林凤义见宋浩说的不是拜师学艺的事,暗里一松,随自叹息了一声道:“非我不能处以方药,而是这里边有个‘医运’的问题。”

    “医运!?”宋浩闻之微讶。

    “中医在治疗上讲顺从五运六气,病气合天,才能从根本上显以奇效。行医治病,也要讲个‘运气’的问题。知道清代名医叶天士罢,习医经年,一朝有成,然而‘医运’未到,治病时每不获显效,故来求诊的病家廖廖。一日张天师路经居所,拜求缘由。那张天师说,是他的‘医运’时气未到之故。信者为医,而后方能行之有效。也是叶天士遇到了张天师,他的医运便到了。依张天师所言,第二天中午时分,叶天士乘船从一桥下经过,正好那张天师也信步走到了桥上。忽站在桥上朝那船中的叶天士施礼而拜。那张天师名闻天下,他拜之人定非凡人。有识得他的路人惊问其故。张天师说,‘此乃天医。焉能不拜!’。结果张天师的一句话,将叶天士抬上了天,从此名声大噪,成就了他一代名医。”林凤义认真地说道。

    “呵呵!林老师也信这个。”宋浩听了,不禁摇头一笑。

    “当然了,这不是主要问题。”林凤义也自笑道:“也是我当年专研脉法之故,粗略方药,施于病家,效果不是很理想。恐照此下去,对已成的脉法自己将会失去信心,要知道对脉法的精微细诊,尤在于自家的心境,所以也就不再处以方药,专事诊断了,以免相扰。”林凤义说道。

    “原来如此!”宋浩听了,这才恍悟。

    “虽然这几年在方药上有所精进,但意识到自己医运未至,所以仍诊不治。以免疗效不显,病家和自己会失去信心。影响脉法的发挥。这样一来,便不能给医院里带来什么经济效益了,于是院里领导将我打发到这间小科室来充个中医的门面。不象以前我研究脉法的时候,每每诊过之后,便叫病人去相应的检查,以验脉法的精确。那时检查费不贵,所以病人们也都乐意配合。当时我带来的效益是全院最好的,唉!此一时彼一时了!”林凤义又感慨道。

    宋浩道:“听师父说起过,林老师的脉法是古今合修。”

    林凤义道:“借助医疗仪器来验证脉法,只是在开始研究脉法时的一个辅助手段,以验证脉症相应的一些病候。但是中医脉法所显示的病候,现代医学仪器并不能全部检查出来的,脉理精微,还需要自己独自的去感悟。中医脉法的神奇和重要性,并不亚于经洛的,对于现代医学来说,也是一个迷一样的不可知的东西,它是一种动态下的全息影象,折射全身疾患。尤其是两手腕部三部九候之脉诊,是古人去繁就简的精华。脉法和经络一样,虽然神秘,还不能阐明其实质,但它们是古人发现并证明了它的存在和功用,只要我们去加以利用就是了。”

    宋浩道:“不知是何种原因促使林老师专研脉道的?”

    林凤义道:“虽说是偶然触发,自然而成。但凡事也并非偶然,也自有一个挈机在里头。那是在三十年前罢,遇到一个游走江湖的游医,自称精通传说中的那种‘太素神脉’,也自神奇,指下脉间,所言病症无不奇中,甚至能断人生死。师从不与,飘然而去。那时我想,他能习成这种通神的脉道,我何不能!于是全力研习,也自小成。开始遵循的也是古人传世的那几种脉法书,十年后便弃书另悟了。”

    宋浩道:“可是除了《内经》、《难经》所记载的脉法外,还应有晋人王叔和的《脉经》,明朝李时珍的《濒湖脉学》,清人周学霆的《三指弹》。”

    林凤义道:“不错,这些都是显世的脉法书。不过我所涉及的还有《伤寒论》张仲景的脉法,《中藏经》华佗的脉法,王叔和的另部脉书《脉决》,张锡纯脉法。凡是古人脉法之书,无不猎及。而后归纳合一,形成自己所感悟的脉法。”

    说到这里,林凤义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忙不再提及脉法,顾左右而言它。

    宋浩见了,暗里一笑,见时间差不多了,便说道:“林老师,我们先去吃饭罢,我朋友那边应该准备好了。”

    “那我就去吃上你一顿!”林凤义站起身来,好象还有些犹豫道。

    “不要客气!”宋浩上前拉了林凤义走出。

    二人出了医院,转到一家饭店门前,见唐雨站在那里候了。见到宋浩陪同林凤义过了来,唐雨高兴地上前迎了。进了饭店楼上一包间内,里面早已备好了一桌子丰盛的酒菜。洛飞莺正在和服务员布置。

    宋浩简单的介绍了一下,那林凤义朝洛飞莺望了望,又看了看唐雨,而后朝宋浩诡秘地一笑道:“又来了一个!你行啊!”

    宋浩未解其意,先自将林凤义让到里面首位坐了。洛飞莺则在林凤义身后做了一个鬼脸。

    大家坐下,宋浩给那林凤义斟满了酒。林凤义见了,也自没有推让,说道:“今天就和你们几个年轻人喝一杯罢,否则开诊前三天我是不喝酒的。”

    洛飞莺说道:“喜欢酒喝就是了,何必给自家一个限制。”

    林凤义摇头道:“开诊前三天必需戒酒的,以平和气血,否则会有失准确的。”

    宋浩闻之惊讶,这才知道林凤义诊病,还有一套复杂的程序在里面。

    林凤义接受了宋浩的一番敬酒,然后说道:“宋浩啊!我知道你是一个勤奋好学的有志青年,你师父肖老道又煞费苦心地将你介绍了来,可是我明白地告诉你,我这脉法你是学不来的。非我固执守旧不愿教你,而是这脉法学起来,没有十年工夫你是学不成的。并且先要静心三年,三年里不闻外事,以保持心境平和,在这一点上,你更是达不到了。”说着,朝唐雨、洛飞莺二人望了望,意思是不言而喻。

    宋浩听了,先是一笑道:“这一点请林老师放心,心静神安,旁杂无扰而能诊脉的道理我是明白的。并且师父也曾授我道家的静心功法,所以没有什么事能干扰我的。莫说三年,就是十年,我也会随林老师学习脉法的。”

    林凤义摇头道:“心静于否不是随便说说就算的,此事先放下不说,还有重要一点就是增强诊脉三指的指腹敏感度,没有两三年的功夫也是不行的。否则是不能诊于毫微之间,细察精妙变化的。”

    唐雨说道:“这些都不是什么难事,只要林老师肯教宋浩脉法,有再大的困难我们都会帮他解决的。只是不知这种增加指腹敏感度的方法怎么来练习?”

    林凤义听了,只好说道:“我可以告诉你们,一会我开个方子,依方抓付药回来,煮开之后,待温度适合之后泡手,每天至少要泡上一个小时,三天后双手会脱层皮去,待脱去三层之后,指腹的敏感度也就有些了。然后取一小捏黄米,摊于指下,待能辩清得个数之后,也就是一个指头下能辩出二十几粒以上就可以了。然后上罩一层薄模,以喻皮肤,如此再辩那下面的黄米个数。这般下来,顺利的话也要两年的时间。这是基础,必需先要达的,否则学习脉法永远都是那种心中易了,指下难明。学了一辈子还不知脉为何物。”

第二章 脱胎换骨(1)

    脉者,乃气血之先也,气血盛则脉盛,气血衰则脉衰。气血热则脉数,气血寒则脉迟。气血微则脉弱,气血平则脉缓。——选自《中藏经》

    林凤义说完,举起了他那双白净的手,果是细嫩润泽,不知被那药水浸泡多少次,脱落多少层皮才会这样子的。

    “看见没有,脉道是以手见病,与心相合,才能遍查人身一切诸疾。什么时候你能达到我所规定的要求了,你再来和我谈拜师学艺的事罢。”林凤义摆弄了一下他的双手,笑了一下道。显是欲令宋浩知难而退。

    宋浩感激地笑道:“既然林教师示以习脉的方法,我这边就回去试一下罢。咱们说好了,我若是达到了林教师的要求,林老师就要收我为徒的。”

    林凤义笑道:“没问题!其实我也希望你能尽早的达到我的要求。要知道,我这一身脉法成之不易,也自不想在自家身上自生自灭了去。只是这能领悟脉法真谛的人太难遇了。尤其是现在的年轻人,恋爱、婚姻、工作,房子等一系列人生必需面对的问题,哪一样不能乱其心志,如何肯静下心不习这枯燥的脉法。真徒难遇,大道难传,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洛飞莺那边冷笑道:“林老师自家学来不易,就以为天下间无人能习得你的脉法了。我看还是林老师想拥奇自居罢。”

    林凤义摇头道:“到了我这把年纪,名利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你们这两位丫头若想学也可以,与宋浩一同练习罢。达到了我的要求,我自会教你们。”

    唐雨闻之喜道:“林老师,那就一言为定了。希望我们日后都能成为林老师真正的学生。”

    宋浩听了,心中也自高兴,忽想起一事,说道:“林老师,现有一事与您商量一下,不知可否?”

    林凤义几杯酒下肚,已是有了些兴致,手一挥说道:“说罢,只要不强人所难就行。”

    宋浩道:“是这样的林老师,我们三人都是家传中医,略知方药。您若不介意的话,我想在您下次开诊的时候,我三人暂且做为实习的学生同去,待林老师诊断之后,我们可以根据您的诊断辩证处以方药,勿叫那些病人另投它处罢。我相信,有了林老师的精确诊断,我们处以的方药也会有一定的效果的,免去病家四处奔走的一些麻烦罢。”

    林凤义听了,笑了笑道:“你是想偷学脉法罢。记住了,便是我真心传你你也未定能习会,一旁闲看更是行不通了。不过你们三人若真有处以方药的能力,我倒是欢迎。你今天看到了,我这一天的接诊量应该有二百人了,我这边若是开出方子来,中药房那边可要吃紧了。医院的领导求之不得我这样做呢。行啊!下个星期天你们三个人过去罢。”

    宋浩听了,与唐雨相视一笑。洛飞莺不曾见过林凤义的脉法,此时倒不以为意。然见宋浩、唐雨同去,也自不甘落后,点头表示同意。

    唐雨随后向林凤义讨来了那份泡手的增加指腹敏感度的药方。

    吃过了饭,洛飞莺要开车送林凤义回家,林凤义摆手拒绝了,然后自家径直去了。

    “这个人的脉法有那么绝吗?”洛飞莺说道。

    宋浩望着林凤义远去的背影,感叹道:“待到下次你们见识到他的脉法的时候,自会明白什么才叫真正的脉道。”

    唐雨道:“今天我去他的家了,了解了一下。现在只有他夫妻两个人生活,一个儿子在外地工作。居住着两间平房,家境不算是宽余。”

    宋浩道:“我也看出一些来了,所以我要求我们三个人去帮他处以方药,这样会给他增加一部分收入的,同时,我们也可在脉法上进行实习。希望时间久了,我们便是达不到他特定的要求,他也会指点我们一些的。当然了,我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达到那种强人所难的规定,进而习成真正的脉道。”

    唐雨道:“你跟了他一天不算白跟,态度大有转变呢!”

    宋浩道:“林老师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固执,只是认为好弟子难遇,所以在一开始才不理会我们。不管怎么样,他既然已经答应了让我们跟他见习,我们便算是成功一半了。”

    洛飞莺道:“宋浩,你不会真要按他的那个令手脱皮的药方去泡手罢?我可是头一次听说这样来学习脉法的。那要遭多大的罪啊!”

    宋浩笑道:“非常之人必有非常之处,非常之术必有非常之法,试试罢。”

    唐雨道:“我去那边的药房把林老师开出的药方抓了,你们俩先回去罢。”

    唐雨说完,转身去了。宋浩和洛飞莺便朝公寓走去。

    “洛小姐,这个林老师脉法神奇,此种机会难遇,我希望你也能用心去学一学。当然了,你若有事,可以不必在这里陪我的。”宋浩说道。

    “你要赶我走吗?”洛飞莺不快地道。

    “哪里!我不是说了吗,可以跟这个林老师学习脉法的。只是希望不要因为我,耽误了你的事。我在这里不学有所成,是不会走的,所以你在我这里也是干耗时间不是。”宋浩一语双关地笑道。

    “哼!你现在还是信不过我。告诉你宋浩,我真的是听了大伯父的话不再对你有所图谋了,如果你再这般对我,小心我还会改了主意。”洛飞莺冷笑道。

    “别别!我怕了你了!你愿意就留在这里罢。”宋浩忙说道。

    “你能让那个唐雨保护你,为什么就不能让我也来保护你。现在你虽然没有大的危险了,但是一旦有事,就是大事,所以我不放心你。”洛飞莺低了头道,显是很委曲的样子。

    “我知道,你不会害我的。”宋浩说完,进了公寓。

    “知道就好,否则你还会在这里安心地学习脉法啊!”洛飞莺嘟囔了一句,跟了进去。

    唐雨买药回了来,摇头道:“这个林凤义不知是从哪里搞到的这种泡手的方子,其中几种药是有毒的,好似古代的一种‘扒皮水’,虽能令人的皮肤改颜换貌,但刺激性颇大,我看还是慎用的好。”

    洛飞莺道:“莫不是那个林凤义不想教宋浩,故而想了个害人的法子,令你双手废去,知难而退。”

    宋浩道:“能令双手的表皮层脱落,没有一定的药力怎么行。好在是外用药,我试试罢。”

    唐雨道:“晚上再试罢,我煮好了并且用一个生猪蹄子泡过再说。”

    “咯咯……”洛飞莺那边颤笑不止。

    “怎么了?”宋浩讶道。

    “这个药方应该是屠户间用以浸脱猪蹄皮毛的,你却拿来泡手,简直是……”洛飞莺大笑不止。

    唐雨听了,也自失笑道:“这里面还要加醋呢!不但要将你的双手脱去几层皮去,连骨头也要泡软了,怕是日后连针都拿不起来了。”

    “若是如此,你们二人一家一个,拿去当猪手吃好了!”宋浩笑道。

    洛飞莺笑道:“我可不吃,怕中毒。”

    唐雨道:“看那林凤义的双手,白嫩光滑,当是被这药水泡过的。若是将其中几种毒性大的药去了,改制成一种皮肤水涂脸,倒是有增白的效果。”

    “还有,黄米我也买来了,只是不知如何能在指腹间辩识出几十粒的个数来?”唐雨又拿出了一包黄米来,放在了桌子上。

    洛飞莺道:“病脉成象,浮沉迟数,一脉了然,指下间又如何去辩那纷杂之乱象,又如何生出这般纷杂之乱象的?”

    宋浩道:“这可能就是如何诊查出一个人是否做过阑尾手术了。有些不是病脉的脉象也会呈现在脉里了或是主脉的旁边。这种暗伏的脉象,是不易觉察到的。林凤义脉法的玄绝精妙,不仅仅是在指下辩识出几十粒黄米那么简单的,更是在一种动态下的感应,进而掌控全身的疾患。技精通神,也不过如此了!”

    洛飞莺道:“那林凤义说,就算你能静下心来,这指下的敏感度也要两年的时间才能练得成,你真要在这里呆上两年吗?”

    宋浩道:“能得其脉法真传,五年也值得。”说着,取了些黄米摊在桌子上,三指伸出,每一指腹下压了数粒,细辩其个数。

    唐雨一旁捏起几粒,说道:“三五粒倒也能辩得了,要辩出几十粒来可不是短时间能达到的。开始要少些,逐渐增加罢。”

    宋浩那里则已是凝神定志,辩那指腹下的黄米个数。几分钟之后,忽眉头一展,笑道:“也不是很难的。食指下应该有七粒,中指下应该有六粒,无名指下应该有八粒。”

    唐雨、洛飞莺二人闻之愕然。

    洛飞莺讶道:“不会这么神罢!你这么快就练成一半了!我来查查看。”

第三章 脱胎换骨(2)

    脉者,乃气血之先也,气血盛则脉盛,气血衰则脉衰。气血热则脉数,气血寒则脉迟。气血微则脉弱,气血平则脉缓。——选自《中藏经》

    待洛飞莺将已粘在宋浩三指下的黄米数过,虽然在无名指下查得是九粒,比宋浩感觉差了一粒,但这种神奇的效果已是令二女目瞪口呆了。

    唐雨惊讶道:“宋浩,莫不是你天生就有习这林凤义脉法的潜质,否则在一开始就能有这种效果呢。”

    宋浩沉思片刻,随即恍然大悟道:“是了,我惯于用针,指下针间每感觉于经络气血的微妙变化,指腹间的敏感度无意中也自练就了。一通百通,自可应于诊脉之上。一定是这个道理了!看来用不了多久,我就能达到林凤义的要求了,真是天助我也!”

    唐雨兴奋道:“不错,施针诊脉,皆在心神的灵妙感应,方能运指自如。林凤义脉法当是为你而成,为你而备。”

    宋浩欣然笑道:“我这弟子是当定了,他难不走我了。对了,洛小姐,你洛家的人也是用针的高手,指下的敏感度也当是与众不同的,你也试下罢。”

    洛飞莺白了宋浩一眼道:“你若是叫不惯我的名字,就唤我的小名莺莺好了,洛小姐三字我觉得生份,不爱听,以后不许再叫。”

    宋浩笑道:“随你便了,快试试罢。”

    洛飞莺听了,这才一喜,伸了三指粘了些许黄米粒一旁感觉去了。

    几分钟后,洛飞莺念出数字来再行查验,每指下却是相差了三四粒以上,立时便无了兴致,推却道:“姓林的想出这古怪的法子来整人,我练不来的,你自家去玩好了。”

    宋浩笑道:“要有信心啊!还未泡过手呢!”

    洛飞莺摇头道:“去他姓林的,我可不按他的法子玩。洛家有针术足够了,诊断能应付过去也就可以了。”

    宋浩挽惜道:“放着大好的机会你不学,满足于现状,我也就不强人所难了。唐雨,煮药泡手!”

    待唐雨将药煮好后,凉过端来,宋浩伸手入那药水中,感觉也自无异样。时间稍长,隐感有刺手的感觉。

    唐雨旁边提醒道:“林凤义说要泡上一小时左右就可以了,不可过长,三天后脱皮。”

    宋浩道:“不妨,多泡一会也好!”

    于是宋浩一边泡着手,一边与唐雨、洛飞莺二人说着话。结果足足泡了三个小时,唐雨恐宋浩泡久伤手,便强行令他止住,将药水撤去。又取了盆清水洗了手。

    “也没什么!只是有些麻胀。”宋浩举起双手摆了摆。

    唐雨望着宋浩被那药水浸泡得泛白的双手,忧虑道:“这药水毒性很大,一时间还不能呈现出来,只怕今晚你不好过了。”

    洛飞莺幸灾乐祸道:“活该!谁叫他逞能泡了这么长时间。猪蹄都泡软化了!”

    “没事!”宋浩不以为意道:“很晚了,你们先去睡罢。”

    待唐雨、洛飞莺各回房间休息去了,宋浩也自躺在了床上。此时方感双手开始火燎燎的疼痛起来,并且麻痒难耐。这时才知道自己过于急于求成了。

    半夜里,宋浩已感到双手失去了知觉,并且肿胀延臂。

    “这般下去,我双手岂不要废了!”宋浩心中懊悔不已,也自无可奈何。

    唐雨心中掂记着宋浩的双手,天色未亮便过来查看。见宋浩躺在那里冷汗直冒,两手掌肿胀似馒头,疼痛难触,已是不敢动一下了。

    唐雨惊慌之余,忙叫来了洛飞莺,令她开车将林凤义火速接来救治,解铃还需系铃人。

    “这老头害人不浅!”洛飞莺惊呼了一声,忙自去了。

    “叫你不要泡那么长的时间,你偏不听,要是有什么意外,如何是好!”唐雨责怪道。

    宋浩苦笑了一下,未言语。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洛飞莺引了林凤义进了来。

    见到眼前的情形,林凤义倒是不甚急,站在那里摇头道:“你这孩子,怎么不听话啊!叫你一天只泡一个小时就行了,若是泡上几个小时,也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救治不得法,你的双手十指也就废了。现在两个选择,一是用清水泡上一天,其药力自然可解,五六日后可复正常,不过再沾不得那药水了,否则指掌间的肌肉有溃烂之险,也就是再练不得指腹的敏感力了。诊脉的手指达不到一定的敏感程度,是不能应那万般复杂之脉象的。还有一个选择,那就是继续在那药水中泡下去,令指掌的表皮全部脱落,不过这其间的痛苦可不是一般人所能忍受得了的。”

    “你这老头,居心何在!再泡下去,岂不是在生拨活人皮!”洛飞莺一旁怒道。

    “我也没有办法,就看宋浩自己如何选择了。”林凤义耸了耸肩膀道。

    “把我扶起来,接着泡手。”宋浩朝唐雨说道。

    唐雨为难地摇了摇头,眼泪已是在眶内打转。

    “哪里有这种自残的法子来学习脉法的,这不是在要人命吗!”洛飞莺已是恼了道。

    看到宋浩坚强的态度,林凤义暗里点了点头,站在那里淡淡地道:“要想学成非常之术,必需要有非常之法。我以前研究脉法二十年,对那些模糊的脉象,始终是心中易了,指下难明。直至我发明了这种药水之后,才令手指增强了敏感度,再行抚脉,自有那通体透彻之感。指下脉间,任何丝毫的变化都能感知。自此脉道突飞猛进。此为速成之法,不加以这种特殊的训练,只能达到常人之脉,断以平常之疾罢了。习成医道之难,并不是你能用心苦读就能成功的。除了天份悟性之外,还要有吃苦受难的准备。你要不是肖老道的弟子,我也不会示你这种方法的。何去何从,你自己选择罢。”

    说完,林凤义转身去了。

    “我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只能照林老师说的法子走下去了,否则是不能成就那种真正的脉法的。不要再犹豫了,拿药水来继续泡手。”宋浩吩咐道。

    唐雨站在那里未动,洛飞莺不情愿地将药水盆端了过来,说道:“你自己想泡就泡好了,真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我饶不过那个姓林的老头。”

    宋浩艰难地抬起双手,伸进药水里,苦笑着安慰她二人道:“遭些罪罢了,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又浸泡了一个小时,洛飞莺取清水为宋浩冲了手,此时他的双手已不能持物,唐雨买来的早点已不能自用。唐雨只好站在一旁用勺子喂宋浩粥饭,洛飞莺站在另一边喂他点心。见了宋浩的样子,她二人心疼得眼泪直掉。宋浩也自热泪盈眶。

    “你哭什么?”洛飞莺哽咽道。

    “感动的呗!还没有人对我这样好呢!”宋浩哭笑道。

    “缺爹少娘的孩子都这样!”唐雨破睇为笑。

    好一个感人的场面!

    中午时分,宋浩的双手表皮已经开始裂纹,有了脱皮的迹象。唐雨恐受感染,用纱布轻轻地裹了。

    宋浩这时四下里张望,似乎在找什么东西,表情很是难受的样子。

    “你怎么了?莫不是被那药水弄得毒火攻心了?”唐雨上前问道。

    “我……我想上卫生间!”宋浩面红耳赤,难为情地说道。

    唐雨听了,心中一松,暗里自是一笑。然后犯难地望了望洛飞莺。

    “唐雨姐姐,你该不会让我扶着宋浩去解手罢?”洛飞莺脸色绯红道。

    “那怎么办啊!一会他要是弄……弄在了裤子里,更不好办!”唐雨站在那里,也自计无可施。

    宋浩坐在床上,低了头去,不敢看她二人。

    “有了!宋浩,你先忍一会。”洛飞莺忽地一笑,跑出了房间。

    随即洛飞莺找来了一名公寓里的男服务生,递给了他一张百元的钞票,说道:“我这位朋友手有点伤,不方便行动,你扶他到卫生间方便一下,一次一百元怎么样?”

    “好说好说!”那服务生连忙点头,高兴地接过钱钞,上前扶了宋浩去了。

    “谢谢你了,否则我们真不知道怎么办好了。只是贵了些。”唐雨感激地道。

    “不贵,给你五百元你不是也不愿意去吗!”洛飞莺笑道。

    “贫嘴,找打啊!”唐雨挥了挥拳头。

    “呵呵!和你开玩笑呢!也是你在场,如果你不在这里,我会逼着宋浩就范的。”洛飞莺得意地说道。

    “逼他就什么范?”唐雨闻之,机警地道。

    “让他喊我小名!”洛飞莺笑道。

    唐雨听了,心中一松,也自泛起了一种别样的滋味。

第四章 脱胎换骨(3)

    这天晚上,唐雨从外面买了些东西回来,忽然发现有一个身穿风衣眼戴墨镜的男子先她一步进了公寓,并径直上了二楼。唐雨见状一惊,知道来者不善,忙跟了上去。

    那男子走到了宋浩的房间门前,左右望了望,从怀中掏出了一支手枪,并安装上了一只消音器。

    就在这男子将要破门而入的时候,忽觉耳侧风动,当是有物袭来,下意识地仰头避去。一声微响,一支牙刷钉进了他面前的门框内,几没全身。那男子见状惊骇,知有高手在侧,转头看时,见有一女子朝他冲来,忙抬手一枪,在女子躲避之时,乘机撞破了过道端的窗户,跳楼逃去。

    唐雨一支牙刷将那男子惊走,临窗下望时,已不见了其踪迹。恐宋浩那边有失,没有追赶,回身进了宋浩的房间查看。

    此时宋浩正和洛飞莺坐在那里说话,唐雨一脸严肃地进了来,洛飞莺未能查觉,问道:“唐雨姐姐,外面什么声音啊?”

    “没事!”唐雨冷冷地道:“你出来,我有话问你。”说完,先行走出。

    洛飞莺一怔,呶了呶嘴道:“干吗啊!这么严肃!”起身跟了出去。

    在门外的过道里,唐雨盯着洛飞莺道:“宋浩来这里只有你我知道,为何还将魔针门的人引来。”

    “你什么意思?除了我以外,我们魔针门的人何时来了这里。”洛飞莺怨怒道。

    “不是你们洛家的人最好。刚才有一杀手被我惊走了,看其样子是想置宋浩于死地的。”唐雨说道。她从洛飞莺的眼神中看出了对方还不知道此事。

    “杀手!”洛飞莺闻之一惊。她望了望走廊端破碎的窗户,明白了一切。

    “这个时候什么人还敢要宋浩的命?”洛飞莺惊讶道。

    “当然是那些不要命的人!现在开始,你我晚上值勤,轮流保护宋浩,他现在双手不能动,更加危险了。”唐雨忧虑地道。

    由于那药力过猛,又浸泡超时,还未到三天,宋浩的手指掌间便开始脱皮了。在旧的表皮剥离,新皮未生之际,尤是感觉到刀割般的疼痛。好在有洛飞莺施以针术,将那疼痛止住了多半,令宋浩尚能忍受。

    又过了一天,疼痛方止。那药水虽有脱皮之功,却也有生肌长肉之能,新的表皮迅速长出。又复将药水泡过,更是钻心般的疼痛。宋浩全然不顾,咬牙硬受。好在林凤义及时赶来制止,说道:“忘告诉你了,你第一次将手泡得狠了,脱一次皮足以抵三次了,也只能再泡一天。以和药劲。现在不要再泡下去了,否则会导致皮肉脱骨的,一双手可就真的废了。”

    宋浩听了,吓得全身直冒冷汗。唐雨和洛飞莺则气得对林凤义直翻白眼。

    在天医集团的那栋欧式别墅内,顾晓峰正在向齐延年汇报着事情。

    “有一个杀手找到了宋浩,从其行为上看,此去行刺是要置宋浩于死地的。我的人还未出手制止,那个杀手便被唐家的那个唐雨惊走了。我的人跟踪杀手一路下去,最后看到他进了一家企业内便不见了踪影。我刚刚查过……”顾晓峰顿了一下道:“这家企业竟然是天医集团下属的一家制药工厂,也就是说,杀手来自天医集团!”

    “什么!?”齐延年一惊而起。

    “齐兄,看来事情有些复杂了,宋浩刚刚摆脱了江湖上的麻烦,却有人此时想要他的命,已经不是要从他那里得到那尊针灸铜人那么简单了。还有,天医集团内部的事,我们生死门不方便直接去查的。”顾晓峰说道。

    “天医集团内部怎么会有人想要浩儿的命呢?”齐延年眉头紧皱道。

    “顾兄,事已至此,有件事我也不在隐瞒了,宋浩是我的亲生骨肉,真正的名字叫齐浩,我唯一的儿子,所以请务必保护他的安全。至于那个杀手为什么来自天医集团,我也不明白,但我现在可以授权给你,在天医集团内外进行全面的调查,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齐延年说道。

    “宋浩果然是齐兄的公子!以前我倒是猜出一些来了。现在既然有了齐兄的话,我会将一切事情的缘由查个明白的。”顾晓峰点了一下头,说道。

    “此事要在秘密中调查,由其是不要让内子知道这件事,否则她冲动之下会先行去认宋浩的,这将令我有负对一位恩人的诺言。”齐延年交待道。

    “齐兄令我有权调查一切,是否包括嫂夫人?”顾晓峰说道。

    齐延年闻之一怔,随即郑重地道:“是的,甚至于包括我本人,只要对宋浩有不利之举,任何人你都可以进行击杀。因为宋浩的安全是第一位的。哪怕是用整个天医集团去换取他的安全,我也在所不惜!”

    “齐兄言重了!这件事情我会给你一个交待的。”顾晓峰说道。

    “对了,宋浩怎么会和医门唐家的人在一起?”齐延年问道。

    “不仅是唐家的人,还有魔针门洛北明的女儿洛飞莺。”顾晓峰无奈地笑了一下道。

    “洛北明的女儿!难道说是洛北明这条老狐狸的阴谋?”齐延年惊讶道。

    “应该是罢。那洛飞莺几次对公子施计不成,仍旧不放弃。不过令我现在感到奇怪的是,那两个女孩子和公子的关系处得好象很要好的。公子甚至知道洛飞莺以前的事,现在却仍旧与她来往。还有那个唐雨,当时就是她将公子从蓬莱劫走的,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又都走到了一起?”顾晓峰摇头道。

    “估计是那个肖老道引来的麻烦,自以为施了一次瞒天过海,将什么人都瞒过了,却不料宋浩的身边仍是麻烦不断。宋浩意外地认下的这位道家师父,倒是有些复杂背景的。”齐延年说道。

    “肖伯然此人颇为神秘,现有的相关资料还不能足以证明他的一切。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就是他收公子为徒是诚意的,并非别有企图。”顾晓峰说道。

    齐延年说道:“这个肖伯然的真实背景我这方面还在调查,我要查明白在宋浩身边的每一个人,要知道他们想做什么,是否对宋浩这孩子有利。一旦发现对他产生危险,立即除掉,不管是任何人。”

    “齐兄如此疼爱公子,果是父子情深。恕我冒昧,齐兄当年掌管天医门,力量已波及国内,为何舍了公子十五年不见,而到今天生出这些麻烦事来?此事有关那个杀手幕后真相的调查,如若方便,还请相告。因为我感觉此事与公子当年被齐兄寄养宋子和那里有关。”顾晓峰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

    齐延年闻之,闭目长叹了一声,说道:“顾兄,非我不告,而是确有难言之隐。还请见谅。日后调查真要是涉及到了此事,到那时我再和你说明真相罢。”

    顾晓峰听了,呈现出了一种失望之色,点了下头道:“也好!”

    又过了一晚上的时间,宋浩的双手十指和掌上的已被药水浸泡起的一层厚厚的表皮逐渐的脱落下来,露出了细嫩的肌肉,血色绯红。新皮溥生,疼痛已是大减,别有一种轻松之感,是如脱胎换骨一般。此时还不敢触物,但将双手轻举平伸,闭目微察,十指间竟感觉到了房间内少许气流的波动。一湾静水,细风抚过,涟漪荡漾。以手感之,以心明之,神意合应,端得是美妙之极。

    “这种厉害的药水果然是有奇效!日后以手触脉,岂止是能察气血运行微毫之间的变化,肺朝百脉,诸般经络也自在指下明了了。原来这便是脉法的精妙,但持寸口,而知全身。”宋浩兴奋地想到。

    心神一动之际,恍惚间,那尊宋天圣针灸铜人又呈现在了眼前,已是如水晶般的通明人体,可见五脏六腑之形状,经络气血之运行……

    “原来如此!”宋浩随即恍悟道:“那铜人竟然还有许多妙处未被感应出来,看来只有自身的修为提高到一定的层次,才能对那针灸铜人有相应的感应。”

    “还有,指腹间的这种敏感,不仅仅是用于诊脉,更能灵活施针了,指下针间,尤其是对经脉气血的变化,果是有通体透彻之感,无形中倒将针法又提高了一个层次,真是一举多得!”

    宋浩神意一荡,如醉如痴。十指摆动,扰动气流,如搅水中。诊“气”之脉,查有异动,睁眼看时,原是窗侧有蚊虫飞过。

    忽又大悟,古人有“悬丝诊脉”法,借丝线导传脉之波动,而能诊病家诸症,尚属有形之诊,而我这微察空气的波动,“凭空诊脉”之法,可又胜似一筹!古之名医中,不是也有未诊而知脉象的吗!

    此时的宋浩并不知道,他此时的境感,非全是那药水之功,而是借手指的敏感,加以先前的感悟,才有此奇妙的境感,已是有根基在里面了。

    望着自己这双已变得白晰滑嫩、细软轻柔,而又敏感无比的双手,足以诊治天下之疾,宋浩畅然一笑:“非手也!乃神器也!”

    清晨,唐雨和洛飞莺过了来,见宋浩坐在床上自己在那里呆笑。洛飞莺讶道:“莫不是被那药水的毒性攻上了脑子坏了神经,变得痴了?”

    宋浩笑道:“不要胡说。要不是经历了这番苦难,还不晓得这其中有许多妙处呢!你们俩也泡手试试罢。”

    “不试!”二女异口同声道。

    “泡手而已,又不是泡脸,毁不得容的,怕什么!”宋浩摇头道。

    “你这手……”唐雨上前查看,惊讶道:“果然变得细嫩了,如女孩子的手一样了,真是脱胎换骨了啊!”

    “遭了多少罪了!”洛飞莺一旁叹息道。

    “值得!”宋浩点头道。

    又过了两天,宋浩双手的新表皮已经长成,但仍旧不敢触物,唐雨只好买了付手套给他戴了,进出的方便些。不知是十指已生新表皮的缘故,还是其它什么原因,宋浩在偶然间领略到的那种“凭空诊脉”的神奇感觉竟然慢慢淡化消失了去。

    这天是星期天,又到了林凤义在医院开诊的时间了。一大早,宋浩、唐雨、洛飞莺三人便来到了医院,已是有病人在诊室外等候了。

    到了上班时间,林凤义过了来,见了三人,点头招呼了一声,开了门,让了三人进去。又自转身到了别的科室借了三件白大卦,回来令三人换上了。然后宋浩、唐雨、洛飞莺三人围桌而坐,果似那来实习的学生一般。

    林凤义先是诊断出了一位腹有积水的病人,是那脾失健运,肝木克土所致的病候。他这边诊断一出,唐雨那边已是开出了利水方药“五皮饮”,辩证加减了几味。林凤义拿来看过,见那君、臣、佐、使配伍得当,甚得用药之法,心中暗讶,始知面前这三位年轻人果然皆是家学渊源,医学造诣不浅,且早已有了临床经验。不是那般医学院校来实习的学生,一问三不知,二问两茫然,课堂上记下的几张方药,用时便不知选哪个了。

    林凤义放心地拿出了自己的主治医师的印章递于唐雨,让她以自己的名义遣方处药。否则她三人是没有处方权的。

    “林大夫今天也开处方了!我们用不着找别人了!”候诊的病人们见之皆喜。

    又诊了一位腰疼病人,洛飞莺那边自告奋勇,施以针法,立时止痛。诸病人惊服,也自信了林凤义带来的这几名“弟子”出手不凡。林凤义见了,也不免高兴得有些眉开眼笑。宋浩双手不便,帮不上什么忙,只好坐在那里当观众。

第五章 脉道

    林凤义一路诊断下来,所言无不奇中病家诸症,更有那般能查出特殊隐疾的神奇效果,已是令唐雨,洛飞莺二人看得目瞪口呆,方知世间果是有如此神脉。洛飞莺心中惊讶之余,已是有了别样打算。

    于是林凤义诊病,唐雨处以方药,洛飞莺择缓急施针法调理,诊室内一派忙碌的景象。宋浩则是坐在旁边高兴地闲看。

    临近中午时分,听得门外有人说道:“让一下,院长来了。”

    两名医院的工作人员分天候诊的人群,让进了一位红光满面的领导。

    那人一进来便笑呵呵地道:“老林啊!听中药房那边说你今天有处方过去了,数量还不少呢!药房的存药已经应付不过来了,我已叫人紧急调配去了。好啊!早就应该这样了。”

    “王院长!”林凤义朝那人点了一下头,仍在诊他的病人,未做理会。

    “呵呵!收了三个俊俏的徒弟!早就应该收个传人了吗,否则你的一身绝学可就失传了。这样好!这样好!想开了就好!”那个王院长望了望旁边坐着的宋浩、唐雨、洛飞莺三人,笑嘻嘻地道。

    “他们三个是跟我实习的学生。”林凤义应付了一下道。

    “你的事你做主,院里不会干涉的。另外你这里太窄了,我已叫人将楼下的那间最大的诊室给你腾出来了,以后搬到那里去罢。呵呵!还有什么困难就和我说,院里一定全力配合,医院中医这块就靠你了。好了!不打扰你看病了,你忙罢!”那王院长说完,转身去了。

    “早就应该这样了!林大夫这么好的医生抵得上医院里的全部医疗设备,不重视这样的人才,早干吗去了?”病人中有人小声嘀咕道。

    “你本事再大,不给医院里带来经济效益,领导自然不会看重你了。”有明白人应道。

    “以林大夫一天的门诊量,能将中药房的存药抓空。怪不得院长都来过问了,还要换诊室啥的,也真他妈的势力!”另一人低声道。

    林凤义充耳不闻,只是摇头笑了一下。

    直到下午三点多钟,来诊的病人才渐少至无。洛飞莺松了一口气,敬佩地道:“老林,你要是自己开家医院,早就大发了!不至于在这里受气,看人眼色行事。”

    林凤义对洛飞莺的这种称呼也不甚介意,笑道:“一没那个能力,二没那个精力,还是这样自在好。”

    唐雨兴奋地道:“林老师脉法高绝,今天算是见识到了。忙了一天了,我们请您吃饭。”

    “今天的功劳可都是你们的,还是由我来请罢。院里又开始重视我了!”林凤义感慨地道。

    “行了老林,别和我们客气了,只要日后教宋浩脉法就行了。”洛飞莺说道。

    “那也要看宋浩手指间的敏感度能达到什么程度,若是不理想,我教了也是白教,他感觉不来的。”林凤义说道。

    宋浩笑道:“请林老师放心,我不会令您失望的。”

    四个人随后坐到了一家饭店里,要了一桌子饭菜。

    宋浩双手不便,仍由唐雨和洛飞莺二人喂了。

    林凤义见了,笑了一下道:“宋浩,诊脉之时虽是以手见病,却是要以心辩之,这个心境可不能乱的。”

    宋浩笑道:“我现在是心如止水!”

    洛飞莺白了林凤义一眼,说道:“老林,你胡想些什么,宋浩的手不是不方便吗。我看是你的心先乱了。”

    林凤义笑了笑道:“其实我所要求的心境并非是不染尘事,枯心独静的,只是要求在诊脉之时将全部心思收回来就行了。你能临美不乱,这方面的修为已是不浅了。呵呵!”

    “对了,今天见到你们这两个丫头出手不凡,便是那些专家教授们的水平也是不及你们的。我想问一下唐雨,你可是那医门唐家的人?”林凤义问道。

    唐雨笑着点了一下头道:“林老师猜得不错,我正是医门唐家的人。”

    “失敬失敬!果是名门之后!洛飞莺呢?你的针法出奇,不是家传之学,不能有此造诣。”林凤义又问道。

    “魔针门!”洛飞莺应道。

    “魔针门!?”林凤义摇了摇头道:“没听说过!”

    “那是江湖上的称谓,洛氏魔针应该听说过罢。”洛飞莺道。

    “你是针灸博士洛北明的什么人?”林凤义惊讶道。

    “我是他的女儿啊!”洛飞莺得意地道。

    “原来如此!”林凤义双手朝那二女一拱道:“以后我叫你们俩师父得了,学些针药上的本事。”

    唐雨笑道:“只要林老师教好了宋浩脉法,想从我们这里学到什么,我们都会毫不保留地教您。”

    洛飞莺笑道:“老林,你心眼倒是够多的。”

    林凤义笑道:“尽我所能,互相交流。”

    “对了,老林,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洛飞莺说着,望了唐雨一眼。

    “你说,我听。”林凤义道。

    “日后可愿意到我洛家开办的中医院里任职,那几所大医院任你挑,并且全由你负责说了算,年薪先定在一百万罢,以后再加。”洛飞莺说道。

    唐雨一旁听了,心中道:“好鬼的丫头!此人我还想为宋浩日后创办的天医堂请去呢!你却要抢了先了!”

    “这个……”林凤义犹豫了一下,然后道:“谢谢你的好意,此事日后再议罢。”

    宋浩听了,知道林凤义还是在乎那种“医运”的事,时机未到,他还没有信心去诊治病人的。目前虽是诊断神奇,却不能带来相应的效益。此时佩服洛飞莺的精明,被她抢行一步。然见林凤义未应,自己日后还是有机会的,已是与唐雨一个心思了。

    “也好,只要老林日后想离开这家医院,我就亲自来接你。”洛飞莺说道。

    在以后的几天里,宋浩双手十指渐渐的恢复过来,已能持物了。于是辩摸那黄米粒加强练习。开始时每指之下竟能辩别出十粒以上的个数,超乎寻常,令唐雨、洛飞莺惊讶不已。半个月后几十粒黄米摊于指腹下,并罩以薄模,仍能辩得清个数,误差在两三粒之间。惊喜之余,示于那林凤义看。

    林凤义验过,大惊道:“别人要两年的功夫才能达到的效果,你竟然在一个月内就做到了,简直是不可思议!”

    宋浩说道:“这也是得益于以前我在针法上的修为,运针久了,指下针间,也自能生出那种对气血敏感的反应。如今手指又被那药水泡得脱胎换骨,灵敏度不知增加了多少,所以在短时间内达到了要老师的要求。”

    “天意也!那肖老道果然送了我一个好徒弟!”林凤义感慨之余,惊喜道:“如此我可以传你脉法了。但这种脉法只有在实际诊病时才能相传,同诊一脉,察其细微的变化,否则在特殊的脉象上是说不清楚的。现在开始,每星期加诊一天。记住,真正的脉法是在病人手腕上摸索感觉出来的。但以我现成的心得传你罢了,数十年之功,一朝倾授,你算得了大便宜。这便是得现成师父的好处,也是你有这个能力接受。”

    宋浩闻之大喜,一拜而倒道:“多谢师父!”

    “好好!今天我就收了你这个弟子!”林凤义高兴地道。

    唐雨、洛飞莺二人在一旁相视而笑。一切自是那水到渠成。

    在洛飞莺的建议下,也是为了宋浩的安全和方便学习脉法,宋浩、唐雨、洛飞莺三人从公寓搬出,住进了洛飞莺从朋友那里借来的别墅里。并将林凤义接来,早晚指教。

    正式传授脉法的第一天,林凤义说道:“做为一名中医医生来说,你首先要诊断出人家患了什么病,人家才能信你。你以前的脉法虽也有所成,但还不能应世。医理无穷,脉学难晓。古人独取寸口,以决脏腑吉凶,断人生死。寸口为手太阴肺脉处,此乃脉之大会,百脉流会之所。诊脉当以阴阳为纲,万变不离其中了。脉诊是古人早已验证过东西,拿来用了便是,用不好便是自家水平问题了,勿怪古人的。”

    “当然了,三个名医三种脉,每个人的修为境感不同,对脉道的领悟也自不同,但要先明主脉,而后方能渐悟其它杂脉,形成自己的脉道。浮、沉、迟、数、滑、涩、虚、实、长、短、洪、微、紧、缓、芤、弦、革、牢、濡、弱、散、细、伏、动、促、结、伏,凡二十七种主脉。世间脉法,也多拘于此了。由于自然环境、季节和人体质的不同,一些脉象也多呈现在常人之脉上,每有应时之脉和应人之脉,但贵在一个‘缓’字,便是无病。”

    “主脉内外,另有杂脉暗伏,这是许多人忽略了的也是不能感知的,所以真正的脉道,世传的那些脉书上也仅仅呈现三分,另七分还需自家去感悟。以手去感觉,用心去领悟。这就要求手指的触觉要敏锐,心静神安。三指之下,人身的信息全在里面了,这是我为什么要你辩清指下难分个数的黄米粒的缘故,人之脉象纷杂,不是辩得清几种主脉就能诊断了的。日后在病人脉上,你自会有新的感觉,这是和以前不同的,到时再临病指导你罢。”

    林凤义的中医科诊室已被换到了楼下一处宽敞的房间里,并分出了诊断室和治疗室,开诊的时间每星期又多加了个星期四,这是为了宋浩学习脉法的需要,更多的接触各种病脉。林凤义每诊过一脉,宋浩复诊。开始时二人差距甚大,时间久了便逐渐接近。有些脉象上,林凤义指点一两句,宋浩便能心领神会,全不费口舌。林凤义心中愈喜,传授得愈来愈顺畅起来。

    到了此时,宋浩才知,这脉法中原是别有天地,已是超乎了自家想象,原先习熟的二十七种主脉不过是个框架罢了。“林氏脉法”则是详细入微,精妙得令人叹为观止。辟如断血压之高低,最大的误差竟然不过10个毫米汞柱。有一高血压病人,林凤义诊为低压100毫米汞柱,高压160毫米汞柱。然后唐雨复以血压计测过验证,实际为低压100毫米汞柱,丝毫不差,高压165毫米汞柱,仅误5个。脉道若此,已近神通了。

    洛飞莺、唐雨二人也在旁边跟着习练,林凤义也自细心讲解,但她二人在脉位上的感觉多是心中了了,指下难明,不及宋浩先行感觉了去,一点即通。不过有此高人**,她二人的脉法也自精进,与原来的脉力相比,自有天壤之别了。令她二人每每兴奋不已。

    让林凤义感到惊讶的是,宋浩不仅在处方遣药上与唐雨一般的老道娴熟,在针法上尤是精绝,纤细毫针在他指下运用得出神入化。真可谓针入痛止,顽疾立愈,每引得诊室内病人们惊呼声一片。始知肖伯然荐过来的弟子原是医道中各方全能的高手,来此地仅是习他脉法而已,暗生敬意。

    如此三月有余,宋浩尽得林凤义脉法真传,剩下的只是临床熟练了。于是林凤义与宋浩易位而坐,由宋浩开始全面接诊,他坐在旁边遇以疑难时给予指导。宋浩脉法进步之快,超出林凤义的预期。原是宋浩根基已筑就,更为主要的是求奔林凤义诊断的这些病人们成全了宋浩。每星期五六百人的接诊量,令宋浩接触到了各式样的复杂脉象,指下明白,胸中了然,不进步神速才怪呢。林凤义所言,别人几十年之功,被宋浩一朝接受,也不为过。

第六章 绝命反针

    医理无穷,脉学难晓,会心人一旦豁然,全凭禅悟。——清??周学霆《三指禅》

    这期间,宋浩、唐雨、洛飞莺三人已是名声大振,成了这家医院的名星人物。主要是三人的针灸术和开出的方药,效果卓著,令远近的病人蜂拥而至。于是这家医院借势水涨船高,原来三元钱一张的挂号费,竟然上涨到了二十元,美其名曰:专家组挂号费。并且是按顺序排号的,前五十号尤为抢手,以至于出现了倒卖“挂号单”的号贩子。前五十号黑市价已超过百元了,且供不应求。对这些情况,林凤义、宋浩等人还一无所知。面对日益增多的病人,宋浩和唐雨每每相视而笑,他们看到了日后天医堂的远大前景。

    对宋浩、唐雨、洛飞莺这三个不知从哪里来的年轻的中医高手,早就引起了那个王院长的注意,并通过观察发现,这三个年轻人中,宋浩是重要的人物,唐雨、洛飞莺二女则是“陪读”。于是那王院长寻机私下里找到了宋浩,希望日后能高薪聘请他留在这家医院里。自被宋浩一笑拒绝。于是王院长又找到了林凤义,希望他能以师父的名义日后将宋浩留下在此医院工作。林凤义便说了一句:“此子非池中物!没人能留得下他。”

    那王院长见强聘不成,便想狠狠抓住这个良机,又要求林凤义隔天开诊,以增加接诊量。自被林凤义一口拒绝。除了想在空余时间教授宋浩脉法理论外,更为主要的是不能过于疲劳,否则便会误诊。这自然是那个一心想增加医院效益的王院长所不能理解的。

    与此同时,宋浩、唐雨、洛飞莺三人也成了另一伙人的注意,那就是各大药厂的销售员们,甚至包括了天医集团驻此城市的医药代表。他们想尽一切办法接近三人,希望在开方时多开出一些自己药厂生产的中西成药。并承诺给予丰厚的分成和回报。只是他三人哪有闲心理会这些,自然是摆手拒绝。于是宋浩、唐雨、洛飞莺这三个“刀枪不入”的年轻人,不由令人纷纷猜测起来。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啊?突然冒出来,施以高明的医术,却又不接受任何利益,实在是匪夷所思。

    这天休息,宋浩正在房间中整理学习脉法的心得,林凤义过了来,说道:“医院的王院长刚给我打了个电话,说是有一位重要的病人患上了一种特殊的病症需要我去做个诊断,你们三个也去见识一下罢。典型的特殊病症是不好遇的。”

    宋浩、唐雨、洛飞莺三人听了,欣然而往。

    在医院的院长室里,先见到了那个王院长。

    “老林,是这么回事。”一见面,王院长先行介绍道:“有一位朋友给我们医院介绍了一位病人,此人姓何,是一位大老板,身家上亿,半个月前得了一种怪病,每到中午便感全身无力,仅能维持站立,两三个小时之后才逐渐恢复。到几家有名的大医院进行全身检查,却没有任何结果,各项生理指标均为正常,无任何病理变化。请了全国五六位神经方面的权威专家会诊,也只得出了一个‘怀疑性特殊肌无力症’,还无人能下正确的诊断,也无法用西医去治疗。听说了你在诊断上的名气,想找出一种中医方面的解释和治疗方法。”

    “哦!倒真是一种怪病!我看过再说罢,人在哪里?”林凤义道。

    一旁的洛飞莺,眉头不由微皱了一下。

    “人在接待室里,我们现在过去罢。你的三个学生也来了,你们诊断后就商量个办法罢。这个何老板现在对自己的病已经有些心灰意冷了,希望你们师徒能在中医上给他信心。”王院长说着,引了四个人来到了医院里的一间接待室内。

    屋子里有七八个人,大多站着。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人精神颓废地坐在沙发上,目光呆滞,面容疲倦,了无生趣一般。

    “何老板,这位就是林凤义大夫,现代中医脉法诊断第一人!”王院长介绍道。

    “幸会!鄙人何成中。”那何成中起身相迎,眼中露出了少许的期望。

    “坐下说话罢。”林凤义坐到了何成中的旁边的沙发上,仔细观察了一番对方的面容,晦暗无泽,神倦无力。

    有人捧过来厚厚的的资料,说道:“这是我们老板在几家大医院做得检查,都是用的世界上目前最先进的仪器,各项功能均显示为正常。”

    林凤义暗里调整了一下呼吸,说道:“哦!正常我就不看这些了。还是给何先生把下脉罢。”

    何成中忙将右手伸过来道:“林大夫请罢。”

    林凤义三指搭于其脉上,轻抚之际,如调琴弦,开张有度,而后静伏不动。

    少倾,林凤义眼呈迷惑之色,寻其左手又诊。

    待双手诊毕,林凤义未言语,朝宋浩招了下手,示意他来复诊。

    宋浩上前,右手三指轻轻抚出,搭那何成中脉位之上,浮取沉按,但觉脉象平和,略呈虚弱,当是正常之脉。指下忽觉异动,由尺及寸,随即消散无形。继而复来,隐隐不绝。却也只在主脉边缘游动,微察始得,重按全消,不似任何病脉,颇显诡异。

    “内里无疾,病在经络。”林凤义这边说道。

    “专家们也怀疑是神经方面出了问题。”一个随从人员应道。

    “经络和神经是两回事。”林凤义道。

    “经脉气血有异变,且重在阳经,所以在午时发病。”宋浩说道。

    “应时之病,药力暂不能为,当施以针法调之。”林凤义道。

    “原来是我的经络出了问题。厉害啊!我查了那么久,都无个定论呢。”何成中感激地道。

    “问一下何先生,在此病发作之前,可曾患过其它什么疾病?”林凤义问道。

    何成中应道:“那是在两个月之前罢,有些感冒头痛,听朋友介绍,去了一家明成针灸医院,用了一次针灸,病也就好了。虽知道半个月前,一到中午的时候,便莫名其妙的全身感到无力气,什么事也做不成了。几个小时后才逐渐缓和。”

    宋浩听了,心中一动,意识到了什么,转头望了一眼旁边的洛飞莺,见她脸色有些古怪,看到宋浩望她,忙低头避开了宋浩的目光。

    “莺莺,你来施针罢。”宋浩望着洛飞莺说道。

    “哦!”洛飞莺闻之一怔,眼中闪过一种复杂之色,还是应了一声。

    宋浩道:“午时将至,何先生,我们先用针法给您调理一下经络,看看是否能将那全身无力的症状止住。”

    “拜托了,最好止住它发作罢。否则似那虚脱了一般,难受得很。”何成中恳求道。

    “我们会尽力而为的。”宋浩说着,朝洛飞莺摆了下手,示意她可以开始了。

    唐雨一旁见宋浩面对这种怪症不亲自施针,反叫洛飞莺去治,猛然想起一事,也似乎明白了什么,暗呈惊讶之色。

    洛飞莺在针盒中取了六根三寸长的毫针,犹豫了一下,低着头不敢去看宋浩,叫那何成中坐直了身子,六针尽在他的头上刺去,每针下去皆重施手法。然后收手说道:“过了午时再去针罢,先留几个小时。”

    说完,洛飞莺转身朝外面走去。宋浩也自尾随而去。

    洛飞莺走到了一处无人的阳台上。站在那里,望着远处,别有所思。

    宋浩走到洛飞莺的身边,轻声问道:“莺莺,你没事罢。”

    “我没事!”洛飞莺掩饰着一种慌乱道。

    “午时将至,你能保证何先生不发病吗?”宋浩问道。

    “应该没什么问题。”洛飞莺应道。

    “这样最好!”宋浩点了一下头。

    “宋浩!”

    “什么?”

    “你……你都知道些什么?”洛飞莺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道。

    “这说明那位何先生果然是在你们洛家的那所明成针灸医院中了洛氏魔针中的反针术了。”宋浩语气一肃道。

    “不错,你是如何怀疑到的?洛氏魔针不留痕迹,没有人能察觉出来。”洛飞莺茫然道。

    “感谢你的坦诚,以前我在唐庄遇到过类似的情况,所以怀疑这位何先生被人下了反针。能施那种诡异的反针术者,天下间唯你洛氏魔针了,所以叫你施术去解。”宋浩说道。

    “你倒是聪明!竟也知道此事。只是奇怪,这个姓何的被下的反针太重了,不似我那几位师兄的手法,便是家父亲为,也不能达到这种不可逆转程度的。况且也没有必要这么做,除非与这姓何的有仇,下了绝针。但是洛氏门中还没有人有这种修为的。”洛飞莺迷惑道。

    “什么意思?”宋浩闻之一懔。

    “你既然知道了一些我洛家的秘密,有些话我也不妨直接对你说好了。我洛氏针法中确实是有一种令人患上怪疾的反针术,但只暗施于那些有钱人的,叫他们破财免灾罢了。日后复诊之时,自有破解之法。然而这个姓何的却是被人施了重手下了绝针,不可治了。我虽施针破解,也只能维持三个月。三个月后当会复发,且会加重,瘫痪在床,全身肌肉松驰,萎缩待死。然而据我所知,反针术修练到这种程度的,魔针门中还无人能为,包括家父。洛家虽以此术敛财,但不会要人命的。我不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事,会出现这种意外。”洛飞莺说道。

    “医者救人,你们却在害人。此般有违医道之举,有干天和,希望就此收手罢。否则我们连朋友也没得做了。”宋浩摇头叹息道。

    “我从来没有对人施过反针术的。”洛飞莺有些委曲道。

    “希望你能劝阻令尊,及时收手,回头是岸,否则事败,会赔上身家性命的。”宋浩告诫道。

    “这是洛家独有的生财之道,家父怕是收不了手了,劝说不来的,否则当年大伯父也就不会和家父情断义绝了。宋浩,这件事出得奇怪,也是有违洛氏门规的,我要赶回家去调查一下。刚才我施针时你都看到了,依此解法再用针两日,可保那个姓何的三月无事,之后,任何人也都无能为力了。”洛飞莺无奈地说道。

    “也好,尽人事以听天命罢!”宋浩叹息道。

    “宋浩,我生在洛家不是我的错,希望你不要因此怪我。”洛飞莺望着宋浩,幽幽地说道。

    “你能洁身自好,这已经不容易了,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解铃还需系铃人,你回去查一下罢,看是何人习就了这种置人于死地的绝针,他应该有相应的解法的。同时我这边也想办法施救,尽可能地弥补此事。一切先保密进行罢,否则被人了解了真相,你们洛家就要大难临头了,那些被你们洛家施过反针的人非富即贵,可都不是好惹的。”宋浩说道。

    “谢谢你宋浩!洛家现在做的虽然是游走在刀锋边缘上的危险生意,但是很隐蔽,不会被人查觉的。即便有所怀疑,也找不到证据。当然了,时间久了,难保不会出事。并且我对这种逼人钱财之法也已感觉到了厌倦,和你在这家医院的几个月里,给人治病,才令我真正地感觉到了做一名好心医生的骄傲和自豪。所以我希望日后能和你在一起做那真正的医学事业,到时候能接受我好吗?”洛飞莺望着宋浩诚挚地说道。

    “莺莺,难得你有这份心思,不愿与魔针门人同流合污。我可以向你保证,日后欢迎你加入到我的事业中来。”宋浩高兴地笑道。

    “谢谢你!”洛飞莺感动地眼圈红了去。

    “现在我感觉没脸去见唐雨姐姐和老林了,就不和他们告别了,你代我说一声罢,就说我有事先走了。”洛飞莺说道。

    “也好!”宋浩点了点头。

    那洛飞莺又深情地望了宋浩一眼,转身去了。

第七章 阴谋(1)

    送走了洛飞莺,宋浩回来时,看见唐雨在前面等他。

    “莺莺呢?”唐雨问道。

    “走了!”宋浩应道。

    “走了!难道说……”唐雨有所恍悟。

    宋浩点了一下头,轻声道:“你也猜到了,暂且不要和任何人说起。”

    “我明白!”唐雨点头示意。

    二人进了接待室,看到那个何成中正兴奋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此时已至中午,他那全身无力的怪症果然被洛飞莺的针术止住了。

    见到宋浩进来,何成中高兴地道:“那个小女神医哪去了?真是太神了,每天到这个时候已经难受得要命了,现在却一丝的感觉没有,中医伟大!针灸伟大!”

    “是这样何先生,我那位朋友临时有急事先走了,以后的针灸治疗由我来接手。”宋浩说道。

    “哦!可惜了,我准备重谢她呢。你来给我治也好,看得出来,你们这几个年轻人都不简单的,刚才林大夫和我说了,你们竟然是世传名医之后,怪不得有此高超的医术。”何成中说道。

    “对了王院长。”何成中又对那王院长说道:“为了感谢你们对我的帮助,我准备向医院捐款一百万,做为发展中医方面的资金。我今天算是领略到中医的神奇了!”

    “哎呀!真是太感谢何老板了!”那王院长听了,满脸堆笑道。

    候了一会,宋浩将何成中头上的针起去,然后问道:“何先生,现在感觉怎么样?”

    “除了略感乏力之外,还无不适,谢谢你们了,真是针到病除啊!”何成中激动地道。

    “照此法再治疗两日,以观后效。”宋浩吩咐道。

    “我一定配合。”何成中应道。

    宋浩、唐雨和林凤义拒绝了那何成**进午餐的邀请,回到了那栋借居的别墅。

    “宋浩,今天这个人的病很怪啊!从脉象上看可以说是内外无因,凭空从经络上发作,好在你们能以针术止住,否则令其发展下去可是极其危险的。”林凤义一坐下来,便说道。

    “师父,这位何老板是被人下了反针术,刺乱了经脉气血所致。”宋浩说道。

    “反针术!?”林凤义闻之惊讶。

    “针法上的一种邪术,无意中被人施术之后,不定期发作,可呈现出各式怪疾,令人不能查出原因。以前我遇到过这种类似的情况。”宋浩说道。

    “没想到这医术上也有邪正之说!”林凤义感叹不已。

    “正者救人,邪者害人。凡事皆有两端。”宋浩摇了摇头。

    “对了,洛飞莺为什么走得这么急啊?”林凤义问道。

    “家里出了事罢,所以走得急了,让我和师父说一声。”宋浩说道。事情过于复杂,所以宋浩一时间也没有说明缘由。

    “哦!她的针术确有过人之处啊!洛氏魔针,名不虚传!”林凤义赞叹道。

    宋浩、唐雨二人相视无语。

    宋浩回到自己的房间,寻思道:“依洛飞莺所示之法,再施针两日,可保那何成中三月无事,但是三个月后会病发不治。这之前必需找出破解那反针之法,否则洛氏魔针便开始杀人了。虽说是已被施成了绝针,不可逆转,然而其命尚在,就有希望和机会救他。病伏经络,也应该在经络上寻治,药不可为,唯当针术了。治疗的法则,还是以激发经脉气血为主,将被那反针刺乱的经脉调理过来,只是不知两力相激会出现什么状况,人体是否能承受得了。不管怎么样,也要一试。”

    两天后,那何成中在宋浩的针法治疗下,已经自己感觉恢复如常。然而宋浩诊其脉,那种诡异的脉象仍在,虽是已弱,仍暗伏脉中,蓄势待发。宋浩于是告诉何成中,明天继续来治疗,他要用自己的针法来救对方的性命。不知缘故的何成中高兴地答应了。

    送走了何成中,林凤义忧虑道:“此人病症虽已止住,但是余疾仍暗伏经络,数月后当会发作,届时经气全消,救无可救了。”

    宋浩道:“所以在之前必需将那反针破解去。”

    林凤义道:“先从太阳、阳明经着手罢,只要将阳经气血稳固住,可延其发病的时间。”

    宋浩点头道:“不错,反针之极虽成绝针,也只是施针者那么认为的。只要人命尚在,经络之气尚存,人便可救。天无绝人之路!世也无绝命之针,除非先将人一针刺死了,否则我是不会放弃的。”

    林凤义听了,点头道:“你能有此救人之心,上天有德,也会助你的。”

    这天晚上,宋浩意外地接到了洛飞莺的电话。

    “宋浩!”洛飞莺在电话里急切地说道:“我查清楚了,那个姓何的病症并不是我洛家的人有意为之的,是个意外。给他施反针术的是我的师兄李贺,李贺师兄现在神智已乱,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将反针术习练到那种绝针程度的。我将此事和家父说了,家父惊怒之下将李贺师兄驱逐师门。现在已经不知去了哪里。听另外几位师兄说,李贺精神错乱之下,开始仇视任何人了。但有机会,便在病人身上施以反针,不计后果。”

    宋浩听了,大吃一惊道:“李贺?原来是你们魔针门洛家的人。他现在的样子是你们洛家一手造成的,怎么说不管就不管了,如此放任他去,岂不是会害更多的人。再有人被他下了绝针,治不得法,就会没命的。这是一个危险的人物,你们应该将他看住并采取治疗措施才对啊!”

    “我们也已知道后果严重了,门下的人正在四处找他,但是他从昨天失踪后便无了任何消息。”洛飞莺无奈地说道。

    “请告之令尊,不能及时地找到李贺并制止他,他会给你们洛家带来大麻烦的。李贺出自洛家,偷艺金针门,应该是因那尊针灸铜人的缘故被令尊逼疯的,这是洛家的责任,你们要负全责的。对于令尊的所作所为,我实在是无话可说。”宋浩愤慨之下,挂断了电话。

    “宋浩,你怎么知道这些……”洛飞莺那边惊讶地问道。

    宋浩忧虑不已。此时知道了那个学艺金针门窦家的李贺竟然是魔针门洛家的人,一切开始明了了。并且出人意料的是,李贺竟在神智失常之下将洛氏魔针中的反针术修习到了极致,成了缓夺人性命的绝命针。

    宋浩隐隐地感觉到,这个李贺所制造的麻烦刚刚开始。

    在对何成中的治疗上,宋浩受洛飞莺解针术的启发,几种针法并施,开始取得了一定的疗效。在施针中宋浩发现,何成中身上一些大穴部位气血缓滞,应该是被那反针术所制。所以着重对这些穴位进行调理。十几日后,那种诡异的隐呈的脉象才彻底消失不见,破除了那绝命针而大获全功。何成中感激万分,拜谢而去。而这些日子里为破解那种绝命针,宋浩几将自家针力发挥到了极致,尤耗心神,暗中感叹这种针法上的邪术实在是不易应付,全力施针,才收此功。

    此时宋浩对脉法的学习已至娴熟,虽不及林凤义那般自如,也自心指同明,洞察病家一切。此般速成之功,令林凤义惊叹不已。唐雨更是为宋浩感到高兴。

    这天休息,林凤义和宋浩讨论了一番脉法之后,有事离去。唐雨备好了饭菜,二人刚刚用过,便听门外汽车响声,接着有人叫门。出来看时,却是那位王院长过了来。

    “宋浩!”王院长热情地招呼道:“住的地方不错吗!”

    “是借住一个朋友的房子。王院长有事吗?”宋浩应道。

    “是这样的,我上边的朋友又介绍来了一位病人,听说了你针术高超,特来求治。”王院长说道。

    宋浩闻之一惊道:“可又是得了什么怪病之人吗?”

    “哪里有那么多怪病!据说是一种陈年旧疾,治不得法,故求高人诊治。怎么样,去一趟罢。算是给我一个面子,听说对方来头不小。”王院长恳求道。

    “是这样!既有病人来求,去一趟便是了。”宋浩闻之,心中稍安,开始以为又遇到了一例被施了反针术的病人。

    “收拾一下,我们走。”宋浩回身对唐雨说道。

    “人家点名请你去,还是你一个人去罢,我还要打扫一下房间。”唐雨说道。见有那位王院长陪同,唐雨没有多虑。

    “也好!”宋浩说了声,便和王院长乘车去了。

    王院长的车没有去医院,而是来到了市里的一家星级宾馆。

    王院长停了车,说道:“这个人很有身份,不见外人,现住在502房间,特叫你一个人上去。”神色间有些失望,显是受人所托,他自己也没有机会见到那个特殊的人物。

    此时有两名精壮的大汉迎上前来,朝那王院长点了一下头,然后恭敬地站在一侧。

    宋浩见了,知道对方果然是有些来历,下了车,由那两个人引着进了宾馆。

    到了那处502房间的门外,又见到两名守卫。一人开了门,让进了宋浩。

    这是一处装饰豪华的套间,应该不是一般人能住进来的。宋浩微讶之余,站在那里,等候主人的出现。

    “你就是宋浩!”身后声音响起,从一间屋内走出了一个人来。

    宋浩回身看时,见是一位戴着金丝眼镜,面色阴沉,稍瘦高个的中年人,看到宋浩时眼中闪过了一丝惊讶之色。

    “你好,我是宋浩。”宋浩礼貌地应了一声。

    “鄙人姓齐,请坐。”那人掩饰了见到宋浩时的惊讶,伸手让请道。

    “桌子上有饮品,请自便。”那人随后在宋浩的对面坐下,眼镜后面的一双眼睛不时地打量着宋浩。自令宋浩感觉到浑身的不自在。

    “齐先生是罢,王院长让我过来给您诊治一下。”宋浩说道。已是觉得今天的这次出诊,有些不同寻常。

    “不急不急,你先休息一会。”那人呷了一口矿泉水。

    “没关系,还是先看过先生的病再说罢。”宋浩说道。

    “也好!”那人说着,将左手腕伸了过来。

    宋浩抬手搭脉,但觉沉缓有力,不似有病脉存在,再静心细诊,也无它异,换过手亦然。

    “齐先生!”宋浩心中微讶之余,收手说道:“先生六脉平缓有力,气血充沛,全无病象,可以看出身体方面保养得极好。恕在下愚笨,不知病从何来?”

    “哈哈哈!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杏林中之国手!搭脉便知病之有无,佩服佩服!”那人点头笑道。

    “先生既然无病,为何唤我前来?”宋浩讶道。

    “还请稍安勿燥!今天借故请你前来,是有一件要紧的事情相告。”那人说道。

    宋浩心中升起了一种警觉,说道:“我与先生素不相识,不知能有何事告诉我?”

    “这个吗……”那人犹豫了一下道:“你应该对自己的身世还不太了解罢。”

    “不明白先生说得是什么意思!”宋浩摇了摇头道。

    “看来我大哥虽然见到了你,却还没有正式的认你。那么就由我将事情对你说清楚了罢。宋浩,实不相瞒,你真实的姓名叫齐浩,是天医门齐家的后代,也就是现在的天医集团的总裁齐延年的亲生儿子,他是我大哥,我是你的亲叔叔,叫齐延风。”那齐延风望着宋浩,缓缓地说道。

    “你说什么?”宋浩闻之,一惊而起道:“请齐先生不要开这种过份的玩笑好吗!”

第八章 阴谋(2)

    “我没有开玩笑,因为我所说的都是真的。你已经见过我大哥了,不觉得有些事情很是奇怪吗。还有,我的那位大嫂,也就是你的亲生母亲也从美国回来了,也自急着想认你,但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没有及时地告诉你真相,令你认祖归宗。唉!真不知道大哥大嫂是怎么想的!”齐延风叹息了一声道。

    “你在说谎,你这么做是另有目的。”宋浩震惊之余,警惕地望着齐延风说道。

    “我有说谎的必要吗!十五年前,也就是在你刚刚四岁多的时候,便被大哥大嫂将你送到了你现在的爷爷宋子和那里,你知道为什么将你送到宋子和那里和为什么能送到他那里吗?这里面有关系着天医门的重大秘密,你是齐家的后代,所以对你说了也无妨。你也应该有权力知道这一切真相的时候了。再瞒下去是对你的不公平,也是对那位宋子和老先生的不公平。你想听我说吗?”齐延风此时似乎呈现出了一种兴奋。

    “你想说什么就说罢!”宋浩站在那里,心中充满了迷惑和痛苦。想起昔日见到齐延年时对方对自己过于亲热的神情和爷爷对此事暧味的态度,这一切表明了果然有不同寻常的事情在里头。

    那齐延风故作叹息道:“十五年前,你的亲生父母将幼小的你扔给了宋子和,乃是为了日后你能学到宋家的世传绝术——回阳九针。因为这是天医门先人的一个未了的心愿。旧时天医门的先人诊治豪门,因直言对方生死,被囚狱中。然而宋子和的父亲当时名医宋景纯却能以回阳九针秘术及时脱身而去。此事令齐家的先人感觉到了震撼,为了能得到宋家的这种临时应急的脱身之术,令后人不惜一切代价务必要学到这种回阳九针。那种旧社会的遭遇虽在现代社会不再发生,但是齐家先祖的遗愿却令齐家的子孙一直铭记心中。”

    此段医门旧事,宋浩在唐庄时曾听唐纪讲起过,没想到此事却关系到天医门的一件隐情和自己的身世的坎坷。

    齐延风接着说道:“十五年前正值天医门门主交换之际,遵照齐家先人遗愿,齐家子孙中谁有能力学到那宋家的回阳九针,谁就有资格担任天医门的下一任门主。我的大哥大嫂于是为了得到天医门的掌门之位,在多方面打听到了宋家的后人所在的地址,不惜将幼小的你抛弃为饵。他们这么做也就罢了,为了齐家先人的遗愿,本无可厚非。但是他们为了实现这个计划,竟然暗中实施了一个阴谋,那就是将宋子和唯一的儿子宋刚杀害,以令你有机会做为宋家医术唯一的传人。”

    “什么!”宋浩听到这里又是一惊。对于那个英年早逝的宋刚,宋浩是知道的,但一直不知道他是自己的父亲还是自己的叔叔,爷爷未曾对自己说明过。

    看到宋浩震惊的神色,齐延风脸上呈现出了一抹冷笑,接着说道:“那个宋刚新婚还不到一年,未及生子,便在一场你父母精心策划下的车祸中丧生。而后以求医为名,将你抛弃不顾,强逼那宋子和收养了你。我的那位大哥,也就是你的父亲因此接任了天医门门主之位。因为他的儿子日后是能学到那种回阳九针的。他们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竟将那个宋刚残忍地杀害了。”

    “你在说谎,根本就没有这回事。”宋浩怒吼道。

    “真假于否,你日后一问你的父母便知。有些事情你也可以回去问一下你的爷爷宋子和,你到底是不是齐家的后人。我对说这些,是因为我是你的亲叔叔,不忍心看到你还被蒙在鼓里。看到你今天长大成人,学有所成,做为叔叔,我实在是为你感到高兴。只是这十五年来让你一个人承受这样大的责任,真是苦了你了!”说到这里,那齐延风竟然还流出了几滴伤感的眼泪。

    “这一切都不是真的,都是你们为了得到那那尊宋天圣针灸铜人编造出来的。”宋浩抑制着自己的激动说道。

    “我知道那尊宋天圣针灸铜人还在你的手里,不过你既然是我天医门齐家的人,也就等于是我们自己的一样了。此医中至宝,你要好好的保管它,日后可是你回归天医门带回来的最好的认祖归宗的礼物。”齐延风的眼中闪过了一种异样。

    “听着,我不是你们齐家的人,更不是天医门的人,我姓宋,叫宋浩,这是永远不会改变的。”宋浩冷冷地道。然后转身离去。

    望着宋浩的背影,齐延风嘴角露出了一丝诡秘的微笑。“大哥,你当年虽然借助儿子的力量从我的手中夺去了天医门门主的位置,但我会令你失去的更多,你煞费苦心的计划,其结果将会令你失望的,那就是永远的失去你的儿子,他不会再认你们了。我既然杀他一次不成,就让他去折磨你们罢。”

    宋浩一路走来,想着那个齐延风所说的话,已是隐约地意识到,此事有可能是真的。那个齐延年竟然会是自己的亲生父亲,这一切难道说是真的吗?宋浩一时间心神大乱,恍惚之际,辩不得来时归路,沿着街道走到了郊外。

    “我的父母还在人世吗?我……我原来不是一个幼失双亲的孤儿!还有那个急着从美国回来的女人,是我的妈妈吗?妈妈!她……长得什么样啊?可是……可是他们为了学到爷爷的回阳九针,竟然杀害了宋刚叔叔,抛弃我十五年不闻不问,天下间有这样的父母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这个齐延风是天医集团的人吗?他为什么和我说这些,可是别有用心吗?天啊!怎么会这样!”宋浩痛苦得不知如何是好。此般意外之变,实在是令他无法接受这种有可能的现实。

    宋浩在路边的路基上坐了下来,告诫自己一定要冷静,这可能是某些人为了得到那尊医中至宝宋天圣针灸铜人而对自己实施的一个阴谋。

    这时电话响了。

    “宋浩,你在哪里啊?这么晚了还不回来。”电话里传来了唐雨焦急的声音。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宋浩痛苦地摇头叹息道。

    “宋浩,发生了什么事?”唐雨感觉宋浩的情绪不对,惊讶道。

    唐唐雨找到宋浩的时候,看到他孤孤单单、凄凄凉凉地坐那里,好是可怜。

    唐雨见状,心中一阵酸楚,走到宋浩身边挨了他坐下,柔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一个人走出这么远。”

    “我今天见到了一个人,他竟然告诉,我是天医门门主齐延年的儿子。十五年前,天医门齐家为了得到爷爷的家传秘术回阳九针,策划了一场车祸,导致爷爷唯一的儿子宋刚叔叔死去。然后以寻医为名,将我抛弃在爷爷那里。以令我将来习到那宋家秘术。告诉我此事的人自称是我的二叔齐延风,他说的这些好象是真的。因为爷爷也曾告诉我,可以接受天医门的一切。他应该已经知道了我是齐家的后人。”宋浩叹息道。

    “你是天医门齐家的人!并且还是齐延年的儿子?”唐雨闻之,感到了极大的震惊。

    “我现在还不能证实这件事,我要让爷爷亲口告诉我,我才能相信。明天我就回山东蓬莱。”宋浩说道。

    “按你所说,此事应该是真的了。没想到你是天医门的人,更没想到你的父母为了得到宋家的秘术竟实施了这种阴谋。那个宋刚的死,你爷爷现在还是以为是一场意外罢。此事先不要告诉他老人家的好,否则这种打击不是他这个年纪所能承受得了的。尤其是扶养了你这么多年,竟然还是仇人。会影响你们之间的感情的。”唐雨说道。

    “我担心的就是这件事。若是真的,我太对不起爷爷了。”宋浩痛苦地摇头道。

    “明天先回去向爷爷证明一下,你到底是不是天医门齐家的人。如果是,那么那个宋刚的死,十有**也是真的了,是天医门齐家暗施的一场阴谋所致。此事就永远的不要和爷爷说了罢。至于齐延年,他已经找过你了,应该是有意令你认祖归宗的。何去何从,你倒是很难办的。”唐雨忧虑道。

    “如果此事是真的。”宋浩眼中呈现出了一种复杂的愤怒道:“我将和天医门齐家誓不两立,我没有那样卑鄙的父母。就算没有宋刚叔叔的死,我也不会认他们的。这不仅是一种不光彩的偷艺行为,更是狠心地抛弃了一个孩子,令他做为一个父母双全的孤儿在别人家里长大。我……我没有这样狠心的父母。”说到这里,宋浩痛苦地低下了头去。

    “天医集团的董事长齐延年,曾闻此人乐善好施,是一个有名的慈善家。执掌天医集团多年,将天医门从一个江湖医门发展成了国际性的医药集团,在国际医药界是一位举足轻重的人物。他如何为了一种医术,而令自己的亲生骨肉离开自己十五年而不顾,煞费苦心的去偷学呢?这有些说不通。”唐雨摇头道。

    “据说是为了完成齐家先人的一种遗愿。在唐庄时,你的二爷爷也曾和我说起过这桩医门旧事。听那个齐延风说,当年天医门门主更换之际,按门规,能达成此事的,便可执掌天医门。我的……,那个齐延年于是将我抛弃为饵,扔在了爷爷那里。”宋浩说道。

    “这个齐延风是天医集团亚太地区的执行总裁,可是他既然是齐家的人,为什么抢在你的父母之前来告诉你这件事呢。便是你的父母也不会和你说出真相的。我看这里面有问题。”唐雨说道。

    “我是个孤儿,没有父母,是和爷爷一起长大的。”宋浩冷冷地道。

    “对不起,我忘记了你现在的感受。”唐雨歉意地说道。她理解宋浩此时的复杂心情。

    “没什么,我只是不想再提起齐家的那两个人。”宋浩长叹了一声道。

    “宋浩,那个齐延风的话不可不信,但也不可全信。你现在肩负着那尊医中至宝天圣针灸铜人的安危,难免不会遭到别有用心之人的算计。当然了,从目前的情形来看,你应该与天医门齐家有某种关系的,但是有些事情还有待证实,这之前,还是不要胡乱猜测的好。”唐雨说道。

    “嗯!你说的有道理。”宋浩点点了头。

    “谢谢你了!唐雨。我现在的心情好多了,刚才真是不知道怎么办好了。”宋浩又感激地道。

    “你这个人也是奇怪,为什么那些大事情总是要发生在你的身上。”唐雨欣然一笑。

    “我也不想这样的,其实做为一个普通的人过那种平淡的生活最好。”宋浩无奈地道。

    随后宋浩、唐雨二人找到了林凤义。

    “师父,家中有事,我准备明天离开这里。”宋浩说道。

    “你现在脉法已成,可以去了。”林凤义点头应道。

    “林老师,日后宋浩的天医堂成立,你可要加盟去助宋浩一臂之力的。”唐雨说道。她要为宋浩先行预定下这位医中的高人。

    “行啊!你日后需要我这个老头子帮助,随叫随到。”林凤义说道。

    唐雨闻之一喜。

    “天医堂成立之日,便是师父的‘医运’亨通之时!”宋浩笑道。

    “哈哈!借你吉言!”林凤义高兴地笑道。

    宋浩、唐雨二人告别了林凤义,回到住处,又通知了洛飞莺的那位朋友,此栋别墅的主人,告之明天离去,表示感谢。

    第二天一早,宋浩、唐雨二人坐上了去蓬莱的火车。

    (注:为和出版稿同,宋子和儿子宋强以后改为宋刚。)

第九章 神秘妇人(1)

    长病与高年病,大要在保全胃气。保全胃气,在食不在药,万不可专门持于药,致妨于食。倘其力能食时,宁可因食而废药,不可因药而废食。——《友渔斋医话》

    那座欧式别墅内。

    “你说什么,那个来自天医集团的杀手是我二弟派去的!”齐延年在听了顾晓峰的汇报后,大吃一惊。

    “并且二少爷在昨天又以看病为名,私下里约见了宋浩,不知道对他说了些什么,宋浩离开时情绪激动。”顾晓峰接着说道。

    “他想干什么?”齐延年眉头一皱道。

    “看来到了应该和这孩子说明一切的时候了。”齐延年叹息了一声道。

    “顾兄,请派人严密监视我的那个二弟齐延风,他若是再有对宋浩实施不利的行动,立即特殊处理,而不必先行向我报告。”齐延年冷峻的眼中闪过了一种凛人的杀气。

    顾晓峰闻之一怔,随即点头应道:“明白!”

    这天早上,宋浩和唐雨坐上了返回蓬莱的火车。

    看到坐在那里闷闷不乐的宋浩,唐雨心中也颇不是滋味。知道回到蓬莱若是得到爷爷的证实,他果然是天医门齐家的人,宋浩将无法再面对他的爷爷宋子和。因为在这场天医门实施的计划中,宋子和唯一的儿子宋刚失去了生命。这个残酷的事实,不仅是宋子和无法面对,宋浩更是无法面对。虽然不能令宋子和知道事情的全部真相,但是在宋浩的心中会产生什么样大的影响,以至于因此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都是无法预料的。宋浩所面临的决择,是比要保护那尊医中至宝天圣针灸铜人还要难上加难。他的人生或许因此而改变。

    “宋浩!”唐雨情不自禁地握紧了宋浩的手,生怕她所喜爱的这个男人在这场意外复杂的事变中失去。

    宋浩感觉到了唐雨的忧虑,暗里也自握紧了她的手,宽然一笑道:“我没事!”

    这时,宋浩、唐雨二人但觉眼前一亮,一位美丽端庄的中年妇人坐到了他们的对面。一身白色短领的西装套裙,颈部戴了一条圆润的珍珠项链,朴素自然,而又气质高贵。

    那妇人一坐下,便以一种莫名其妙的惊喜望着宋浩,并且明显地在抑制着一种激动。

    宋浩被那妇人看得浑身不自在,忙转过头看车窗外的景色。但又忍不住回望了那女人一眼。因为宋浩此时竟然感觉到那妇人对他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阿姨,你有事吗?”唐雨也感觉到了那妇人眼神的不对,在一旁问道。

    “啊!对不起,我刚才看你的朋友很眼熟。”那女人觉察到了自己的失态,忙歉意地一笑。

    那妇人接着又看了一眼唐雨,发现了她和宋浩暗里还在牵着的两只手,别又呈现出一种意外的惊喜。

    “你们这是去哪啊?”那妇人开始和唐雨搭话,以一种慈爱的笑意问道。

    唐雨意识到了什么,忙将手从宋浩的手中抽出,脸色绯红,现出了一种女孩子的羞涩,低头应道:“蓬莱!”

    “哦!同路,我也是去蓬莱。”那妇人随又说道:“我姓杜,你叫什么名字?”

    “是杜阿姨啊!我叫唐雨。”唐雨应道。暗里奇怪,这个女人颇有些过于热情了。

    但是唐雨随又发现,那妇人看宋浩的表情神色,除了惊喜和激动外,却又有着一种母亲般的慈爱。

    “她是什么人?”唐雨心中大惑,已是起了警觉。眼光四下扫去,车箱里并无异样,多是普通的旅客。

    “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啊?”那妇人似乎忍耐不住,主动的和宋浩搭话。

    “我叫宋浩。”宋浩应道。心中奇怪,这女人怎么如此面善啊!要是自己有一个这样的妈妈就好了。

    “宋浩!”那妇人强忍就要奇眶而出的泪水,笑了一下道:“真是个好名字!”

    唐雨此时惊奇地发现,那妇人抬手欲要去抚摸宋浩的脸,但是立即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当举动,忙掩饰性地轻抚了一下头发。

    “阿姨,你是哪里人啊?做什么工作的?”唐雨感觉到了这妇人的不可思议,探问道。

    “我是上海人,在一家公司工作。”那妇人回答得滴水不漏。

    “去蓬莱办事啊?”唐雨察觉出了对方的老练,又自追问了一句。

    “是啊!对看望我的儿子。”那妇人慈爱地望着宋浩,眼中呈现出了一种幸福的神色。

    “阿姨的儿子是做什么工作的?”唐雨随口问道。她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他呀!是个……。那妇人转头望了唐雨一眼,似乎明白了什么,笑了一下道:“他还在学习。”

    “哦!还是个学生。”唐雨心中不免感到一丝失望。

    这时,一名身着西装的显得非常精干的年轻人走到那妇人身边,腰身微弯,,恭敬地低声道:“夫人,餐厅那边准备好了。”

    那妇人抬手挥示了一上,年轻人点了一下头,转身去了。

    “宋浩、唐雨,中午了,我在餐厅车箱订了一桌饭菜,可否赏光一同与我去用餐。旅途寂寞,很高兴能和你们聊天。”那妇人发出邀请道。

    唐雨此时才发觉对面的这个妇人身份不简单,疑心又自大起,忙说道:“谢谢阿姨,不用了,我们带有吃的。”

    那妇人听了,未言语,又望向了宋浩,一双恳求的眼睛,诚挚得令人不想去拒绝。

    宋浩此时也说不清为什么会对这妇人有一种异常亲切的好感,实在是不想回绝对方的一番好意,于是笑道:“好啊!那让阿姨破费了!”

    “谢谢!能邀请到你们是我的荣幸!”那妇人惊喜道。

    唐雨想阻止宋浩,但为时已晚,责怪地望了宋浩一眼。她已明显地感觉到,这个神秘的妇人大有来历。

    宋浩看到了唐雨的犹豫,以为她怕自己在火车遇上类似窦海芹临危托物一样的事,宽慰地笑道:“我们就去陪杜阿姨用一次餐罢,没关系的。”

    “那就请罢!”那妇人不失时机地起身先行走去,恐宋浩又改了主意。

    “你怎么这么随便答应陌生人的邀请!”唐雨嗔怪地望了宋浩一眼,在后面低声说道。

    “我也不知道,总之是人家诚心邀请,拒绝了会令她难堪的。吃顿饭而已,不会有事的。”宋浩轻声应道。

    “你真是天真得可爱!”唐雨嘟囔了一句,无奈地跟在宋浩的后面一同走去。

    走在前面的妇人隐约地听到了他二人的谈话,满脸洋溢着幸福的笑意。

    待走进了那节车箱餐厅,宋浩、唐雨二人不由一怔。空荡荡的餐厅里只摆放了一桌子的丰盛饭菜,没有见到其他用餐的旅客。餐厅的几名服务人员恭候那里,用惊讶的眼光打量着刚刚走进来的那名妇人。餐厅车箱的两端站了几名西装革履的年轻人,守在那里不让外人进入,当是那妇人的随从人员。很显然,这节车箱餐厅被那妇人整体包下了。

    “这个杜阿姨是什么人啊?这么大的排场!”宋浩心中惊讶道。

    唐雨扫了那几名年轻人一眼,感觉若是发生变故,自己还能应付得来,心中稍安。虽是觉得那妇人没什么恶意,她仍自进了戒备状态。

    “宋浩、唐雨,这边坐。”那妇人热情地招呼道。

    宋浩走到桌前,望着满桌的酒菜,又环顾了一下四周,诧异道:“杜阿姨,您这是……”

    “用餐时有个好环境而已。很高兴有你们俩陪我一同用餐。”妇人开心地笑道。

    “对了宋浩,我特地叫了几样甜点心,这是你小……你应该喜欢吃的罢。我也不知道,就胡乱叫了来。”那妇人顿了一下,转而说道。

    “谢谢阿姨,这从小就喜欢吃这种甜点心的,爷爷怕我吃坏了牙齿,吃过后总要让我嗽口的。”宋浩说道。

    “你有个好爷爷!”妇人轻轻叹息了一声。

    三人落座,有餐厅的服务员上前斟酒。那妇人抬手止了,接过那瓶红酒,说道:“我自己来罢,我们想安静的说会话。”

    服务员会意,转身招呼了其他的服务员退去了。

    “宋浩,这种红酒很养胃的,你和唐雨都喝点罢。”那妇人竟然起身亲自给二人倒酒。

    “谢谢杜阿姨,您这样盛情,让我们受宠若惊了!”宋浩说道。

    “不要客气,我和你们俩很谈得来,说明我们是有缘份的。这也是我这么多年来最为高兴的一天。”妇人欣慰道。言语间不禁又是一阵激动,将那酒水倒洒出了杯子外面。

    “对不起,这火车太不稳了。”妇人歉意地一笑。

第十章 神秘妇人(2)

    唐雨眉头一皱,她看出来是那妇人激动所致。自那妇人出现,在宋浩面前表现出了一系列失态的举动,甚至有几次想对宋浩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令唐雨开始怀疑这个妇人一定与宋浩有着某种特殊的关系。

    “该不会是宋浩的妈妈找来了罢?”唐雨此时心中一动,冒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也自令她暗中惊讶不已。

    “杜阿姨,您应该是刚从海外回来的罢?”唐雨忽然问道。

    “是啊!你怎么知道?”那妇人听了,微讶道。

    “您的气质和别人的不一样。”唐雨应了一声,低头吃饭,不再说话。她已经明白了什么。

    “你这个小丫头,真会说话。”那妇人笑了笑道。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尤其是你们这些从海外回来的,并且事业有成的人,那种外显的气质,很自信的,真的是和国内的那种很自负的人不一样。”宋浩说道。

    那妇人听了,笑道:“那你将来有没有兴趣去国外发展啊?也养成一身自信的气质。”

    宋浩摇头道:“那要看做什么样的工作了,我的事业的根在中国,国外不适合我的。”

    “哦!这说明你已经蛮有自信了吗!”妇人惊喜道。

    一旁的唐雨,望了望宋浩,又望了望那妇人,呶了呶嘴,仍未言语,任他二人说去。

    “力能壮胆,才能示气,钱能显势。人到什么时候也就说什么话做什么事了,也自由不得他的。”宋浩说道。

    “看来你对人研究得很透彻啊!”妇人笑道。

    “我的专业就是研究人的,研究他的好坏的。”宋浩笑道。

    “你倒是很会幽默!”妇人开心地笑道。

    那妇人又不断地朝宋浩面前的碗里挟菜,令宋浩感到很难为情,又不好拒绝,连番的“谢谢”之后,胡乱的吃了。那妇人倒是很喜欢宋浩吃东西的样子,坐在那里笑吟吟地看着,一脸的幸福之感。

    “杜阿姨,您在国外是做什么专业的?”宋浩问道。他感觉这位妇人很亲切,和她说起话来竟也没有那种陌生的拘束感。

    “制药!”妇人笑应道。

    “哦!我们也算是同行了!”宋浩高兴地说道。

    “你这个大傻瓜!到这种时候了,怎么还不明白,她是你的妈妈啊!”唐雨坐在一旁,暗里直是摇头。自己又不能去点破,怕宋浩一时间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那妇人正是宋浩的亲生母亲杜青苗。连着数月,她实在是忍耐不住思子之情,便决意前来要见见宋浩。齐延年无奈之下只好答应了她。但为了不耽误宋浩的学艺计划,让她保证可以寻个借口与宋浩结识,而不要相认。权且为日后一家人的相认做个铺垫。

    这母子二人坐在火车餐厅里有说有笑,被蒙在鼓里还不知情的宋浩心中对这位“阿姨”敬佩之余,愈加感觉到亲切。那杜青苗几次忍不住想当场认下宋浩,但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情感。十五年日夜所盼望的这一刻,已经令她感到很满足了。面对眼前这个已经长大成人的孩子,愧疚之余,更多的是一种做为母亲的骄傲和幸福。

    不知不觉,列车到了蓬莱车站。

    在出站台的时候,杜青苗将唐雨拉到自己身旁,边走边轻声说道:“你是个聪明的姑娘,有些事情你也应该明白了,请你好好的照顾好宋浩,日后我还要得到你的帮助。”

    唐雨闻之,心中一惊道:“好厉害的女人!她竟然知道了我已经识破了她的身份!”

    出了站台,宋浩颇有些不舍地说道:“杜阿姨!谢谢你一路上的热情款待,再见了!”

    “很高兴与你一路同行!我们还会再见面的。”杜青苗欣然一笑道。

    望着宋浩和唐雨远去的身影,杜青苗站在那里久久不动。她的随从人员和两辆高档的豪华车静静地等候在一旁。

    出了火车站,宋浩欲招辆的士。唐雨止了道:“宋浩,坐了一天的火车了,我想走一会。”

    宋浩道:“也好,晚饭之前赶回去就行。昨天晚上爷爷在电话说了,在家等着我们吃饭呢。”

    “宋浩,你对这个杜阿姨的印象怎么样?”唐雨犹豫了一下,说道。

    “很开朗的一个阿姨!并且看样子应该是一位很有身份的人,却能和我们坐在一起说话,不简单呢!”宋浩敬佩道。

    “哦!你这样认为就好!”唐雨漫应了一声。

    “如果……,我是说如果这位杜阿姨是你的妈妈呢?”唐雨终于鼓起勇气说道。

    “妈妈!”宋浩闻之一怔,随即摇头道:“我哪里有这么好的命会有这样一个妈妈!不要再提齐家人了。”最后一句,口气肃然。

    唐雨听了,知道宋浩对天医门已心存芥蒂,暗里一叹,不再言语,一路默默走去。

    宋家老宅。

    宋子和已备好了一桌饭菜等待宋浩和唐雨的归来。从昔日唐雨来寻宋浩,又陪了宋浩数月学习脉法,宋子和已是明白了他二人的关系。心中也自为宋浩感到高兴。

    偶听得外面门声响动,宋子和忙迎了出去。

    “爷爷!”一脸欢笑的宋浩和唐雨站在了面前。

    “回来了!”宋子和高兴地道。

    看到爷爷又多了些憔悴,宋浩心中一阵酸楚,忙上前扶了,歉意地道:“爷爷,我又走了好几个月,让您老一个人在家里渡日候我,我……”

    “没关系,你是去学本事的,这是正事,况且我一个人过得也很好。”宋子和笑慰道。

    “唐雨姑娘,屋里坐罢。”宋子和忙又招呼了唐雨道。

    饭桌旁落了座,宋子和问道:“这次拜师学艺还顺利罢?”

    “还算顺利。”宋浩应道,心中的疑惑,此时却不知如何开口。

    “爷爷,宋浩聪明,数月时间便将那脉法习成了。”唐雨一旁说道。

    宋子和没有注意到宋浩脸上笼罩着的一层忧郁和他心中的忐忑,点头笑道:“宋浩是为医道而生,这方面的灵机悟性,不是一般人所能比得了的。我对他早有信心的。”

    “爷爷……”宋浩犹豫了一下,忍不住想问那自己的身世。

    唐雨则在桌下暗里用脚碰了宋浩一下,意思是吃完饭再问。否则这顿饭便吃不去了。

    宋浩会意,便没有再问。

    宋子和见宋浩欲言又止,也自意识到了什么,说道:“宋浩,吃过饭我有件事要和你说的。”

    “哦!”宋浩低了头去。此时他忽然感觉到,没有脸再面对辛辛苦苦将自己养大并培养成才的爷爷了。因为自己已经给宋家带来了一场灾难。

    宋子和此时还不知道宋浩现在的心思,已自打算饭后将一切告诉给他,也是到了应该告诉他一切的时候了。一个星期前,宋浩的母亲又来到了家里,恳请宋子和在宋浩归来之后,讲明一切真相,准备随后正式的认领宋浩。宋子和理解母子之情,便自答应了。

    唐雨见宋浩低落的情绪影响了饭桌上的气氛,于是笑道:“爷爷,你知道宋浩是怎么习成那种脉法的吗?那是要先遭受一种‘蜕皮’之罪,脱胎换骨之后,方能入那神脉之门。”

    宋子和闻之讶道:“怎么,习那脉法还要有许多的关口过不成!”

    唐雨便将宋浩跟随林凤义习脉的经历大致说了一遍。

    宋子和望了望宋浩那双已变得白晰的手指,诧异道:“世间竟还有这般习脉之法吗?闻所未闻啊!”

    唐雨笑道:“被那脱皮的药水浸泡下来,果然增加了宋浩指腹间的敏感度。我们正常下能辩得两三种脉象,他却能辩得五六种甚至七八种以上。那种脉中脉,不知道他是如何能辩得出来的。”

    宋子和点头道:“非常之术,必有非常之法!古时医家脉道,也多是独悟而成,仅仅熟尽那些脉书是习不来的。宋浩的太爷爷在世时曾说过,脉理精微,阴阳妙变,人身万象自可以气血应动于脉口。心指融会之际,神意感应,可细察毫发之变,尽知人身诸恙。其中别有天地,脉道通神,便是如此了。”

    宋子和随后又摇头感慨道:“脉理精微,其理难奥。现今中医界中真正懂脉者已无几人,可以说是濒临失传的境地了。脉道经络,医理方药,古今全能者又有几人啊!医道与天地通!也是少有人能感悟到这般境界的,多是沦为那般下乘医术了。道之不解,术之难明,虽有小效,难应万世的!”

    “爷爷,你放心罢,过些日子我们便回白河镇创办天医堂去。以医应世之余,我也要将中医医道系统地整理出一种能令大众明白什么是中医的说明来,不能仅是在天医堂凭借几张方药治病救人就行了的。医为何物?现今百分之九十九的习医者都不明白的。”

第十一章 父母(1)

    宋子和听了,欣慰道:“能脱出术外以道为,方能成就大医之道!能明白天人相应与万物通的道理就是入了道了!”

    “丫头,你明白吗?”宋子和又笑着对唐雨说道。

    唐雨应道:“是否可以这么理解,一张秘方,治病显效。但不知其中药物组成何以显效,只是持术施治而已,自然是落了下乘。若是能通医理药理,知其然而所以然,择症应时,随意变化,愈增疗效,便是入了大医之道了。”

    宋子和笑道:“秘方无秘,路边一味枯草能治大病便是奇方。只要能懂得为何能应病治病就行了。万物皆可为药,皆可为所谓秘方之药。在我眼中,皆是好药!落叶秉萧杀之气,流水具上下之性,但为药引,皆可奏奇效。医者意也,便是如此了!”

    老少三人,谈医论道,其乐融融,暂时隐去了开始时的那般沉闷的气氛。

    吃过了饭,唐雨到厨房洗碗去了,也是她有意避开祖孙二人,令他们私下说会话。

    宋浩沏了壶茶水来,和爷爷在沙发上坐了,他已感觉到爷爷要和自己说些什么了。

    “宋浩,有件事情今天要和你说一下,你现在长大了,也是到了令你知道的时候了。”宋子和感慨了一声道。

    宋浩听了,心中一痛,看来自己所担心的事情果然是真的了。

    “你知道那个天医集团的齐延年为什么对你那么好吗?因为他是……”宋子和长叹了一声道:“因为他是你的亲生父亲。你本是天医门齐家的后人,真名叫齐浩。十五年前,一次意外之变,令你的父母无暇照顾于你,将你放在平安堂托付给我……”

    “爷爷!”这一刻,宋浩泪流满面,起身跪到了宋子和面前,摇头道:“这不是真的。”

    “傻孩子!这是真的,对你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宋子和抚摸着宋浩的头,慈爱地说道。

    “不,我没有什么父母,我只有一个亲人,那就是爷爷。”宋浩坚决地说道。

    宋子和闻之一怔,随即恍悟道:“看来你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宋浩点了一下头道:“齐家的另外一个人找过我了,但我对他的话是不信的。爷爷,此事不要再提了好吗,我叫宋浩,是爷爷的孙子,和那个天医门齐家没有关系的。”

    宋子和未料到宋浩在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后竟如此的冷漠,以为他暂时还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于是说道:“你勿怪你的父母,当年他们确实是遇上了紧急之事,才将你托付给我的。天下间哪有父母忍心不顾自己儿女的道理。希望你能体谅他们。况且天医门为众医门之首,这对你日后的发展是很有利的,也自能成全你振兴中医医道的志向。上次在你走后,你的父母便来家了,准备要认领你的。怕误了你的学艺,这才等到现在。宋浩啊!你是个大人了,要面对这种现实的。不要耍小孩子脾气。”

    “齐家的人来过了!”宋浩闻之,惊讶道。

    “是啊!他们先前到过白河镇找你,但是那时我们已经离开了。因那铜人的缘故,这才又找到了你。”宋子和说道。

    此时的宋浩,心中也自有想认回父母的冲动,去感受一下父母疼爱自己的感觉。但是在知道了这其中有宋刚命案一事,令他对天医门齐家无形中产生了一种愤慨。并且此事万不可对爷爷说明,否则当年那种丧子之痛的打击会重现,也自无法面对这个残酷的事实。同时,宋浩也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和办法去面对这种仇恨,目前只能否认这个存在的事实。整个事件都是自己的父母策划的一个阴谋,而自己又是这个阴谋中的主角。

    宋浩的心中万般痛苦,心地狠毒的父母为了实施他们的计划,竟然杀死了宋家唯一的儿子。这是令宋浩最不能忍受的,也是他不愿意去认这双“狠毒”的父母。

    “爷爷,您听我说。天医门齐家现在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他们是他们,我是我。我永远是宋家的子孙,不想与齐家发生任何的关系。齐家现再来人,就不要理会他们了。”宋浩毅然说道。

    “你这孩子,怎么这般固执,当年你父母将你抛下是有苦衷的,你应该体谅他们的难处。如今回来认你,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宋子和责怪道。

    望着不明真相,可怜的爷爷,宋浩心如刀绞。含泪道:“爷爷,您不要再说了,总之我永远不会去认他们的。我要照顾您老一辈子。”

    宋子和听了,也自流下了感动的泪水,感叹道:“爷爷没算白疼你一回!你的心情爷爷理解,可是那毕竟是你的亲生父母啊!你便是认了他们,爷爷也不会离开你的。因为爷爷这把老骨头还有用处,会为你的天医堂助把力的。其实,我还要感谢你的父母当年将你送到了我这里,否则宋氏医道就会在我的手里失传了的,有负你太爷爷的遗愿啊!”

    “爷爷,您老别说了!我……”宋浩咬破了嘴唇,几乎欲将天医门的阴谋说了出来。

    “好了!也是你不能马上接受这个事实,爷爷也理解的,待过些日子你想通了也就好了。终要认祖归宗的。去陪会唐雨罢,我们光顾自己说话了,不要冷了人家姑娘,”宋子和说道。

    宋浩出了屋子,见唐雨站在院中。歉意地笑道:“不好意思,让你一个人在这里。”

    “没事,我望会风景。”唐雨笑道。

    “爷爷和你说过了。”唐雨看到宋浩哭过的眼睛,问道。

    “一切都是真的!”宋浩感叹了一声,随后道:“走,到我屋子里看看罢。”便自引了唐雨转到了后宅。

    昔日唐雨在宋浩的卧室内将他劫走,如今竟是二人携手重归旧地,世事变化难料,皆是颇为感慨。

    “宋浩,再说一次,对不起了!”唐雨歉疚地笑道。

    “要不是当日之变,也不会发生许多的事情,更不会认识你了。”宋浩笑道。

    接着宋浩朝那间密室的墙壁呶了一下嘴,轻声道:“那宝贝就在里面,待找机会让你见识一下。”

    唐雨见状,惊喜道:“你胆子好大,搅得江湖上争夺不休的东西竟然藏在这座小院子里。要知道这里已不知被多人搜过多少次了。”

    宋浩笑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只能告诉你一个人,莺莺那边我是不敢说的,怕她又转了心思。”

    “莺莺!叫得好亲热啊!”唐雨不自然地笑了一下,酸溜溜地道。

    “她其实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女孩子,生错了人家而已。”宋浩说道,他并未注意到唐雨的神色变化。

    “唉!事情在爷爷这里已经得到了证实,我应该怎么办啊!”宋浩接着叹息了一声,坐在床上,愁眉不展。

    “既然这种事实已经发生了,就要面对它罢。重要的是不要告诉爷爷真相,否他老人家会受不了的。”唐雨说道。

    “我现在都有些不敢面对爷爷了。天医门将事情做得太绝了,我……我甚至于想为爷爷为宋家报仇。”宋浩咬了咬牙,愤慨道。

    “你可不要有这种想法,十五年前的事就让它过去罢,否则事情会被你愈加搞乱的。目前最要紧的是让爷爷快乐的过好下半生,这才是你的责任。”唐雨说道。

    “宋浩,恕我直言。天医门齐家将你为饵,留在宋家偷艺,目前看来是真的了。不过有些事情不能只听那个齐延风一面之辞,十五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还有待于去证实。以天医集团齐延年夫妇的为人品质,不应该去做那种骇人听闻的卑劣之事。”唐雨说道。杜青苗留给唐雨的印象,是一位高贵善良的女人,不可能参于到一起谋杀事件中去。

    “有些人不要看他面子上风风光光的,一旦为了自己的利益,就会不择手段的。你又不认识我……,那两个齐家的人,怎么就知道他们做不出这种卑鄙的事来。”宋浩冷冷地道。

    “其实……,你真的打算不去认他们了?”唐雨犹豫了一下,说道。

    “他们与我没有任何的关系,我认他们何来。我是爷爷养大的,我的亲人只有爷爷。”宋浩肃然道。

    “那你准备怎么办?”唐雨问道。

    “什么怎么办!天医门与我没有关系。过几天我就去白河镇筹备天医堂的事,安顿好了再将爷爷接过去。”宋浩说道。

    “天医堂!天医门!我……我怎么起了这个名字,名称很相似的,还是再改个称呼罢。”宋浩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一字之差也是有别的,况且是你先前定下的,不用再换了罢。天医堂这个名字我很喜欢的。”唐雨忙阻止道。

    “哦!既然是你喜欢那就算了罢。”宋浩说道。

第十二章 父母(2)

    唐雨听了,欣慰一笑。暗里感叹道:“这不是无意中的巧合,说明你是天医门齐家的人。你的妈妈也到了这里,应该这几天就来正式的认你了。可是你现在的态度会将她拒于千里之外的。”

    “宋浩!”

    “什么?”

    “那个在火车上认识的杜阿姨有可能这两天来找你,你要有个心理准备。”唐雨说道。

    “呵呵!怎么,让人家白请了一顿饭,还想占人家的便宜啊!她找我干什么,又不知道我住哪里。”宋浩笑道。

    “我感觉她会来找你的。”唐雨肯定地说道。

    “找来也好,我们回请她一顿就是了。”宋浩不以为意地道。

    “宋浩,你想过没有。这个杜阿姨的身份不一般的,并且包下了整个车箱餐厅来请我们。如此有身份的人怎么会和我们一起乘那列普通的火车呢,自然不是为了那种安全上的问题。出站台时,你也看到了,有两辆豪华的轿车等在那里,一大帮随从人员呢。你就不觉得这里面有问题吗?她为何单单请了你我?”唐雨说道。她知道必需对宋浩讲明白,否则他的母亲寻来,会令他无措的。

    “是啊!这个杜阿姨是有点奇怪。对我们也太过于热情了。”宋浩眉头一皱道:“唐雨,你认为这个杜阿姨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接近我们?”

    “她……她有可能是你的妈妈!”唐雨鼓起勇气说道。

    “妈妈!”宋浩闻之,身形一震。

    “她……她会是我的妈妈!?”宋浩自是有些激动起来。

    “杜阿姨是个如此的面善之人,怎么会将参于那种害人的阴谋之中呢。所以我想,当年宋刚叔叔的死,极有可能是一场意外,那个齐延风借题发挥,将两件事联系到了一起。尤其是,这个人能在这个时候对你说这些话,本身就有些居心叵测。天医门便是有偷艺宋家的计划,也不会下这么狠毒的手段的。他们仅仅是为了完成一个齐家先人的遗愿,犯不上杀人的。我想,你的父母在认你之时,对这一切应该会对你有个合理的解释的。”唐雨说道。她在极力地促成宋浩母子的相认,除了让宋浩回归天医门在日后有个更好的发展之外,凭着一种直觉,象杜青苗这种美丽端庄,高雍华贵的女人,是和任何阴谋诡计联系不到一起的。

    “就算宋刚叔叔的死是场意外,与他们无关,可是他们竟为了偷艺宋家绝学,欺骗了爷爷十五年。并且十五年后再来将我认走,这对爷爷是不公平的。这本身就是一个大阴谋,不可原谅的阴谋。她……她便是我的妈妈,我也不会认她的。当年她为什么这么忍心选定了我来。况且令爷爷知道了,同样是不会原谅他们的。”宋浩有些激动地道。

    “这……”唐雨一时无语。

    “你怎么这么肯定那个杜阿姨就是我……我的妈妈?”宋浩随后问道。

    “她望着你的眼神,那是一种母亲关爱儿子的神情。并且她是一个聪慧的女人,发觉了我已经猜测出她的身份。在出站台时,她对我说了一句话,让我照顾你和帮助她。”唐雨说道。

    “她……她真的是我的妈妈!”宋浩脸上露出了一种幸福的喜悦。随即又摇头道:“我不会认她的。我是个孤儿,没有妈妈。这个世界上哪有母亲将自己的儿子送给人家的道理。”

    “宋浩,事实如此,你应该面对的。”唐雨劝道。她感觉到宋浩太固执了,固执得是如在保护那天圣针灸铜人一样的不可理喻。

    “齐家在这件事上本身就欺骗了爷爷,而我则是这个阴谋中的主角,我若是认了他们,他们的阴谋不就是得逞了吗。这对爷爷公平吗?你说我应该欢天喜地地去认祖归宗吗?”宋浩激动地反问道。

    “齐家的人既然这么做了,就要承担这样做的后果。天医门怎么了,就能仗势欺人吗!”宋浩冷哼了一声。

    “可是爷爷已经同意你认自己的父母了,日后也不会离开你的,你仍然的可以尽自己的孝心。”唐雨说道。

    “爷爷并不明白这里的真相,到今天为止,他们齐家仍然没有敢说出他们当年所实施的计划和目的,还是在花言巧语的欺骗着爷爷,说是当年有什么苦衷,迫不得已才将我留给爷爷的。我现在是爷爷的孙子,是宋家的人,我要为爷爷和宋家讨回一个公道。那就是让天医门齐家的这个阴谋永远的不能得逞。也要令他们利用自己的亲生骨肉来做这件事付出代价!”宋浩痛苦地说道。

    唐雨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

    当天晚上,唐雨睡在了宋浩的房间里。宋浩则和爷爷同睡一屋。

    半夜里,睡不着觉的宋浩坐了起来,望着一旁熟睡中的爷爷,心中尤为感慨。

    “可怜的爷爷!被人家骗了十五年,又替人家养大了孩子。天医门齐家不免欺人太甚了!竟然对一位老人做出这样的事来。他们即便是我的父母,我也不会原谅他们的。他们利用了自己年幼无知的孩子,去完成一件没有任何意义的所谓先人的遗愿。此等做法,齐家先人在天之灵得知,应该也不会同意的。一桩半个多世纪前的医门旧事,竟然延续到了现在。天医门有愧于众医门之首!”

    “爸爸妈妈!他们真的是我的亲生父母吗?我会有这样的父母吗?他们是那样的高贵,那样的气质脱俗。可是,怎么就忍心抛弃自己的儿子十五年于不顾呢?十五年来,我只看到别人的孩子有的爸爸妈妈叫,那是一种多么的幸福感觉啊!”

    “唉!事情如何会这样子的!我怎么莫名其妙的就变成了天医门齐家的后人了。还被牵涉到一桩阴谋之中。尤其是那个齐延风所说的,宋刚叔叔的死如果不是一场意外的话,那日后如何再让我面对爷爷。等于是我害了宋家一样啊!”

    “爷爷,我应该怎么办啊!”宋浩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很想坠入到那无尽的黑暗中去。

    “宋浩,睡不着啊!”宋子和不知什么时候坐了起来。

    “你也是个苦命的孩子,失去了十五年的父母疼爱。如今苦尽甘来,又有的爸妈疼了,是一件高兴的事,爷爷也放心了。爷爷早知道会有这一天到来的,所以你也不要有过多的心思。爷爷能得到你这样一个好孩子,不管是否亲孙子,已经很知足了。你的父母这几天有可能就过来认你,也就认了他们罢。这十五年来,他们过得也是不易。”宋子和感慨道。

    “爷爷,这件事上我自己做主好吗。我并不是不能接受他们,而是他们……,他们将抚养我的责任都扔给了您,一去便不复返了。如今我长大成人了,又回来认我,这对您是不公平的。”宋浩说道。

    “傻孩子,什么公平不公平的,老天爷将你交给了我十五年,对我来说就是最公平的。你宋刚叔死得早,宋氏医道便绝了传人,若不是你的出现,宋家医术岂会再有合适的传人。这一点上,我应该谢谢你的父母的。”宋子和说道。

    “爷爷,有些事情您不……”宋浩几乎将事情真相说出口去。

    “宋浩啊!有些事情看似人为,实则天意。所以对一些事情不必做过多计较的。听爷爷的话,也为了你的将来着想,就认祖归宗罢。以天医门的财势,足以助你成就一切。”宋子和语重心长地说道。

    “天医门对我来说并不重要。”宋浩淡淡地说道。

    宋浩这一晚睡意全无,临近天亮的时候才小睡了一会。偶一睁眼,天已大亮,索性起了来,移步院中,已是见唐雨在练习晨功了。东向迎日,手势开合,若太极式,如仙子之舞。宋浩一时看得痴了。

    待唐雨运动一番收了功,看见宋浩一旁呆呆站着,不由笑道:“想学吗,我教你,这是我们唐家的一套‘**养生功’,可柔筋韧骨,安和脏腑。”

    宋浩笑道:“好啊!日后你再教我罢。”说着,四下望了望,然后轻声说道:“走,进屋去,我让你见识一下那宝贝。”

    唐雨闻之一喜。

    进了室内,宋浩掩了门窗。启动机关,引了唐雨进了那间密室。

    “没想到这宅子里还隐藏有密室的!”唐雨惊讶道。

    “多亏有此密室,否则这宝贝就被人搜走了。”宋浩说着,开了室内的灯,上前将遮着那尊宋天圣针灸铜人的黄丝布扯下。

    唐雨但觉眼前一亮,一尊古朴庄严,光泽四溢的针灸铜人呈现出来。

    “这……这就是那尊搅得江湖天翻地覆的天圣针灸铜人!”唐雨惊叹道。

    “有假包换!”宋浩笑道:“不知那王惟一铸造此铜人时加入了什么神念在里头,令此铜人别具一种神韵,久观镜感,自有一眼定穴之奇妙,尤增针力。并且似乎还能感应到别的东西,非常神奇。”

    “宋浩,你真伟大!”唐雨一脸崇敬。

    宋浩听了,心中倒是受用,笑道:“谢谢!我也觉得我好伟大!更是一种幸运,令此失传千年的医中至宝落在了我的手里。”

    “藏在这里,时间久了也不是很安全的。”唐雨忧虑道。

    “待天医堂成立后,另建密室,再将此铜人秘密转移过去罢。”宋浩说道。

    出了密室,唐雨仍自兴奋不已,有幸目睹一回宋天圣针灸铜人的传世真形,那可是医门中人梦寐以求的事。

    “你的功夫好,日后保护这宝贝的重任就交给你了。若有闪失,拿你试问。”宋浩笑道。

    “我在同时保护两个宝贝,其中一个是傻蛋。”唐雨笑道。

    “倘若遇以危险,你只能保护一个,你将选择那个?”宋浩坏坏地笑道。

    “铜人!那个傻蛋连命都不要而保护的东西,当然也是我的首选了。”唐雨笑道。

    “唉!这年头都是要财不要命的人。”宋浩故作叹息状。

    宋浩和唐雨随后出去买了早点回来,唤了爷爷吃饭。宋子和已知唐雨是医门唐家的人,为宋浩日后能有此贤内助而感到高兴。

    老少三人用过早餐,坐在沙发上说话。偶闻处面敲门声。唐雨起身道:“我去看看。”起身出去了。

    宋子和对宋浩道:“应该是你伯父家的人来看你了,我跟他们说过你要回来的。”

    “杜阿姨!”外面传来了唐雨惊喜的声音。

    宋浩闻之一怔,脸色微变。

    宋子和从窗内看到唐雨迎了杜青苗进入院中,忙对宋浩说道:“你妈妈来了,去迎一下罢。”

    宋浩激动宋浩则坐在那里未动。复杂的心情令他有些茫然无措。

    “傻孩子,还发什么愣,快去!”宋子和一旁督促道。

    宋浩不甚情愿地站了起来,走了出去。宋子和坐在那里轻微地叹息了一声。

    宋浩母子再一次相会了。

    “浩儿……”杜青苗泪流满面,颤声道。适才进院时,唐雨已经告诉了她,昨晚宋子和已对宋浩讲明了一切。

    宋浩激动地望着眼前的母亲,他是多么想扑过去叫声“妈妈!”但是他止住了自己欲将爆发的冲动。淡淡地说了声:“杜阿姨,我们能出去说会话吗?”

    杜青苗闻之一怔,那种她想象的母子相拥而泣的场面竟被宋浩的淡漠取代了。

    “宋浩,她是你的妈妈!”宋子和走了出来,责怪道。

    “爷爷,这件事情让我自己来处理好吗。”宋浩回身说道。

    “宋老先生,就让我们出去说会话罢。”杜青苗拭去泪水,无奈地苦笑了一下。

    “那么就请杜阿姨在外面等我一会。”宋浩说完,转身回到了屋子里,取了一样东西后出了来。径直朝院门走去。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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