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二章 黄祸!黄祸!黄祸!
崇祯五年大勇上书朝廷请设登旅巡抚,朝廷没有回音,那奏疏算是石沉大海了。
大勇无奈,便自个任命了登莱和旅顺的地方官员,登州知府是原登莱监军道王徽,旅顺知府则是原登州知府葛万年。
王徽、葛万年二人和原登州道宋光兰一样,都是孔有德叛乱后投降孔贼的,早就被朝廷除名,若是没有大勇,他们早就被押解进京问斩了。因此算是和大勇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有大勇就有他们,没大勇就没他们,故而对大勇很是忠心,对大勇交办的差事完成得也算不错,深得大勇夸赞,常言诸位就是我施大勇的左膀右臂。这话有几分真心却是谁也不知道了。
对登州和旅顺的管理,大勇是采取分而治之的,即原本地居民由知府衙门和知县衙门管理,而后迁的移民则登旅安置使司管理。
崇祯四年大勇攻破登州后,曾将俘虏的数万叛军转为登州军屯户,并许诺他们屯满三年后即可领取一定报酬释放回家,这个政策对安定俘虏的人心起到了积极作用,也使得登州军屯能够快速的运转起来。
三年期限到后,当时负责屯田的原登州道宋光兰便请示大勇,是否兑现三年前对俘虏青壮们的承诺放他们回家,除了对异族牲畜,大勇向来守诺,要宋光兰即刻开始安排屯田青壮归乡。
岂料,愿意回乡的青壮人数很少,只六百多余人愿意领取报酬归乡,其余的青壮全部选择继续留在登州充当屯田户。对这个结果,大勇当然奇怪,屯田军户算起来是没有什么zi you的,现在自己给他们zi you,这些人如何却不肯走了。
还是宋光兰明白,他告诉大勇,尔今大明各地都是天灾**,这些青壮们在登州屯田虽没什么zi you,但好歹也能吃饱肚子,加上这三年来青壮们在种田之余还要接受军事训练,早已融入军屯这个大家庭,对辽东军也有了归属之心,于其回乡挨饿或是再次成为乱民,留下来未尝不是最好的选择。
宋光兰又说,这三年来因为登州的安定,莱州和山东一带不少百姓也携家来投,一些穷人家也将女儿嫁给了军屯户,为的就是能吃饱肚子。除了那些原松山军伤残退役的军屯官,青壮们当中也有不少人娶妻生子,人一成家,这根就算扎下来了,这会就是大勇赶他们走也不走的。
听了这个解释,大勇自然高兴,能在这乱世之中给百姓们一个安乐窝确是很有成就感。
思量之后,大勇还是决定让宋光兰将屯田的青壮全部转为登州本地户籍,还他们zi you,并将所开垦的土地分配给他们,每年收成的三成上交官府即可。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大勇觉得屯田毕竟是件辛苦事,自己已经白白压榨了他们三年,如今条件允许,自然要对他们人xing一些。况且这些人也不是离开登州,只要人还留在登州,他们就得交税,三成净税听起来少,但实际已经很多了,连年干旱,收成本就不多,大勇可不忍心让他们交个五六成出来。
能够成为zi you民,还能获得土地自己耕种,这等好事自然人人称手拍快,命令刚下的第二天施大勇便在民间有了“活菩萨”的美称。对这一美称,大勇坦然受之,比起“施扒皮”来,这活菩萨可是好听得多了。有拍马屁的屯田官鼓动百姓为大勇造祠,听到这个事,大勇连忙阻止,对那帮拍马的屯田官说你们知不知道魏公公,若是不知道就去问问衙门里那帮师爷。
生祠啊!
大勇可不敢配享,他还想多活几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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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分配土地给zi you民外,大勇还让登州官府和下辖的四县官府组织zi you民们从事家畜饲养,另外还要登州府组织百姓出海打鱼。
登州靠海,所谓靠山吃山,靠海吃海,放着渤海这个大鱼库不开垦不是傻子么。
若不是这时代运输不便,且不易保存,大勇说不定就打起水产买卖的主意来了。饶是如此,晒干的海带、海苔和鱼干还是小批量的出现在了京城的酒楼之中。大勇对负责海产外销的官员说,只要他们能够打开销路,那么赚取的利润就会有他们一份。
和大勇想象的不一样,这年头的达官贵人们似乎对海产品不怎么感冒,估计看不上这等低廉之物,倒是贩夫走卒,寻常百姓对海带和鱼干十分的喜爱。
本着薄利多销的原则,登州的海产品销售在京师和天津打开了市场,每年有数万两银子的进帐。钱虽然少,少到大勇都看不眼,但是大勇却还是鼓励经办的官员们将这一生意做大做强,他常言“要放眼将来,放眼全球嘛”...
钱大刚这个水师总兵已经转行成了商队首领,南方的水路已经打通,大勇派人和郑家接上了头,用从东虏抢来的金银珠宝换得他们的合作,将南方产的粮食源源不断的运到登旅来。
郑家的胃口实在是太大,大勇估计再这样合作下去,用不了两年,从东虏抢来的金山就要被他们搬空。他倒是想来个黑吃黑,奈何郑家的水师比自家水师还要强大,天知道这些海盗怎么变得比官军还要强大的!福建的官府统统要杀头才是!
扩建水师的念头大勇暂时还没有,没办法,家底有限,这两年大手大脚花得太多,虽然到处开源,可没一处节流的,这银子就跟流水一样哗哗的花出去,还听不到回响,这让大勇有时真想再去沈阳抢一把。不过想想豪格这小子家底也有限,且没什么好机会让自己去抢了,犯不着冒这个险。倒是朝鲜人值得抢一把,可人家顶着豪格的压力和自己做生意,再去抢人家似乎有些不地道。ri本倒是个好去处,听说那地方产白银,若是能去抢一把,当收获不小。
将远征ri本的念头和钱大刚一说,对方就把头摇得跟个拨浪鼓,告诉大勇一句话,别看水师现在能跑跑朝鲜,可真要跑到倭国去,半路上就能散架。
风大浪大啊!
现在的登州水师可不是当年的三宝太监巨舰船队,充其量也就比长江水师稍强一点,最能打的两条船还是人家朝鲜送来的,能拿出手的实在是不多。没见海上风大时,钱大刚连旅顺都不敢去吗,哪里有胆子跑ri本抢劫去,还是老老实实的做商船得了。
没办法,水师去不了,大勇只能息了这个念头,盘算ri后一定要在旅顺建造亚州最大的军舰,水师也一定要成为海军,让荷兰人、西班牙人的战船全咯屁去,乖乖给大明上贡,若不上贡就将这些白猴子全宰了吃肉。
大航海时代啊!
大勇这个赌徒再怎么不闻天下事,也知道这十七世纪正是欧洲各国拼命向海上扩张的时候,后世称之为大航海时代,有人称正是大航海时代开启了人类现代文明的大门。
身处这个开启人类现代文明大门的时代,却只能看着大门发呆,大勇心中恼恨不想可知。也不知是破罐子破摔还是脑袋开窍,他竟然决定等到大明太平了,他就领军从西北一路向西推进,中亚、西亚、东欧、西欧....凡是大明军队能到的地方统统殖民,倒要看看你大航海开创的人类现代文明强大,还是我施大勇用屠刀开创的大陆文明强大!
白皮猪么,你们等着,终有一天,你们将胆颤的望着东方,惊呼:“黄祸!黄祸!黄祸!”
第四百八十三章 新编辽东陆军
登州一府七县经孔有德叛乱后剩下的百姓不足三万人,加上改为zi you民的屯田户,从莱州和山东来投的百姓,整个登州的zi you民也只不到八万人。
从辽南陆续迁移来的17万汉民在安置使司的安排下陆续成为屯田户,如此多的人口涌入,登州府周围的土地已经难以容纳,故大勇才又恢复了蓬莱、黄县、福山、栖霞四县县治,利用这四县的荒地容纳迁移民,如此才算消化了这17万人口。
安置使司从地方接手了屯田事项,所有的屯田户一律由安置使司负责管理,同样也是在三年后可以转为隶属登州府县的户籍居民。
等到四县土地全部利用完毕,大勇便要将废弃的招远、莱阳、文登三县也恢复起来。
旅顺那边也是照此办理,知府衙门负责zi you民的管理,安置使司则接手屯田事谊,集中管理所有的迁移民。
崇祯七年九月的时候,大勇让安置使司和登、旅官府做了个人口初步统计,计有zi you民十一万两千余人,屯田户24万人,总人口35万左右。其中青壮九万余人,其余都是老弱妇孺。
大勇又于崇祯八年一月于登州成立流民收容使司,意图能够吸纳更多的流民来充实登州人口。
这个流民收容使司属安置使司管辖,如此安置使司便成了既招纳流民又负责流民管理的一个核心衙门,其所管理的人口比登、旅的地方官府还要多,负责的事务也是更多。
有人说,负责安置使司的宋光兰其实就是变相的登旅巡抚,这个安置使司就是登旅巡抚衙门。对这种说法,大勇不置一词。
大量移民的涌入,使得铁器的需求呈倍数上涨,登州和旅顺并没有铁矿,而移民开垦土地需要大量的农具,而辽东军自身也需要大量铁器,在自身并不拥有铁矿的情况下,大勇只能高价从莱芜官矿购买,又通过南方郑家的关系从江南购进,如此花费自然又是个大头。辽东军中有人建议大勇索xing把那莱芜官太给占了,这种提议自然招到大勇痛斥。
自从沈阳回来,军中已经开始出现不奉朝廷的苗头,尤其是朝廷对辽东大捷装聋作哑,不予封赏更令辽东军上下对朝廷失望透顶,但他们却很少有人会去想朝廷为什么不封赏他们,只一昧的认为朝廷要兔死狗烹,一些激进的将领如土匪出身的李大山,叛军出身的耿仲明等人甚至提出拥兵自重,在这登旅自成一国,这种混帐提法自然又遭到大勇的痛斥。
对朝廷,对崇祯,大勇一直有种愧疚负罪之感,因为造成如今这种局面的不是朝廷,也不是崇祯,而是他施大勇。
对崇祯这位汉人公认的领袖,大勇是怀着一颗赤诚之心拥戴的,他从来没有后世那种忠君是愚昧思想的看法,反而认为应该适应这个时代需求,既然大明的百姓需要皇上,那他就拥戴皇帝。在这民智未开,百姓大多还不识字的时代,搞什么min zhu共和完全就是扯蛋。现在最重要的是挽救大明的灭亡,其后恢复国力,至于那些理想化的东西还是留待后人自己解决。如果后人认为他们不需要皇帝了,那就不需要皇帝,如果后人认为没有皇帝,这个国家仍将是一盘散沙,那些鼓吹zi youmin zhu的家伙只是为了息谋利,那这个皇帝还是废不得的。至少,在皇权的面前,zhong yāng仍是zhong yāng,而不是一群家伙为了谋利的工具。
皇权需不需要限制,当然需要,不过这不是大勇现在考虑的事情。崇祯的xing格固然有不足,但不可否认他是一位可以让人接受的汉家皇帝,无论是法理还是人心,崇祯作为天子是被亿万大明子民接受并承认的。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崇祯做到了这一点,所以他值得大勇拥戴。如果李家、赵家、孙家的先人也于暴政之中揭杆而起推翻鞑虏,那他们的后人同样也可以做这个皇帝,同样也值得大勇效忠。
之所以不肯进京,不是大勇担心自己会有杀头之祸,以他所立的功绩,崇祯再不待见他,最差也给他个养老的爵位恩养起来,崇祯从来不是一个有功不赏的皇帝。
大勇担心的只是如果真的进了京,他就不能按照自己的意图行事。对朝堂上的东林党,大勇已经失望透顶,如果可能,他甚至都想举兵进京清君侧,将那些朝廷重臣们全部清洗掉,将他们所代表的集团势力全部抹杀掉,但这样做无疑就是扯旗造反了。
大勇不想造反,也不想受制于人,所以他选择不进京,他要奉调不奉召,他要学祖大寿一样,他认为自己这个选择是对的,至少他还是肯为大明卖命流血的。
在这种矛盾的动机下,大勇当然不想部下们会产生不忠朝廷的想法,他可不想有朝一ri会被人黄袍加身。
想到自己这幅残缺狰狞的脸会被人挂在太庙里祭祀,大勇便兴趣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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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队的改编是在登旅安置使司成立前两个月,大勇将军队改名为辽东新编陆军,简称辽东军,下设骑军、步军、水军三部。
骑兵卫整合了辽东军所有的轻重骑兵,指挥使曹变蛟,副指挥使彭大锤,下辖四营,每营兵2000,马4000,全卫拥兵8000。
陆军第一卫由原步军左营两个千户和皮岛明军合编改建而成,指挥使尚可喜,副指挥使向宠,驻地皮岛,下辖五营,每营2000兵,全卫拥兵10000。
陆军第二卫由原步军左营另两个千户及沈阳新降汉军、辽南原明军俘虏青壮合编改建而成,指挥使由从锦州大牢解救出的黄安担任,副指挥使则是耿仲明,同样也是辖五营兵,计10000人。
陆军第三卫则在步军右营基础上扩编成立,指挥使李大山,副指挥使林俊义,也是下辖五营兵,计10000人。
陆军第四卫则由大勇亲兵营及辎重营、辽南青壮合编而成,指挥使由邵武担任,副指挥使宋庆,全卫拥兵10000人。
又设旅顺卫,指挥使李忠辅,副指挥使张存仁。此卫主要由旅顺迁移民青壮和一部分反正汉军组成,主要是承担旅顺守卫,全卫只四营兵8000人。
登州卫指挥使齐三宝,副指挥使王天德,由原辎重营合移民青壮组成,也非野战军,主要是承担登州守卫及地方安靖,全卫五营兵10000人。
原锦州军炮兵营扩建炮兵卫,指挥使由锦州解救出的赵可纲担任,副指挥使陆江,配轻重炮兵四营,计三营9000人。
新设登州炮兵指挥学校,由原川军出身的郭城负责。
新设登州火器研发局,由原锦衣卫南镇抚司工匠出身的麻忠负责。
新设辽东军大营参谋本部,指挥使蒋万里,对外称辽东镇府,对内以参谋部称。
新设辽东军大营护卫亲兵卫,指挥使郭义,副指挥使李固,下设两营4000兵。
第四百八十四章 血洗老回回(一)
松山追随大勇的将领已战死一大半,如当年的骑兵把总孙有劲、吴铁山、李常河、勇字营把总郭二、武字营把总王正奇等人都已先后战死。
勇字营把总石海更是病死在锦州大牢之中,为此事,大勇和辽东巡抚孙瑴差点兵戎相见,若不是侯恂居中说和,孙瑴自知理亏,大勇哪里会轻易就从觉华岛撤兵。
黄安、邵武、麻忠等人从锦州带来了当年参与过大凌河会战、锦州保卫战的一千余老兵,这些老兵随后便相继到各位担任军官。
凑齐粮草后,大勇于崇祯七年腊月初四誓师入中原剿贼,朝廷对此的报答是授大勇为旅顺总兵。
既不是辽东总兵,也不是登州总兵,更不是东江总兵,而是旅顺总兵。这个任命在军中引起不小的sāo动,旅顺弹丸之地,自国朝开国以来最多也就是金州中左所,何时这旅顺也能设总兵了。
对此,侯恂的解释是大勇擅自吞并东江,沈世奎在京中到处鸣冤告状,内阁和兵部能通过大勇为旅顺总兵已是看在中原告急需要援军的份上,另外被从沈阳解救出来的老监军道张chun也为大勇说情,这才通过任命,否则,怕这旅顺总兵都不会通过。要知道,皇上现在对施大勇可是恨大于爱,不管大勇如何表现得忠心,他的擅权不奉诏总是皇帝心中的一根剌。这剌一ri不拔去,皇上和朝廷能真放心委以重任吗。
旅顺总兵就旅顺总兵,大小也是个总兵,比起早就名不符其实的锦州参将也算名正言顺了。
大勇当了总兵,副将、参将、游击、都司、守备自然也任命了下来,但是在辽东军内部,仍是以新编陆军的军职称呼的。
大勇带领南下平贼的是曹变蛟的骑兵卫,黄安的陆军第二卫、李大山的陆军第三卫。邵武的陆军第四卫负责粮草转运输送,另外安置使司派出不少流民收容使司的人随军,负责沿途收纳流民,押解俘虏的贼寇送往登州。安置使司可是已经划好不少荒地就等着人来种了。
为了确保施大勇能够按时加入围剿中原流贼的包围圈,崇祯命侯恂总督登莱、山东军务,以督师身份随军。
这其实就是变相的监视了,朝廷还是不信我啊,对据说有龙阳之癖的侯督师,大勇还真说不上厌恶,相反倒是颇有好感,因为这是个拿了银子就办事的官。
侯恂这人也是好xing子,随军以来但凡军务是从来不过闻的,每ri只将大军行了多少里,到了哪里写成奏疏上报朝廷,除此之外便是途经府县时,以督师身份出面要地方供应一些粮草,顺便出席地方官员的宴请,大宴小宴下来,收获倒也丰盛。
有辽东三万马步军护卫,随侯恂来的一众督师钦差随员们可没对南下平贼有什么害怕,提心吊胆更是没有,倒是一个个摩拳擦掌,不时向施大勇提出一些高明的用兵策略,搞得大勇烦不胜烦,又不想得罪他们,所谓阎王好见,小鬼难磨,这些人毕竟是侯恂的门生子弟,也有不少是花了银子来捞军功的,要是得罪了他们,侯恂脸面也过不去。要是因这些小事得罪了现在朝中唯一肯帮自己说话的重臣,便得不偿失了。所以大勇对这些小鬼们态度还是好的,不过却是消极应对,对他们所提的方略都是说好,其后便推到了镇府蒋万里头上,把个蒋万里搞得也是焦头烂额,好在还能应付过去。
行了二十多天,辽东军终于赶到了河南卫辉府,大军驻在城外的广德镇。
卫辉府城的明军对远道而来的辽东军并没有好感,相反却将他们看得跟流寇一样,城门关得死死,根本没有让辽东军入城的意思,这让辽东诸将都是大怒。
大勇其实也不想进城的,河南是重灾之地,连遭天灾和兵祸,那卫辉府城更是萧条至极,进不进城没什么区别,但卫辉官府如此让人寒心,却不能不让他着恼。为此,他向侯恂埋怨河南官员狗眼看人低,侯恂却叹了口气告诉大勇,自崇祯四年以后,地方官府驻军对远道而来的客军基本都是这个态度,因为他们实在是负担不起客军的粮草,更承受不了客军入城后的劫掠行为。若是客军少些还罢了,可辽东军此次援剿出动马步军三万,试问河南境内除了开封和洛阳,哪座府城能承担得起如此多的兵马吃喝拉撒,又有谁敢保证这些客军不会和流贼一样洗劫城池呢。
大勇听后默然,这火是没法发了,回去以后严令诸将管好手下的士兵,敢有擅出营者轻责重杖,重者杀头。
卫辉官员不欢迎辽东军,对侯恂这位以户部尚书督师的大官却是奉承得很,派人来请侯恂入城,同时也邀请施大勇等将领进城,如此也算是全了地主之谊。大勇婉拒入城,侯恂知他xing子也不强求,带着一众随员热热闹闹的进了城。
在广德休整过了年后,大勇便决定动身出发,但到底往哪个方向,却是吃不准。塘报上说高迎祥与张献忠分兵而走,张献忠深入江淮之间,高迎祥则向西北经归德,与罗汝才、惠登相会师后,乘虚杀回陕西。
侯恂认为高迎祥是大贼,若能一举击败必能使贼寇胆寒,辽东军也可扬名天下,遂建议大勇率部向西北进军。大勇却是决定先往江淮剿张献忠部,一来张献忠大名赫赫,八大王之名后世闻名,二来是因为江淮之间粮草筹措方便,不虞有断粮之危。
大勇吃够了断粮的苦,在辽东尚能狠心宰杀一些八旗妇孺充为粮食,可在这大明内地,他如何能狠下心来,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想再重演平度那幕了。
大勇执意先剿张献忠,侯恂想了想同意了,因为他也吃不准是往西北好还是往江淮好。既然这次五省合剿是洪承畴主导,如今高迎祥往陕西逃窜,自然是你洪承畴负责,我只不过是个临时督军,犯不着冒险,胜了还好,万一败了,那可是自断前程了。
当下商定南下江淮,不想大军还未动,噩耗相继传来,援剿总兵曹文诏兵困真定被杀,凤阳皇陵失陷。
曹变蛟知叔父战死之后痛不yu生,誓要血洗流寇为叔父报仇。大勇也是哀伤不已,亲率全军为曹文诏上祭,遂一改之先进军江淮的决定,转命小曹率6000骑兵ri夜兼程赶往漳德,他则率主力随后跟进,yu合围贼军老回回、九条龙郭大城、过天星、罗汝才联军。
第四百八十五章 血洗老回回(二)
曹变蛟率部直扑彰德后,大勇将主管军情司的吴赫寅叫来骂了个狗血淋头,倒不是因为曹文诏之死,而是吴赫寅这两年来实在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大勇当年叫他大肆宣传洪太死于大勇之手,可三年了,天下间还是只知洪太病死,不知洪太是被大勇所杀。除此以外,军情司的探子素质也严重低下,对东虏剌探的情报仅限于牛录以下,高层动向几乎一件都查不出来,对汉军旗的策反工作也是一事无成,反损了几个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满奸。
另外,崇祯六年的时候大勇叫军情司多注意流寇动向,往流寇中打入一些探子,好为日后的平贼做准备,奈何这一工作到了吴赫寅手上也是没点成效。一年多了,除了从塘报上得知流寇动向,大勇还没有从军情司那里拿到过一封有关流寇动静的有效情报。
大军出征前,大勇特意问过军情司有关中原流寇最新动作,吴赫寅拍着胸脯说流寇经车厢峡一役已是不敢正面和官军对抗,只知四处流窜,但遇官兵大队就远远就跑。大勇信以为真,已经做好长途追击流寇的心理准备,为此连炮兵卫也不带,只为求能比流寇跑得更快,可现在噩耗传来,流寇不仅能攻破重兵防守的中都凤阳,还能于野战之中击溃曹文诏所率的西北铁骑,这战斗力哪里是望见官军远远就跑了!只怕南下平贼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而是一场不亚当年大凌河之战的血战了。
吴赫寅被一顿痛骂后也很委屈,他本是后金一个小小的笔贴式,除了替主子跑跑腿就没干过什么大事,当初为了活命,保住自家的一家老小,这才向大勇献策袭取沈阳,另外还利用自己对八旗的知晓,献上分化瓦解之策,虽然计策因大勇在沈阳的屠杀宗室没有奏效,但也不失一招妙棋,他也一直为此洋洋得意。
大勇对他也寄予厚望,对他将阿巴泰老娘收入房中也不予干涉,委其为新建的军情司总管,可谓是信任有加,也是大权在握,把个吴赫寅激动的欢喜连连。
哪曾想自从奉命组建军情司后,吴赫寅才发现自己得意的有些早了,事情根本不是他想的那样,他使出了浑身解数也无法让军情司有效运转起来,接连策划的几起策反汉军旗都遭失败,派往沈阳密探也被东虏给捣了个底朝天,人员损失惨重,以至于军情司内都没人再敢到东虏去充当细作了。花钱收买沈阳城汉人也不奏效,当年沈阳城的那场大火算是把明军在辽东的形象彻底毁坏了,现在东虏境内的汉民一听辽南的明军就咬牙切齿,好像有不共戴天之仇似的,能不向东虏告诉细作就算不错了,哪里还肯替明军充当密探呢。
除此以外,吴赫寅也根本无法理解大勇对他交待的那些事情,对大勇口中说的些新词也搞不明白真正含义,似懂非懂的忙于表面工作,气得大勇骂他连骗人都不会。
干了三年一事无成,反损失惨重,吴赫寅早就没脸再干下去了,为此早就想辞了这差事,可又怕因此失去在辽东军立足的根本,到手的富贵再次烟消云散,便硬着头皮撑到现在。
被大勇痛骂之后,吴赫寅意识到不能再这样下去,否则说不定哪天施大勇就要拿自己的脑袋开心了,当即跪下自请辞职,不想大勇却没有同意,只冷着脸让他马上派人查探闯贼高迎祥、李自成、老回回等人西进的路线,这一次务必要给个准信,否则你想干也没的干了。
带着一肚子忐忑和不安的吴赫寅走后,大勇沉思一会后,提笔写了封书信召来亲卫,命火速送到曹变蛟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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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文诏的死让曹变蛟悲愤莫名,他自幼丧父,乃叔父一手抚养成人,又带他在军中磨历,知其有心往辽东杀东虏,更是修书时任辽东巡抚丘禾嘉,向其.推荐自己的侄儿。临行前,更是笑言我曹门日后要两虎相辉,共映大明日月。
初听到曹文诏战死的消息,小曹还不太相信,他印象中的叔父能征善战,所部皆精锐骑兵,岂是乌合之众的流寇所能害死,可随后确切的消息传来,曹文诏是遭数万流寇合围寡不敌众而死。顿时,小曹就觉天塌了似的,怔了十数秒后扑能跪倒在地嚎啕大哭,那哭声令闻者动容,无不伤心,便是侯恂听了小曹哭声,也是唏嘘不已,回帐提笔写了《大明曹大将军平贼大战尽节文》以示哀悼。
曹文诏之死不仅让深感痛心的大勇改变了南下江淮的决定,也让他重新认识流寇的战斗力和组织力。
印象中,对中原和西北的流寇,大勇还停留在会跑的土匪和装备极差这层面上,只要他们一日没有建立根据地,便始终无法成气候,只待自己腾出手来便可加以剿灭,现在看来,流寇已经不是流寇,他们已经真正成为官军的对手了。
再无轻敌之意的大勇立即召开军议,部署了北进战略。此战略的关键点便在于扼守黄河度口,逼迫流寇向北往保定或困于真定、顺德、彰德三府狭小地域内,绝不能使其再流窜至河南南部或渡过黄河往陕西去。
关门打狗!
这门便是黄河岸边的渑池渡口,抢占渡口的任务自然交给了报仇心切的小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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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彰德飞奔的路上,小曹脑海中不时浮现叔父文诏的面容音貌,每思起幼时种种,强悍如曹变蛟也不禁泪如雨下,旋而心中满是复仇之意,恨不能将那流寇碎尸万段。
自广德出发,只用三日,曹变蛟便已率部赶到彰德府,过府而不入,直往黄河渡口渑池而去。
墉报上说北进流寇于真定围杀曹文诏后便转道西南,欲渡黄河,进陕南商洛山区以避官军。
真定往北是保定府,自崇祯五年流寇兵进西山威胁京畿后,朝廷加强了保定的防守力量,若继续北进,流寇势必陷入官军重重包围。此为绝路,流寇必不会取,且就是攻破保定打到北京城下又能如何,难道凭流寇现在的力量能攻破京师不成。
当日流寇三十六营十三家荣阳大会决定,革里眼贺一龙、左金王贺锦率本部人马向南阻击湖广、四川官军;改世王许可变、射塌天李万庆、混十万马进忠率本部人马阻挡洪承畴;曹操罗汝才、过天星惠登相率本部人马屯守荥阳、汜水一带,防御开封、归德、河南、汝州诸府官军;闯王高迎祥、八大王张献忠、扫地王张一川和闯塌天刘国能率本部人马南征安徽;老回回马守应、九条龙郭大成往來策应。
老回回马守应和郭大成联合活曹操罗汝才、过天星惠登相联军围杀了曹文诏后,声势之振不亚南下江淮的高迎祥、张献忠,官军自艾万龙、曹文诏战死后也都胆寒,纷纷收缩,五省总督洪承畴更是一筹莫展,慌乱间竟然两月未有任何部署,这使得真定流寇更是胆大,过天星惠登星甚至率部逼近保定,佯作攻城,吓得保定官军差点没弃城而逃。
官军如此软蛋自然更涨贼寇声势,老回回马守应认为官军的包围已经完蛋,大伙不必再跑了,不如就占住这豫北的三府数县过些快活日子,等到朝廷真的再来大军再跑也不迟。他这个主张和贪图美色享乐的罗汝才不鸣即合,当下十三万流寇竟然真就在真定、顺德一带停滞不动了,而周围的官军竟也没一家敢上前的。
而江淮那边的流寇攻破凤阳后,高迎祥在李自成的建议下认为必须马上向西北进军,再渡黄河,突破官军即将到来的包围网,将人马带往陕南商洛山区休整,尔后或兵进西安,或再渡黄河,以大范围跑路来拖垮围剿的明军,进而再击之。
起事以来,之所以能屡屡战胜官军,靠得就是长途机动拖垮追击的明军,或集重兵反击疲惫不堪的官军,或迫使官军撤兵,屡试不爽。李自成提议高迎祥自然十分认可,攻占中都火烧皇陵固然让义军声势大振,但随之而来的可是朝廷更加激烈的报复,若不趁朝廷大军到来之前赶紧离开凤阳回转陕西,怕就要落得去年车厢峡一般下场了。哪知八大王张献忠却不答应和高迎祥再回陕西,而是自领本部人马不告而别径往湖广而去,留下话来说是陕西的苦日子过够了,俺八大王这回要入川过快活日子去。
无奈,高迎祥只得派人和老回回他们联系,准备先带人和老回回他们会合,再作商议。
朝廷方面,有鉴于洪承畴六月平贼计划失败,围剿各部官军被流寇折腾的手忙脚落、狼狈不堪,崇祯失望之余决定启用卢象升。
年轻的天子用人心切,竟然不顾满朝反对,将勋阳巡抚卢象火箭般的提升为右副都御史兼湖广巡抚,其后又提升为五省总理,提督直隶、河南、山东、四川、湖广等省军务,与洪承畴协同征剿。
大勇从塘报上看到这个任命后,当即摇头,如此这五省围剿便有两家大员,试问下面的总兵到底是听谁的?这五省总督和五省总理又听谁的!总督要往东,总理要往西,这他娘的究竟是往东还是往西!
天子也真是急糊涂了,这般任命岂不是和后世光头一般吗!
大勇深感无奈,好在曹变蛟已经抢占渑池渡口,只待他率主力赶到安阳便可以收住真定、顺德流寇南窜的口子了。
往安阳行军途中,但见沿途村庄破败,十室九空,所遇百姓皆面黄饥瘦,随时都会伏倒在地饿毙,大勇急命随军的流民收容使司发放赈济粮食,并询问灾民是否愿意往登州去,愿去者安排人送回,不愿者给一定口粮让他们到卫辉去。
行至汤阴县时,前锋来报前方有一村庄集寨自守,远远望去,寨墙上守卫之人皆头戴白帽。
第四百八十六章 血洗老回回(三)
所谓集寨自守,乃是地方豪强自保的一种手段。自流寇袭扰中原以来,河南各地地主豪强纷纷集寨自守,小寨并大寨,手持武器抵御流寇,有时也抵御官府派出的兵马,原因就是不想缴粮。这些豪强一半是本地大户,另一半却是土匪,而且但凡结寨者必与土匪勾结,否则不足以自立。之所以要与土匪勾结,只因寨子里面的给养光靠自身所产无法维持太久,因此他们需要勾结土匪去抢掠其余的大户,有时甚至还攻占县城洗劫。寨子里的寨兵也大多不是贫苦农民,而是地主和富农组成,他们农忙时节种地,农闲时节便出去作战抢掠,所谓入则为民,出则为匪。
豪强们在衙门里面收买不少人员充当探子,一旦官府要派兵来剿,他们总是第一时间得到消息,要么作鸟兽散暂避,要么就是摇身一变成为守法的地方士绅,在这种情况下,有心要根除这些地方祸患的官员也是有心无力。自崇祯四年河南接连出了几个外来县官被人暗杀在县衙里后,这出兵剿匪便再也没有哪个官员敢提了。
好在这些结寨的地方豪强们虽然不遵官府,但对流寇却也同样敌视,因为官府顶多要他们缴粮助饷,而流寇却是不但要粮要饷,更会要他们的命。相对官兵的无能,这些寨兵们有时倒也能主动出击小股流寇,遇到落单的流寇更是直接杀人砍头,因此地方官府现在对他们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对方不从流寇一起造反便是阿弥陀佛了,哪里还会去招惹他们。有的官员更是把这些豪强看作是救命的稻草,请为座上宾,为的就是流寇来的时候这些豪强们能够救他的小命。
........
自入河南境内,这种结寨自守的寨子大勇见得多了,若是在登州,他或许会出兵剿灭,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一帮豪强不服王化,不遵王命算个什么事。但他辽东军毕竟是客军出征,结寨的寨子又是在河南境内,冒然去剿这些寨子恐怕河南官员不会感谢他,说不得前头帮着剿了,后头弹劾辽东军似流寇入境的奏疏就能上报到京师。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眼下要紧的是围剿流寇,豪强的事情还是留待以后官府去解决吧。只要天下太平了,这些豪强自然失去了生存的土壤,到时不服王命也得服了。
大勇正要命令大军继续前行,不必理会那座寨子,心头却是一动:寨墙守卫之人皆头戴白帽?
想到后世那些回回的恶行,大勇没来由的一阵厌恶,当下吩咐亲卫将那个汤阴县派来的向导陈三带来,不一会,那陈三便被带到了跟前。
这陈三是汤阴县的差役,大军过汤阴时叫地方派个向导,汤阴县官便派了这陈三前来。给官军当向导可不是什么好差事,这辽东军看着兵马众多,可到底能不能打谁也说不准,万一又和那援剿总兵一样被流寇给围了起来,那自家小命可就不保了。
摊上这个苦命差事陈三真是叫苦连天,可县尊大人说了,你小子不去这衙门里的差事也别做了。一家老小全指着当差这点钱粮糊口,这要是不让当差了,一家老小还不得喝西北风去。陈三无奈,只能硬着头皮当了这向导,一路上却时刻提心吊胆着,生怕这辽东军和先前那些官军一样,还没见到流寇的影就哗啦一声散了。为了自家小命着想,他可是连官差的衣服都不敢穿的,也不知婆娘从哪找的一身破旧衣服,套在身上看着倒也是个苦命人,万一真叫流寇捉了,估摸看着不像吃官饭的也能给放回来。
人被带到后,这陈三也是头一次见到大勇,陡见这官军大帅竟然残了半边脸,一下吓得没了魂,以为白天见了鬼,差点没扭头就跑。
大勇也不是第一次看到被自己样貌吓住的人了,笑了笑,问那陈三道:“本帅问你,前面那寨子是本县什么人所立?”
“什么?”
大勇又说了一遍,这陈三才回过神来,也不敢再看大勇,低着头小心翼翼说道:“回将军话,前面是本地大户马德贵马老爷的寨子。”
“马德贵?”
又是一个姓马的,大勇摇了摇头,怎么回回这么喜欢姓马的,那老回回不是就叫马守应么。
“这马德贵可是回回?”
陈三一怔,却是带了几分羡慕的神情说道,“马老爷家是信清蒸的,凡上节客四里八乡的教民都会聚到马家寨子,热闹得很,小人有幸也去凑过几回热闹,马老爷当真是豪爽,那牛羊肉敞开供应,小人着实吃了不少,现在想来...”
陈三正回忆着自己在马家寨子好日子,却见周围一点声音都没有,静得有些吓人,不由一惊,抬头一看,那大帅正阴侧侧的瞄着自个,顿时吓得跪倒在地,不知说什么了。
大勇冷冷的说道:“如此说来,这马家寨子里的就是回回了?”
“马老爷家是蒙元时期驻守开封的花赤军后人,本朝开国后迁到我汤阴县,本是不姓马的,小人具体不甚清楚,只知老人说过马家是永乐以后才改姓的马。至于回回,县里的秀才是这么称呼那些教民的。”陈三不敢再东扯西扯了。
“本帅问你,这些回回可遵我大明律,可安份守己?”
“这....”
陈三吱唔起来,那马家老三可是他的顶头上司,万一他知道自个在这些外来官军面前说马家的坏话,回去能有他好吗。
见状,郭义怒喝一声:“这什么这,大帅问你话速速答来!”
“是,是,是。”陈三被郭义吓到,忙道:“回大帅话,小人只是县里的差役,只知马老爷乃本县首屈一指的大户,其余的小民就不知道了,真不知道。”
大勇眉头一皱:“是不知道还是不愿说?”朝亲卫们一挥手,“打到他肯说为止!”
“是,大帅!”
顿时两个亲卫上前一把按住陈三,不由分说一脚踢在他后膝,陈三扑通一声倒地,还没等反应过来,早有亲卫拿着刀鞘朝他屁股上狠狠砸去。
那刀鞘可不是板子,打起来啪啪响,而是闷着声,却是鞘鞘都砸在骨头上,疼得陈三差点晕过去。
“大帅饶命,大帅饶命啊!...啊,啊!...”陈三不住叫唤着,终是吃不住疼,喊道:“小人说了,小人说了。”
“放开他。”大勇挥手示意亲卫不必再打,将陈三扶起,让他将知道的有关马家事情全盘招来。
陈三不说还好,一说不但大勇腾的火大,一众辽东军将士也是个个大怒。
..........
原来这马家平日仗着回回身份横行乡里,作恶多端。远的不说,崇祯二年,马家有一泼皮后生到邻村偷羊被邻村的人给捉了,因知马家寨子回回厉害,邻村的人便没敢报官,骂了这后生几句将人给放了。岂料当天夜里马家寨子就来了几百号回回,见人就打,见东西就砸,打死打伤了十几个汉民。
汉民报到官府里,当时的知县是汉人,听到境内竟然有回回暴民伤人,顿时大怒,当即就调了衙役差丁并联系了南阳卫所准备到马家寨捉拿暴民。结果没等卫所官军赶到,上千回回教民就冲进城把知县衙门给围了起来,回回势大,差役们不敢抵抗,知县只能忍气吞受出面说是误会,县里没有捉人的意思,这才让回回暴民们散去。
事后,知县越想越气,这回不敢再叫那些衙门里的人出面联系了,怕走漏风声,而是自己亲自到南阳府去知府汇报。哪知这知府老爷不仅没给知县撑腰,调兵捉拿暴民,反斥其生事。没过两月,吏部就来了调令将这县令给调到江西去了。
崇祯三年,县里一家车马行的伙计赶车送客经马家寨子时,不知为何与寨子里的回回发生了口角,随后被寨子里的回回打伤。有路经此地的客商将这伙计抬回县城准备让郎中救治,哪知那帮回回暴民竟然不肯罢休,尾随入城后当众继续暴打这伙计,还将那客商也打伤。
客商家急忙到衙门报案,辅兵、捕快、差役来到现场后却不敢上前阻止,客商的儿子跪在他们面前苦苦哀求,他们仍然没有上前进行阻止。
殴打了伙计和客商后,回回仍然不出气,随后就当街施暴起来,他们到处打砸,城里最大的酒楼鹤仙居也被他们砸烂,连里面吃饭的客人也没有放过,见一个打一个。更让人气愤是,街上的无辜行人都没被他们放过,不同程度的遭到了回回教民的施暴。
让人气愤的是,事件从开始到结束,衙门的捕快和差丁都站在街的对面,根本没有阻止这些回回暴民,用陈三的话来说:回回太凶,官府也惹不起。
那客商因此事再也不到汤阴来做生意,那车马行的伙计也怕再被回回教民报复,举家迁到了邻县。那些被回回砸毁的店铺和打伤的百姓也没有得到任何赔偿。
就在今年过年的时候,两名马家寨子年轻人骑马跑到县城调戏妇女,县学的教谕和儿子正路过,见状即喝止他们。那两回回年轻人当即离开,可未用多久,便带着几十名持刀挥棒的回回教民赶到,将教谕和他儿子斩杀,当时目睹暴行的百姓们群情激愤起来,再也不忍气吞声,在一屠夫的带领下,他们将回回留下的两匹马扣住。
那些回回见群情激昂不敢再要回马匹,逃回马家寨子后次日即召集寨子附近的回回上千人,声称城里的汉人欺负回回小童,在上午时冲入县城,他们手持砍刀、木棍和长矛,将县城一条街由头砸到尾。
官府调来上百名辅兵、捕快和差役却都不敢管,毕竟暴动的是回回,他们人多势众,新任的县令怕事情闹大传到上面跟前任一样把官职丢了,只好眼睁睁看他们胡作非为。
“他们冲进来后见到什么就砸什么,就连我家的洗脸盆都没有放过!”想起回回进城施暴的那幕,陈三现在想想还有些害怕。
大勇怒道:“那你们这些吃官饭的为何不阻止?你们手中就没家伙了吗!”
“小人哪敢啊,当时看见他们戴著白帽冲进来都吓傻了,他们个个手里都拿著家伙,看见什么砸什么,凶得不得了,县老爷都不敢管,小人又哪里敢管啊,何况县里的马捕快就是马家老三,和那些回回都信一个教,他不发话,小人又哪里敢多事。”
“这么说,那马家寨子到现在就一直被有被官府处理?官府这几年就睁睁看着他们横行乡里了?”
“没有,回回一惯就这么横,他们抱团,人少时还好说些,可这人一多,别说寻常百姓了,就是官府不敢管他们。”
“这样的事在汤阴经常发生吗?”
“不仅我们汤县,南阳各县都有回回闹事,不过也没听说官府管过。”
有亲卫听后气得骂道:“官府是干什么吃的?下乡收粮纳饷的时候跑得比谁都,出事就没人管了?不过一帮暴民,都杀光不就是了,何须怕他们。”
有亲卫奇道:“对啊,回回闹出这么大事,怎么官府就不管呢?难道当官的就不怕咱汉人百姓也闹出事来?”
陈三苦笑一声:“当官的才不管呢,他们只管自己吃饱喝足捞银子,哪有空管我们的死活?他们怕我们什么?他们只需要巴结好上官保住自己的乌纱帽就行了!”
听了这话,有亲卫气愤的说道:“官府欺软怕硬,咱们汉人守法,不敢闹事,官府就欺咱们,那些回回抱团,敢闹,官府就怕他们。”
话音刚落,耳畔就传来大帅的声音,“既然官府不敢管这些回回,那本帅就替他们来管管,他们怕这些回回,本帅可不怕。儿郎们,你们又怕吗?!”
第四百八十七章 血洗老回回(四)
天还没亮,东方刚露白,马家寨子大多数人还在睡觉时,寨外就来了几个官兵,说是奉旅顺总兵之命前来寨子催粮纳饷。
催粮纳饷?反了天了!
还没起床的马德贵马老爷听了寨兵的禀报后,二话没说就叫人敲响铜锣。
“铛铛铛”的锣声很快响起,瞬间整个寨子男女老少都被惊醒,不一会,几百号头戴白帽,拿着刀枪的寨兵就聚到了寨门。
听讲经的几个老人说外面来了官军要寨子出粮出饷,顿时白帽们群情激愤起来,年轻些的性子冲,拿起刀枪便要出寨教训那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官兵。好在寨子主事的马家几个老人震得住场,几声哟喝就叫住了这帮年轻的,然后拥着马德贵就上了寨墙。
上寨墙前,马德贵以为外面来了不少官兵,哪知上了寨墙后才发现不过五六个人,顿时放下心来,对边上几个马家老人交待几句后,就扯开嗓子朝墙外喊道:“来得是哪路官军?”
这是明知故问了,外面的官兵早就告诉守寨的白帽他们是旅顺总兵麾下的辽东军,可马德贵偏偏要故意喊这么一嗓子,好像不这样开始就显不出威风似的。
外面头戴红樱毡帽,身披盔甲骑在马上的官兵听了马德贵的话,也不着恼,领头的总旗打马上前几步,尔后喊道:“我是旅顺总兵麾下总旗王乾元,奉我家总兵命令前来你寨征粮。”
马德贵眉头一皱:“哪个旅顺总兵?”
王乾元同样也是眉头一皱道:“自然是大明的旅顺总兵!”
马德贵在汤阴当了几十年土霸王,最远就去过开封府,对这旅顺是闻所未闻,结合心中对大明各地总兵的认识,不由得出旅顺总兵估摸是朝廷为了剿寇胡乱封出去的衔头,不是什么正牌总兵,手下兵马有限,没什么打紧。
有了这层认知,马德贵胆气不由大了,喊道:“俺知道开封有总兵,洛阳有总兵,这南阳也有卫所,就是不知这旅顺总兵是哪的总兵大人!俺告诉你,俺这寨子是汤阴县的寨子,不是你旅顺的寨子,想要俺给你们助粮助饷,门都没有!”
“对,门都没有,门都没有!”
寨墙后的白帽们听到马德贵这提气的话,不由附和叫嚷起来。
马德贵边上的一中年人更是嚣张的喊道:“你们也不打听打听我马家寨是什么人的寨子,瞎了狗眼了敢到我们寨子来要粮要饷!识相的赶紧滚蛋,不然就把你们这帮假冒官军的流寇给灭了!”
听寨墙上喊出这话,王乾元不怒反笑,朝边上的陈三看了一眼,陈三忙硬着头皮跑到前面,心中本是早已想好怎么喊话,可话到嘴边却是:“马老爷,是我啊,小的是三老爷手下的陈三啊,您老还记得小的不!”
“陈三?”马德贵定睛一瞧,可不是老三手下那帮差役中的一个嘛,不认识还好,这一认识却是更加不快活了,骂道:“好你个陈三,敢吃里扒外领着外人来寨子里要粮,你就不怕俺家老三收拾你!”
“马老爷你息怒,小的也是没有办法啊...”陈三显然是平日太过畏惧马德贵,这会竟然吓得脸都白了,正要说自己也是被逼的,却猛的被边上的王乾元一瞪:“你不想活了吗!”
一听这话,陈三顿时一个激灵,整张脸也瞬间变了脸色,一脸怒气冲马德贵喊道:“马德贵,本差奉旅顺施总兵大人之命,限你马家寨子于午后凑齐3000人半月所需要粮草,若午时未能凑齐,旅顺总兵大人说了,定要大军开来杀你们这帮暴民个鸡犬不留!”
“他娘的陈三,你不想活了!”马德贵没想到衙门的一个小小差役竟然敢如此恐吓他,气得破口大骂。
“哼!马德贵,我劝你最好照办,不然的话,这寨子上下可没一个能活的!”
陈三说完后,王乾元一挥手,领着手下便走。陈三赶紧也跟着走,他可没马,要是落在后头,寨子里的回回可不会饶过他。
这旅顺的官兵来得奇怪,走得也突然,让寨墙上的马家人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到视线中只剩下模糊的影像时,这才反应过来:就这样走了?!
一个年长的白帽问马德贵:“官军要粮的事怎么办?”
“天塌下来有高个顶着,怕他做甚,有胆就来打啊!”别看马德贵平日一幅和气脸,逢人就笑,可真到了要命的时候却也是硬郎得很,他一咬牙,吩咐众人:“你们马上去召集方圆十里地的所有教民到寨子来,就说官府欺咱们教民,叫大伙都来跟官军拼命。”
又吩咐一个会骑马的族人:“你马上骑快马到寺里去通知老阿仆,让他马上把消息散出去,哼,用不了两天,整个南阳府的教民都会赶到我马家寨来的,到时还怕他个什么旅顺杂牌总兵!这狗屁总兵充其也就三两千兵马,只要咱们教民抱团,根本就不必害怕他们!”
“另外,马上派人到县城去请老三找知县老爷,就说我马德贵说了,要是知县老爷看着外人欺负咱马家寨子,咱们教民就让他这知县滚蛋!”
“把寨子里值钱的物件都收拾好,外面的牛羊牲畜都赶回来,可不能叫人给抢了。大姑娘小媳妇的都动起来,把灶给我烧开了,杀牛杀羊,好招待赶来的教民,让大伙吃饱了有劲和官兵干。”
“去和周围的马帮说,这次我马家有难,请大伙看在平日我马家对他们不薄的份上来援把手,等退了官军后,我马德贵必重金相报!”
等一众族人纷纷领命而去去,马德贵这才对留下来的二弟马德喜低声道:“你亲自去趟真定找马守应,他跟咱们是一个马,又都是信教的,他人多势众,连援剿总兵都打不过他,何况这鸟旅顺总兵。你去告诉马守应,叫他派兵来汤阴,咱们帮着一块打这旅顺的官军,然后破了汤阴城发笔大财!”
“哎!好!”马德喜一听去请老回回马守应来,还要破汤阴城,立时笑得合不拢嘴,屁颠屁颠的就下了寨墙。
第四百八十八章 血洗老回回(五)
大军突然停了下来,且看动静一时半会是不会走了,这让后面的侯恂大是疑惑不解,一向懒散不过问军务的他难得的主动找到大勇询问原因。
大勇告诉他是因为前面有土匪出没,为了确保粮道安全,得派出一部分人马剿匪。
侯恂信以为真,结果没过一个时辰,就怒气冲冲的又回来了,见面就告诉大勇汤阴县来告状了,说辽东军袭扰乡间百姓,强行摊派,令百姓苦不堪言,人家都把状纸递到了县衙里了。说县里不为民作主他们就要去府城、省城甚至京城告御状了!
侯恂要大勇给出个合理解释,否则他无法跟汤阴县交待,万一汤阴县报到省城、京师去,这黑锅可是他侯恂来背的,谁让他侯恂是督师呢。
这走官面上还算好的,要是那帮乡间百姓真跑到京城告御状,那这事可真是大发了。侯恂向来爱名,又是东林党人,哪里肯背让百姓上京告御状这黑锅。
大勇心下暗诽,就算是在乡间强行摊派又如何,大明的军队个个都这么做,怎么自己就做不得了。
早知侯恂这么爱惜羽毛,当日就不应该答应他的条件,现在顶上压着这座门神,做什么都要请示一下,当真是烦得不得了。
为了让侯恂了解自己的正义性并且支持自己,当下大勇便将汤阴境内回回横行乡里,名为良善,实为奸匪之事说了,又说自己只是派人到马家寨子征发一些粮草以供大军,并惩治一些回回中的奸恶之徒,对其余并无违法犯纪的回回还是秋毫无犯的。
汤阴县完全不必理会那些回回刁民,再有人告状直接打出去就是。这兵荒马乱的,大勇就不信回回们还真敢到京城告御状去,想那史书上的左良玉动不动就杀上万把良民,动不动就屠个城什么的,也没见朝廷拿他怎么样。现在自己可比左良玉强多了,又怕个什么刁民告御状。
侯恂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好好的当你的督师,等老子把流寇荡平高高兴兴的回京接受封赏就是,在这和老子罗唆什么。那汤阴县不过区区七品,你一二品大员给他点脸色看看又如何了。
想是这么想,说却是不能说的,不仅不能说,大勇这脸上还得充满无辜表情,一幅自己好心为民除暴却反遭刁民污蔑的委屈。
听了大勇解释,侯恂却是叹了口气,然后看了大勇一眼,沉声道:“施总兵真要管这些教民?”
“什么教民,一帮回回暴徒而已。”大勇绝不承认回回是什么教民,这帮家伙祖先是入侵中国屠杀汉人的刽子手,现在更是作恶多端的蛀虫,有这帮人在,百姓们心才不安,这地方上才会不靖。
见大勇似乎对回回没什么好感,侯恂不由一怔,旋即劝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河南回回的事情,本官在京城也有所耳闻,虽说有些无法无天,但毕竟没到动刀动兵的份上,使地方官府好生教化就是。再说打永乐皇帝起,咱大明对回回可是有所优待的,你在朝中名声已经不好,皇上那边对你也是一肚子意见,此次到中原剿贼,可是本官使了大力气,在皇上那边费尽口舌,以自家性命保你施大勇忠于朝廷,皇上这才下旨调你入中原平贼。你只管好好的带兵打仗,等到平了流寇,朝廷自然不会亏待于你,何必管这不该管的事呢,为这事再让皇上疑心,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
大勇听后沉默不语,侯恂只道已经说动他,不由松了口气,这回回的事实在是不能沾,朝中替回回说话的重臣着实不少,回回当京官的也有不少,就是自己这户部尚书也不敢得罪他们,何况施大勇这本就让满朝文武疑心的武夫呢。
唉,自个也是年纪一大把了,当上几年户部尚书致仕回家养老有什么不好,偏偏想着能在退休前入阁当回阁老,这才利欲熏心,以为能掌握施大勇和他的辽东军,靠着这些武夫以军功换来入阁的机会,现在看来,自己真是一厢情愿了。
侯恂不是傻子,在朝堂上打磨了这么多年才熬到户部尚书这个位子上,他能看不出施大勇对他的态度恭是恭了,可完全是当神像拜的恭,明面上凡事都请示,可暗地里却是自行其事,一点也没有听他侯大督师的意思。若不是实在是没有其他好的人选可以替代,侯恂早就指袖而去另选一听话的武将图谋他的入阁大业了,现在却是只能一头黑走到底了。只盼着施大勇别再节外生枝才好。
正想说回回的事自己去与汤阴县说,叫县里拨些钱粮弥补那些回回,却见大勇忽然站了起来,然后说道:“回回靖难有功,成祖是有所优待,但绝不是纵容回回荼毒地方,祸害百姓,再说,末将虽是个粗人,可也是听说当年太祖皇帝开国后可是明诏回回非我华夏族类,对其要严加防范,施以重典,克以重刑的,现在末将严惩那些犯事回回,正是遵了太祖祖训,末将不以为有什么不对。”
一番话说得侯恂差点翻起白眼,又气又急:“此一时彼一时,太祖那会是太祖那会,眼下可是崇祯朝,这都两百多年了,咱们能抱着老黄历过日子?”说完,顿了一顿,语气有些严厉,“回回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真定的流寇要紧,马上传令大军出发,不能延误!”
“末将以为这些回回实际就是土匪流寇,流寇大贼老回回所部便是回民,因此末将有理由相信这汤阴的回回和流寇中的回回有所勾结,对这些回回流寇,末将宁杀错一千,也不放过一个!汤阴的事情,末将管定了,不但要管汤阴,末将还要管河南,管天下的回回!末将要叫他们知道朝廷才是他们的天,而非什么邪教恶徒!末将更要这些回回彻底服王化,从此我大明再无一个回回!”
“你!你!你好大的胆子!”侯恂震怒之极,拿手指着一脸坚毅的大勇,半天说不出话,拂袖而去。
第四百八十九章 中原平贼(六)
午时刚过,早上来催粮的官军就又来了,这一次同样也没有大队人马前来,还是那几个人,却没有那汤阴差丁陈三的身影在当中,不知是其怕死不敢来还是官军没让他来。
马德贵不是个粗人,在官军走后他就派人去查探这旅顺总兵的底细,结果回来的人报告说旅顺总兵的兵马沿着官道排了几里地去,那人头密密麻麻的,怎么看也有一两万人。
这个数字把马德贵吓懵了,怎么眼下大明的杂牌总兵手下都有一两万兵了?!
吓懵了的马德贵哪里还有反抗之心,欺软也不是这样欺的,下意识的就叫人将去县里告状的人找回来,可人都去了快一个时辰了,估摸状纸早递到知县老爷手里了,哪里还追得回来。
追不来状纸不要紧,赶紧准备粮草才是要紧,可马德贵没想到,平日对他的话言听计从的族人们不干了,官军要的可是3000人半月所需的粮草,这数目把整个寨子搬空也凑不出来啊!
马德贵说官军要是要这么多,可也没定死啊,且先给他几十石粮食,另外再给一百只羊,也算是寨子尽了力的。旅顺总兵的兵马毕竟是外来的客军,总不能真撕破脸皮洗了马家寨吧。
没想到,族人们仍是不答应,叫嚷得最凶的都是些年轻人,这帮家伙平日欺负汉人习惯了,也上头了,竟然嚷嚷着一粒粮食也不给官军,不然这汤阴的回回就要被河南的回回们耻笑了。
丢命小事,丢人才是大事!要为这事以后在河南抬不起头来,让那些汉人耻笑,那大伙还不如和官军拼个你死我活,就算死了也是给咱回民涨脸不是!再说有蒸主护佑着,官兵哪里能打得过咱们,真要是刀枪无眼不幸丧命,那不天堂还有七十二个处女嘛!!!
年轻人们的叫嚷也使得一些年长的回民也跟着热血起来,都道官军连流寇都打不过,又哪里打得过咱们。
别看他旅顺总兵有一两万人,咱们的人也不少!方圆十里的回民加上来助拳的马帮土匪连上本寨的人,怎么也能凑出四五千人,要是就这样一刀不砍的就乖乖给官军送粮送银,任谁都不甘心!
何况河南连年旱灾,地里没什么收成,一下交出几十石粮食给官军,就意味着寨子里的老少要跟着饿上一段时间肚子,这理到哪都没法说,这世上没有让别人填饱肚子自个挨饿的道理!
从县城赶来的马德贵三弟马德荣也是坚定的主战派,他告诉老大,如今大明的官军真的都是废物,听说南阳卫所的五千官军被几百流寇就给撵散了。眼下咱寨子有几千回民好汉,就是官军再来个两三万,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的。
马德荣还说既然老二马德喜已经去请老回回马守应派兵相助,咱们要是真给了官军粮食,那老回回还不认为咱们跟他不一条心,帮着官军打他们吗!
得罪了老回回可比得罪官府严重得多,那老回回可不是个守清规戒律的教徒,听说他连大肉都吃,杀起人来可眨眼得很,真要惹了老回回,这马家寨子旦夕间就能被打破,到时全寨老小还不是一样没命!
于其如此,倒不如搏一把,万一真的杀败官军,那以后汤阴地界上可就是马家说了算了!再说咱们也不是真要和官军死磕,只要撑上个三五日,老回回的兵到了就能把官军杀得鬼哭狼嚎,到时一块破了汤阴县城岂不快活!
在“主战派”的强力反对以及对老回回马守应的恐惧,加上打破汤阴城后大肆洗劫的诱惑,马德贵终是横下心来决定一粒粮食也不交,拿起刀枪和官军拼到底了。
为了给四里八乡赶来的教民打气,马德贵特意请年过七旬的老阿仆马向明给大伙讲经祈福。又宰了几条牛,杀了几十只羊供教民和马匪们吃喝。
又有天神保佑,又有牛羊下肚,顿时马家寨子里人人斗志昂扬,杀气冲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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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接收粮食的官军见马家寨子并没有往外搬一粒粮食出来,也不询问,掉转马头就走。
马德贵知道这几个官军一走,马上旅顺那个总兵就会派大队人马前来,因此立即组织了精干的回兵2000人加上600骑兵的土匪出寨列队,由老三马德荣指挥,准备等官军来时趁他们立足未稳就予以迎头痛击,叫他们知道回民不是好惹的。
等了一个时辰,也没见一个官军的人影,回回们顿时讥笑起来,说八成那旅顺的狗屁总兵知道咱教民的厉害,不敢派兵来了。又有说那狗屁的旅顺总兵是拿大话吓唬咱们,欺软怕硬,见咱们人多势众,知道讨不好,这才乖乖的带人溜了。
官军不来最好,马德贵求之不得,但还是不放心,要那些助拳的马匪派人去查探查探,那旅顺总兵的兵马到底是来还是不来了。
派去的马匪没一会就回来了,他们报告说官军已经来了,就在前面不远处,一听官军来了,回民们一下又骚动起来,马德贵也是有点害怕起来,可随后马匪说的官军人数却让他老人家笑了起来。
那旅顺总兵当真是小瞧了咱马家寨子,竟然只派了2000人前来攻打,你这不是脑子坏掉了吗,我这马家寨子现在可是有四五千好汉的!
官军只来了2000人的消息很快被回民们知晓,顿时,先前的紧张和不安烟消云散,转而是磨拳擦掌,个个兴奋,只等官军来了就给他们当头一棒。
来得辽东官军的确只有2000人,领兵的是个千户,没有骑兵,一色的扛着火铳,大摇大摆的就冲马家寨子来了。这队官兵胆大得出奇,连个哨探的骑兵都没有,远远看到已经摆好阵势的回回就吓得停了下来。回回们等了半天也没见官军有主动进攻的意思,反而是在那磨磨蹭蹭的不知在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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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避免和谐,章节名更改为中原平贼。
第四百九十章 中原平贼(七)
官军不动,马老三准备动了,再这样耗下去,万一那旅顺总兵后面再派大队人马前来,自家就不占人数优势了。
打仗嘛,就是要以多欺少,以强击弱,眼下自家出寨的可是2000教民中的精壮,另外还有常年在刀口舔血的600马匪相助,这实力就是南阳府的卫所都不敢来找麻烦,何况他外来的兵马。有道是强龙不压地头蛇,这回就让咱们这地头蛇好生教训教训这外来不知天高地厚的强龙!
在汤阴县城当了十几年的捕快头,马老三多多少少也领着辅兵、捕快们剿过和他马家不对付的小股土匪,在这汤阴地头也算是大有名头,况且这几年朝廷派来剿流寇的官军也是见得多了,知道这些个官军没打仗前横得很,打起仗来却耸包得很,那火铳也就是个摆设货,放上一铳那兵就跑了。因此对眼前那两千扛着火铳的官军,马老三是压根看不上,若是这帮家伙有胆量早就冲上来了,哪里还会缩在那里不动。一帮连饭都吃不饱的乌合之众,怎么比得过抱团的教民。
“叫大伙上吧!速战速决,打完回寨吃肉!”
算出胜面很大的马老三没什么耐心了,叫族弟们带着扛刀弄枪的教民向着官军冲了过去。那边重金请来的马匪们也早就等得不耐烦了,一看马家动了,领头的大当家哈哈一笑就领着手下的马匪们向官军冲了过去。
几百骑马的土匪发动冲锋,阵势看起来还是蛮吓人的。回回们大是振奋,嚷嚷着“杀汉狗,杀汉狗!”向着官军冲了过去。最前面的都是年轻的白帽回回,他们手中都拿着大刀,张牙舞爪的看起来十分的凶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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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军那边看到回回们动了,也开始有了反应,却不是跑,而是随着军官的呼喝声,开始一队一队的向前前进。
官兵没跑?
马匪们有些惊讶,按以前的经验,自家这几百人骑马往前面一冲,当面的官军不管是哪个卫所的都得要跑,可眼前这外来的兵马竟然不跑反而向前前进,嘴里还吆喝着什么“一、二、三、四...”叫几声就停下来,接着又往前,真是古怪得很。
这人都动起来了,管他有没有古怪,先冲了再说,说不定这帮从什么旅顺来的官狗们不知道咱马帮的厉害,将咱当小喽罗看呢。等靠上去狠狠的杀上一通,他们就知道咱河南的好汉可不是好惹的了!
瞅着那帮官军装备挺好,大当家的不由心热起来,若是再能搞上几百把上好的长刀,自家就能多招些人来了。在这河南地界,流寇也好,土匪也好,地方的豪强也好,讲的就是实力,谁实力大谁就能活下来,谁就能抢到更多的好东西!老早就想扩充手下的大当家自然不会放过官军上好的装备。
因为兴奋,几百马匪嘴里发出呼喽呼喽的怪叫声,最前面的马匪在怪叫的同时尽量让自己的身子下埋,因为他们知道一旦进了官军火铳的射程范围,那些官狗手中的烧火棍就要打响了。
运气再好,也得有几十号兄弟中铳,不过不要紧,官狗那铳只能打一轮,马速快点眨眼就能冲进去,到时可就是咱马帮兄弟显威风的时候了!
至于那中铳的兄弟也怨不得人,刀口舔血的就这么回事,今儿不是你死就是他死,没什么好埋怨的,反正大姑娘小媳妇也糟蹋了不少,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神仙日子也过了几天,就是死了也值了!
六百马匪呼啸而来,官军却仍然没有半点骚动,那士兵仍按着军官的口令机械的做着重复的动作,偶有几个胆小的也因周围都是同同伴而变得镇定下来,握着手中的火铳不断的大口呼吸着。
“停!”
“点火绳!”
在离马匪还有几百的时候,军官们终于下令队伍停止前进,士兵们纷纷从怀中取出火折子将手中火铳的火绳子点燃。
“举铳!”
处在队伍最前面的200铳手立即举起火铳。
“放!”
在马匪进入射程后,前排的火铳手立即扣动板机,立时点燃的火绳子扣入药室,“噗哧”一声引燃了装有火药的药室,随后“砰”的一声,装填在铳管里的铁弹发射出去。
“再放!”
没有任何间断,第二排的铳手也瞬间打响了手中的火铳,而前排的铳手们早已半蹲在地。
一声、两声、三声....官军的火铳好像永远打不完似的,不断的在这空矿的野地上发出轰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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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战的辽东军手持的是孙元化在登莱打造的新式火绳枪,这火绳枪比明军先前使用的鸟嘴铳要方便许多,但使用的弹丸却是差不多,打出去后除非是击中要害,否则不会立即致命。
但是对于没有盔甲防护的白帽回回们而言,超过千枝以上火铳的密集轮流发射却足以让他们横尸遍野,血染大地。
经过两年训练的新编陆军在采用三段击发这种战术后,火铳的射击就如排队枪毙一般,足以横扫眼前这些根本算不上是军队的回回和马匪。
曹变蛟抢占黄河渡口带去了六千骑兵,大勇手头尚还有骑兵卫的一个营,若是派骑兵出战这些回回,效率绝对要比步军高得多,但大勇却仍然决定派步军围剿这些回回,因为自新编陆军成立以来,几乎没有经过什么战事,士兵的训练完全是靠那些老兵来带,虽然训练看起来达到了大勇想要的效果,但一支没有真正经历过血与火的军队并不能算是真正的强军。
在即将与流寇大战前,大勇一直想让自己的士兵更多的参与实战,但却没有好的机会,现在那些回回送上门来,这与动不动就几万几万出动的流寇相比,显然是练兵的最好对象了。
若是一个营的步军对付不了一个结寨自守的回回,那也不用谈什么剿灭流寇,赶紧收拾东西回家。大勇对战斗的胜利根本没有怀疑,唯一要考虑的就是这场战斗中会有多少伤亡,以及会暴漏多少问题出来。
率兵出战的千户王飞得到的交待就是在战后将战斗的整个过程上报参谋本报,以供全军学习并改进一些可能造成大规模伤亡的缺点。同时他得到的命令是鸡犬不留,不错,鸡犬不留,大勇要马家寨子里没一个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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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东军火铳打响后,马匪们一下懵了,前头的弟兄不断的落马,可后面的人却怎么也不能冲到前面去,因为官军的火铳实在是太过密集,那铳声简直就是几万大军在同时开铳,到处都是横飞的弹子,哪里有空隙可以让他们纵马冲上去。
中铳的马匪身上开满无数的孔洞,每一个孔洞都才涔涔的往外渗血,他们如脱线般从马上栽下,然后像血葫芦一样在地上翻滚哀嚎,却不得死,除非他们的血流干。
这才眨眼功夫,就死了三四百弟兄,看着仍在不断举铳的官军,马匪们这才明白自己碰上了硬茬子,这些官狗可不是自己的猎物,而是猎杀自己的猎人。
马匪们可不是真的不怕死,他们也不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在目睹同伴惨状后,惊恐在一瞬间爆发,残余的马匪们想也不想掉头就跑,可这正在冲锋之中哪里能说掉头就掉头,顿时两百多马匪乱成一团,慌乱中有几个倒霉的家伙被自家人给撞翻在地。
马匪的大当家是第一个跑的,能当大当家自然也是有眼力界的,这仗肯定不能再打下去,自己是来发财的,可不是来送死的,趁官军没骑兵,这会赶紧跑,能跑几个是几个,总比都死在这强。也不知是跑得急了还是太恐惧,那大当家竟然失手从马上掉了下来,好在没有摔伤,正要爬起来,却看见一个家伙竟然打马向着自己冲来,吓得赶紧就地打了一滚,这才没给踏着。
官军火铳的厉害和马匪的崩溃让白帽回回们也懵住了,马德荣当即立断掉马也跑了,他这一跑,那些回回们自然不会蠢到继续去送死,也跟着一窝蜂往寨子里跑。跑得最凶的那些人就是方才叫嚷杀汉狗最凶的回回,看来这些回回也不是不怕死,也不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对欺软怕硬这四个字,回回们算是领悟得相当彻底,也运用得相当熟练。
就这么败了?
寨子里观战的马德荣和老阿仆马向明他们都是看得呆了,人人被官军的铳声吓住,脑子里都是同样一个念头:那旅顺的官军怎的这么强,他们的火铳怎么就打不完的?
发现随马匪冲过来的回回们掉头跑了,王飞立即下令停止射击。
铳声停了后,五百手拿长刀,身披两层棉甲的士卒从大队中分了出来,他们面无表情,腰间一律挂着四个骷髅头,却是大勇在各营设立的虎卫卒。
凡入虎卫卒者,皆食人凶兵也。
第四百九十一章 中原平贼(八)
虎卫兵,因特殊原因凶猛异常,便是那眼睛也都较常人为异。平日于营中自成一体,非战不动,动则如猛虎下山,悍不畏死,残暴居于狼骑之上。崇祯十四年,虎卫自成一军,自归化城西侵,横扫欧亚大陆,白夷称之为“萨旦之手”,帝国则呼之为“皇.汉明珠”。
——《辽东军镇简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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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披双层棉甲的虎卫兵乃大勇于崇祯六年仿后金红甲摆牙喇所设的重甲步兵,堪称辽东军精锐中的精锐,但凡出战,除非是对方也有重甲护身,否则一击之下必丧命。
马匪和回回相继逃窜,火铳兵限于火铳不可连发,装填麻烦,无法有效追击,在此情况下,擅于冲锋陷阵的虎卫无疑是追杀敌人最好的人选。
虎卫兵出阵后,没有呼吼,也没有咆哮,只是冷默的提着手中的长刀追杀后退的回回。在他们的眼睛中没有活人可言,也没有同情可言,有的只是残忍的杀戮。
在训练有素又凶悍异常的虎卫兵面前,回回们根本无法反抗,甚至连回头望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如羊群被恶狼围起一般,不断有回回被虎卫兵追上砍翻,哀号声彼此起伏。那些落在后面的回回们此时简直是后悔爹娘少给自己生条腿,当虎刀的长刀砍向他们时,那绝望的神情让人不忍直视。
虎卫杀人如切瓜割菜,砍掉的肢体带着血线抛落在地,地上滚满戴满白帽子的人头,滑腻的大小肠满地都是,以至于后面跟进的火铳兵们看了都忍不住胃中一阵翻腾,脸上也吓得是面无血色。在心胃中翻腾的同时,他们也得时刻注意脚下,否则一不溜神就会被滑腻的人体器官摔倒。
和残忍虎卫兵相比,这些没有经历过地狱般场景的火铳兵们嫩得太多,他们还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杀戮,什么是真正的铁与血。他们远不知道当年这些虎卫兵忍受的是何种饥饿,何种无奈的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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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卫兵的疯狂杀戮,明军自己见了也为之色变,更何况那些回回暴民们,有些回回吓傻了竟然跪在那里放声大哭起来,也有的绝望之下趴在地上面向西方喃喃祈祷起来,可是他们的蒸主没有回应他们的祈求,回应他们的是官军砍过来的长刀。
更多的回回扔下了手中的武器跪地求饶。他们以为这些外地来的兵马毕竟是官军,只要自己投降,对方一定会放过自己。以前去欺负汉民时,对方人多自己求饶对方不一样也会放过自己吗,那些官府的捕快衙役不也是对他们很客气吗。犯事不要紧,认个错还不行么,我们的祖先可是靖难有功,永乐皇帝可是下诏优待咱们回回的,你们官军不能杀我们!
让他们失望了,辽东军是大明的军队,更是汉人的军队,对这帮以欺负汉人为乐的回回暴徒,辽东军执行的可是太祖皇帝遗训——杀光回回。
一具具无头身体倒下后,投降也不能免死的回回们彻底绝望了,他们嚎啕大哭着四处乱跑,脑子还清醒的还知道往寨子里跑,不清醒的则直接冲着官军去了,结果便是好好的大活人成了两半。“去死吧,狗回回!”
任乾元身为虎卫百户冲在最前,长刀一挥,只一下就砍断了对面回回的脖子,然后震天一声虎吼,用力将那垂下来的脑袋整个甩了出去。
与任乾元的怒吼咆哮相比,总旗袁鹏要显得沉默许多,他的杀人动作也不似任乾元那么有气势,只是很机械的将长刀向回回们劈过去。这样的动作虽然显得呆滞,缺少了任乾元那种震天动地的气势,但效果明显要强不少,并且速度更快,每一次劈砍之下,都有一个可怜的回回为之掉脑袋。
回回们手中不是没有火铳,连上寨墙上的回回,大小火铳也有百十枝,可这会哪里听得到什么铳声,寨子上的回回们都看得呆了,吓得呆了,都忘了打铳。外面的回回也都忙着逃命,那手中有火铳的早扔了,这时候谁还扛着这笨重的铁家伙逃命啊,嫌自己跑得不够慢吗!
“放箭,放箭!快放箭啊!”
老阿仆马向明哆嗦着喊了起来,他这一喊,寨墙上的回回们顿时清醒过来,十几个回回青壮蛮手忙脚乱的张开大弓,可那些疯狂砍人的官军身上都披着两层甲,这么远的距离别说射中了,就是射中那官军也就跟挠痒痒似的,看都不看就继续追杀起来。
火铳也响了几声,可没一铳打中的,那放铳的回回早就吓得手抖脚抖了,这种情况下指望他们能打中官军还不如指望蒸主降世呢。
在虎卫兵撵着逃命回回冲到寨墙下后,不但外面的回回崩溃了,寨墙上的回回们也崩溃了,没有人受得了眼前的地狱场景,更没有人有胆量和这些疯狂杀人的官军拼命。
马德贵马老爷第一个下了寨墙,所有人都知道马老爷这是去逃命了。马德贵逃跑时不忘拉上马向明,要是把教民敬重的老阿仆扔下,他马德贵以后可别想在汤县立足了。
随着马家人的逃跑,寨墙上的回回们顿时一哄而散,寨子里到处是大呼小叫声,女人孩子全炸了起来,鸡飞狗跳,一片末日到来的景象。
马老三马德荣见自家哥哥竟然没有组织寨子里的人抵抗官军,而是自己带人跑了,顿时绝望了。人绝望了反而会不怕死了,这马老三仗着自己有一把力气,竟然咬牙回头和追上来的官军拼命了。他手中一把朴刀挥舞的生风,嘴里吼得也是震天响,可惜连虎卫兵的影子都没有砍到一个,就被一把不知哪个方向砍来的长刀给砍去了脑袋。
马老三一死,寨门外的几百回回便彻底跟无头苍蝇一样任由虎卫军宰割了。
千户王飞指挥火铳兵们也逼近了寨子,没用半柱香时间,寨子外就再也见不到一个活着的回回了。
“打开寨门,鸡犬不留!”
第四百九十二章 中原平贼(九)
辽东军冲进寨子后,回回暴民有组织的抵抗宣告结束,事实上从一开始他们就没有组织过有效抵抗,呃,如果说马匪们的冲锋也算寨子策划的一次的抵抗,那也倒能算上一次。
鸡犬不留的命令在虎卫兵这里得到彻底执行,有过数次屠城的他们,对如何执行鸡犬不留这个命令相当的有经验。
发现寨子里的回回正四散逃跑,有相当多的回回暴民正在往后寨的矮山上跑后,虎卫兵立即分出一队人马,由一名总旗带领着前往追击,其余的虎卫兵则在寨子里大肆砍杀,对那些女人也没有怜香惜玉,一律视为暴徒斩杀。
很多在战前叫嚷着要杀尽汉狗的回回暴徒这会都变成了良民,他们躲在自己的家中抱着老婆孩子喃喃念经,对外面发生的事情充耳不闻,脸上也满是无辜之色,似乎他们和那些正被官军追杀的族人不是一条道上的——他们是暴民,俺们是良民。
可惜,辽东军可不管他们是怎么解释自己是奉公守法的大明良民,破门入户之后一通砍杀,留下几具倒在血泊中的尸体扬长而去。
良民?
在你们戴上那白帽子的时候,你们就已经是不服王化,不守律法的暴民了。
针对寨子里放弃抵抗的回回妇孺进行屠杀,很多火铳兵们显得都很犹豫,个别地方竟然出现有回回从火铳兵眼皮底下逃走的事情。
正在砍杀暴民的虎卫兵们很快就发现火铳兵们的不对,在分出人马去追杀逃跑的暴民后,虎卫兵们决定给那些新兵蛋子好好上一堂课。
一名刚刚宰杀了一家四口暴民的虎卫小旗提着沾满鲜血的长刀从屋中走出,当着十几个傻站在那的火铳兵,将一个他们不忍心杀死的回回老妇拖到了他们跟前,然后二话不说扬刀从回回老妇身上劈下,伴随着“啊”的一声惨叫,回回老妇左肩以下的身子被劈成了两半。断裂的身子喷出无数鲜血,那老妇咒骂着什么,不甘心的抱着自己的身子在地上滚动。
“看到没!”
虎卫小旗抽出长刀,随手在老妇的抽动的双腿上又砍了一刀,然后望着身后目瞪口呆的火铳兵们,教训道:“这个老娘们是暴徒,你们对暴徒就不能心慈手软,否则总有一天这些暴徒会要了你们的命!都他娘的给老子打起精神来,再有不遵军令者,老子就要行军法了!”
正叫着,一个戴白帽的回回老头突然哭叫着朝小旗扑了过来,从他那哀伤欲绝的样子,火铳兵们知道,这个老头一定和刚刚被劈死的回回老妇有很深的关系。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动手!”
虎卫小旗毫不费力的将这名拿着菜刀企图砍他的回回老头摔到在地上,然后一指当面一个满脸稚嫩的火铳兵,喝道:“把他杀了!”
“我?”
一听虎卫小旗要自己动手,那年轻的火铳兵吓得直摇头。虎卫小旗一见这新兵犯怂,二话不说上前就给他一巴掌,骂道:“这些回回暴民是我们汉人的敌人!大帅说过,对付我们的敌人,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让他们彻底消失!”一把拽出那新兵,扬手又是一耳光,一脸凶相的指着地上想爬却爬不起来的回回老头:“这是命令,你必须马上动手!”
“我不能啊!”
那新兵已经被虎卫小旗的样子吓得哭了起来,他几次颤抖的欲举起手中的火铳,可每次只刚动了一下就再也举不起来,面对小旗的咆哮和威逼,新兵脑中一片空白,猛的一下跪了下去,对着小旗直磕头。
新兵的行为让虎卫小旗也愣住了,他没想到这些新兵竟然可以怂成这样。盯着这新兵看了数秒之后,小旗怒从心头起:“你当真不动手?”
准备杀人的小旗语气十分平静,脸上也看不到刚才的愤怒了,但在场的所有火铳兵都感到了一丝冷意,他们一齐望向那新兵。
“我?”
新兵无助的抬头看着小旗,他看到了虎卫小旗握刀的手越来越紧,他从小旗的眼神中看到了死亡的威胁,可是他却狠不下心去。老头摔倒在地的哀叫声让他心乱如麻。
“既然你不愿动手,那就不要怪我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那新兵却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虎卫小旗等得不耐烦了,冷哼一声,长刀突然举起,就要砍向那新兵的脖子,他要让这帮嫩小子们知道,不服从命令的后果是什么!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再犯!
“长官,饶了他吧!”
就在长刀离那新兵脖子仅数公分时,队中另外的火铳兵不约而同叫了起来,几个火铳兵更是冲了出来,将手中的火铳往那回回老头身上砸去。一下、两下、三下....一通狠砸后,那回回老头很快就没了气。
虎卫小旗看了一眼那新兵,又看了看那老头尸体和动手的几个铳兵,微微侧头望远处的王千户瞄了几眼,最终将长刀从这新兵脖子上拿开,怒哼一声,朝一众火铳兵们叫道:“都别愣着了,快去追那些回回女人,大帅有令,鸡犬不留!”说完提着刀带着手下的虎卫兵们继续去挨家挨户搜寻躲藏的回回暴民。
经这一吓,火铳兵们再也不敢犹豫了,那个刚才险些被杀的火铳兵也在同伴的喝骂中硬着头皮参与了屠杀,不过这些铳兵们跟那些虎卫杀人不一样,他们每开一铳都要大吼大叫,而虎卫兵在杀人时,吼都不吼一声,一刀而过,冲着下一个就去了,好像他们刚刚结果的不是一条人命,而是在宰杀一只鸡或一只羊一样。
一直立马观察的千户王飞,亲眼见到一个个回回老弱被自己的士兵杀死,尤其是那些虎卫兵们的凶残,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暗道虎卫皆食人凶兵,却不知大帅将来如何安置他们。
马德贵带着老阿仆马向明是骑马从后寨跑的,虎卫无法追击,只能看着他们跑掉。除这二马外,另有几十骑马的回回也趁乱逃脱,除此以外,马家寨子的回回没一个逃脱,四里八乡赶来的回回教民也都被辽东军堵住,没一个漏网。
杀光寨子里所有的回回暴徒后,王飞下令将寨子里的粮食和有用的东西全带走。这马家寨子倒是屯了不少粮食,大小马车装了几十辆,另外还搜出几千两银子,也算收获颇丰了。
虎卫兵从寨子中间的一座圆顶类似寺庙的建筑里搜出被马家寨回回掳掠的几十名汉女,另外还有几十个汉人的孩子,经询问那些汉女,知她们是被回回掳来淫.乐的,那些汉人孩子则是被拐来强迫来学什么经文,等大了之后便不知自己是汉人,反成了回回暴徒一员。
王飞下令将从那庙中搜出的经文一把火点了,寨子也被一把火烧了。
第四百九十三章 先灭少林 后诛武当
“官爷饶命,官爷饶命!”
当两个一身是血的虎卫兵将吓得ku裆都湿了的马匪大当家拉到千户王飞面前时,这马匪大当家已经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刚才官军对回回暴徒的屠杀已经让他吓得丢了hun,落草为寇这么多年,人他是杀了不少,可是也没眼前这帮官军杀得厉害啊!
那帮狗崽子不讲义气啊,老子在后面喊了那么久,狗崽子们也没一个回头来拉自己一帮,不讲义气啊不讲义气啊大当家yu哭无泪,对那些大难临头各自飞的手下们一肚子怨气。
闻到这马匪大当家身上竟然一股屎尿味,王千户不由面lu不屑,对这马匪头领一阵厌恶,心道这厮如此胆小,怎的却还能做那打家劫舍的马匪当家的。
强忍住那股臭味,王飞用刀抬起这马匪的脸,沉声道:“你凭什么叫我饶你xing命?”
大当家一听这话,如溺水之人抓住稻草般颤声道:“小的不敢叫官爷白饶,小的略有薄财,只要官爷派人传个信,小的寨上自会拿钱来赎小人。”
相比自家小命,大当家的可是不在乎那些浮财的,这命都没了,那再多的金银珠宝也成了他人之物,说不定那帮逃回去的狗崽子们半路就要商量回去怎么分自己的那几个如huā似玉的压寨夫人了。
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大当家心道要是对方拿了赎金放自己回去,损失的钱财大可再从那些大户身上榨取,反正河南的地主大户着实不少,补回自己的损失还不是小菜一碟。至于那些不讲义气的,一个个挨个过刀。
“拿钱赎命?哼哼。”
王千户冷笑一声,辽东军可没有拿钱赎命一说,拿钱赎东西倒是可以,东虏为此可是破费了不少。
瞅这马匪当家也不是什么要紧人物,跟他罗唆个什么,一刀杀了也是为民除害,王千户挥手便要虎卫将人拖去砍了。
那大当家见状顿时吓得面无人sè,惊恐之中喊道:“官爷饶命,小的有重要消息告诉官爷!”
闻言,王千户转身身子看了他一眼,问道:“什么重要消息?”
“那马家寨的回回们si通流寇,他们知道官军要来剿,知道打不过官军,便派人去真定去求流寇来帮忙,听说流寇的大首领叫什么老回回的和马家关系不错,小的估mo着马家派去联络的就是老回回。”到这份上,大当家哪里还顾得了回回们的死活,况且马家人死得也差不多了,想找他算帐也没人了。官军真要是除根不尽,回回们要来找他麻烦,大不了收拾家当跑别的地方继续当大王就是。回回们再狠,难道还能撵自己到天边去不成。
“老回回?”
老回回马守应的大名如今在辽东军可是人人皆晓,也是人人yu杀的大寇,如今大军往北去剿的也是这老回回了,在这马家寨子突然听到老回回的消息,王千户顿时精神一振,问那马匪:“这消息可确实?”
“小的xing命都在官爷手里,哪敢欺瞒官爷。”大当家一脸哭相,乞求的望着王千户,恨不得对方看在这消息的份上大手一挥立即放了自己。
见这大当家如此怕死,王飞心下好笑,果然挥手道:“好,你这消息确是重要,嗯,倒也值饶你小命。起来滚蛋吧。”
一听真放了自己,大当家大喜,急忙从地上站起,一边说着“多谢官爷,多谢官爷!”一边就要赶紧离开这该死的地方,可还没走出几尺远,几个官兵突然上前一把扑住他。
“哎!”大当家大惊“你们干什么?”
那几个官兵也不答话,将他拖到一边按倒跪在地上,然后长刀一挥便将他脑袋给砍了下来。
王千户用脚踩了踩这大当家的脑袋,摇头道:“我是饶你xing命了,可那些被你杀害的百姓没说饶你xing命,你为匪多年,欠下的人命太多,哪里能饶得了你。”说完,抬头吩咐亲兵:“叫弟兄们手脚麻利些,咱们得告诉大帅回回们请来大鱼了!”
得知官军竟然剿了马家寨子的回回,方圆几十里的汉人百姓们顿时人人扬眉吐气,这官府终于肯为咱汉人百姓出头做主了!
想到这些年受的那些回回恶气,汉人们都为官军剿回的举动拍手称快,那些亲人被回回打死打伤的百姓更是ji动的嚎啕大哭。有些秀才更是写了不少诗文来赞扬官军的正义行为,对这支远道而来的客军也不再敌视,一些地方有能力结寨的汉人地主大户们纷纷派人前来犒军,城里当初被砸的酒楼店铺也纷纷派出代表带了上好的酒肉犒劳官军,一时这汤yin县地界是热闹番茄。
只是苦了那汤yin县令,辽东军在自己的治地一下杀了数千回回,这事可是捅了天的,那旅顺总兵拍拍屁股就滚蛋了,可这烂摊子还不是要他收拾。
要知道,这汤yin县的回回可不止马家寨子,而是有好几万人的,南阳府的回回更多,这事要是闹大起来,官军还在,回回们不敢如何,可一旦他们走了,只怕立马就要暴动起来。
回回们素来可是有名言“汉狗骂我一人,我便打他全家;汉狗打我一人,我便杀他全家;汉狗杀我一人,我便杀他十人、百人!”
真要是几万回回在他汤yin鼓噪暴动起来,这可就是和流寇一样的大祸啊!上头追究下来,刀砍不到那多事的旅顺总兵头上,可是能砍到咱这小小七品芝麻官脖子上的!
汤yin县令越想越害怕,竟然在夜里带着一家老小偷偷出城溜了,从此不知所踪了。
那些得到消息晚,没来得及到马家寨子参与抵抗官军的回回们这会全都蔫了,官军屠了整个马家寨的消息可是传遍了整个汤yin县,并在以飞快的速度向周边的府县传播着,用不了多久,整个河南就知道了。
一些还在路上准备支援马家寨回回兄弟抗暴的回回们听到消息,用比来时更快的速度撤离,生怕官军杀出xing子来连他们一块宰了。
回回们都是欺软怕硬的主,家门口盘着这么凶悍的一支汉人军队,又真杀了好几千教民,那些没来得及参与的回回哪里敢动。
汤yin县城的回回们平日见到汉人是趾高气扬,稍有不顺眼轻则打骂,重则杀人伤人,再重些就是整村整村的打砸,哪里将汉人放在眼里了,这回却都是躲在家里不敢出门,敢出门的见到平日被他们欺负的汉人也都是满脸陪笑,等汉人们走后,那憎恶的面目便再次出现,再碰到汉人,那面目却又飞速变得和睦起来。对那些敢施以颜sè的汉人更是心中暗道:等那旅顺总兵的兵走了,就杀你全家!
辽东军破了马家寨,屠了三四千回回后也没有就此离开的意思,但也没有继续派兵围剿附近的回回,这是因为大勇在知道马家寨去真定请老回回出兵的消息后正在部署一场针对老回回部的包围行动。
军议侯恂没有参加,在知道马家寨死了几千回回后,侯督师就彻底不想再和大勇见面,若不是当初是他自己死皮赖脸向天子奏请要来辽东军督师,这会抹不开面子怕早就带人走了。
大勇正和诸将商议如何包围老回回,外面亲卫来报,说是营外来了一群和尚和道士,嚷着要找大帅替他们做主。
和尚、道士?
来人的身份让大勇和帐内诸将一头雾水,官军和这些方外之人八杆子打不到一块去啊,给他们做什么主?难道是下面的人不守军纪洗劫了他们的寺庙?
想到或许有士兵犯了军纪,大勇不由眉头一皱,命蒋万里继续主持军议,自己带人到营门外一探究竟,若真是有不开眼的士兵行凶作恶,那肯定是要执行军法的,还那些方外之人一个公道的。
到了营门外,便见来了足有上百个和尚、道士,当中居然还有几个尼姑,不过不是年轻貌美那种,而是如灭绝师太那般的清修女尼。
大勇到后,营门外执守的总旗便向这些和尚道士通报了大勇的身份,一听这个脸吓人得有些过份的将军就是敢派兵剿灭回回的旅顺总兵大人,一众和尚道士和尼姑竟然不顾方外之人见官不拜的规矩,一齐跪倒在大勇面前,齐声喊冤起来。
大勇吃了一惊,这得多大的恶行才能让这些方外之人跪倒在自己面前,还ji动的齐声喊冤起来。
“你们到底有什么冤,且慢慢说来,如此吵嚷,本帅也不明事由,如何为你们做主。”大勇示意众方外之人不要这么七嘴八舌的,有事一个个说,推个代表来说也行。不然你一言,我一语的,如何才能听出个明白来。
那众和尚道士尼姑听了大勇这话,又见这旅顺总兵虽然相貌吓人,但言语对他们却是颇为客气,没有什么官威官架,当下一个老和尚便壮着胆子将他们前来喊冤的原因说了原来这些和尚、道士、尼姑来大营喊冤的原因是他们的寺庙、道观、尼姑庵都在这几年被横行霸道的回回给占了!
那些回回们抢占寺庙道观的手段实在是太过无耻卑鄙,有一道观因为年老失修,道士们便请工匠来整修一下,结果地里刨出一块印有大食文字的砖块,那些回回们便说此地是他们的清蒸.寺旧址,不许道士们再呆在这里,强行占有了道观将其改为他们的教寺。对被赶出来的道士也不予任何补偿,道士们气愤不过抗争几句,就被回回们打得半死。官府也因为怕这些回回闹事而不敢替道士们做主,害得道士们跟乞丐一样到处流浪。
那带头的老和尚是汤yin地界最大寺庙小相国寺的主持,同样也是因为回回们看中小相国寺地段好,寺庙建筑保存得也好,香火也盛,便来了上千号回回强行用武力将和尚们赶走,将之改为回回教民们的礼拜之寺。可怜这老主持都快八十岁了被人从念了一辈子经的庙里赶出,那心中的愤慨和无奈、委屈可想而知。
不但是和尚庙、道士观被回回们霸占,仅有几个清修女尼的尼姑庵也没躲过被霸占的噩运。
听说外地来的官军敢打回回为民除恶,这些被回回教欺压的方外之人便一齐来向大军喊冤了,盼着这支敢打回回的官军能够替他们做主。
听完这一众和尚、道士、尼姑们的哭诉,大勇忍不住说道:“莫非这就是先灭少林、后诛武当;唯我驴教,武林称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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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四章 唯我神教 武林称王
给出本帅代表朝廷一定给你们主持公道的回复后,大勇突然打了个冷颤,有一种自己忽变成了倚天位面里的蒙元鹰犬,正磨刀霍霍要对领导农民起义的明教下手的感觉。
和尚、道士、尼姑,嗯,少林、武当、峨嵋算是凑齐了,就是不知崆峒、昆仑何在?
却不知那回回教中有没有光明左右使这等高手,若是深夜闯入大营给老子一刀那可真是冤枉了,嗯,得加强防备才行,免得阴沟里翻了船....
继和尚、道士、尼姑们前来控诉回回教侵占寺产,打伤寺僧(道)后,又有许多汉民百姓前来控诉被回回教欺压。
人实在是太多了,多到大勇一个人根本无法挨个听完,为了不寒这些汉民们的心,不让他们满怀希望而来却带着失望而回,大勇于是叫郭义领了一帮亲卫在那记录汉民们的哭诉。陈三作为本地人,又是衙门里的人,也被指定出来接待百姓。
汉民们苦诉被回回教欺压的事情数不胜数,上到杀人下到偷鸡无一不有,比早无陈三说得更为详尽。
如有一养羊的汉人在路上被回回抢走了羊,还被捅了一刀,抢他的人就是离他家不远的回回村的。以前报到官府,官府不管,现在听说旅顺总兵大人敢打回回,所以跑来哭诉,希望总兵大人能够帮他把羊要回来,顺便让那伤他的回回赔偿药费。
有开店的汉民来哭诉,说回回强买强卖,还定期向他们收取保护费,若是不给,就光天化日砸他家的店铺,官府同样不敢管。
还有个城里卖肉的屠夫也来告状,说自打汤阴的回回越发多了后,他这肉铺逢三岔五的就要被回回们砸一遍,本人也被打了几次,若不是一家老小就靠这肉铺活着,这屠夫早就和回回们拼命了,哪里还忍气吞声到现在。
有开酒楼的掌柜来哭诉,说自打他隔家开了家回回的清蒸菜馆后,便成天有回回到酒楼捣乱,弄得生意都没法做。
来请求旅顺总兵大人主持公道的竟然还有一个汤阴县的捕快,为何原因,答说前两年他们抓了一个偷牛的贼,当时不知是个回回,结果人还没押回县城,半路上就来了几十个回回将人给救走,还打伤了他们。这捕快回到城里准备向知县老爷禀报,结果人刚进衙门,就被管捕快的回回马老三给打伤,说他有眼无珠,敢动回回教的人。这捕快腿当时就给打瘸了,有马老三和回回教在,知县不敢管,直到听说马老三被旅顺总兵的人给打死了,那旅顺总兵又肯出面替和尚道士们主持公道,这才壮着胆子在兄弟的搀扶下来哭诉。
有一老儒生也来告状,说他在村里开了个私塾,教孩子们学三字经、千字文,结果自打邻村来了回回后,他的私塾就开不下去了,那些回回仗着人多逼着孩子们去学什么经文,改信他们的教,不但打伤了这老儒生,还打伤了与他们理论的孩子父母,凶得不得了,没人敢管。这不听说旅顺总兵大人敢打回回,就带着一帮乡亲来请总兵大人主持公道,将那些被回回逼着去学经的孩子们解救出来,还汤阴一个朗朗乾坤。
所有汉民百姓们都说回回小孩会偷东西,小时偷鸡摸狗,稍大就敢偷牛偷羊,等到成人后就敢杀人。
有些被偷的汉民村子加强了对回回的防范,牛羊没那么好偷了,回回们就开始明抢牛羊,有的人家羊圈一夜间变得空空如也。虽说能养得起牛羊都是地主大户,在本县多少有地位有身份,可碰上这事告到官府同样没有用。至于那些零散养一两只羊的百姓更是求告无门,辛酸和着眼泪往肚子里吞。
也有一些地方的汉民说他们即便捉住了偷东西的回回,也不敢真将人怎么样,偶尔送到官府去,过不了两天这人就又回来了,连顿板子都没挨上,你说气人不。那回回放回来后就变本加厉欺负他们,甚至还调戏村里的女人,有胆大的更是作奸犯科,被糟蹋了的姑娘上吊的都有好几个。就这,官府还是不管,村民们也不敢去找回回拼命,因为他们人多,一来就是几百上千,个个舞刀弄枪,而村民们老实巴交,连饭都吃不饱,哪有力气和他们拼命,也没这么多男人和他们拼命。
有个亲卫记录的事件中有一老人中午时分在路边放羊,突然被人击昏,醒来后羊就不见了,据看到的村民说棍击老人的凶手就是该村的回回。可这老人一家听了后竟然不敢吭声,那亲卫问为什么,答案很简单,人家人多,他们要是去找人必定被打,找官府也没用,说不定反会被官府打,于其再次被打,不如忍了算了。
那亲卫当场沉默,当一群老实本分的村民面对一帮连官府都管不了的暴徒,他们能怎么样?如果官府不为百姓主持公道,反而将受害的百姓当作闹事的人惩罚,这世道还叫世道吗。也亏是这些汉人百姓真是奉公守法与世无争,否则早就学那些流寇一样扯旗造反了。
有一五大三粗的汉子说在自己家的麦田里看到有个回回赶着一群羊在放牧,自家的地被糟蹋,这汉子当即大怒,赶到那人面前大声斥责,要这人立即将羊赶走。谁知对方根本不买帐,几句不合,对方拿起羊鞭就抽他,他抓住对方羊鞭折断,对方竟然恼羞成怒,叫嚷要带几千号回回来让他尝尝厉害。
这汉子也是有血性的,二话不说回村抄了把菜刀就要和这回回拼命,但却被闻讯赶来的大伯制止了,他大伯先训斥了这大汉一顿,然后低声下气的把那回回劝走。汉子气不过,他大伯却说你能干过这一个回回,可你干得过随后赶来报复的几千回回吗!
有的村子为求自保躲避回回骚扰,就在和回回村相邻的地方挖沟,这沟不但阻碍了回回的羊群通往麦田,也阻碍了回回夜间出来偷盗。但谁也没到,几天后,众目睽睽中,回回村的人就大肆出动,把沟子给填平一段,然后大摇大摆的赶羊过来吃麦田。之后,事情越来越严重,偷盗现象从原来的兔子不吃窝边草,发展到近水楼台先得月,再由犹抱琵琶半遮面,发展到现在的打开天窗说亮话。由于官府的无能和村民们的软弱,回回偷偷摸摸已经不过瘾,竟然明火执仗到汉人家里硬抢!
回回什么东西都偷,唯独不偷猪,但这大灾之年人都活不过来了,何谈养猪呢。有时,回回偷去的最后一小口袋粮食说不定就是一家几口的活命粮,没了这最后的小半口袋粮食,一家人就得给给活活饿死。若说其他地方饿死的汉民多少是因为受了流寇和官府逼迫,可这汤阴附近的汉民却有很多是被回回们给饿死的。
自打西北来的流寇入了河南境内后,回回们越发嚣张起来,隐诲些的和土匪马帮勾结,暗地做些杀人越货的勾当,不隐诲的直接就是立寨为匪,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听了那么多回回欺压汉民的事情,大勇总结一句话,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一是官府怕事,纵着这帮回回;二就是回回们清楚汉人都是温和的性子,不到绝路不会铤而走险,就是敢拼命也是一个人,不会是一帮人,所以他们可以仗着自己人多抱团欺负这些汉人。
一个人两个人面对一帮有组织有凶器的暴徒时,根本是无法反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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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难思良将,更思重典。
驴教之祸,每在我华夏大地国难之时爆发,唐末时广州驴教屠杀三十多万汉民占了广州城,以为可以在广州当土霸王,结果等到了一个比它更疯狂更不可理喻的黄巢!
黄巢的农民军缺少军粮,经常以人为食,千里转进到广州,这军中早就没了粮食,于是乎,四十几万驴教徒就成了农民军肚子里的食物,吃得个精光,吃得个绝种。
南宋末年,泉州驴教蒲寿庚几代在中国,还做的是南宋的官,结果在朝廷有难时背后痛了南宋一刀,将福建宋军屠杀一空,连宗室也被杀绝了,又组建色目人水军阻击最后的宋军前往吕宋建国,彻底断了南宋复国的可能。
蒙古人少,占领宋地后,从中亚引进了色目人做为走狗欺压汉人,在宋地各地驻军。结果太祖高皇帝举起义旗驱鞑虏、复中华,对这些充当蒙元打手的色目人大手一挥,诏各地官府,凡色目回回成年者杀掉,末成年的阉掉,成祖时的三宝太监郑和就是这么来的。
驴教徒们被太祖皇帝的霹雳手段吓尿了,主动归降,大明为不使藩属责好杀,只好让色目归降,发配边疆戌边,为了降低大明的戒心,色目人主动自称为回。
现在又是大明的国难之时,虽然大勇并不知道这些回回驴教徒在历史上对我汉人所犯的罪行,但他却知道驴教徒在非驴教国家是天生的叛国者,他们根本不可能融入我们汉人的社会,因为他们体内流趟着的是暴徒的鲜血。
一千多年了,我们汉人的血泪流得够多了,我们不能再相信这些包括回回在内的驴教徒,如果我们相信他们,允许他们生活在我们的身边,等到我们汉人的中央朝廷衰落时,不必怀疑,那些头戴白帽、无比虔诚的驴教徒会在那些阿仆们的带领下,对我们的后代子孙挥起屠刀,一颗一颗的削落我们子孙的人头,一个一个淫辱我们的子女。
大勇的思维很简单,既然流寇中有老回回这么个大寇所领的回回造反军,那么这些同为回回的教民就是潜在的流寇,结合汤阴境内回回对汉民欺压的现实,大勇决定既然回回们喜欢欺负我们汉人,执意要用他们的信仰毁灭我们汉人的华夏文明,让我们汉人断子绝孙,那我们最好先下手为强,在剿灭流寇的同时将这些潜在的不安定因素顺便收拾掉。
回回们再抱团,也敌不过我们汉人有组织的军队,只要我们愿意,这个世上就再也没有回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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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得有些多了,这一节已经不是小说内容了,虽然想尽力用最合适的语言描述成故事插入小说之中,但无奈文思有限,所以写出来僵硬了些,和故事内容有些脱钩,希望读者们不用介意。这两章的章节名是个笑谈,只是为了淡化这两章的内容,毕竟和.谐大军过于强大。
第四百九十五章 治安整肃(上)
得知汤yin县令竟然挂印跑了后,旅顺总兵大人应汤yin广大士绅百姓请求,本着为民做主,还汤yin一个朗朗乾坤的原则,同意暂摄汤yin县事,直到朝廷任命新的汤yin县令为止。
为了不使汤yin县百姓对于外人管县产生疑虑,大勇任原汤yin县差陈三为汤yin县丞,又命旅顺军一小旗为汤yin主薄,将汤yin大小事务交由二人处理,原则上以县丞陈三为主,旅顺主薄为副。当然,重大事情的发布和决定仍然是由旅顺总兵大人亲裁。
大勇以总兵官任县衙的佐贰官并不犯大明律,太祖高皇帝时,为防止地主主官méng弊民情,定下制度,朝廷定期派遣巡按御史到地方府县巡查。这巡按御史品级不高,多是六七品,也无调动府县主官的权力,但却是可以有调动如县丞、主薄这样的佐贰官权力的,更可以在特殊情况下直接罢免原县衙佐贰官直接委任新的佐贰官。
县丞和主薄都是知县的副手,一为正八品、一为正九品,负责管理一县钱粮、辅兵捕快,换后世说法就是一个主管政府的县长,一个就是管治安的公安局长。
在知县挂印开溜,县丞和主薄老弱“年迈不堪任事”的情况下,大勇以总兵官接手汤yin县事便不算违规,况他可是用户部尚书、提督登莱军务钦差督师侯恂侯部堂的名义委任佐贰官,侯恂的官可是比六七品的巡抚要强大的多,因此便是日后有人弹劾,这程序上面也挑不出错来的,顶多也就是骂他旅顺总兵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而已。至于侯恂大人如何看待大勇拿他的名头狐假虎威却不是大勇所考虑的了。
回回这事,大勇和侯恂之间已经没有挽回余地,何时辽东军dàng平了真定的流寇,何时就是他们这临时利益组合分道扬镳的日子。
贴了安民布告,任了佐贰官后,大勇又从军中调了一些军兵充任汤yin县的捕快、巡防,将原有辅兵、弓兵裁撤老迈,加以训练,一方面以汤yin县的名义开仓赈粮,另一方面开始地方治安整肃。
汤yin县虽不是重灾县,比之那些十室九空的府县要稍好一点,但百姓们也是在饥饿生死线上挣扎,人不到最后的绝境是不会背井离乡的,因此在流民司在汤yin的收容工作做得不是太好时,大勇便决定的先发放一些粮食救济这些灾民,使他们能在肚子吃饱的前提下参与对回回暴民的整肃运动。
人嘛,如果连肚子都吃不饱,何谈做其他的事。毕竟,被回回教直接侵害利益,家中死人伤人的汉民并不是整个汤yin境内的汉民,要那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汉民也参与进来,就得给他们好处,至少要让他们有力气去和回回暴徒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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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治安整肃自然是针对回回教暴民的,土匪马帮是顺带,这一点,新成立的汤yin官府从来不讳言。之所以没有在布告上公开点出回回教这三个字,只不过是大勇怕麻烦,他知道侯恂肯定会将汤yin发生的事情上报朝廷,就是他不上报,用不了多久,南阳府、河南省也会知道汤yin发生的一切,于其到时朝中那些回回官或与回回有利益瓜葛的官员们跳出来指责,倒不如一开始就先定xing为剿匪,绝口不谈什么回回。
死去的回回可不会从坟墓中爬到北京告御状的。
为了以最短时间,最高效率整肃汤yin县的治安,不使回回暴民有任何反弹机会,大勇命令陆军第三卫派出一个营的兵力参与治安整肃,于马家寨子设“回回劳动改造营”,用于对回回暴民进行教化。其余各部则按参谋本部制定的计划向各集结地进发,迎侯自真定而来的老回回马守应的回回贼军。
本着既然做了就要做得彻底,不留后患的原则,大勇指示新任汤yin县丞陈三要放下所谓官府的架子,要充分发动百姓,充分组织百姓,不要单纯的依靠官府的力量,也不要将过分依赖辽东军的力量,而是要依靠百姓,让百姓们知道,即将进行的是一场属于他们的治安整肃运动,而不是官府的又一次清剿行动。
只有发动群众,才能彻底做到回回暴民、土匪马帮在汤yin境内无处立足,无处存生;只有发动群众,那些回回暴徒才会成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为了充分调动汉民参与治安整肃运动的积极xing,大勇不仅调拨一部分军粮救济汉民,还要陈三以县衙名义发布公告,凡向官府报告回回暴民行踪的一律赏一斗小米,将人抓住送到劳动营的再加一斤白面,两斤猪肉或羊肉。
尔今河南大灾,千里赤地,粮食对于饥民的youhuo比之金银来得还要强大,加上有官府和辽东军撑腰,于是,整个汤yin县的汉民百姓们在短暂的犹豫之后立即行动起来,四里八乡的回回们惶惶不可一世,大难临头,因为他们看到平日被他们欺负的汉人看他们的眼神开始变得火热。
回回知道汤yin县是不能再呆了,他们开始大规模逃亡,于是汤yin境内一夜之间出现数百上千的拦截卡点,那些平日怕回回怕得要死的汉民开始拿起镰刀、斧头、刀叉等武器有组织、有规模的抓捕逃亡回回。每抓住一个逃跑的回回,汉民们都兴奋不已,纷纷叫道米面米面,时间长了,这米面竟成了回回的代名词,一些外地人经过的时候往往丈二和尚mo不着头脑,不知道这本地人说得是什么。
为了方便百姓报告回回行踪和躲藏地点,汤yin县的捕快、辅兵、弓兵在辽东军士的带领下下乡上山,就地设立回回办事处。一张桌子,一个师爷,一大堆粮食外加几只猪羊便能够吸引无数的汉民前来报告他们所发现的回回行踪。
设于马家寨子的劳动改造营在第一天便接手了2000多回因,除了一部分是官兵抓捕过来的,其余都是百姓送过来的,为此辽东军支付的粮食数目大为可观,好在官兵出动不是针对个体回回,而是针对回回集中居住区域,因此搜剿出的粮食数量也相当可观,一定程度上倒也贴补了对汉民的补贴。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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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六章 治安整肃(中)
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汤yin县城杀猪的屠夫郑某某是全县第一个响应官府号召的,他在看到县衙贴出的布告后,立即热血上涌,回到家和娘子交待几句后,便连猪肉铺都不管了,领着给自己打下手的两个小舅子cāo着杀猪刀便满大街寻找那些从前砸过自己肉铺的回回暴徒们。
不愧是杀了一辈子猪的屠夫,下手准又快,只大街上转了一圈,便有七八个回回暴徒被郑某某及其两个小舅子剌翻在地,那中刀的口子出血极快,很快就一命呜呼了。
在郑某某的带动下,县城肉行十三家纷纷派出铺中的小刀手和伙计,群推郑某某为首,因这郑某某大名实在是不好听,故百姓们都称之为郑屠。
有官府撑腰,这郑屠和那些内铺早些年就饱受回回暴民们的欺压,哪家铺子没有被砸过几次,只因那些来闹事的回回教民实在是人多势众,且又抱团得很,而且官府还不敢管他们,若是屠户们反抗伤了人,闹到衙门里倒霉的不是那些回回教民,而是他们这些受害者,重则坐牢,轻则挨板子,还要忍气吞声的赔回回们药费,真是又苦又冤。
如今,当真是老天爷开眼了,正所谓守得云开见月明,天有幸,这世上还有替咱汉人做主的好官好兵!
官府说了现在要治那些回回,你若是不敢抓,就去告,别怕回回报复,一切有官府在。你只要告了就有米面领,若是你胆子够大把人直接抓去还能额外再多领些肉食,你要是胆再更大些直接杀死暴徒,那就是义士好汉,官府不仅给你重赏,还要在地方志里将你的义举浓笔重书一番,将来可是留芳百世的。
有这等好事在,再不动手更待何时!
郑屠不识字,起先看不懂官府布告写得什么,等到县学老教谕激动的泪流满面将那布告给大家读了后,他是二话不说就领着两个小舅子率先开始对回回复仇。
郑屠当街杀回,这名声顿时在汤yin县城大振,尔后各家肉铺共推他为猪肉行首,他所率领的十三家屠户们也被百姓们亲切的称为“杀回十三家”。
世上事,凡是有领头的就会有响应的,官府不仅鼓励百姓们杀回抓回,更是派出捕快、辅兵在城里挨家挨户搜捕那些回回教民,有敢反抗的当场就给杀了。
布告贴出后没半个时辰,东门车马行就忙翻了天,为啥?忙着将被官兵处死的回回暴徒运到城外掩埋呗。
屠夫们都成立了杀回回团,其他行业的也不落后,尔今大家都是看得明了,官府这次是来真的,来硬的了,那些平ri在城里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回回教民们要倒血霉了!
开酒楼的动起来了,开布行的动起来了,开米面铺的也动起来,开酒铺的更是没有二话,甚至连乞丐们也都参与进来了。闹到最后,那些曾经往辽东军大营哭诉的和尚、道士、尼姑们也自发组建属于他们的杀回回团。
和尚们叫“大和尚杀回社”,成员清一sè铁棍,看着就威风。道士们的则叫“三清灭回教”,人手一柄不知从从找来的三尺长剑,看着就不愧是道爷,端得就是厉害。那尼姑们虽然都是女流之辈,没敢真动手杀那些霸占她们庵门的回回,可也知道去请官兵来杀,可毕竟是女xing,又都是吃素的,真看到官兵将霸占她们庵门的回回给杀了个干净后,反而一个个是吓得“花容失sè”,双手合拂念起佛号来了。有好事的将这些尼姑叫作“莲花观音社”,名字倒是清净。
起先,汤yin城中倒是没怎么见血,毕竟都是些本份良民,没官兵那个胆子杀人,像郑屠这样直接当街杀回的可真没几个。这寻常人哪里能和那些整ri杀猪见血的屠户比,因此都是抓的活的往官府送,可随着参与的人越来越多,流血事件开始发生。
这当中固然有某些回回暴徒不甘被捉奋起伤人,引起了百姓们的愤怒,转而情绪失控,开始动手杀人。也有官兵的表率在先,更有官府的衙役们在背后推波助澜,说是活得不如死的值钱,其实就是嫌把回回往马家寨子送费事。再说,辽东军给的赏额确是死的比活得值钱,这世上没有人会嫌赠得多的。见血之后,便真是血流成河了,在官兵支持下发动的起来的汉民们真真是将汤yin县城的回回们给屠进了地狱。
官府组织下的全城汉民自发杀回将城中的回回们吓得够呛,他们纷纷往城外逃,逃不出去的就往被他们霸占的寺庙里躲,其中最大的寺庙里竟然躲进去了两千多教民。四面八方赶来汉民们见里面的回回人数众多,怕狗急跳墙便嚷着去请官军过来,可是领头的郑屠却说不必,径自带着十三家的伙计们拿着火把将这寺庙给点了,当时风大,瞬间整座寺庙就燃烧起来,里面传来呼天喊地的哀嚎声。有冲出来的暴徒当场就被愤怒的汉民们乱棍打死。
汤yin城中发生的一切很快就传到乡下,在汤yin衙门和辽东军的压力下,各地集寨自守的地主豪强纷纷表示愿意向官府纳粮纳饷,并派出寨中青壮清剿邻近的回回村和马帮土匪。从马家寨子跑出来的马德荣一伙没有被官军杀掉,倒是被一帮他们从前都看不上眼的地主家丁给绑了,送到劳动营的半路上听说死的比活的值钱,于是活的马老爷就变成了死的马老爷。老阿仆马向明却不是被杀死,而是直接吓死了。
在这场汤yin人民自发形成的灭回运动中,百姓们充分发挥了自己的智慧,对那些长相不似回回,但有时却也看到戴白帽的家伙,喝令他们焚烧回回暴民们的经文,若有不从者便被当作回回暴民处置。
很快,汤yin发生的事情被邻近府县的回回们知晓,这些回回们害怕自己也被汉人屠杀,于是也开始自发组织起来,一场波及整个河南的回乱开始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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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重声明:本文中的回回非中华民族五十六民族之一,此回回非彼回回,在民国成立前已经灭绝。嗯,已经灭绝,故绝无影shè之意,更无破坏民族关系之意,文中所出现的驴教乃笔者虚拟邪教,也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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